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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血色激情(高干)

    ☆、28鸟真大
    姜宇这一夜都没睡好,想颜小曼挚情的眼泪,感动又无奈;承诺着一定要对这个女孩儿好,像哥哥对妹妹的那么好,有用吗?但他给她的也只有这个。
    又想穆筠看着他的炽热目光,心焦心急担心他受伤的神情,那是不宣的情愫,是默言的灵犀,那感觉真美妙,姜宇把这感受存着、捧着、享受着,却无防备的生出意外枝节,心慌乱了,不宣的美妙感要给毁了。
    周日警队有案子不休息,姜宇没能亲自送走颜小曼,带着空落的遗憾回到警队,没迟到过的姜宇今天来晚了,进门就往穆筠方向瞅,穆筠正在整理东西,连头都不抬,往常不论谁进屋都先相互照一眼,姜宇翘嘴一乐,穆筠凤眼儿一眯,俩人会心一笑,这天才算开始,可今天没这景儿了。
    “呵!姜宇今儿迟到了,少见啊!”
    一进门就有个聊闲的,姜宇皱皱眉,懒得搭理。
    赵武过来问:“姜宇,那个柏拉图犯罪心理分析资料你给我找了吗?”
    姜宇一拍脑门儿:“Cāo,瞧我这记性,给忘了,赶明儿,明儿我给你拿来,就在我床头搁着呢,这脑袋……”使劲儿揉眉心,一脸疲惫,这脑子早就被昨晚的事折腾的啥也装不下了。
    赵武问:“咋了,头疼?”
    “没事,昨晚没睡好。”姜宇敷衍一句。
    身边一个队友打趣:“没睡好?指定睡不好,昨晚是不是折腾一夜?给累着了。”
    姜宇立马板起脸,正憋了一夜的委屈没处发泄呢,瞪眼就骂:“你他妈活腻歪了,啥意思!找摧呢?有掏猫狗洞的寻思工夫你自己折腾去比什么不强,Cāo的,真他妈闲得蛋疼!”
    那警员一愣,吓着了,满脸通红:“我……我开句玩笑,你……你急什么?”
    “别他妈没影找乐,你再给我撩呲一句试试,我连你一起开了。”姜宇真怒了。
    那警员被戗得半天梗着嗓子说不出话,红着脸也要急。
    赵武一愣,没曾想姜宇会急,平时警员们闲扯荤段子逗闷儿那是常有的事,也就是一乐呵,今儿姜宇是怎么了?
    碾子知道姜宇火盛脾气一上来就不饶人,过来拉住姜宇:“怎么了姜宇?都是玩笑,别当真。”
    姜宇静下来,自己气不顺,拿同事撒火还真就不妥当,反省片刻,烦躁!
    穆筠一声不吭,就跟聋子隔离世界喧嚣啥也听不见只干自己的事,拿着一沓文件走了出去。
    何大勇从外面进了屋,心情大好,自打昨晚到现在耐不住的精神爽烁、轻松怡然,说话声跟铜锣似的脆生,底气十足,一向不闲贫的他今儿却有心情聊闲几句:“大伙辛苦啊,这大星期天的还得上班,起早贪黑丢下老婆孩儿的,连找对象搓火亲密的时间都给占了,不容易,呵呵……耐不住,谁让咱就吃这碗饭的呢。”
    大伙瞅过去,把眼儿瞪着琢磨,何队今儿咋了?咋这有心情呢?跟吃错药了似的,这忽猛子扬着笑脸绵软的体慰人,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这心情好是挡也挡不住,黑眉毛舒展成一条线,刀削的国字脸软榻的笑成一团,让人都不敢看。
    接着聊闲:“那个……大伙也别沉闷着,累了就说,你们的辛苦我都知道,等手头这案子完事,会给你们时间放松放松,这不也快到年底了……哦,对了……”忽然想起什么,面对姜宇:“姜宇呀,你新来的还不知道,每到年底咱们都有个亲友慰问会,就是因为咱这些刑警常年办案没时间照顾家里,为了安慰家属表示感谢的聚会,好玩儿着呢,都带着家属来参加,到时候你带着你那个叫颜护士的女朋友也来参加……”
    这真是哪壶不开又提哪壶,姜宇刚撒了火还没站稳当呢这又来一个蹿火的,锁着眉头板着脸对何大勇正色一句:“何队,那不是我女朋友,我不是说过了,怎么还往这上面扯呢!你们拖家带口就是把三代的祖宗爷带来参加慰问会也和我没关系。”面向屋里的大伙又是厉声一句:“都给我听好了,我今儿把话说清了,我姜宇单蹦的一个人,谁他妈再敢提我有女朋友的事,我就跟谁急,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
    大伙都愣了,谁也不敢出声,这都是什么事呀,明明昨晚带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娇柔美妞儿,这睡一夜就翻脸不认账了,这姜宇还真他妈花肠子没个Cāo性。
    今儿邪性了,这何队和姜宇都喝了黄汤灌了抽风药了,没一个是原版正形脸儿,
    何大勇蒙神儿,咋地了这是?真不是女朋友?敢情是白高兴一场,还没琢磨明白,穆筠从外面进了屋,屋里七散八落的杵着人,站着的,坐着的,吧嗒烟的,喝着茶的,却没人说话,安静得跟个闷罐车似的。
    穆筠纳闷儿,不知怎么回事,环视一眼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一脸严肃,也不说话,这个沉闷,谁不留神打了个喷嚏,那动静跟闷罐车里炸了雷似的惊天动地。
    往常何大勇和穆筠是警队核心,这俩人要是精神气儿足整个队也跟着活分,这俩人要是沉闷,整个队也就跟着死气,而今又多了一个姜宇,自从姜宇来后,无形中又被一种气场控制,那气场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他胀气的时候,别多言,别上杆子找不自在,惹不起,气盛还理不亏,没真本事还就别和他较劲,不然得不偿失的脱层皮,打从姜宇和何大勇比试枪法那会儿就都看出来了。
    何大勇打破沉寂,挥挥手招呼大伙,分配任务各就各位。
    姜宇要求:“我还和穆队一个组。”
    何大勇还没发话穆筠先开口了:“姜宇,今天我在市区,要跑好几个地方,都没大事,你先别跟着我了,你和碾子去丹麻乡跑一趟,当事人的笔录有出入,必须确定清楚。”目光坦荡,正儿八经的领导风范,没有怨气看不出一丝波澜。
    姜宇和穆筠对视,目光火一样,无言,穆筠撇开姜宇的目光拿起东西带着俩人走了。
    何大勇一句:“就这样吧,赶紧各就各位。”
    一帮人散去。
    姜宇还站着,低头燃起一支烟,碾子凑近何大勇央求:“何队,丹麻乡多远了,给我俩一辆车呗。”
    何大勇点头答应,姜宇沮丧的捏灭烟头和碾子上了路。
    碾子开车,姜宇一路沉默,撇过脸看着窗外,看湛蓝的天空,看远处快速移动的树林子,看苍黄灰蒙的大地,看一只振翅而飞的小鸟……
    碾子经不住沉默,说了句:“诶,你今儿好像心情不咋地呀!”
