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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血色激情(高干)

    ☆、20生死阻击
    警车飞速到达柴火沟,路口停下,都快速下了车,跑向自己的位置各就各位,何大勇对姜宇撂下一句:“你跟着我,别乱动。”说完不再搭理姜宇向西南方向跑去。
    姜宇冷眼一瞥,我跟着你干嘛,你以为我是幼儿园孩子只会牵着老娘的衣角跟屁溜子的怕给卖了!
    柴火沟是市区边缘一处庞杂的居民区,低矮平房没有规则的座落在各处,一条分岔多支的土路穿过柴火沟的中心位置,两边民宅繁杂,人影可以随意躲藏其中不便寻找,何大勇跟碰头苍蝇似的在分岔路口乱窜,只看见来往的居民,不见队友和案犯的身影。
    姜宇急于想见到那个叫穆筠的人,照这方式找下去还不得是大雨冲了蚂蚁窝乱作一团。
    一处高顶民宅的墙根下放着一个梯子,姜宇顺着梯子噌噌地爬上民宅的房顶,辽远眺望,清晰的看到了柴火沟的地理图形,在南面一所民宅墙后隐蔽着俩男人,手里都拿着枪,脸上都有浓密的胡须,正对着西面方向张望,姜宇断定这是俩案犯,而远处西南面的高墙后站着一个持枪的女人,女人对面的墙壁后站一个持枪男人,这一男一女正拿着枪和南面的俩案犯对峙,无疑他们是警员。
    姜宇盯着那女人看,心一颤,好悬没从喉咙里蹿出来,那女人短发头,干练苗条的身形,再远他也看得真真的,那动作,那身形,侧脸的傲气与镇定……他姜宇见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她就是穆筠。
    姜宇惊异、惊喜、惊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姜宇终于找到你了,你原来是个警察!所有疑问释然解开,你干的是男人的活,你有打夯盖房子的体魄和力道,三俩男人干不过你……你竟然是个警察!你果然是警察!!你真的是警察!!!姜宇这个乐啊!我姜宇从今后就跟你摽一块儿了!
    激动!心脏怦跳,耐着性子,这不是高兴的时候,还得赶紧干正事,仔细分析地形和人员分布,俩案犯其中一个后退着身子正往北面移动,应该是三个案犯,还有一个在哪儿?
    姜宇寻找,放眼远处,发现一个男人徒手拿着一把闪亮的砍刀向南面路口逃窜,这一定是第三个案犯,而不知情的碾子正跑向南路口,这要迎面而上绝对无防备的被砍一刀,姜宇跟猴子似的窜下了房顶,穿过捷径飞速上南路口。
    何大勇猛一回头,嗯?怎么姜宇不见了?四处张望,这小子跑哪去了?一眨巴眼儿的功夫没了人影,难道是胆怯躲到哪个窝巢狗洞里趴着去了?失望加蔑视,不再理会姜宇,一人继续往柴火沟深处跑去。
    碾子刚跑进南面路口,冷不丁从拐弯后墙处冲出来一个拿刀的男人,碾子一眼认出是案犯,迅速摸后腰拔枪,哪来得及,案犯警觉,迅猛的迎上劈头一刀,碾子拔枪的手还在后腰没拔/出来呢,大脑比动作快进了一千倍的闪念,我碾子今儿备不住要见血殉职了,闪念还没落地,忽猛子有人抓住他的头发闪电般的往后一拽,大砍刀yīn风一闪擦着鼻尖冷飕飕的飞过面颊,这个险啊!要不是那一拽半个脑袋就得削掉炸开花。
    碾子蒙神儿一愣,只见眼前闪过一个大飞脚踹翻案犯,案犯举刀又起,还没站稳,又被一脚踹在面门上,五官变形,鼻血蹿呲喷涌,四脚八叉的倒地,砍刀失手落地,案犯抬起变形的五官还没看清对手摸样,脖颈又被狠劈一掌,这一掌直接让他昏死过去不动了。
    碾子惊异,这不是姜宇吗?这……这小子跟阵风似的从哪窜出来的?要不是他薅住自己头发那一拽,我指定已经血爆飞溅没人形的英勇献身了,半天没醒过神儿来。
    姜宇大喊一声:“愣什么神儿?还不赶紧铐上!”
    碾子猛醒,拿出后腰的手铐烙大饼似的翻过晕死的案犯咔嚓铐住,案犯身体一抖,脑袋摇晃着,刚接上一口气儿,眼睛还没睁全了,姜宇又是一脚砍向后心门,案犯垂头磕地,又晕死过去,这一脚让这货得睡半小时醒不过来,姜宇转身迅速向南路口跑进柴火沟。
    碾子呆眼傻望着,这是啥人物啊!数秒之间干掉一悍匪,不是打小没打过架就连跟人拌嘴都没有过吗?看看倒地晕迷的案犯,咋回事儿!合着自己都没动一根手指头就擒拿在手了!
    姜宇飞奔着,穿过交错繁杂的居民宅院,他的方向是要去穆筠的位置,飞奔穿行,把眼看见一持枪案犯从眼前跑过躲进一座低矮房檐下的角落,后面赵武持枪追过来和姜宇正撞满怀,冷不丁案犯从墙角射出一枪,俩人迅猛躲进身后一堵墙,子弹擦着墙面打在一棵树上,俩人眼儿一对,心一碰,赵武拉着姜宇情急喊叫:“姜宇,别慌神儿,别乱跑,案犯手里有枪,跟着我……”
    你丫的,你看我像慌神儿的吗?我姜宇什么时候慌过!你还真小瞧我了。
    姜宇甩开赵武包抄后路,飞身爬上案犯躲避处的房顶。
    赵武一回头,姜宇跟钻地鼠似的不见了,赵武这个急,傻小子乱跑什么,敢在吃个枪子儿,这顾不过来,先面对案犯吧,从后墙隐蔽处观测,案犯从斜对面墙角又开始射击,双方开火。
    姜宇爬上房顶,正在案犯脑顶的位置,赵武一眼望见,大惊,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只见姜宇飞身跳下,臀部着实砸在案犯后肩,抱住脑袋两腿一夹翻转身体一个大后背摔倒案犯,只听咔嚓一声骨裂,不知哪根骨头断了,这一击跟一磨盘砸肉饼似的爆开肚皮炸开了满瓤的肉馅,成了一滩泥,案犯砰然倒地,手里武器飞向空中,姜宇顺势接住那把枪,很潇洒的握在了自己手里,案犯摇晃着要站起身,刚抬起脑袋,姜宇照脑袋飞起一脚,正踹面颊,脸歪了,下巴被踹脱了,倒地不动,身体在抽。
    只在数秒之间,赵武惊呆,冲过来,看到的是案犯将死不活的在地上呜嚎吟叫,瞪眼看向姜宇,姜宇正手持着那把缴获的枪,对着赵武命令一声:“铐上他!”说完扭头向西南面方向跑去,一系列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赵武懵神,这……这人是干嘛的?速度咋这么快呢?怎么跟豹子扑食似的那么猛呢!
