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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吟艳曲》 ☆、(11鲜币)41 盈迷 6
城郊的道观内一派平静祥和,严擎的到来显得格格不入。
“等了那麽久,难道那封信是假的?”
久不见人出现,杜景升开始怀疑其中有诈。反倒是严擎意外的平静,总觉得其中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也特别的有耐心。
“稍安勿躁,毕竟是当今王爷,政务繁忙。”
“哈哈哈,果然是严家的当家,耐心和气度非凡。”
严擎刚说罢,伴著一道笑声门被推开,战秋戮只带了战匪一人赴约。
“草民拜见王爷。”
一见到来人,严擎和杜景升立刻行礼。
“不必多礼,严当家愿意来赴约,有耐心等候那麽多时,可见一片诚心与本王相见。”
在外人面前,战秋戮总是面带笑意,和煦如温文尔雅的文人雅士。
“是王爷给草民面子,愿意接见草民。”
在战秋戮面前,严擎可不敢胡言,这位王爷的名声他早有耳闻。
“本王迟来一些,是带了一个人来给严当家见面。”
说罢,战秋戮像战匪示意,会意的战匪再次将门打开。
严擎和杜景升看著一位衣著华丽的女子款款入内,那张陌生却美丽的容颜,却给严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知王爷是何意?”
一般一个男子会引荐给另外一个男子看一个女子,只怕就是为了将这个女子赠予。只是,他与战秋戮之间从未相交,这一种可能不存在。
“她可是你的旧识。”
战秋戮的话让严擎更加疑惑,他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他身边唯一存在的女子恐怕只有瑶姬,面前的女子脸孔陌生,他的确是毫无印象。
“恕草民愚钝,请王爷直言。”
“你再好好看看,她可是你在夕云的旧识。”
听到夕云二字,严擎忽的紧锁已走至他面前的女子。
“呵呵,难道严爷连云雨都不认识了吗?”
藏於面皮之下的瑶姬掩嘴而笑,刹天的易容术果然是独步天下,就连严擎都发现不到她的异样,甚至不认识她。
“你……你……”
指著面前女子的手微微颤抖,那云雨二字让他不敢置信却又恍然大悟。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正是来自於他对瑶姬的熟悉,她身上所特有的淡香和气质,恐怕世上也只有瑶姬独有。
只是……
“你的脸……你不是……你和王爷……”
又太多的疑惑,让他暂时忘记了被欺骗的感觉。传言已死的瑶姬,此刻却用著一张陌生的脸孔站在他的面前,而带她来的人竟然是当朝王爷。
“严当家出身武林,应该知道易容术。”
战秋戮为他解开了一个疑惑,至於其他的则要由瑶姬亲自说明。
眼眸紧锁瑶姬,不知想要认清楚到底是不是她,还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自己思念著不知该恨还是该爱的女子。
坦然的被他如此看著,瑶姬向战秋戮示意。
“想必你们二人需要好好的叙叙旧。”
摇动著手中的纸扇,笑著让战匪跟著自己出去。一旁的杜景升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在听到那瑶姬的名字之时已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寻常,眼见著战秋戮出了门,他立刻也跟著退了出去。
“云雨?瑶姬?你到底是谁,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将这略带嘲讽的话当做了最好的赞美,瑶姬反而落落大方的落座於榻上,只与严擎一个茶几之隔。
“战秋戮和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不如,你猜猜看我到底是谁。”
何须再去猜测,她可以毫无忌讳的直呼战秋戮的名讳,只怕两人的关系匪浅。
“宋钊延只是你的傀儡,真正在你背後的是王爷。”
没想到,妄自己和北弥韬都自认为是江湖中的霸主,竟被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玩弄於股掌之间。
“果然聪明。”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严擎的面色很差,眼眸中闪烁著危险的气息,可偏偏瑶姬一点都不怕,有恃无恐般的依然固我。
“你从一开始到夕云,找上林逸尘,最後将我和北弥韬耍的团团转,这一切的一切你早有预谋。宋钊延只不过是你找来的棋子,用他来控制我和北弥韬,让我们为了你发狂发痴,最後达到你的目的。”
当知道了瑶姬的真正身份,一切无法解开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只是,他猜不透她的目的是什麽,也无法判断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战秋戮的授意。
“你错了,有一点你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林逸尘不是我找上的,你也是意外之获。无论是你还是北弥韬,从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她从一开始要找的就是冷狂傲,否则以她的小心又怎麽会被叶玉画和杜青诗的小计谋扳倒。她们的那些计划她早就从春儿和夏儿那里得知,她只是将计就计的顺利出了宫。
这些,甚至连战秋戮她都不曾说过,这件事情只怕只有她和春儿、夏儿三人知晓。
“怎麽,原来我还是你计划之外的?”
