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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多情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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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迎娶花蓉,蒲生修罗命羽田恭兵在村井城筑了临时别馆,做为花蓉的家,准备让花蓉从那儿嫁到江户城去。
    在嫁妆方面,也隆重而妥善的准备了包括远从京都采购回来的家具,和金泥屏风等等。
    上花轿那天,花蓉在天还没亮时,就已起床让侍女们帮她梳妆打扮。她发现所有的侍女都盛妆打扮,春子也不例外。
    这时,一名侍女跑来说:"小姐,湖上出现十几白天鹅!"
    "出现白天鹅又怎样?"花蓉问春子。
    "这是吉祥的瑞征,小姐和城主一定能白头偕老。"
    花蓉听了差点笑出来。她和蒲生修罗怎幺可能长白头发后,还在一起!
    "城主对小姐真好,这礼服出自京都名家桥屋之手,你看织工多细。"
    她们先为她擦拭身子,再穿上织着蒲生家家徽菊花和五彩凤凰的紫缎礼服,她是第一次穿这种宽袖和服,粗粗的和服腰带虽然扎得xiōng口喘不过气,但比起那种好几层的要舒服多了。
    春子帮她梳头时,用流子沾上葛水一梳,使她的发色更艳,然后为她戴上长假发。
    当梳完头发,春子为她戴上长假发时,花蓉忍不住头往后仰。"这假发怎幺那幺重,可不可以不要戴?"
    "小姐,求求你忍耐一下吧。"春子苦着脸说。
    "好啦,哪天叫蒲生修罗自己戴戴看,比头盔还要重——"她自言自语着。实在很佩服那些员族府里的女人,平常都要戴这幺重的假发过日子,光是坐着就觉得好重。
    接着春子用牡丹刷蘸了粘稠稠的白粉,涂上她的脸、颈和前xiōng,冷得她差点跳起来。然后春子在她白得看不见五官的脸上,画上两点圆圆黑黑的眉毛,眼尾刷上淡淡的胭脂,下唇点上晶红光彩。
    "春子,你觉得这样好看吗?"
    "很好看呀。"
    "我倒觉得很丑。"花蓉不以为然。
    "啊,嘴张开。"春子用细竹刷把我呼呼的黑色液体,刷在花蓉牙齿上。
    "妈呀,这是什幺啊?"那气味像墨汁一样难闻极了。
    "这是摈榔汁,将牙齿染黑是贵族小姐的风尚。"
    "奇风异俗,嘴巴张开不是很吓人?"
    "不会啊,很美。"春子笑说。
    "春子,我们对美的看法有很大的差距。"
    "现在开始要少说话了,多吞口水,不然牙齿有黑有白,看起来很丑的。"
    正午稍过,花蓉才妆扮完毕,春子牵着花蓉来到接待室,花康已坐在高位。
    花蓉左袖当xiōng,右手扶地,向花康深深一福,"伯父,谢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与疼情,侄女没齿难忘。"由于有春子在,只能说场面话。
    "出嫁从夫这个道里,你也该懂,从今以后你就好好伺候蒲生将军。"
    "侄女知道。"花蓉直起身,"春子,你先退下。"
    "小姐,城主交代我必须随待在你身边,不能离开一步。"春子为难地说。
    "你也知道我最护着你了,我不会跑掉害你的啦。"
    "长话短说喔,不要耽误上轿的时辰。"说完,春子退出房间。
    "大伯,蒲生修罗明天要出兵长州,长州的事处理完后可能很快就出兵大明,所以你通知楚天尽快查出冶炼场的所在地。"
    "我知道了,蓉儿,偷火药没问题吧?
    "没问题,蒲生修罗对我很好,他没有限制我的行动,所以我要知道火药库在哪并不难,到时只要摆脱鬼虎就好了。"
    花康沉吟了一下,"你不会因为蒲生修罗对你好,而忘记自己的身分……
    "蓉儿没有一刻忘记杀父的血海深仇!"她义正辞严地说。
    "嗯,希望你永远记得,我们该出去了。"
    花康拥着花蓉走过长廊,春子和待女跟在后面。
    当她坐进花轿,花康亲手关上轿门,然后请春子唤进轿夫。
    不久,轿子四周有人走动,听到一个男人低声叱喝的同时,轿子直直抬起,再一声叱喝,轿子缓缓移动,轿夫把花轿抬进迎亲队伍中间,然后,迎亲行列在乐师演奏舞曲时出发了。
    依照当时的习俗,婚礼多半在夜晚举行,因此必须使用大量的灯笼或火把。
    一路上火把将街道照亮如白昼,在一把最明亮的火把簇拥下,新娘的花轿缓缓前进。
    迎亲队伍的最前端是十多名乐师,接下来是十二顶坐着大奥女官和待女的轿子,再来是花蓉坐的朱红色再轿,后面跟着十顶,不知乘坐的是什幺人,然后是七名骑马的武士,另外还有挑着寝具、屏民柜子等家具的三十多名轿夫。
    当迎亲的行列快到江户城时,那迎亲行列的火把,与前去迎接的火把,彼此交织成一条翻腾滚跃的红色火龙。
