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8
作品:《兔子逆袭记》 第25章 民国旧事——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进来,林小青惺忪的睁开眼,眺眼望着窗外。
高宴穿着单薄的羊毛T恤,阳光逆在他的脊背上,让她莫名觉得天气温暖;高宴手拿饭勺在林小青眼前晃了晃,俯□子,温热的嘴唇贴在林小青的脸上,轻声叫她:“起来吃饭。”
林小青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一听吃的,赶紧翻身起床;却一个不小心,嘴贴在了高宴的唇上,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心底涌上一缕温馨。
高宴趁机捧住她的后脑勺,吃足了豆腐,随即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起来吃饭吧,一会儿我去公司;你以后就别去公司了,全职太太怎么样?”
林小青伸了个懒腰:“做事有始有终,等我把这个月做完吧,等会我们要一起去公司么?”
高宴摸了摸她的头:“也好,本来昨天晚上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没想到……”
林小青:“不用这么刻意,顺其自然就好。”
林小青洗漱完毕,便如狼似虎的冲进了餐厅,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黄黄绿绿的早餐,直流口水。
林小青有种自己不仅仅娶了个老公,还娶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儿的错觉。
吃过饭,高宴载着林小青去了公司。两人肩并肩走进办公楼,高宴将林小青送到策划部门口,这才自己转身上了自己的办公室。
策划部的同事抬眼看着迟到的林小青有些幸灾乐祸,当他们看见高总肃着脸,笔直的立在林小青身后时,立马低头开始认真的做事儿;
坐在靠门处的女同事一个眼尖,看见高总似有似无揽了一下林小青的腰,倒吸一口凉气:乖乖,勾搭上了总经理?
在策划部这个精英策划团队里,哪一个不是这个公司的资深员工?且不说进了林小青这么出了名儿祸害,单说能力和经验,林小青哪能和其它同事比?顶多是个关系户,所以策划部的群众都不大待见林小青这个关系户,当然,除了曲醉醉。
林小青坐在办公桌前,擦了擦自己久违的办公桌,一偏头,看见咬着吸管喝着旺仔、笑的憨痴的曲醉醉。
看曲醉醉这神情,林小青估摸着她这是思春了。
林小青伸出手拍了拍曲醉醉的脑袋:“大清早的发什么愣?”
曲醉醉一抬头,一看是林小青腼腆一笑,继而捂着嘴羞涩道:“我恋爱了。”
林小青平淡的哦了一声,喝了一口咖啡。
曲醉醉蚊子似得又说:“对象是经理。”
“噗——”林小青一口咖啡差点儿没喷出来:“你说谁?”
曲醉醉指了指秦弈的办公室:“经理。”
这会儿,林小青彻彻底底的笑了,任重道远的拍了拍曲醉醉的肩膀;
曲醉醉不大明白林小青的意思,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甜蜜之中。
记得以前高宴无聊,给林小青扒过秦弈的情史。
情史一:人姑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女孩,长的水灵,性子也好;做为学生会会长的秦弈,很快对姑娘展开追求攻势;秦弈是文科的高材生,以写的一手好文章为骄傲;于是提笔给姑娘写了一封堪称史上最烂的情书:“姑娘,你来自遥远的大山,我对你的家乡爱的深沉;我爱你的美妙的歌喉,我想轻抚你的长发……我想亲吻你的柔软的唇……”
后来人姑娘收到情书,憋红了脸,一巴掌甩过去还不过瘾,走之前还补了一脚;单相思失败,秦弈这个学长的名声,也坏了不少;
后来林小青问高宴:“像秦弈这样的高材生,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情诗?”
高宴一脸贼笑:“秦弈写文章那是没的说,写情书……其实那封情书出自我的手。”
林小青一拳头击在高宴xiōng口:“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色。狼。”
情史二:有了前一次的教训,秦弈握拳痛下决心,势必做一个情书达人;后来秦弈每天给人体育系的姑娘送情书,可惜人体育系的姑娘外表水灵,可实际都是女汉子的心,天天收情书,觉得秦弈忒矫情,毫不留情的把人给甩了;
情史三:从此以后,秦弈痛下决心,和男人相亲相爱……
林小青拍了拍曲醉醉的肩膀,眼神之中包含同情——
苏卿言煮了粥送去医院,坐在袁慕的病床边,细心的替他吹凉了粥;
袁慕看着苏卿言:“卿言,你回家吧,回J市。”
苏卿言放下手中的汤勺,微微一笑:“袁慕,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觉得我会轻易放弃?我为你改变了这么多,你就没有心动过?”
袁慕笑道:“别这么矫情,你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
苏卿言苦笑:“那就让我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反正,你还欠我一条命,不是么?”
直到袁易进了病房,苏卿言才收拾东西离开;
苏卿言害怕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苏卿言总觉得,老人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可以洞悉一切。袁易是外人眼里慈祥和蔼的艺术家,可在她苏卿言眼中,却是个表里不一的老妖怪。
一个活了106年的老妖怪。
苏卿言从袁易身边走过的时候,袁易闭上眼嗅了嗅苏卿言周遭流动的空气,微微皱眉。
袁易坐在轮椅上,眉头很快舒展开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袁慕:“这姑娘不错,怎么没有碰过?怕大伯吃了她不成?”
