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阴霾
作品:《老大是警校毕业的》 都说悟空学艺的时候说了句“此间更无六耳”,便得了菩提祖师的七十二变。后来真假美猴王的时候,如来佛道出假猴王的来历——六耳猕猴。吓得悟空一棒子把六耳猕猴给打死了。
世间的万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告诉你的人。
当我们再聚在一起的时候,多了一个白喜山。结拜的时候,李建国是老大,我是老二。所以对于李建国引荐白喜山入伙,我并不满意,碍于情面也不好说什么。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
自从离开八中以后,我的日子过得很自在,并不需要白喜山的“罩着”。所以渐渐的不那么尊重他,甚至都不叫他哥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两个人嘛,不是你走就是我走,我走了,你的茶也得凉。
李建国的意思是人多好接应,就三个人院里院外的跑,跑得多了就乱,容易出事。而且白喜山能搞到三轮车。
我想就多了一个人能有多大的用处?显然三轮车才是重点。要不然偷得多了拿不动,偷得少了还不够分的。
石头咧着嘴问道:“白哥,三轮车是二八改的那种倒骑驴(将自行车前轮拆掉,车把前搭上二轮的板车改装而成)么?”
白喜山很得意地说:“那东西咱能用么?你哥我这回能搞得的可是电动的。一给电嗖嗖的跑,多拉个几十斤没啥问题。”
石头好奇的问:“那白哥你是从哪搞来的?一个电动车怎么的也得上千块吧。”
白喜山没有动静,好像没听到一样。
石头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一遍:“白哥,那车是从哪弄的?能经常用么?”
白喜山干脆歪着头看向我,问道:“小吴今天似乎不太高兴啊,有心事?”
我嘿嘿一笑道:“没,没事。”
白喜山又开始人五人六的说:“你到了新学校还适应吧?要是学校有啥不安定因素就和我说,哥帮你摆平。一群小兔崽子要是敢欺负到你头上,看我不把他脑袋打放屁了”
我脸一直僵笑着,感觉腮帮子都酸了,说:“真没,有的话我一定吱声。”心想,脑袋怎么能放屁?倒是你满嘴放屁。
李建国笑着说:“小白你还真关心后辈啊,我们三个已经结拜了,老二以后有事我直接担着就行了。”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叫做老二,虽然说老二和男人胯下之物有点那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字面亲缘关系,但是从李建国的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没往歪处想。
白喜山说:“呦,李哥,结拜这怎么能少了我呢?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石头刚才问了半天,感觉挺尴尬,这会儿忙不迭的说:“白哥你是虽未谱金兰,前生信有缘,忠勇付汉室,情义比桃园。”
石头后面基本上是用唱的,这段词原本是形容赵云的《子龙颂》,如今用在了白喜山的身上,白喜山显然是十分受用。
白喜山端起酒杯说道:“那就为了我们长枪在手,刀剑生辉,看我弟兄迎着风雨大步来一起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但我看到李建国似乎有些不悦。想想也是,我们三人本来是主,白喜山是客,可他今天的表现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了。
石头好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高兴地满面红光,也难怪,他很久以前就一直惦记这事,如今能够大干一场,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吃得差不多了,李建国就开始给大家布置任务。我的手腕扭伤了,所以负责在北大门外接应。石头和白喜山负责搬运,李建国则负责放哨和一些指导工作。
白喜山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分配,他问我:“为啥你在门外,而我要进去搬?”
