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气浩然.穿天下坚
作品:《白银之歌》 当东方恋雪提出借剑,又说以剑为彩头时,陆云耕和胡虎都暗骂一声,这家伙绕了那么大一圈,不惜拉两人下水,原来是为了那柄剑。文沧澜腰间的那柄长剑,打随着他现身以来,就不住散发压迫气息与威煞,尽管刻意摘除剑鞘表面的装饰,弄成朴拙平实的乌木剑鞘,看来不那么起眼,但谁都明白,这定是一把非常高级的名剑,说不定还是神兵级数的兵器,没想到东方恋雪会狮子大开口,直接借着赌约,索讨此剑。
文沧澜却是另一种感受,这柄剑虽然名贵,却也没到损失不起的程度,自己刻意佩带出来,本就是想藉此吸引这三人的兴趣,抬高价值,然后转手相赠,卖一个大人情,东方恋雪开口索剑,这无疑就是鱼儿上钩了,着实一喜,只是听他口气好狂,夸口要中状元,微觉有气,这才问他考不上的结果,待听见他拿命当赌注,又觉得不舍,一来是惜才,二来则是不想所做的投资白费,于是跨前一步,拱手奉剑。
“区区一柄俗物,何值东方兄以命相拼?只要此剑能派得上用场,东方兄尽管取去,宝剑赠英雄,此剑文某本就意在相赠,蒙东方兄青眼,文某这便将此剑双手奉上。”
“果然是大方的文老板,这么说,我们的赌约成立了,在场各位作个见证,日后可千万别说我占文老板的便宜啊!”
东方恋雪大笑声中,一下出手快如闪电,直袭向文沧澜腰间,这一着出其不意,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陆云耕、胡虎站得虽近,同时出手阻拦,文沧澜更是反应奇速,右手放开长剑,一爪平直下击,不仅速度快,爪上劲道更是雄浑,爪劲带起气流涌动,整间房内一时强风扑面,让陆云耕吃了一惊。
(想不到,这公子哥模样的文老板,武功居然那么高!这一爪迅猛兼备,拿出了真本事来,武功……恐怕已练上第六级,甚至尤有过之,这绝对是天才型的人物!)
陆云耕为之震惊,但文沧澜心中的惊愕只有更甚,因为他被逼出全力的这一爪,居然落了空,对方的速度更快一筹。
转瞬间,一道雪白亮光,如蛇如虹,更似天边疾电,乍然而现,锋芒之中的锐气逼人,所有人本能地后退避开,文沧澜更是飞快撤回了手,脸色骤白,尽管撤得飞快,却仍有不及,本来他握在左手的那口长剑,与雪白亮光一碰触,连鞘带剑,应声断成两截。
那口长剑,之前虽未出鞘,可是里头散发出的威煞,让所有人都晓得它绝非凡品,但与这道白芒一碰,竟像利刃砍豆腐一样,稍沾即断,陆、胡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这道白芒最终停敛,在东方恋雪的手中显露模样,赫然就是那条白玉龙腰带。
“哈哈,献丑了,这一招霹雳雷电快得无影脱裤手,是我老爹二十五年前开发出的技巧,想不到现在仍能派上用场啊。”东方恋雪一抖手,白玉龙带缠绕上他右臂,平顺柔贴,看不出半点杀伤力。
在东方恋雪出手盗取的同时,不只是胡、陆、文三人有反应,周围更传出连声炸响,门扇破碎,十几名持刀武士自四面破门、破墙而入,观其身手,全都不是弱者,力量强横,杀气腾腾,一下就将三人包围住,陆云耕、胡虎暗叫不妙,东方恋雪却像没看到一样,只是抚摸着臂上的白玉龙带,大笑说话。
“好东西啊,南荒大山里的霓龙丝,经过特殊手法锻造,一灌输真气进入,坚逾铁石,砍金断玉,如摧枯拉朽,这是一等一的好兵器,有这样的神兵在手,何愁状元不到手?我要多谢文老板的盛情了,刚刚你说了要把身上的剑送我,你大贵人金口玉言,可千万别反悔食言喔。”
刚才文沧澜慨然赠剑,是要赠那把已然断成两截的名剑,哪想到东方恋雪如此眼尖,更以话术设下圈套,将上品神兵夺去,如果以兵器品质而论,刚才那把未出鞘的名剑,与之一沾即断,剑威相去有若云泥,可是,这条白玉龙带文沧澜贴身收藏,显是他视若拱璧的防身利器,哪有可能赠与他人?