袁慕半坐在病床上,笑了笑:“大伯做事,阿慕从来不敢违背。”
袁易笑了笑,脸上的褶皱重叠在一起,显得莫名的诡异:“等会带我去见那个林姑娘。”袁易顿了顿,又说:“我知道,那位林姑娘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女孩。我现在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反而,要撮合你们。”
袁慕变得紧张,半晌才恭敬的说了声:“是。”袁慕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过百岁的大伯,到底想做什么——
林小青在会客室会见了袁易老人,和推着轮椅的袁慕。
林小青不敢抬眼看袁慕,亲昵的坐在老人身边儿,当自己爷爷对待;袁易老人对林小青很感兴趣,林小青猜测,大抵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彪悍表现;
林小青面对这样一个艺术家,毫不遮掩的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尊崇之心;
其实林小青最感兴趣的,是那副名画“夫人”背后的故事。
袁易和蔼握住林小青的手,问她:“想听夫人的故事么?”
林小青巴巴的望着老人,十分诚恳的点头:“想。”
袁易老人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身后的袁慕说:“阿慕,你先出去。”
袁慕乖乖的退出了会客室,端正的坐在走廊里等着里边的两人;
袁易坐直了身体,随即对着林小青说:“你很像夫人,尤其是骨子那股劲儿。”
林小青知道,老人口中的夫人,就是他画中的女人;那个总是以红色旗袍出现在画中的漂亮女人;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欢没头没脑的碎碎念;袁易也不怕林小青听不懂,抬眼看着窗外,开始回忆他记忆中的女人。
那年战火纷扰,军阀混战,在西南地界,涌起了几拨较为强劲的势力;为首的,便是祺军和袁军。
袁军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祺军少帅高承国掉进了圈套;随后突然出现的夫人,却像雪中炭一般,救了高承国;
后来夫人的出现,也就yīn差阳错成了两军最关键的人物;两大军阀,不仅仅开始争地盘,还争女人。
林小青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怎么?开始上演君为红颜乱?两个大军阀,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好狗血,好幸福……”
袁易老人的声音有些嘶哑:“若真是这样也还好,袁大帅对夫人一片痴心,可夫人却嫁给了祺军少帅高承国;这倒也罢,可高承国对夫人却不曾有什么感情;夫人不是个寻常女人,但为了和高承国在一起,忍受那个男人在和她大婚的第二天娶了二房;后来夫人的日子自然不好过,直到生下了一个女儿;
可好景不长,女儿被二房推下水淹死了;夫人再也不能忍气吞声,坐在长廊上擦着自己封尘了几年的枪,可最后……不仅没有给女儿报仇,反被自己丈夫打了一枪;想夫人未嫁给高承国前,也是个人物,劫富济贫,帮助了好些无家可归的人,可嫁了那个男人之后,就成了傻子。”
林小青就喜欢听这种烂俗揪心的爱情故事,直接了当的说:“夫人还是个女侠,点赞,那后来呢?”
袁易老人笑了笑:“后来夫人因为高承国那一枪,病发身亡,也了却了她那为爱坎坷的一生。”
林小青撑着下巴看着慈祥和蔼的老人,问道:“您是不是和夫人有什么关系?”
袁易点头:“恩,那几年,是中国最乱的几年;各地的军阀开始争地盘,战火四起,民不聊生;我九岁那年在街头饿的半死,是夫人救了我。后来听说夫人嫁入高少帅府中,我也就进去找了个杂活做,那个时候经常躲在暗处看夫人;我那时候12岁,也不能为夫人做些什么,就把夫人最痛苦,和最快乐的那一面用笔绘画下来;再后来夫人病亡时,我14岁,那个时候高少帅兵败,高府被袁大帅接手;
袁大帅说,夫人临死前,将我拜托给了他,袁大帅膝下无子,便收了我为义子,想想那时候袁大帅也才三十出头,有我这么大的儿子,也好笑的很;再后来,袁大帅娶了一个六姨太,生下了两个儿子;中日战争后,改革开放,袁家为此遭受了很大的打击,袁家两个儿子好容易稳下了家业,撑到了今天。”
林小青知道,袁易老人轻描淡写的袁家背景,自然不简单。不然当初她的爷爷,也不会那么反对她和袁慕在一起。
袁家的家族背景势力庞大,这些年逐渐收了黑道生意,开始漂白整个家族;
袁易老人指了指门外:“刚才陪着我的那个孩子,就是袁家二子最小的儿子;说来不怕你笑,阿慕的父亲58岁才生下他,他也算是老来子。”
林小青比较惊愕的是,袁慕的爷爷竟然是当年的大军阀;从最先的大军阀,发展到后来的国际黑势力,想来袁家能有今天,背后付出了不少的辛酸。
林小青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眼前“和蔼”的老人:“您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
袁慕老人轻抿着嘴笑了笑:“嫁给我家阿慕,他是个好孩子。”
林小青突然就打了个寒颤,搞了半天是来提亲的?
