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作品:《公主喜色》 ☆、第11章 交锋
“项时月,到底要做什麽?!”刘楚玉看向项时月,双眸里闪现着怒不可遏的情绪。
“不过是个宫女,殿下何必如此动怒呢。”项时月似乎并没有被刘楚玉的气势所震吓到,反是挥了挥手让那几个男子将人带了下去,然後挑眉看向刘楚玉,“前些日子陛下将这宫女赏给了我,这宫女昨个犯了错,我不过是小小地惩罚一下,殿下刚才一直没出声,我还以为殿下也是同意的呢。”
刘子业将碧染赏给了项时月?刘楚玉心头又是吃惊又是恼怒:她看碧染细心又体贴,所以送碧染入宫,虽然也存了监视项时月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希望她好好伺候刘子业,却不想今日居然见到这番情形。
刘楚玉有些恼火,反手朝着项时月脸上就是一耳光。
项时月没有预料到刘楚玉这般直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身子却是迅速地避开了刘楚玉,退後两步,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挑衅性地看着刘楚玉道,“若我有什麽做错,殿下大可以找陛下遣人处置我,何须亲自动手呢。”
刘楚玉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呢,可这里是项时月的地盘,刘楚玉可没办法勒令宫人将项时月怎麽着。听到项时月把刘子业搬了出来,刘楚玉不禁冷哼了一声,正想开口,却见刚才抬着碧染出去的男子中的一个,急急地折跑了回来,惊惶失措地跪倒地上:
“娘娘,刚才那个宫女,那个宫女──死了。”
“你说什麽?!”刘楚玉上前一脚将男子踹到了地上,气的有些发抖,“你再说一遍?!”
男子看着盛怒的长公主,本不敢再出声,可瞥到项时月yīn沈地神色,还是颤抖着开了口:
“刚才那个宫女,七窍流血,已经──没气了。”
死了?!这麽会这样就死了,刚才见她不过是晕了过去而已
刘楚玉後退了一步,身子有些无力,她不敢相信眼前男子所说的话:虽然碧染伺候自己的时日尚浅,但却是自己建府之初就招进府中的丫头,自己才把她安排到宫中才几日,竟把她害死了
“咳咳,我忘了告诉殿下,为防止宫女胡来,凡是到我宫中伺候的宫女都被喂了药,谁要敢做出苟且之事,就会毒发身亡。”项时月沈思了一下,用有些无辜的腔调开口道,“刚才殿下没阻止我,我一时竟忘了这茬儿──”
项时月月的话还没说完,人便被抵到了廊亭梁柱之上,刘楚玉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怒目看着她。
项时月刚才能躲过刘楚玉的一巴掌,可见也是有些身手的,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反抗。
“我早觉得你进宫的目的不简单,只是念在何戢的份上,一直不曾为难与你。却不想你如此心狠手辣。”刘楚玉眯着眼,yīn沈的声音听着有些骇人,“项时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了结你。”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此场景,头上不禁冒出汗意:虽说项时月是新宠,但宫中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小皇帝有多偏袒长公主,现在这情况,救人不救人只怕都会死的很惨。他垂头思索了一阵,最终趁着刘楚玉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项时月看着那侍卫退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凭她的武功,要挣脱刘楚玉这钳制简直易如反掌。然而,她不打算那麽做,她要激怒刘楚玉,让赶来的刘子业看到自己被欺负的场景,这是她离间两人关系的第一步。
“我进宫不过是父亲的意愿咳咳能有什麽目的,”项时月摆出一副窒息的样子,“再说这与何戢有什麽关系?”
刘楚玉没有回答,却在听到何戢二字之後,禁不住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两分:自己今日若掐死项时月,何戢应该会恨自己吧。
“殿下难道还介怀当年的事?”项时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苍白的脸上忽然勾起一丝笑容,“殿下不会是要为着这个置我於死地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配。”刘楚玉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而後眯着眼睛看着项时月,“你到底为什麽进宫?别告诉我你这麽多年不嫁人,为的竟是给我弟弟当妃子。”
是啊,自己早在入宫前就远过了适婚的年纪。为什麽不嫁人?不过是因为想嫁之人早已死了。而这一切,全是拜刘楚玉所赐。
想到这,项时月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浓烈地恨意,她看着门外疾步而来的刘子业的身影,最终将怨毒的目光压下,张了张嘴,示意刘楚玉自己有话要说。
刘楚玉松了松手,更加靠近项时月。
“目的啊──,我进宫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毁了你!”
很轻,很无辜地嗓音,说的确实这般恶毒的话。
刘楚玉蓦地收紧了手中的力度:“你以为就凭你?!”
刘楚玉处置很多人的性命,却没有亲手杀过人,看着项时月难受地长着嘴唇,瞪大双眼,脸色也一点点点点变得苍白,刘楚玉的手开始有些无力
“住手──”
一声怒斥声响起,刘楚玉转身只见到疾步赶来的刘子业。
“皇姐你在干什麽?!”刘子业一把拉开刘楚玉掐住项时月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楚玉,眼里似乎还有受伤的情绪。
你就那麽在乎她?!刘楚玉也是有些吃惊,以往不管是刘子业多麽宠爱的妃嫔,自己只要说一句不好,刘子业就会把她们冷落到一边,而现在,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经过,便先斥责起了自己,刘楚玉心头的受伤与惊异,比刘子业更甚。良久她才艰涩地开口,目光却却别向一旁,不再看刘子业:
“你可知她刚才做了什麽?”