    姜宇有了武器,更是强势,一路飞奔,心里只惦记着穆筠,不知情的居民看到拿枪的姜宇惊恐的躲闪,姜宇边跑边大喊:“都回屋去……别出来……快回去……”
    一路飞奔到西南面,眼前一群人影交错,姜宇扒开人群望去,大吃一惊,主犯姚三儿正背对着一堵墙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对孩子的脑门儿,孩子大哭,人群里传来大人们嘶喊的哭叫声,不远处穆筠、何大勇、李哲、老洪正持枪与姚三儿对峙,谁也不敢上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这关系着孩子的命。
    姜宇停下脚步,不能再猛冲,焦急甚忧,大脑飞速旋转。
    穆筠手端着枪毫不松懈的板着劲儿,一丝不动的对峙着姚三儿,沉稳焦虑,目光像箭,憋足着劲儿恨不能一箭飞出,可现在是有劲儿使不上的时候,只有僵持,那目光姜宇第一次见,是在一个女人身上,双皮凤眼儿锋利的睁狞着猎物,像银狐贼亮的媚眼儿湛青的透着寒光,杀气凌厉。
    何大勇、老洪、李哲分布在姚三儿的周遭包围着,何大勇的急性子这会儿再急也得憋着,也得忍着,怒眼瞪着,嘴里哼不出声的骂那个狗杂种,谁都清楚,再勇猛的劲儿这会儿也得谨慎着。
    姚三儿抱着孩子丧心病狂的大喊:“都往后退……退一边去……给我让出一条道,不然老子杀了这孩子,在不往后退老子先打断他的胳膊给你们看……老子就是死了也得带走个垫背的……”
    孩子大哭,xiōng脯被一个粗大的手臂捆绑着,勒的孩子的脸涨紫泛青,连哭带吓的快要喘不上气,枪口一寸不离的抵着孩子的头。
    姜宇焦急,毫无对策,姚三儿又在喊:“都***放下枪……快放下,把枪扔过来……不然老子开枪打死他……”急红的眼睛像只发疯的豺狗,呲牙咧嘴就要张嘴咬人,这是畜孽最疯狂暴虐的时候。
    穆筠拿枪的手臂不得已的垂了下来,目光锋利无奈,何大勇垂头大骂,忍着性子嚎出一嗓子:“放下枪,都放下枪!”
    都不得已的放下枪,姚三儿借势又喊:“把枪给我扔过来,都给我扔过来,快……快点儿……扔到我脚下……***快扔……”看着三人不动,用枪口猛顶孩子的头,孩子脑袋摇晃着,姚三儿丧心的把枪挪到孩子头顶扣动扳机,这一枪擦着孩子头皮打下一缕头发,孩子顿时吓傻近乎晕过去,人群让这一枪惊得魂飞魄散,骚乱嘶喊。
    “把枪扔过来……都他妈扔过来,再不扔下一枪我就打烂他的头……”姚三儿疯叫不止。
    穆筠震慑的一声叫:“别动孩子,我把枪给你。”说完把手枪扔了过去,姚三儿又血红贼眼看向其余持枪的干警,歇斯底里的咆哮:“快扔过来……你***扔不扔……”
    何大勇气得额头青筋暴露,粗着嗓子命令:“把枪都扔过去。”
    几只枪扔到姚三儿前面,姚三儿抱着孩子动作不变,贼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群,挪动着身子挨近枪支,用脚把四支枪踢进侧面的一窝臭水沟里,何大勇仰天长叹,闭眼凝神的想对策,没想到今儿赶上这么严峻的事态,后悔没多带些人来。
    姜宇在人群里静眼观测,不动声色,把手里那把枪藏在了后腰。
    姚三儿疯魔,但思路清晰,抱着孩子后退着步子,身后三十米开外就是柴火沟的中心大道,越过那条大道直通市区路段,他的目的就是市区路段,他要是逃脱柴火沟的狭僻范围跑上市区大道情况就会难以控制,何大勇拿起对讲机请求支援,对讲机嘶啦啦的烂响半天才接上话,气得何大勇恨不能一甩手砸地上。
    姚三儿一边退后着身子一边喊叫:“别上来……都往后退……都给我后退,老子有命案在身,老子杀过不止一个人,抓住也是个死,老子不在乎再杀个人给你们解解闷儿,谁敢上来我立马杀人……”
    眼看着就要退出房檐儿,贴着墙就要挪到中心大道,穆筠突然站了出来,姚三儿惊喊:“往后退……后退,在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穆筠站定,开口说话:“姚三儿,你把那孩子放了,我跟你走,孩子只会拖累你,我个大活人随你摆弄,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还怕什么!”
    姜宇大惊,姚三儿定睛看着穆筠,琢磨,不上套,喷出一句:“滚!你个臭娘们儿哪有孩子好摆弄。”
    穆筠声音平和缓慢的回应:“孩子一直在哭,你抱着一个哭闹的孩子只会给自己添麻烦,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去你妈的,我他妈想让你脱光了,老子正憋着火呢,你他妈现在就脱光了给我看,你脱了我就换成你,脱呀……”呲着一嘴黄牙,唾沫星子横飞,络腮胡子跟着乱颤,这真是丧心不要命的主儿。
    Cāo/你八辈祖宗!姜宇咬牙,心里发狠的骂,你个混账敢嚼齿我女人!今儿老子非爆了你的头,打烂你个**/巴再让你丧尽天良。
    姜宇愤火中烧转身穿过岔路口,爬上姚三儿侧面的一座房顶,选定一个最佳位置趴下,姚三儿整个身体暴露在姜宇的视线里,他要像在山上狩猎那样守候着猎物,等待猎物松弛神经的那一瞬爆出一枪。
    姚三儿抱着孩子枪口寸步不离的抵着头,挪动着身体就要移出直角墙面拐上中心大道,姜宇就等着他一出墙面的那一刻,他知道这一枪有多重要,如果没有击中,就会激怒案犯开出致命的一枪。
    姜宇凝神屏气,他相信自己可以完美的射出那一枪,就像打死一只突跳奔跑的兔子,就像他趴窝等待的一只飞奔的狐狸,何况这是一只静止的猎物,只会呲着牙炸着毛狂嚎不止的鼠狈。
    这鼠狈没有奔跑,它的神志只专注着人群,再谨慎再防备它不知斜对面的房顶高处有个枪口正对着它的脑袋。
    姜宇瞄准姚三儿的头等待着时机。
    姚三儿抱着孩子贴着墙面转过直角位置,这时整个身形正面朝向姜宇,姜宇从头部位置转移到姚三儿的眉心,他要正对眉心开出一枪。
    孩子大哭不止,双腿乱蹬,姚三儿被哭闹的心烦,对孩子嘶吼一声:“小兔崽子,再哭我就弄死你。”
    孩子吓得脸色惨白,哽咽着不敢发出声音,刺激的尿了泡,裤裆湿了一片,穆筠平静的发出声音:“姚三儿,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想我们放的过你吗?孩子活着你才可以保命,别再刺激孩子,你看孩子被吓得尿了裤子,孩子要是有什么好歹儿,对你可不利。”
    姚三儿不自觉的垂下眼帘看向孩子的裤子,就在姚三儿垂眼的一瞬间,姜宇砰地一声射出了子弹。
    突然的枪声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惊呆木然,嘶喊尖叫声一片,只见孩子的半边脸都是血污,穆筠和何大勇也都傻了,都以为姚三儿对孩子扣动了扳机,却只见姚三儿松懈了手臂直挺挺的倒下,孩子惊惧的发出一声喊叫摔在地上。
    片刻,穆筠意识有人射杀了姚三儿,冲上前去抱起孩子,擦拭孩子脸上的血污,没有伤,急忙看向倒地的姚三儿,已经死亡,眉心正中一枪。
    几个警员冲过来,何大勇看着死亡的姚三儿,知道有人从远处开射了一枪,和穆筠惊讶对视,这是谁开的枪?不约而同转向开枪的方向,面向对面的房顶扫视一圈儿,所有房顶空空如也,没发现阻击手,惊讶、不解。
    姚三儿劫持人质持枪逃窜,只用时不到半个小时自食其果不测之诛,到此完结。
    姜宇看着姚三儿直挺倒地,知道射中,把枪别在后腰,迅速下了房顶,跑向姚三儿,低头看,那一枪正对姚三儿的眉心,得意!撇嘴自豪一笑。一抬头正和穆筠的目光相遇,穆筠毫无防备的一惊,发出一句:“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来这干什么?”