    姜宇哼声一笑,不回答,燃起一支烟,问:“碾子,有对象吗?”
    碾子苦笑:“去年有人给介绍一个,半年才和人家约过三次,人家撇脸就不干了,说哪有这么处对象的,一个大男人一点儿都不上心,这要是成了家也这样那日子还咋过,果断被甩了。”叹着气:“我哪是不上心了,你看咱这天天有歇住脚的时候吗!连个休息日都难得,更他妈别说处对象了。”
    姜宇也叹口气,劝慰:“Cāo,急啥,你才多大了,慢慢找。”
    “我告你姜宇,你这来的日子不长,等日子长了就知道了,公安警察的说着好听,干好了那是自己奔命扒出来的,干不好那就是遭骂的活儿,还得担着命,没准儿哪天黄历不正就把命给搭进去。”
    碾子说起前年的事,一个警员在抓匪的时候被人捅死,身上捅得跟筛漏子似的,那个惨,还撇下俩孩子,队友们悲痛了好些日子,都是干这行的,都明白赶上那时候谁也蹩不过命去。
    碾子摇头感叹:“这个活儿不好整,就得及时行乐着,不然后悔,我这急的想泡个妞都找不着门儿,哪像你……”
    姜宇锐气眼角瞥过去,碾子立马闭嘴,把下面的话紧忙噎回去,差点儿触了雷,哼哼笑着给自己打圆场:“我是说,找个妞儿不容易,呵呵!”
    姜宇回应:“照你这么说干刑警的都得抱着电线杆子干磨干蹭,就难成家了?瞎**/巴扯呢,队里成家的也不少了。”
    碾子说:“成家的倒是不少,咱队有一大半都成家了,那你再看看有多少安稳在家待着的,有个正常下班点儿吗?不都天天在外面吗!”
    这是实情,赶上案子连轴转,半个月摸不着家门,警队的老洪谨慎的跟个闷坛子似的,特不愿意跑外场的活儿,他顾家,家里仨孩子呢,怎么着,那也逃不过,上了套了,让你去你就得去,警队多半都是像老洪这样拖家带口的。
    “姜宇,耐着咱俩都是单身,自由,没负担,就他妈找妞儿干一炮是难事,像我这满身的旺盛精血一天不干一回哪受得了。”
    姜宇呵呵笑,寻思着问:“你说穆队咋没有成家呢,天天和老爷们儿干一样的活,不容易。”故作自然的问:“穆队以前有过男友吗?”
    碾子寻思着:“这个不清楚,反正自打我来穆队一直就是单身,这女人刚毅率性,绝对女中强者,干起活不比男人差,挺佩服。”
    这有人夸穆筠呢,姜宇听着舒服,听着温暖。
    碾子接着又说:“据说穆队不成家像是有原因,你还不知道吧,她家几年前出了一档子事,她妹妹让人给枪杀了,至今都没找到凶手。”
    姜宇大惊,他知道穆筠妹妹已经不在了,但是不知道是被枪杀的,急忙问:“你说什么?被枪杀的?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来刑警队时间晚,具体也不太清楚,老人们都知道,我也是听那么几句……”
    穆筠的妹妹是中枪而死的,至今没查出凶手,死得冤啊!这案子先是由海北州公安局管,后来转到市局,至今挂着,成了悬案,穆筠因为这件事才到刑警队的,她一心想查出凶手,还撂下话不抓住凶手就不结婚。
    碾子感叹:“这些也都是听说的,穆队这性子够烈的,你说真要是永远抓不到凶手,这辈子还就真不结婚了,不能啊,活着的人路还长着呢,不然太苦了,不知穆队是怎么想的。”
    姜宇紧锁眉头,心头沉重,他不知穆筠内心深处还有这么大的伤处,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他的妹妹因车祸而死,而穆筠的妹妹却意外遭害,同样都是妹妹,感触深重,忽然很痛楚,这是同病相怜的慰藉。
    碾子又说:“姜宇,你知道也当不知道,别提这事也别问,就穆队那性子,那是她心里的伤,不能碰,你看咱队谁说过,都当不知道,连议论都不敢。”
    姜宇燃起一支烟默默的吸着,穆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不想让穆筠有隐痛,他要帮她卸下这个包袱。
    走到一片无人烟的道路,姜宇让碾子停车,碾子问:“干嘛?”姜宇说:“尿泡尿。”
    路边停下,姜宇下车,大咧咧的拉开前门儿拉锁,光天化日下掏出自己的鸟,那鸟直挺挺的伸展,恨不能捅破天际的撅楞着,双手攥着,跟把着机关枪似的,哗哗飞出一梭子泄流,碾子眼角瞟过去瞅着,这家伙被尿都能憋得粗直刚硬,这是啥体质!
    姜宇泄流完毕,打了一个冷战,挺舒服,甩甩大鸟,把硕大的一团塞进裤裆,坐回车里。
    碾子笑:“你的鸟真他妈大,这要是干个尕妞儿还不得把人捅翻天了。”
    姜宇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盯着我的鸟干什么,有病啊!”
    碾子也笑:“这么强健,可别浪费了,诶,说真的,你一晚上能干多少回?”
    姜宇不回答,翘着嘴角默言的笑,我姜宇说了你们也不信,我的鸟还没干过女人呢!
    “咋的,还瞒着,别不是中看不中用啊!”
    “滚你丫的,我的鸟可不是随便给人的。”
    碾子心说了:Cāo的,真能装,昨晚还和一个美妞儿抱一块儿呢,那妞儿漂亮的跟仙儿似的,哪个男人搂着都恨不能泄精而亡,这家伙真有艳福,这个羡慕啊!又不敢直问,憋着,嘟囔一句:“今儿走这一趟,回来也得大晚上了,要是有个妞儿光溜的给暖着被窝,咱回去搂着炸几炮这天也算没白活。”
    姜宇看着车外的风景,有些寂寥,有点儿忧伤,我姜大少预存着满身的精血只给一个人留着。
    ☆、29前赶后错
    连着多日姜宇没能和穆筠说上闲话,除了工作内容没别的,穆筠一脸正经,对待姜宇和对待其他同事一样,不偏不倚,认真公平,让人挑不出毛病找不出茬儿,看姜宇的眼神儿就跟看萝卜白菜,没任何意味,不带一丝暧昧,凤眼儿不再妩媚,风韵的唇也不再弯成月牙。
    姜宇这个难受,知道她在意了,瞅着机会就想和她套近乎,想解释清楚,偏偏这些天还特别忙,没歇脚的功夫,每天收队都到大晚上了,和穆筠分一组的美事再也没落着。
    这个着急上火,牙床都肿了,晚上看着穆筠窗口的灯光,恨不能一头冲进去。
    政工室分来一个实习女生没地方住被暂时安排和穆筠住一屋,这连单处的时间都没有,冲进去是不可能了,再怎么心焦也不能打扰人家休息呀,烦躁的抓耳挠腮不知怎么着好。
    别说姜宇烦躁,穆筠也烦闷,板着劲儿还是控制不住的显露出来,办公桌上那盆勿忘我断了两根枝杈,憋不住火质问大伙:“谁动了我的花?”
