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话
作品:《我的播音系女友》 第二个电话是给小小打得,我和小小有好长时间没联系,她也找不到我,所以也是很担心我。我告诉她我和张了了私奔了,现在正在南方一个小镇上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小小笑了,她问我南方怎么样。我说南方很好,水很清,树很绿,就是云彩多,天空没有北京那么高那么的蓝。和小小聊了很久,她的心情似乎一直还不错。
不过给王月打去电话时,电话中王月告诉我的小小,却是另一副模样。她说小小表面虽然和以前一样明亮而鲜艳,但她的内心世界却是伤感而灰暗的。她挂电话前告诉我,她说她真希望小小能够走出过去的yīn影,重新快乐起来。
第四个电话才是给辅导员打得,辅导员一接到我的电话就兴奋而疯狂起来,他说他差点都快要报警了,如果过两天我再不给他打电话,他估计就要报到学校里去了。我知道报到学校里去的后果,所以一直都唯唯诺诺的和辅导员讲话。后来和辅导员说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而且保证6月20号前赶回去做完毕业设计。
当我想挂电话时,辅导员说陈杰,你在电话亭边先别走开,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想和你聊聊,我让他给你打过去。
我理亏在先,不敢多问,自然答应。
挂了辅导员的电话,没过多久,就有人打来电话。我拿起听筒,说话的是一个微带苍桑疲惫的男声。他问我是不是陈杰。
我说我是陈杰,您是哪位。
他说他是张了了的父亲。
听到这句话后,我不禁愣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突然想起了张了了对我说过的话。
我不能背叛她,我和她刚拉过小指头,所以我有点想挂电话。但他在电话那边暖暖的声音,像是一位父亲语重心长的教导他的儿子,他说:“陈杰,请你先不要挂电话,我知道了了现在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希望了了幸福的话,请你听完我要说的话,因为我是她的父亲。”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了出走后,她妈妈为此生病了,她妈妈有心脏病,如果再受什么刺激的话,只怕是后果难料。陈杰,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如果你真是一个男人的话,一个敢于担负责任的大男人的话,请你仔细思考一下我后面要说的话……”
我木立着,放下原本的高傲和自尊,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听他讲话。
……
挂掉张了了父亲的电话,我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坐在了电话亭旁边的一棵枯萎的大树边,一棵好似冬天里没有落雪的大树,脑中就一直只想着刚才张了了父亲在电话里和我说过的那些话。之前张了了突然拉上我一起逃离北京,一直不肯告诉我她要和我私奔的真相,现在听完张了了父亲的一番话,我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张了了父亲是个房地产商,今年国家缩紧银根,而他经营不慎破产了。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就一个女儿,他的一切希望都在女儿身上,他说他很爱他的女儿,他知道他女儿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女儿希望她自己将来成为一位优秀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四年前他女儿高考报了北广的播音主持系,而他则随他女儿从重庆举家搬迁到了北京。但现在他却破产了,他已经一无所有,他无法再帮她女儿去实现她的梦想了。他说:“陈杰,你知道吗?国内这个形势,了了作为一个新人,如果她背后没有一定的经济权势支持,她是很难出头很难实现她的梦想的。”
他又说陈杰,虽然爱情是自私的,但真正的大男人,是男子汉大丈夫,而不是霸权主义。大男人对外要有事业,对内要学会照顾好女孩子,做任何事都要为女方多想想,男人可以承受一切,但女孩子多数时候却只能哭泣,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让她哭泣,她将来一定会默默感激你的。那些不计后果,不懂得用什么方式呵护女孩子的男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小男人,他们的爱情顶多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充其量不过一场玩弄女性的游戏。陈杰,你懂吗?你能帮助了了实现她主持人的梦想吗?你是一个真正的大男人吗?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我沉默了许久。我说不能。
他说其实你能的。
我问怎么才可以帮她。
他说请你离开她。
多么的直接。他的直接,已经隐隐刺伤了我的自尊。
我说我爱她,我能够给她我的全部爱情甚至整个生命。
他笑了。他笑我太年轻,太孩子气。他说了了也太年轻,太孩子气。
在他悲凉而惆怅的笑声中,我想起了曾经张了了在我面前说过的无数次的话,她说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像陈鲁豫一样成为中国优秀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她还不知一次的一改以往泼辣的性情,眨着眼睛最温柔的望着我问我,她说:“陈杰,当我成为真正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的那一天,你会坐在台下第一个为我鼓掌吗?”想到如此种种,我特想哭,但却又哭不出来。
他又告诉我,他说张了了这次出走,是因为他要求张了了和他一位好友的儿子订婚。他说他那个好友的儿子也很优秀,就和我一样很优秀(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恭维我,他估计是害怕说话伤害了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孩子)。他说他那个好友的儿子很喜欢张了了,和我一样爱张了了,但现在只有他才能够帮助张了了,帮她去实现她主持人的梦想。