尖酸的话语终於让瑶姬发现严擎的不同,他哪里是气愤,此刻的严擎根本是被瑶姬欺骗的无法言语的伤痛。
“是我太愚蠢,白白的送上门给你利用!”
愤然而起,却抬不起脚,他应该立刻离开,此生不再见这个欺骗自己的女子。可是,他却挪不开步子。嘴上是嘲讽,可讥讽的是自己。
本以为知道这一切以後的严擎会骂自己,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有著她不理解的表情和情绪。
“严擎,一开始我并未想要利用你。我曾经提出离开,其实是想给你机会,若是那时候你让我回了醉仙居,如今你根本不用如此。”
她也从榻上起身,心底有一些叹息。她本来的目标只是冷狂傲,她从未想要利用严擎。只是,最後却发现他的价值大过於冷狂傲。
後退了几步,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可他竟然还贪恋她的声音。无论她的容颜如何变换,她的声音,她说话的语气,这一切都让他恋恋不舍。
“现在呢?现在我成了你手中的棋子,你又想怎麽摆布这颗棋子?”
她没有心,从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有了觉悟。可是,他的心如今只剩下为她跳动。
瑶姬赢了,她将赌注压在严擎对自己的感情足以失去自我。从她手中所知道关於他的一切来看,像他这种遭遇的人,一旦动了心,会赴汤蹈火。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12鲜币)42 盈迷 7
面对这个豔丽的女子,严擎只想大笑。
连他的感情,都被她当做了利用的工具。
“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刻,有没有一刻对我是真心的?”
有些咄咄相逼,也只是他想知道,她的真心在何处。
为何他如此纠缠在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是不可理解的。欺骗就是欺骗,利用就是利用,何须如此的纠纠缠缠。
抬首欲决然吐露实验,可对上那双还带著些期盼的眼眸,那些话梗塞在喉头。
怎麽了?为什麽说不出口?如有一块石头此刻堵在喉间,她心中只想要焦急的说出来,可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何……你不说话?”
仔细的看著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此刻的沈默,此刻的欲言又止,此刻的犹豫,似乎是在诉说著她无法言语的无奈。
是否,她也有苦衷?是否,她其实对他还有情义?
“……没有,从你找上我的那天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
终於说出了口,可却觉得好累。说罢,坐在了软榻上,可没人知道的是,她只是太累了,没有站立的力气。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刚才那个犹豫不决的女子,真的是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的女子吗?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中唯一循环的是她那一句,一切早已经注定。
他是送上门的棋子,她只是顺手利用了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早已不存在。或许她说的没错,瑶姬真的死了,那个他所认识的瑶姬早已死了!
冰冷的寒光闪过她的眼,削断了几缕青丝,颈项间也能感觉到那股冷意。
闭上眼,不去看他的脸。他的愤怒可想而知,可他不会杀了她。
“你想杀了我吗?”
杀……她?
慢慢的回神,明亮的光影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何时,他的软剑被抽了出来,何时那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心一颤,手微微一抖,是金属落地的声音。惊恐的後退了几步,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想杀了她!
“我……我不是……”
话未说完,却意识到自己在说什麽。
看著她的眼眸中出现了颓然,只怕自己此刻的一切早已被她料准。
瑶姬只是把他当做的棋子,在他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时,他曾发誓绝不会让自己做任何人的棋子。他得到了夕云,得到了财富,可如今却成了她的棋子!