    王蕊怯怯的回答:“穆队,我……我昨儿关窗不小心夹断两根。”
    穆筠耐着性子回应一句:“行了……没事。”
    谁都看得出穆队心情不好,躲远点儿,别上杆子找呲。
    接连几个晚上姜宇没回宿舍,和队员在值班室挤着那张小床睡,吃不好睡不好又闹了胃病,胃痉挛的疼,吃不了东西,到医务室拿了点儿药顶着,盛气活分的帅气脸立马失了光泽,连高傲的嘴角都泛着白,潜带着一丝病倦。
    好多天也没在宿舍下面的单杠上耍几圈了,没精神、没力量了。
    穆筠仍习惯性的每天早上从窗口望出去,就想看到姜宇绕圈儿耍杠的精炼身板儿,就想看到那个身影在眼前蹦跶几下心里才算安慰,自己骂自己贱,可就是止不住,多天没见这景儿,就跟丢了什么似的,心慌失落。
    这个清晨又不自觉的把眼望出去,正看见姜宇朝单杠走过来,一下来了精神,手拿着刷牙缸子和牙刷,停止不动,专注的看。
    这次姜宇没小跑,低垂着脑袋走过来,脱下外套搭在树杈了,扶着单杠没动,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搓搓手哈口白气上了杆儿,双腿绷直与身体成九十度,双臂支撑着举起身体,把腹部压在杠上,然后做大回环。
    穆筠盯着看,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放过,看姜宇翻转过身体撑起的xiōng部,看扬起的坚实挺拔的脖颈,满眼欣慰,心底微颤,默默给姜宇数着圈数:一、二、三……忽然姜宇的手一软,像挫伤了关节抖动一下,身体一斜差点儿摔下杆,穆筠的心一紧缩,拿牙刷的手跟着一使劲儿,咔嚓一声牙刷折成了两段。
    姜宇下了杆儿,抖抖胳膊揉揉手腕,像是扭着了,原地站着,沮丧的垂下头,拿起衣服低头走了。
    今儿姜宇咋了?穆筠琢磨,才做了六个就撑不住了,太孬了,没见过这么怂气的时候,心里跟着不是滋味。
    中午食堂吃饭,姜宇胃不舒服,想喝点儿粥,可除了米饭馒头没稀粥,舀了一勺**蛋汤喝两口,撂下不吃了,这心情不好吃啥都没滋味,耍个单杠还把手腕子扭了,真是处处不得意喝口凉水都塞牙,回到警队屋里没人,静静的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穆筠吃完饭进了屋,一看姜宇靠着椅背上闭着眼睛,那样子特乖,特招人,真想多看几眼,又怕姜宇冷不丁睁开眼,瞥过目光转身往外走。
    姜宇睁开眼叫了声:“筠子。”这小子早就听出是穆筠的脚步声了。
    起身拦住穆筠的去路,这会儿没人正是机会,赶紧套近乎解释,还没张口,穆筠正儿八经的先开了口:“姜宇,7.18那案子你们组不是负责排查吗,紧着点儿,明天要开会,别掉链子啊。”很自然的走回屋里坐回办公桌前。
    “筠子,我……”姜宇迫不及待。
    穆筠打断:“哦,对了姜宇,下午你去趟鉴定科,听说鉴定科那个王建海和你是校友,你帮忙催催,都多少日子了,别的队的鉴定结果都出来了,就抻着咱队好欺负呢……”
    “筠子,你听我说……”
    “姜宇,下周开全体大会,把警服穿上,别吊儿郎当的……”
    姜宇无语,盯着穆筠,俩人对视,穆筠收住话,目光看向别处。
    “筠子,你就不能和我说点儿别的?”姜宇无奈的问出一句。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得由我说了算,你得听我的。”穆筠一副为我独尊的领导样。
    “我姜宇最不喜欢命令,我想说什么你管得了吗?”
    “我只管你的工作,别的跟我没关系。”穆筠义正言辞。
    “有关系,你必须听我说。”姜宇不依不饶。
    这俩人谁也不让谁,心里都抻着一根筋,都难言委屈着。
    穆筠脸一沉:“工作的事你尽管说,我听着。”
    “你以为我会满足你?”姜宇嘴角一翘,露出痞气,穆筠最喜欢他这个样子,还佯装着不看。
    “姜宇,你想怎么着?我看你是又欠摔了。”
    “对,正想找摔呢,咱再练一场,我这回不让你。”姜宇上杆子找茬儿。
    穆筠瞪一眼:“你吃饱撑的。”
    “我还没吃饭呢,正饿着呢。”
    穆筠没绷住脸,露出原形:“怎么了?怎么不吃饭?身体不舒服?”看着姜宇,这脸色果然不好,难不成病了?
    姜宇趁机一句:“你是不是特关心我。”
    穆筠脸一沉:“别跟我闲扯。”
    俩人互戗着,谁拿谁都没辙,姜宇满心的委屈急着掰扯清了,可穆筠不是颜小曼,不需要哄着,你也哄不住她,都主着自己的心思,谁也控制不了谁。
    正戗着,进来一帮吃完饭的队友,姜宇垂头,不得不把话噎回去。
    下午姜宇抽空去了鉴定科,回来在走廊里遇见穆筠,不由分说拉着穆筠来到拐角处的角落里,穆筠甩着胳膊:“你干嘛?”
    姜宇充耳不闻,强势的一手撑墙把穆筠堵在角落里,盯着穆筠:“听我说句话。”
    穆筠不吭气,也盯着姜宇,两人憋着劲儿对视。
    “我没女朋友,我一直都一个人,我和颜小曼的确小时候就认识,但我把她当妹妹,你信我。”
    姜宇急不可耐的表白,恨不能掏心挖肺,我姜大少精血旺盛的身板愣是憋到现在,从没找地方发泄过,小弟弟干净得跟个白萝卜似的没染过尘,没触过坑,那他妈啥滋味老子都没尝过,干嘛老平白无故的往我身上添事,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警校女生极少,上大学那会儿姜宇班上都是一水的男性秃驴,就算是有想法也没机会,何况在大二那次狩猎冷不丁脑子里刻下穆筠的面容,这就再也抹不掉了,终于见着真人了,怎能放过!