最后,他几乎带着悲竭的口吻说道:“陈杰,如果你真的爱了了,就请你告诉我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好吗?”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不给你压力,如果你想好了,就给我回个电话吧。我等着……”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我一直在思考。我扬起头,让风一片一片的掉落在我的脸上,吹乱我的头发。
我站着,站在话亭边,我问我自己:我是一个真正的大男人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
走离电话亭边上,在那棵枯萎的大树下,没有落雪的大树下,我孤单而无助的徘徊了很久。
我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又站起来,再坐下。
我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不知什么时候,我默然的起身,回到了电话亭边,仿如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意识在Cāo控着我,让我去做一些我本不该做的事。那原原本本是一种并不属于我的意识。
我右手按在电话上,终于拿起了电话。
回到医院病房里时,张了了张开臂膀,几乎就要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她欠身扑进我怀里,特温柔的说:“陈杰,你怎么出去了那么久啊?我好害怕,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说我在电话里和我妈多聊了一会儿。
张了了没再问我,只是抱着我的脑袋摇啊摇的,她说:“陈杰,你快带我去大山里去吧。我病已经好了呀。”
我冷冷的说还不行啊,你还得多休息几天。说着就去给她拿水果。
她定目看了我一下,似乎看出了我情绪的低落,但估计是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嘟着嘴,又开始掐我的胳膊,孩子似的不知轻重,掐的我胳膊红一块青一块的。
以前她掐我,我都要咧嘴尽量装作痛苦的样子去辉映她,但这次我一声不吭,任凭她掐。
后来她见我快掉眼泪了,突然心痛起来,连忙帮我揉胳膊向我道歉,她问是不是她太用力了。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心里特别的难过,因为我知道我们之间呆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再多了。
或许注定,我们就此将作最后的离别。
不知什么时候,张了了又躺在我的怀中安静的睡着了。这其间我只是尽力的去哄她开心,我用我公驴般的嗓音给她唱一些从小小那里学来的纯净的校园歌曲,用略带伤感的口吻给她讲述从小小那里听来的一些童话般动人的故事。不知什么时候,张了了又醒了过来,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她抬头看着我叨叨不休的嘴唇,吃吃的笑了,因为我嗓子沙哑了,但我还在不停的给她讲故事,讲那些我已经讲过好多遍的让人腻烦了的故事。以前我将一个故事讲第二遍时,她总会说我啰嗦,但这次她没有,她只是抚摸着我的胳膊说我就像她的父亲年轻时一样。她说她小时候,她父亲也比现在年轻,也没现在那么胖,她父亲总是这么的给她讲故事,而且一个故事也要讲好几遍。
这一天,她总是在笑,她看见我不太开心,所以她总希望用她的幸福笑颜来回报我,让我变得开朗起来。但我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到了半夜两点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张了了的父母急冲冲的闯了进来,他们见到我和张了了后,惊喜交集。她妈妈哭着扑了过来抱住了病床上的她,她爸爸却站在一旁眼中闪着泪花,严肃而慈和的看了我一眼,微微的冲我点了一下头。
张了了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但她却似乎什么也不明白。她从我怀中挣扎开来,反手给了我一耳光,恨恨的冲我吼道:“陈杰,你***背叛了我!”
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让到一边,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她。我看见她满眼里都是责怪与怨恨。
张了了说:“陈杰,你和我拉过勾的。”
我摇了摇头,笑了,我觉得嘴中发苦,我说:“了了,够了。我们已经出走这么多天了,这个游戏早该结束了!”
张了了愣了一下,她哭了,哭得声音很大,她不再看我一眼,只是扑到她妈妈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她妈妈抱着她,也只是不停的抚摸她的秀发,无声息的安慰她。
我默然无声的站起身来走了,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我的脑中只是不停的回放着刚才张了了怨恨的眼神,和她说过的那句话:“陈杰,你***背叛了我。”
走在镇上空荡荡的大街上,走在黑夜里,走在冷风里,我不知道我该走到一个什么地方去,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去。我的心像落叶的季节一样有些灰暗、荒芜,我真希望此时此刻下起大雨,让雨水将我的头发淋湿……
(52)
回到学校后,我一直没有和张了了联系过。因为前一段时间和张了了的出走,我几乎和以前的那家实习的公司断了联系,当我再联系到那家公司时,公司的老板说他们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知怎么的,我特失落,我奠空yīn郁的就像十七岁孩子的雨季,多愁而善感。
谢天谢地,我顺利毕业了,也顺利签约另一家网络公司。
毕业前一晚,系里吃散伙饭的时候,好多人都喝高了,好多人都哭了,我醉醺醺的抱着大一时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子的腿说我爱她,但我脑中想起的却是张了了那张最泼辣最温柔的脸庞。那天夜里我们十二点多才从饭店出来往回走,但走到校园里一棵大树下时,我不知怎么的就抱住那棵树死活都不肯走了。韦阳、许强和韩小斌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拉不动我,后来他们只得用我的手机给小小打了电话,最后是小小和王月连哄带骂的把我送到宿舍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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