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二天早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的时候,吴生荣只是简单询问了我几句酒吧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我点头说已经处理好了,好在吴生荣也没有多问只是催我赶紧去补觉,这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许是我昨晚喊他岳父把他喊乐了,我想他应该也会逐渐习惯一个生意人忙碌的生活,尤其是做夜店这样需要在晚上开张营业的生意。
    我睡了几个小时就起床了,聂林珊在楼下弹琴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她在弹着那曲《童话》,我起床来到了二楼走廊里趴在栏杆上静静的听着聂林珊演奏,楼下的保姆郑真也一边忙碌一边听着聂林珊的琴声哼着歌,如果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是这样惬意的生活也挺好的,可惜现在这只是想想罢了。
    “呀,苏先生起来了。”郑真看到了我。
    聂林珊的琴声戛然而止。
    “是不是把你给吵醒了啊?”聂林珊腆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就醒了,你继续弹啊别管我了。”我笑道。
    聂林珊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一会我想出去走走顺便买张婴儿床回来,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好。”我笑着就回到卧室换衣服。
    我和聂林珊一边逛着超市一边聊着天。
    “你有没有想过男孩叫什么名字女孩又叫什么名字呢?”聂林珊问了我一个很幸福的问题。
    听着聂林珊的话我突然就想起蒲蕾给我怀的双胞胎孩子,我好后悔当初没有给那两个孩子取名字,现在想起来就算拜祭他们也不知道叫什么了。
    “诺言怎么样?男孩女孩都适合用。”我想了想说道。
    “苏诺言?”聂林珊想了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说道:“很好的名字啊,不华丽也不是特别朴素,很中性,又有特别有意义,重承诺的意思,真棒的名字,就这么决定了。”
    “对了,我明天要去一趟香港,下午要去办理通行证,可能要两天左右的时间吧。”我说道。
    “啊,又出差啊。”聂林珊撅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是啊,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说要去看贺岁杯足球赛,磨不开面子只好陪他去了。”我吁了口气说道。
    “那在外地自己要小心点。”聂林珊说着就紧紧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突然间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暖的幸福感觉,幸福不需要多大的浪漫,只要小小的关心就够了,就像现在聂林珊大着肚子挽着我胳膊说上一句淡淡的发自内心的关心话语一样。
    和聂林珊度过了一个惬意的早晨后我便约了南存国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的角落里,我拿着一本法国作家罗曼罗兰的作品在认真看着,旁边还放着我胡乱买来的各种名著作品,我一边看着书一边拿笔在上面标注着,南存国就坐在我的对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好奇的看着我。
    “我说你搞什么啊买这么多书,现在还看,还做什么笔记,你考研啊?少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了,现在百~万\小!说已经晚了,而且一个生意人这么废寝忘食的百~万\小!说我还真是很少见,快收起了,看着心烦。”南存国见我一直不出声在认真看着书实在忍不住就说话了。
    “早上和老婆逛超市看到几本就买了,多看点书给自己增长点知识,同时也是素养的提高啊,南哥你要多看点书啊。”我苦笑着回答。
    “去,贫什么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别说是百~万\小!说,就是看美女都快看不进去了。”南存国顿了顿焦急的说道:“对了,你约的律师怎么还没到,都已经超过半小时了,咖啡都喝两杯了。”
    “别急啊,人家律师行事情比较多而已。”我苦笑着合上了书。
    我的话音才刚落就看到久违的唐天华从咖啡馆门口进来,此时正在左顾右盼找着人。
    “唐律师这里。”我起身朝唐天华挥了挥手,唐天华走了过来和我热情的握着手寒暄了几句,自从几年前我默契的跟唐律师配合,成功保住了孙老爷子的家产又让孙应浩坐上了孙家酒店董事长的位置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此时见面觉得彼此之间陌生了不少。
    “哎呀几年没见小苏你已经成了大企业家啊。”唐天华坐下以后就客套了起来。
    “唐律师你别这么说啊,我哪是什么大企业家,我就是一个小生意人而已,坐在你旁边的这位才是大企业家啊,零售超市的巨头南存国南总。”我将话引到了南存国的身上。
