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娴

作品:《鸳鸯茶

    苗丰在讲完他的“1984”之后,大睡了两天,巴巴老爹以为他有什么不对,打电话叫去了林福山。 后来林福山在电话里对我说,苗丰感觉浑身没劲,就像做完了马拉松长跑一样,几乎虚脱了。林福山听到我的声音有些沙哑,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没事,熬夜熬的。
    苗丰大睡的那两天,我同样病在家里,一股莫名心火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眼睛发热,口干舌燥,我只想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却又被那些稀奇古怪、没完没了的梦折腾得心惊肉跳。
    我把苗丰的叙述转换成第三人称叙述,这是个自作聪明的小动作,我想,这样我多少会跳出“圈外”几许,尽量减少他那些故事对我的“骚扰”——我知道这样做效果并不明显,但我得做。
    石海珊在万里之外对我说:过去的事,就是个电影,当年我们的录像厅里有成百上千部片子,全是男男女女的故事,看了就看了,何必去在意它?
    “你能完全跳出‘圈外’吗?对于苗丰,你现在能做到无动于衷?”我问。
    “我做不到。但很多已经发生过的事,我多半会去想它有点什么意义。我把它变得抽象,剩下的只是概念,这样,心里会好受些。”石海珊说。
    “你们最初的交往,在你那里就剩下概念了?”我问。
    “那还能留下什么呢?回不去了,不能重新再来一遍了,把它抽象成某个电影里的某个情节,再把那个情节变成录像带上了几厘米。我们始终在一部戏里,人生如戏。”石海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