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作品:《虏获霸主》 因为他懒得再等待别人谋杀,所以他不管现在的身体中了剧毒,无功力无法力,还以这个为诱饵的将消息到处传播,好引诱那些要他命的敌人出现,以便他顺利找死升天的计策成功?
对著他狂妄的自信,她只想揪著他的衣襟用力甩一甩,看看能不能将些理智给塞进他脑袋里。
就在她搅尽脑筋的思考著如何评价他的痴呆决策时,他收了笑,以著认真的眼神注视著她,淡淡道:"我从不曾见你尖叫。"
她瞠大了单凤眸子,为著跳转开的话题拧起了细眉,"我不是天殊。"这男人怎麽这麽倔啊?顽固又愚蠢。
他弯起了没有笑意的笑,"我知道你不是。"深深的眼眸移向一院的秋色,"不过,我不在乎了。"低沈的语调轻盈若风,叫人无法听出其中蕴涵的深意。
她皱著眉头,发现自己不喜欢他这种无可奈何的语气。
收起被误认的恼火,她凝著他英挺的侧面,脱口而出:"如果天殊回来了,你会怎麽做?" 天殊的意义对他那麽的大,他一直在寻找天殊,若有朝一日,天殊真的回到了他身边,他会如何?心尖儿蓦然一疼,她微微吸一口气,不明白是为了什麽。
他安静的注视著院子里的树木假山流水,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
她撇了撇嘴,"我指的是如果。"
他缓慢的垂下眼睫,"没有天殊,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任何关於的她如果。"漆黑的眸子闪出浓浓的些什麽,口吻依旧很轻,带著隐藏很好的无奈和茫然。
天殊将一切搅得乱七八糟,包括了她对他的感情,与他对她的感情。最混乱的时候,她撒手而去,徒留下一片空白,空茫得叫他无所适从,也叫他根本毫无头绪。
他卡在了突然其来的暂停处,少了天殊,他与她的所有牵连都终止在了她离开的那一刹那。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没有天殊,那些复杂而混淆的感情牵扯都静止在那瞬间,只有天殊出现了,强制中断的一切才会重新开始运转,才会让他得知他们之间究竟会发生些什麽。
没有天殊,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与她会有如何的发展,永远不会知道。
她挑眉,牵扯上了天殊,他连想象的机会都不给予自己麽?他这是苛刻自己还是在惩罚自己?
看著他这样个出色的男人为著抹倩影失魂,她觉得很不是滋味。撇了撇嘴,她索性也去盯著院子里的景物看。"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这回轮到他偏过头来看她的侧面,"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
很想装潇洒的哼一声,却还是有点窃喜的笑开来。她歪著脑袋和他对望,"看清楚哦,我可不是你的天殊。"她绝对不当替身,更何况是他的心上人的替身。
"我知道你不是。"他平静道:"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他失去过她两次,不会蠢到重蹈覆辙。既然无论她是天殊过国色对他而言都一致,她也看起来不反对留下,那麽他绝不会再放任她离开。
她张大嘴,惊讶於他的直截了当。心里喜悦的泡泡不断的涌上来,理智却在拼命的拉扯她的脑神经,"等等,为什麽?"努力忍耐住想开心笑的欲望,她甚至皱起了眉,"之前你不是很讨厌我麽?不会因为这次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你才这麽说吧?"
"我从来不曾讨厌你。"他移开视线,又去研究院子里的落叶有多枯黄。"喜欢上你,则是件很自然的事。"
她怔了怔,终於明白了他在说什麽。指住自己的鼻子,她有点恼火,"你说你知道我不是天殊,为什麽还以喜欢上天殊的心情喜欢上我?"混球一个,害她还那麽高兴,搞了半天,他喜欢上的还是她身上"天殊"的影子。
他略带好奇的扫她一眼,"无论是天殊还是国色,我喜欢的人都是你,你在计较什麽呢?"
她眯眼瞪他,"用你的话来说,无论天殊还是国色,我都是我,你又在计较什麽呢?"
两人对望半晌,谁都没吭声的开始思索这个让两个人脑子都打结的问题。
他最先慢吞吞道:"我没有计较,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我不要别人以喜欢另一个人的心情来喜欢上我。"她冷哼一声,用力偏开脸,"我就是我,不是你曾经喜欢上的那个天殊!"
他瞧著她微恼的样子,很想笑,"我喜欢天殊是事实,现在我喜欢的你,是你,并不是天殊。"还说他计较,计较得很的人根本就是她自己。
她不悦的神情变为怀疑,"你确定?"凤眼斜过来,满是不相信。
他微笑著重复,"喜欢上你,是件很自然的事。"
她听在耳里,怎麽也高兴不起来啊。
他喜欢天殊,她神似天殊,所以他很自然的也喜欢上了她,分明就是移情作用,虽然结果是他喜欢上了她,可还是因为天殊的原因,他才喜欢上她啊!
绕口令似的喜欢叫她越想越恼火,"呿,不谈这个。"搞什麽嘛,好端端一件可以叫她开心上老半天的事,却叫她心生暗火的想扁人,再谈下去,她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拳头。
比较起她的不爽,他的心情则非常愉快。她越是头疼,就意味著她越是在意他,这让他很快乐。"那谈什麽?"好整以暇的靠著柱子,他语调轻松的询问。
"就来谈谈你原则上错误的这个招引敌人的计划。"她也不客气,直接回到她想骂人的话题上来,"你现在没功力没法力,身体也还带剧毒在身,你凭什麽保证你可以消灭掉上门做客的敌人?"