陆云耕看了东方恋雪一眼,再看看旁边那十几名随时要动手的武士,知道此事难以善了,更有一种被拉上贼船的感觉,不过旁边的胡虎却开始摩拳擦掌,对着那十几名武士,显得跃跃欲试,只要有架可打,就不管什么是非黑白了。
相较于他们两人,打出现以来,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的文沧澜,脸色铁青,五指不自觉地反覆曲张,显然愤怒到了极点,目光盯着东方恋雪的手臂,誓要将之取回,周围的武士见到主子这等表情,全体往前进逼一步,真气灌注于刀上,只待一声令下,立刻就要将这三人分尸。
身临险境,东方恋雪仍是笑嘻嘻地不当回事,眼见情势一触即发,文沧澜身躯微微一动,东方恋雪也像是喝醉酒了一样,摇晃两下,踉跄数步,陆云耕以为他中了什么暗招,不假思索,连忙抢上一步,将人护在后头,正想开口调解,文沧澜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由盛怒归于平和,再像之前那样,回复微笑。
“宝剑归于英雄,尤其慧眼独具的英雄,更是人中之龙,有足够资格运使此剑,今日文某有幸将它暂借予东方兄使用,但希望东方兄……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话很客气,但比之先前的诚意,这时话里已多了一分狠意,玉带虽然暂不取回,可是最后东方恋雪若没考上状元,这边肯定不善罢甘休,而且……恐怕还是不死不休。
“没问题,文老板做得那么漂亮,小弟自当守诺,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请!”
文沧澜挥了挥手,十多名武士让出了一条路,让东方恋雪等人得以通行,可是看三人走出数步,他又忍不住补上一句。
“此剑材质虽软,一贯之真气,却可穿天下至坚,故曰浩然,正气浩然,东方兄既执此剑,请勿忘浩然初衷,万莫做出有辱此剑的行为。”
“呵呵,别担心,我是绝不会拿这种高价货去擦的。”
听东方恋雪答得不正经,一直存有歉意的陆云耕再也忍不住,拱手道:“请放心,我会牢牢监视这家伙,绝不让他再丢人现眼的。”
“有劳陆兄。”
拱了拱手,文沧澜似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不再言语,目送他们离开。事实上,要强行压抑怒气,真是很吃力的一件事,刚刚他差一点就亲自出手,将剑夺回,并把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人斩杀,要不是……
周围十几名武士,面面相觑,他们很多是文沧澜的家将,追随这位主子不短时日,更知道这条玉带的重要性,主子的心情可想而知,照说那三人活该死无葬身之地,却不知为何主子放他们离开,还替他们担了天大的责任,实在让人想不通……
“我觉得……你也未免太会惹事了。”
“嘿嘿,只有这样吗?老大你还不如说,你们根本是被我强拉下水,绑上这艘贼船的。”
离开中二斋,回到东方恋雪所住的“浮萍居连锁酒店”,三人几乎是才关上房门,就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别紧张,路上我想过了,要说被你拉上贼船,这说法过分了,毕竟一切因我而起。”陆云耕正色道:“若不是因为我,你和胡师弟也不会被卷入这件事,其实是你们被迫上了我这条破船,眼下大家同在一条船上,我没有责怪你的资格和理由。”
陆云耕能如此平和地说出这些话,东方恋雪有些意外,因为回来的一路上,他明明感受到陆云耕的不满与怒气,本来还以为要大费周章地解释,没想到陆云耕会主动想通关键,这代表……他有着很强的自省能力与责任感,别的不论,这种心性……倒是成为大侠的基石。
“但既然现在大家立场一致,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交待清楚,为何……你要主动挑衅那位文老板?”
