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鬼交易.不愿平凡

作品:《白银之歌

    ‘东方,你老实说,你给我的这把刀,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什么呀?不是早和你说过,它是一把凶刀吗?还需要问?枉你拿它在手上,一副遇到今生亲密爱人的模样,现在却跑来问我它是什么,老胡你在搞笑吗?’正式上场比试之前,胡虎略为试过青凶兽王刀的威力,这柄凶刀不愧是魔法神兵,一将力量输入,马上发出奇异变化,刀身上发出碧绿幽光,而后胡虎依照东方恋雪的指点,喊了一声。
    ‘铠化!’大喝声中,刀上的幽幽青光,仿佛有生命一般,主动缠上胡虎的巨躯,跟着就实体化,凝成了一件将他整个人从头包覆到脚的黑色铠甲。意外的变化,着实把胡虎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还没有穿过甲胄,这件铠甲看来相当有份量,由金属构成,但穿在身上的感觉,却异常轻巧,甚至可以说感觉不到重量,活动起来完全不受影响。
    东方恋雪得意道:‘不错吧?老胡,这是兽王刀的异能之一,十二神兽战铠,铠甲有多种形态,这是最完整的防御型态,能把你的护身真气高度增幅,堪称超级铁乌龟,比老大的童子金身更猛,保证高阶之下无人能破,更重要的是……它能让人家看不到你。’‘这铠甲有隐身异能?’胡虎有些吃惊,他听人说过,隐身效果牵涉到光的折射,属于光系魔法的范围,法咒加持不易,自然的生成可能几乎没有,通常只来自天外陨石,所以相关物品的价格都贵得吓人,想不到东方恋雪出手如此阔绰,赠来这等厚礼。
    ‘没,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说,铠甲把你的样子遮住,别人就看不见你了,和隐身有什么关系?真是想太多。’东方恋雪道:‘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等着暗算你、宰你,如果用真实身分出现,你一下擂台,可能就被人撒网给捕了,为了安全起见,当然要改头换面。’‘不对啊。’一旁的陆云耕摇头,‘别的人可以易容、戴面具,但胡师弟的体型这么魁梧,就算遮着脸,别人也知道是他啊,不,反而该说,他一穿起盔甲,看起来更壮,反而更明显了,整个梵萨丹伦,你以为有几个人像他这么高壮的?’‘这个不是问题。’胡虎肯定道:‘东方的为人那么卑鄙,不会在这种关键环节上犯低级错误的。’‘嘿,老胡你真了解我,我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东方恋雪笑道:‘你再喊一声压缩试试。’胡虎依言而行,结果铠甲发生变化,也不知是怎么做到,连人带铠甲,硬生生缩成一米六、七左右的高度,而在体型变化的同时,胡虎发觉自己的内息涌动,有若汹涌奔流,强劲充沛,不可遏抑。
    ‘感受到了吗?这个功能,是把全身能量压缩,更具爆发姓,能发挥出颠峰战力,大概会比平时再强上三成,至于体型变化,那只是附带效果,恰好我们用得上就是了。’东方恋雪笑道:‘我有一个建议,老胡你立了决心,拿了新兵器,等若重获新生,与其说是隐藏身分那么窝囊,不如干脆换个新名字,反正……胡虎这两字有够像杂鱼的,换了也好。’这个建议确实打动了胡虎,他心念一动,擎刀向天,大声道:‘以刀为誓,从今日起,我胡燕徒立地重生,但教此身犹在,定要快意恩仇,不负此生!’慷慨激昂的新生誓言,说不上有什么大志向,但也算一扫胸中郁郁,陆云耕、东方恋雪都大力鼓掌,庆祝兄弟的这番豪情,只不过,才没过多久,举刀向天的胡燕徒竟开始气喘吁吁,像是连站也站不稳,一膝跪地,大口喘气。
    ‘东、东方……我……我觉得……好累……肌肉发痛……好像连续打了几十场架一样……’‘哦,这很正常啊,压缩形态本来是用于迫发体能,发出最强一击,或是打出濒死最后一击的,威力强大,同样对身体的负担也大,你一直维持着,当然会很累啊,嘿,老胡你最好小心点,这种透支状态维持太久,会没命的喔。’‘怎……怎……怎么解除……’‘很简单啊,喊一声解除……呃,不对,好像是喊解咒……又好像是霸王卸甲,还是乖乖叫我女王陛下什么的……哎呀!不好,我居然把解除铠化的关键语给忘了!”