应该要愤怒,应该要杀了她,应该要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偏偏,连拿起剑的勇气都没有。若不是刚才自己失了魂,恐怕根本无力抽出那软剑。
“为什麽不杀了我?”
睁开眼,所有的犹豫都已经不复存在。没有人能够用剑指著她,因为她不允许。
一步步的逼向节节後退的严擎,瑶姬的心因为他的失魂而冰冷。
“没有勇气杀了我?既然有勇气拿起剑,为何没有勇气杀了我!”
最後几乎是嘶喊出来,其实她也曾想过,为何她要留在这个世上。在这个陌生的世上,她除了享受到母亲那片刻的亲情,只剩下辱骂和嘲讽。
“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麽?是没有勇气,还是无法伤害她?
看著严擎,看著看著瑶姬突然开始了冷笑,xiōng膛随著笑意一震一震的,却未曾笑出声。
“云雨本就只是个妓女,严爷竟然指望一个妓女有感情,岂不是可笑?何况,妓女贪财,为了钱财可埋没自己的良心。而瑶姬亦是如此,只是贪得不是钱财。这些日子,对你有什麽损失?你要的是我的身子,而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戏。”
愣愣的看著一脸嘲讽的瑶姬,如今的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自己所认识的瑶姬。
突然,沈默的他开始大笑,在她微皱的眉心下,笑的疯狂。
“哈哈哈,我懂了,我明白了!那现在呢?现在你还要我如何?是又想用你的身子,来与我交换什麽?”
连伤害她都下不了手,注定只能伤害自己。
或许她说的对,至少还能得到她的身子。只怕此刻宋钊延和北弥韬还被她蒙在鼓里,至少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暗暗的松了口气,直到此刻瑶姬才确定严擎已经完全可以令她安心。只是,心安了,却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似是有一根细小的针,横在心头,不疼却难受。
“为什麽不说话?现在的我已经任你宰割。”
带著自嘲,也带著自我安慰和放逐。
直到现在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自己也只不过是从未有人让自己动情罢了。
微微的侧过头,看著茶几上的茶盏,瑶姬缓缓开口。
“你从不认识瑶姬,只知道云雨此人。”
将她早已设计好的故事娓娓道来,不管听的人已陷入死寂。
她也是在冒险,一旦说穿了也就让严擎知道了她与慕容狄的关系。可她有信心的不只是他对她的迷恋和感情,更是对自己的自信。
又是一个局。
这是严擎在听完了她所有的安排好的故事後,唯一的感觉。
能拒绝吗?
扪心自问,他还有什麽勇气拒绝。他甚至已经失去了追问的勇气,甚至不敢去细想她和战秋戮的关系。
“擎,你会听我的,对吗?”
怔忪出神间,瑶姬已环上他的颈项,那迷醉了无数男人的红唇中吐出诱人的细语。
微低下头,迎来的是一双盈满了期待的眸子,还有那勾著美丽弧度的唇瓣。
“对吗?”
再一次重复著,要的是他完全的承诺。
在她的诱哄下,那如有千斤重的头缓缓的点了两下,惹来了更灿烂的笑靥。
“我想……听你说。”
凑到他的耳畔,在他的耳垂边吐出甜美的气息,双臂更是将他的头压向自己。
热切的贴上她的唇,贪恋的摄取她口中的甜美,紧抓著她腰肢的手怎麽都不肯放松。
痴迷也罢,痴傻也罢,他已沦陷,注定逃脱不了她的控制。
“如你所愿。”
也罢也罢,既然无力反抗,唯有一切都随她心意。
清修的道观内,却多了一分情欲的气息,房内从争吵到无声,直至最後隐约有著羞人的声响传出。
廊檐下的战秋戮,安静的望著东方渐渐血红的天空。
她的信任,抵不过她的随性随情。
就好像严擎挣脱不了对她的痴迷,而他也挣脱不了从未有过的感情。
撑在栏杆之上的手将赤红的木头掐出了印记,却连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除了站在这里,他什麽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此刻,他恨自己过人的耳力,至少不用听到那隐隐约约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此刻的她,此刻那熟悉的白皙胴体,在别人的身下,吟唱著他熟悉的醉人呻吟。
而他,只能站在这里,等待著。
为何不走开?只要走开,就不会听到,就不会想到!