    姜宇痞气一笑:“我来找你呀!”
    ☆、21做回裸模
    穆筠在这儿遇见姜宇,着实意外,正费解着,姜宇对她调侃着笑:“诶,没想到我会到这儿找你吧?”
    穆筠无心和姜宇调侃,正事还忙不过来呢!主犯姚三儿被击毙,这关键一枪是谁开的?她还不知道,她必须搞清楚。
    孩子吓得惊魂未定,一群人围着安抚着,现场混乱,一片忙杂。
    穆筠对姜宇正经严肃的回了一句:“别瞎闹,我没空跟你闲扯淡。”转身走了,姜宇笑得惬意,你穆筠再走也逃不过我姜宇,老天有眼,以后我就和你同生死共存亡,呵呵!
    何大勇盯着突然出现的姜宇,你个胆小鬼战事结束你倒从狗洞子里爬出来了,姜宇弯腰看着姚三儿,何大勇忽然瞥见姜宇后腰衬衫下露出一把枪,一惊!他怎么会有枪?上前抓住姜宇一只胳膊,姜宇回头,何大勇板着脸问:“那一枪是你开的?”
    姜宇点头:“是。”
    何大勇震怒:“谁让你开枪的?你胆儿也太大了,你知道要是打不中会是什么后果吗?”
    姜宇不以为然一句:“我打中了。”
    “你吓着孩子了。”何大勇脱口一句就觉得这话毫无意义。
    姜宇淡然一笑:“吓着总比死了的强,姚三儿要是抱着孩子上了大道进入市区那就更没救了。”
    何大勇无语,他知道姜宇说的有道理,可这小子第一次见面的阵势让他震惊,让他意外,脱离他掌控,在无法预料的意识之外,莫名的压迫感,拧着浓黑粗眉又问:“你的枪是哪来的?”
    “我缴获的。”姜宇单皮眼傲气的挑着,嘴角的淡笑带着盛气凌人。
    “你缴获的谁的?”
    “当然是案犯的了。”
    赵武和碾子押着俩半残的案犯陆续回来,碾子一看到姚三儿被击毙,大呼小叫:“姚三儿死了,这下可好,死的死,抓的抓,这一仗胜利告捷,哈哈!”逮人问:“谁打死的姚三儿?这是谁干的?”无人知晓,摇头。
    赵武问何大勇:“何队,姚三儿怎么给打死了?”
    何大勇回答:“他劫持人质。”
    “是吗!丧心病狂啊,该死,谁干的?那一枪可真有水平,正中眉心。”
    何大勇哼出一句:“姜宇。”
    赵武吃惊,又是姜宇!怎么又是他呢?追着何大勇后屁股嘀咕:“何队,这姜宇是什么人啊?他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吗?怎么不像啊,这刚来第一天还没咋着就干死一个,还……还缴了一把枪,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何大勇一震,问:“他缴了谁的枪?”
    “这不就那个傻逼的。”赵武指指被铐着蹲一边快趴地的半残案犯,那傻逼案犯一边嘴巴子快歪到耳朵根儿了,合不上嘴,肿得比猪拱鼻子还大两圈,没个人形。
    何大勇皱眉:“他怎么成那样了?”
    “这不被姜宇砍一脚就成这德性了,我们正开着火呢,姜宇那小子从房顶上跳下来三几下就缴了他手里的枪,这又干死了姚三儿,他是啥人物啊?这人咋这么猛呢!”
    何大勇惊讶,意识停顿,连他也没想明白姜宇是什么人,沉默无语。
    这时碾子又过来聊闲,追着何大勇叨咕:“何队,谁打死的姚三儿?咱队里除了你谁还有这本事!是不是你打死的,好枪法,真长劲儿……”没完没了。
    何大勇被叨咕的心烦,扭头吼一句:“是姜宇打死的。”
    碾子立马闭嘴,瞪眼儿傻愣,喃喃嘀咕:“姜……姜宇,怎么是他呢?他怎么能……他打哪来的这是……这小子够狠,一脚就能踹烂人脑袋,速度快得跟风似的……”
    何大勇回头:“什么?”
    碾子抬抬下巴指给何大勇看:“瞅他把那家伙踹的,晕死半拉小时,拖累我等半天,跟拖死狗似的拖回来。”
    何大勇望过去,那案犯满头满脸跟血葫芦似的耷拉着脑袋,何大勇惊讶变为惊悚,这小子是什么人?还真有两下子,我是小瞧他了。
    后援警力到达,押着两个半残的案犯上了车,带回姚三儿的尸体,俩警员在臭水沟打捞那几把枪,收拾残局,胜利归队。
    老洪开车,何大勇坐副驾驶,姜宇紧跟着穆筠坐进后排,穆筠莫名,回问一句:“你咋还跟着?”
    姜宇不语,只看着穆筠撩着眼角笑,何大勇回应一句:“哦,他是刚分咱警队的,今天刚到,叫姜宇。”
    穆筠惊讶,猛转头看姜宇,姜宇怡然自得的和穆筠对视,咋的?不信,以后我就跟定你了,挑衅加得意。
    穆筠回转眼神儿不再去看,心里嘀咕,这个狂妄小子怎么也成了警察!正经的问何大勇:“那一枪到底是谁开的,得查清楚。”
    何大勇从鼻腔里哼出一句:“不用查了,是姜宇。”
    什么?穆筠又一猛转头看向姜宇,姜宇迎着目光抬着下巴,得意的淡笑永远挂在脸上,挺动人,挺撩情,还带着挑逗,穆筠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这小子有点儿神!
    姜宇上岗第一天,第一次出警,就用他威赫群雄的气势震慑全队全局,也震惊了穆筠,她没想到会以这个方式与这个狂傲小子再次相遇,而且成为同行。不仅于此,穆筠还不知道她的爱情、她的心灵会被姜宇蹂躏到相濡生死柔肠百转的心碎。
    回到刑警队,姜宇拉着穆筠避开警员来到走廊拐弯处的角落,一只胳膊撑着墙,把穆筠包围在里面,眯虚着眼审视穆筠。
    穆筠挑着凤眼瞪姜宇:“看什么看?什么事?”
    姜宇笑,纳闷儿一句:“你怎么能是警察呢?”
    “我怎么就不能是警察?”穆筠反问,目光骄傲。
    姜宇点头:“行!厉害,穆队!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同事了,请多多关照!”
    “你那么厉害还用我关照?”穆筠不屑的眼神儿。
    姜宇看不够穆筠,这是自草原骑马一年后再次看到这个面容,环境不同,形象也不一样,一次骑着马,一次端着枪,唯独不变的是威武的气势,姜宇觉得新鲜又刺激,他觉得自己真幸运,真造化,是上天给他安排了这个机缘。
    “你有事吗?”穆筠正经的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了?”痞气的笑。
    穆筠看出姜宇的坏样,对着姜宇撑墙的胳膊一掌,姜宇毫无防备,被砍疼了,缩回胳膊揉揉疼处,夸张的痛苦表情:“你够狠,都砍断了!”
    “装什么!这一掌只用了我三分之一的力量,只让你尝尝筋疼的滋味。”
    姜宇笑,甩甩胳膊又撑住墙:“行,有力道,尝到了。”
    穆筠要走,命令:“走开,让我过去。”
    姜宇赖皮不放:“别介,这一年都没见面了,我得跟你好好唠唠。”
    “咱俩有什么好唠了。”说着推姜宇胳膊,那胳膊这回撑得扎实,纹丝不动。
    使着劲儿撑着墙跟穆筠说话:“诶,穆队,你爸说三俩男人打不过你,哪天咱俩试试?”