    蒲生修罗在城楼上眺望着迎娶行列的火把,从远方逐渐接近。
    "火焰看起来真美。"蒲生修罗对随待一旁的羽田恭兵说道。
    "是的,真美,像这般如日当中的光辉,恰如蒲生氏的武运昌隆。"羽田恭兵说着,"在此吉祥的时刻,阿部吉带来了最好的祝贺礼物。"
    他回头,看见家臣阿部吉恭敬地跪在那儿,双手高捧着矮几。几上的东西似点心,却不是点心,而是大小约莫可一口吞下的圆形黄金。
    "主公,这是冶炼出来的黄金。"阿部古兴奋地说,黝黑削瘦的脸颊道尽数月以来的辛劳。
    蒲生修罗拿起一枚金币,那东西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你做得非常好,希望今后再接再厉。"有了这东西,就可以为江户进行治水工程了。
    江户诸川时常泛滥,百姓民不聊生,然而筑堤、疏通河道要做到完善,至少需要一大笔金额,若是只靠江户特产的棉布、纸、腊烛输出,一百年也筹不出这笔巨款,但现在只要大量开采黄金,快的话半年,晚则一年,必可开始进行治水工程,六年后便可完工。
    "主公,黑川金山的黄金产量远超过原先的预定,只是采矿人手不足……
    "人手?人手嘛……"蒲生修罗陷入长思。
    如果在领土内征调百姓去金山从事挖掘,民必有所怨,若提高工资,又不数成本,只有以战俘来替代,可是他答应花蓉,如果她生儿子要放回所有的战俘……
    这时,花轿已抵达江户城内,改由数名女人抬进大奥。因为大奥是男人的禁地,除了蒲生修罗,其它男子不得入内,所以设有专门扛抬有身分女眷轿子的女人,叫女陆尺。
    花蓉端坐在大奥厅堂的高位,接受大奥女眷的请安。
    大奥的确是个只有女人的世界,服侍蒲生修罗生母的婢女有五十三人,樱姬的有八十人,前任蒲生将军遗孀们的有七十人,以及蒲生修罗侍妾们的婢女有一百七十人,她总共见了三百多个女人的面,谁是谁,她根本不记得。
    但有一个女人,她不会忘记——樱姐夫人。
    樱姬夫人的皮肤很白,睫毛很密,两颊瘦削,她觉得美是美,但有一点yīn险。而那女人的眼睛里,明显地对她有着很深的敌意。
    花蓉补过妆后,正式与蒲生修罗见面,举行婚礼。
    当高大的蒲生修罗拱起背把酒杯交到她手上时,花蓉的手忍不住发抖。她知道这仪式等于中原婚礼的夫妻交拜,喝完交杯酒,她和蒲生修罗就是夫妻了。
    仪式结束后,花蓉回到她的房问。春子为她换上白绫睡袍。"夫人清早点安歇。"
    她不再是小姐,而是夫人,是蒲生修罗的妾了……花蓉迷迷糊糊地想,没一会便睡着了。
    蒲生修罗轻轻拉开纸门。
    月光从稍稍开启的门缝射了进来,照着花蓉美丽的脸庞,还有薄衫下不断起伏的xiōng部上。
    他轻声走进房问,在花蓉床垫旁躺下。他撑起胳膊肘,半侧着身体,拿手轻轻掀开丝被,然后拉开她和服睡衣的领口,一只玫瑰色的rǔ头微露。
    他低下头咬舐她的rǔ头一口。
    花蓉微弱地咕哝了一声,意识模糊地想:讨厌,好象有什幺小虫虫在咬她。
    接着,他深深地含住rǔ头,用舌头在上面滚动,或舔、或含、或吸吮。
    花蓉的呼吸急促起来,睫毛微微的颤动……
    她真好睡,他这幺舔吮,她都没醒来,但是她的rǔ头却觉醒似的突起。
    忽然她换个睡姿,背和屁股对着蒲生修罗。
    蒲生修罗把花蓉的身体扳回来,又用牙齿去摩攀她的rǔ头。
    这只小虫虫很讨厌哟……张开眼,她看到了蒲生修罗的侧面、很快地,她发现没有什幺小虫虫,骚扰她xiōng部的是蒲生修罗的牙齿!
    "卑鄙,趁人睡着时偷袭……花蓉推开他。
    "没听过床上如战场,你虽也是武将,但对拂晓偷袭却缺乏防备——"他一手抓开被单,钻进被里。
    花蓉弹跳起身,"你明天上午不是要出兵长州,不怕房事过度,打起战来腿软。"
    "我们这有一个习惯,就是武将在出征前夕,要去妻妾们的房间告别,并且留在一个人那里过夜。我当然是在你这过夜,今晚也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你去找樱姬夫人,婚礼折腾了我一天,我累了。"她站得远远的。
    "不多做几次,你怎幺蓝田种玉呢?"
    "可是我真的好累,你不要强迫我好不好?"她当然希望能少做几次就几次,更希望不要真的怀了他的小孩。
    "好,那我在这里睡觉,不做任何事总可以吧?"
    "可以。"
    "你不过来睡?"他掀开被单,要她进来。
    花蓉无可奈何地在蒲生修罗身边躺下。"你不能又趁我睡着时偷袭呢。"
    蒲生修罗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宠爱你还不好?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我去她们房间——"
    "你尽管去,我巴不得你去她们房间睡。"
    "我偏要睡在你房间,我问你,跟我在一起时有没有高氵朝过?"
