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话

作品:《我的播音系女友

    我和小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怎么的,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小小不停的找些话题来逗我说话。老妈忙里忙外,一会给我们送可乐,一会儿送水果,特热乎。
    后来小小笑着说:“哥,我都来这么久了,你就不请我去你房间参观一下啊?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大美女呀?”说着,她站起来就一副要往我房间里闯的样子。
    我忙拦住她说:“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啊。”说着冲进了房间,胡乱的收拾了一下,这才将她让到房间里。
    小小在我房间的空间里四下打量,眼睛里充满了各种好奇的色彩。她突然指着吊灯上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睁大一副惊恐的眼睛问我:“哥,那是什么呀?”
    我抬头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啊,那……那好像是袜子啊……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跑到上面去了……”嘿,难怪我妈给我洗袜子时说少了一只呢,原来趁我不注意跑到吊灯上去了啊。
    小小一听就乐了。她笑的时候,牙特别的好看。
    她的牙很白,也很整齐。
    转身间,我正准备让她坐在椅子上,哪想到椅子上竟然有一张封面印着画的AV光碟。我想完了,刚才收拾时太着急,竟然忘了把那光碟收起来了。我赶紧侧身过去挡住那光碟,以免小小看到了。但没想到那光碟还是没有逃过小小那双明亮的眼睛。
    我觉得特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小眨着眼睛用调皮的眼神打量我,突然笑着说:“哥,你怎么那么粗心啊?把那种光碟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也不怕阿姨看见了拧你耳朵呀?”
    毫无疑问,她一句玩笑的话就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我所有的尴尬。
    呵呵。我傻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将光碟拿起来塞进了抽屉里。
    后来小小又将目光停留在我床头墙壁上的某一处地方,她说:“哥,这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床头的墙壁上竟然还贴着一张我和张了了曾经拍的大头贴。我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我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小:“哥,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有一双忧伤的大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似乎一直很孤独,好像失去了许多心爱的事物一样。” 她顿了一顿又说:“哥,你和她分手了,对吗?”
    我仍然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之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还爱着她。对吗?”
    我沉默了,终于又点了点头。
    小小嘟着嘴,歪着脑袋微眯着眼望着我,那副认真的样子,好像在我的眼睛里寻觅着些什么。她好一阵子没说话,只是突然转了身,走到墙边立定着,眼睛在墙上搜寻着物事,然后目光聚集在我的那把破吉他上,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问我:“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吉他?”那把吉他已经跟着我五年了,是我高二成绩全优时老爸奖励我的,上大学后每次去学校我总带着它,放假回来时也与它形影不离。
    我说好的。
    小小感激的一笑,然后取过吉他在窗前椅子上坐定,她调试了一下音色,说:“哥,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我坐在床边,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她眼睛,有一丝明亮在她的眼眸里转瞬即逝。先前我并不知道她还会吉他这门乐器,于是点了点头。
    小小轻轻拉开窗帘,让血红而浪漫的辉夕斜照在她的脸庞上,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明媚,就像身处在画中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她轻轻的弹起吉他,启齿一笑,用明亮而略带落寂的嗓音唱道:
    你像一阵春风拂过了我的生命,
    却只留下一段回忆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你像一朵浮云掠过了我的年轻,
    却只留下一段伤心给我,
    让我无法寻觅你的影踪。
    我在这里等你,等成了一棵冬天的树,
    把对你的思念开成了花朵,静静守侯着你经过,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
    啊 啊 啊
    ……
    时光匆匆过,却带不走我的思念,
    我明白自己并不洒脱,只能眼看着花凋落。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有结局,
    我只能够把这一切放在心里,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想你,
    我是一棵冬天的树,我在等你,
    ……
    啊 啊 啊
    ……
    小小在唱这首歌时,不知怎么的,当她微微的一偏头,阳光掉进她眼眸里的那一刻,我在她脸上看到了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仿佛不是来自于她,而是来自于我自己。我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幅有关于张了了的画面:
    我第一次抱着吉他在张了了宿舍楼下弹唱时,她伸手拉开窗帘的画面;
    她喝醉酒时,我第一次背着她在校园微寒的深夜里孤寂行走的画面;
    在夜雨淋漓的宿舍楼下,她扔掉雨伞向我走过来,我第一次将她拥抱入怀的画面;
    绿叶飞满校园的五月,坐在长椅上,我以为她睡着了第一次偷偷吻她眼睛,而她却忍不出笑了出来的画面。
    ……
    还有许许多多的画面,许许多多被我几欲忘却的画面。那些画面,现在回忆起来早已斑驳了吧?
    一曲末了,小小慢慢的放下吉他,她怔怔的看着我,微带讶意的说:“哥,你哭了?”
