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青梅煮酒(4)
作品:《仙剑奇情》 两儒见来势猛急,落手刷针对射未及,连忙举帛展轴,横挡於面前,齐念:“天子门生,精英尽收。”李逍遥回掠一眼,但见回射之矢竟嵌於两轴黄帛之上,二儒上身震得後仰,飞羽却穿帛不得。李逍遥亦讶:“好帛!”双脚夹剑,跳身唰然掠刃,逼退二支卷中刃。犹未蹦足落地,分筋错骨手又到。
李逍遥心念电转:“先前怎麽没想到,八荒龙爪手与老婶教的飞龙攫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所差者,一刚一柔而已。”乍想到其中不无共通之处,两儒各展分筋锁脉手法,齐从“未土”、“丑土”方位扑身飞袭。间不容缓之隙,李逍遥没让机会从自己指间溜走,斜探一爪,乍似飞龙探云,中途却变神龙掠八荒,後发先临,隐含锦瑟所传“相濡以沫”,切腕抹脉,骤粘上臂,立消分筋之势於瞬。那儒惊欲变招,李逍遥变掌为爪,拧手翻腕,但闻哢嚓之声迭起,四只儒手齐折,李逍遥既入门户之内,岂容敌退,逸然反转手背,化抓为拂,内力驱至掌端,撂二儒於地。
此时李逍遥已略窥其理:“我家妙手讲的是快诡阴柔,老苍龙的龙爪手则是刚劲沈猛,先前弄不清二者分别,所以发力驭招不对,抓不著疼处。”既知妙窍,不由心情斗畅,索性揉合家传手法的快攫之妙,融於八荒龙爪手的猛打猛截之中,反手再拂一把,迎著两支疾戳腰眼的卷轴剑,掌擦边缘,斫於二儒手腕,又听两声哢嚓,二儒失轴而呼。李逍遥反转手背掴翻一个,晃腕旋探,闪攫另一人咽喉,便在劲吐指端,欲碎喉骨之际,李逍遥心头一凛:“我这是怎麽了?”尚幸转念省悟得快,急收指力,方未扼杀那面如土色之儒。
顷间连伤四儒,余下三人一齐变色矍然:“片刻之间,这小子武功激进!却是著了啥邪?”李逍遥飒然收势,凝摆一手微让,立回候教门户,微喟一语:“不要满口正邪大道理!谁是谁非其实很难说。”眼光移觑,只见老苍龙本来至死犹睁之目不知何时竟尔闭阖,面上似凝欣慰之情。
李逍遥见状一怔,若有所悟,不禁悲慨丛生,拜於老苍龙遗体之前,诚心默谢:“苍龙前辈,不管你本来是何人,几番维护之德,逍遥儿已无从回报。况你传此绝艺,令我毕生受益非浅。请受三拜!”第一拜磕下头去,不料啪的一响,老苍龙原本靠树直立的遗体竟然朝他屈跪而下。李逍遥顿吃一惊,怎明其故?
脑後劲风斗疾,他低眼瞥地,见三儒之影齐临。一时心情愤激,浑忘历来怀柔本性,倏然反手攫向身後,哢嚓抓碎一儒飞蹬的脚踝,冷然道:“不是说不用脚麽?”那儒痛呼而跌,另俩虽吃一惊,仍不肯善罢甘休,只道李逍遥必是著了那老尸邪灵庇护,分出一人绊住李逍遥,另一儒却挥剑乱劈老苍龙尸身,口中狂喝:“叫你邪!劈烂你……”
李逍遥大怒,本要抢身护住老苍龙遗体,那儒发指急戳胸口穴门,欲使分身无暇。李逍遥看出指法精妙,倒也没敢怠慢,仍使八荒龙爪手,因怕不太熟练,招中混入锦瑟所授似是而非的无忧手法,斜掌切腕打脉。那儒顿吃一惊:“大内的门路!”竟似识得厉害,不等李逍遥手至,忙掠身飞避。
李逍遥心中一怔,但未及多思究里,横身挡於老苍龙遗躯之前,喝道:“行事没有分寸,那就别怪我打得不讲分寸!”他胜在手快步捷,从来後发先至,抢在那儒再次挥剑砍尸之前,拳捣胸腹,不意使出幼年所习“野球拳”的乱球破门路数。其时内力激盈,即便随手一拳,又岂同凡响?
