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胸口有一条美丽的线
作品:《奴性之花》 几天之后,他又去找席小梅。只要他还在这个城市他就不能不去找这个女人,与其找一个陌生的女人做完爱看着她把钱藏进胸衣或网袜,不如找一个可以舒舒服服睡觉的女人,这样比较有安全感。还有一个原因,他忘不了和她疯狂造爱的快感,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给他的。因而,他觉得找她是天经地义的事。
席小梅像第一次那样满足了他,他们愉快地说再见。
第三次的时候,他觉得很自然了。事后,她在化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看着他,还记得怎样梳头发吗?来吧。他走过去,接过梳子,梳起头发。
感觉没变,她赞许道。
他笑了一下,继续梳着,给女人梳头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她也让你梳头发吗?她突然问。
她,不会,她不喜欢,她是一个什么事都自己做的女人,蛮横得厉害。
我一直想问,你是真的喜欢她吗?她是一个很不完美的女人,时间越久我就越怀疑你们的感情。
我们结婚了,前几个月,还没告诉你。
你们怎么可以结婚呢,两个不适合在一起的人偏偏要在一起,你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吗?你应该知道,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一定要有一个人被怨恨,你觉得这好玩吗?她冷笑一声,几乎是翻着眼睛说完。
请不要诅咒我们,你是自己要退出,你说过会祝福我们,我们也算爱过一场了,给点祝福就这么困难吗?他停下来,看着镜中妖艳如花的女人,她正仔细地画眉,浓浓的黑。看了一会,他又开始梳。
她画完眉,觉得不满意,就擦掉重新画。为了一张精致的脸,她是很有耐心的,她完全可以为画好一边的眉毛而耗上半个多小时。她挂在嘴边的话是,女人爱美是可以原谅,男人不懂得欣赏就是该死,幸好她遇到的都是欣赏她的男人。她终于画好了眉,开始扑淡彩。她一层一层地铺上,小心翼翼,生怕漏掉了一个毛孔。她淡淡地问,什么时候离婚呢?
她适合我,他只能这样说。到底适不适合他一点底都没有,有点难。
搞不好她就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阴谋家,专为害你而来的,你还会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贝,她笑呵呵地说。
化完妆的她果然很漂亮,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说,忍!
忍到几时?一辈子吗?
也许。
哼!你无药可救,一辈子是什么承诺,你给得起吗?曾经你也是这样和我说过,到最后还不是两条路上的人,你是什么都敢说,实际上你什么也给不了,在你眼里,承诺不过是一时的甜言蜜语,说说也就过了,没有丝毫的时限性。
但,我这次是认真的。
那她呢?也认真吗?她知道你的心思吗?
知道一点吧,不确定。
呵呵呵,她根本就不会爱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她心里面有人,严之列还记得吗?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年,严之列死了之后,她就跟了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艺术家,就算和你认识并同居以后,他们还是有联系的,还有……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他打断她的话,将梳子重重地放在化妆台上。
她从镜子中观察着他的脸色,一会,若无其事地说,说过就算了,你也不必记在心上,毕竟她是一个不容易把握的女人,想必你也奈何不了她的。哼,但你要紧记,她是为了报复我才会接近你,因为之前我们见过一次面,是严之列刚死那会。
那是你们女人的事。他转过身,不再看她。
她站起来,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不,是女人的战争。她和严之列生活了十年才发现这男人至死都在爱的人是我,所以她不甘心,她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占为己有。
哼!你太会想像了,就这么点事,就可以断定我和她之间不会也不可能有感情吗?天真的想法,我是不会受你影响。你怎么在背后说人坏话呢,我走了。
不要走。她抓祝蝴的手,眼眶红了起来。
他没有甩掉她的手,但没说话。
我知道我说这样的话你会讨厌我远离我,可我们毕竟是夫妻过,就不能原谅我吗?好不容易有今天的见面,不要让这些不快横在中间,我们重新开始。
他嘴角动了几下,摇摇头,不要这样,我们不是孩子了,世事如梦,我们不再年轻,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我相信你会找到真心呵护你的男人。
她眼泪流了下来,幽怨地说,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还会走吗?你还走得了吗?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没能留住你一个孩子,以至今天的境况,我真傻呀。女人啊,要想留住男人,除了讨这男人的喜欢,最重要的还是要可以生下男人的孩子。我就是输在这点,输在这点啊。
不要说了。他喝住,你这是存心要我不能开心过日子,你也是明白人,为什么?
她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他叹着气,任由她哭,心里想起了另一个女人,为什么那个女人就不能这样扑进他怀里痛哭一场呢?那个女人的柔弱在哪?
久久地,她猛地离开他的怀抱,踉跄后退了几步,指着他,神色忧伤地说,安年,你的心跳声告诉我,你不会再为我心疼了。如果我现在就死去,你会哭泣吗?不会的,不会的。
他回过神,低声道,对不起!
她在床上坐下来。
他开始往门外走。
安年,我要你内疚。一声尖叫。
他回头一看,一把水果刀已经插在她的胸上。他冲过去,接祝糊下坠的身子,颤声道,小梅,小梅……
她睁开双眼,苦笑,你还记得我叫小梅,不容易。话罢,晕了过去。鲜血染红了天。
他打了120,很快,一辆白色的车子来了,几个医生护士将她抬走了。
他楞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没有女人这样的。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无人应答。那个女人跑哪去了?为什么会不在家?难道也出事了?他心乱如麻。
整个秋季,他只能陪在席小梅的床边了。为什么,他握紧拳头,秋天来了,他却不能回到陶已身边,她只能一个人过秋了。但愿冬天来临的时候,他可以陪在她的身旁。
席小梅看着终日魂不思舍的他,恨不得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怎么可以这么冷,将她拒绝在千里之外?她突然觉得将那把水果刀插进自己身体是她一生最大的错误,她应该将他刺死,一刀刺不死就两刀,两刀不行就三刀四刀,一定要他死得像一朵开得灿烂的大红花。她会流着眼泪刺死他。
他对着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便小心地伺候着她。只是,他不再和她上床了。他很白地告诉她,他满足不了像她那么寂寞的女人,她的需求太大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还能怎样,难道逼着他搂着自己睡觉,还装作很恩爱?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男人,他是一个好情人。他也适合去做一个情人,他容不下一个妻子。她讥笑自己傻到家了,竟然奢望和他重新开始。
她对他说,等我伤口愈合了,你就回去吧,她比我更需要你。
于是,他天天查看她的伤口,计量着多久之后可以愈合。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她的伤口愈合了,只留下小小一细线。他高兴地说,你看看,你胸口有一条美丽的线。
她没有看,说,我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是摸着它睡过去的,没有你的抚慰,它还是很坚强地靠在了一起。她将他的手放在心口,说,其实我的心一直不肯停止跳动。
他但笑不语,心里面一阵一阵地痛,冬天已经过了,而他还耗在这个城市!
他不知道是怎样结束在席小梅身边的生活,忽然间他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城市。他终于赶回来了,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想像中那么灰暗,他很安慰,清澈的天空应该不会让人滋生寂寞感吧#蝴怕了那叫寂寞的东西,更怕被寂寞侵染的女人,她们可以一口吃掉一个男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有时候吃完了还要伸出舌头在嘴唇上绕一圈,她们不叫女人,叫野兽。他抖下肩膀,推着行李箱,大步地往检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