    穆筠风韵双唇一弯,透出傲气:“行啊!哪天你活得不自在了就来找我,我给你松松骨。”说着话又一掌砍向姜宇的胳膊,这次姜宇有防备,迅速缩回,没砍着,反手抓住穆筠的手腕,一捏,穆筠微微蹙眉,疼了!不示弱,甩手挣脱猛力抓住姜宇的肘肌用力一搓,姜宇直感到麻筋儿乱窜,一直窜到脖颈大筋,这个难受,皱眉,迅速反击,抓住穆筠的小肘一翻转,穆筠整个胳膊被扭转180度,锁住关节动不了,皱眉轻声哼出一声。
    姜宇忙松开,急切的问:“疼了?”
    穆筠瞪眼,回手给姜宇肩膀一拳,姜宇笑,很乐意很舒服的接受,还没乐完,穆筠双手而上,一胳膊肘卡住姜宇的双肩,伸出另一只手照着小腹就是一拳,姜宇警觉,一猫腰躲了过去,那一拳轻轻擦过腹肌,跟柔手按摩似的滋味,这个舒服。
    姜宇享受着,满脸惬意舒坦,穆筠气急,再次攻击,一掌劈来,姜宇迎上,一手抓住劈来的手腕,穆筠没得逞,又快速抬起另一只手劈来,姜宇又迅速抓住,把这只手臂按在了墙壁上,穆筠的两只手都被姜宇牢牢的抓住,动不了,这是干嘛?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抓着她,看着她,脸忽的发热蹿血。
    穆筠竭力争搏,姜宇轻松的把持不放,翘着嘴角眯着眼神看穆筠,都不说话,无声的较量,就在这个只有两人站的下的角落里,争搏着支配权、占领权、控制权。
    几经费力,穆筠的手臂仍被牢牢的锁住,凤眼儿瞪着姜宇,不屈从的喘息,气吁扑在姜宇的脸上,姜宇跟吸了迷幻剂,血涌兴奋,麻醉沉迷,近在咫尺的两人,xiōng脯快要贴上,穆筠发出一句:“你违规!”
    姜宇轻声问:“我怎么违规了?”
    “单手较量,你干嘛用双手?”穆筠喘息着质问。
    “我说穆队,谁规定了这个规则?有人说过吗?你还讲不讲理,是你先上的双手,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嘴角笑得邪气又灿烂。
    穆筠憋气,脸泛红,微张的双唇轻轻噏动,双手不再争搏,放松了力道,像是妥协,那屈从的样子让姜宇心疼,真想抱在怀里安慰着,放松双手,脑子迷醉的臆想,就这空当穆筠忽然挣脱手臂对着姜宇前xiōng大力一拳,这一掌姜宇毫无防备,直接摔到后面的墙上,差点儿摔倒,半蹲着身体站不稳,墙角有个凸起的钉子刮住后脖领,全然不知,眨眼回一句:“你攻人不备!”
    穆筠得意一笑:“这是战术,有本事你也用。”
    姜宇迅速站起身,只听到刺啦一声,那根钉子顺着站起的速度从脖领子一直刮到腰部,两人都惊异,怎么回事?姜宇回身看,衬衣后面全部撕开,露着脊背,懵神!穆筠忍不住噗哧爆出笑声,让你小子再得瑟!
    姜宇脸红了,这大裂口弄得衣不遮体,没法穿了,赌气脱下,光着膀子。穆筠一脸讥笑,达到目的,扭身就走,被姜宇拽着胳膊又抻了回来:“别走,较量还没完呢!”
    “你想咋着?都衣衫褴褛了还不够啊!是不是还要撕了你的裤子才算完?”
    姜宇脸红,今儿不运气,天不时,地不利,没选好地形,让你得逞一次,不服,一胳膊又撑住墙壁挡住穆筠的去路,我姜宇没那么容易败阵。
    “我衣服扯了,你说怎么着吧?”
    “这你怪谁?怪你自己吧!”穆筠抬着凤眼,憋不住想笑。
    “不怪你怪谁,你不推我,这衣服能破吗!咋整啊?我现在没穿的了。”
    “我管得着吗,你是咎由自取,自个耐着吧!”
    俩人正在角落里插科拌嘴,这时楼道警队的门响,何大勇走出来对着楼道喊:“穆队……穆队……人呢?哪去了……”
    姜宇和穆筠立马不动,定格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何大勇在走道里走动,从东头走到西头,推开各扇门找穆筠,穆筠屏气,紧张,咕咚咽口唾沫,她是真不想让何大勇看到,光天化日的,一男一女躲在夹缝角落里,姜宇还裸/露着上身,俩人还挨那么近,这要让人看见不得歪门斜思的乱猜测啊,那是有嘴也说不清的事啊!再毁了我穆筠的光辉形象。
    姜宇知道穆筠想什么,食指对着嘴唇,口型“嘘”声,穆筠领会,不动不争不出声,直挺着站着,姜宇俏皮的笑,趁机迷情的端详穆筠,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乖巧,这么柔弱,这么顺从……要总这样多好。
    穆筠被看得脸色潮涌,说不清的心乱,赶往日哪个男人敢这么大胆的看她,她先照着下裆很踹一脚,再来个大后背摔他个四脚朝天,可这会儿不敢动作,不能出声,只有忍着,垂下眼帘咬咬牙,你姜宇等着,等哪天我非摔趴你。
    何大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俩人心跳,跟做贼似的!
    何大勇走到一半嘀咕一句:“这人跑哪去了?”转身回去,进了警队,关门。
    一声门响,俩人松懈了神经,长舒一口气,穆筠立马变了样儿,一膝盖顶过去,正对下裆,姜宇情急一弓腰,双手捂住大宝贝,这个险!好悬没把小弟弟踹肿了脸,还没站直身,穆筠又挥手一拳打在xiōng肌上,xiōng肌颤巍,姜宇向后退着步子,穆筠拍拍双手扭头就走。
    姜宇站直身,笑了,轻声喊:“穆队,我怎么办,我不能就这样子……这……这怎么回屋啊?”
    穆筠回一句:“你活该,自找的。”
    姜宇又喊:“穆队,今儿平手,咱俩没完,哪天接着练。”
    穆筠轻蔑一笑,转身进了屋。
    姜宇光着膀子傻站着,揉揉撕坏的衬衣顺着小窗口扔了出去,Cāo!这仗干的,没在设定之内,弄得自己体无遮拦,这光着膀子进警队也不像个样啊,那怎么整?半天没想出招,我今儿就做回裸模了,怎么着?你穆筠想把我怎么着?今儿就让你彻底看看我姜宇绝世绝伦的好身板儿!
    立定半天,挺挺腰板,光着膀子进了警队的屋。
    这一进屋,闪了众人的眼,聚着光的一起投向他光着膀子的上身,都寻思:这家伙怎么不穿衣服啊?这是要耍哪套?
    姜宇面无表情,甚至有种严肃,若无其事的咳咳嗓子,抬着下巴,双臂来回摆动锻炼股二头肌状。
    有人迎头问一句:“姜宇,干嘛呢?怎么光着?这九月的天儿,至于这么热吗?”
    边甩着胳膊边回应:“热……热着呢,热血沸腾!”
    赵武笑:“呵,姜宇,早上那场捷战还没练够啊,这还光膀子拉练呢?”
    姜宇痞气一句:“那是,时刻准备着为**事业奋斗终身。”
    所有人大笑,碾子也上来凑热闹:“姜宇,行啊,这练的……”摸摸姜宇的小腹,姜宇收腹躲着:“干嘛,别动手动脚的,我身子金贵,一般人不准碰。”
    碾子嬉皮着笑:“还一般人不准碰!要赶上个美女揉你几下,你也不让碰?”
