第十六章 第一次刷夜
作品:《老大是警校毕业的》 他们显然是商量好的,三轮车伴随着沙沙的声音七拧八扭的停到了一个理发店的门口,这理发店是个平房,门在中间紧锁着,窗户在门旁边一边一个,门前支着一个大概一米多高的木牌子,上面竖着写着三个大字“理发店”,边上似乎还有一行小字,我借着月光仔细看才看清楚写的是“一剪梅”。
心中偷笑,谁理发想要一剪没啊。
石头跳下车开门,然后对白喜山说:“绕到后面去。”说完就进屋了。听口气似乎有命令的口吻,他怎么没叫哥呢?难道石头把白喜山给打了?可是看这架势,俩人身上都有血却没有可以流那么多血的口子。
白喜山也不挑理,真就骑着三轮车绕到了房子后面。房子后面是一个小院,院门是一个大黑铁皮门,我来不及细细的审视这铁门的细节,就听见门后传出铁销子拔出的声音,然后石头从里面把门打开,我们跳下车先是把套筒都挪到院子里,然后再把三轮车侧着立起来,抬了进去。
小院里有两个门,一个就是理发店的后门,另一个好像是个类似仓房似的屋子的门。李建国领着我们就往理发店的后门进,石头急忙拦住我们,说:“晚上不能睡那,太味儿。”
他这么一说,我抽抽鼻子,果然闻到了一股臭**蛋的气味,这种气味我很熟悉,在八中的时候,郑老师喜爱烫头,她的身上就隔三差五飘着一股这样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们随石头进到另外的一个屋,这屋子从外看像是仓房,内部确实是仓房,不过改装以后做了员工宿舍,地面打了水泥。两张上下铺一左一右的放着,中间一张小桌子,上面有扑克牌,啤酒瓶,还有易拉罐做的烟灰缸,屋里一股陈年老烟油子味儿,好在四个人三个都是烟鬼,我虽不是烟鬼,也算得上是半个票友,对烟味总比烫头药水的味道容易接受。
石头从门口的右墙角地上拿起一个看上去暗红色的塑料脸盆,去理发店那屋里打水。
我趁机问建国,道:“大哥,身上血怎么弄的?”
李建国点了一支烟,递给白喜山一只,递给我一只,白喜山接过去叼在嘴里,并不点燃。我接过从桌子上拿起火机,给白喜山点着,又给自己点着。李建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我们杀人了。”
杀人了!我的脑袋里,这三个字像是复读机一样的重复了好几遍,但还是不敢相信,小心的问道:“啥?什么人了?”
白喜山不紧不慢的吸着烟,说:“杀人了。”
“怎么能杀人呢?”我顺嘴就问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事发,坐牢吃枪子,然后爹娘都不给我收尸,我就那样的烂在野地里,运气好的话,也许不用烂光就会有野狗把我吃光。
李建国自责的说:“都怪我,只注意那个收发室的老头,哪成想,大烟囱下面那个锅炉房里还有个暗哨。”
石头这时着上身走了进来,矮虽矮,身上的腱子肉还是棱角分明的,他插嘴说:“大哥,错不在你,我要是不那么冲动,也不至于这样,我当时吓傻了。”
白喜山突然恶狠狠的把烟头扔到地上,冲石头骂道:“你吓傻了?你吓傻了还知道逼着我也捅几刀?还让我捅要害?你妈个B的。”
石头脸一拉,说:“喜山,捅你也捅了,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要内讧。”
“告诉你,正是因为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没捅之前还有点怕的,现在老子什么都不怕。你***最好给我分清楚大小王。再没大没小,老子宰了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白喜山面目狰狞的咆哮起来。
石头忽然之间脸上挤出笑容,说:“白哥,我心烦意乱的,说话没轻重,你有量,是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
白喜山这是没有心情体会石头马屁的韵味,吐了口黏痰在烟缸里,冲石头骂了句:“滚!滚你床上死觉去。”
我大概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说锅炉房也有个值班的,那天我和李建国去踩点的时候没有碰上,但是这回石头和白喜山他们碰上了,一时心急石头就把人捅了,因为考虑到要偷那一捆钢筋,所以我还特意嘱咐他们要带上钳子和螺丝刀,好撬开捆绑钢筋用碟丝。石头捅完人,怕白喜山乱说,就逼着他照着心窝捅。白喜山知道脱不了关系,但是看着石头一手捂着值班的那人的嘴,一手拿着螺丝刀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恐怕他白喜山不捅值班的,就得挨捅,不得已也捅了一下。李建国听见打斗声,跑过去的时候,值班的那人已经不行了。
李建国后来和我说他当时气得浑身直哆嗦,只是不敢大声骂,怕招来收发室的老头。那是一条人命啊,无冤无仇的,就为了几斤废铜烂铁葬送了。一条人命有时可以很值钱,比如角膜多少钱,心脏肝肾多少钱,有的人可以住好几千一天的宾馆,而有的人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李建国问我想怎么死。我记得我说我不想死,给多少钱我都不想死。李建国说要是不得不死呢?我想了想说,我要死在害我的人后面。李建国拍拍我的肩膀,又讲他气归气,但是结拜的时候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事到临头,他李建国也不得不帮把手,把尸体抬到锅炉房,用铁锹把炉门打开,然后用运煤的小独轮车把尸体送进了锅炉里,还顺便添了点煤。我很是佩服李建国的头脑,不过他却说了一句令我反胃的话。他说:“当时那味道,真***香。”
白喜山刚才的发泄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发泄,他的发泄风格是找个看不顺眼的学生一顿暴揍,他说那才叫发泄。于是他也拿着脸盆出去,脱个精光,就开始一盆一盆的接水,然后从上往下的泼自己,我已经说过了,虽然是五月份,可是晚上的温度就像是深秋一样,石头是用凉水洗的,但也只是用手巾沾湿擦擦。白喜山这个泼法,看得我直打哆嗦,感觉自己都冷。
李建国没有用那个脸盆,直接去理发店那屋,接着水龙头洗了把脸,他身上本来就没沾多少血,睡前洗脸只是习惯而已。
大家都洗漱完后,躺在了床上。其实我根本就没洗漱,一来嫌水凉,二来嫌盆脏。石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轻声问李建国:“大哥,那几个套筒能不能出手?”