    "你问这个很无礼。"她别过去的脸有些羞意。
    "怎幺会?你现在是我的……娘子,嗯,你们中国的这个称呼蛮好听的,以后我叫你小娘子,你呢,要叫我相公……"他自言自语地说。
    "拜托你,大嘴公,别再说话了,睡觉!"
    "你叫错了,我是相公,不是大嘴公,你叫叫看。"
    花蓉没出声,蒲生修罗边说,手边往她的腋窝搔去,"快叫,不然不让你睡。"
    花蓉的身体扭曲了一下,转过头瞪向他,"不要闹了——"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先锋怕痒,被我找到你的弱点,以后……嘿嘿。"说完,他搔她的腰侧。
    "住手……讨厌……"她的确很怕痒,尤其怕人搔她腰侧的地方。
    在持续的搔痒中,花蓉难过的像跳出水面的鱼似地翻来复去,她和服睡衣的下端随着她的动作被敞开,露出了膝盖及大腿,大腿深处的黑色草丛隐约可见。
    蒲生修罗的目光条地变浊,该给春子奖赏的。他交代她,无论如何都要让花蓉穿和服时不穿内裤,而她做得很好。
    他出其不意地压到她身上,并解开她睡衣的系带。
    "你说你不做任何事的……"她抗议道。
    "男人嘛,没有一个忍得住跟美女在床上的诱惑。"他一边在她耳边呢喃,告诉她他有多渴望她,一边将手伸进敞开的睡衣领口里,捏摸她的rǔ房。
    "你这大骗子,谁诱惑你了!"
    "色不迷人,人自迷。"他的手往下触摸那柔软的女人私处。
    她的身体微微轻颤,"人家说不要的…….
    情事之后,花蓉把头轻轻压在蒲生修里的手臂上。枕头被蒲生修罗占去,所以拿他的手臂来当她的枕头。
    滴答……滴答答,白色的雨一瞬间倾盆而下,似溜般的雨声近在耳旁。
    "下大雨了——"花蓉困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里喃喃地说。
    "梅雨期来了,这雨一下就是好几天,会让河川泛滥,淹没农田,实在不适合出兵……"他抚着她的头发说。
    花蓉闭着眼,根本没有听进蒲生修罗的话,她已经沉沉入睡了。
    "蓉夫人,起来罗。"
    一抹轻柔的声音唤醒了沉睡中的花蓉。
    花蓉坐起身,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连忙拉起被单遮住身体。
    "夫人,没什幺不好意思的,我知道昨晚城主睡在你这里。
    "春子,你不要喊我夫人,我会以为你在喊别人。"
    "小姐,你已经嫁给城主了,应该早点习惯蓉夫人这个身分。"春子又说:"快起来洗脸,城主出征前交代我,要督促你穿和服走路,下午还有茶师来教你茶道。"
    "我为何要学茶道?"大和什幺都是道,茶道、花道、武士道。
    "大奥内院经常举办茶会,所以夫人你必须要会沏茶。"春子解释道。
    "茶有什幺难泡的,水烧开了,茶叶丢下去不就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幺简单,茶道的学问可大了,水温要多高,放多少茶叶,用什幺茶碗,是什幺身分的人在喝的,都不能随随便便,最难的是沏茶的动作要优……"
    花蓉翻了翻白眼。"停!我听了头都大了。"
    接着,春子侍候她漱洗换衣,然后移到起居室吃早饭。她只吃了一半便搁下筷子,春子叫人撤走餐盘后,花蓉便一再重复六步走过一张榻榻米。端庄坐下的步骤。
    花蓉望着春子,突然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这里的女人穿和服,跟我们大明国女人里小脚的道理一样,都是觉得女人扭扭捏捏走路好看。"
    "大概是这样吧,对了,夫人怎幺不是三寸金莲?"
    "我从小没有娘亲,爹一个大男人哪会注意到这些,不过这样也好,脚大学武功,马步才扎得稳。"
    "我听鬼虎说,大人的武功很高,羽田恭兵都不是你的对手。
    "羽田恭兵我根本看不在眼里,那天要不是你的城主和神龙、鬼虎连手,我也不会被擒。"其实她心里有数,没有神龙、鬼虎,跟蒲生修罗一对一,她也不一定会赢。
    "好厉害,哪天教我几招防身好不好?"春子羡慕的要求道。
    "好,我教你少林擒拿手。"
    这时,隔门突然打开,侍女探头进来,把她们两个吓了一跳。
    "什幺事?"春子厉声问道。
    "我听到蓉夫人唤我。"
    花蓉挑起眉,"我连你叫什幺名字都不知道,怎幺可能唤你?"
    "哦,那是我听错了,请恕罪。"待女恭敬行礼后,迅速离去。
    春子靠近花蓉身旁,小声地说:"她好象在窥探我们在做什幺。"
    "我也是这幺想。"
    "夫人,你以后说话要谨慎,别再骂城主了,这里到处都是间谍等着打你的小报告领赏。"
    "她是樱姬夫人的人?"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它待妾的,你现在是大奥女人的公敌。"
    "我做了什幺,她们要视我为敌人?"
    "她们嫉妒你昨晚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冤枉,又不是我要蒲生修罗来我房间。"花蓉嚼起嘴,"这个蒲生修罗要那幺多女人干嘛,他一夜只能一个,其它就得守活寡,他为什幺不放她们走,让她们找到更好的归宿?"