    姜宇瞪眼:“Cāo,你又不是美女,费什么话!你要是美女还用你动手,我先把你办了。”
    碾子赞许:“还别说,这身板儿,跟板儿砖似的六块腹肌,咋练的?”
    姜宇自豪,故意挺挺小腹,攥紧拳头板住劲儿,勒着腹肌更显现,撑得xiōng大肌更坚硬,风姿雄浑的像在健美表演,各个把眼儿欣赏着,角落里的王蕊脸色潮红,不眨眼儿的瞟着,这小子还真显摆没够。
    姜宇瞥向窗口位置的穆筠,穆筠坐在办公桌前,垂着眼皮佯装正经,姜宇翘嘴一乐。
    何大勇板着面容训斥一句:“姜宇,怎么不穿衣服,这是什么警容,赶紧穿上。”
    姜宇一脸无辜状:“我没衣服,还没发我警服呢,我哪来的警容,我连警号和警牌都没有呢。”对着屋里的人命令一句:“谁有多余的衣服先借我穿上!”
    碾子扔过来一件警服:“先穿我的吧。”
    姜宇接过,穿在身上,抻抻衣角,有点儿小,暂时凑合着遮掩身体。
    何大勇吩咐:“赶紧去领警服,把手续都办全了。”
    姜宇点头做为答应。
    何大勇心想这刚来就干死一个案犯,还张扬耀武自由散漫的光膀子,没穿上警服呢就得瑟成这样,这要是再穿上警服得牛逼成啥样了!
    ☆、22是个尕姐
    2.13团伙杀人抢劫案告破,主犯姚三儿被击毙,所有从犯落网,受到局里大力表扬,让参与的刑警各自写明抓匪经过,按劳奖励。
    刑警队会议上,所有队员围长桌坐着,每个人自写的办案经过交到穆筠的手里,穆筠一一细看,没发现姜宇的,问姜宇为什么不写,姜宇回答没什么可写的。
    穆筠想这小子怎么这么跩,哪个干警赶上这事不得上杆子写上十几页的英勇伟绩,何况姜宇是首力击毙主犯的人,怎么也不表白一下,穆筠让姜宇口头叙述,姜宇大概叙述了一遍阻击经过,把救碾子踹翻大砍刀、缴下和赵武开火案犯的手枪这俩情节只字未提。
    碾子和赵武惊讶,想这人少见啊,自己的功劳怎么只字不提啊!
    赵武为人耿直,该咋着就咋着,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往自己身上揽,于是叙述经过为姜宇表白。
    碾子一听,心里过意不去,这姜宇还救了自己的命呢,要不脑袋早开瓣儿炸血了,也站出来叙述当时情景,大伙一听,都惊讶万分,穆筠更是震惊,这小子神勇啊!
    姜宇咬着一根烟,抬着下巴,面无表情,不以为然打断俩人的叙述:“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谁都看到是你俩人一人铐着一个给带回来的,你俩的事跟我扯啥呀,这和我有关系吗?是不是看我是新来的,变着法儿的同情安慰我呀。”虚着眼,吐出一口烟雾:“至于的吗!贴热屁股示好也得找对人,我姜宇不受这个,人抓到了才是关键,废话扯那些烂犊子有用吗!留着劲儿干实事去。”傲气、不可一世、还有一种不容反驳的相将风范。
    几句话说得碾子和赵武无语,这人咋这样啊,这是啥体质呀?不求功,不求利,那求啥啊!
    何大勇看在眼里,想这小子有个性,不贪功,不贪赏,知道初来乍到不易锋芒毕露,咳咳嗓子对姜宇开口:“姜宇,你阻击的姚三儿这是事实,处里就这事讨论过,这是你的功劳,我们奖赏分明,当时情况紧急,军行不受军令,但毕竟人命关天,想过没有,你不是阻击手,这一枪承担很大的风险,要是那枪失手,整个刑警队就得背着这个黑锅,你刚来的第一天,很多情况都不熟悉,就莽撞的开出一枪,所以经过上级讨论,你还是缺少组织纪律性,在这方面要加强学习。”
    姜宇不语,眯笑着听何大勇的陈词。
    穆筠听不下去了,打断:“何队,这上头怎么能这么定论呢?实际情况他们清楚吗,姜宇明明是这次行动的头功,怎么弄个缺少组织纪律性了,这都什么形而上的教条主义,这样下去还让人怎么干活?”一脸愤懑不平。
    姜宇看着穆筠笑,捏灭烟头打断穆筠:“穆队,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穆筠望过来:“什么问题?”
    姜宇问:“当时你要换回那个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穆筠回应:“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一个目的就是救那孩子,用得着多想吗?”
    姜宇点头:“如果真要换成你,那这个案子就要重新书写,是啊,就一个念头救孩子,就这么简单,就当时场景而言,估计长着脑袋的人都不会多想复杂的程序,怎么简单怎么来,只要达到目的,这是人的本性。穆队,你的大无畏才是接下来行动的走向,你开了一个好头,所以你才是头功,何况还要忍耐姚三儿提出的yín威条件,你仍旧保持沉稳威势,这个头功得你拿才对。”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不明真相的警员问:“姚三儿提出什么yín威条件?”
    那条件就是让穆筠脱光了才肯换回孩子,穆筠脸一红,对着姜宇厉声一句:“姜宇,别耍嘴皮子给我扣高帽,说你的事,往我身上扯什么!”
    姜宇轻笑,转而严肃:“我姜宇耍嘴皮子也是要看时候的,没那份儿心情我还就懒得张嘴,一个孩子的命,一个女人要以命换回一个孩子,你想做你未必做得到,这是男人该站出来的时候,为了孩子,为了女人的尊严,这他妈轮到谁都得毙了那小子,还他妈商量?商量个狗屁。”一脸凌厉威赫,不容侵犯的语调:“谁当时有把枪都得毙了那畜生,刚好我手里有一把,这事就是凑巧了,只是轮到我了而已,没别的,就有一个念头,我必须毙了他,还用多想什么!”
    严肃盛气的看向何大勇:“何队,如果当时你手里有一把枪,你是先打电话请示上级,还是先一枪毙了那杂种,还是揣摩自己的能力,那一枪行还是不行,行会怎样?不行又会如何?”冷不丁问住何大勇,没想好怎么回答,姜宇嘴角一撇:“我姜宇没犹豫,我打中了,前提是我信得过自己,我敢拔枪,我就能做到。”
    何大勇被震慑的无语,盯着姜宇,这小子说话也太冲了,当着众人的面,刚来就给老子一个下马威,咋的?难道我何大勇不敢吗?难道我何大勇会犹豫吗?只是我何大勇没枪,Cāo!没枪还说啥。
    所有警员被姜宇的气场震慑,都看的出来,队里来了个有真把式又不好摆弄的主儿。
    何大勇镇定情绪,不失统帅气领,回应一句:“姜宇,咱俩的想法不冲突,但团体与组织下毕竟涉及方方面面,个人行为也要以大局为中心,上级也承认你的做法,过两天要开表彰大会,你会受到全局的大会表扬,但对于脱离组织的自由行为会受到一个小小的警告处分,这是上级的决定,不是我个人意见。”
    姜宇嘴角一翘,淡笑:“何队,表扬还是算了,对我来说那阵势比罪犯劫持人质现场还复杂,我不适应。”
    何大勇皱眉,这小子傲气得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于是姜宇得到表扬与警告两个矛盾的奖惩结果,姜宇无所谓,第一次出警能实战参与他只觉得过瘾,其他全都是扯蛋。
    碾子和赵武因抓获从犯每人各记年度标兵称号,外带三个月的最高奖金,俩人心里都明镜,这奖赏全因为姜宇,他一人干倒俩从犯又击毙主犯,这应该记一个特等功才对,而姜宇漠然处之的态度着实让人刮目相看,这小子是个耐人寻味的人物。
    过后何大勇找姜宇谈话:“姜宇,这刑警队各个可都是精英,这都是我一个个挑来的,你不是我挑的,你是分来的,既然来了,就是其中一员,就得有集体意识……”
    还没说完姜宇打断:“何队,我明白你意思,你是头儿,我不听你的听谁的,放心!”