刘子业看着刘楚玉受伤的神色,心头一阵揪紧,却也隐隐加深了怒气,他开开口道:“不就是一个宫女吗?皇姐难道打算要丽嫔一命抵一命?!”
“可那不是普通的宫女。”刘楚玉咬了咬牙,“你知不知道她还说──”
“够了──,”刘子业恼怒地打断了刘楚玉,目光有些闪烁,“丽嫔要说了什麽惹皇姐不开心的,皇姐只当玩笑话就是了,何必如此在意。”
何必如此在意?可是,可是──她说要毁了我刘楚玉愣愣地看着刘子业良久,终於拂袖而去。
其实早在那侍卫去找刘子业之前,项时月早就算准了时候派人去刘子业宫中传了话。她知道刘子业对刘楚玉那不可告人的心思,於是让宫女告诉刘子业的,完全是另一番‘事实’。
“陛下──”刘楚玉离去之後,项时月立即泪眼婆娑地看着刘子业。
“碧染到底是皇姐送进宫的,你怎麽做确实过分了。”刘子业的目光有些冰冷。
“我只是想借此试探一下殿下对陛下是否也有那份心意而已。”项时月的声音有些委屈,“殿下要是心头有陛下,就不该送女人给陛下。”
刘子业沈默,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才开口问道:“你到底还跟皇姐说了些什麽?”
“臣妾臣妾只是给长公主讲了一个姐弟相恋的故事,然後顺便提醒长公主,陛下对长公主有多好。或许是臣妾嘴笨,让长公主察觉到了什麽”项时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以後不准在皇姐面前说那样的话。”
“可是,陛下──,臣妾不忍看陛下一个人自苦啊。”
项时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疼,听得刘子业心头一愣。坐拥天下,却不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他心头却是很苦。
“陛下,我看长公主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陛下的。”见刘子业冰冷的表情露出了破绽,项时月继续道,“或者,或者长公主只是冲不破伦常的束缚而已,陛下不妨下一步狠棋。”
“什麽狠棋?”刘子业目光灼灼地看向项时月。
“既然连一模一样的人都不能打动公主,我看──”项时月凑到了刘子业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不可以!”
刘子业果断的拒绝了,心头却在挣扎:这步棋要真走了,只怕再不能回头了
你会改变主意的!项时月看得出刘子业神色中流露出的心动,知道继续劝说,反而会适得其反,只是笃定地在心头说道。
☆、第12章 药引
清风居,雨後初晴;和煦的春光照在碧波荡漾的的湖面上;清风阵阵,夹杂着花香和泥土的气息。
在清风居最向南的一隅,有一小片竹林子,种着的是蜀地特有的慈竹,雨後,竹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春笋拔节而出。
竹从旁,一男子蹲於地上,一手把着由竹笋长成的新竹稍,一手执刀轻轻地砍开竹节。如墨的长发披在他的肩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清润的光泽。
看着自家公子折腾着自己那羸弱的身子,一刀刀有些吃力地砍着竹子;阿莲其实很想上前帮忙,可又实在害怕划开竹节後,里面钻出来的那白白的蠕动着的虫子。
“差不多了呢──”
光洁的磁盘上已经有了十多条竹虫,它们肥白滚圆的身子不停的蠕动着。云清抬手拭去额上的汗珠,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终於满意地起身:
“阿莲──,你帮我把这个给公主送过去吧。”
云清为了捉这竹虫,已经蹲了许久蹲,这麽一起身忽的觉得有些眩晕,忙把盘子递给了一旁的阿莲。
“啊──”阿莲本是鼓足勇气,伸出了手去接盘子的,可自己公子那身子一晃,盘中的虫子便直直向着自己手上倾倒而来,阿莲顿时忍不住叫了出声,撤回颤抖的双手,然後飞快地闪到一侧,扶住了自家公子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我考虑的不周,你还是去拿个食盒过来吧。”云清缓了一阵後,才恢复了过来,遂即开口道。
────────
因为有着食盒,阿莲对於那竹虫也就没有了害怕之心,一路很欢快拎着它们到了刘楚玉的皓首阁。
“公主入宫尚未回府,不如你将东西先放在这吧。”倚乔看着眼前不知打哪来的小姑娘,只开口让她把东西放下。
“可──,可这东西不是给公主殿下吃的”阿莲犹豫着,还没开始解释,脸便已经忍不住红了起来,暗暗後悔刚才没把自己公子交待的话写下来,不然,也就不需这般尴尬了。
“不是给公主吃的?”倚乔等了半晌仍是等不到解释,不由狐疑地打开了食盒盖子。
“这──?!”倚乔初初打开盖子时,也被那一条条蠕动着的东西吓到了,惊异地看着送东西过来的阿莲,“这东西是──是拿来干什麽的?”
“吃的──,不过不是给公主吃。”阿莲的头垂了下来;
“不是公主,那是给谁吃?”