    "大奥的门并没关,城主也没有不放她们,但是没有侍妾会走的,这里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如果城主能临幸她们一夜,她们就心满意足了。"
    "笨女人——"花蓉嗤之以鼻。
    "嘘,小声点。"春子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旋而拉开纸门看看四周。
    "春子,我问你,鬼虎有没有跟精生修罗去长州?"花蓉低声问道。她突然想到蒲生修罗不在,此时不去偷火药,尚待何时?
    "没有,城主留他下来保护小姐。"春子答道。
    坏消息。花蓉在心中思忖,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摆脱鬼虎的监视。
    "他怎幺保护我?他不是不能进来大奥——"花蓉佯装不解地再次问道。
    "所以他在大奥外面。"
    "那他怎幺保护我?"
    "城主说刺客对你来说,应该不至于伤到你,至于下毒,送来的饮食,我都会失用银筷试验。"春子对花蓉说:"我们去桂殿,茶师应该已经来了。"
    她们走在长长的迎廊时,冤家路窄,樱姬夫人及她的待女们迎面而来。
    "樱姬夫人。"春子恭敬地跪伏在地。
    樱姬瞪着花蓉,眼珠差一点就要蹦出来。"你叫花蓉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蒲主修罗的正室,樱姬夫人。"她懒洋洋地回答。
    "既然知道,见到我为什幺还不跪下?"
    她绝不可能对这女人卑躬屈膝。"谁规定我非要跟你下跪不可?"
    "春子,你没告诉她大奥的规矩吗?"樱姬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禀夫人,春子告诉过蓉夫人了……"春子语音细弱地答道。
    "说过就好,花蓉,从今天起一切要按照大奥的规矩来。"
    "我向来不会守规矩。"说完,花蓉便从樱娘身旁走过。
    樱姬转过身,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花蓉的背影。"站住!你这个无礼的女人!
    "我站住了,你想怎幺样?"她回过身来和樱姬对看。
    "把她给我拿下!"樱姬口中发出一声暴喝。
    待女们一涌而上,但花蓉像踢球似的,把待女们一个个踢到樱姬面前。
    "我说樱姬夫人啊,何必为这种小事生这幺大的气,生气可是很容易长皱纹的。"
    "真不晓得将军怎幺会看上你这个粗鄙的女人?"樱姬气愤的讽刺道。
    "我也很纳闷,他怎幺会冷落美娇娘,而对我宠爱有加。"她话中带刺地说。
    樱姬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交替着,眼睛直瞪看花蓉。
    "春子,我们走肥,不要让茶师等大久。"她拉起还跪在地上的春子一起离开。
    穿过叠廊后,春子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嗓音说:"蓉夫人,你何苦去得罪樱姬夫人呢?"
    "你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吗?那眼神就像……"
    本来她想说就像她看蒲生修罗,那种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眼神,但转念一想,这幺说,春子肯定又会罗罗唆唆一大堆,所以把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我想就算我没气她,都已经跟她结下梁子了。"
    "可是你当着她待女的面给她难堪,她现在恐怕是非除去你不可了。"
    "兵来将挡,水来士掩,我才不怕她咧——"花蓉回道。
    蓉夫人还不知道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了呢。春子心想。
    应小璐 幕府时代系列《多情帝君》 则文扫瞄 EndlessRain校对
    6
    "夫人,请您原谅我吧……"
    樱姬一把抓住侍女,指甲深深陷进待女的皮肤里。"原谅你。?你把我的裙子弄脏了,还要我原谅你?你是故意的吧?"
    过去每当侍女笨手笨脚,樱姬顶多只是严厉的斥责一番,或用竹条抽打几下就了事,不过先前在回廊发生的事,让她的心情极为恶劣。
    更糟的是,她的痼疾——偏头痛此时也跟她作对似的,比往常更为剧烈。
    "没有,我不是故意……"受到惊吓的待女满脸是泪,声音颤抖地哀求着。她看起来就像被野狼这到的小虎般无助。
    "还敢顶嘴!我说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樱姬抬起脚对着大侨的脸用力端了下去。
    "啊……"待女含泪惨叫一声。
    "阿古!"樱姬叫唤一个地十分信任的待女。
    这个名叫阿古的中年待女,不但心地恶毒,又十分会记仇,还是个丑八怪,丑得让人不想多看一眼。她对樱姬像狗一般忠实顺从。
    阿古膝行入屋后,樱姬便说:"阿古,把这个践婢拖下去活活打死。"
    侍女口中的两排牙齿格格的抖个不住,勉强凑出声音来:"夫人,饶了我……"
    阿古叫来两名粗壮的女陆尺,把嚎叫不已的待女给拖了出去。
    "今天是什幺黑煞日,诸事不顺,头又痛了起来……"樱姬抚着显头说:"阿古,你一向点子最多,帮我想想办法,整整花蓉那个可恶的贱女人。"
    "据我所知,那贱女人武功高强,而且又有鬼虎在暗中保护她……"
    "你的意思是没办法对忖她罗?"樱姬心烦气躁地打断阿古的话。
    "也不是没有,只是她不像文姬那幺好解决。"
    "你是想到什幺好方法,倒是快说给我听啊。"樱姬有些迫不及待。
    "方法还没想到,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帮手——羽田大人。"
    "他?阿古你脑子坏了啊,羽田恭兵怎幺会帮我?他很讨厌我的。"
    "相信我,夫人,羽田大人之所以讨厌夫人,是因为夫人是个美女,他现在眼中最讨厌的是花蓉……我不是说花蓉比您美,而是因为她是汉女,又杀了他堂弟,羽田大人对花蓉是欲杀她而后快,我听说花蓉刚到琵琶别馆时,曾发生有人在食物中下毒的事,我猜应该是他做的。"阿古分析道。
    "哦,有这样的事——"樱姬想了一下便说:"阿古,备轿,我现在就去找羽田恭兵。"
    "现在天色不早,风雨又大,夫人等明天再去吧。"
    "事不宜迟,那贱女人一天不除,我如芒刺在背。"
    随后,从大奥内院抬出两顶纱轿,在滂蛇大雨中往村井城急奔而去。
    戍时过后,樱姬坐的纱轿抵达羽田恭兵的宅第,为掩人耳目,轿子直接抬进玄关。
    樱姬在阿古的扶持下,下了轿。
    "真是稀客!"羽田恭兵表。情冷淡地说。
    樱姬沉默地跟在羽田恭兵后头,两人穿过檐廊,踏上堂阶时,樱姬脚下突然一滑,扭到足踝,羽田恭兵却视若无睹地自顾自地进入后堂。
    一坐下,樱姐将袖子往地上用力一甩,发出激越的水珠声。
    "这幺晚了,樱姐夫人大驾光临有什幺事?"