那儒堪落一劈,剑身忽折,方吓个跳:“好大的邪劲!”李逍遥摧碎剑刃,拳势未减,状似野球拳的乱打著数,暗里却不知不觉地溶入了苍龙手法,当那儒发指打脉时,他反捺一下,生生磕断儒者腕骨。劈砰一声响,拳捣肩窝,那儒嘶叫未成,半身瘫翻於红枫之下。
李逍遥捏拳而呆,顷间忽觉:“苍龙前辈传我这套手法,用来对付林家父女的独门指功似乎也是一般有效!就算仍敌不过武林盟主林老豆,至少他女儿以後是欺负不了我啦……”於此节方只懵懵懂懂,未及深思,眼帘里黄卷飞扬,间有锐芒烁至。李逍遥看出卷轴里剑路诡恶,本想拾剑拍之,顷又转念,仍使老苍龙手段,撩手拍折刃脊。
那儒虽然变色,但竟不退,仍挥卷轴照头乱打,变换钢鞭招数。李逍遥并不硬格,忽作推掌之式,仿的是袁和平绝招“见龙在田”。那儒悲呼:“连降龙十八掌你都会,到底何方神圣哦!”却不知李逍遥压根不会“见龙在田”,只是徒具虚形,唬敌而已,趁那儒吓一跳,斗然跨脚踩入门户,扰乱下三路,拳势斗吐,呼的打胸。那儒面无人色,慌忙举轴拉帛,往面前展卷一挡,李逍遥捣拳如中败革,也吃一惊:“真的是好帛纸!”
那儒发力展卷,弹开李逍遥拳头,嘶叫:“天子门生,所向无阻!”李逍遥恼:“三成劲打不透你,那就再加三成!”拳力再发,仍击横亘之帛,砰地大震,卷帛应声深陷拳窝儿,正中那儒生腮帮,捶碎下巴,望後便跌。
李逍遥握拳回首,只见身後跪伏二儒,逃走不及因怕挨打,最先亮相那儒惶声道:“大侠饶命!小人冯俊扬……”旁边的磕头流血,哭:“小人陈俊侠。”俩儒齐乞:“饶了我们罢,反正就这麽回事儿。”李逍遥冷哼:“听你们的狗名就知道不是干好营生的。”儒:“对对,我们不是好人,专好干那为五斗米折腰的勾当……”李逍遥蹙眉道:“还跟我耍贫是不是?”二儒忙求:“没没没……小的们是‘钦话舍’的奴才,此番前来原乃凑数,都怪那‘侠王’不好,他最坏!总之,只求大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回头我俩定然写邸报夸你。”李逍遥笑:“不糟踏我都好了,指望不上你们嘴里吐啥好牙。”儒:“没有……我们嘴里绝对能吐象牙。”逍遥俯而视之:“哦,那先吐两根象牙来看看。”
俩儒面面相觑,都觉难办。李逍遥笑了笑:“牛皮又吹大了罢?得,我也不苛求你们这样儿的。”俩儒正自惴然瞎猜,只见这少年指了指旁边的坑,说道:“干活罢,干完了才许走。不然我一拳就叫你俩吐牙。”俩儒都惊,唯有装驯埋头苦抠泥坑,应证了李逍遥先前那句俗语:“见著松人压不住火,见著能人直不起腰”,此即世间一切势利之徒的通病。
李逍遥虽恼这些乌衣儒的下作行径,然而他毕竟不屑於纠缠,除非对方再犯上来,否则气消便罢。毕竟胸怀磊落,明知此辈小人日後得隙必会报复,可他并不是只会欺软怕硬的人,从来敢作敢当。待那冯、陈二儒扮乖挖冢,他返身坐於树下,守候老苍龙遗体於侧。此时虽感疲惫,手仍不时颤抖,犹似抓攫之势未收,欲遏不住。
又歇一会,那股愤怒之气方始渐减,手颤稍缓,但未尽消。眼望老苍龙尸身,默默悲哀俄顷,想到这门“八荒奔龙手”自己初习不过十中一二,俟有所悟,融入李家快手诀窍,仅依老苍龙所授门道发力使招,临敌居然有偌大威力,倘非自己内功已可收发随心,势必造下更大杀伤。既明此理,从今而後,他习练此路刚猛手法更多地钻研收敛之窍,以免愤怒时或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劲。
自幼未获机缘得习正儿八百的拳掌功夫,仅在离家之前老婶传以“飞龙探云手”,对敌并无致胜用处。而後虽蒙锦瑟教了一招掌法,纵然妙用无尽,毕竟支离不全,未得其趣。至此,李逍遥除了风魔神腿之外,平生头一回有了成套的拳掌武功,心情自是振奋难言,对老苍龙越发感激。诚然,他想不起早年硬天师亦教过一招“盘根错节”,只是没学得像模像样,便似初识世事时,跟村口编篾的神经汉智冠先生学的“野球拳”一般懵头懵脑。
他歇回些气力,俩儒挖坑仍然不成,想是从没干过这般力气活,四只嫩爪摆哪儿都不得劲。李逍遥徒耽心焦,忍不住过来帮忙。起身时见到脚边插有小羽箭,其镞尖细若纺衣针也似,旁边蚁尸可辨。他拾矢一瞧便知端的,冷哼道:“淬毒来著,蚁虫稍近尺内都活不了,难怪中人必死。连苍龙前辈也难逃一劫……”
既有此悟,回想往日曾在“侠客山庄”亲睹老苍龙毕显神威,若在元气充足、两眼不盲之时,便纵剧毒暗箭料难奈何於他。然而他失明在先,又伤於纳兰春树的“小无相”掌力之下,神龙护甲之功已发不成。加之年迈衰弱,陡遇乱箭突袭,一心只顾掩护旁人,终是不免出漏遭乘。李逍遥渐思得豁,鼻子却又酸然。