    ‘什么?你忘了?’几乎已经被榨干的胡燕徒,没有力气起来,陆云耕急得一把揪住东方恋雪的衣领,‘人命关天,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忘记?’‘哈,你们刚刚不是说我好卑鄙?’‘……’……
    一番折腾,最后胡燕徒还是成功解除了铠化,但对于这套十二神兽战铠的凶险,胡燕徒已是亲身体验,铭记于心,尽管时间不长,可是被困在战甲内,心肺功能即将衰竭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死亡的压力,比一柄尖刀刺入腹,更有要命的感觉。
    ‘东方恋雪很帮得上忙,但找他帮忙与找魔鬼交易没两样。’陆云耕、胡燕徒都有了这样的感想,但一直等到实际上了擂台,胡燕徒才对这句话有了更深体会。
    为了要隐藏身分,必须以压缩形态上场,而压缩形态又会加倍榨取体能,对造成严重负担,因此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必须要速战速决,几招内分出胜负,否则时间一拉长,体力枯竭,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样被逼至极限的战斗,胡燕徒以前不是没遇过,而凭着兽王刀催迫提升的三成力量,他也有信心克敌制胜,只不过实际上了擂台,他发现整个情况完全超出预估。
    实际面对敌人,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敌意与杀气,兽王刀蓦地震动起来,身为刀主的胡燕徒,心头一下涌上疯狂杀念,整颗心都被疯狂的杀戮、破坏、摧毁给占据,他原本想要在十招内全力以赴,杀灭掉这个对手,但脑中一下恍神,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挥出一刀,刀势既重且猛,犹如恶兽噬来,避无可避。
    这一刀,胡燕徒自己浑浑噩噩,但凡是看到这一刀的人,都生出一种仿佛刀光切裂天地的感觉,不少正在比斗中的考生,都为这一刀所惊,心神不能宁,虽然这道刀光不是很耀眼,可是在这些高手的眼中,这简单的一刀,就比陆云耕一拳大败金豹更恐怖得多。
    而这蕴含恐怖威力的一刀,理所当然缔造不凡战果,被它砍个正着的敌人,连人带兵器、护甲,一起给砍成两段,跟着第二重刀劲猛烈爆发,将断成两截的身体又断为四段,残尸碎块,洒满擂台之上,观之几乎作呕。
    挥出这一刀的黑铠武士,沉默地踏着尸块,双脚踩在血泊中,由于体型不符,没有人把他和胡虎产生联想,但他所散发出的凶煞之气,足令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胆颤心惊,不寒而栗。
    战果出乎预期的好,不过这天的赛事一结束,回到住处,胡燕徒立刻向东方恋雪质问。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
    “有啥问题了?就跟你说它是凶刀啊,现在证明了吧,它果然很凶啊!如果不嗜杀、不嗜血,那还算啥鬼凶刀?给三岁小孩子用算了!有这样的杀性,才是凶刀的证明啊!”
    东方恋雪道:“还记不记得,当初去取刀之前,我问过你什么?而你是怎么说的?”
    胡燕徒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他当然记得,东方恋雪露出了少有的凝重表情,严肃地问自己,是否愿意为了重新站上擂台,夺取胜利,而付出严重代价?是否愿意为了换取战胜地阶武者的机会,改变本身原则,哪怕做出有违武道精神的事?而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老子从来也就不是正人君子,没那么多讲究的,之前只是不屑耍小手段而已,但既然机会只有一次,又是要对上比自己更强的强人,用尽手段夺取胜利,这才是战斗精神,至于代价,只要活得轰烈,死得轰烈,啥代价都没问题,我做好准备了!’这些话确实是带着决心说,不是随便讲讲的,而想起自己承诺过的东西,胡燕徒一时作声不得,就听见东方恋雪道:“是你自己说过,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我才把这把刀给你的,不然本来我还想留着自己用咧,你和老大都变强了,就我还原地踏步,你拿这把凶刀可以和地阶一拼,我拿了起码也能拼高阶吧?得了天大好处还来怪我?这就是你的兄弟道义?”
