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她装着无事般的。老公吃了饭又钻屋里忙他的，就没有察觉老婆还装了啥。这天卢苇想好如何说，正默默吃饭，她开口了。
    “我说你就会忙那头，女儿那都不打电话问一下。”
    “没事问啥，这么说该不会有啥吧？”
    “如果有啥又怎么着？”
    “最多莫过病了，也是远水救了近火呀。”
    “要有其它的，想过没有？”
    “喂，我说老太婆该不是真有啥，就不要打哑迷了。”
    “说了可不许急，省得你冒火也是白搭。”
    “都不知有啥事，急得起来吗。”
    “好吧我慢慢说。”谈出女儿长期隐瞒与女婿感情不合，精神难与承爱已离婚回到陵江。
    “唉呀这鬼丫头，真要气死我们不成。当初叫她留在鄂州，爷爷奶奶也好有个照应。”阮承嗣起身去柜里拿出酒拧开盖子就喝，卢苇慌忙的去抢下来。
    “老阮，可不要气坏了身子。事情都已发生了，只有慢慢的安慰她才是。”
    阮承嗣一言不发坐在桌边出粗气。卢苇赶紧替他捶着背，
    “当时听后恨不得打她一顿，看她跪在地上哭得跟泪人式的，也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都悔恨自己走错了无奈才回来，想得到父母的怜惜。我们再凶巴巴的，要逼她死吗。”
    “女儿真是命苦，也怪当初只注重学业，少了社会知识的教育。使她陷于情感迷惑，看不清人的本质。”
    “她不愿回家住，怕我们看着心酸，自己也难与面对。我想就由她吧，锻炼一下也好，过去的路走得太顺，经历曲折会更坚强些。”
    “你真冷静，谢谢你。”
    “耽心压不住你的怒火，要那样还真没有辙。”
    “我给亲家写信好好教训那忤逆，不然这股气真难消。”
    “女儿说公婆早就责骂过儿子，不抵事哪。要写就随便好了，只要他们带好孙子我也懒得管。”
    “没过问她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她不要我们Cāo心，还过得去。说遇见我的同学黄心崚，给她很大的帮助。”
    “是你那批同学中最小的，现在搞啥。”
    “说在信托公司当老总，干得不错。”
    “去走动走动把女儿弄进去。”
    “有那么容易吗，现在要存款，你能解决？”
    “要不让阮雨秋帮忙，进巴陵摩托车公司。”
    “现在干得好好的，等等再说吧。”
    卢苇草草的吃了中饭，老阮要晚上才回来。便躺在床上午休，可脑子里总浮现上星期天女儿的表情。没有多少语言很沉闷，忧心忡忡的象有心事，问她几次都说没啥就急急的走了。肯定有事藏心里怕我耽心。就猜不出是啥事，等这礼拜回来非得问个明白。
    龙坪西面有一片低矮的楼群，是解放初期最早修建的，锋钢机械厂职工住宅区。厂子生产常规武器曾神秘而红极一时，规模在全国也是一流。五十年代中央最高领导曾亲临视察，可见在军事工业上的重要地位。九十年代后期，因边临市中心区域成商业开发的热点。特别是龙沱大桥建成后，连接着扬江对岸的雲岩区商业中心及茶山工业园。那是已扩建的新城市区域，居民楼与商业设施同步开发，十几年的经济运行已具规模。快捷的交通使经济的幅射面增大，波及到这片居住着五十多万人口的消费市场。这块约有25平方公里的土地平坦开阔，具有极大的开发价值。近年来随着片区改造加速，特别是这片厂区又紧靠着桥北，地块更显现黄金价值，叫价一路飞涨。
    十多年前厂的产品受北美新型武器的强烈冲击，东南亚及中东地区、南美的某些国家加大从欧美走私武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取消了阶级斗争为纲的方针。在对外与不同政体国家的交往上，停止了革命的输出。特别是美国退出越南战场，主要靠中国后援的军事物资亦随即停止。国家的出口份额日趋减少，严重影响该厂的生计。八十年代后期，引进日本的技术部分转产摩托车。较单一的武器生产，规模大幅度的收缩。一万多职工被逐渐下岗、分流，很多家庭靠微薄的收入支撑着。这些年经济的发展使城市规模快速的扩张，厂子所在位置也纳入发展规划。在区域处于最靠近城市中心，1200多亩厂区面积和紧临三倍以上的家属区，70—80％都是破旧的平房，开发成本相当低廉。敏锐的房屋开发商岂能放过有利可图，皆趋之若骛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争取到优惠的政策，将大量资金倾注在这里。使以往整齐宽大厂房里发出的机床转动声、电机轰鸣声，忙碌的运货车悄然消失。仿佛一夜之间几十层的大厦，一栋又一栋的拔地而起。平民式的公寓房和花园式的住宅区，不停的蚕食着五十多年前修建的破烂不堪、斑痕累累、被风雨侵融得面目全非的砖墙、砖柱夹墙式建筑。到处都拆得残垣断壁，原来房屋之间用水泥、石灰和炭灰修建的步行通道已是年久失修，祼露出原有的泥土。而一些早年修筑的碎石泥土公路，经重载汔车日夜的辗压磨擦，早已是沆沆洼洼、积水污浊。很多地方就象经历过战火的袭击，炮弹的轰炸，又经倾盆暴雨的肆虐，显得yīn风惨惨，一片凄凉。（老式军工企业是经济转型的缩影，现代化新型武器是走向国际的保证。由革命输出转为贸易，是经济规律的必然。）
    这正是《调笑令》：川峭，川峭，尽阅人间悲笑。腾龙跃虎争端，秋风瑟瑟换天。天换，天换，华夏山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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