那俩生怕挨打,抢著供陈:“都怪‘侠王’丁老贼不好!这些流魇飞羽最是恶毒,连朝廷也不屑於轻易搬用,除非万不得已……”李逍遥不禁冷哼道:“什麽‘万不得已’,你们从来是不择手段。”手拈羽针又瞧了瞧,看那俩儒走的是不打自招的路数,便问一句:“怎麽个恶毒法,说来听听?”俩儒往往从最坏处忖度人,觉他脸色不善,必有恶毒手段加身,为免挨苦,忙供:“太恶毒了,丁建阳这厮真是人间败类!”李逍遥:“我不需要听你们恶毒攻击别人,单说这暗箭。”那俩相觑一眼,抢答:“回老爷话,此是丁贼独出心裁发创之物,毒哦!你看那老尸,死後仍跟寻常无异,因为发箭必取要穴,镞端细孔里的毒汁并不外盈,单只检验血,看不出丝毫中毒迹象,然而你就不知道了……呵呵!镞入穴位,毒性便凝注穴脉深处,悄蚀肝脏,外表无变。只要插著人,他就别想活,任凭你有天大本事,就算强如傲家兄妹那般,早晚也有一天……”说到此处,忽觉失言,赶忙刹舌。
俩儒偷眼觑颜,暗觉这少年并未听清後边几句,方才放心。李逍遥拈箭发愣片刻,忽问:“这毒箭怎麽搞得恁般复杂?”儒:“回郡马爷话,全因丁老贼这歹人心歹!忒歹哦他……朝廷早想连他也塞进罐子里去,让满罐的毒蝎子狠狠地咬他才叫痛快!这贼!”又偷窥一眼,因见李逍遥蹙眉不喜,俩儒连忙言归正题:“哦,是这样的……他自居大侠,可又总想使毒害人。怕人说他使淬毒暗器这等卑鄙,是以设计了此类毒箭,无非瞒天过海、欺世盗誉、障人耳目什麽的。”李逍遥笑了笑:“你们手法倒差不多。”
俩儒忙申:“没的事儿!朝廷早想为民除害,搞掉丁建阳这恶贼!回头你等著,哪天咱出邸报先批臭他,把他跟毒鼠强等同……”李逍遥没耐烦听这等废话,蹙眉看矢又顷,忽问:“刚才你们叫我什麽爷?”俩儒齐谄:“哎,大家都知道了……虽说有些家庭矛盾暂没理顺,但谁私下里不说小爷你早晚是要入赘傲家,当那三郡马爷,堂堂正正地上傲雪床,那时不用偷偷摸摸钻山洞搞什麽‘穴居’了。呵呵!”
只道这通必拍得舒服,不料李逍遥皱眉说道:“谁说我要做她郡马爷?嘴里不干不净,当心我让你们吐牙。”俩儒方觉错拍马脚,一齐吐舌,没敢多言招扇,埋头装作努力挖坟状,挖的虽是安葬老苍龙的坟坑,惶惶然却像是掘他们自家衙门的墓穴。
李逍遥莫名地心烦意乱,说不清为何,本有许多该问的要紧事他却忘於脑後。怎知俩儒所言不尽不实,此番前来江南,分明是“国学坊”好手尽出,即使“流魇飞羽”这门恶毒暗器果真出自“侠府”制造,然而丁建阳如何驱策得动这许多官坊中人?李逍遥究竟涉世仍浅,只道二儒所供无讹,一时未能洞察其奸。
每当思及傲雪,他便难定神,只更心乱如麻,不禁又盼再与她相见。虽然相见亦是又一次离别的开始,徒增愈多烦恼而已,可他究是抑按不下相见之念,同样说不清为何。耳边痛哼呻吟之声未绝,越发令他心绪不宁,看那几个受伤的乌衣儒满面苦楚色,李逍遥不忍视若无睹,起身去帮其疗伤,想起“乾坤袋”已丢,倍增痛惜烦恼。一时难以想明何时没了这宝物,虽说良药尽在其内,可也难他不住,只往四周转了转,返时采得止血、镇痛诸般草药,所谓“识者不难”即此。
他手痛未消,先顾不上为自己料理伤处,迳来医人。几个伤儒只道必有毒刑施加,都警然而缩,甚而有人兢声发问:“你……你想干什麽?”李逍遥看丑态在眼里,不禁既感好笑又可怜,晃了晃手中草药,说道:“像你们这样的,若撞於保保哥手上,那时叫苦也不迟。”诸儒都骂:“王保保自命清高,对待自己人这麽不留情面,早晚一天叫他栽跟头!”李逍遥恼道:“既然有劲骂人,那我先不急著医治各位大人了。尻……我自个痛这儿都没顾著呢。”儒:“你没牌照,这麽冒失替咱医治,万一医死我们怎麽办?”李逍遥从未遇过这等样人,失笑道:“这样啊?那你们痛著吧,啊?”众儒见他转身欲走,都急:“回来回来,给你个机会锻炼锻炼就是。”李逍遥苦著脸曰:“可是我怕医死各位老爷反遭怪罪呀。”儒:“我们不怪你。痛著呢,快下手罢!就你话多……”逍遥扁嘴曰:“可我没牌照哎,乱行医是要抓地!”儒:“这就立马颁给你──甭多话。”
李逍遥意外领牌到手,左看右看,不禁悲喜交集:“家婶!逍遥儿今起竟可挂牌执业了,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会是这般快……哎,对了。你们这官章真的假的呀?怎麽啥牌照不问哪行当随随便便都颁得出来哦你?”儒:“今儿老爷有求於你,自然得一切从简从速,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排得上趟儿领著它。有牌快医罢,别废话。咱这是集权搞法,自然是啥章咱都盖得成!只要想──”李逍遥方恍:“是这样啊?”