“给驸马──,不,也不是驸马,这要看公主想给谁吃──”阿莲的头垂得更低了,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
“我家公子说,这是治公主的病的药引,不过不是公主自己吃,而是给伺候公主的人服用,那个伺候,就是床上那种。”终於,阿莲一口气说完,羞红脸飞快地跑出了皓首阁
伺候!床上那种!阿莲的解释虽含糊,倚乔却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这药引需要男子先服下,然後与刘楚玉行那事,方能治刘楚玉的病。不过,刘楚玉到底有什麽病呢?竟然需要用这麽怪异的方式治疗
看着盘中那一条条蠕动的虫子,倚乔将食盒合上,深沈的眸色中渐渐有了计较,她起身向皓首阁外走去。
──────────
思觉居,卷起的竹帘下,子谋正坐在窗前,信手抚琴,他的姿态很从容,表情也很平和,只是琴音中流露出的稍许杂沓和急促,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是的,他现在很焦虑,哪怕他装的再镇定,他心头仍是着急的。算算时间,他毒发的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可刘楚玉却连看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他更是没有机会近刘楚玉的身
子谋和当初死去的宝华,其实原是刘子业的男宠,刘子业这个在性事上可称得上变态二字,做他的男宠,不禁要承欢与他身下,还要经受各种意想不到折磨。两人本以为被选来做刘楚玉的面首,日子会好过一些,却不想离开皇宫前,刘子业一前一後分别给他们喂了药,还说什麽:孤怕你们伺候男人惯了,怠慢了皇姐,所以特地赐你们此药。
至於药有什麽好处,子谋没有伺候过刘楚玉,也不清楚。但是後患他却是很了解:每月必须与女人交欢,不然就只能等着毒发时万蚁噬骨、万蟥啃肤般的痛苦。
上一次宝华发作,那痛到发狂的姿态还历历在目,想到宝华求自己杀了他,替他解脱时那狰狞而绝望的姿态,子谋抚琴的手不禁一颤。
或者,自己应该主动去找刘楚玉,子谋这麽想着,却见窗外一嫋娜身影款步而来。
是她?她怎麽来了?!子谋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眸色复杂:有些欣喜,有惊惶,更多地却是浓浓的苦涩。
“怎麽,做了公主的面首,就不认得我了?”倚乔进了屋,看着发愣的子谋,戏谑地挑了挑眉。
子谋没有回答,只定定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投出影影绰绰的暗影。
“哼──,还是一副老样子,也不知你这样怎麽能讨公主欢心?”倚乔对於子谋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後开始打量起屋内的一切。
“这里倒是挺清雅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後,她开口评价了一句。
“你到底来干什麽──?”终於,子谋还是开口了,嗓音低哑,里面有种辨不明的情绪。
“我”倚乔沈吟了一阵,还是不知如何措辞,只开口将阿莲送药过来的事情清楚的叙述了一遍。末了,提醒一句:
“我看你是等不来公主的,不妨──”
“你都知道了些什麽?”子谋打断她,眼里的那种复杂的情绪更甚。
“上次你额头伤了,在皓首阁疗伤之时,大夫曾说你的脉相很古怪再联想当时与你同住那人之死”倚乔垂头不敢看子谋,她的目光有些闪烁,“我猜,你被人下了──那种药。”
她都知道了?!饶是倚乔的话这般含蓄,子谋还是觉得心头吃痛,他苦笑了几声後,有些讽刺地开了口,“所以,连你也这般急着要帮我──”
“你别多想──”倚乔微微叹了口气,垂头道,“伺候了公主这麽些时日,我看殿下对那些个面首倒也不算差,再说上次殿下那麽紧张你,可见对你是有意的。”
“所以我该努力爬上公主的床不是?”子谋自嘲地开口,目光凉凉地看向倚乔,“好不容易从皇帝身下脱身,现在又要去求欢於长公主,你心头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很可怜是不是?”
“是──,我是在可怜你;”这一次倚乔也被激怒了,她抬头与子谋对视,双眸中有愤怒还有微不可查的心痛,“难道你今日今日的处境难道就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可怜麽?不择手段地爬上公主殿下的床又如何,这不正是身为山yīn公主的面首的该做的事吗,可惜你连怎麽爬都不会──”
“住口──我不要你的同情!”子谋一拳砸在窗棂上,愤恨地开了口。为什麽?为什麽偏偏是她?他心底叫嚣着,握成拳头的手格格作响。
还是改不了这固执的性格,难道吃了这麽苦头过後,你依旧学不会什麽叫识时务吗?!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卑贱的人,可为什麽他凭什麽拒绝别人的施舍,凭什麽仍保留着那样的倔强
倚乔心有不平,继续开口道:“我偏要同情你?同情你从来都看不清形势,同情你只会自我折磨,同情你自以为──”
话还没哟说话,她的嘴便被他狠狠地吻上了;冰凉的唇粗鲁地封住了自己的声音。子谋捏着她的下巴,灵巧的舌好无怜惜地长驱直入
她在做什麽?!倚乔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正好对上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里面似乎还有别样的情绪,看地她一时间忘记了反抗
“你不是同情我麽?这毒,也不是只有一种解法?”终於,子谋放过了她的双唇,挑眉邪佞地看着她,“你这身子也一样──”