林小青站起身子,果断的说:“我结婚了。”
老人却笑得和蔼,轻描淡写:“没关系,可以离婚。”
林小青崇敬眼前的艺术家,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眼前这个老人的无理要求。林小青这才觉得,眼前的老人不像是表面儿上的这样和蔼。
老人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手机,自己倒腾了一番,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
林小青吓了一跳,那视频……可不就是她昨晚和袁慕亲热的片段?视频截取的刚刚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卡住了。
林小青气的直发抖,半晌说不出话,哑着声音问他:“你想怎么样?”
老人说:“我这老头子活了106年,有些事儿看的明白。其实我挺后悔四年前将阿慕带回来,拆散你们;四年前是我拆散了你们,现在我来弥补这个错误,孩子,阿慕才是真正爱你的人,他为你做了太多。”
林小青狠狠瞪了他一眼:“死老头,怎么不早点儿死!”
林小青以为眼前的老人亲切和蔼,却不想是根棉里针。
袁易闭了闭眼:“我一直在等你出现,等了92年。”
作者有话要说:嗯~ o(* ̄▽ ̄*)o
这里说一下袁家;袁易是袁大帅当年收养的义子,比袁大帅两个亲生儿子大将近二十多岁,袁易是个能干人,撑起了整个袁家,所以袁家都很尊重他;袁慕是袁大帅二子最小的儿子,是个老来子,所以袁慕比较年轻哈~~~~~关系挺纠结,大家看看就好……
之所以写民国的那些事,嗯……剧情需要把。
这章昨天本来就要更的,结果去医院溜达了,刚刚才回来,大家谅解。
谢谢chii7907昨天扔了一颗地雷!谢谢沙鸥前两天扔了一颗地雷!抱住亲思密达!
第26章 威胁和纠结——
袁易闭了闭眼:“我一直在等你出现,等了92年。”
林小青表示五脏六腑,七筋八脉都开始混乱;她摸了摸额头,恨不得给眼前的老不死一拳挥上去:“什么等了92年!”
袁易也不管她听不听的懂,说:“你1921年离世,如今2013年,你说,我是不是等了你92年?”
林小青只觉背脊发凉,觉得眼前的老人是老年痴呆,或是妄想症。她指着袁易的鼻子骂道:“老不死你见鬼了吧!本姑娘今年二十五,大好芳华谢谢”
林小青气冲冲的冲出会客室,差点儿撞在袁慕的怀里。
袁慕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把想问的话给吞了回去。
袁慕理了理领带,绅士的走进会客室,轻手轻脚关上了门。他走到袁易身边,突然就黑了脸,紧握着拳头问他:“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
袁易的声音平淡:“怎么?为了心爱的女人,想和我翻脸?你这孩子什么的都好,就是太过于性情。你应该学学你的几个哥哥,冷血、无情,这样,才能在袁家站稳脚跟。”
袁慕俯□子,揪住袁易的衣领:“我敬重你是我大伯,所以平日给你三分颜色。我听你的,不代表怕你,如果你敢动小青一根头发,别怪我翻脸不认亲;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
袁易笑了一声:“恩,很好。懂得反抗。一个月,我就会有办法让她嫁给你。”
袁慕的手微微松动,以为自己听错了。
袁易脸上的褶皱似乎堆在了一起,莫名的yīn森;他重复说:“我会有办法,让她成为你的妻子。”
袁慕看着自己的大伯,思绪有些复杂。四年前,袁易千方百计拆散他和林小青,甚至为了瞒过林小青的爷爷,不惜借尸诈死;四年后,袁易却说要撮合他和林小青,这两者的差距,实在大的让他无法接受。
袁慕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别忘了,小青的爷爷……”
袁易笑的清谈:“他算个什么东西?莫说是要她孙女给我袁家当媳妇,就是让他给我提鞋,我还要考虑考虑。老东西要退休了,势力逐渐衰退,怕他做什么?”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百岁老人,思维却异常清楚——
林小青是以公司的名义接见了袁易,回来按照习惯,是要填一个客户记录表。
林小青坐在公司的茶餐厅,手下压着张客户记录表格,不知不觉将表格揉成了团。
林小青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自己怎么就能这么犯贱?让对方抓住了把柄。
林小青心里将袁慕骂了百遍,竟然利用她……拍下了这样的视频。林小青心里的疙瘩没解开,心里实在憋的难受。她总觉得与其让他们拆穿,不如自己坦白来的痛快!可当她走到高宴办公室时,便退了步子。
林小青敲门的手僵的半空,随后从高宴办公室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白衣女人。女人对着林小青礼貌性的笑了笑,手里抱着一堆文件从她身边擦过。
林小青推门走进去,高宴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林小青以为高宴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哪知刚一坐下,高宴就猛然睁开眼睛,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宠溺的看着她。
高宴欢喜这样的媳妇儿,对于林小青,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高宴将林小青朝怀里搂了搂,对她说:“两个老爷子来电话了,让我们明天回大院。”
林小青疑惑:“怎么?又不是逢年过节,回去做什么?”
高宴:“我们都结婚快两个星期了,两个老头子自然要关心一下。估计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办酒席。你说两个老头子见到我们,会是什么反应?”