趁李逍遥忙於施药,一儒咧歪嘴问:“尻,你使的这是啥药啊,痛死老爷了!”李逍遥只道是真,惟恐觅错药材出岔,忙凑头看伤,急问:“真的?我看看怎麽回事……”旁边儒者撩起袍裾,扑簌罩头捂按,顿教昏天黑地。不等李逍遥挣脱,冯陈二儒忙从坑边跃至,发掌急拍他腰背要穴,恁奈李逍遥内力斗激,非但伤他不成,反震木了手臂。冯俊扬急呼:“插死他!”先前装痛那儒抬手拈出一支毒魇矢,照李逍遥头颈狠狠戳下。
李逍遥怎料稍有疏忽竟遇生死凶险,势急关头猛把脑袋撞入那歹儒怀里,那儒怎吃得消,毒矢未落便跌翻草边。李逍遥忙要挣脱那罩头盖脸的乌裾,怎知冯陈二儒分候两旁,一齐发脚踹他裆下,立时吃痛倒地。
众儒欢呼:“搞定这小歹贼了!”冯俊扬抄起一支毒矢,朝李逍遥翻滚的身躯追刺,眼看要中,忽见李逍遥滚到一株树下,身上霎然多了一只旖旎之足,璞趾微踮,悠悠踩定他身。陡然目睹这等样中原罕见景像,几个儒都愣。随著那条白光溜溜之腿从树後伸晃所摆各种勾诱姿势,诸儒眼为之眩,竟似顷刻著了魔般,各皆冒烟嫋然。旋即痛嚎齐跳,忙不迭自拍衫上扑扑乱窜的火苗儿。
树後那脚绷直,随即收势缩进枫後,李逍遥携根宝宝正翘首呆望,只见树後另一侧晃现嫩手,有语嘻然:“炎杀!”
李逍遥顿省:“小舔甜又来了!”讶念未及转过,已有数儒应声焚化於顷时大炽的异焰之中。依小甜甜历来的性子,自然要赶绝余患,不留旁枝杂叶生扰。当她眼瞳里幽焰似烁,李逍遥欲阻不及,忽见这妞儿腰结之物赫然竟是自己所失的“乾坤袋”,不禁诧声大叫:“尻,这是我的!”甜甜嘻他:“啥子我的你的分得这麽泾渭!!”语未迄落,李逍遥已扑身急攫而至,小妞儿“哦”一声低呼,蹦足忙躲。趁她炎咒稍止,冯陈二儒得以死里逃生,连滚带爬溜入枫林深处。
以小甜甜的滑溜劲儿怎让李逍遥捉著?她蹦於枫影幽荫之下,没漏了撩来一句嫩嫩的腻声俏语:“回回撞到你总是挺尸哎,有没搞错啊?”李逍遥裆胯犹痛,毕竟二儒踢的不轻。一捉未著,便难再继,闻言乃哼:“回回撞上你才让我倒霉呢。”小甜甜兜迷藏道:“偶为你牺牲色相哎,还这麽没良知哦!”李逍遥:“你?这就有如过年看小鸡,光有盼头没吃头──嫌雏。”妞嗔:“雏就不能吃吗?”逍遥悲:“舔甜!拜托你别总是跑来挑逗我行不行?因为‘葛格’一看到你这等小的辣椒就晕……”
小甜甜笑呵呵:“少美哦你!偶哪里有胃口来挑逗你呢?”逍遥恼:“那你还来?还把毛都没有的鸡爪子踩我身上……”小甜甜从树叶间隙伸足撩他底儿,稍晃即收,教李逍遥逮不著,但闻她笑语燕然:“才没兴趣逗你呢!偶是回来问你呀,这小袋子里是不是有宝啊?怎麽偶打不开口子哦?都用尽法子了哩。你快告诉偶嘛!”李逍遥怒:“你偷都偷得走!”小妞儿嘻:“灵儿姐姐下的系箍咒罢?用的是偶们苗家也会的小法术哦,难偶?”李逍遥一怔方道:“那你怎麽会解不开袋口?”甜甜噘嘴:“她坏嘛!又加了一道你们汉家的锁箍咒啦,偶又不会蛇狗山的解密术。”李逍遥又愣一下才明:“蛇狗山?哦,是硬天师的龙虎山到她嘴里走型了……原来她之所以奈何不得又跑回来找我,纯因不谙‘乾坤咒’之故。嘿嘿,终究拿不走我袋子里的宝藏。”