“啪──”的一声,她响亮地扇了他一耳光。
“你若是想让我和你死无全尸,你大可以试试!”倚乔看着他,勾起的唇角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自嘲,她眸中有泪光一闪而过,双唇亦有些哆嗦,许久她才平复下来,冷冷看着他,“药引现在还在皓首阁,晚了可不知会被送到哪。”
倚乔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子谋一人呆呆地站立窗边,无力地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
☆、第13章 佛欲
刘楚玉坐在马车中,回忆着自己同项时月的过节,从认识何戢与项时月开始,到成亲以及刘子业即位始终没有任何收获。刘楚玉与项时月唯一的牵扯便是何戢,这事有些复杂:当时何戢爱慕项时月,刘楚玉曾扬言要帮何戢娶到项时月;谁知见刘楚玉与何戢厮混在一起久了,先皇以为刘楚玉喜欢何戢又不好意思开口,於是就为两人赐了婚。这事算起来是刘楚玉食言了,然而赐婚却是发生在项时月拒绝了何戢之後的,刘楚玉想不出项时月有何理由恨自己。
看项时月今日的样子,刘楚玉肯定自己和她是有过过节的,何时,何缘故,刘楚玉丝毫回忆不起。但不管怎麽说,按照今日项时月的态度,刘楚玉觉得自己断然不能再留她性命了,不然天晓得她以後会怎麽对付自己。
“先去楼霞寺。”
下定决心後,刘楚玉这般吩咐了一声。於是马车生生掉头,朝着城外驶去。
到达城外的楼霞山时,正值正午,刘楚玉从马车中探头而出,只见春日明媚的阳光下,楼霞山一片苍翠。远处隐隐传来锺声,循着锺声发出的地方望去,有一座寺庙,一缕炊烟从寺庙见升起,给这如画的景色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马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因为今日是入宫,刘楚玉并没带侍女出门,於是自己好自己撑了伞,带着侍卫沿着一旁的山路拾级而上。
春日的眼光明媚而不刺眼,阳光透过树荫斑驳在光滑的石板路上,星星点点,路旁开着一些莫名的野花,在阳光下散发出清新的香气,让这通往寺庙的道路延绵却不漫长。
楼霞寺不大,规模也不甚雄伟,刘楚玉选定这座寺庙,一来是因为这寺庙环境清幽,二来是因为这寺庙名气不大,这里不会碰到皇室宗亲,也没有僧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轻车熟路地进了寺庙,在前殿拜了佛,添了香油钱後,刘楚玉任由小沙尼领着自己朝後院的一厢房而去。
刘楚玉以往来这寺庙,多半是在这间厢房抄佛经的,是以今日,房间里早早地已经备好了经书以及笔墨纸砚,鉴於现在是中午,另外一张桌案上还特地准备了斋菜。
刘楚玉不信佛,生在皇家,无论愿意不愿意,她的手中到底沾过太多的鲜血,况且万恶yín为首,她这样子的人,她不认为佛主应该救赎;她只是喜欢抄经文,尤其是在寺庙中,那能带给她宁静,尤其是内心上的宁静。
後院yīn翳,两棵参天的香樟树挡住了烈日,只余星星点点的微光留在。刘楚玉身有寒疾,之前在阳光下不觉得,一到yīn凉处,不免觉得仲春的天气仍有些泛寒,在厢房中用过斋菜,抄了几页经书後,刘楚玉终於忍不住开口让侍卫刹珞去寻两个火炉来。
寺庙不是公主府,况且僧人们并不知刘楚玉的身份,也不会唯其命是从。所以过了一阵,火炉没有寻来,倒是一个小沙弥开口要带刘楚玉去另一房间。
“施主请──”走到一厢房们外,小沙尼开口道。
刘楚玉轻推开门,只见房中已经准备好了火炉及桌案,不过火炉确实一左一右摆着,中间隔着一张屏风,屏风左边的桌案应该是准备给自己抄佛经的,不过右面却也有人,屏风挡住了半个身影,刘楚玉看不分明,只知有一和尚正垂头作画。
“昨日一施主来我寺求了多幅观音相,无墨师傅正赶着画呢,这房中有火炉,墨迹干的快些。”
身在寺庙,刘楚玉也不好意思要求太多,看画画的和尚也是个安静的人,刘楚玉也就没有在多说什麽,当即朝着屋内走去,留侍卫刹珞守在门外。
这间厢房比刚才那间大,即便被隔开了,刘楚玉的活动范围还是很宽广的,她转了一圈,关掉桌案後的窗户,跪坐到桌案前,研磨起了墨。
屋内很静,刘楚玉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磨墨的声音,以及旁边屏风後沙沙的落笔声响。她满意翻开金刚经,执笔沾墨。平日抄佛经能静心,可今日不知怎地,刘楚玉一下笔,脑中总是不断浮现碧染受辱的画面,还不时闪过项时月,何戢以及刘子业的脸。
这些年自己从未跟刘子业发生过争执,现在却因为一个项时月,刘子业对自己的态度大变。难道自己不该下决心除掉项时月吗,可为何一想到这个念头,何戢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
刘楚玉有些颓然的停下手中的抄写动作,起身打开身後的窗户,刚想要透透气,忽的一阵风吹来,将桌案上某张纸吹落到了地上。
“万法为心造,施主心不静,如何领悟佛法真谛?”
一个低醇的声音响起,刘楚玉抬头,只见身旁的屏风处伸出一只手臂,手上正拿着刚才被风吹落在地的,自己抄写的佛经。
从字迹里便能看出了自己心不静?自己烦乱到这地步了?刘楚玉哑然一笑,接过纸张道:“弟子心不安,可否劳烦大师为弟子安心。”
“心在汝身,他人如何能安?”沈默了一下,屏风後的身影微动,似乎又继续做起画来,“若纠缠名相,自然远离自性,心外求法,一无是处。若此心同真如,自然安心,此心若随顺妄想,自然疑惑烦恼,此心无常之相,同出自性,无有来去生灭,多因迷而不觉,遮蔽其中,若能返照,一切世法佛法能够善於取舍,利觉悟矣,是名随缘精进。”
心外求法,一无是处刘楚玉咀嚼着着那话,忽的觉得屏风後那大师的声音似乎颇为熟悉,於是不禁上前两步,越过屏风。
“是你?!”