    确实是自己承诺在先,怪不得他人,胡燕徒也没啥可说的,但要说什么愧疚感,那也是绝对没有的,东方恋雪奸得像鬼一样,又总教自己与陆云耕,有时要保留实力,有时又得虚张声势,不能让同场较劲的未来敌手看穿,正面对上时才可以收奇兵之效……一个那么会玩假象的人,有可能不留两手给自己?自己和陆云耕一早便认定,东方恋雪的实力绝不只如此,平常他在擂台上耍的那些花样,都只是用来掩藏自身实力的手段,因此胡燕徒当然对他没有愧疚感。
    “凡是凶名远着的魔性兵器,都有兵控人心的现象,一开战,你受凶戾之气影响,是很正常的事,你若不想被刀控,就要自立自强,以强势主位驾驭凶刀,或者至少也要维持对等地位,作为战友,并肩赴战,要是你实力不够,人为刀御,让它成了你的主子,时间一长,小心变成行尸走肉,和之前的刀主一样,成为有体无魂的刀尸喔。”
    东方恋雪道:“好在,你只用了一次而已,还来得及回头,要是觉得危险,现在可以把刀给我,我来用也成,平常我三寸不烂之舌,哄女孩子上床哄惯了,说不定也能哄得它奉我为主喔。”
    胡燕徒犯难了,慈航静殿不是只教武技,在传授佛法的讲经课,高僧们说过许多魔性兵器的危害,什么饮鸩止渴、与虎谋皮,这些害处他都知道,之前多少有些年轻气盛,再加上叛逆心态,对那些谆谆教诲听不入耳,现在亲身体验,知道这柄凶刀的威力,更感受到它隐藏的危险性,说不动摇肯定是假的。
    刀的威力很大,问题是控制人心这一点,非常要命,若不想沦为行尸走肉,就要加倍坚定心志,与刀抗争,否则只有成为刀奴或刀尸,这么一来,等于是两面作战,一面与敌人战斗,一面与刀进行心灵对抗,遇上敌人比自己弱的时候,当然是威风到极点,可若碰上强敌,这一下腹背受敌,那就凶险加倍,到底值不值得,划不划算,恐怕很难说。
    自己不是只懂看眼前利益的傻瓜,假如兽王刀只是一把威力强大的凶兵,自己可以将之放弃,没什么好可惜的,但在割破手掌,以血认主的时候,由刀上传来的那种深深孤寂与压抑,令己顿生知己之感,这种人生难得知己的感觉,是自己没法放手的主要理由……这么一想,决定立生。
    “不用多事,各人造业各人担,选择兽王刀是我的决定,那日我拿起了它,这辈子就不会随便放下,你的好意……免了!”
    当胡燕徒做好了决定,一直没作声的陆云耕,在这时候来到东方恋雪面前,也不多话,直接给了他一拳,正中。经过龙傲天的训练,陆云耕此时的拳力极强,这一下打得东方恋雪五脏翻涌,差点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相信你给胡师弟提供这个机会,是出于好心,但我不能接受你让他陷入危险之中的作法,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一定会阻拦他的。”
    简单的一拳,包含了陆云耕控制不住的怒气,他能理解胡燕徒追求成功、追求强大的决心;也能理解东方恋雪在别无他法之下,不得不兵行险着的作法,但这种刻意陷友人于险地的策略,实在是让他很愤怒。
    就自己看来,胡燕徒其实有着大好未来,没必要执着于此次大比,即使在大比中被淘汰,只要他躲起来苦修,八年十年后,定能大有所为,所以其实宁愿看到他战败,也不想看他自陷险地,不过,如果换成是自己,很可能也宁愿手执魔刀,换取战胜机会……这是很矛盾的心态,也正是因此,自己没法真的去责怪东方恋雪。
    被这一拳打倒,东方恋雪蹲着干呕,“呃……所以那天……呕呕……才不敢要你也去啊……”
    在东方恋雪的规划中,目前一切都照着自己的预期在进行,陆云耕、胡燕徒的实力俱有增长,胜算提升不少,而摸清楚当前情势,也让他开始构思下一步。
    (小队成员三个,人数有点少,最好是十个左右,不过以这时间点来说,倒是还行,毕竟本来打算过三十岁,才开始组成自己势力的,想要造死鬼老爹的反,就得有与他斗长命的准备啊……现在碰到两块超具潜力的好材料,提早实施计画,能组织起三个人已经很好了,缺的人才后头再补吧……要是有机会,看看能不能把小汤也拉来,她这么好的人才,留在圣莲教太可惜了。
    人数方面多少是个遗憾,过早实施计画,也会带来很多未知变数,但能够发掘出陆云耕、胡燕徒,东方恋雪还是庆幸自己眼光与运气俱佳,别的不说,光是这两名队友身上内建的天武神功、如来神掌,就是连魔门都还未能掌握的东西,堪称超级大礼,只要自己能护着他们两个,在强敌环伺之下成长起来,十年之后,这个小团体的力量,可动江山。