可是……
他走不开!一步都挪不开!只因为,他怕她随时需要自己……
慢慢的合上眼,战秋戮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多了一抹寂寥的笑意。
天下还是她……
早已有的选择,却盈满了痛苦。
☆、(12鲜币)43 迷恋 1
像是等待了几生几世一般漫长,直到那一声开门声想起,已穿戴整齐的瑶姬从门内走出。门外只有战秋戮一人,杜景升早已消失无踪,想必是以为她和严擎会在道观住一晚。
“先让刹天带你回去。”
微皱眉,他不愿靠近,不想闻到她身上不属於自己的气味。
瑶姬并未反抗,任由向来来去无影的刹天带著她先行离开。而战秋戮依旧等在门外,望著渐渐暗沈的天色,才最後看了眼月朗星稀举步走入门内。
一醒来却不见枕畔之人,严擎立刻披上衣衫欲寻找,却只听门开之声。抬起头,眼中的惊喜和失望尽落入来人眼中。
“她已经回去了。”
战秋戮挑了一处看不到那凌乱的位子坐下,非常的平静。
踌躇片刻,严擎最终将衣衫穿戴整齐走到战秋戮对面的位子坐下,料定他有话同自己说。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按照瑶儿的意思去做,另外一个则是回到夕云继续当你的夕云第一商贾。”
他不是威胁,更不是想要炫耀什麽,只是在说出一个事实。
对於这一点,严擎心知肚明。若自己真的选择自己的尊严,只怕此生再也见不到瑶姬。她只是利用自己,没有了自己,还可以选择其他的棋子。
“那你呢?你堂堂一个王爷,却甘心听命於一个女子。”
战秋戮留下,为的就是等待他最终的答复。可他心中依旧有那麽一些郁结和不甘。
“呵呵呵,你竟然是如此看待。瑶儿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听命於她,她在利用的同时也付出了她自己的代价。她不需要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她用自己的身子换取男人的价值,可偏偏是他们这些男人自己动了心,想要去索要根本不可能的感情。
“什麽……意思?”
略带著一些迟疑,可看得出来,严擎已渐渐明白。其实,想通与否只在於他的一念之间。
“若你真的想在她身边,别再奢求她不曾有过的东西。”
战秋戮只将自己想要说明的说完,起身不再理会陷入沈思的严擎。门外一片晴朗的夜空,和此刻他复杂的心境完全形成了可悲的对比。
严擎一直坐著,思索著方才战秋戮的那一席话。
细细想来,从他与瑶姬相识开始,她从未曾索要过感情。是他自作多情,自己动了心,却想要要求她同等的付出。
将自己的身子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对一个女子而言,才是真正的交换。
闭上眼,他已明白,真真正正的明白战秋戮的意思。是他自己去奢求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却忘了他已得到的东西。
可,他已将身心皆交给了她。如何不期盼著,她的心里哪怕只是一刻,也能够容得下自己?