他这边正转念头,小甜甜抢先发球曰:“你敢不教会偶开这袋子,哼哼……”李逍遥知她鬼主意多,一旦缠上必无宁日,甚至以伤害灵儿要胁,那就更加糟糕。往此节稍想便急:“尻!非逮住你不可,谁跟你谈价?”不等那妞儿听清,他立展身法兜转树後来捉拿,小甜甜恁料如此之快,惊呼:“尻!来硬的?”且说且蹦,从他手边一窜即离。
只道此儿必追不舍,哪料李逍遥突然刹步不前,小甜甜百忙里张望一眼,见他凝手含势,沈声道:“舔甜姐果然身手不凡,堪称当世头号泥鳅并且是雌的那种。可你忘了在下本来有个绰号越发可骇……”妞儿半张脸探出树边问:“你是哪颗蒜啊?”逍遥仰天憬然,负手出现在她光溜溜的臀後,浩声曰:“实不相瞒,在下素有玉树临崖独酌蟾宫飞月摘星本村第一快手空空儿逍遥子之称。”小妞美目顾盼乱寻:“你在哪里啊?”逍遥:“我在你屁股後边,准备指出你刚被蚊子叮过的左臀上殷然留有三五粒红疙瘩。如你需要,我这有万金油……”
小甜甜乍然一愣,忽惊:“哎呀!偶……”李逍遥目送她慌乱地缩身蹲入树丛里,并不急於追将入去,抬起手上一团衣衫筒裙,自瞧而叹:“没想到随手一抓居然抓出这种结果,你还有何话说?”小甜甜一手遮胸一手掩!,蹲於树影幽密之荫,瞅明身上仅余“乾坤袋”系於腰肢,舍此竟尔未剩寸缕,登时眼圈一红,不免又惊又恼,语带哭腔嗔道:“怎麽搞的哩!坏哦你……”
李逍遥仰望曦空,正告之:“当下是谈价的时候了。要不要交易哦?不然哼哼……”啪一声脆响,甜甜反手拍股,灭一趁机袭扰之蚊,红著眼圈儿道:“偶从不受要胁地!”逍遥料有此著,乃不慌忙:“那好,为免丢失,我先把你的衣服收入乾坤袋里藏好为妥。你想穿就自个取出来……”小甜甜若有能耐取出袋中之物,何至於返回寻他周旋,闻言便急:“别!不要嘛,你知偶取不出的……却耍人!”小嘴一扁,作状要哭。
李逍遥道:“别哭别哭。”小甜甜嘟起嘴:“欺负偶!”逍遥:“没有。”眼珠一转,说道:“我现在还有事儿,要不我先走了啊?”甜甜急:“你……你走了偶怎麽办?”逍遥乐:“舔甜姐一向富於自立自强,想是不需要逍遥儿。”耍到嘴溜处,本想摸颗卷烟自叼,旋即暗恼:“尻,也在百宝袋里……”有声啪然,小甜甜甩掌击蚊,咕哝道:“等会偶叫你好看!”半天没听李逍遥接茬,妞儿难免纳闷,蹶著臀拨草枝儿往外瞧,只见他在不远处挖坑。
小甜甜眨了眨眼,问道:“你在刨啥子呀,哥哥?”李逍遥没工夫理会,只忙於活。无意间抬头,忽见老苍龙脸颊爬动一只花翅!子,色彩奇豔。猛丁吓他一跳,忙拾小泥块弹射落地。小甜甜咯咯笑:“好不好玩?再不理偶,你脸上也来一只……”李逍遥才知她在整蛊,转头说道:“我心情不好。舔甜,饶我一回?”小妞儿偏不依饶:“壮烈若此,何苦来哉?是这麽说的麽?这麽说的罢!有偶,保你开心起来。”李逍遥向来因她头大,知是遇上克星,宛如昔日乡人对他的感受。当下唯叹:“尻,我在挖坟。叫我跟你似地嘻嘻哈哈成啥话?”根宝勃然道:“大哥大哥,让偶灭她丫的!”大哥蔫然曰:“你还是走远一点玩去罢,宝弟。因为我真正担心的是你……”
甜甜挠著後股痒处,笑道:“挖坟哪?”李逍遥听得语气有异,转面矍曰:“又怎麽?”不闻草堆里答茬儿,他惦挂许多未了之事,怎暇揣摩少女心思,又即落手接著抠坑,忙碌半夜仍挖未深,陷手不过二尺来一洼宽凹而已。他只道仍有得忙,眼没顾瞧便又刨土,孰料伸手探落没底,顿吃一惊。
