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话

作品:《我的播音系女友

    第二天中午醒来,没有人叫我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只是看到大家都在默默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毕,大家相互对望,似乎有好多话想说但却又说不出来,眼中满是依恋,谁也不肯第一个走出寝室。
    我们都知道,一旦走出寝室,那些有关大学的日子,就将统统的都留在了身后,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回到背后的大学时代了。
    我说你们划拳吧,谁输了,谁第一个离开好了。
    结果是许强输了,他默默滇起背包和行礼,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们几眼,眼中好像有泪水。他走时,我们要送他,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他经受不住这种离别的场面。于是他一个人走了,默默的走,走时没有掌声,也没有鲜花,而后面则是学妹学弟们熟悉却也陌生的欢笑,我们曾经的校园时代,如今已经属于他们。
    后来韩小斌和韦阳也各自走了。韩小斌是打车走的,但韦阳是坐地铁。所以我坚持去送韦阳。
    地铁站内,韦阳踏上列车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过身来冲我比出中指,满口京腔的喊道:“陈杰,**你丫挺的!”
    大学四年来,韦阳唯独这句京腔学得最地道。
    我大笑了起来,笑得站台边上的许多人、列车内的许多人都转过脸来看我。我也冲韦阳比出根中指,高声呼道:“韦阳,我也**丫挺的!”
    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告别方式吧。
    在列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透过地铁列车的玻璃窗,我看见韦阳哭了。
    我没有哭,只是鼻子有些发酸。
    默然的看着列车启动。列车驶向属于它的方向。
    我离开学校去公司报道的那一天,小小和王月都来送我,小小还是那么的温柔,而王月则还是那么的冷傲。我知道,因为小小的事,王月直到现在都还隐隐有些怪我。
    提着行礼往校园外走时,夕阳将我、小小和王月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三人在校园中并肩行走,让我突然想起一年前我第一次送小小和王月来学校时的情景。校园七月的风景和九月的风景一样迷人,傍晚时可以看到阳光从白桦树浓密的树叶里掉下来落在地上,有五岁的小女孩牵着高大的卷毛花狗在鲜花路径上快乐的奔跑。但她,只属于她的年华……
    眼前的景致如此生动,而我们三人只是低头默默的走路,谁也不说话。我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看风景的心情。
    一路上,很多学妹学弟都转目看我,那是一双双明亮而善意的眼睛。那一双双眼睛,让我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成了校园里一个陌生的过客。就在某一刻,一种莫名的孤独感突然袭来,我不知道该寻找些什么词汇来形容这种孤独感,就好像年华有了形状,而我却能看见它一点点的逝去,正远离我所站立的位置,也正远离小小和王月所站立的位置,而昨日的欢笑惆怅、老师和同学的面孔,还有许多可以用文字加以描摹的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就统统的留在了身后,留在了不可追回的岁月里,一起远离我们而去了。
    走上地铁的时候,王月站在列车门边看着我,用责怪的口气小声嘀咕道:“就这么走了,你就这么走了!”而小小只是轻笑着叫了我一声哥,然后一句话也没再说,只是不停的向我挥手。
    去公司还不到两个星期,上级就通知我,说让我做好出国的准备。我心里那个高兴啊,于是兴奋的问去哪个国家啊,是美国、法国、还是德国啊?经理的脸特严肃,他压低声音,用非常不幸的口吻告诉我说,去非洲。
    我一听,腿都软了。本来有些不愿意,但听说我跟随的团队有好几位资深工程师,能和他们一起学到很多东西,所以我还是答应了。
    去非洲前,我找了一大堆理由请了一周的假,回了一趟家。老妈听说我要出国,特别的高兴,说她生的儿子就是不一样,说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就是有出息。但后来一听说我要去非洲,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死活不愿意让我去,说她生个儿子咋就那么没出息啊。再后来见我坚持要出去,她就不停的唠叨,说让我去非洲后不要随便出去找女孩子,就是找女孩子也一定要记得戴避孕套,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非洲就是一个艾滋病爬满大街小巷的地方。
    我说妈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该注意些什么,我一直在寻找爱情,而不只是女人。
    回家的这几天,王月和小小都放假了,她们一直都呆在家中。我去找她们玩,她们也很乐意。她们带我一起去吃冰激凌,去书吧读音乐,去吃正宗的重庆火锅,王月还开她老爸的车出来带我们在傍晚的时候去长江边兜风玩乐。
    几次和小小单独相处时,我都想深入的凝视她漆黑的眸子,但她却总是回避我,不敢直视我。她眼中明明带着伤感,但她却装出一副明媚而阳光的样子。她总是笑着对我说:“哥,我希望你快乐!”她知道我喜欢看她笑。
    她笑了,但我一如往日,依然笑不出来。
    赶回公司的前一天,我和王月差点就吵了起来。
    虽然王月和小小的家挨的很近,但之前我却从来没去过她家。所以小小要带我去王月家玩,她说王月是她的好姐妹,我多少都应该去王月家看看。
    当我和小小到了王月家,王月就只顾和小小躲在卧室里领,把我一个人落在客厅里。王月爸妈都在上班,没有人理我,我一个人就觉得闲得慌,于是站起来想去找本书看。就在那时,一只硕大的老鼠突然从王月的卧室里奔了出来,“吱吱”有声。
    我看见王月和小小惊慌失措的从卧房里跑了出来,我当即勇敢的冲上前去一脚将那老鼠踩扁在地,捋着袖子得意的喊道:“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在,看我不踩死它!”