李建国打圆场说:“老二手扭了,翻大门不方便。小白你辛苦点。”
白喜山撇撇嘴说:“就算是给你个面子,那我又出车又出力的,权当是支援你们了。”
我沉默不语,心想他说的也不错,我真成了吃白食的了。
李建国看了看我对白喜山说:“等大伙分了钱,我请你喝酒。”
白喜山嘴角一挑,说:“建国啊,弟弟我就爱听你这句话。”
石头这时听出白喜山的意思了,说:“白哥爽快人。”
要说拍马屁的功夫,石头显然比我要高超一点,其实也不能说是他多高超,只能说是我的马屁功夫根本就不入流。
有位伟大的大明星说过,马屁这东西,你好像在赞扬他,又好像是在侮辱他。
我轻易不拍人马屁,就是怕侮辱了人家反遭一顿老拳,如此就不美了。
李建国结了帐,其实李建国和我们真的不一样,李建国的家庭条件很不错,他父母在小城里人脉关系也广,在中国人脉关系就是第一生产力。所以他当起混混并不是因为吃饭生存或者是锦衣玉食的需求,这些东西他本来就有。我想他可能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当你被一个人欺负的时候,你大不了伏尸两人血溅五步,但是如果是被十个人呢?一万人呢?甚至是被一个体制,一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规则呢?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自己究竟该怨恨哪个具体的目标,要么被他们同化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要么自己一个人郁闷地活着。李建国的选择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的目的只有破坏。
大伙离开了小饭店,天有点冷,我一出门就打个了寒战,北方小城五月份奠气是早午晚的温差特别大,yīn天还好说,碰上晚上没云彩的话,感觉冷得像深秋一样。白喜山的三轮车后面印着三个大字“皇帝车”。车座子是皮的,很大很宽很适合广大的劳动人民。后面的货斗看材料应该是铝合金的,我们三个人坐在后斗上,白喜山在前面把方向,按照石头的指挥,一给电,皇帝车往前一冲,带的我们集体摇摆了一下,然后车速提到了四十迈左右带着我们向前驶去。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大,地面被铺上了一层银白色。我想,大家都说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而且街面上很宁静,车轮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
我瞬间就后悔了,这样的环境搞不好也许会被抓,抓到了我该怎么办?但是心里哪怕再胆怯,也绝对不能丢人,像是我们回去之类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干了。
我们依旧来经到西门,其实可以直接去北门的,但是我觉得应该先看看那个红背心的老大爷是否睡了。如果睡了的话,我们的时间可能够用,因为睡着的人是不会轻易地醒的。就像一个弹坑暂时不会招来第二发炮弹一样。如果没睡,李建国就必须得时刻小心老大爷的突然驾到,这样我们就少了一个生产力。
后来想想该怎么地其实就是怎么地,打更的有几个睡得踏实?哪个不一宿出来溜达好几圈?
到了北大门,我们跳下车,李建国说:“大家伙听好了,按计划行事,我在东站台附近守着,有动静我就去找你们(石头和白喜山),老二你就看好了车,我们要是二十分钟都不出来一趟,你就自己骑车快跑。”
我应道:“嗯。”
李建国又说:“老三和小白先去东墙那,把那几个套筒拿回来,再去东北角拿几个铁饼子。你俩一同进退,要是拿回来看见我也往外走,你们就别再回去拿了。”
白喜山没吭声,石头说:“明白了。”
李建国右手一挥道:“行动。”
然后我看见他们一个接一个跌过大门,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真冷啊。”我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想法,要知道很多事都是想想很困难,但是一步一步的去做的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有多难,相反的如果尝到甜头,那么贪欲还可能战胜理智然后再接着去做。
没多久,石头和白喜山就出来了,他们两个人在厂内,两个人抓住一个套筒,合力一甩,套筒就从北大门上“呼——”的一声飞过来,落地却是很脆的“嗡——”的一声,声音不大,但贵在悠长,大有余音绕梁之势。我急忙上前用手拎起来,手一接触到套筒,那声音也就消失了,我小心地把它放到车里。
石头一看这样太慢,就给白喜山献计道:“我们这么弄得弄到JB什么时候,我看先放在门口,咱光来回运,等攒多了一块扔,扔完了JB马上走,那样能快点。”
白喜山深以为然,两人立马就去运下一波。
这一回我等了好久,一般普通人没有表就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也一样。我感觉时间那么漫长,但是我又害怕是因为冷而造成的幻觉。万一我走掉了,而他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运不走,那就白忙活了。李建国虽然就在站台上,可他藏起来了,他也许能看见我,而我看不见他。
我想问问李建国,但是又不敢喊,于是打定主意再等一等。在等待的期间里,我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是我无法承受后果的。但是有一种可能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老天仿佛是作弄我一样,偏偏它就发生了。
当他们三个人疲惫不堪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借着月色发现石头和白喜山脸上身上都沾着点点的血迹。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李建国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赶紧闭上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把剩下的四个套筒扔过来,嗡嗡声响得很有节奏。
白喜山对我说了一句:“来帮忙。”说完就开始翻大铁门。
我赶紧把套筒一个一个的往车上装,装完的时候,他们也全部都到了门的这边。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石头,他的头发上也糊了一大片的血迹,眼睛里暗淡无光,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般。我向他问道:“石头,怎么了?”
白喜山已经跨上了车子,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李建国一步迈上车子后斗,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回去再说。”
回去?回哪?我心里带着疑问,爬上了三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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