    我回过神来,强颜装出笑脸,说:“没啊,我没哭。只是你的歌有些伤感而已!”说完,我就觉得眼中有温润的液体忍不住滚落了出来。
    一连好几天,小小总是约我一起去上次去过的那家书吧。我们坐在靠着玻璃窗的角落,听着悠慢呢哝的歌曲,读着玫瑰般炫丽的文字。累了的时候,我们就吃冰激凌小声聊会天,看着窗外走过的陌生人群,我似乎觉得不再那么的孤单,但又觉得是那么的孤单。
    以前我只知道王小波、余华、余秋雨,但小小让我知道了村上春树、安妮宝贝、米兰昆德拉、艾米丽。我感谢她,我终于知道村上春树不是种地的、昆德拉原来不是研究昆虫的了。
    老妈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儿子,人是群居动物,孤单只属于那些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人,不肯去热爱他人的人永远也不会快乐。小小也对我说过,她说哥,我能看见你的忧伤,其实你可以把自己活得更轻松一些的。但每当独处一个屋子时,我总是不经意想起那一张让我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面孔。
    大清早的小小突然打来电话,用特欣喜的声音告诉我,她说:“哥,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我睡得正迷糊,翻了个身,说恭喜啊,然后就问是哪所大学。
    她说让我猜,是北京的。
    我曾经听人说过一句特欠女人揍的话,他说:“女人的智商是和她的外表成反比的。”他给我解释说,女孩子越漂亮,她的智商就有可能越低,反之亦然。所以我就想以小小这个外表,估计考北大清华是没有希望了,于是问是不是人大、北师大、北影?
    她说都不是,让我再猜。
    我问是不是北理工、北航、北二外?
    她说也不是。
    我猜不到,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吧。
    小小轻轻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哥,以后我就是你学妹了,请多多关照!”
    只听“咚”的一声,我就从床上滚了下来。电话筒也摔到了一边,而听筒里传来小小急切的声音:“哥,你没事吧?哥,你怎么了?”
    ……
    小小被我们学校的播音主持系录取了,她成了张了了的学妹。更让人意外的是,小小的那个死党王月也被我们学校录取了,不过进的是表演系。
    为了给小小庆祝,我砸开零钱罐,决定请小小吃大餐。小小高兴的应许了,不过她说王月也要来,你也请王月一块来好不好?
    王月这个小丫头有点傲气,她压根就瞧不起我这种工薪阶级家庭。但我不好意思拒绝,就同意了。没过多久,王月就开着她爸的奥迪带着小小一起过来了,她对我的偏见还是那么的深。
    我坐进车里和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就没怎么说话。
    王月扫了我一眼,然后启动了车,我从反光镜里看见她撇着一张嘴,她对我说:“小气鬼,没想到你换了身衣服还有点人样啊。”
    小小轻声说道:“王月,你不要这样啊。”然后侧身问我:“哥,去哪里啊?”
    王月小声嘀咕道:“哥,叫得多甜啊。小小,估计再过几天,你心中就只有你这个傻哥哥了,我这个朋友啊,也该忘了吧。”
    小小撅嘴撒娇的嗔怪道:“王月……”摆出一副特怨艾的样子盯着王月,然后不再说话。
    王月笑得挺乐的,她说:“小小,你可真够女人的。我最怕你和我撒娇了,我一个小女生听了骨头都发软,也不知道将来你男朋友又何以堪?”
    她们俩眉来眼去的打趣,好半天我才插的上话,我说:“不如去肯德基吧。”
    小好啊。但王月却说:“肯德基小孩子家去的地方,我早就吃腻了,不如换一家吧。去吃火锅,我知道有一家特地道的川菜火锅。为小小,也为我,如何?”
    王月开了口,我哪敢反对?