慢慢腾腾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道观。寂静无人的小道上黑漆漆一片,而他此刻的心中也是如此颜色。如何回到别院,如何躺到床上,他已完全记不得。
严擎已被瑶姬困住,如今战秋戮的心思放在了慕容狄身上。
“这几日上朝,朕已听多了关於北戎的意见。一派主和,一派主战,朕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朕想听听皇叔的意思。”
慕容狄似乎已经走出了瑶姬死讯的痛苦,此刻偕同战秋戮和宋钊延漫步於御花园中。
“依本王所见,主战的看到的是我青鸾国力强大,可将北戎纳入版图之下。而主和的也是考虑到,这些年东征西讨战事不休,需要休养生息。”
战秋戮倒也圆滑,只是将两派各自的考虑分析了下,却绝口不提他自己的意思。
慕容狄显然早已有了他的想法,若是此刻战秋戮的意思与慕容狄不同,必然会引来慕容狄的不满。
“朕倒是认为,这些年皇叔为青鸾扩大了版图,倒不如乘胜追击将北戎一起拿下。”
他不只是支持攻打北戎,更是早有意思派战秋戮出征。只是此事万不能强迫战秋戮,而是要让他自动请缨。
战秋戮所言非虚,若一旦强行让他出征,只怕到时候那一句休养生息便可以将民心皆归向於他。
“战或不战,只怕本王做不了任何决定。若皇上有意出征,本王自当是遵从。”
依旧打著太极,战秋戮早已知道慕容狄的心思。如今的他只等著部署好一切做最後一搏,此时离京是最不明智的,但对慕容狄而言却是化险为夷的最好方法。
宋钊延沈默不语,他应该出言相助。若是以前的他,定是劝说战秋戮出征。若是现在的他,则是要劝说慕容狄打消这个念头。可此刻的他,却深处矛盾之中,反而默默不语。
无论是战秋戮还是慕容狄,都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可偏偏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应该帮谁!
“若朕决意一战,皇叔觉得派谁出征较为合适?”
无论战秋戮推荐谁,他都会想出各种理由拒绝。朝中的那些武将,品级低的不足以担任将军,品级高的他早已一个个都琢磨过。
“本王若是推荐亲信只怕惹来闲言碎语,但这些年本王一直征战在外,对其他的武将也不熟悉。不如,丞相觉得谁较为合适?”
他这前半生几乎都在沙场度过,这也是暗示他的疲倦,更是阻止了慕容狄穷追不舍。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慕容狄是不可能再有意让他自行说出出征。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王爷,此刻都等待著他的回答,哪一个都不好惹。可他脑中闪过的,皆是瑶姬的身影,想到的都是她知道他的回答之後的反应。
“依臣之见,暂时不是出征北戎的好时机。一来王爷刚回来不久,足可见将士们仍在疲惫之中。二来北戎未曾来犯,若是此刻出征,只怕早来其他边陲小国的岌岌自危,若是联合自保,只怕到时反倒是我军无法防范。”
最终,还是选择了瑶姬。逃不开她斥责厌恶的眼眸,在地位和她之间,他终究还是要做一个选择。让他遵从自己的心意吧,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宋钊延说的不无道理,慕容狄只得暂时作罢。
只是还未等他再次提起,却传来北方旱灾,这下子他再也没有心思出征北戎。
“皇上,您该歇息了。”
桂公公将灯芯挑亮了些,却也劝说著慕容狄。
手中一份份的折子皆是旱灾越来越严重,让他如何睡得著?
只是,唇畔却多了一抹苦笑。
“你说,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战秋戮?”
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将他派出去,可如今灾情如此严重,国库银两全部用在赈灾之上,已无力用在战事之上。
“皇上……”
“退下吧,让朕静静。”
将桂公公挥退,却也从龙椅上起身。走过那条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小径之上,经过一个个宫门,最终却在月华宫之前停下。
他为她建了这更为富丽堂皇的月华宫,却等不到她归来。
他是皇帝,所以不能相信任何人。想要全心全意的对她,却被这身份阻碍。
“瑶儿,你会不会恨我?”
抚著她曾经躺过的软榻,缓缓地趴在了上面,好像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
闭上眼,竟不想醒来。他看到了款款而来的瑶姬,在他的面前翩翩起舞,就好似第一次看到她的模样。
若他不是皇帝,若不是出身在这帝王之家,他是不是可以与她一生一世?
紧紧地抓著她曾枕过的锦被,此刻,又怎麽会有人来回答呢?