他也没跟她打哈哈,很坦然道:"先前我不介意跟他们玩玩,因为可以打发无聊,但这回牵扯上了你。"他的声音放轻了很多,却透露出无法忽视的暴怒。"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他是为了帮她报仇?而不是他自己?她眨巴著凤眼,细眉扬得老高,再降下来,"但以你现在的条件"
"没人能动得了我。"
她为他的狂妄翻白眼,"是咩?"请问他身上毒是咋来的?
他的神情带著些古怪,"除了你,没人能近得了我的身。"他一生中只著过两次道,两次都是她直接或间接下的手。
她想笑,可眉头不自觉的皱上了,"为什麽你会信任我?我不是天殊。"
他瞧著她的困惑,也问出一直盘旋在心里的疑惑:"为什麽你会救我?你不是天殊。"
两人再度陷入安静,各自思考对方的问题,然後发现谁都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他与她同时回答。
她笑起来,凤眼儿弯弯,撑住身下的围栏,悠闲的晃动著双腿,"过段日子陪我回荒漠之国吧,尽管我不想成为另一个人,可有些地方的确存在著疑点,我们可以一起去查证。"真不甘心,她实在不想否认自己存在的事实。
他微笑:"你的自主意识向来强烈,除了自己,自然不会轻易接受他人。"当然,除了他以外。
她斜眼瞥他,笑容有点狰狞,"既然你分辨得出我不是天殊,就请不要以对天殊的口吻来评价我,我是国色,不是天殊."讨厌他嘴上说著她是国色,心里却装著另一个天殊。
深邃黑黝的双眸最深处飞快的瑟缩了一下,他语调平缓道:"我分辨得出你与天殊,我的口吻一向是这样,和你是谁没有关系。"垂下眼,他直起高大的身子,"你休息吧,我还有些事。" 他的语气和表情没有大的变化,可她就是知道他生气了。本想不理会,心里却没来由的难受起来,恼火的瞪著他的背影离院子拱门越来越近,她终於忍不住跳起来,跑过去,就在他迈出院门的那一刻,她揪住他後腰的衣料。 他顿住了脚,侧头俯瞰她。
她扁著嘴,心里恼火又窝囊还委屈,为什麽同样生气,她却得先退让一步来迁就他?他面无表情的垂眸看著她不高兴的小脸,"你做什麽?"
他知道她不是他曾经的天殊,也知道无法在她身上唤回天殊的存在,所以他选择接受国色。但他无法将天殊自心底彻底抹杀,见著她,他会情不自禁的在她身上寻找天殊的影子。这对她不公平,她知道他也知道,可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她任性又自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天殊,更不愿意被他误认为是天殊。她不知他的渴望与挣扎,硬是要强调自己与天殊的区别,却不知会伤到他难以痊愈的伤口,每一回说她自己不是天殊,就会多伤他一分,就会让他觉得他离她多遥远上一分。
偏偏她与天殊完全一样的在意他,在意到即使她满肚子不开心,还是会注意到他的开怀与否。 这样的她,叫他该拿她怎麽办?
她低著脑袋,咬了咬下唇,很不甘愿道:"我不会道歉,可请你不要生气。"她知道是因为提到天殊而让他恼了,她讨厌低头,但她更讨厌惹他心生厌恶,然後像上一回那样将她当病毒般远远隔离。 他无奈的叹息,"你不需要道歉。"是他自己钻不出牛角尖。转回身,托起她雪白的下颌,他低头望著她满是哀怨的凤眼,他和她之间的相处其实一点儿也不像和天殊在一起的样子。和天殊相伴时,就算她喜欢惹得他大怒吼人,可总是令他信任和安心,不用费事猜测她的思想,随著她的任性,他也可以格外的任性自我。
和她交谈时,则因为两人将对方的定位太过不同,而引发情绪上剧烈波动,一个不对,就会使前一刻的快乐气氛全部打散。然後他得顾虑到她,吞下恼怒,她又得顾及他,忍气吞声,双方都变得完全的不像彼此,叫人费解。不得不说,这样的交往很容易令人疲倦,也很容易产生放弃的念头。
但他舍不得对比起六年的空白,他宁可多花些心思去哄著她,也比双手空空如也要好上太多。
"我们需要时间了解对方。"他低沈道,现在的他对於她完全是陌生人,谈论和思考方向的不同是必然。
她依旧扯著他後腰,困惑又抱怨的望著他的无奈,"为什麽我们要吵架?之前谈得不是还满好的麽?"她才在院子里和他呆了多久?结果不是他生气就是她恼怒,短暂的时间内,两人的脾气波澜起伏,似乎没有双方都开心的时候。"我们不是吵架。"他无声的再叹口气,"我们只是在沟通,在寻找一个让我们两人都能融洽的方式,无非不太顺利就是了。"所以他从不考虑交新朋友,太费心力和时间,可偏偏是她呀。她撇了撇嘴角,"我没和别人这麽沟通过。"好象和其他任何人的相处都好简单,随意的微笑,任何的话题,大家都很开心,怎麽和他就这麽费劲?"为什麽和你那麽困难?"
深邃的黑眸蒙上了层温柔的雾,"因为你在意我,我也在意你。"所以才会反反复复的揣摩对方的心思,所以才会在彼此都恼了的时候还先考虑著对方。
她怀疑的瞅他,"你和天殊也是这个样子?"明知道不该提及天殊,可她就是忍不住。
他的眼神倏然黯了,静静的垂眸看著她,松开了手,"不是。"抬脚,离开。她皱眉盯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满肚子的窝火。
不是?什麽叫不是?他不是认为她就是天殊麽?难道就因为她无法给他天殊的感觉,他才会那麽的失望?见鬼了,他明明说他分辨得出她与天殊的,居然还这样说话!
切,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