“这个……如你所知,我是贼底子嘛!看见好东西就手痒,他送给我们三流的兵器,自己身上用那么好的,我怎么能忍得住?忍不住,当然就想办法弄到手啰。”
“不对,我信你贼性难改,但贼的胆子通常不大,更懂得见好就收,文老板都已愿意退让一步,将剑暂借予你,你还不停向他挑衅,好像恨不得他跳出来砍你,这不合贼性,也于理不合……都这时候了,你不说真话,那就没意思了。”
“老大,你行啊……”
东方恋雪看了陆云耕两眼,发现这个带些土气的年轻人,不是没有判断力与见解,只是初临江湖,有些反应迟缓而已,当他慢慢适应过来,本身的资质便开始发光。
而在东方恋雪开口前,一直在拿酒、花生往嘴里灌的胡虎,忽然插上一句,“我支持东方,那个姓文的家伙,打从一开始我就看不顺眼……”
“文老板或许是在利用我们……好吧,不只是或许……”陆云耕道:“不管如何,我们受人恩惠是事实,人家没有对不起我们,我们不能受了恩还反打一耙。”
“确实,但我们有权争取对方的重视,哪怕被利用,也是相互利用的合作关系,不能被人当成是可任意弄的工具。”东方恋雪道:“从我看到他们安排给老胡的兵器后,我就发现了他们的想法……对抱持这种想法的人,我们表现得太尊重,只会让人看不起。”
“什么意思?胡师弟的兵器有问题?”
“以生灵魂魄来铸造兵器,造出来的都是凶兵,平常都供给军用,凭着战场杀伐之气,也都还镇压得住,毕竟这种量产的货色,虽然也是高级品,不过兵刃中封入的兽魂,只是普通兽类,又不是什么妖兽魔怪,威力有限,以虎魂来说,平常为了便于控,大概封个两三头进去,就差不多了。”
东方恋雪道:“但这柄战刀,足足封了九头虎魂,我肯定是特制的,因为军中为免反噬,铸兵从不会放入九头凶灵。九为阳之极数,物极必反,令此刀处于一个相对不稳的状态,再加上本身的凶性,它变成了一把危险东西,极易引发反噬,如果持刀之人威猛雄霸,就能驱使九虎凶魂,倍增威力,可是稍有不慎,又或是刀主受伤体虚,这把凶刀随时祸主反噬,非常要命……”
“有这等事?”
陆云耕吃了一惊,用担忧的眼神望向师弟,胡虎倒是听得兴趣大起,将酒壶抛到一旁,把玩起九虎战刀,对其中风险毫不在乎,咧嘴笑道:“一世练武,要是连几头畜生的魂魄都没法驯服,庸碌无能,活着也是多余,不如死了干净。”
“我想姓文的大概与老胡想法差不多吧,所以才特别送这样一柄凶刀给我们,考验我们的能耐,如果我们无福消受,就算我们三个死光,他也不皱眉头。”东方恋雪道:“既然他有意考验,我便还以颜色,表现我们的能耐给他看看,至少要让他明白,我们不是可以任他搓圆捏扁的东西,哪怕他想捡就捡,可别想说丢就丢。”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表现得无比狂妄……”
“老大,坦白说,我认为姓文的或许没有什么恶意,但他肯定是个很严格的赞助人,要是我们没有自立自强,保证最后会被他一口吞掉的。”
“对喔,那我的这双手套,会不会也有什么要命的地方?”
“老大你的那双手套,是很难得的光系法器,照理说,光系法器很难藏什么阴人的手段,不过一切也很难说,待我后头找专家研究一下,就知道状况。现在我们还是先整理一下方向,来个考前冲刺,哪怕只是临时抱佛脚,也要抱一条粗腿,别捧着臭脚丫当宝。”
东方恋雪道:“还剩三天不到,你们两个预备练些甚么?先说来听听看。”
“胡师弟练刀,我……想试试看练易筋经,刚刚拿到了首三层的秘笈,还有太乙真宗的噬嗑雷剑,听说现在很多太乙真宗的高手都在练,如果能练成几招,多少也能提升战力……”
陆云耕说着,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取得易筋经秘笈绝对是意外之喜,这东西如今虽是高价商品,但慈航静殿贩售对象非富即贵,以陆云耕的家世背景,就算愿意出钱也买不到,更何况……他自己清楚,家里多半没有那份钱,所以能入手首三层的易筋经秘笈,已经是如同中奖一般的美事了。
“还真被我猜到,你就只会拿易筋经当宝……老大,别的不讲,你有听过在正常情形下,绝世武功在三天内练成的吗?”