    吃完火锅,我准备付钱,但王月却抢着付了。后来服务员不肯给发票,说发票没了,下次再给,我想给服务员讲道理,但王月一撩裙子,突然一拍桌子,“直娘贼,你们想逃税怎么着”就吼了出来。那服务员吓得话都不敢说,这才给了发票。说实在,她性格虽然有点刚烈,但还挺仗义挺爷们的。后来小:“王月,就你这副架势不去当政治家,却去学表演,真是可惜了。以后呢,你毕业了去演女飞贼、女土匪啊什么的,最合适了。”
    小小话一说完,我和王月都笑了。王月说:“小小,你这是骂那些虚伪的政治家是飞贼、土匪啊。”
    从火锅店出来后,已经是傍晚了,时近九月,暑气已不再那么的浓烈,偶然有风吹过来,打在人的脸上,特舒坦。王月开着车,带着我们在落满夕阳的大道上奔驰,一路上是干净的像雨后山水画面中的风景,而迎面扑来的则是长江边清新惬意的空气。
    后来车就拐进了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条刚好可以容纳一辆车通行的马路,我们看见自己在马路上飞驰,在树林里飞驰,而阳光就洒落下来,掉在我们身上,掉在树林里的每一个地方。
    这个景象,我感觉我们的车开进了画境中一样。树林、马路、阳光,还有落花,看的我们满目的惆怅。
    王月一边疯开着车一边大声的尖叫,像个野孩子,林子里满是她疯子般的怪叫。小小轻声细语的微笑,一会儿看王月,一会又看我,最后不知道该看谁了,就看蓝天看白云。看见她们那么开心,我也觉得很快乐,这是自从和张了了分手以来第一次由衷的快乐。
    (37)
    在我眼里,王月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我却有些怕她,一般都不敢主动和她接触,每次和她打交道都很被动。有时候我在想,母夜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莫非就是王月这样的吧。倒是小小,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清凉愉快的感觉,见到她就如同最烦闷的心情一下寻找到了开心,又如同深黑的枯井里掉进来了一丝明亮希望的光线,那对身陷抑郁境况中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美妙东西。
    就在这种奇妙感觉的支配下,我提出要去小小家拜访一下。
    小小欣然接受,不过遗憾的是去的那一天,苏伯伯和谢阿姨都不在家。
    我按照地址,敲开了小小家的门。
    小小穿着拖鞋给我打开门。
    她见到我后,偏头灿然一笑。
    就只是这一笑,我如同见到了一幅绝美的风景,一路上的困倦便全然消散去了。
    走进她家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屋子里好温暖。
    错层的房子,估计比我家大两倍不止吧。中西古香古色交相融合的豪华修饰,这让我多少都暗暗感叹了一下,还误以为是走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不知怎么的,我内心倒是生了一股强烈的自卑感,虽然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但还是影响了自己的一些情绪。所以一进屋开始,我就一直不怎么说话,倒是小小开始找话题和我说话谈天。
    小小给我拿了一个冰激凌,然后又自己动手给我做了一盘水果沙拉,是西瓜片、香橙和芒果为主原料的,味道很特别,吃的我满口的清凉和芬芳。
    后来,我说想去她的卧室参观一下。不知道这个要求过不过分,只怕女孩子的卧房多少会藏有点什么小秘密。
    没想到小小的双唇被微笑拉成一道弧线,眼睛里也是笑容,她说好啊,然后将我带进了她的房间,那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之前我去过我表妹还有女同学家的私人房间,女孩子的房间装扮多少会有些相同吧。暖暖的色调,布娃娃和书本是不可或缺的装饰品。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小小房间的窗台上爬满了绿色蒂萝,藤萝的三条枝jīng将窗口的视野分割开去,人往窗外看就可以看到很多片天空。窗外的景致很漂亮,能看到很高的树,很低的行人,还有明媚的阳光。而阳光由近至远,一点一片的,被藤萝的叶子染成了浅浅的绿色。
    我扫视了一下房间,目光在窗前的一架漆黑的钢琴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禁不住走了过去。
    我本想卖弄一下,但奈何自己对钢琴实在是一窍不通,只能打开钢琴盖,胡乱的按了几下琴弦,然后转身向窗外凝望。
    我也不知道我在凝望些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动作罢。看着窗台边蒂萝,看到窗外美的让人绝望的风景,又扭头看看小小漂亮的不可救药的大眼睛,先前的那股自卑感突然又袭来,愈发清晰。这种自卑感,比当初我追张了了时还要强烈好多。
    除了自卑外,我再也找不到其它更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风景如此美好,但我却感到无比的抑郁。
    或许吧,用“抑郁”来代替“自卑”也方可。
    “抑郁”这个字眼,接下来又总会让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树林里的枯井、没有行人的荒芜路径、yīn郁天空下离别的人群,以及一切让人感到悲观的东西。
    碧绿藤萝点缀的窗台,眼眸深黑可人的小小,都可以说是一幅绝美的风景。但我为什么会对之前只会在梦境才会出现的人和物而感到伤感呢?那种绝美的人和物,之前我可是一直在如痴如醉追寻和向往的呀?
    难道才开始拥有,就已经想到了失去的可怕吗?
    转过身来,我将身子靠在窗台边上。
    望着小小,我没有讲一句话。
    小小偏头看我说:“哥,你说点什么呀!”
    说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小抿抿嘴,然后温柔说道:“哥,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嗯!我点了点头。
    小给我讲故事,却一个字也没说。我望了她许久,然稍一偏头,看窗外的景致。我希望我在看着窗外的风景时,能够同时听到她给我讲故事的声音。但又过了片刻,屋子里还是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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