    “呦,还真是南总啊,久仰久仰。”唐天华客气的跟南存国握着手。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小生意人,唐律师您别听小苏瞎扯,我们这些生意人满身铜臭哪能跟唐律师这样为民请命的大律师相比,唐律师的名声我也听过的,上次那个什么案子来着打的轰动整个卢江城来着…小苏你还记得吗?”南存国也客套着将自己不知道的事又引到了我身上来。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寒暄完之后唐天华看了看手表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时间有限,一会还要回律师行接洽一个案子,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是这样的唐律师,如果让一个坐了几年牢的人出来有些什么办法?”南存国抢在我之前把话给问了。
    “已经坐了几年牢了?那就只有申诉了,比如有新证据出现把原判推翻,证明服刑人是冤枉的,而且这个新证据要是强有力的,必须直接对案件的原判决产生重大影响的,否则法院是不予采纳的。”唐天华直言道。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想了想问道。
    “如果通过合法的途径应该是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别的了。”唐天华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这么看来这件事还是比较棘手的。”南存国摸了摸下巴道。
    “你们两个不会是想劫狱吧?到底什么人坐了几年牢还想把他弄出来?我可提醒你们犯法的事可不要干。”唐天华见我们两个有些为难于是开玩笑的说道。
    “当然不是了。”我苦笑道。
    “其实只要材料收集的足够就没问题,以前我也处理过类似的案子,而且还申诉成功了,政府因为错判案还赔了些钱。”唐天华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如果我收集到了材料不知道唐律师有空接我这个朋友的案子吗?唐律师是经验丰富的老律师了,我相信有唐律师出马这件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笑着问道。
    “我这段时间手上的案子都已经满了,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介绍我徒弟接这个案子,虽然只是个新人,但我会在背后指点,你可以放心把案子交给她。”唐天华说道。
    “既然是唐律师的徒弟我信得过,名师出高徒嘛。”我笑道。
    唐天华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表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我摇了摇头道。
    “那我先走了,事务所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这是我徒弟的名片,你回头收集好了资料就把联系她吧。”唐天华边说边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标注着一个叫白莉的名字,看样子还是一个女律师。
    唐天华走后南存国就好奇的问起了我“你怎么也不问清楚点就这么让律师走了?你有把握收集到资料吗?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我看连老乔都不用惊动就能处理掉了,老乔欠我的人情可以用在关键的时候。”我沉声道。
    我之所以这么自信,完全是因为向少虎本来就是收了刑强的钱顶得罪,本来就是冤枉的,我只要收集到当年向少虎收了刑强的那笔钱替刑强顶罪的证据就行了,然后就可以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简直是完美的新证据。
    南存国看着自信的我有些纳闷,但也没继续问什么了。
    “我现在要去卢江监狱探视一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我问道。
    “省了,那地方太晦气了我才不去,我下午还要去公司有事处理,既然你胸有成竹了那我不管了,走了,咖啡你买单。”南存国说着就提起了包。
    “真是抠门自己喝了几杯咖啡还要我买单。”我苦笑了句。
    卢江监狱探监室。
    我坐在探监室内等候着向少虎被带出来,大约等了三分钟左右戴着手铐的向少虎就被带了出来,在看到是我出现来看他的时候向少虎略有些吃惊,随后就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笑很复杂让人读不懂是什么意思。
    几年没见向少虎消瘦了一些,这让他脸上那道刀疤更加的瘆人,刀疤虎的名声此时在他身上才更为贴切,虽然消瘦了一点但精神却比以前好了很多。
    向少虎坐定以后看着我也没多大的心情起伏,除了起初见到我的吃惊之后就没了任何表情,看得出来经过这几年他在里面的改造心境也成熟了不少,只是不知道他那颗黑帮的心是否还是跳动的。
    “这几年还好吗?”我轻声问道。
    “在里面能好到哪里去。”向少虎语调平和的说道。
    “你的苦日子快熬到头了。”我看了看旁边站岗的警卫压低声音说道,然后我再用眼神向他传递着信息。
    向少虎略为一愣可能没有太明白我的意思,但此刻我也不好跟他多说什么,幸好我早有准备于是沉声道:“我给你带了几本书,现在在安检,一会他们就拿给你了,其中有一本罗曼罗兰的书你看看,可能对你有所启发。”