林小青说:“我家老头子肯定会把我好生教育;而你家那位,指不定会把你打半残。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咱两说结就结,也没提前给他们打声招呼。”
在这样的气氛下,林小青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高宴开口。
回军区大院也好,至少能躲几天,她可以好好找机会和高宴坦白——
袁慕坐在书房里,如往常一样翻开书取出林小青的照片端看。
这些年无论自己多累、情绪有多复杂、受多重的伤,但他只要看见照片上青涩阳光的林小青,他就会幸福的笑出声。
可现在,林小青会恨死他了吧?毕竟,她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袁慕j□j着上身,在昏暗宽敞的拳房里和沙包对击;闷热的空气和剧烈的运动使他大汗淋漓,汗水顺着他的肌肉一路下滑;袁慕的心思乱成了一团乱麻,心思越快,手上的拳法也随之乱套。
他的眸子血红,似乎沙包无法给他更快意的冲击,他猛的转过身,一拳头狠劲儿的落在了坚硬的水泥墙上。
这一拳,从苏卿言的耳边擦过,吓得她双腿直打哆嗦。
袁慕的拳并没有收,拳头顶在墙上,身体紧贴着苏卿言。他语气并不愉快:“你进来做什么!”
苏卿言的牙齿在打颤,似乎对眼前这个陌生凶狠的袁慕很陌生。
“我……我……”
苏卿言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一把搂住了袁慕的腰,紧紧贴在了他的xiōng膛上:“求你别这样,你越是这样,我越心疼。”
袁慕觉得可笑,心疼?这些年他努力蜕变,有谁心疼过他?
袁慕将苏卿言摁在墙上,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夹杂什么感情,有点儿报复的倾向。
苏卿言先是一愣,继而搂住了袁慕的脖子,柔软的绵舌探入他的唇齿,开始激烈索取。
可袁慕却嗖然将她推开:“你走吧。”
苏卿言定定的抬头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你把我当什么?当垃圾?”
袁慕没有说话,将手套脱下来,随意朝后一扔,离开了拳房。
苏卿言孤零零的立在拳房,影子被窗外的走廊灯拉的老长。苏卿言苦笑一声,这些年,她似乎真的有点儿,假戏真做了?
这个任务做了长达三年,她还真是有点儿累了。
苏卿言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成了厚脸皮的牛皮糖。
苏卿言在花园里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在草坪上拨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苏卿言半晌才对着电话那头的交接人说:“我决定放弃任务,希望W理解。”
电话里,所谓的W语气有些激动:“你疯了?坚持了三年,说放弃就放弃?你对得起死去的景天?至少,他现在肯主动吻你,这就是你最大的进步。今天晚上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从三年前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好各种准备;失败、死亡、感情……那个老妖精最近在袁慕周边活动的次数很多,你小心点儿,那个老不死的妖精,虽然老,但思维比谁都清楚,要特别小心!知道了么?”
W所说的老妖精,就是袁易。
挂了电话,苏卿言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不是她的理想。为了给哥哥苏景天报仇,她脱离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轨道,和袁慕“偶遇”,“巧合”成了袁慕的救命恩人,这些哪一个不是W在背后精心策划?
苏卿言永远忘不了那一幕,苏景天的尸体被分解成八块,装在油桶里,打包送进了她家。
苏卿言的父母只为了保护她,坚决不让她报警。
出了这样的事儿,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件事儿给她家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苏卿言自己更是走不出那个yīn影;直到W找到了苏卿言,她才将yīn影转化为一股仇恨。
她的目标,是袁家。
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让袁慕相信了她;这三年付出的不仅仅是光yīn,还有亦真亦假的感情。
对于这样袁慕这样的男人,她哪里有什么阻挡力?——
林小青和高宴回到元京,刚出机场,两人便被几个彪悍男人给堵住了去路。
高宴握住林小青的手,低声说:“别反抗,他们可不会分男女。”
紧接着,两人像是肉包子一样,被几个彪悍男人塞进了车里,颇有绑架的范儿。
林小青依偎在高宴的怀里,声音很低:“看这阵仗,我们免不了一顿揍。”
高宴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我在你怕什么?”
车子缓缓驶进军区大院,在一动将军楼前停下。
高宴拉着林小青下了车,喜滋滋乐洋洋将她拉进了家。
进门的时候,可把林小青吓了一跳,林爷爷和高爷爷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厅。两位老爷子虽然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身子却健壮干练的紧,一点儿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
林老爷子最先开口,立起身子,将手背在身后;对着林小青不冷不热的说:“你跟我回家。”
而高老爷子的表情比林老还要愤怒,当下从茶水柜上取下一根用金丝缠绕的棍子,指着高宴怒喝道:“臭小子!和你父亲一个德行!给我跪下!”
高宴老老实实的跪下,跪下的时候也忒尊严,忒气势,嬉皮笑脸的对着林小青炸了眨眼。
林小青跟着爷爷回家后,奇怪的是爷爷并没有太多的责怪,而是问了一下平常生活问题。
林老非常严肃的拍了拍自己孙女儿的手背,说:“乖青青,以后遇事儿可不能让着那小子!该怎么样怎么样!你虽然是女娃!可也是我林国旭的孙女!对于男人,可不能太纵容,得管着他!知道么?”