    穆筠无表情的回应:“姜宇,你干嘛和我说这些,我又没问你,再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宇眨眨眼儿,这是不信我还是对我就没感觉没意思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我心里……”
    穆筠打断:“姜宇,真正的去对待一个人,要从一而终,明白吗,不要伤了别人的感情,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姜宇:“……”
    我姜宇一直都是从一而终,你咋就不明白呢,让我怎么说你才信呀?
    姜宇咬咬嘴唇,跟被训斥的孩子一样,巴巴瞅着穆筠。
    “筠子……我……”
    “别叫我筠子,叫我穆筠就行了,好好的干活,姐看好你,你会有前途的。”跟安慰孩子的语气。
    姜宇傻眼儿,有了个妹妹,这又多了个姐,全乎了,敢情他姜宇什么都不是,这哪行啊,张开嘴力争辩白,忽然走廊里有人喊:“姜宇,电话……人呢?姜宇……”
    穆筠命令:“赶紧接电话去。”推开姜宇的胳膊,走了。
    姜宇咬着嘴唇,这电话来的怎么这么不是时候!好不容易有个空还给打断了。
    姜宇回屋,不耐烦的问了句:“谁找我呀?”
    接电话人说:“是你父亲打来了。”
    姜宇一愣,又找我啥事?接起电话,姜国栋语气威赫让姜宇抽空回趟家,姜宇回应说最近太忙,过些日子腾出时间就回去,皱皱眉放下电话,这是什么事?打电话就为了让我回趟家?至于的吗!想你儿子了?
    姜宇没想明白老爸的意图,皱着眉出了屋,身后有人议论:“听说没,他老爸是核工业部的军区总头。”
    “是吗?怪不得他姜宇这么盛气呢!敢情有个高干老子。”
    “那是,他老爸不一般的人物,老子牛逼儿子也跟着强悍。”
    又有人说:“也别拿人家老子说事,平心而论姜宇做事有目共睹,有本事你们也一枪毙个劫匪试试,估计谁都不敢轻易下手。”
    穆筠暗自听着,喊一嗓子:“都干活了,别闲聊。”
    语住声息。
    进入冬季,天寒地冻,上午还是阳光高照,下午就是风沙漫天,这是青海气候特色。
    轮到周日姜宇休息,终于腾出了时间准备回家,提前打电话告诉了姜国栋,没曾想姜国栋派了辆车来接姜宇,周六的下午一辆军用大吉普扎眼的杵在大门口等着姜宇,出出进进的人都看到了,这阵势弄得姜宇颇不自在,老爸这是要干嘛,就这么急呲白脸的让我回去有什么急事啊?
    姜宇惦记着穆筠,都一路,顺道一起回去多好的事,路上还可以和她近距离聊聊天拉拉近乎,可穆筠说这个周日值班回不去,回绝了姜宇,姜宇郁闷,只能自己回去。
    姜宇刚走没多久,老洪找穆筠要换班,老洪想这周值班,下周休息,下周日老洪的母亲要从乡下来,老洪父亲走的早,母亲辛苦他把拉扯大,老洪孝子,老母亲好几年都没来了,就想腾出时间陪陪老母亲,穆筠欣然答应。
    穆筠也好久没回家了,电话里说老爸的腿关节病又犯了,疼得厉害,穆筠还真想回去看看,可是天色已黑,最后一班长途已经过了点儿,没车了,叹气,只能明天坐早班车回去了。
    何大勇看出来了,说要开车送穆筠回去,穆筠觉得不合适,何大勇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干刑警的几个月都不着家的看看父母,开车送一趟那也是应该的,穆筠答应了。
    就这样前赶后错,穆筠没能和姜宇坐车回去,却让何大勇开车送了回去。
    这何大勇心里有自己的谱,本来还沉着劲儿、闷着,可瞄着姜宇那举动就不对味儿,这给上了眼药了,看着心里就酸溜溜的,急性子憋不住了,想赶紧找机会挑明了,不然再让人抢了,他何大勇这几年不是白惦记了吗!今天终于得到一个机会。
    ☆、30始料不及
    天色黑沉,yīn冷yīn冷的,何大勇开车带着穆筠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半天说出一句:“小筠,咱俩认识也不少时间了吧。”这称呼都变了,改成小筠了。
    穆筠不明白何大勇的意思,正经回了句:“可不是,算起来这都四年多的同事了,过得真快。”
    “那个……小筠啊……我是说……都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都有革命感情了。”
    何大勇含糊其辞的冒出这么一句,这要表白心声怎么的也得找个浪漫的风花雪月的景儿呀,酝酿好了气氛慢慢聊慢慢叙,这开着车摇晃着,窗外黑沉一片,都正经危坐着,一点儿情调都没有。他何大勇平时可以威严气势的高喊高叫,可轮到儿女情长的表述就木讷没了气势。
    穆筠呵呵笑:“可不,这同事间的友情是最真挚的、最高尚的,时间长了就跟兄弟姐妹一样,比什么感情都深厚。”
    何大勇千回百折的寻思合适词语,运足劲儿来了一句:“小筠,你也不小的年龄了,自己的事也该考虑了。”
    穆筠的语气马上转折,没了笑脸:“我没时间考虑自个的事,这天天都忙不过来呢。”
    何大勇点头:“也是,你说你一个女同志和老爷们干同样的事,还真不容易。”
    穆筠回道:“有什么不容易的,我就是干这活的,男女平等。”
    “嗯……那什么,小筠,抽空想想自己的事,终身大事不能耽误了,女人还是不比男人呀,毕竟还要生孩子养育下一代。”说完这话何大勇就骂自己,说自己的心思不就得了,往别人身上扯什么。
    果然穆筠有个反应:“何队,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就得生孩子围着锅台转才是正经,我穆筠还就偏不信这个,我告你我干刑警干到底了,别想拿个人私情当借口束搏我,谁跟我提我就跟谁急。”
    这话把何大勇预备好的话全都噎了回去,不敢再提,憋着劲儿使不出来了,沮丧,小心翼翼的问:“小筠,你是不是还因你妹妹那件事,这悬案多了去了,你我都是刑警,都明白有些案子还真不是人力可为的,不能让过去的事牵制着自己呀……”
    穆筠打断:“这怎么能是过去的事呢,我穆筠活一天就绝不能让它过去,我一定查出凶手是谁,否则我这辈子刑警就是白当了,为这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何大勇闭嘴了,不敢言语了,再说下去就得撞枪口触雷,没什么好结果还惹得穆筠不痛快了,今儿这机会算是白瞎了,让何大勇自个给捅娄了。
    黑沉的天飘起雪花,何大勇就势转移话题:“呵!下雪了!”
    穆筠回一句:“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吧,还挺大!”