    我一边说一边再次给向少虎使眼色,向少虎显然也明白了我是别有用意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个粗人,不可能看得懂什么名著作品,只见向少虎沉下声来应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拜读。”
    向少虎明白我的暗示以后我便长吁了一口气。
    “自从我进来之后除了我妈和苏先生你,就没有第三个人来看过我了,以前做堂主的时候那么多的兄弟,哎,真是人走茶凉。”向少虎苦笑道。
    听他的感慨像是已经对黑帮失去了信心,这不禁让我有点担心,如果向少虎真没了一颗黑帮的心那么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三义会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信得过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关键是你跟了刑强,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一个老大的性格决定了一整个帮的性格,就像《亮剑》里的独立团一样,你说是吗警察叔叔。”我说着就扭头望向了那一直贴墙站着一动不动的警卫,那警卫一脸的严肃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我觉得有些没趣于是吁了口气说道:“你好好接受党和政府的改造,以后要好好做人,千万别跟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多看些书就对了,好了我该走了。”
    我说完就站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出了探监室。
    在咖啡馆的时候,我已经在罗曼罗兰那翻译本的书里标注了我真正要对向少虎说的话,只要他认真的看那本书就一定能看到在一些特定的字下面有小点的标记,把那些字连起来就能组成一句话:随时准备着,等我把你弄出来。
    卢江市机场,侯启亮戴着墨镜提着一个高档的包包已经早早的等候在那里了,跟我碰上头以后我们就一边聊一边往里面走去。
    “是第一去香港吗?”侯启亮问道。
    “不是,以前去考察夜店的时候去过一次。”我笑道。
    “是这样啊,那在香港有熟人吗?”侯启亮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算不算。”我想起了邝晴于是沉声应道。
    “这话怎么理解?”侯启亮哈哈一笑。
    “我已经没了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住在哪,所以应该不算是熟人了吧。”我苦笑道。
    “哈哈没关系,跟着我一样玩的精彩。”侯启亮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话好像很有深意。
    这个茶馆老板侯启亮我一直都不清楚他的脾气和秉性,也不知道他的为人怎么样,一直以来他每次“四人会议”的时候话也不多,只是专心的玩茶道,偶尔才插上一句话。侯启亮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总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不愿意透露自己太多的事情,像是一个办大事的人,而不像是一个开茶馆的人,我感觉他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人,这次要不是看在乔国泰的面子上,我想我是不会跟侯启亮一起去香港的,同时这次也是我了解乔国泰身边人的一次好机会,我隐约觉得乔国泰和侯启亮能成为朋友,应该不仅仅是喜欢茶道这么简单。
    上了飞机以后我就有些瞌睡了,于是靠在座椅上就闭上了眼睛。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飞机到了香港,直到侯启亮把我给推醒了我才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取下了皮包跟着侯启亮一起下了飞机。
    “一会有个朋友来接我们吃饭,是香港一个足球俱乐部的老板。”侯启亮跟我说着。
    过了通道在接机的位置果然有个中年男人冲着侯启亮笑着点着头,侯启亮也是冲他挥了挥手喊了声:“老贾!”
    碰上头以后我和侯启亮就被这个叫老贾的中年男人带上了一辆黑色加长豪华轿车,老贾长的瘦黑矮小,说得一口略带粤语口音的普通话,他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特别灵动,左右环顾,偶尔还会通过后视镜跟我点头示意一下,应该是个精明的人。
    老贾一面开着车子一面说道:“哎呀老侯啊你来的太晚了,不然可以看到中国国家队和省港联合队的精彩比赛啊。”
    “这比赛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家队那臭脚能踢出什么花来,虽然我自己也曾经进过国家队,那个时候的国家队比现在强多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被物质腐蚀了。”侯启亮笑道。
    “不过明天的那场比赛你可一定要来看啊,是我的队伍和省港联队的比赛,我已经在球场安排好vip包间了。”老贾说着就将车子拐过了弯来。
    “那是当然,这么重要的比赛怎么能不看。”侯启亮笑道。