看清屏风後的人後,刘楚玉不禁觉得讶异,同时也觉得讽刺。
“你?”屏风後的人看清刘楚玉的样貌也是大吃一惊,执画笔的的手一滞,同时脸上不免露了几丝尴尬与窘迫,“殿下怎麽在这?”
“善於取舍?利觉悟?”刘楚玉粲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看向男子,“能舍弃尊严换取自由,又能从自己的际遇中超脱,嘲笑他人的执迷,大师果然善舍弃,利觉悟。”
面对刘楚玉的嘲讽,墨礼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然而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淡然道,“殿下权当墨礼妄语好了,墨礼还有事,就不打搅殿下誊抄经书了。”
“大师留步──”墨礼不在装了,刘楚玉却还意犹未尽,“佛说,凡有所相,极为虚妄,这生出这红尘之中,即便是虚妄,到底也有无法取舍之时,弟子今日正有一事不决,望大师指点呢。”
刘楚玉转身走到墨礼跟前,打量着这个容颜清逸,气质淡然的男子。她看着他光润的头顶以及身上那素色的僧袍,一抹不知是嘲讽还是赞叹的笑意绽开在唇间。
第一次,她被这个人一眼看穿本性,第二次,他被这个人教训如何取舍,刘楚玉心头虽觉得他说的在理,但却不打算放过他的言行不一。
看着刘楚玉不怀好意的笑容,墨礼面上依旧镇定,後背却有些发凉,他正思考着不理刘楚玉,径直走出门後逃离寺庙的可能性,抬头却见门口处,一侍卫正面色不善地看向自己。
“你不是什麽得道高僧,我也不是什麽善男性女,大家都别装了。”见墨礼乖乖站住了,刘楚玉终於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道,“上次怀──,咳,我府上的管事不放心我放你离府,特地去查了你的底细。”
“殿下有何收获?”墨礼见刘楚玉说到这,却忽的沈默了下来,禁不住开口问道,抓紧的手心里沁出薄薄的汗意。
“你觉得呢?”刘楚玉挑眉看向墨礼,“对於当年的案件,你怎麽看?”
“李家当初牵扯到叛乱中是事实,你作为李家旁支的子孙,被处以充军的惩罚已经是先皇宽宏了。”墨礼说这话时,直直地看向刘楚玉的眼睛,“虽然我曾对那私自将我送入宫廷之人有怨恨,但却不是针对皇家,我这麽说,殿下可能不信,但──”
“我信。”刘楚玉利落的开口,心知墨礼要是真的想要报仇,只怕在再伺候自己的那晚便将自己杀了,而刘子业将墨礼送到自己身边,定然也是确定墨礼对於自己没有任何威胁性的。
因此,对於这个问题,刘楚玉并没有过多的纠结,他继续把话题拉回正轨,“十数日不见,不想会在这见到你,你还是这身打扮。”
刘楚玉虽给了自己自由,但自己不会武功,乱臣之後的身份又在哪,能去哪呢?墨礼心头暗叹了一声,终究开口道,“墨礼不知殿下好礼佛。”
要是料到,他死也不会来寺庙。
“我可以帮你弄一张假的户籍,给你一个新身份。”刘楚玉答非所问,“到时候你不用在躲在寺庙中,只要──”
“墨礼所求不多,能青灯古卷,常伴佛前已经很知足了。”害怕刘楚玉又说出什麽骇人的交
换条件,口是心非地回答道。
“你既然不想困於公主府,又怎麽会安心待在这偏僻的寺庙中呢?”会看人心的也不只他墨礼一个,刘楚玉笑看向墨礼垂下的双眸,用带着蛊惑的声音开口道,“你难道不想要真正的自由?”
☆、第14章 孽根(H)
一面是信仰,一面是自由,你选择哪面?
一边是神灵,一边是皇权,你冒犯那个?
刘楚玉同刘子业不同,她想来不喜欢强迫人,她只喜欢给人出二选一的难题,看人挣扎,比如现在墨礼。
微风从窗外吹来,抄着佛经的一页页纸张落在地上,火炉里的炭火通红,一旁摆着一副将完成的观音像,室内飘着油墨的气息,还有微风吹来的外面香樟的味道。
墨礼背对着门而立,逆光的姿态让垂首缄默的他颇有些僧人脱俗的姿态,然而那幽深的双眸却昭示着他挣不开世俗的纷扰。
善取舍?或者你没有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抉择与取舍,刘楚玉在心头笑道。
“殿下一定要在这里?”终於,墨礼开了口,声音有些艰涩。
“没错。”刘楚玉干脆利落地开口,“佛未必能佑你,可我却是一定能助你。”
这话时说给墨礼听的,也是刘楚玉说给自己听的,内心坚守的善良也好,良知也罢,固然能让自己心安,却不能救自己脱离凶险的局势。刘楚玉从来没得选择,她确实很好奇,倘若当初可以选择,自己还会不会成为今日的自己。
刘楚玉没有信仰,没有原则,她想要知道,信仰原则这一类东西,究竟能有多大的力量。
可惜,墨礼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上一次,墨礼用尊严交换了自由,这一次墨礼只是迟疑了一下,便选择背叛自己的信仰。刘楚玉说的没错,佛未必能佑自己,刘楚玉却可以。所以他再一次回答‘好’。
刘楚玉愣了一下,遂即挥了挥手,门外的刹珞识趣地将房门关上。