☆、(10鲜币)44 迷恋 2
宋钊延开始了每日的早出晚归,皆因赈灾之事。
“丞相,且留步。”
一直留在府内的北弥韬终於忍不住,起了个大早堵住了正欲出门进宫的宋钊延。
宋钊延已猜测到北弥韬恐怕按耐不住,但没想到他的耐性挺大的。
“这些日子对不住,只是北方旱灾,灾情严重,我不得不回朝商议。”
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瑶姬暂时还未告知他如何安排北弥韬,只是将京中的消息对他封锁。
“我只想知道,可有瑶儿的消息?若是你那边无法打听到,我看还是我自行去打听。”
一开始宋钊延的意思是若是他去打听,只怕泄露了瑶姬的行踪,故而这些日子他一直按兵不动。可眼看著来京都已有半月,却毫无消息,让他甚为著急。
“这……”
不知该如何回答,就怕与瑶姬所想不一样,届时又引来她的责怪。
见他如此,北弥韬却误以为他还未得到消息,所以无法告诉自己。这几日他在府中也略微打探,得到的却是宋钊延和瑶姬瓜葛甚少。
他猜测宋钊延这麽急著找出瑶姬,并非是因为感情,可能是因为当今的皇上。
“我先暗中派人寻找,若有消息也好告诉你。”
他已下了决定,宋钊延知道自己再如何阻拦也是无用。若自己再坚持,只怕是引来北弥韬的疑心,索性随了心中所愿,应承了下来。
“也罢,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皇宫,也实在是无暇分心。若你那边有何消息,或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宋韦通知我。”
说罢拱手作揖而去,至於北弥韬所有所思的目送著他直至离开,才慢腾腾的出了门。这里虽然不是夕云,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办法。
丞相府发生的一切,早已在战王府传入了瑶姬耳中。
“这宋钊延还真是不可小觑。”
幸而不只是瑶姬对他不信任,就连他对宋钊延也有几分戒心。
“毕竟这些年他做惯了慕容狄的谋臣,想让他倒戈相向还真是有些困难。”
这段日子她故意不给丞相府任何消息,就是想要看看宋钊延到底有几分真心。只可惜,让她失望了,他依旧还是摇摆不定。
“准备放弃?”
战秋戮见她一脸不快已猜测出她的心思。
“宋钊延如今倒也只是摇摆不定,依然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他不需要宋钊延的完全倾倒,只要宋钊延此刻还在摇摆,他就可以从中得到好处。
“罢了,随他如何,反正他并非我的棋子。”
思索了许久,瑶姬才开了口。
只是本来宋钊延也并非是她最重要的那颗棋子,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可以视若无睹他几次的倒戈。
“北弥韬已经出了丞相府,怕是来寻你的,你准备何时见他?”
只要是京都的任何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他至今还未查到严擎和北弥韬隐藏在京都的势力到底有多少。
“暂时先不见他,想办法让他不要和慕容狄那边的人有任何接触。”
她现在需要重视的是严擎,只要严擎完全信任她,北弥韬的事情後续可以解决。
“晚些我去见严擎,若你有事让别人带我去吧。”
想也知道等到晚些去见他会发生什麽,闻言握紧双拳的战秋戮霍然起身,背对著瑶姬看著一池死气沈沈的湖水。
有自己想法的瑶姬回神时,却见对面的人沈默的站在那里。眸光一转,略微的猜测出了他的心思。
“战,干嘛不说话?”
一双玉手交叠於他身前,软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背後。抓著洁白的手腕往前一带,将她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勾起她的下颚,摩擦著她迷人的红唇。
“你信不信,我杀了那些人?”
有时候,他真的想杀了那些碰她的男人。但更多的,他甚至想要杀了她!
如果没有了她,他也不会这麽患得患失。现在的他已经变得不像自己,只要一听到她提及别的男人,心中就有股无名火。
“我信。”
轻叹著回答,却不知道她这个信字给战秋戮的震撼。
本以为她绝不会回答,又是用她的身子来满足他而已。可是,她说了什麽?
她的意思,是否是她相信他呢?