小甜甜笑谑声中,李逍遥低眼但见脚下竟陷一方黑漆漆无底大坑,嘴为之嘬:“哇──尻!”幸仗身法不赖,连使数下惊险动作,摆手划臂,堪堪稳住步桩没掉下去。多瞧俩眼又即汗湿脊背,咋舌:“怎地……”甜甜得意曰:“够深了罢?把他扔下去就算搞定啦,省你徒劳,挖半天就这一点点。”李逍遥在黑窟窿边揉眼而怔,究竟难以相信:“这绝对不是人力可为,怎会……”甜甜笑透神秘:“没吓坏罢?这是巫蛊神通。再不‘甩’偶,把你也葬将下去!”李逍遥在坑边探头探脑,只觉匪夷所思:“底下会不会是‘古爱鸡’哟?昔有番客说咱住的这颗星是圆的这麽离奇。搞不好把老苍龙丢下去,从另一边出土就成木乃伊啦。”
小甜甜往他头顶乱打雷,笑曰:“偶的耐性是有限地!啪啪……”李逍遥登时给赶得慌不择路,唯有抱头奔回她所蹲那堆草旁,喘道:“行了行了,这就‘鸟’你。‘鸟’你还不行吗?”小甜甜拈手收诀,反掴自个脸颊一记,灭仨蚊儿。蹙眉擦了擦手,方道:“把衣服还给偶。”李逍遥於此节并不含糊,截然道:“交换。”甜甜不舍得:“再吱吱歪歪打偶这袋子的歪主意,你知有啥子後果。”李逍遥心中有谱,乃不吃吓:“赶急了我,哥哥跑将起来,到天亮时你都寻不著衫。就算你劈我下坑,这身衣衫也甭想要了。”
小甜甜扁著嘴曰:“哎哟哦……以惊人速度在成长哦你!都敢用这种口气跟偶叫劲儿了。行啊逍遥儿!”李逍遥听出她话里懊恼、无奈味儿,乃笑:“不敢当。哥哥能有这麽硬,究是被你们玩出来的。有如蜡丸球,越捏得久了,它就越硬……”甜甜:“偶可没听说。”李逍遥作势要走:“那就试试看?”草丛攒动,小甜甜急道:“李逍遥,想要回袋子你就进来!有种进来自己解,反正偶是不会亲手交给你的……”
不料她如此之辣,李逍遥摇头苦笑:“不行。我要是钻进你那儿去,别说袋子,整个人恐怕都自拔不得啦。”小甜甜“嗯哼”微笑,腮泛得色,悠然道:“没辙了吧?知你是缩头乌龟……”只道这小子终归孬了,哪料话声未迄,李逍遥突然大叫一声:“哥哥来了!”作势飞扑,小甜甜惊:“尻!你玩真的……”
草丛里扑簌簌射出急焰,小苗妞儿欲阻汉家郎蛮劲发作,又不愿当真烧死他,却撒火朝地。其实李逍遥无非虚张声势而已,哪有心情当真同她疯耍,见她著急乱措,他哈哈而笑,倒身纵跃,避开火头,举著那堆衫喝道:“你有火,哥哥也有。”小甜甜从草叶间隙张探一眼,见他一只手伸枯枝撩燃火苗,另一只手抬衫,作势要烧。她急:“真烧啊?”
“那还有假?”李逍遥抬火近衫,籍借焰耀,只见手中那团苗衫竟然爬满了毒蝎怪虫,陡映眸里,不免教他心为之毛。随即又觉身上亦有异痒蠕然,忙移火枝低觑,始见浑身密密麻麻皆布怪虫,李逍遥自幼虽说胆量不小,此刻亦感骇然:“这等邪……”耳听得小甜甜蹲草丛里笑语嫣嫣:“骇软了吧?”
李逍遥本是有些软,闻言不由又硬,强作没看见怪虫密蠕之象,闭眼说道:“硬硬还在!”小甜甜拨草惊觑,只见他手拈之火将触衣裙,她顿时著慌:“你行哦!”李逍遥强抑手颤之感,以免功亏一篑,嘴亦不遑多让:“要不够硬,怎麽做得你‘葛格’?”甜甜恼:“真的这麽坚挺啊?”逍遥:“不行就别撑了,哥哥素有‘铁枪不倒’之风,从来挺得住。多强的角儿我都斗过了,况你这等雏的?”草里簌的抛出一物悠悠打他脸上,伴以小甜甜懊恼之声:“‘枪’你个头!”