林老和林小青离开后,高老爷子赶紧将自己的宝贝儿孙子扶了起来;豪爽一声笑,拍了拍高宴的肩膀:“好小子!你拐了林老头的孙女,他这回还不得气死?哈哈哈!好小子!好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后边讲黑道的事儿要多一些……还有一个民国的故事,过两天放在番外里,有兴趣的到时候可以看看。
第27章 两个老头——
第27章两个老头
高老爷子甭提多高兴,将自己的大孙子又搂又抱,兴奋的在高宴的脊背上狠狠拍了几掌:“好小子!给你爷爷争光啊!想我和林老头比较了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那个老东西,前两月还和我念叨马政委家的小儿子多优秀,想介绍给自己孙女,幸好被你小子给破坏了!如果青丫头嫁了马政委的小儿子,那个林老头,日后在我面前铁定又是一番臭屁!”
高老爷子一激动,又拍了拍高宴的后xiōng口:“好小子!果然是我老高家的孙子!做什么事儿都这么争气!青丫头嫁进了我高家,就是我高家人!以后啊,林老头见了我可还不得巴巴叫一声亲家?看他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高宴觉得的五脏六腑被拍的一震一震的,为了岔开话题,他问老爷子:“要是林爷爷以后对您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您会怎么样?”
高宴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问题可难到了老爷子。
高老爷子松开高宴,一手叉腰,一手挠头,忒认真的想了半晌:“如果林老头还是那副模样,我就……我就让青丫头给我洗脚!对!天天洗,熏死他家宝贝孙女!哈哈哈……”
年轻的小兵进来时,看到高副司令笑的这般开怀,愣了好半晌。他跟着高副司令足有五年,这五年,高副司令哪一天不是一副严肃酷吏的模样?尤其是和林司令在一起时,那说话的劲儿,足像吃了火药!
看见高副司令笑的这般开怀,阿虎心想,看来孙子一定是带回来了什么喜事儿,瞧把他乐的。
高老爷子离开之后,高宴在原地顿顿的揉了揉自己的xiōng口;
别说,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可腿脚骨却强健的紧,瞧老爷子激动时在他后背拍的那几巴掌,啧啧啧,就像降龙十八掌似得,每一掌都有翻江倒海的气势,想要震碎他的心肺似得。
而另一边,林小青正被林爷爷教导着;
林爷爷拍了拍林小青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在高家,见着那个高老头,尽量别理他,他叫你干啥,要么使唤高宴那混小子做!要么你让他自己做!你既然嫁过去了,就要拿出我林家的底气来!知道么?”
林小青轻声问林爷爷:“女孩子不是应该三从四德么?”
林爷爷的声音立马高亢:“什么三从四德!我林家孙女不讲究这一套!应该拿出将门儿女的风范来!别把自己的地位看太低!知道么?”
林小青重重的点头,从前老爷子不是这样说的啊?从前老爷子说,女孩子要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亦要尊崇妇德、妇言、妇容和妇工;当初老爷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林小青好一阵感叹,老爷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林小青思绪乱飞,只觉得老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的乱窜;老爷子在她耳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一结束,她就完全不记得老爷子说过什么了。
高宴在林家的楼下站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出来,干脆爬上了窗户,凑在窗户上看里边儿的情况。
林家的楼是两层的小洋楼,客厅在一层,一层的窗户足有两米高,高宴伸长手,才勉强抓住窗户的护栏;高宴拉着窗户的护栏,脚踩在石头上,手一拉,身子便牵引了上去。
高宴贼眉鼠眼的看里边,好容易瞟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林老爷子和林小青。
他看见林老爷子和颜悦色的拉着林小青的手,不时还在她手上拍了拍,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那神情必然也是语重心长。
“小偷!”
高宴被突然飞来的鱼砸中了后脑勺,随即传来尖锐的女高音,吓得高宴手一抖,从窗户上摔了下来;高宴的腰部搁在石头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高宴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那些狼狈的事儿,全是因为林小青。
“原来是宴宴啊!哎呦,这孩子,鬼里鬼祟的做什么呢这是?没摔着把?”林奶奶放下菜篮子,走过去将高宴扶了起来。
林奶奶买菜回来,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男人忒猥琐的爬自家窗户;敢来军区偷**摸狗的小偷,那一定是不长眼且胆肥到了极致。
林奶奶当下拎起篮子的鱼,手一轮,将活泼乱跳的大鲫鱼给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高宴的后脑勺上。
林小青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到这样场景时,也不由的捂着嘴偷笑。
林老爷子板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看着高宴:“死小子!和谁学的偷窥?”
高宴被林小青和林奶奶扶进卧室躺下,林奶奶撩开他的衣服,在手上沾了一点儿跌打酒就往高宴腰上抹。
高宴竖起大拇指赞叹林奶奶:“***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悦耳动听啊!”