    "我不跟你拐弯抹角,我找你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花蓉。"樱姬目光的的地看着羽田恭兵。
    "你是想借我的手杀了花蓉是吗?"羽田恭兵抿着嘴说道。
    "杀她的事由我亲自下手,只是我需要你的一臂之力。"
    多可怕的女人!羽田恭兵心里嫌恶地想。若说花蓉是祸害,这女人也是。
    "你要我怎幺帮助你?"
    "借我一个人,花康。"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怎幺让花蓉心甘情愿地屈服,终于给她想到了一条妙计。
    花蓉是很难对付,但只要拍出花康,相信那女人就会任她宰割。
    "不行,主公把花康交代给我,万一他要是有什幺闪失,我担待不起。"
    "我的目标又不是花康,不会让他少条胳臂、断条腿,我只是要利用他来逼花蓉就范。"
    羽田恭兵一脸沉重的表情。樱姬能除掉花蓉,当然是最好不过,但是要是事迹败露,他会因为花康而被牵扯出来与樱姬合谋……
    樱姬看出羽田恭兵的顾虑,"将军若怪罪下来,我不会扯到你,我一人承担。"
    "好,我把花康借你。"羽田恭兵叫来一名心腹武士,在他耳边交代几句。
    那武士退出后,羽田恭兵对樱姬说:"预祝你成功。"
    随后樱姬上轿前,先打开另一顶轿门,花康在里面,嘴巴被塞着东西,五花大绑地捆着。樱姬带着高兴的情绪上轿,离开羽田恭兵的住处。
    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两顶纱轿,羽田恭兵突然诅咒起来:"女人!肮脏的东西!妖魔!"
    雨势仿佛要穿破地面似的激烈下着,它也像扯去衣裳般,正畅快淋漓地泼撒下来。
    下吧!冲走所有邪恶的东西吧!
    花蓉一个人坐在廊边。一头乌亮的黑发梳得一丝不乱,垂在背上。
    蒲生修罗走后这几天,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她那里变得容易湿润,并不是白然变成这样。在洗澡搓洗身体时,她会突然想起精生修罗……然后意识就会集中在下半部,感觉自己慢慢湿润起来。
    还有昨晚她作了那种梦,早晨起来,她发现下身湿湿的。
    啊,她真是丢脸……花蓉觉得羞耻与不安,她被蒲生修罗变成yín荡的女人了。
    这时,有脚步声走过来,她转头一看,是春子,而她脸上好象发生了什幺大事似的凝重,
    春子喘吁吁地走近花蓉。"樱姬夫人发请帖,邀请夫人参加下午的茶会。"
    "黄鼠狼给**拜年,她安的是什幺心呢?"花蓉望着春子的脸孔。
    "绝对不是好心,夫人你要小心。"
    "春子,帮我换裤裙,如果要打杀,也比较方便。"
    春子给她穿新做的续绢小褂。在萌黄色的小褂下,分层穿著颜色上衣、葡萄紫中衣和淡红色单衣,下身是浓红裤裙。她稍微移动身子,衣襟袖口就闪现华丽色彩,比穿十二单衣时还美。
    "春子,你这样配,很好看钦。"花蓉略带微笑地称赞。
    "虽然是穿裤裙,但也不能让那些女人笑你穿得像待女。"
    午时过后,她跟春子走过一道长廊,走进一间大房间,里面有许多女人。
    她一现身,室内喁喁交谈的女人立即同时噤声无语。
    樱姬坐在上位,一副唐朝女皇武则天的样子。
    她被安排和许多侍妾并坐在遥远的末席。当她坐下时,长而黑密的秀发几乎垂到地板。
    花蓉眼角瞥向樱姬,表面装作若无其事。这女人给她下马威,连坐垫也没为她准备。
    樱姬向身边的阿古低语了几句,然后说:"听说蓉夫人最近在学茶道,不如就由蓉夫人来为我们奉茶,你们说好不好?"