“你真让我失望,不过我倒是宁愿失望。”刘楚玉看着墨礼,对上他黝黑的眼睛,如是般靠到他耳边说了一句。
是的,她宁愿失望,她宁愿世人都如墨礼一般容易妥协,这样,自己才不会显得不堪与肮脏。
她解开墨礼的腰带,然後探出手将墨礼的僧袍一层层扒开,然後伸出舌头,舔上墨礼的xiōng膛。
墨礼的xiōng膛结实而健壮,刘楚玉温软的唇舌在上面舔弄亲吻,爱抚而缠绵,舔弄的同时还不忘伸出手摸上他xiōng前的两点突起,来回轻轻揉捏,直到变得硬挺然後,刘楚玉舌尖下移,轻轻滑过红色茱萸的表面,轻轻咬住,并使劲吮吸。
墨礼直直站在那里,被动地承受这刘楚玉的服务,身子却比行动诚实,渐渐开始发热。
眼见着墨礼的身子起了变化,刘楚玉从他的xiōng膛中抬起头,抬头朝他妩媚一笑,然後将手探到他的腰间,柔荑沿着精瘦的腰间缓缓滑下,指间轻轻勾起男人早已勃起的欲望,缓缓搓弄起来。墨礼按住柔荑,眼睛流露出难耐却又挣扎的神色。
刘楚玉也不恼,只抽出手,退後了两步,在距离墨礼不近不远的位置站定,着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华服一点点松开,刘楚玉白皙颈脖落入墨礼的视野,顺着脖颈而下是刘楚玉那美丽的锁骨线条,然後是
墨礼闭上眼,脑中却依然浮现出刘楚玉娇笑的容颜,红艳的樱唇,如凝脂般的肌肤,还有刚才闭眼前看到的,刘楚玉xiōng前形状美好的一对丰盈。
“睁开眼──”刘楚玉有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看着我。”
说完後,紧盯着墨礼的面容,在他注视下一点点褪去身上的衣衫。
直到最後一件里裳落地,刘楚玉解开发髻,赤裸着一步步走向墨礼。
墨礼身上的燥热更甚,他瞥眼看到刚才自己画的观音像还静静地摆在那里,那本是普度众生的神态,这一刻却像在无声地嘲讽自己。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刘楚玉提醒他,然後伸出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踮脚吻上他的唇,舌头描摹着他的唇形,却并不不深入。
气息交缠间,墨礼感受到柔软的xiōng脯正紧贴着自己,缓慢而又磨人的摩擦。他暗黑色的眼眸终於染上了浓浓的情欲,双手也不禁探向刘楚玉光滑而流畅的腰肢。
刘楚玉便在这个时候引到着他後退,一点点抵到刚才抄写佛经的桌案边上。
微风轻轻吹开窗户,誊抄着经文的纸张散落一定,如果有人正好经过窗边,可以看到里面,一名美艳而贵气的女子发髻松散,赤裸着身子依靠着桌案,如一滩春水般瘫软在他身前一个男子怀里,男子的僧袍半敞,一手揽着女子柔软的腰肢,一手则隐入女子的下体摩挲着。两人亲吻在一次的嘴间传来允吸声以及被吞咽下的呻吟声。
在墨礼允吸下,刘楚玉每一寸肌肤似乎都酥软了,而某处却愈加空虚,急切地想要东西去填补去满足,她难耐的扭动,抬起一条雪嫩玉腿,勾住墨礼健壮的腰身来回不住摩擦。
然而这样的体位让刘楚玉抬腿抬的有些困难,她终於从墨礼身下抽身而出,平稳了呼吸一下後才开口道:“跪下──”
墨礼有些不明就里,便也依言半跪在了地上,
刘楚玉俯身,勾起他的下巴,用手指细细地摩挲着他那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然後伸手推他向後。
墨礼一下子明白了刘楚玉的用意,当即向後躺去,解开的衣裳顿时完全敞开,他那结实又带了些允吸痕迹的xiōng膛展露无疑。
刘楚玉跪坐下来,俯身贴上墨礼的xiōng膛,用她xiōng前的柔软去磨蹭着他的结实。墨礼经过刚才的一番侍弄,胯下早已肿胀不堪,却也不敢说什麽,只是抚在刘楚玉白嫩臀部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
“这里真是滑呢。”刘楚玉故意视而不见墨礼的隐忍,只伸手抚上了他光滑的脑门,或轻或重地摩挲着。
墨礼不禁想象起刘楚玉纤细柔嫩的下手抚摸上自己那处的,下面不禁有胀了两分。在他煎熬之际,刘楚玉忽地松了手,起身跨坐到他的腹部。
裸身的刘楚玉骑在墨礼半裸的身躯上,两人的姿势暧昧而又香艳。墨礼抬头,只见刘楚玉红唇欲滴,脸灿若霞,xiōng前雪白的丰盈轻轻抖动着
“啊,反了。”刘楚玉娇嗔了一声,然後起身,再次背对着墨礼坐下。
整个动作带着说不出的挑逗与引诱,看得墨礼下身发疼。就在墨礼被折磨到极限的时候,他感到裤子被解开,自己的昂扬弹了出来,而後一双略带冰凉的柔滑小手握住了那里。
“唔──”墨礼倒吸了一口气,有种快慰只那里蔓延便全身
然而一瞬间的舒适後便是无尽的躁动与难耐,因为刘楚玉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墨礼看着刘楚玉光洁的背部与如墨的长发,猜不出她此时是何种表情。
“你说,佛主可有这孽根?”