    “你这位朋友好像对足球不怎么感兴趣啊?我们聊了半天也提不起精神啊。”老贾已经意识到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和反应了于是问道。
    “这位是卢江市夜店行业的领军人物苏锦先生,是我特地邀请苏总来看贺岁杯的。”侯启亮介绍着我。
    我只好再一次笑着跟老贾点头示意,老贾也客气的跟我寒暄了几句,寒暄完他才说道:“对足球不感兴趣不要紧,香港是个花花世界,如果苏先生有时间除了看球赛,我还可以带苏先生去跑马场玩玩,我在香港的跑马场还有一匹好马,或者去一些有特色的高级俱乐部玩玩。”
    “香港的商人喜欢玩马这点我倒是知道的,到时候真要让贾老板带我去看看了。”我笑着谢过了老贾。
    此时车子拐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老贾将我们送到之后说道:“我在楼下等你们,你们先安排一下房间稍后我们去吃饭,人已经在俱乐部餐厅的贵宾室里等了。”
    “好的。”侯启亮笑了笑就拉着我一起进了酒店。
    “还有人等我们一起吃饭吗?”我狐疑的问道。
    “嗯,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刚才那个老贾俱乐部一线队的主教练,就是他邀请我来看比赛的呀。”侯启亮拍着我的肩膀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侯启亮对我笑的时候好假,他的笑比在茶馆开“四人会议”的时候要假上了许多,只是我说不出来具体有什么不同,这只是我作为一个生意人的敏锐感觉。
    在房间里洗了个澡换衣后我就和侯启亮重新回到了老贾的车子里,老贾发动车子往青马大桥的方向开去,过了桥大约开了十几分钟后就在一家叫做“香港星龙足球俱乐部”门口停了下来,随后在老贾的带领下我们去往了俱乐部的餐厅贵宾室。
    当门被打开的刹那,我竟然看到了几个经常出现在电视画面上的足球队员,虽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但长相却是很熟,他们是球迷的偶像,是各大俱乐部追逐的对象。我一下就变的有些拘谨起来。
    看到侯启亮带了一个陌生人来,那几个球员刚才推门谈笑风生的表情也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他们或是喝清水或是玩着自己的高档3g手机。
    “这位是…。”此时一个稍微上了年纪戴着眼镜的男人指着我狐疑的问了句,这位应该就是邀请侯启亮来看球的球队教练了。
    “大家不用拘谨,这位是我在卢江市的好朋友,是一位大老板苏锦先生,如果你们去过卢江市的夜店应该知道他。”侯启亮连忙介绍道。
    他这一介绍果然其中有个球员就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插话道:“哦,原来是苏总,我上次打客场的时候去过卢江市的夜店,知道知道。”
    我客气的冲那说话的球员点了点头,这球员说了这一句话后就不再出声了,包间里的气氛怪怪的。
    坐下以后那老贾就示意服务人员上菜,没一会桌子上就满满当当的摆上了各种山珍海味,只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于是就这样开始了聊天,聊天中我知道了那老贾叫贾任华,香港星龙球队的教练叫钱自来,乍一听这名字我差点笑出了声,还好忍住了。
    可能还是因为我的出现让他们觉得不习惯,他们的聊天内容多半只涉及一些嘘寒问暖,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们对我充满了警惕,直到随后侯启亮的话我才逐渐意识到了这当中的原因。
    球员们都不喝酒,他们说明天有比赛,我注意到侯启亮也是仔细打量着那些球员,随后他眯起眼睛慢慢喝了一口酒说道:“大家不要担心,苏先生是可以信的过的,钱教练你有话就直说吧,别耽误了几位球员的宝贵时间。”
    侯启亮的话像是一下放下了他们的警惕,此时那钱教练略微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那我就直话直说了,老侯你打算明天那场球让他们怎么踢?”
    侯启亮此时从他那个包里取出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一些网站看了看说道:“根据欧洲博彩公司开出的赔率来看,省港联队受让两个半球低水,也就是说省港联队赢三个球以上是相当容易,毕竟老贾的这支球队没几个知名球员,也不是太专业,我和老贾商量过,根据投注情况来看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都投注了省港联队,如果省港联队输球了,那么将是大丰收,所以我想让省港联队输球。”
    侯启亮这么一解释我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心头有些吃惊,我机械的扭头望着侯启亮,先前那种觉得他跟茶馆老板身份有些不符的感觉全明白了,原来他是操纵打假球的幕后大黑手!
    “输球?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明眼人都知道省港联队和贾老板的星龙队差距悬殊,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打平呢。”钱自来钱教练皱眉说道,随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老贾又问道:“贾董你认为呢?”