    得了,话题转为天气了。
    回到家已经大晚上了,雪越下越大,不一会的功夫就覆盖了整个世界。
    何大勇在穆筠家吃了晚饭就准备往回返,被穆筠和她父母挽留,狭窄的公路边都是拐弯的高崖,这么大雪怕路上再出点儿什么事。
    何大勇留下了,心里特愉快,今儿是没捞着表白可却留在穆筠家里住一宿,这机会千年也等不着啊,绝对是拉近关系的前奏啊,心里挺安慰。
    姜宇晚上回到家,老爸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了,都是姜宇爱吃的,摆了一桌子,俩人闷头吃谁也不出声。
    姜宇瞥着眼角瞅瞅姜国栋,憋不住问:“爸,你急着让我回来有什么事吧。”
    姜国栋哼着嗓子吃完饭,一撂碗筷说:“小宇呀,你和颜小曼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一个女孩子为你甘愿离开军区去省城工作,她父母都同意了,怎么你突然就变了呢?”
    姜宇一愣,原来是为颜小曼的事啊!
    “爸,我和颜小曼啥事都没有,我干嘛让她来省城,即使她来省城工作也和我没关系。”
    “你……小宇……你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你们好一场就这么回绝人家了?一个男人说话做事要有责任有担当,一个女孩儿都肯为你付出,你个大男人却做出这么没品格的事,这不是咱姜家人的性格。”姜国栋要急眼。
    姜宇这个冤,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往我身上添些没影的事呢?耐着性子回道:“爸,我和颜小曼没什么关系,你不要瞎猜。”
    “这怎么能是瞎猜呢,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么……吹了?”
    哎哟,我的活祖宗,我姜宇真是有口难辩呀:“爸,我和颜小曼根本就没好过,怎么就能说是吹了呢?”
    “小宇,这谁都知道你和颜小曼从大二那会儿就处对象呢,怎么又什么关系都没有呢?”
    “没有就是没有。”姜宇烦了。
    姜国栋气得脸泛青:“小宇,一个男人要真诚的去对待别人的感情,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颜小曼对他父母说不去省城了,是因为你不愿意……”
    姜国栋生气,想姜宇分配了工作就变了心,是不是又看上别的女孩了,这还真不像自己从一而终的性格,颜小曼父亲是他下属,天天照面,有这不负责任的儿子还真让老子憋气。
    姜宇更憋气,我姜宇在你眼里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这是得罪了哪位神爷了?非要给我按这个罪名呀!
    姜宇和颜小曼打从他受伤在医院那会儿就落下了话头,鬼使神差的就让人给撮合到一块儿去了,轮到自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挠着脑袋揉着太阳穴说:“爸,你儿子知道怎么做人,你就别添乱了。”
    这顿饭吃的,姜宇火大烦躁,赶紧逃离,好久不见舰炮了,跑到舰炮家躲清静。
    舰炮一见姜宇就来一句:“姜大少,有你这样的吗,一工作就把颜小曼蹬了,你姜大少也太不仁义了……”
    姜宇瞠目,怎么到哪儿都逃不过这个话题呢!瞪着眼:“舰炮,你他妈说点儿别的不行吗,怎么就踪上这个话题了呢?真他妈没事找事。”
    舰炮也急了:“谁找事呀,你自己做的不仁义的事还不让人说啊,咱哥们儿多少年了,我是看不过去呀……这多好的女孩儿……”
    颜小曼找到舰炮问姜宇心里的人是谁,舰炮懵瞪,他哪知道姜宇心里的人是谁呀,颜小曼娇柔的面容跟朵要调零憔悴的鲜花一样,眼睛里含着泪光,看得舰炮心里难受,你姜大少太不是东西了,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好好一朵鲜花你不珍惜着,这不等着找骂吗!
    姜宇气怒,发泄而出:“我告你舰炮,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颜小曼没事,一直都没事,有事我姜宇一定担着,轮不到你们来质问,我他妈就纳了闷儿了,你们吃错药了还是我吃错药了,怎么我和她的事就掰扯不清呢……”
    “你说,你姜大少是不是又看上别人了?”舰炮不示弱,非要弄明白,非要为颜小曼讨公道。
    “我是看上别人了,我他妈心里一直都装着一个人,这和颜小曼没关系,懂吗……别往一块儿扯!”姜宇大叫。
    “我就知道,你姜大少闲不住,要不守着个如花似玉的妞儿都不稀罕,说甩就甩了,你说你心里的人是谁?你不是说心里有人指定先告诉我吗?”
    话赶话戗到这了,姜宇也不想憋着了:“我心里的人是穆筠,就是穆大叔的女儿,就是我追的那个骑马的女孩儿……明白吗,是她救了我的命,我第一眼见她就忘不掉,她在颜小曼之前,在那之前我就记住她了,记着好几年了,你再敢往我身上胡诌,别怪我和你翻脸……”一口气喊出来,这最好的哥们都误会自己,那滋味还真不好受。
    舰炮呆木:“怎……怎么是穆筠?”
    “对,就是她,我们现在在一个警队,她也是警察。”
    舰炮眨眼:“怎么这么巧?”
    “对,就这么巧,老天有眼,知道我一直想着她,给我留着机会,我们现在是同事。”
    舰炮还真意外,他姜大少到哪儿都招女孩子,问:“那你和穆筠咋样了?”
    “还没咋样!”姜宇沮丧,真诚的看着舰炮:“哥们儿我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绝对没有对不起颜小曼,你信我。”
    舰炮默言,不知说什么好,他信姜宇了,却为颜小曼可惜,这女孩儿陷得太深,自己把自己伤着了。
    半响舰炮开口:“姜大,你还不知道吧,高斌一直追求颜小曼呢!”
    什么?姜宇吃惊!
    高斌和橘子到底没成,高斌是本性难移,暗里地耐不住沾花惹草,橘子性格开放率性,她知道缠磨的爱情只能让人拿着不当事,还不如放手自由的活,高斌当时还捶xiōng顿足的和橘子发毒誓悔过自新,可橘子到底跟了高斌那么多年,你高斌啥人早就摸得门清,伤心欲绝,真就不再回头。
    和高斌分手后橘子就辞了职下海,在当时八十年代这举动特吓人,都觉得橘子傻了,心眼儿让爱情伤得给堵死了不透气了,这放着铁饭碗不干愣是做个无业个体,没着没落没保障的,可谁都没想到橘子这一辞职最后却是发了。
    那时候干个体的特少,稍有胆识远见的走出那一步都是先见之明,赶上物质缺乏的年代钱特好赚,橘子去了省城市里开了一家饭店,立马就火了,转眼就成了万元户,打橘子辞职后姜宇就再也没见过橘子。
    “高……高斌追求颜小曼?就他那德性也配?他连一个脚趾头都不配!”姜宇气急的骂。
    舰炮淡笑:“你说你紧张什么?”