李建国悉悉索索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包烟,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一口,说:“现在你这存着吧,我看半年内是不用出手了。”
石头烟瘾大,伸手朝李建国要了一根,也点上美美的抽了起来。抽了几口,他叹了口气,说:“大哥,我们这回亏大了。”
我被烟熏得睡不着,干脆也坐起来,要颗烟抽。安慰道:“不亏,石头这一下,咱的后路就都断了,要是混不出个样子来,就是大不了一死呗。”
李建国纠正我,他说:“这里谁都可能死,就你没有事。”
“为什么?”我问道。
石头说:“你连院门都没进,大不了算是一个胁从犯。盗窃罪关几年就出来了。”
我突然间感觉要是关个几年再出来还不如直接死了呢,出来我怎么面对我爹娘,还有宋钰莹、卫子纤?但是转念一想,大家还好好瞪在床上睡觉,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虽然外面的云彩上来了,可是月亮的光仿佛透过窗子照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
这人啊,心一敞亮,就特别来觉,我坐着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几句,就爬上去睡了。临睡前我看了一眼睡在对面背对着我的白喜山,我看见他肩膀抖动,好像在哭。然后我转过身,安逸的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李建国早早的请了我们去吃早饭,豆腐脑和油条之类的,还有韭菜花。其实是李建国考虑的周全,我们在“一剪梅”的宿舍住着,如果让理发店老板看见对石头影响不好。我们坐在塑料纤维编织以竹竿为骨架支撑的棚子里,地上到处都是一汪一汪的水洼,空气很潮湿,显然昨晚下了一场雨。棚子下面一张一平米左右的小桌子上四个人挤在上面吃的有滋有味。我看白喜山的下眼皮有点肿,铁定是昨晚哭过。石头的脸变得似乎白了一点,唯一脸色不变得可能就是李建国一个人。至于我么,昨晚上没洗脸,如今恐怕是又埋汰又油,脸色应该是灰的。
大家都没怎么说话,我几口吃完,然后和他们道别,我还要上学,毕竟我的本职工作还是学习。其实还有更严峻的考验在等着我。
……
到达学校以后,我第一件事是去厕所细细的洗了把脸,顺便弄点水用手指把头发梳了梳,其实我就是一短短的小平头,梳头是为了清理一下头皮屑。
卫子纤依旧是那么的泼妇,我一来她就开始为难我,让我帮她解什么一元二次不等式。我心想要不是你长得漂亮,还是个姑娘我早就翻脸了。
我说:“施主,老衲至今昨晚作业尚未写完,且容老衲先做完否?”
卫子纤笑着学着我的样子用半文半白的话说:“秃驴,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作业借你抄,你速速将此题解出,否则午时三刻一到,定斩你狗头。”
我嘴里嘟囔着:“借我抄又不是替我抄,我还不是得自己动手写,斩头就斩头,还斩我狗头……”说着还下意识地看看李锦,朝她努努嘴意思是:你看看你媳妇,哪里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女土匪嘛。
李锦潇洒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里骂道:这货心理变态,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么?你媳妇如此疼我爱我,你那狗头绿油油的呢,你不阻止也就罢了,还笑!
“同桌——”我拉着长声黏黏糊糊的叫道“小纤纤——”
“滚!”她显然是被我恶心到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恶心本小姐。”
我上下打量着卫子纤,故作高深的托着下巴,点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卫子纤显然被我激发起了女人奠性,其实女人有两个天性,第一个天性是爱美,第二个天性就是好奇。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老衲今天就治治你这头小姐猫。她问道:“好什么?”
我看她问的时候眉毛一个高一个低,煞是惊艳。忙说:“同桌,昨晚上你没发现什么怪异的事情么?”
她忙问:“什么事情?速速道来。”
我悄悄地接近她,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她一惊,回头看了看,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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