“这个……异常的例子就不少,吃药、奇遇、灌功什么的,但正常的……”陆云耕抓抓耳朵,道:“这个真是没有。”
东方恋雪笑道:“我也没有,易筋经虽然是绝顶神功,但你拿到的只是首三层筑基部分,又没有后头的章节,又只有几天时间,练易筋经的效果,不会比练国民健康强到哪去啦。”
“那……我去练噬嗑雷剑,听说这门剑法威力若雷霆万钧,赶着练上三招两式,也能派上用场。”
“老大,真要是让你把时间花在那上头,你这场大比除了搞笑,估计也没什么别的事可以做了,太乙真宗的武功你知道多少?近两百年,他们走人剑合一的路子,先要挑一柄剑,练成本命剑器,然后人剑合一,什么绝学大招,都是透过剑器而发,剑器一破,失剑顿失五成功……”东方恋雪道:“你要练太乙真宗的剑?没问题,但请挑两百年前的古董剑法,别挑最新流行的东西,强是强了,可是请问你有剑器可用吗?没练成剑器,你用什么去发那一堆风雨雷电的?”
被东方恋雪劈头盖脸地批评一通,陆云耕也不生气,他很清楚自己的缺失,认真问道:“两条路都不行,那该如何?”
“双管齐下吧,其实你的基本思路没错,想找一门外功来补强,只是太乙真宗的剑你用不上,我建议,你每日花半天的时间,修练易筋经,筑基扎根,你本来的基础已经打得很好,又是慈航一脉相承,修习易筋经事半功倍,虽然短期内不见功效,可是快则三五十日,慢则三五月,效果还是看得到。”东方恋雪从腰间闪电取出一本书册,“至于另一半的时间,你就用来练这个!”
“这是……”陆云耕看见书皮上的字,表情登时变得古怪,“你……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冷门的东西,你……”
“哈哈,也是从中二斋那边顺手摸出来的,我觉得这才是他们真正为你准备的东西,想说你未必会拿,就先替你留着了,我敢打包票,练上几日,保证会给你惊喜的。”
处理完陆云耕这边的事,东方恋雪转望向胡虎,也拿出一本秘笈,胡虎看着秘笈,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只是东方恋雪的动作令他意外,也不废话,直接就把那本秘笈撕扯稀烂。
“你……”
“老胡你这边我就不啰嗦了,本来我也替你想好了一条路,但我后来发现你成竹在胸,好像另有自己的底牌,那就不需要我多管闲事了,一句话,我们拭目以待吧。”
“成!”
胡虎点了点头,似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陆云耕不知道这师弟是哪来的信心,但他看来确实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东方,你要作什么?”陆云耕佩服东方恋雪的见识眼光,指点别人头头是道,但他自己要如何考前冲刺?这点实在让人好奇。
“我?我又不像你们这些名门子弟,根基扎得好,有得冲刺,我就算临时练什么功,几天内也难有成效,不如做点更实际的。”
“什么实际的?”
“说得好,把你们的手套与战刀都交出来给我,我拿去找专家鉴定修改,这可以助我们整个小组战力大增,比我个人临阵练武要有意义得多。”
“你……你别忘记,自己夸下海口要考状元的,如果考不上,你可是和人赌了性命……”
“哈,虱多人不痒,债多人不愁,我经常拿人头去赌的,反正输了就赖帐,姓文的想要我脑袋,慢慢排队去吧!”
东方恋雪说着,拿起手套与战刀就往外走,陆云耕只来得及补上一句,“就算打定主意赖帐,你也别干有辱浩然正气的事啊。”话才说完,人已经出了门,至于话有没有听进去,只有天知道了。
“奇怪……总觉得,东方不像是在唬人……”陆云耕沉吟道:“他像是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这种信心……从哪来的啊?状元耶……”——
东方恋雪认识的人不少,魔门本身也不乏优秀的炼金术师,但既然人在帝都,自然要利用现有资源,东方恋雪一出门就放飞金箔纸鹤,约凤香来见,地点还是上次的豆花摊。
“啧,真麻烦,又喝凉茶又是豆花,下次干脆找家杂志社开个专栏,写帝都美食介绍,趁机赚点补贴,不然什么都要钱,真是……什么世界啊!”
很习惯性地牢几句,东方恋雪斜斜倚靠在墙边,看着街上行人,微笑的表情忽然一下扭曲,跟着便剧烈咳嗽起来,尽管没有咳出血来那么严重,但五脏翻涌,持续不断的狂呕感觉,也够难受了。
(好厉害!这种修为已经超过高阶,进入地阶了……不,力量还是其次,这世上的地阶高手起码有一千几百人,但能够把力量运用得如此巧妙,那足堪位列世上的绝顶人物,姓文的背后居然有这等高手?)