    姜宇狠狠的眨眼:“他高斌是什么人,他玩过多少女人,有一个他真心对待的吗?他把橘子伤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他橘子能走吗……这人***就不是个东西。”姜宇越说越气愤。
    舰炮淡笑:“你想怎么着,跟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颜小曼是我妹,谁他妈敢伤着颜小曼我饶不了他。”姜宇瞪着眼,那架势恨不能立马踹死高斌。
    舰炮眨眨眼儿:“我说姜大你到底咋想的,你这么护着颜小曼,还不跟她好……有人追她你还这么气愤,这是咋的?”
    “这是两回事,我把她当妹妹,你妹妹要是赶上那么个不着调的王八蛋难道你不管吗?”
    姜宇知道颜小曼单纯,一门心思的只剩下纯情,这样的女孩儿需要感情依赖、最容易受伤害,他怎么能不管!
    舰炮点头,说得也是,颜小曼就是朵清纯的百合花,赶上爱护的人就会水灵娇艳的绽放着,赶上污浊的尘埃风沙就会衰败调零。
    姜宇气急的追问:“姓高那小子追颜小曼多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像是很久了,反正你不在家的时候高斌就老去找颜小曼。”
    高斌追求颜小曼已经一年多了,他就瞧着颜小曼漂亮可人,他高斌的眼光只要漂亮就行,他就得尝着鲜儿霸占着,这才适合他身份。
    高斌知道颜小曼和姜宇像是在处朋友,可也不见俩人在一起,这个空子他非得钻,也是因为姜宇和橘子闹出过说道,还因这事两人干过仗,那一仗高斌一辈子都忘不掉,被姜宇打得满脸是血的逃窜,丢人丢到家了。
    就冲颜小曼是你姜宇的人我高斌就非得撬过来,非得给你姜宇点儿颜色看看,也算是给自己找回面子报一仇。
    高斌在单位挂着职也不上班,借着老爸的职位倒腾点儿小买卖,单位年节发个福利什么洗发水呀、海产水货、当地特产的都是靠老爸联系好他整车倒卖过来发给职工,来回几次赚了不少钱。
    有了钱更耐不住色/欲张狂的本性,盯准了颜小曼不放,动不动就堵着医院门口给颜小曼不间断的送礼物,可颜小曼心里装着姜宇,一直回绝不松口,直到姜宇和颜小曼说明白后,颜小曼脆弱的心塌成一团,正愁找不着安慰呢,耐不住高斌死缠硬泡极具宠幸,硬是赌气一样和高斌走在了一起。
    姜宇忍不住又问:“那颜小曼答应了?”
    舰炮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老看俩人在一起了,昨天我还看见俩人一起看电影来着。”
    姜宇这个气,你说你颜小曼和谁在一起不行,偏偏和高斌这样的人,还真让人担心,你是真心喜欢高斌还是赌气?要那样我姜宇的罪过还真是逃不过去。
    “舰炮,我老不在家顾不上,哥求你个事,你没事去看看颜小曼,就算替我去看看她,高斌你给我盯住了,他要是真心对待颜小曼我饶过他,他要是还犯老毛病耍人玩儿我放不过他。”咬着牙,燃起一支烟猛吸几口,他是真不放心颜小曼,只因为高斌他太了解了。
    舰炮垂头叹气,这姜大少还真有哥的样子,做什么事都不失份儿,怪只怪你姜大少太招女孩子喜欢。
    何大勇在穆筠家住了一夜,清晨起来,雪还在下,辽阔的草原白雪覆盖,空气清新,长长呼一口气,真是人清气爽,这一夜睡得舒坦。
    何大勇心情愉快,耐不住萌动生活情趣,撸起袖子非要为穆筠家人做顿早餐,很久都是单身吃食堂,今天找到回家的感觉,做了自己拿手的羊肉干拌面。
    临到中午雪停了,何大勇要回城,大雪天赶个长途也不容易,穆筠就借着何大勇的车一起又回省城了。
    姜宇起了个早,想穆筠值班没能回家,他要替穆筠去看看她父母,雪一停,姜宇就去了通山牧场。
    穆大叔和老伴儿好久没见姜宇了,这个高兴,紧忙让进屋。
    穆大叔说:“姜宇,瞧你来的不是时候,穆筠刚走,每次你来都没赶上穆筠在。”
    姜宇蒙神儿:“穆筠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值班吗?”
    “没有呀,今天她有空,昨天晚上你们那个何队长特意送她回来的,在这住了一夜,这不雪一停俩人就走了。”
    姜宇懵了:“你说什么?昨晚就回来了,何队还住了一夜?”
    “是啊,他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这人还真不错,大清早还给我们做了一顿羊肉干拌面,呵呵……”
    姜宇:“……”
    穆大叔还在说:“姜宇,还真巧了,没想到你也成了公安,和穆筠竟然成了同事,穆筠跟我一说,我都没想到,说起来你和我家有缘啊!”
    姜宇笑了,带着苦涩,意味深长的说:“当然,我们必定有缘!”
    姜宇的心失落到极点,酸溜溜的痛,筠子呀,你到底还是不信我姜宇,你和何大勇约好一起回来,所以才不坐我的车,打从昨天姜宇就一直心烦,到这会儿心烦变为伤感。
    高原的山脉白雪皑皑,迷蒙一片,姜宇看不清远方,只听到自己的心清晰的跳动,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想着、念着,泛着醋劲儿悲哀着,他姜宇没有什么事情难得倒,狂放肆意的张扬背后,却躲不过微妙的苦涩,难言的忧伤。
    ☆、31风饕虐雪
    冬日天亮的晚,姜宇被隔壁的叫声闹醒,迷蒙的睁开眼,看了一下闹钟,才两点,这他妈两点就闹醒了,还让不让人睡个整觉!
    隔壁是新婚的李哲,新房还没分下来,小两口暂时就住在单身宿舍,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接连多天整夜的闹腾,姜宇就没睡过一个整觉,这两点又开始折腾,精神头够大的,一折腾就个把小时不消停,静夜里那堵墙就跟个蜂窝厚纸板,只是个摆设,声声入耳,阵阵摇晃。
    女人娇柔的喘息、垂死的呻/吟……姜宇静耳听着,不想听,又想听,想逃都逃不过去,直叫得心脏乱颤,血脉躁动,憋得精血直冲脑顶,不敢大喘气,怕一呼吸直接从口鼻蹿出血。
    身下的小弟弟不听使唤的直挺起来,朝天撅楞着,把被子捅成一个土丘。
    姜宇无奈,浑身燥热,抚摸着心口,怕乱窜的心脏跳出来,这还有完没完了,你们这是故意捉弄我姜宇单蹦一个人,故意给老子上眼药搓火炸炮呢!
    耐不住大宝贝充血颤巍着,膨胀得根根青筋暴露,跟个坚硬不屈的钢管,颤抖摇晃着小脑袋宁死不屈的和姜宇较着劲,姜宇拿它没辙,想狠抽它几巴掌,没脸的听风就动,没意志,没品格,Cāo!我姜宇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非得受这个活罪!