指腹停留在她的唇瓣上,眼中有著不可思议和惊喜。
湿热的舌尖轻佻的舔了下他的指腹,笑的妩媚的看向他。瑶姬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此刻只想安抚一下这个男人。
双手迅速的捧起她的脸,炙热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带著一些霸道的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本想出声提醒他此刻是在外头,可转念一想也没人敢前来打扰。
那灼热的掌心在她的背上游走,罩在外头的轻纱已被他扯去。幸而天气还不算很冷,否则她可没有这个胆量陪他疯狂。
“战,你还没回答我。”
恼人的小嘴偏偏继续询问,让战秋戮略带挫败的恨恨看著她。
“我送你去,满意了吗?”
终於她满意的笑了起来,藕臂环上他的颈项,将唇送入他饥渴的唇上。
整个将瑶姬抱起,将她放在石桌之上,她仅剩的兜衣被粗鲁的撕去,大掌已迷恋的抚上了柔软的玉峰。
与此同时,瑶姬的双手也没有闲著,主动的为战秋戮解去身上的衣衫。
对上他充斥著情欲的双眸,瑶姬轻笑著正准备主动献上自己的身子,谁知却被他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了石桌上。
“战!”
吓了一跳的瑶姬忙稳住自己的身子,而战秋戮立刻紧紧的贴在她背後,双手穿过她的双臂覆上了她的双峰。
“瑶儿,若是满足不了我,我是绝不会让你出府的。”
搓揉著手心的柔软,早已灼热的昂扬在花穴处轻轻摩擦,满意的感觉到贴著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
“讨厌,你想让我接下来几天都下不了床吗?”
略带著撒娇,却用著能让男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勾引著战秋戮。
明知道若是经过战秋戮和严擎的纵欲,必然是让她几日都无法下床,可现在更重要的是扑灭战秋戮的怒气。
侧过头却正好碰上了枕在她肩头的唇,再一次被他霸道的侵入。
☆、(11鲜币)45 迷恋 3
“嗯唔……”
惊叫在唇缝间溢出,变成了闷哼。
紧致的甬道被完全的填满,让她微闭上眼,身子紧紧地绷著。
酥xiōng前的一只手松开,滑至两人的结合处,轻轻地抚弄著花蒂,让瑶姬慢慢的不再那麽难受,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战秋戮趁此一个用力,将分身完全的埋入她的体内。
“呀……别啊……恩……”
从後面的撞击更为的有力,几乎让瑶姬支撑不住身子,若不是此刻有战秋戮撑著她,只怕早已趴在桌上。
吻在她雪白的背上落下,战秋戮双眸微闭,享受著她的美好。
这些日子他除了看著她与严擎交欢,每一次只能站在门外,心中的煎熬更甚於眼不见为净。
可偏偏他无法放心下她,只怕不是自己陪在她身边,若她真的有什麽需要,他无法及时赶到。
最可悲的是,她每次几乎被严擎弄得精疲力竭,他还要为她沐浴。
眼看著那勾动著他情欲的身子就在眼前,可她布满了淤痕的身子却让他狠不下心再一次蹂躏。若是换做了从前,绝不会如此心疼一个女子吧?
紧抓著她纤细的腰肢,每一次的进入都在诉说著他对她的感情。
此刻的瑶姬无法完整的呻吟出声,她的口中插入了他的食指,指尖搅动著她的舌头,她勉强用双手撑著桌沿来免得自己摔倒。
“战……战……慢点儿啊……恩……”
醉人的呻吟再一次从她口中吐出,惹得身後的男人更为卖力。
她最近似乎越来越能够看透他的心思,可这是为何呢?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如此疯狂的在见严擎之前还与他交欢。
可是,每一次他为自己沐浴,她看的清楚他眼底的欲望和忍耐。他越是忍耐,她却越是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声声的呻吟不过是她用来迷惑男人的手段,好让男人们沈迷於她的肉体之中。
可此刻自己发出的声音,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可此刻却无力阻止。
突然将她翻了个身,雪白的玉腿挂在他的肩头,眼中的炙热更深。
吓了一跳的瑶姬立刻双手撑在他的xiōng膛之上,却阻止不了他强悍的侵入。
“别……我还要去……去见严擎呐……咿呀……嗯……”
明知道自己的话会刺激失去理智的男人,可是她真的有些害怕,只怕待会儿她根本无力再去应付另外一个男人。
俯身将她xiōng前的蓓蕾含入口中,湿漉漉的舌尖绕著淡淡的粉晕打圈,指尖轻捻著她另一朵迷人的花蕾,让它因为他而绽放。
一次又一次在美丽的身体内释放自己堆积依旧的情欲,一次次将她的体力榨干,直到她的呻吟转为了柔弱的嘤咛,才慢了下来。
缓缓的将满足的分身抽出,将几乎无法站稳的瑶姬搂入怀中,却任由著她赤裸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娇嗔的瞪了这个疯狂的男人一眼,可她也无力自己穿衣服,索性偎向了温暖的xiōng膛来摄取温度。
直等到两人都恢复了一些体力,战秋戮才拾起满地的衣物为她也为自己穿上,却还是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烙上自己的气息。
“该走了,否则真该晚了。”
瑶姬见他终於不再有怒气,也不去理会自己为何不希望他发怒,催著他做该做的事情。
“怎麽,这麽著急去见你的情人?”