东方恋雪很清楚自己的暗伤从何而来,早先在中二斋,盛怒的文沧澜要翻脸动手,眼看情势一触即发,文沧澜忽然消怒罢斗,旁人还以为他涵养绝佳,恐怕只有当事三人心里清楚,一切并非如此。
当时,文沧澜耳朵微动,自己一看就晓得,这是有人在用传音之法,对文沧澜说话。传音之术,用魔法或武技都可以做到,而自己所修练的魔门秘技,则可以窃听真气传声,不露形迹,一见文沧澜在听传音,立刻运起秘术,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人藏在幕后,文沧澜……显然还不是最终的黑手……
结果,自己才刚运起功法,居然就被人看破,这点其实很不可思议,因为像这类的秘法,属于刺客、杀手之流的专业技巧,为了不打草惊蛇,行功时外表绝无异样,会被人看破,实在没有道理,但这没道理的事却硬是发生了。
‘年轻人见好就收,不要太嚣张,如果听不懂人话,硬要拉黑手出来,我就亲自负责,把你一双耳朵从头上撕下来!’
钓鱼钓久了,偶尔也是会钓到大白鲨的,放狠话人人都会,但这狠话却伴随一股雄浑力量,直贯耳内,弄到自己刹那间天旋地转,仿佛醉酒,险些踉跄跌倒出丑,想不服软都不行。
(……真是厉害,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此人恐怕已经臻至由武入道的境界,帝国内有这样的人物?唔,不愧是帝国,高手如云,就是不晓得出于哪个派系?)
想得出神,旁边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抬头一看,正是男装的凤香,星眸灿然,正用纳闷的眼神看来。
“什么事情急着找我?你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这发呆干什么?”
“嘿嘿,自然是有我的事要忙,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找你有两件事,一是我需要大量的魔法卷轴,这是你的老本行,帮我准备吧,这是清单。”
“为什么我要帮你准备卷轴?我好像没欠你吧?”
“你是没欠,但父债女还啊,你老爸当初在白银谷,答应要把量产卷轴的方法和设备给我,他走得太快,不及履约,你是他女儿,总不会赖帐吧?”
东方恋雪说着,还故意亮了亮手上同命戒指,以示并无撒谎,“生产卷轴的设备,被你用微缩空间带走,再加上你老爸对我的承诺,我不找你找谁?动作要快,我赶着用的。”
凤香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爹答应过你的,我就应承下来,但制作卷轴需要时间,你如果赶着要,我可做不出来,另外,材料要你自己负责张罗,我、我手边没什么钱……”
“没钱?哈哈,这个容易之至,刚好现在就有个机会,我有两件东西给你,你帮忙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危险要注意,又能不能帮忙强化一下,我比照委讬,算钱给你。”
“嗯,你倒是一副从来不差钱的样子,东西拿出来我先看看,先说在前头,我的收费可不便宜喔。”
“成交!”
东方恋雪将手套与战刀取出,凤香接过一看,秀眉微蹙,对这把战刀的评价,与东方恋雪之前所说的一样,最后的结论也是“竟封了九头虎魄进去,制造这柄战刀的人,若不是自以为是的蠢蛋,就是存心想要坑人”。
“同感,那这双手套……”
“真难得,这是直接对力量进行增幅的法器,普通市面上能增加两三成的辅助法器,就已经是高级货,这个……起码可以增幅五成,而且还是光属性,正常发动之下,可以减弱对造成的伤害……不过……”
凤香抬起头来,锐利的眼神,完全就是此道专家,“这么用,对使用者本身的精气消耗很大,内力修为不强的话,扛不住喔。”
“意料中事,光属性的东西要出纰漏,就只能往这方面引了。你有没有办法修改能量回路,让这玩意儿可以接受外部能量填充?我知道这要很高的炼金技巧,普通炼金师做不到,但你……应该没问题吧。”
“把钱先付了,就没问题,这两件东西的改造费,收你熟人价,一百五十金币。”
“一百五十金币?你去抢啦!”
“不要拉倒,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在梵萨丹伦找到第二个人做……咦?这是什么?”
凤香瞥见东方恋雪腕上的丝带,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一把将手腕拉过,仔细端视,“这……这条丝刃,你从何处得来?霓龙丝是南荒兽族的圣物,几百年前就禁止摘采与流出了,这么长的一条霓龙丝,还被造成丝刃,起码一千……不,几千金币啊……”
“呵呵,我从一个阳光小白脸手上抢来的。”
“你……你真是抢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