    何大勇淡淡一笑,你小子明白度德量力的道理就好。
    姜宇穿上了警服,军绿色警服衬出轮廓有形的体魄,大檐帽一戴,更是威武神韵,还真帅气。姜宇名正言顺的拿上了枪,这是他已久来的愿望,终于实现。
    碾子上杆子往姜宇身上凑,这人救过他的命,他记着不会忘,递给姜宇一根烟示好:“姜宇,来,抽哥们儿一根。”
    姜宇接过,眼角瞥着碾子,碾子很殷勤的伸过打火机,姜宇一偏头点上,吸两口。
    赵武端过一杯茶递过去:“姜宇,来,喝茶,正经的碧螺春。”
    姜宇一笑,接过茶水喝一口。
    碾子说:“姜宇,晚上聚聚,欢客居,我请客。”
    姜宇吐着一口烟雾:“咋的,发奖金了!想醉酒寻欢?”
    碾子笑:“Cāo,就想跟你喝,别人想跟我欢我还不给他面儿呢!”
    几个人笑,心照不宣。
    晚上碾子、赵武和姜宇来到欢客居,欢客居就在市公安局路街的斜对面,是刑警队的聚餐点儿,凡是赶上聚会庆功什么的都在这儿。
    几个人坐定,嘁哩喀喳上了一桌菜,白酒打开,觥筹交错。
    碾子问:“姜宇,你来刑警队之前是干嘛的?”
    “来这之前上学呢。”姜宇回答。
    “光上学了?”碾子不信。
    “是啊,上了四年。”姜宇不知碾子干嘛问这个。
    碾子又问:“那你上大学之前干嘛了?”
    姜宇皱皱眉:“上大学之前上高中呗,这还用说,你想问啥?”
    碾子和赵武都笑而不语。
    赵武接言:“你这科班出身的还挺猛,跟干了八年刑警似的,这……这不像没经验的。”
    姜宇淡淡一笑不言语。
    赵武又问:“你是哪的人?”
    “祖籍北京的。”
    “你北京人怎么到这儿来了?”赵武好奇。
    “我父母在这边儿,我当然也跟着在这儿了。”
    赵武刨根问底:“你父母都是干嘛的?在市区还是在下县?”
    姜宇眨眨眼儿:“干嘛?查户口啊?”
    俩人收住话不再问,姜宇寻思,这俩小子想掏我底儿呀,我偏不成全你们,你们掏我,我也得借势掏点儿东西,喝口酒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穆队干刑警多少年了?”
    碾子抢着回答:“你说穆筠啊,我来刑警队她就在,怎么也得干四五年了吧。”
    姜宇摸摸下巴,寻思,又问:“她之前是干什么的?”
    赵武插话:“怎么你对穆队感兴趣?”
    姜宇自然的回话:“这刑警队里就她一个女刑警,还是副队长,她有什么本事?”
    赵武回答:“嗨,这你就不知了,她当兵出身,在68060部队有名的尖兵连待过,据说穆筠当时就是女兵里的标兵,挂着号的,复员在省公安培训了一年直接就到刑警队了,这女人干练,手段不亚于男人,是市局唯一一名女刑警,不好惹!”
    碾子接话:“何队也是从68060部队出来的,这俩人怎么说也算是个战友,感情深啊?”
    什么?姜宇一愣,感情深这词也太刺耳了,差点儿没把姜宇的耳膜刺破了,紧忙问:“你说什么,穆队和何队感情怎么着?”
    碾子眨眨眼儿:“没怎么着呀,俩人从一部队出身,怎么说也算是战友啊,带着阶级弟兄的情义呢,那感情能不深吗?”
    姜宇瞪眼:“你他妈说清楚点儿,什么兄弟情义?那是一男一女,你再让人想歪了。”
    赵武呵呵笑:“也别说,何大勇一直对咱穆队有意思,这谁看不出来啊!”
    什么?姜宇惊讶,节外生出这么个情节,毫无防备。
    何大勇和穆筠一个部队出身,复员安置在下县的派出所,由于工作出色三年后被调到市局,在市局侦破几桩大案,两年前被提拔刑警队长。
    在老家父母给何大勇包办定了一门亲,何大勇是孝子,不同意又不敢违背,直到穆筠来到警队,何大勇一眼动情,心猿意马,这才坚定回绝了父母的意愿,当时父母为这事直接到警队问责何大勇,何大勇是铁定了心,一门心思的想着穆筠,老父母气得够戗,也没辙,从此说何大勇不再是孝子。
    穆筠来警队四年,何大勇就单挺了四年,始终如一,老大不小的一直单身。
    姜宇急问:“这俩人现在啥关系?”
    赵武说:“啥关系?同事关系呗,何大勇看上穆筠,那也得是两厢情愿的事啊。”
    姜宇急问:“那穆筠啥意思?”
    赵武回应:“那谁知道,你得问穆筠自己去,不过这俩人平时关系够铁,跟哥们儿似的,何大勇都二十八了,穆筠都二十五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俩人还挺般配。”
    “你丫的般配!”姜宇一急京腔骂出一句,俩人不明其意看着姜宇,咋的了!人家俩人的事他急什么呀?
    姜宇故作镇定,教训口吻一句:“你外人看着般配管个屁用,关键得是你情我愿,别人的事,你们跟着瞎猜测啥,以后没影的事别老瞎摸虎眼的嚼舌头,干点儿正事比什么不强。”说完喝口闷酒泄泄火。
    俩人瞪眼瞅着姜宇,没咋明白,但觉得有道理,没啥话,只剩下点头。
    姜宇才知道穆筠比自己大两岁,这不是尕妹,这是个尕姐,管你尕姐尕妹,我姜宇照样跟你抻到底,心里嘀咕,般配?啥叫般配?我姜宇比穆筠小就不般配了吗?今儿这酒喝的郁闷,这冷不丁还有个强劲对手呢!我姜宇得抓把紧,绝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碾子和赵武还直愣愣看着姜宇,姜宇急眼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姜宇喝酒啊!”
    俩人立马避开眼神儿,这姜大少说板脸就板脸,谁脸色也不看,锁眉头问俩人:“你们看我小吗?
    俩人蒙神,不知为嘛突然问这个,面面相觑,碾子问一句:“姜宇,你多大了?”
    “二十三。”
    碾子笑:“才二十三啊,我比你小,你比我大一岁。”呵呵!”
    姜宇像是找到平衡,终于有个比自己小的了,碾子接着一句:“刑警队除了我,都比你大,连穆队还比你大两岁呢!不过别看我比你小,我工龄比你长,我参加工作都三年了,调警队也两年了,你才来警队几天呀……哈哈……”话一出口紧忙刹住。
    姜宇拧着眉毛看着他:“你啥意思?”
    “没……没啥意思……”碾子支吾。
    姜宇质问:“你的意思是说在警队都得论资排辈儿是吗?我姜宇就是挂不上号的最老末的那个?”