    我踩,我踩,我拼命的踩。不过三两脚,那只大老鼠就变成了一张老鼠饼。
    王月和小小都愣在那里,两个人的脸都憋得通红,估计是被老鼠吓坏了,还挺好看的。
    但没过多久,我就听见王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连忙上前安慰她说:“不要怕,不要怕,老鼠已经被我灭掉了。”
    小小脸上有些微微发红的颜色,她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眼神微微责怪,好像是我犯了什么错似的。
    王月走到我面前,捧起那张老鼠饼,哭得更厉害了:“妈呀,我的‘龙猫’啊!”然后又突然冲我破口骂了起来:“陈杰,你陪我的‘龙猫’,你陪我的老鼠!”
    我正莫名其妙,想到什么龙猫啊,明明就是一只老鼠嘛。小小突然走过来说:“哥,你快给王月道个歉吧。‘龙猫’这种宠物鼠很贵的,王月养了一年多才养这么大的。”
    啊?原来这是一只宠物鼠啊,我说怎么比一般的老鼠要大那么多呢。
    愣了片刻,我嘻哈着赶紧给王月道歉,说一定再买一只陪给她。
    王月抹了抹眼泪说,一只就要两千多块呢,赔就算啦,你明天就要走了,不如现在就陪我去再买一只吧。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想到一只破老鼠就两千多块啊?都赶上我半月工资了。但当下里哪敢说不啊,于是唯唯喏喏,就答应陪她一起去。
    王月对小:“小小,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小小矜持了一下说:“哥,王月,你们去吧。我突然有点头痛,我想休息一会!”
    我有些担心,但小没事的,估计是昨晚着凉了,睡会就好了。她又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推我和王月,说让我们快去,她自己去王月房间睡会就好了,等我们回来后一起吃晚饭。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和王月经不住她的坚持,就出门了。
    王月开得是一辆奥托车,她老爸今天出差,所以不能开她老爸的车。她的这辆奥拓车是她考上大学时,她爸送她的礼物。
    我们在南京城的巷子里转来转去,跑了好几家宠物店,终于寻到了“龙猫”那种宠物鼠。那宠物鼠开价两千五,我正犹豫该怎么办,想到自己身上才带了五百块钱,怎么也不够啊。于是想还价,但哪想王月竟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就自己去付了款,然后一闪眼睛,示意走人。
    王月开车,我坐在她旁边抱着装着宠物鼠的笼子,不停的逗那老鼠,心里老嘀咕:这到底是不是一只老鼠啊?怎么比黄金还贵啊?
    一路上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天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车转到一个巷子路口,经过一片工地时,突然听见王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侧目去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盯着前方,眼神怪怪的。她用异样的声音说:“陈杰,你坐好了。”她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将注意力从老鼠身上移到她脸上,盯着她,问她要干嘛。
    王月努了努嘴角,她说你看前面,有两个民工。
    于是我透过车窗,往前面看去。只见前面路边有两个三十多岁模样的民工走过来,他们身上很脏,满身是泥浆和石灰,其中一个人边走边往地上吐痰。
    我愣了一下,说:“就是两个民工兄弟,你可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人家,人家也挺不容易的。”
    王月冷笑了一声,她说:“陈杰,你少他娘的装正经,前面两个人我注意很久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问是谁。
    她说:“就去年寒假那晚抱走小小的那两个。”
    听王月这么一说,我不禁愣住了。
    王月笑声发颤,我听见她咬牙齿切齿的声音,她突然恨恨的说道:“娘的,一定是他们。左边那个嘴角有颗灰色大痣,我认得出来。”
    我愣了一下,心里特愤怒,说:“王月,要不我们报警吧!”
    王月吼道:“抱个屁的警,你坐好了,老娘撞他们!娘个皮的!”王月虽然傲气,但却是个有涵养注意言辞的女孩子,她骂脏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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