    还是自己来吧,扇巴掌动武不行,这得安慰着、哄着……
    自己抚慰着大宝贝,越抚慰越是浑身燥热,血流奔涌,手握着大宝贝上下搓动,搓得滚烫,古铜色绯红,就要擦火爆炸。
    隔壁的声息此起彼伏,姜宇跟着节奏前俯后合,声音渐渐平息,姜宇的血脉也渐渐平顺,刚想安稳情绪,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爆泻而出的吼叫,姜宇吓一跳,手跟着一使劲儿,捏的大宝贝生疼,呲呲的窜出一股浓稠浆液,粘满一手……
    这觉没法睡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姜宇愣是用这个毫无意境的方式解脱自己,这纯粹是浪费精血啊!
    活脱的大男人被撩拨得心烦气躁,这大白天还得费时费力的干活呢,哪容得了天天半夜的这么折腾!
    翻来覆去睡不着,气躁!掀起被子,披上大衣跑水房去撒尿,一进厕所,刚好碰到李哲正美滋滋的把着**/巴尿流,姜宇这个火大,你倒是痛快了,你倒是满足了,敢情耗着老子跟着你们夜不成寐的,劈头一句:“你小子精力也忒旺盛了,你白天是不是没任务啊,尽存着精力夜里发挥呢!”
    李哲一听不好意思了,知道动静太大吵着姜宇了,忙赔笑解释:“哥们儿,对不住……多担待,咱白天晚上都忙你不是不知道,也就夜里有工夫……呵呵!”
    姜宇皱眉,理解,不能埋怨,只能自己耐着,把着小弟弟呲着尿,无奈一句:“哥们儿,悠着点儿,别他妈耗尽精脉大白天的晕倒,不明白的还以为你为事业呕心沥血呢!”
    李哲哈哈笑:“姜宇,瞅你说的,咱再怎么折腾绝不会耽误工作,你单身还不知道,这晚上越折腾白天越是有精神,不信你试试!”
    姜宇瞪眼,我找谁试去?
    李哲呵呵的尿着,尿声脆响,怡然自得。
    “姜宇,你还别说,今儿我和穆队还要去趟土门乡派出所呢,道多远路多长我李哲绝不耽误正事,这精力充沛着呢!用都用不完。”
    姜宇问:“你和穆队要去土门乡?”
    “是啊,就上月那案子,牵扯到土门乡的人,当天去当天回,赶回来也早不了……”
    姜宇知道土门乡路径红土沟山脉,都是狭窄的弯道,路一侧还是低洼深沟,穆筠今天要去那,不免担心,嘱咐一句:“这道可不好走,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这点儿路算啥……”李哲抖了抖大**/巴,拉上裤子,走出厕所,又转过身说了句:“姜宇,下月我的新房就分下来了,到时候就不打扰你了。”
    姜宇摇摇头,无奈的笑。
    这一夜就这么混沌的过去,熬到早晨,七点多天还蒙蒙的黑着,姜宇看向窗外,漫天飘雪,上场雪还没化,紧接着又下雪,心里犯嘀咕:穆筠今天要去土门乡,这赶上雪天还真叫人担忧。
    姜宇早早的来到警队,见着穆筠就嘱咐:“你今儿要去土门乡,下着雪,路不好走,一定注意安全。”
    穆筠回应:“没问题,那条路我走过多少次了,地形我熟悉。”
    姜宇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和你去吧。”
    穆筠淡淡回了句:“用得着吗!我又不是小孩儿。”
    “你用不着我,可我想着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
    姜宇眼神焦虑,口气让人心颤,穆筠不敢看姜宇的眼睛,怕自己把持不住,她太喜欢姜宇这句话了,可她拿不准这话是真心还是客套,怕自己自作多情,怕自己犯傻,转身走,被姜宇拉住。
    “筠子,记住了,走弯道的时候减档别刹车,雪天刹车容易打滑,挂档行使,保持牵引力,不然车轮容易抱死灭火,拉开车距,雾灯不能常开……”
    姜宇没完没了的嘱咐,穆筠心里酸酸的,傻小子你别对我这样,这样谁受得了,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
    姜宇着实惦记穆筠,心想幸亏还有李哲跟着,两个人怎么的也有个照应。
    姜宇不知道,他刚走没多久,一个纵火案人手不够,穆筠派李哲协助分组人员去了纵火现场,而她自己开着车去了土门乡。
    这天的雪一直下个不停,从中雪转为暴雪,穆筠行使在狭窄的盘山路,记住姜宇的话,挂档行使,速度减慢,办完事往回返已到了下午时间,天色灰茫茫的,风饕虐雪,几米之内,看不清前方路段,穆筠专注的开着车,丝毫不敢松懈。
    到下午五点多的时间,灰蒙蒙的天跟夜幕似的黯淡,狭路上行使的车都开着大灯,路径红土沟山脉,坡度加大,盘曲弯道,路一侧就是低洼沟壑,穆筠谨慎小心,在拐弯的路径再次减慢车速。
    经过一个直角弯道,穆筠小心翼翼的打转方向,正要弯过直角,从对面盲区突然急拐进一辆大货,开着雾灯不停地双闪,闪得穆筠睁不开眼睛,刺激的闭上眼睛,等瞬间睁开的时候,那辆大货像只发情的怪兽呼啸而至,直奔着穆筠的车失控的打滑,穆筠大惊!急转方向猛踩刹车。
    这一脚刹车让她偏离了方向,两车擦身呼啸而过,大货是躲过去了,但却被大货挤到路边坡道,雪天路滑,那脚刹车失控了方向,穆筠难以控制的从路边滑进沟壑,一头扎了下去。
    一天的暴雪让姜宇牵挂着穆筠,想她是不是到达了目的地,是不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心情莫名的慌乱,玄妙的灵犀牵着,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心惊肉跳的。
    下午姜宇提早完成分组的任务回到队里,收队的人没几个,姜宇进屋一眼看到李哲,焦虑的心踏实下来,想李哲回来了那穆筠也就回来了,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来路途挺顺。
    李哲正捧着一杯热茶暖着手咂着嘴滋滋有味的喝着,姜宇想这小子还挺美,留着精力大半夜的又得折腾个没完,这晚上又别想睡个好觉了,看看屋里却不见穆筠的影子,问李哲:“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雪路不好走吧?”
    李哲眨眨眼,回答:“我也刚进屋,我坐的公交,市区的路铲雪车撸了一遍,好走,这要是郊外那路可就崴了……”
    姜宇不解:“你……你在市区?你不是去土门乡了吗?”
    李哲:“哦……我今儿没去土门乡,就在市里了。”
    姜宇情急的问:“什么……那穆队呢?”
    “穆队?哦,穆队自己去了土门乡。”
    姜宇一惊,抓住李哲的脖领子从椅子里地拎起来,爆粗口:“你他妈为什么不跟着去?”