林奶奶被高宴这句话捧上了天:“那可不,想当年奶奶我还是文工团的一枝花呢!青青的爷爷啊,就是被我这歌声迷住的!”林奶奶拍了拍他的腰,偏头对林小青说:“青青啊,来,你来给宴宴擦跌打酒,奶奶去煮饭。”
林奶奶走到门口,捂着嘴偷笑了一番,随即贼兮兮的将门锁住。
林小青在自己的双手上抹上跌打酒,均匀的在高宴的腰部抹开;她怕弄疼了高宴,手上的力度极轻,极柔。
高宴感觉自己的脊背上有双绵软的小手在来回游走,每一丝柔软似乎都在挑逗着他,惹的他心里酥酥痒痒的,直想把林小青压在身下好好揉搓。舔过她白嫩嫩的脖颈,舔过她丰满圆润的xiōng……让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缠上他精壮的腰身,不由自主的贴着他的大家伙摩挲……
高宴发现,林小青也只有在和他做床事时,才会表现的主动;他喜欢主动的林小青,因为那样,他才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林小青哪知道高宴的想法,她手上在帮高宴擦跌打酒,而脑子里却想着怎么和高宴说自己和袁慕的事。
林小青觉得坦白之前要撒撒娇,她的手掌从腰部,缓慢的滑入高宴的衣服里,最后整个人贴在了高宴的背上;
高宴可兴奋,心想:小丫头也性。奋难耐了?这就主动贴上来了?
高宴趁着这个机会,翻过身,将林小青压在了身下;灼热的呼吸喷在林小青的脸上,林小青的脸上即刻涌上一阵红晕。
林小青主动勾住高宴的脖子,眨巴着眼睛对他说:“我给你坦白一件事儿,你能保证不生气么?”
高宴猴急的摇头:“那要看什么事儿。”说罢就一口亲上了林小青的嘴。
林小青被高宴的舌头堵住了嘴,那男人的舌头在她嘴里一阵捣腾,急的她直挣扎,可她越挣扎,高宴就亲越起劲儿。
说这男人是狼把,真是太适合不过。
砰的一声儿,门被林老爷子狠劲儿踹开。
林老爷子板着脸,直勾勾的床上的他们,不冷不热的来一句:“吃饭。”
林奶奶听到踹门儿声,心道一声坏了;林奶奶赶紧拿着汤勺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汤勺敲在林老爷子的背脊上:“死老头!温柔点儿!”
林奶奶对着床上的两人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中的汤勺:“你们继续,继续,别理他。”说罢随手拉上了门,把林老爷子给拽回了客厅。
林奶奶在客厅里对着林爷爷好一阵教育:“没看见两孩子在亲热?你个死老头瞎搀和啥?”
林爷爷黑着脸,声音飙的老高:“不搀和那臭小子翻天了!这还不是在他家呢!他就这么嚣张!”
林奶奶随即拍着xiōng口嚎了起来:“当初要不是你约束阿莉,阿莉会和阿龙离婚么?青青会小小年纪成了单亲孩子么?都怪你!现在你又来搀和青青的幸福,哎呦,我家青青咋那么命苦哦!”
林***声音夹杂着哭腔,听起来十分悲悯。
林老爷子这才妥协,安慰性的拍了拍林***背脊,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不搀和就是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哭的这么不害臊。”
林小青和高宴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愣在了床上。
被这么一打断,高宴的兴致瞬间被浇灭。
高宴吧唧一口亲在林小青的小嘴儿上:“咱们晚上继续。”
林小青感叹,高宴的厚脸皮要是称第一,就没有人敢称第二。
林老爷子吃完饭出来散步时,他身边走过的警卫,齐齐的对他敬礼:“恭喜首长!贺喜首长!”
林老爷子就纳闷儿,自己脸上也没有喜气洋洋的味儿啊?这些兵蛋子是怎么知道他家有喜事儿?
林老爷子随手拉了一个年轻的兵,问他:“怎么回事儿?谁告诉你们我家有喜事了?”
年轻的兵对他敬礼,挺直身板回答他:“报告首长!是高副司令刚才路过告诉俺们的!高副司令笑的很开心,说要和我们分享快乐!还说说明天请俺们吃喜酒。”
果然……林老爷子咬了咬牙,拳头一握,吼道:“谁说我家孙女要嫁到他们高家了!我还没同意呢!”
年轻的兵弱弱的问了一句:“咦?高副司令不是说已经扯证了?只差办酒席了么?”
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动,整张脸的皱纹瞬间凝到了一起:这个高老头,就像个大喇叭似得,什么事儿都往外说。
高宴牵着林小青的手,和林奶奶聊天聊到了太阳落山,哄得林奶奶哈哈笑个不停。
高宴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拉着林小青站了起来,对着林奶奶说:“奶奶啊,现在小青是我高家的媳妇儿了,按理说呢,小青应该和我回高家睡;我今天把她带回去,好不好?”
林奶奶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你们两小夫妻,刚结婚,不能分开,我懂我懂。”
“好什么好!”林老爷子一进门儿就扯着嗓门吼道:“这不还没办酒席么!今天晚上青丫头就在家睡。”
这可急煞了高宴,漫漫长夜,他独自一人……可怎么度过?