胯间的肿胀被握住,顶端有指甲轻轻的擦刮,墨礼一面享受一面煎熬,脑袋一片空白,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刘楚玉的问题。
硬挺火热滚烫,表面青筋缠绕,激动的微微颤抖,蘑菇状的顶端上,小小的眼儿慢慢沁出一滴晶亮的水珠。刘楚玉等不到墨礼的回答,也不再坚持,终於抬起腰肢,对着那硬挺坐了下去。
“啊”随着酥麻感从那里蔓延开来,刘楚玉难耐地叫出声,花穴也涌出了大量春水。
而刘楚玉身下的墨礼确实舒服地长长地呻吟了一声,抬起胯部,一个挺身将自己送入刘楚玉体内。
上一次伺候刘楚玉,墨礼在意志上不情愿,身体上却是享受的,如今旧地重游,那般的销魂滋味清晰地复苏在了体内,感受到刘楚玉湿润、温暖、紧致的花穴正紧紧包裹自己允吸着,墨礼开始像一只凶兽不断撞击了起来
刘楚玉不明白前一刻还如此自制的墨礼为何在这一刻突然就开始变得如此疯狂,却也只能扭动腰肢迎合着,她xiōng前的雪白随着节奏猛烈地摆动起来,而身下则是被如兽的凶器不断进出。
“啊……唔……啊……”刘楚玉咬住嘴唇,抑制住自己忘情地呻吟出声。墨礼的表情微微扭曲,身子微微弓起,有力的手握住刘楚玉的腰肢帮助其用力摆动,两人结合部位也泛起了白色的细沫,yín靡不堪。
女子咬着嘴唇破碎的呻吟,男性沈重的呼吸,沙哑的低吟,还有两人肉体相博的啪啪声,在厢房内中不断响起。
“啊啊……”在越来越多的快感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起到达了激情的顶峰,墨礼忽然坐起身,紧握住刘楚玉xiōng前的丰盈,将自己体内的精华尽数喷如刘楚玉体内……
感受着墨礼在自己身体里不停的喷射,那液体的温度烫的刘楚玉心中发热,她的身体开始瘫软,只能闭上双眼,背倚着墨礼听着自己的心跳。
好一阵後,两人各自睁开双眼,只见房中火盆里竹炭红火,抄满佛经的纸张散落一定,屏风後泛新的纸卷上,观音平静的面容无喜亦无悲。
作家的话:
更了上一章居然掉收藏了,是写崩了?有亲愿意指教下问题出在哪吗?
还有,明日停更一日。为什麽?当然是因为对我来说,写肉比剧情难。
☆、第15章 自苦
入夜的公主府,兰膏明烛,华灯错约。朦胧的夜色笼着皓首阁,轩窗内悠扬地琴声不绝传出。
刘楚玉从楼霞寺回来,还未踏进皓首阁,便隐约地听到了悠扬的琴声。那悠扬婉转的曲调如清泉般渗入她的心间,清明的月色照在她的肩头,刘楚玉心头忽然生出种难言的感觉,似乎身体负担的重量一下子放了下来,没有疲惫与烦躁困於心头,很宁静,很自在。她不由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雨水洗过後的空气还带着清甜的气息,夜凉如水,可却也静谧无波,刘楚玉就这样伫立院中看着屋内弹琴的男子,渐渐地有些醉了。
“殿下回来了──”
一曲终了,子谋抬头就见着了门外的刘楚玉。她的神色很平静,双眸很有些迷离,却不带任何欲念,如果这是他第一次见刘楚玉,恐怕他很难将月下这恬静的女子和有着yín/荡称号的山yīn公主联系起来。
“你怎麽来了?”子谋喊自己‘殿下’的那一刻,刘楚玉便猛地一下缓过了神来。
“子谋想见殿下,所以便来了。”
他的眸子温柔地能渗出水来,唇角的弧度也是那般的撩人;若忽略那声自称,这将是一句多麽蛊惑人心的话语。刘楚玉看着子谋,多麽希望自己现在就已经醉了,那麽她便不会那麽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只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影子,也就不会在心被甜蜜溢满之时陡然生出那麽一丝丝苦涩。
“琴弹得很好──”刘楚敛神不再看子谋,迈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朝室内走去“不过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经过子谋身侧的时候,手臂却忽地被抓住。
“殿下若喜欢,子谋日日弹与殿下听可好?”
低哑的声音响在耳侧,手臂处隐隐传来子谋掌心的热度,刘楚玉垂下眼眸,心头却莫名地有些慌乱,脚步却像被定住一般,再迈不开一步,她张了张嘴,想让子谋放手,然而却一阵盖过一阵的心跳声让她恍惚──自己的双唇是否真地发出过声音。
“下午来的时候,清风居的侍女正好送来药引。我我已服下。”子谋感受到了身旁刘楚玉的变化,於是轻轻地将其揽入怀中,埋首在她耳边低语,“今晚──,就让子谋服侍殿下,可好?”
可好?温醇的嗓音带着丝丝蛊惑,刘楚玉很想点头答应,却最终依靠着残存的一点理智抓住了其中重点,问道,“药引,什麽药引?”