    碾子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谁看不出来呀,你一来就是大手笔,把我们都震住了,绝对和工龄无关……”
    姜宇打断:“费什么话!别跟我扯犊子,早听腻歪了,我还就告诉你们,不许你们说我小,听见没有?以后谁敢说我小,别怪我跟他急。”
    俩人莫名,紧忙点头。
    ☆、23你去哪儿了
    射击靶位训练,每个警员有五次机会,那时设备不完善,练靶还得到郊外的一个练靶场,靶位是固定住的,没有自动活靶。
    每个警员挨个应战,枪击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纸糊的靶子几下就稀巴烂碎,下轮换靶得等半天。
    赵武连续五枪,最好成绩9.6环,摇摇头丧气。碾子更是臭枪篓子,接连几个8点多环,最臭的一环打个7.6环,这还刑警队精英呢,就这水平开战刮破罪犯肩膀子一层皮就算不错,何大勇皱眉,也是,实战训练太少,也难怪这样的结果。
    轮到老洪练靶,端着枪瞄准半天没动静,恨不能俩时辰开一枪,后面的人急的直跺脚。
    老洪下过乡插过队,当过民兵,后来单位推荐在警校学习两年,也算是专业警校毕业,可这人性格忒闷,不言不语,不论干什么都谨小慎微,吃个包子都得小口嚼着,就怕噎着,就怕捅娄子,沉稳得过于死板,也只因这性格工作多年还是警员,因为有些学识,性格稳稳当当,不躁事,被何大勇从法制办调到刑警队。
    何大勇站在老洪身后急性子耐不住,瞧不上老洪斯文的磨叽劲儿,你个大男人跟小脚媳妇磨面似的就不能拉头骡子来点儿速度,急死个人!憋不住一句:“我说老洪啊,你半宿开一枪,这要真赶上一个案犯,人还站稳了跟木头疙瘩似的杵在那等你瞄准啊?”
    老洪不受影响的端着枪回一句:“我是求质量不求速度,打一枪就得是一枪的。”
    可真一枪是一枪的,磨叽了十人的速度开完枪,还不错,一枪10环,剩下的都是9.5环以上。
    何大勇终于上场,勇猛率性,端枪就射,三枪之中,两枪10环,一枪9.8环,周围一片叫好声。
    姜宇一仰下巴,目光锐利,较上劲儿了,我不能输给你何大勇,在另一靶口端起枪,瞬间也射出三枪,两枪10环,一枪9.9环,胜出!单皮眼不屑的一垂,潇洒的吹吹枪口,周围又是一片叫好,神枪手!
    何大勇眼角瞥过来,小兔崽子跟我较劲儿?我倒要让你领教领教谁是神枪手,端枪就射出一击,又是10环,看看姜宇,粗黑的眉毛高扬得快要飞起来。
    姜宇面无表情,毫不示弱,迅速举枪开出一击,也是10环,这局不分胜负,平局,淡笑着看向何大勇,咋的?就跟你较劲,不服就来,我奉陪。
    谁都看出这俩人在比试,在较量,都来了精神,停下动作,只看这俩人的。
    何大勇领会,今儿是非要分出个胜负啊!老子跟着,让你小子开开眼,看看谁是警队的猎头,举手又是一枪,这一枪失手,9.7环,眉头一皱,粗黑眉头拧成一团。
    姜宇得意,率性又开出一枪,9.9环,也皱眉,这枪不太圆满,不过还是压过你何大勇了,这局我赢,呵呵!还继续吗?
    何大勇皱着浓眉瞪着眼,我能败给你?你小子才来几天就敢和我较量!粗嗓子喊一声:“谁还有子弹?”
    身边有人赶紧递过子弹,子弹上堂举起枪。
    俩人不语,谁也不服谁,眼神儿较着劲儿,借着枪法都想征服对方,都想消灭对手,跟两头决斗的狮子,炸着鬃毛咆哮着,似乎只有一枪胜负才能威凛气势的笼获雌性的爱慕,才可以占领脚下的地盘儿。
    穆筠站在一边双手叉腰静看着两头发威的狮子。
    何大勇又射出一枪,正压线,勉强算10环。
    不示弱的姜宇也喊出一声:“谁还有子弹?”
    立马一发子弹递到手里,咔嚓上堂,端枪就射,正中10环,可以说姜宇正中眉心,何大勇正中眉骨,姜宇嘴角一翘骄傲的笑,虽说毫厘之差,但还是我赢,四局三胜一平,怎么的?我姜宇赢定你了。
    何大勇叉腰,气息变得粗野,恨不能喷一口火,谁都看得出来,这扔根火柴就得呼啦着起来,这架势比下去到哪儿算个头!碾子见事打圆场,吐口唾沫星想灭灭火气,嘀咕:“你俩都行,这枪法都没得说,再比下去也没个上下,这都是死靶子,要是活靶子就能显出真本事了。”
    也是,守着死靶子来回较劲没个头,敢在比急了眼相互咬一口,那可真是龙狮虎斗了。
    靶子是死的,枪是活的,忽然有人喊一句:“拆枪!”
    拆枪!这办法不懒,除了射击的准确性,还要看动作的迅速性和头脑的敏锐性,何大勇和姜宇相互对视,默然承接了这个方式,两把枪瞬间让人拆的七零八落的摆在面前。
    姜宇淡笑,这难得倒我吗?这活儿我姜宇闭着眼睛用脚趾头都能摆平了,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何大勇面部跟刀削了一样铁板崚嶒,透着寒光,这活儿我要是不满办,那就愧对我以往的光荣岁月。
    两人神情威谨,谁也不畏惧谁,面对拆散的枪支,迅速开始动作,嘁哩喀喳眼花缭乱,迅雷不及掩耳,几乎同一时间举枪,同一时间射击,同一时间中靶,两枪合并,发出一声震魄心神的轰鸣。
    姜宇9.8环,心里一惴,坏菜!
    果真何大勇满办,10环。
    姜宇眉头紧锁,我怎么能输呢!我怎么能输给他何大勇呢!满心自责,骄傲的嘴角勒出一道宁死不屈的弧度,咬着牙发出一句:“再来!”
    何大勇黑眉毛得意的一抖,刀削的冷峻面容舒缓的松弛下来,小兔崽子你还不服?我成全你,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身后一直沉默的穆筠喊出一嗓子:“行了,还有完没完了,这靶场敢情是你们家后院,没头没尾的让你俩人霸占着,我这一枪还没发呢,竟看你俩发威的叫唤了。”拿起枪,咔嚓打开枪栓:“我开一枪做为你们的结束,谁也别争,谁争我就给他一枪让他闭嘴。”说着捡起一空酒瓶扔给一个警员:“把它扔出去。”
    酒瓶子被扔到靶场的高空处,迎着炽阳旋飞着,只看到一个闪亮的光点儿,穆筠追着移动的光点儿射出一枪,正中,砰然一声,瓶子碎裂,玻璃碴在空中四溅,所有人叹服:“穆队打的是活靶子,还是穆队厉害,今天穆队胜出。”
    穆筠淡然一笑结束战事,收队!
    俩大男人无语,只得到此为止,姜宇晦气,为最后一枪的9.8环憋气。
    回去的路上,在车上何大勇问:“姜宇,枪法不错,以前没少练吧?”
    姜宇哼出一句:“玩出来的。”
    何大勇纳闷儿,咋玩的?没身经实战练不出这枪法。
    姜宇问身边的穆筠:“穆队,你是不是常练活靶子?”
    穆筠不以为然一笑:“和你一样,玩出来的。”
    姜宇笑了,这尕姐还真不是等闲的花瓶,我姜宇还真得下点儿功夫。
    周六下午开表彰大会,所有警员都到了会场,却不见姜宇的影子,何大勇正纳闷儿着接到姜宇的电话,姜宇请假说下午有事不参加会议了,何大勇恼愤,这小子说不来就不来,还真就没组织没纪律。
    穆筠满眼瞟着警员,不见姜宇的身影,这表彰大会局里领导都来了,挨个给刑警队成员按功授奖,这正是露脸的时候,姜宇是其中最醒目的警员,怎么能缺席呢!