    “我还是比较同意老侯的决定的,要冒风险才会有大钱赚啊。”老贾贾任华说着就搓了搓手指,示意大钱的意思。
    钱自来还是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
    “别担心钱教练,我已经让老贾通过香港本地的新闻媒体发烟雾弹了,制造省港联队连日以来亚冠、国内联赛、足协杯三线作战疲于奔命,再加上香港天气这几天并不是太好,造成许多球员身体不舒服有可能要上替补的消息了,就算输球也有客观理由的。”侯启亮笑道。
    钱自来此时点了点头指向了那几个一直不说话的球员道:“这几位是省港联队的两个前锋、一个守门员、一个后卫。”
    “明白,稍后我会将约定好的钱款打入你们各自提供的隐秘账户。”侯启亮点了点头就合上了电脑。
    “如果没其它事我们就先走了,队里有规定中午吃饭时间快要结束了。”此时一个球员看了看手表带头站了起来说道。
    “嗯,那你们先走吧。”钱自来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我有些诧异的望着那几个球员的离去,突然我心里觉得冲击很大,原来这些球迷眼中的偶像,俱乐部追逐的球员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不禁在心里苦笑了起来。
    “那这次的裁判…?”钱自来嘀咕了句。
    “又不是国际赛事纯粹是友谊赛,裁判都是内地请来的,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放心把钱教练,我和老贾又不是第一次做这行的。”侯启亮拍着钱自来的肩膀笑道。
    那钱自来直到此时才如释重负的端起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
    我有点不太明白侯启亮究竟为什么要把我带进他们的圈子里,他这么做无疑是增加了自己的风险,不过我的疑问没多久就得到了解释。
    跟他们吃过饭以后贾任华就送我和侯启亮回了酒店,一路上我都有些默默无语,直到回到了房间里侯启亮才跟我解释了我心中的疑惑。
    “苏老弟想必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侯启亮沉声道。
    “嗯。”我点了点头应道。
    “其实我老早就已经认识你了,从你第一次进入那间包间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侯启亮沉声道。
    我有些疑惑的转头望向了侯启亮,我应该和侯启亮是完全没有见过面的,如果他说认识我说不定又是薛亦珍那份该死的《豪门》杂志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城南的无赖华?”侯启亮突然提起了一个我许久没听到过的熟悉名字。
    “记得。”我应了声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无赖华当初在城南最大的利益网就是通过赌球。
    “我就是无赖华的上家,无赖华只是我下线的一个小庄家。”侯启亮丝毫不避讳的跟我说道。
    我知道赌球网络就像是一个金字塔,而能操纵比赛结果的侯启亮显然就是这金字塔尖的人物了。
    “我不知道侯老板这次带我来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我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其实这件事是老乔的意思。”侯启亮想了想应道。
    这下我更是有点发懵了,怎么跟乔国泰扯上关系了,我皱了皱眉觉得这事有点不简单。
    “老乔是我在内地的联络人,我们合作了八年,老乔作为副市长跟体育局和体育界的人有着接触,那些人也给老乔面子,我正是通过老乔跟这些人有了接触,才渐渐做起了操纵球赛的工作,本来我和无赖华一样只是做下线的。”侯启亮坦白的解释道。
    我的天,乔国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发财的路子,我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老乔长期去茶馆喝茶其实就是跟你谈你们的这些事吧?”
    “没错。”侯启亮顿了顿道:“老乔身为副市长乏术,而且他有想收手的意思了,他也早给自己的家庭谋划好退休就移民的计划了,我也考虑了一下,既然线是他帮我牵上的,我也已经很熟了跟体育界的这些人,就算没了老乔我照样可以做的很好,但老乔的不愿做了,我也不能勉强他。我一个人有些事情操作不过来,所以我跟老乔谈过既然他要退出,就必须要重新帮我物色一个联络人,我长期在香港接收欧洲来的内幕消息,内地茶馆就是我的一个幌子,只有见老乔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在那里,平时我基本都是呆在香港的,所以内地必须要有个联络人,是他给我推荐了你。”
    “我?老乔干嘛推荐我?”我有些纳闷了。
    侯启亮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说了一些别的话,看得出来他是想极力打消我的疑虑,只听他说道:“苏老弟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是想让你过深的涉足这个行当,毕竟你有自己的事业。你要做的事情就跟老乔是一样的,只用在约定的时间内通过电脑将下面小庄家传回来的数据压缩打包成文件发给在香港的我就行了,每周发送一次,动动手指头就完成了,不需要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既然你手下那么多小庄家为什么你不让他们发呢?”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都是局内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警方的盯梢,所以我都是通过那些看上去根本不可能的人去做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老乔在做,你想想谁会把这件事往一个副市长身上联系?”侯启亮笑道。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老乔为什么推荐我。”我沉声道。