“那是一条条的白色虫子;说是治殿下病的药引,可却需要给服侍殿下的人用。”子谋的下颚抵上刘楚玉的肩膀,他一手揽着刘楚玉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背脊,‘服侍’二字被其吐地尤为含混,尤为暧昧。
刘楚玉被子谋这麽揽着,自觉自己仿佛虚浮在半空中一般,听到是虫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竹虫,她费力地回忆,似乎想起云清当时说是要到了春天才能寻得到这虫子,且这药引服用方法很特别
不过是回忆一件几个月前的事情而已,为何如此艰难,就像炎炎的夏日午後,昏沈的自己难以从延绵的梦境中醒来一般。刘楚玉不知为何自己意识有些恍惚,她也不去想,只任由子谋拦住自己,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会觉得安心。
──────────
“公主正休息,你们不得进去打扰”
“让开,出了刺客这种事是你担的请的吗?殿下──,殿下──”
忽然,一阵吵嚷之声至外面传来,刘楚玉似乎有些清醒了,她迈着有些虚浮地步子,挣开了子谋的怀抱。
“殿下,卑职打搅了──”
来人是府上的侍卫首领刹珞,他带着一队侍卫就这麽未经通报地闯入了刘楚玉的院子,他们身後,倚乔急急地跟着,似乎试图拦阻他们,却并未成功。
刘楚玉缓过神来後,有些不明白回府的时候明明还那麽清醒,怎麽这麽一会子就觉得有些乏力,人也犯困难道是昨夜没睡好之故,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打起精神看向侍卫首领,问:“怎麽回儿事?”
“禀殿下──,卑职带下属巡夜,见有黑影窜进了公主这皓首阁,担心公主安危故而闯了进来,打扰公主休息,还望公主恕罪。”
“黑影?你确定你没看错?”自己这府邸守卫深严,不要说是皓首阁,能闯进这公主府的刘楚玉至今都不曾见到过。
“卑职确实亲眼所见!再说,除了卑职,其他侍卫们也看到了。”
刹珞一脸严肃,说完他的下属也附和着见到了有鬼祟的黑影。
“那你们好好地将这皓首阁搜搜──,我倒想看看什麽人这麽大胆子!”
“卑职领命──”
侍卫首领说完便吩咐各人朝着不同方向而去,唯有这刘楚玉的房间无人敢造次。
搜网房间,刘楚玉见刹珞仍不肯离去,反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於是不满地蹙了蹙眉开口道。“我一直在房内,不曾见可疑人。”
“是卑职多心了──”刹珞这语气听着虽有些不信服,却也干脆地带着下属转身离开。
众人离开口,房内又只剩下刘楚玉和子谋二人,而经过这麽一番打搅後,刘楚玉早已清醒过来了。她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与子谋亲密的样子,不禁暗骂了自己荒唐。骂完後,忽的回忆起正事,遂即开口道道:
“你刚才说──,你把云清送来的药引给吃了?”
“是──”
除了吃了那药引,子谋还在自己衣服上熏了使人心醉的熏香,本来依刚才的情形看来,今晚自己本可以顺利得手的,可现在,意外发生了
他抬头坦然地看着刘楚玉,现在故技重施,蛊惑刘楚玉恐怕已经没用了,他只能期望她还在意这药引。
“你──”刘楚玉看着子谋,双眸渐渐染上了怒色,“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其实,子谋却说她将那竹虫给吃了时,刘楚玉就已大致猜出了子谋的意图,被个面首这麽要挟,她刘楚玉还从未遇到过,要不是对他顶着的那张脸下不了手,刘楚玉绝对会上前先赏他两耳光。
子谋自然也知道刘楚玉对他这幅皮相的在意,刘子业会把自己送给刘楚玉,也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刘楚玉心心恋恋的某个人。当然,他个人是谁,是什麽身份,他并不清楚,但他感觉得到那个人在刘楚玉心头的分量,这便够了。
想到这,子谋不禁勾起了唇角,“解释?子谋以为公主已经猜到了;子谋这麽做──只不过是想要伺候公主。”
“以要挟的方式,罔顾我的意愿?”
“要挟?以何要挟?吃了那药引;不过是听说它的用法是如此罢了;至於公主的意愿,子谋何敢罔顾。”
刘楚玉自然不会去和子谋争口舌之快,她敛去脸上怒意,深深地看向子谋,目光似乎想要将其穿透,“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麽?”
“子谋说过,陛下将子谋送与殿下,子谋所谋求的,便是公主的欢心。”子谋迎上刘楚玉与的目光,毫无惧意。
“恩宠对你来说就这般重要?”刘楚玉嘲讽似的开了口,目光有些凌厉。
然後,她看到子谋垂下双眸,良久无语。
默认了?!刘楚玉有些失望地看向子谋,她宁愿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也不想听到他这般承认自己原意以身体换的自己的宠爱,进而谋求更多
“你──不用费心思讨好我。现在不需要,以後也不需要。”许久,刘楚玉终於开了口,语气有些落寞,“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你便会得到你想要的。”
只要不是太贪心,只要我给的起刘楚玉这般想到,然後默默闭上双眼,不想从那张本该温谦淡然的脸上看到任何的谄媚与辩解。
“为什麽?”子谋愣愣地看着他,终於忍不住开口将话挑明,“我看的出公主看我的眼神,我不是很像另一个人吗?为什麽公主不所幸不把我当做他。”
“把你当成他?”刘楚玉笑得有些苦涩,“你还真是敏锐,可你太高看自己,也太高看我了。”
子谋没有再说话,他从刘楚玉的苦涩的神情中,看到了答案。
“下去吧,我累了──”沈默了一阵,刘楚玉终於下了逐客令。
“药引这事──?”
“那虫无毒的,你不会有事,而我,自会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舍近求远。何苦呢?子谋在心头低低地叹了这麽一句後,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坚持。
他默默地出了刘楚玉的房间,经过庭院中时,看着望向自己欲言又止的倚乔,他在心头低低叹息了一声,面上却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匆匆而去。
作家的话:
我要说点什麽呢?哦,为什麽都没有人给我留言说点什麽呢?
这写文真真是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