    其它待妾们纷纷拍手说好。
    樱姬想看她出丑,她偏不让她如愿,她天资聪颖,泡茶难不倒她。
    花蓉坐到茶席上,"我这次奉的茶是贵人沏。"她拿下台子上的抹茶罐,与茶碗并列,然后扯出在右侧的小绸巾,沉稳地擦拭茶碗。
    女人中有人被她指尖的轻巧所吸弓!,侧身向前,双眼发光地注视若。
    她缓缓用杓子日水,开始轻刷茶碗。
    技着,她用茶中徐徐擦拭茶碗。天目茶碗像陀螺似地在她手中,不停地转动。
    花蓉从罐里捞些抹茶,搁入碗里,热水一泡,茶香溢满室内。她舞着茶荃,茶碗里冒起浅绿色的泡沫。泡沫越细,茶味愈甘。
    沏茶完毕,她把天目茶碗放在天目合上,"请用。"
    "你先喝喝看好不好喝,好喝我们才喝。"樱姬嘴角浮出一抹yīn险的笑。
    跪坐在花蓉身后的春子赶紧膝行向前,"我代蓉夫人试喝!"
    放肆!春子你这个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樱姬怒喝,"来人,把春子赶出大奥!"先把春子这根刺拔掉,这里就只剩下她的人了,而她对花蓉做了什幺,相信没有人敢对蒲生修罗说实话。
    几名待女涌过来,抓住春子的手腕。
    "城主交代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能离开蓉夫人……"春子大叫,拼命挣扎,但是胁下被两个女侍夹住,半拖半推中走出房间。
    花蓉站起来,"请原谅我先行告退。"
    "慢着!你还没喝茶,自己沏的茶总不会不敢喝吧?"
    "我口不渴,不想喝茶,"她可以确定不是水,就是抹茶里已下了毒。
    随后,花蓉只是随便点个头,转身便要离去,但十几名待女挡住她的路。
    "我招待你前来茶会,你如此作法,是否对主人大不敬了?"樱姬语带怒意地说。
    "蓉夫人根本没有把樱姬夫人看在眼里,也不懂礼数,夫人应该好好教训她。"某侍妾一说,立刻得到其它人的迭声附和。
    "夫人下次不要邀这个化外野人来茶会,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
    花蓉转过身,轻蔑地说:"你们才是野人!穿裙子,不穿内裤。"
    "这女人太无礼了!"某待妾叫道。
    "将军不在,我这正室有责任改变你的气质、性情,等将军回来时,让地耳目一新。"樱姬说道。
    花蓉看着冷冷注视自己的女人。"该改变的人是你自己,你容貌虽美,却有一颗黑心肝,难怪蒲生修罗不爱去你房间。"
    她这样羞辱樱姬,让在座的女人都打心眼里淌出了冷汗,屏息注意着情况的变化,更加悄无声息,房间的气氛也就越发的僵冷了。
    "你们大家都看到了,蓉夫人仗着将军的宠爱,对身为正室的我大不敬,按照大奥的规矩,蓉夫人必须做我的侍女一天。"为了让蒲生修罗无法怪罪她,因此她设计花蓉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地对她下手。
    "我才不做你的侍女。"花蓉不想再理会樱姬,转身对挡路的侍女们恫吓:"你们再不让开,我打人罗。"
    樱姬又说:"你会的。如果你想再看到你大伯父的话,就会低头。"
    她又转过身来,"你唬我,我大伯父在羽田恭兵部好好的。"
    樱姐对阿古使个眼色,阿古拉开隔门,一名女传拿把刀架在花康的脖子上。
    "大伯!"花蓉喊出声。糟了!大伯在樱姬手上,那幺就算她偷到火药也没用。
    "你这样对我,不怕蒲生修罗责怪?"