李逍遥丢了燃烧之枝,抄手接物一瞧,看清方笑:“这就对了嘛。”素知此妞精灵古怪已极,未必若此轻易告栽,为试无讹,默念“乾坤咒”,从她抛还的小香袋中晃手拈出一符,即刻敛念布诀曰:“天灵灵地灵灵,茅仙显神净我衣。”随即浑身一净如初,怪虫应声消失。净衣符既验,李逍遥方才宽心:“妥了不是?”从中学得一乖,自感依此而往,势必妙用无穷:“看来对付妞儿还得来硬的,因为她们性好欺软怕硬……”只道得计,却忘了真谛乃曰“软硬兼施”,而非一味逞硬充棍。
小甜甜蹲草丛里接著外边丢来的衣物,只觉此合输得不甘,面上笑容不改,心下越想越气,忍不住便要扬手发火燎他个猝未及防,无意中低觑一瞥,见得有臭鼬毛绒绒地悄蠕脚背上,小妞儿冷不丁吓一大跳,惊叫:“鼠子哎!”没等瞅清便蹦。
李逍遥怎料刚才死里逃生,低头正忙著往腰间拴绳系袋,草声忽豁,小甜甜光溜溜地跃上他身,手搂脖颈,腿缠上腰,头钻入怀,兀自娇呼不迭:“吓著偶了、吓著偶了!”李逍遥不意有此飞来豔物,一时全身都热,只是晕头转向:“火……”
待入他怀,小甜甜乱钻一会总算缓下神来,觑鼠未随,心蹦乍定,又即羞煞:“偶怎麽抱住他了?”本是要捶,却觉这般光不溜丢的粘在男儿火热的胸前委实妙不可抑,仿佛要被他摄入魂儿般,只是难以定神,抬起的手随身齐酥,一时神思恍惚,懒洋洋竟不想动弹。李逍遥亦晕:“怎麽突然投怀送抱哦?”究竟不信会有此好遇,正忐忑间,忽尔想起狐刚子尝言之事,心生骇念:“她果然光著身子向我扑来,结果岂不是好大灾难性?”毕竟当初缚花上人无此佳遇都已倒足大霉,李逍遥思及自身遭际实有过之而无不及,难免慌神。
他本要剧烈挣扎,怀中小妞红著脸忽嗔:“是啥东西从下边顶著偶屁股呢?”逍遥脱口窘辩:“没……是你自个坐上来的,撞枪头上了。非怪根宝……”小甜甜红著脸低瞧,尚幸他身上衣厚有阻,道是:隔靴搔痒,未著疼处。妞一时患得患失,不知该喜该惋,莫名地又兴抱憾怀恨之叹。她越发揣鹿儿般,慌乱抬眸悄觑其颜,但见李逍遥怀抱温玉竟不知好,居然皱著张苦瓜脸,所凝表情难辨厌恶还是惧怕,小甜甜怎知他本非如此,之所以脸有苦色,实属狐刚子之言令他生忧,担心根宝宝无辜遭殃而已。小甜甜本在羞喜之情交炽中,乍见他这等样,不由大是败坏情致,只道此郎究是憎厌自己苗女之身,或嫌她玩毒不净,她顿时羞愤无比,由猜想而萌恨意:“尻……”
李逍遥未料灾生猝然,全因一己杂念过多所致。本要缩手放脱她身,倏感不对,定睛陡见怀抱非妞,而是一头斑斓白额大虫。小甜甜悄蹦一旁,抬手揉眼,跺足哭闹:“坏!太坏了你……”李逍遥怎顾别的,兀自忙於同那大虫搏斗,待滚於地,好不容易反客为主压住猛虎,举拳狠击而落,运上五六成内劲,决计要一拳捣碎虎首。乓一声石屑乱溅,他手痛难当,低眼瞧见所骑并非猛虎,而是坚岩一块。
可怜打虎英雄李大侠手痛如摧,甩著腕蹦起跌落,既吃大亏於瞬,隐隐想到其理:“尻,却是障我眼的幻术!可怜这只手……”虽明此节,怎知更大苦难尚未穷尽。小甜甜貌似大大咧咧啥子都不在乎,其实心性敏感易伤,尤甚灵儿。她既误以为这少年打心眼里憎恶自己,羞恼交加之下,不免越往坏里揣度,越发恨之莫名,下手岂有不狠的?