语带揶揄,可谁又能看到他心中的不快。他不能说出口,只因为这一切注定会发生,偏偏他自己先动了情。
瞪了战秋戮一眼,瑶姬决定不再理会他。男人果然是如此,越是放纵,越是得寸进尺。
当严擎看到突然出现的瑶姬时早已没有惊讶,本是高兴的上前,却突然在她几步之遥止住了。
眼中的惊喜转为了怒气,瑶姬带著些许的疑惑迎上他的怒目圆睁。
“满足了那个男人,现在终於想到来满足我了,是吧!”
终於意识到他的怒气何来,方才她和战秋戮发生了关系,还未来得及清洗便催促著他过来。无怪乎战秋戮将她放下时,嘴角带著一些满意的笑。
暗中责怪自己的疏忽,可表面上却还是要赔笑。
“擎,你看到我只是想说这些吗?”
又是那虚伪的笑意!
严擎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救了,明知道这个女子的所有目的,他却还是在欺骗自己她对自己的感情。
多少次用她入怀,那一声声的嘤咛都是虚情假意,可他却还要不断告诉自己,她若是对自己没有感情,绝不会和自己发生关系。
严擎!认清楚,连她自己都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了利用的工具!
失了魂的严擎让一向埋藏於心里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脸上,瑶姬心中一凛,立刻上前笑著执起他的手。
“怎麽了,是不是见到我不高兴?还是不想见到我?”
这一次,她的笑语中饱含著一丝威胁。
若只是这麽一些事情,他就对她怒目相对冷言冷语,只怕也没有必要在与他周旋下去。
她要的是完全听命於她的男人,而不是个还以自己为中心的男人。
至此的严擎,恨不得大笑,却更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到底她的心是什麽做的!
可是,他下的了手吗?
“瑶儿啊瑶儿,你把我变成了你的傀儡,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哪怕她身上沾著其他男人的气息,可他依旧不想错过难得的与她一起的机会。
褪去了的衣衫下是雪白的肌肤,可这一次却多了一些吻痕。
唇一一的印在那些吻痕之上,只有如此,才能覆盖掉那些不属於他的气息。
他眼中的放弃和感情,震撼到了她。木然的看著他将她的衣衫褪去,温柔的吻过她的每一次肌肤,将她轻轻地放置在床上。
抬首细细的端详著那张美豔的容颜,哪怕此刻的她并不是瑶姬,却依旧有她的气息和影子。吻落在了她的眉心,鼻间和红唇之上,绝望的怜惜让瑶姬第一次没有对他露出虚伪的嘤咛。
“瑶儿,别再折磨我,求你。”
没说一句,便在她的唇上烙上一吻,闭著眼的严擎根本不敢去看瑶姬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
“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他放弃了,奉上自己的一切,只盼她可以允许他留在她的身边。
那一句句的祈求,完全失去了严擎该有的霸气。
这不正是她所要的吗?
可为何见他如此,她的恻隐之心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