    "我才不怕他咧,文姬是我派人杀的,他也知道,但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
    花蓉看到樱姬夫人凶残的目光,感到一阵凉意直袭背脊。
    "我做你的侍女一天,你放了我大伯。"她很清楚做侍女的那天,绝对不好过,樱姬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折磨她。
    "你总算低头了。"樱姬对自己想出的毒计忍不住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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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yīn云密布,天空黑鸦鸦的,仿佛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花蓉将额前几丝长发撩到耳后,然后弯下腰,静静地搓洗一大缸盆的衣服。
    在公**还没啼以前,她就已经蹲在溪边洗衣,洗完衣服要去劈材烧水,然后打扫大奥院的落叶,之后再去厨房拣菜洗菜,中午只能吃像**蛋那幺小的一颗饭团,没有休息便要接着做下午的工作,直到月亮出来为止。
    阿古一直站在她的背后,监视她有没有好好洗衣服,只要阿古一看不顺眼,马鞭子就会落到她背上,虽然她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但她相信她背上的衣服已透着血迹……"
    她是个武将,不怕皮肉伤,却难以忍受樱姬百般的羞辱。
    好不容易把衣服洗好,阿古粗嘎着嗓子大叫:"你这个贱女人!这幺慢才把衣服洗好,若是夫人起床时没有热水洗脸,今天你就别想吃到一粒米。"
    话一说完,阿古想趁机再抽一鞭,但鞭子却被花蓉抓住,用力一摔,不但鞭子飞进溪里,连阿古也跟着跌落溪里成了落水狗。
    "你……你竟敢反抗我!"阿古气得连话都讲不清楚。
    "是你自己站不稳,滑到溪里的。"花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要告诉夫人,她一定会把你的皮剥了。"
    "阿古,你只要敢在夫人面前打小报告,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我才不信,你敢动我一根寒毛,夫人就会杀了你大伯。"
    "杀就杀,我娘过世,我爹也死在战场上,其实我早就想去跟他们团圆了。"
    看到花蓉一脸认真的表情,阿古情以为真。"算了,这次饶了你。"
    花蓉背过身子,抬起装满洗好衣服的大缸盆,一面往大奥院走去,一面警告自己,绝对不可以再出现像刚才那样的冲动,这种谎言只能唬骗阿古这个没读书的笨女婢,而樱姬是不会上当的。
    樱姬是皇族之女,受过良好的教育,虽没有一眼看穿人心的本事,但这些日子以来,樱姬从花蓉忍辱的态度中得到结论,那就是花蓉活在世上只有一个目的——杀了蒲生修罗。
    在樱姬的想法中,花蓉是不会得逞的,因为蒲生修罗是大和第一战将,武功自然高过花蓉,所以才能抓住花蓉,她以为蒲生修罗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被那贱女人的美貌迷住,一时失神才会险些丧命。
    不过,她很乐意让花蓉有机会再行刺蒲生修罗,她相信花蓉失败之日,也就是死期之日,依蒲生修罗的个性,万万不可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要花蓉一死,蒲生修罗就会重新回到她床上……
    这时门外响起阿古的声音,打断樱姬的思绪。
    "夫人,送洗脚水来了。"
    "端进来。"樱姬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换了干净衣服的阿古打开房门,让端着洗脸盆的花蓉走进来。
    樱姬将脚轻轻放进水盆中,眉头一皱,"水温不够,去把热壶拿来加热。"
    "是。"花蓉立刻退身出去,很快地将热壶提进来。然后倒一些到脸盆里。
    "该死的贱女人!你想把我的脚烫烂是不是!"樱姬摆明是找碴。
    "我再去提壶冷水来。"花蓉心里有数。
    "站住!我没叫你去提壶冷水,你干嘛急着要跑出去?"
    "是我不对,我不该擅自作主。"花蓉咬了咬下唇,将怒火阻在牙齿里。
    樱姬杏眼一瞪,借题发挥的说:"你这是什幺表情?不高兴吗?"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花蓉自知解释也无用。
    "你给我跪下!"
    只有一天,忍耐!花蓉不断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她跪了下来。
    "愣在那里做什幺!帮我洗脚呀!"在还没想出怎幺害死她前,先羞辱她。
    花蓉咬了咬牙,拿起毛巾擦樱姬的小腿。
    "轰隆"一声巨响,一阵急雨打得大地滴答作响,樱姬心生借天杀人之计,飞起一脚往花蓉的脸踢去,花蓉本能地闪身。
    樱姐一脚踢空,接着屁股跌坐在地上,阿古连忙去扶起她,"该死的贱女人!竟敢躲开,给我到院子里去跪,跪到明天早上为止。"
    花蓉站起身,像一只温驯的小鹿,乖乖地跪在大雨中……
    原先预料将与长州军有一场大决战,然而,奇怪的是,并没有遭受到长州军顽强的抵抗,次日他们即表示愿意投降。虽然许多城池,一经攻打总是很快沦陷,但是在占领者撤兵之后,旋即又背叛,但总之战事是暂时结束了。
    拥立新领主后,蒲生军卷旗向江户城凯旋而归。
    蒲生修罗骑在马背上,马队陆续跟在他后面,沿着笛吹川而绵延。
    虽然雨停了,但云层尚厚,不知何时才会放晴。
    这时,远远有快马冲着他而来,蒲生修罗定睛一看是鬼虎,惊愕地想,鬼虎怎幺来了?莫非花蓉……
    蒲生修罗突然在马上大叫起来,"花蓉怎幺了?"
    鬼虎火速下马,跪在莆生修罗马前,"主公,春子被樱姬夫人赶出大奥内院,蓉夫人如今落在樱姬夫人手上。"由于他一路快马,所以说话的声音高低不一。
    那个善妒的女人!文姬就是在他远征时被她杀害的。
    难道这次她打算又故技重施?
    想到这里,蒲生修罗立刻策鞭急驰而去,神龙、鬼虎随从在后,再后还有十骑跟随。
    大雨过后,路上到处积水,蒲生等人的马匹溅起的水花,洒落在道路两旁的无名小花上,小花微微地颤动。
    蒲生修罗不让马儿有片刻的休息。每当马速变慢时,他便毫不留情的用力挥鞭,这与平时对马匹的体贴完全不同。
    现在,在蒲生修罗的脑海中口没有马匹的事,根本就没想到这种骑法可能会伤害到马,一心一意只想早点到达江户城,渴望能立即看到花蓉。
    她的影像断续地掠过他的脑海。生气的表情、娇笑的表情、羞涩的表-惰,以及承欢时的表情,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只要想到樱姬可能对她不利时,他的心简直如被刀割般疼痛。
    旋即他又想;花蓉不会这幺轻易就死去的……她不是文姬,她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但是樱姬的恶毒——
    那该死的女人!她应该知道这幺做等于自掘坟墓,他警告过她的。
    "花蓉,你不能有事!"他一面挥鞭,一面大声狂叫。
    蒲生修罗在大奥内院前下了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春子从转角跑出来,边哭边拍拍噎噎的喊着:"城主,我……"
    "春子,我不会怪你,你先回家擦药,蓉夫人那有我。"他立刻进入城馆。
    当箱生修罗脸色铁青地走进樱姬的房间时,樱姬笑盈盈的迎接他,"哟,今天刮的是什幺风,把将军给吹来了?"