    大会念到姜宇的名字,表扬与批评参半,这种奖惩实属少见,郑局还特意点名让姜宇上台发表感想,全局人拭目以待,都想一览姜宇是何许庙里来的和尚,却始终不见人影。
    穆筠着急,问何大勇姜宇怎么没来,何大勇没好气的回一句:“谁知道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十足的自由散漫为所欲为,这行为就该批评教育。”
    直到会议结束姜宇始终没有现身,穆筠莫名的心乱,这小子自打来到警队,就张扬耀武的尽人皆知,放肆的和她对视,翘着嘴角流痞挑逗的对她笑,抓住她胳膊强势的较量……这猛地见不着就跟缺了什么似的。
    穆筠想起两年多前第一次见姜宇的情景,她骑着马经过橡皮山西面的草原,冷不丁看到山腰下一辆散架的摩托车,不远处散着一张银狐皮,穆筠好奇加警觉,骑马上前,放眼寻找,果然远处山石边躺着一个人,穆筠下马走过去看个究竟。
    那人很年轻,仰躺在草原上,棉帽子已经甩出了老远,寒风吹着他蓬密的头发在前额飘动着,显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闭着眼睛,嘴角坚毅倔强,嘴唇微微张合,在游丝般喘息,穆筠意识这人摔下了山,摔得不轻,但还活着。
    雪还在下,越来越大,寒风肆虐着这个受伤者,掀起他的大衣领子,坦露着一段挺拔的脖颈,飘雪趁机钻入他的身体,落在肌肤上瞬间融化,穆筠伸手摸摸他的脸庞,冰凉,又摸摸他的脖颈动脉,动脉正在微弱的跳。
    她端详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不知他为什么会摔下山,她得赶紧救他。
    年轻人身体微微一动,像是醒了,喉结蠕动,眼睛慢慢睁开,虚弱的看着她,穆筠和他对视,她想问他一句话,还没张口,这个人却噏动着嘴唇很气势的说出一句:“你大爷的,想把老子怎么样……来吧……”然后昏迷过去,穆筠吓一跳,想这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张狂呢!还老子呢!我想把你怎么样?我在想办法救你!幸亏我遇见你,不然你今晚指定喂狼。
    天就要黑了,穆筠抓紧时间查看着姜宇身上的伤,扒开大衣摸摸他的上身,上身看不出外伤,下身左小腿骨节断裂,穿破肌肉恐怖着露着骨叉,大腿根处被硬物扎破正在涔涔的流血。
    穆筠撕开裤腿,拿出一段麻绳勒紧大腿血管,归正小腿断裂的骨节,用两段平滑的树枝夹住,再用麻绳缠绕固定,这一系列的处理给姜宇的后续救助打下了关键基础。
    穆筠背起姜宇试图把他放到马背上,试了几次居然没放上去,好悬把姜宇摔到地上,这小子要是再摔一次恐怕就得断了气,穆筠谨慎,想着对策,这人高过自己大半头,怎么样才能把他平稳的放到马背上。
    穆筠从马包里拿出一根长麻绳,把姜宇抱起来贴近自己,姜宇很顺从的趴在了穆筠的身上,这时候他可真乖得像个孩子,毫无知觉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穆筠用麻绳把姜宇捆在自己身上,小腹贴着小腹,xiōng膛贴着xiōng膛,一圈圈的缠结实,然后抱紧站起身,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抱住姜宇的肩膀,竭尽力气蹬腿上马。
    俩人面对面的坐在了马上,姜宇合着眼仰垂着头,穆筠把他搂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姜宇乖顺的贴合在了穆筠的怀里,像个熟睡的婴儿,穆筠就这样一手搂住姜宇,一手牵动缰绳向通山牧场走去,这段路程不长也不短,穆筠没敢快马奔跃,她怕再把这小子给颠散架了。
    第一次抱住一个男人是因为要救他,就像头受伤的花豹,残喘着呼吸让她怜悯,没有力量只受她支配,她想让他活,想看到他睁开眼活蹦穿跃的样子。
    穆筠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贴合在一起还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和心跳,趴在肩上的姜宇微喘着,气息扑蔓了她一脖颈,忽而有种莫名的悸动,止不住低头去看。
    姜宇在颠簸中梦萦般发出一句呓语:“你是谁……你是银狐吗?”这句犹如梦境的呓语姜宇始终没有记忆。
    穆筠惊讶,这人怎么又说话了,每次说话都不着边际,我怎么会是银狐?你为什么说我是银狐?你摔傻了吧!
    姜宇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很乖巧又很痛楚的样子,穆筠一笑,这样子还真让人有点儿心疼。
    回到牧场穆筠和老爸开上三蹦子迅速把姜宇送到了军区医院,医生马上实施了抢救,穆筠的心落了地,回到牧场已是深夜,第二天穆筠赶到刑警队已临近中午,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到军区医院。
    那天接电话的刚好是值班护士颜小曼,穆筠问:“昨天晚上送去的那个摔伤的病人怎么样了?”
    颜小曼电话里说:“你是说姜宇吗?他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
    穆筠回问:“他叫姜宇?”
    颜小曼奇怪:“是啊,昨晚就他一个危急病号,你问的不是他吗?”
    “哦……是。”穆筠支吾,原来这人叫姜宇,又问:“他身体有大碍吗?”
    颜小曼回答:“左小腿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其他没大碍,现在能瞪眼能骂人了,活分着呢!”回问一句:“你是谁呀?”
    “我是……哦……没事,就这样吧。”穆筠挂断电话,忽觉遗憾,遗憾没能看看这个姜宇活过来的样子。
    一年多后,就在那个骄阳似火的日子,一个貌似流痞无赖般的年轻人骑着摩托一直锲而不舍的追她到草原,她再一次见到姜宇,惊讶无比,这次截然不同,姜宇胜势气锐,活力四射,俏皮的笑,拦住她争搏着骑马……再没有趴在她身上病蔫依附的乖巧样了,穆筠欣慰,这个孩子活着,活得这么盛气撩人无所欲为的张狂样儿。
    又是一年,穆筠在刑警队与姜宇再次相遇,这次相遇意外之中还有震慑,这小子为什么总是冷不丁的蹦出来,每次钻出来都让她蒙神半天,脑子得旋转半宿的琢磨,怎么回事?他们居然成了同事,不会再有远距离的相隔,这是老天的安排吗?玄妙不宣。
    一下午没见姜宇的影子,穆筠这个心烦,坐立不安,什么事都干不稳当,我穆筠这是犯什么病了!
    下班集体要去欢客居聚餐庆功,穆筠毫无兴致,警员们簇拥着去了欢客居,何大勇招呼穆筠,穆筠回了一句:“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到。”
    人都走了,剩下穆筠一人看着桌上那盆勿忘我发呆,满脑子姜宇,这小子眼里没人,什么都不在乎,多重要的会议也不参加,还真就像何大勇说的就该往狠里批评教育,等着,我穆筠得好好板正板正你这个狂妄小子。
    晚霞灿烂,一片金黄炫目,暮色就要降临,穆筠起身刚要出屋,姜宇背着一个大包晃晃悠悠进了屋,正与开门的穆筠撞个满怀,撞得穆筠心口突跳,姜宇嬉皮的笑:“穆队,这是干嘛去?”看看屋里问:“这人都跑哪去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人。”
    穆筠板脸严肃,劈头一句:“你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