    “本来是在你和南存国之间选择的,但是我和老乔都选了你。第一你很智慧又不张扬,南存国太张扬;第二你有三义会这个黑帮撑腰;第三你曾经和无赖华合作过,多少有经验。”侯启亮说道。
    “看来侯老板是查过我了。”我苦笑道,我很清楚我已经没了退路,侯启亮之所以在俱乐部的时候当着我的面谈那些事情,其根本目的就是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不过我有些疑惑,难道真只要每周动动手指那么简单就能拿到侯启亮分的酬劳?我倒不是因为钱才想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具体了解清楚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做替死鬼的事我绝不干。
    “只用动动手指?那我又能拿到多少?”我问道。
    “苏老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给予了我方便,我付出相应的报酬,这很公平,风险有多大就有多大的回报,所以我并不觉得这事情有多简单,你看似简单的动动手指,但要明白它存在的风险性,我也不会瞒你,虽然用局外人做联络人的风险降低了不少,但我不否认还是有被警方盯上的风险,而且联络人一旦出事,我也会受牵连,所以为了保护联络人和自己,付多少给联络人都是不多的,八年来乔国泰都没出事难道你会这么背?哈哈。”侯启亮笑道。
    “也许真那么背呢?”我苦笑道。
    “呵呵。”侯启亮尴尬的笑了笑。
    “八年跟你合作乔国泰拿了多少钱?”我想起杨学茂当初调查乔国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查到乔国泰有这些受贿钱款的资料,想必这笔钱一定被乔国泰运作的十分隐秘,这个乔国泰表面上不是一个贪官,没想到却是一个隐蔽的大贪官,不对,应该是巨贪!我已经能想象到侯启亮在这八年内给的这笔钱有多少了,可是那么大笔钱以杨学茂的调查能力不可能查不到啊,那笔钱又去哪了呢?
    “本来我是不能说的,但因为你要做联络人的关系所以我还是告诉你吧。”侯启亮顿了顿说道:“八年乔国泰的瑞士银行里存入了两千四百万左右。”
    “一年三百万?”我沉声嘀咕了句。
    “是的,也许一年这三百万让你这个生意人看起来不多,也看不上,但你要知道这笔钱的隐蔽性是在国内不能比的,我在瑞士也有联络人,我会在瑞士银行帮你开户头,然后每年按时存钱进去,钱根本不会过你国内的户头,没有人会知道,瑞士银行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不需提供储户的真实身份,便于隐藏财产的数额,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你的银行会员资料,只有你自己可以查到那笔钱,以后无论你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有一笔钱作为保障,而且这笔钱跟你生意上是没有丝毫联系的,你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你有时候还是要为家人着想一下。”侯启亮沉声道。
    侯启亮的话突然让我心动了,确实,虽然他每年提供的钱不多只有三百万,但这笔钱的安全性却是国内的银行没法给我的,我知道自己娱乐行业打了不少擦边球,万一出事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政府就跟强盗似的说冻结就冻结了,既然乔国泰八年都没事,我不信我就这么背,为了给自己留上一条后路,我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答应。”
    侯启亮的脸上逐渐扬起了笑容,这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终于浮出了水面,一个国际级别的赌球首脑人物!想想这个社会真可怕,资源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被耍的只有那些最低端的参赌人员,想想前几年有无数人因为球赛爆冷而跳楼,想想那些借钱都要赌弄的家破人亡的人,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我虽然不愿意涉足这个圈子,但已经是身不由己了,我必须要给自己留后路,为聂林珊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留后路。
    晚上八点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些听不懂的粤语电视节目,我的脑子里却在想着各种混杂的东西,爱情、友谊、事业,有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或许我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
    我正想着事情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我起身打开了门一看是侯启亮和贾任华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
    “睡了?”贾任华探进头来看了看。
    “没睡着。”我笑了笑把他们请了进来。
    “那正好,老贾说带我们去玩。”侯启亮笑道。
    “是啊,香港是个不夜城,晚上不玩睡觉简直是浪费时间啊。”贾任华冲我诡异的一笑。
    “其实这边的夜店上次来的时候都去过了啊,也差不多啊。”我想了想这大晚上的也就是出去抱抱小姐,而且香港的小姐大多都是内地过来淘金的,根本和在内地没多大区别。
    “苏总你去的估计都是普通地方,今晚我带去高级的俱乐部,早上都已经答应你了。”贾任华边说边催促我换衣服。
    我只好在他们的催促声中换好衣服跟着他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