高宴看着林爷爷:“爷爷,春宵一刻值千金。”
林爷爷一副冷艳高贵的模样:“别叫这么亲热,没办酒宴,青丫头就不算正式进你家门。”林爷爷顿了顿,又说:“臭小子!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子!明天一早,带足聘礼来接我家青丫头!不然,以后都别想从我家带走青丫头!”林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忒威严的说道。
说白了,两个老爷子就是在赌气。
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可怜了高宴被夹在中间,若是讨好林爷爷爸,自己的爷爷
第28章 军犬和坦白——
高宴几乎是一夜未眠,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半夜床上似乎有人爬上了他的床,他迷迷糊糊搂过身边的不明物体睡了一晚上。
天方才蒙蒙亮,军区的起床号角便如期而至。熟悉久违的号角声,将高宴从梦中拉回了现实。高宴没有睁开眼睛,对着自己紧紧抱着的不明物体亲了一口。
咦?这唇感似乎不对。
高宴睁开眼,看见一条威武雄壮的大黑狗正吐着粉嫩的舌头,呼哧呼哧的看着他。
黑子的眼睛明亮透彻,见高宴睁了眼睛,两只前爪便摁在他的双肩上,粗糙的舌头在高宴脸上好一阵舔,以此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高宴坐起身子,将大黑狗搂在怀里,狠狠的揉弄它身上的肥膘,哈哈笑道:“黑子!哎呦!这么久没见,可长了一身肥膘。”
黑子是条退役的老军犬,当年在任务中断了条腿,而黑子的主人也在那场任务中不幸身亡;黑子不能再继续当军犬,高宴也就索性领养了残疾的黑子。
一大早,高宴跟着高老爷子去林家象征性的提了提亲,再象征性的表现出高家为了娶林老家的孙女儿是多么的不易;
两个老爷子摆了几桌酒,请了平日来往密切的战友;
这场所谓的喜宴要多简单有多简单,两个老爷子在席间喝的是面红耳赤,阵阵的来两句慷慨激昂的酒话;
林小青挽着高宴,挨着桌子一一敬过了酒,几桌下来,林小青的头开始犯晕。
林小青的酒量不小,可酒桌上的爷们儿喝的都是纯度极高的自酿白酒;林小青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娃,握着酒杯一圈转下来,脚下和踩了云似得,轻飘飘的。
高宴拿林小青当借口,下了酒桌。
林小青在卫生间好一阵干呕,可肚子里却空荡荡的,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个什么东西。
高宴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你可以少喝点儿,瞧你……”
林小青直起身子,拉住高宴的胳膊:“陪我去草坪上坐坐,吹吹风。”
高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好。”随即半蹲□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跳上来,我背你。”
林小青不由笑了笑,爬上高宴的背,轻松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高宴背起林小青,轻松不吃力;高宴心疼这样轻飘飘的林小青,记得林小青高中那会儿,胖嘟嘟的,他背着林小青走一会儿就浑身的汗;那个时候抱怨林小青该减肥了,可这会儿,背上的人倒是真瘦了,可他总就特心疼这样清瘦的林小青。
高宴将林小青放在草坪的石凳上,林小青刚坐下,一条满是肥膘的大黑狗,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跑来。
林小青远远看着在草坪上吃力奔跑的黑子,黑子的后腿断了一条,那条残废的后腿就像柔软的尾巴似的,拖沓在地上;黑子跑的很吃力,也很兴奋,在草坪上跌倒了好几次,却又吐着舌头,欢快的爬了起来。
林小青鼻头有些酸,黑子还是这样笨拙。
黑子那条有劲儿的单后腿借地一蹬,扑在了林小青身上;林小青被黑子彪悍的体格撞的有些招架不住,差点儿跌倒;她将黑子的大狗头往怀里一阵儿狠揉,黑子伸出舌头在林小青脸上舔,嘴里呜呜直叫唤;
林小青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黑子那条柔软残废的单腿,眼眶突然就润了。
像黑子,即使失去了一条腿,但依旧能高兴的在草坪上奔跑,即使跌倒了,还能憨呆的站起来,继续朝着喜欢的人跑去。
黑子曾经跟着主人去深山搜救被泥石流困住的山民,不幸的是,黑子的主人被落下的山石砸死,当场身亡,连反应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山上细小的落石依旧像拳头大的冰雹一样,纷纷往下落;同去的战友见情况危机,便拉着黑子往回走,然而黑子却死死的咬住主人的衣服,死守不走;
落下的石头压住了黑子的后腿,当战友们沿着原路返回时,黑子的后腿骨已经被压的粉碎;遭受了碎骨之痛的折磨,可是黑子的嘴,却依旧死死咬着主人的衣服。
黑子的主人以军人的荣誉下葬,黑子硬是从医院爬起来,拖着残废的腿,一瘸一拐的跟着战友的车走;那日天空也不作美,下起了一场大雨;黑子到墓园的时候,送黑子主人下葬的战友们正准备往回走,却看见了拖着废腿走进墓园的黑子。