    一般出警办事都是两个人以上,姜宇生气你李哲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单独走远路呢!
    李哲吓一跳,身体倾斜,热茶洒了一手,烫得来回倒着手,赶紧放下,眨眨眼儿,不明白姜宇怎么急了。
    “我是要去的,可……可穆队没让我去,市里人手不够,她让我去三组了,她是头儿,我得听她的。”李哲无辜的回答。
    姜宇瞪着眼,眉头紧锁,那样子好悬伸手给对方一拳,李哲瘆的慌,嘀咕:“怎……怎么了?”
    姜宇耐着性子问:“穆队回来没有?”
    李哲才明白,这是为穆队担心呢,轻声嘟囔:“穆队好像……好像还没回来。”
    姜宇心惊,灵犀点动,忽然感觉不妙,急眉瞪眼,埋怨穆筠,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这风雪交加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不敢往下想。
    紧忙给土门乡派出所打电话询问,对方说穆筠下午办完事早就走了,姜宇着急,早走了怎么还没回来呢?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来不及多想转身冲出门外。
    穆筠整个车身不能控制的滑进深沟,顷刻间脑袋撞到前玻璃上,xiōng口抵着方向盘,撞击得喘不过气来,不停的颠簸碰撞,蒙晕一片,瞬间失去意识,世界黯淡悬飘,像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宇宙黑洞。
    等穆筠清醒的时候,发现车身倾斜的扎进深沟里,车屁股高高的翘着,前车身都被深雪覆盖,灰蒙蒙的只看到窗外的白雪乱树。
    穆筠xiōng闷气短,头晕目眩,感觉额头流出液体,伸手一抹,是血,一惊!今天还真就不运气,天时不利的让自己栽了霉运。
    意识清晰的查看自己的伤处,还好,除了头部碰撞流血没有其它外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能困在车里,穆筠急忙开车门,怎么推也推不开,前后车门卡在漫雪的沟壑,穆筠想尽办法使足了力气车门死卡着不动,筋疲力尽倒在方向盘上。
    额头流着血,头晕无力,从后窗的缝隙透进一丝灰蒙的光亮,天就要黑了,谁也不会注意到有辆警车栽到了深沟里,这夜可怎么弄,穆筠焦急,难道就这么困着,冻死在车里!意冷心寒。
    姜宇焦急的要找辆车去土门乡,可警队的车都出车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好!姜宇迅速跑到大街上,拦截一辆去土门乡方向的卡车,司机说不去土门乡,姜宇情急的命令:你必须去。那语气吓司机一跳,你是什么人呀?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
    姜宇拿出公安证:“我是警察,你必须带我去,立刻!马上……听见没?我给你钱。”说着扔给司机一张大票。
    司机被姜宇震慑,那张大票太有诱惑,也不敢说什么,开着车去了土门乡。
    风雪肆虐着前玻璃窗,雨刷器哗哗的刷着都来不及抵挡落雪的速度,在玻璃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更加模糊了视线。
    姜宇命令司机:“开快点儿!”
    司机嘟囔:“小伙子,这……这没法再快了,几米内都看不清路段,这安全第一啊!”
    姜宇知道安全第一,可他顾不上了,就想赶紧到了土门乡找到穆筠,否则他今天什么事也干不进去。
    司机又开腔:“警察同志,你这么急是干什么呀,抓坏人?”
    姜宇无心回答,司机又小心的啰嗦:“我估摸着土门乡你今天去不了了,去土门乡路径红土沟,这么大雪,红土沟都是弯道山路,指定得封路不通行。”
    姜宇意外,这点他没有想到,这么大雪指定得封路,那穆筠怎么办,她一定在回来的路上,只有见到才能安心,心焦躁得窜到嗓子眼儿。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红土沟路口,果然,正赶上设置路障封路不准通行,狭窄的路上堵着一排货车。
    已经七点多,天色黑沉,狂风夹杂着暴雪肆虐的飞舞着,姜宇咬咬牙,他要徒步走过去。
    驾驶楼里放着一把手电,姜宇拿起手电对司机说:“这个卖给我。”拿着手电下了车。
    司机看着姜宇的背影感叹:这小警察犯毛病不轻啊!这么大雪徒步走到土门乡?想啥那?做梦呢!
    同一时间,穆筠已经在车里被困快两个多小时了,这段时间比一冬天还难熬,冻得整个身体麻木,近乎没了知觉,头又受到碰撞,刺激的一阵阵恶心,想吐,穆筠清楚,这夜里气温得降到零下二十多度,如果出不去备不住就得冻死在车里。
    穆筠焦急,跟关在牢笼里的鸟雀,乍着翅膀飞不动,连叫声都没人听见,束手无策,想我穆筠今天真是栽面了,没人会知道我在这里,止不住伤感,不自觉的想起老父母,想起死去的妹妹,这要是就这么死了,得多遗憾,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又想起姜宇,想起走时姜宇看着自己的关切目光,想他翘着嘴角痞气的笑,还想他傲慢的眼神儿和撩情的挑逗,温暖,此时真想再看到那张面容,后悔走的时候没对姜宇笑,这可真惋惜,我怎么能不笑呢?我为什么要装呢?就因为你有别的女孩儿?就因为你不属于我?
    如果我穆筠知道有今天,知道我他妈备不住得死在这,那我死也要告诉你姜宇,我喜欢你,我看见你就高兴,从第一次救起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的摸样,就喜欢你那副健美的身板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穆筠越想越悲哀,强大的外表掩盖不住脆弱的内心,似乎是临死前的箴言,只有这时候最真实,最彻底。
    姜宇拿着手电照着亮光孤独的走在风雪里,裹紧警服大衣,脸被风雪刮得的刺疼,手电光亮不停的扫着路边深沟一侧,下意识的在搜索可能坠入沟壑的车辆,他不敢想,他怕这想法成为现实。
    这一路姜宇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唯独不愿面对车祸和掉进山沟的可能,一想这个心里就疼痛,多年前他的母亲和妹妹就是这样离开他的,他不允许他爱的人再用这种方式离开他,那将太残酷,会让身心碎裂痛苦至死。
    姜宇在漆黑的盘路上走了近一个小时,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手电沿着路边不停的照着,忽然微弱的光筒掠过沟壑里一个翘起的车身,姜宇一惊,不敢相信,情急的细看,光速打过去,姜宇清晰看到一辆车栽到深沟里,只露出车屁股,那是辆警车。
    姜宇瞠目惊呆,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穆筠出事了,她掉进沟里了,她还活着吗?她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幕让姜宇意识痛苦的空无,他以为穆筠死了,离他而去了,再也见不到了,肝肠寸断,揪着心脏颤抖不停,撕心裂肺的大叫一声:“筠子——”
    就这声叫跟头野狼的呜嚎悲鸣,震颤回荡在雪夜。
    姜宇拔脚飞跑,发疯般的冲下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