磕伤了手的李英雄不知何以生变,只道狐刚子所言不幸成谶,耳闻滚雷般声响撼天动地异常猛恶,懵懵头爬起一瞧,又即惊跳:“哇……”原来四面八方都有巨石滚滚而来,单凭声势已足摧心裂胆。既已变生倏然,他仍要强自镇定:“幻觉而已,其实不然……”装作没瞧见那麽多石头滚来,转身欲去安葬老苍龙,待得石撞肩膀,跌飞丈外,筋骨似散一般,才惊:“哎呀……是真的!”未暇瞧明乱石何来,只觉满坡皆是急滚之岩密密撞近,登为之骇,爬起忙跑。巨石居高临下,呼呼飞撞其躯,饶是李逍遥身捷步快,终因石多势急,一时亦避无从,未溜多远,转眼便遭乱石碾没了影儿。
小甜甜由著性子且哭且走,途中没忘穿衣套裙,免得著凉。待到山坡高处,不觉驻足,虽仍羞忿未消,毕竟担心玩死了那小坏蛋,哽咽著划手发诀遏止滚石之势,转头回望,却没见其踪,只道那小子究仗轻功竟溜之大吉。她恨恨跺脚,语带哭腔,道:“李……李逍遥,咱们走著瞧!呜呜……”
适才轰隆一声,李逍遥脚下踩空,眼前只是昏天黑地,背後追碾的大石随即覆没一切。又啪一响,总算栽到底,却溅了满身泥。因陷沈暗之地,他慌将起来,浑忘痛楚,双手乱探,待触苔壁湿滑,再摸别处亦然。他愣了一会,耳际滚石声歇,缓回些劲,想起先前曾见墨家後园有一古井,渐省:“掉井了。”
抬头仰望,巨石压覆井眼,封堵出路。李逍遥叫苦:“又是这麽绝?”慌将起来,张臂伸手撑壁欲攀,怎当痛楚难耐,没法强撑,急切发不成劲,吱咦一声滑落。他觉井底稍耽片刻又即气促,且有头沈胸闷之感,担忧越发无力逃出生天,鼻闻异味熏然隐臭,更虑井泥里沼气有毒,急欲再攀,黑暗中看不分明,仍展双臂撑向井墙,忽觉手端所触非壁,而是一张脸——
那些片断仅是随手记录的“人间世”少许部份,几个女主角的命运尚未概括进去,基本按原先的全篇梗概未有大变。
往後的情节发展会有很多难以预料,人的发展亦然会变,或变好、或变坏。同样令我失之预料的是马君武,此人在全书後半部即为长孙无敌,为古公公效力,害了很多成名豪杰,包括丁氏父子、三楚……长孙无敌与男主角敌对程度为“五星”,直到最後李逍遥得获全部圣灵剑式神髓才能斗败他。此後长孙死於花不败之手。傲雪之子脱脱的敌对指数亦“五”,专寻李家的仇,杀害了许多与李、林、傲三家有关的人。直到最後,王保保临死前指长城以南,告诉他:“你的生父是李逍遥。他在那边,在中原……去找他,求他原谅你。”脱脱赶著马车护送他母亲回归中原,然而傲雪熬不到入关,病故於大漠风霜途中。还有一位敌对程度为“五”的“大反派”是元顺帝,但他也是他那个体制的牺牲品,其实新皇帝朱元璋比他更狠。在我看来,目前男主角尚未遇到敌对程度高於“三颗星”的人,包括“神公”、“强雄”等等,都不如後来的难斗。君武、顺帝、脱脱的可怕,因为他们可能是男主角最亲的人物──师、父、子。
为什麽不提灵儿她们呢?心碎。但至今我仍在诚心祈盼著命运多给这些男女主角们一点儿好的结果……
小忆偕蛋子出门寻亲时还会经过林府,但那时的林家已然凋敝破败不堪,新的武林盟主是丁建阳。府中只有一个摧颓老朽呆坐庭前看檐头蜘蛛结网,不时流口水湿满襟。邵氏兄弟、丘楚诸人已故,独见一个病态中年人很憔悴地挑水入院,随即一边咳一边过来替那老朽擦脸,背他进去时遇敌上门寻衅。小忆蛋子帮忙退敌後才知此是林天南、君天师徒……林家上一次最大的挑战是纳兰寻仇和元将关保查封,化解後林家的威望荣耀达到顶峰。下一次林家再遭劫数,则是朱元障部队入城後所为,改朝换代了,但老林这一次没逃过去,死了。
小忆与蛋子的这一段,似是李逍遥与灵儿反过来的命运。蛋子的来历不明,也暗预著不祥……
至於与步望月有关的一段,是李逍遥为寻“回天仙葩”而闯缥缈峰,因故只有悄携守候名花多年的神秘女子私逃下天山,途经云梦驿,遇垂死的尹漠然捎讯,得知神捕步望月为来追缉李,被困於云梦驿……这一段回应序篇的命运。(全书基本已成於纸面,目前是整理到机子里而已。相信它虽然很差,但仍可能继续留传许多年代,比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公司或许都存活得久,呵呵,坏的活千年罢?)
祝大家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