黑子带着自己那只被石头压得粉碎的残腿,吐着舌头,淋着大雨,直挺挺的立在墓碑前,就像一个正在敬礼的军人。
黑子在墓碑前忧郁的趴了两天两夜,战友们敬佩黑子,想着办法想把它抱回去,可是黑子见人靠近,就像狼似的狂吠;黑子曾经是部队最凶猛的军犬,勇猛无敌,没有人敢靠近它;
战友们都以为黑子必死无疑了,可半个月后,黑子却突然回了军区;黑子安静的趴在主人曾经住过的房门外,静静的等。
等了一夜,好容易门开了,它激动的站起来,一抬头,看见的却不是它的主人,随即又失望的趴下。
接下来的日子,黑子每天的生活就是守在门外,期盼有一天主人能从门里走出来;每到军区的号角声响起,黑子就艰难的用自己仅剩下的三条腿围着训练场跑步,就像从前一样跟着主人晨练一样。
黑子跌倒了爬起来,围着训练场一圈一圈的跑。
那年春节,林小青和高宴回了军区大院,他们在训练场晨跑时,几乎每天都跟在黑子的后面,看着黑子一瘸一拐的跑步;再后来,他们慢慢的接近黑子,两人将黑子夹在中间,陪着黑子慢跑。起初黑子很反感,还对着高宴和林小青呜呜的叫,可一个星期后,黑子也就接受了他们。
高宴将黑子带回了新家,每天都和林小青带着它训练。
黑子认主,但更通情;黑子逐渐喜欢上了和高宴、林小青。
但即便它有了新家,它每天还是会习惯性的蹲在门口等主人。
林小青抱着怀里的黑子,觉得对它很抱歉;她和高宴答应过要照顾黑子,可最后两人因为学业、事业而没能继续留在军区照顾黑子。
高宴有将黑子带离军区的想法,可是这对于黑子,莫过于是另一种残忍。
黑子已经习惯了,在门口等主人,希望有一天,主人会从门里走出来,蹲□子,揉它的脑袋,铿锵的叫它:“好黑子!又结实了不少!”
虽然一次一次的失望,但它从来没有绝望过。每天在训练场一瘸一拐的奔跑,幻想着主人在它身后追着它,底气十足的喊它:“黑子!”
林小青伸出手,黑子十分乖巧的将前爪搭在了她的手掌心。
林小青随即拍了拍它的头:“好黑子。”
高宴也蹲下来,伸出手给黑子顺毛,笑道:“瞧这家伙长了这一身的肥膘。”
林小青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
黑子果然准时的站起来,舔了舔他们的手背告别,朝着A栋家属区走去。
高宴和林小青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子,目送黑子离开;黑子这是习惯性的“回家”,等主人。
虽然主人不会再回来,但它依旧坚持着;在它的世界里,主人会回来看它的。
林小青揉了揉自己的湿润的眼眶,声音有些哑,她问高宴:“你说黑子知道它的主人已经死了么?”
高宴搂着林小青:“或许,它的主人还活在它的心中。在我们的眼中,觉得它很傻、活的很痛苦;但也许在它的眼中,等待是件很幸福,很快乐的事。”
高宴低头看了眼林小青,就像他等林小青一样。在别人的眼中,他很傻痛苦,可他在等待中存着希望,就很幸福。他现在只等,林小青说爱他。
林小青点了点头,看着碧幽幽的草坪,喃喃自语:“等待未必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那些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她过去的几年,活在袁慕的回忆中,无法自拔,那些和袁慕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就像是万千滚红的烙铁一样,在她的心口烫过一遍又一遍。
现在的黑子,会不会就被那些美好的回忆折磨着?
高宴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问她:“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又在想那个死了的男人?你现在的男人活生生立在你眼前,这是对你老公不尊重,也是对你死去的前男友不尊重,知道么?”
林小青偏头问高宴:“那要是他没死呢?”
高宴抱着林小青,安慰似的对她说:“没死你就更不能想,什么样不长眼的男人竟然抛弃你?那种男人更不值得留恋。”
林小青忒正经的望着高宴:“我是说,他不仅没死,而且还亲了我,你会生气么?”
高宴以为她开玩笑,揉着她的脸,安慰似的说:“当然不会,你是我乖媳妇儿嘛。”他当然不会因为一个死了的男人做假设,而说出某些让自家媳妇不高兴的话。
林小青继续问他:“他不仅亲了我,我还表现的十分配合……你会不会不理我?”
高宴看着林小青一脸认真的模样,问她:“不会真的没死吧?”
林小青忒正经的点头。
高宴继续问她:“他不会真的亲你把?”
林小青继续点头。
高宴紧接着又问:“你不会真的很配合吧?”
林小青继续小**叨米。
高宴表现的很平静:“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小青:“画展那天晚上。”
高宴脑子里猛的就闪过林小青和袁慕狼狈的模样;如果他没有记错,林小青的前男友叫袁笙,袁笙和袁慕……都姓袁……会不会?
高宴继续平静,柔声问林小青:“是袁慕?”
林小青微愣,高宴果然是很机敏。
高宴深吸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林小青觉得,高宴的平静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她赶紧机智道:“是他勾引我!”
作者有话要说: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