    "残女人,暴风把我吹来的。"蒲生修罗目光凶狠地瞪着樱姬。
    "将军何以开口就骂贱妾?"樱姬佯装出锗愕的表情。
    "你少演戏了,花蓉呢?"
    "将军找蓉夫人,怎幺找到贱妾这?她当然在她房间啊。"
    "我现在就去找她,如果她有任何不测,你等着瞧!"
    "她若有不侧,不见得都是我的错,很多人看到她羞辱我,所以我处罚她也是应该的。"早说比晚说好,自己说总比别人说好。
    "你不先招惹她,她会羞辱你吗?"蒲生修罗反问。
    "你这幺说就不对了,她那是什幺牛脾气,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她到现在看到我还不肯下跪,你倒说说看这要怎幺处理?"樱姬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是大明国人,可以不用跟你下跪。"
    "你这样护着她,那跟你说什幺都没用。"
    "我跟你把话讲清楚,你以后少找她麻烦,离她远一点。"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我是蒲生家继承人修罗公子的正室,家父左大臣教导我——凡是后宫的事,我都有义务管理。我只是依照父亲的教诲去做而已,如果我的京都作风在江户行不通,我愿意接受任何的遗责。"
    "开口闭口你父亲、京都,你实在叫人受不了——"说完,蒲生修罗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旋即他来到花蓉的房问,坐在花蓉枕旁,看着她熟睡的脸。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额头有些汗湿。
    他觉得不对劲,伸出手一碰她的额头,这才知道她发了高烧。
    "居然把她搞成这个样子广他真想立刻杀了樱姬。
    蒲生修罗站起身,拿起脸盆,踏着染着秋意的月光去提水。
    水端回来后,他就拧了条湿毛巾放在花蓉的额头上。花蓉不断地呻吟着。
    这时,他发现花蓉的呻吟声中仿佛有些辞句,于是将脸凑近花蓉。
    传进他耳里的,是一道断断续续、听起来微弱的声音,"爹……"
    他再次竖起耳朵。从花蓉口中和喘息声一起吐出来的,确确实实只是一句短短的"爹",而不是他的名字!
    蒲生修罗把脸移开,心疼又愧疚。他多希望花靖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我会加倍爱你的。"他承诺道。
    花蓉当然没听见他的话,仍旧一面呻吟,一面微弱地喊着:"爹……-
    这场病,让花蓉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天才退烧。
    "夫人,城主交代我,下午带你去泡汤。"春子说道。
    "什幺是泡汤?"花蓉一头雾水。
    "泡汤就是泡温泉啦,那对风寒很有疗效幄,而且还可以让皮肤变细致。"
    中午过后,一顶华丽的女用轿子,从大奥内院出发,前往志磨温泉。
    志磨温泉馆舍是蒲生修罗兴建的。进人馆舍的浴室,打开门扇,便可将辄访湖和妻吾山尽收眼底。
    花蓉浸在温泉中,感受身上的每一个穴道,都随着水温的渗透在打通。
    看着前方迷蒙的湖光山色,这幺静悄悄,仿若世上只剩她,没有其它人了……在她这幺想时,蒲生修罗赤裸裸地出现,破坏这里的美景以及宁静。
    "不介意我跟你一起泡吧?"
    由于她身处低洼,眼睛刚好与他两腿间的阳物平行。花蓉的耳根一阵不请自来的燥热,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羞怯地将头撇开,还是做出轻蔑的表情,表示自己的厌恶?
    那东西用在她身上好几次了,如果撇开头,会被他讪笑。
    她面无表情地直盯那里,"我介意。"他的那个还真不是普通的伟大!
    "这里这幺大,多我一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请你去泡男汤。"
    "你一个人在这太寂寞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好了。"
    "谁要你陪!我喜欢独处。"
    "可是我喜欢两个人的世界。"他嘻笑地跨进温泉池里。
    "我泡好了,这里留给你慢慢享用。"花蓉起身。
    蒲生修罗以读赏的眼神打量着花蓉。她穿和服时看起来比较修长,但她赤身裸体时,身材却显得较为丰腴,臀部和大腿都很有肉,但就整体来说,却是相当匀称,背部的线条更是完美。
    "咦,我的浴袍怎幺不见了?"一定是他搞的鬼。
    "我偷偷丢到外面去了。"
    "小人!"她咬道。
    "你病才刚好,不要在浴池外站大久,又会感冒的,快下来泡温泉。"
    "不要,我不要跟你一起泡,你一定会兽性大发,而我才大病初愈……"
    "不要也不行。"他跳出温泉池,两人像玩老鹰抓小**似的追逐了一会,最后,他将没路可跑的花蓉像揪小**一样地揪进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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