    (提早与帝国拉上关系,还进入了帝党,这虽然不属于预期计画,但也还不赖,帝党人才稀少,皇帝都快混成光杆司令,在那边更容易出头,倒是要小心实力不足,出头过早,容易变成出头鸟被围殴,那就不妙……大比后十有九成,会被派去北地练兵,地方是挺烂的,却正合我意,再没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好训练人的,待个几年,羽翼丰满再回来……
    北疆是自己觑准的下一个目标,即使是魔门这样的千年黑暗组织,在北地的势力也不大,因为那边全是一群非人类,自己当初就是基于这一点,才特别猛接北地的相关任务,在那边开拓人脉。对龙傲天说的话,只是一半真相,自己在北地确实惹上不少仇家,很多人恨不得把自己寝皮食肉,但结交的奇人异士、暗伏下的力量也同样不少,这些力量连结起来,将来便有着扭转乾坤之效。
    (要去北地的话,异族的动向就至关重要,得要弄清楚,他们与后党究竟有什么瓜葛?总不成那边都已经联手签约了,我们还傻傻的服从朝廷命令,到时候给人出卖,怎么死的都不晓得……不过,这样一来,就要提早惹上异族了,这划算吗?不怕!在这里惹人,好过改天上人家家里去惹,这边各方高手云集,只要多拖几个高手一起下水,保管安全无虞。
    开始考虑去拖什么高手下水,东方恋雪忽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前头似乎有某种危机在等着自己。身为一个走在路上,经常被狙击、伏击的人物,东方恋雪在这方面的第六感相当出色,每次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前头都有危机……
    (啧!不太妙啊,感觉如此强烈,前头有些什么?上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结果碰上五个地阶联手伏击……这次难道也是?不愧是首善之区,帝都的地阶真不值钱。
    假如真是几个地阶武者在前头等着,他们的思感必已涵盖附近数百米,如果其中还有大魔法师,这么近的距离,够设下各种追索魔法,逃是逃不掉的,只有往前走,看着办了。
    “东方先生?”
    “咦?洁芝?”
    东方恋雪着实讶异,因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什么地阶高手的围杀,而是抱着小花豹的玄洁芝,少女像是一路找过来的,一看到他,立刻便小跑步奔过来。
    “东方先生,你好吗?好多天没看到你了,上次的约会没有约成,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想要向你道歉的,今天就直接找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太莽撞吧?”
    “呃?莽撞?不会啊,我一向喜欢女方在上……我是说,我喜欢主动的女生。”
    “真的啊!太好了!”
    少女喜形于色,那灿烂的笑脸,让东方恋雪看了不禁有一丝心虚,而他也注意到,洁芝明显是打扮过的,拆散了平常可爱的包包头,披散着一头长发,直垂过腰,戴着一对心形的晶亮耳环,脸上还薄施脂粉,有了点小女人的妩媚。
    “哈哈哈,说来也真巧,其实我今天本来就想去找你的,既然找到你了,就不用去找你了。”
    东方恋雪说起谎话不脸红,“只有你一个吗?你没带其他的护卫吗?”
    “没有啊,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就很难出来了。”
    “哦,没有高手跟着你啊,真可惜……”
    东方恋雪扼腕不已,浪费了一个拖高手下水的机会,但看到少女的讶异表情,他立刻正色道:“没人跟着碍事才好,我们去约会吧,你想去什么地方?”
    “嗯……”
    洁芝侧过头想了想,最后红着脸,道:“我想去有水的地方,可以吗?就是水多一点的地方?”
    “有水,又是水多的地方?你想去公厕约会?”
