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回第四章

作品:《孽缘深怨录

    阮芷蘅回到办公室,一边整理着资料,策划如何展开销售的宣传。可是脑子里很乱,与黄心峪谈话中,感到今后与黎方亮的相处,不是很顺当的。便看着才买来的建筑书,却总也进不了脑子里去。那天下午在银河大厦茶室的情景,又浮现出来。当她怀着一腔的怒火,跨进那个包间,黄心崚早已静静的坐着了。
    “小阮,看你气色不对呀,病了吗?”
    “没有,黄叔。”当着面只有这么叫。
    “什么事情让你气成这样?”
    “我真是难以启齿,万般无奈,只有与你说了。”便从包里掏出那封信,递到他的手中。
    黄心崚打开信箋,默默的看着。阮芷蘅怔怔的盯着他,思绪万千。不知为什么对他如此的信任,那怕只是说说话,也许就会掐灭xiōng中的怒火。有时她也想过你能对他怎么着,事情都是在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在撕破他脸皮的同时,自己也一样的丑闻外露。女性就是这样,当自己的感情受到欺骗时,最不能容忍和平息。有时经亲友的劝说一时过去,但顶不住那时想起又会重起风云。这种伤痕的隐痛会绵延很久,记忆的功能太顽强了。
    黄心崚将看完的信箋放在小园的茶桌上,微微颤抖的手点上烟猛吸了一口。阮芷蘅根本不知道,这举动是他非常气愤或激动的习惯。在陵江城闹市区高档的茶楼里,藤制的沙发配着松软的靠垫。来此品茶的人都有相当的层次,大厅里穿白色长裙拖地的小姐,坐在厅中一个棱型的、比地面约高40公分小台的钢琴边,娴熟的弹奏着《蓝色的狂想曲》。她是一位身材高挑、脸蛋漂亮的少女,看年龄最多二十多点。也许是那个大学音乐系的学生,空余时找钟点费。品茶的人均低声的交谈着,也有的全身靠在椅背上,闭目聆听美妙的乐曲。浸泡着顾渚紫笋、西湖龙井、蒙顶云雾、黄山毛尖、白毫银针、天目青顶、合箩、贵定云雾等茶香,环绕飘逸在低矮大厅的每个角落。茶室在大厦四层,透过全封闭的玻璃墙,能够瞧见临街匆忙的行人。来自全国各地的生意人、异地谋发展的高知,选择这里有优雅环境、地处商业中心的场所。对茶的偏爱就不难体现,众多饮茶人对家乡的回味。
    “真是一种扭曲的、丑恶的灵魂。”他很蔑视的。
    阮芷蘅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望着他。此时大厅传来《情感》的乐曲声,那丝磨的曲调柔和地、畅想地、欢快地表述着对情感的幸福。紧接《海边的祈祷》又响起,她是多么的向往啊,并一度已经坠入那样的情感。可一切都真是幻想,而且在心上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拔不开、取不下。
    “这一段的折磨使你够呛,”他心痛看着这头受伤害的小鹿。
    痛苦和着心酸的涙水止不住的、扑簌簌的滚下来,越是的把头低下。象个犯错误的大孩子,也象长期受冤曲得不到理解,只能在要好朋友面前衷衷的倾泄。哭吧,哭吧,让她痛快的用涙水洗掉心中的怨恨。黄心崚知道,只有让她发泄后,才能慢慢调节好心态。用她已想明的道理,再重复的帮她稳定情绪。
    大厅里的山毛榉、榕树、枫香、红枫、三角枫、凹叶柃木、怪柳、鹅掌柴、白蜡树等热带植物,分别的摆放在错落有致的茶桌旁。绿色的、有的还结着果实的树木,散发出本质清新的氧,驱赶走人们在这里呼出的二氧化碳。一手托盘背着另一支手的服务生,轻快的、迈着碎步穿梭在厅里,不时为饮茶的客人送上点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无声,多么的舒适。黄心崚是这里的常客,领班已知道他各种待客的规格及上茶的种类。当他单独想在这里享受一番时,会在5号桌泡上一壶蒙顶云雾,清黄明亮、香气纯鲜、味甘而永的汤色,能使他感到清心而寡欲,气稳而平息。他示意阮芷蘅品此茶味
    “人一生要领略很多的苦难,有些是皮肉的、但更多是心灵的。皮肤之伤容易愈合、心灵之痛却会伴随永久。”他将信箋依折的还原,递到她的手上。“就象这满纸的荒诞,也许你只把它当作做一场恶梦。人经常都会在那种状态下醒来,却在回过神后走入真正的生活。超凡和解脱是自己最大的武器,与知心人的沟通却是最优质的润滑剂。你是成年的已婚人,对如何调节这样的心态不会太难,”
    “有人说说,心里没有这样憋。只是闷在心里的那股子气,总想很暴烈的发着后才舒坦”
    黄心崚很清楚她憋着的那股子气,现在说出来已经在释放了。但是如果有人为她惩罚,或是那人遭到什么报应,她会更舒心的。“有句话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你相信他的丑行,总会遭到天遣的。”
    服务生来添水,他起身上了洗手间。回来时见阮芷蘅已经对面容稍作补妆,在慢慢的品着茶,神情沉稳而带着坚毅。
    “我们以往的接触,你总给我大方稳重、气度轩宇的感觉。现在这种神态又回来了,不需要我再说啥吧。”
    阮芷蘅会心的笑了笑“黄叔,我的心情好多了,谢谢你语重心长的点拨。富于哲理的比喻使我对认识人生更进一步,这润滑剂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产品,我会定期向你购买的。”
    “你能甩掉这个恶梦?”
    “就象我早晨醒来一样。”
    “啊,你还是如我第一次见面那个才女的模样。母亲还好吗?”
    “老样子,退了休就在家里。我劝她走出那里,另选个有小区的居住园。但她说已习惯周围的邻里和生活的区域,这把年籍换个陌生的地方,生活起来很不习惯。”
    看她有些憔悴的面容,这一段的生活肯定不好,依她的性格不问是不会说的“工作上不很顺吧?”
    “自日化公司换了老总后,新来的老总有点那个我就辞了。现在家小公司做着,时间长也很累。”
    “日世艰难哪,这也是你回来没有想到的吧。”
    阮芷蘅点了点头,她喜欢听他说话。那带有磁性的,语气平缓的声调,逻辑性强、常用典故借喻,知识面广、深含哲理的讲述,会使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理想的憧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