    东方恋雪失声叫道:“哇!好重口味,这么奇特的要求,我这辈子都没听过。”——
    虽然说厕所的水很多,但冒出这个答案,纯粹是寻小女孩开心,如果当真把人带去公厕,他东方恋雪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了。
    “哇啊,帝都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啊……”
    “呵呵呵,首善之区不是叫假的,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梵萨丹伦除了高手多,坏蛋多,情场骗子多,就连漂亮的风景也是多多,这里只不过是给庶民游乐的,如果进了皇宫大内,那边的漂亮山水才真是多多。”
    东方恋雪带洁芝去的地方,是梵萨丹伦的妃子湖。
    这个面积辽阔的大湖,对帝国而言,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曾有皇帝在湖中乘船作乐,酒醉落湖,虽然幸运被救起,但由于落水时的糗样,被岸上数十名洗衣的少女大笑,恼羞成怒的皇帝,下令将她们全数溺死湖中,维护帝王尊严,哪想到这么一搞,皇宫中居然连续闹鬼,闹得异常厉害,连大魔法师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特别找来了死灵系的大魔法师,一面施法镇压,一面让皇帝举行祭祀,将这几十名惨被溺死的少女,追封妃嫔,这才息了一场风波。
    如此不光彩的鸟事,让帝国颜面尽失,更视此地为不祥之处,后来的皇帝曾想要将这湖填平,终究卡在经费问题,没法动工,而百姓却因此将这湖称为妃子湖,在湖畔盖庙祭祀,更有人绕着妃子湖遍植杨柳,湖中也种了大片荷花,每逢盛夏,嫩绿垂杨随风摆动,嫣红荷花朵朵绽放,成为梵萨丹伦的有名胜景。
    现在不是夏季,湖上没有盛放荷花,但碧绿的荷叶,漂浮在清澈的湖水上,仍是让人赏心悦目,东方恋雪从岸边弄来一艘纯白色的小舟,与洁芝一起泛舟湖上。
    白色的船体,在绿水湖上滑过,荡开荷叶,湖水倒映出天空的蓝色,更映出船上的一对男女,男的俊秀,女的俏丽,在船桨荡起的涟漪中,一下清晰,一下模糊。
    “东方先生,没有想到你还会划船啊?”
    “哈哈哈,我很小的时候,我老爹问我,要是有一天,我被人追着砍,前头有一条小船,我能不能划船逃命?我那时好傻好天真,还对他说,我有把握不会被人追着砍,结果,他居然下午就带我到江边,江边有艘小船,然后放上百条饿坏的野狗来咬我……我当天就学会了怎么划船夜渡百米江面。”
    “好厉害喔,那只要学会划船,你就不用怕被人砍、被野狗追了吗?”
    “嘿嘿,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三天后,我的伤稍微好一些,他又带我到同一处江边,这次真的找了几十个人来砍我,前头一样放了一艘船。”
    “这次你已经学会划船了,不用怕了吧?”
    “我最初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我发现那是一艘会漏水的破船,而且划到一半,船还忽然,幸亏我早一步发现不对,跳船逃生,不然就和那艘船一起炸了……那天我还刷新了自己的长程游泳纪录,直到我精疲力尽瘫在对面江边,他才笑mimi地出现,告诉我说,他想我学到的,就是天有不测风云和人心险恶。”
    “啊?不可能吧?天底下哪有父亲这样对待自己儿子的?我娘对我和我姊姊虽然严格,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夸张啊!”
    洁芝愣了一下,跟着抿嘴笑道:“我晓得啦,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哈哈哈,你说的笑话真有意思。”
    “哇哈哈哈,你说对啦,这确实是个笑话,哈哈哈,我那时真的好希望这一切只是个笑话……”
    洁芝与东方恋雪一起大笑,所不同的,一个笑得开怀,一个却笑得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对了,你说你母亲对你很严格?玄教主对你是怎么一个严格法?她希望以后让你接掌圣莲教吗?”
    “没有没有。”
    洁芝连忙摇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呢,将来接掌圣莲教的肯定是姊姊,怎么会是我呢?再说我也完全不是这块料啊。”
    “我看你的武功很好,还会召唤术,年纪轻轻,已经很有本事,这是你家里的督促吧?你说你娘对你严格,应该是指这方面。”
    东方恋雪奇道:“既然管得严格,你的行为该很受管制啊,怎么总是看你一个人溜出来?”
    “那……那是因为一个预言,是我的老师告诉我。”
    洁芝忽然红了脸,用细若蚊鸣的声音,小声小声道:“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喔。”
    “好!”
    东方恋雪一声答应,脸上笑容,像是夜晚的满月一样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