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终是出了门，白执书这种人自然是早早就出了门去陪他那位芷兰大小姐，未与他们同在。
    越清古也着实有钱，舍得花钱，大手大脚挥霍无度，包了一艘大气豪华的坊船，船上还有歌女弹琴奏曲，邀着众人上去。
    “哟，越公子这可是下了血本啊。”花漫时忍不住打趣道。
    “搏美人一笑，千金何足惜？”越清古也是个能接得上话茬的人，什么玩笑都开得起。
    坊船码头上备了酒席，在这秋日凉爽的晚风里，望着一览无余的湖景，看着湖两岸的花灯倒映在水中融化成一滩一滩的红与绿，还有江边两岸垂柳下成双成对的佳人窃窃私语，的确是难得的享受。
    越清古端了杯清酒给倚在船头看风景的方觉浅，背靠着船舷，笑道：“我听说王轻候从来不刻意哄女孩子开心的，这次他居然为了你愿意来凑这乞巧节的热闹，不容易啊。”
    “他不是来见王后的吗？”方觉浅喝着口酒问道。
    “他要见王后多的是方法，不用在这种节日出门，更不会带你来。”越清古转过身子伏在船舷上，笑声道：“我原以为他只是利用你，没想到，他对你倒是动了真心。”
    “你又知道？”经得上次越清古替方觉浅“挡”了一箭的事后，方觉浅对越清古也不再是见面就喊打喊杀，倒也能心平气和聊上许久。
    “我是男人嘛，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还是懂的。”越清古笑了笑，身上的红衣飘出船外，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般灼眼。
    “谢谢你告诉我。”方觉浅想着，如果越清古真的是特别自私的人，是不会这样替王轻候说话的。
    “别谢啊，我这会儿心酸着呢，他要不喜欢我还挺有把握追到你，他要真喜欢你了，我可就真没戏了。”越清古一边大笑一边叫苦，“他那人才是真自私小心眼，他看中的人，别人怕是碰都碰不着了呀。”
    “你又在胡说八道。”方觉浅让他夸张怪诞的语气逗笑。
    “谁跟你胡说八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抉月没在今日给你送礼物之类的吗？”
    “他为什么要在今日送我礼物？他以前也送啊。”
    “方觉浅啊方觉浅，你有时候真是笨得跟个木头一样，要急死人。”越清古大笑，“算了，不说这些了，不出意外，等一会儿殷王他们的坊船就要过来了，看着吧，王轻候肯定能制造个偶遇。”
    “你要不要躲一下，你妹妹看到你和我们在一起，怕又要生气了。”方觉浅提醒道。
    “不躲了，她早晚也要清醒过来，我是不可能永远属于她的。”
    方觉浅看着越清古的侧脸没说话，其实，如果不是越清古对越歌分外上心，又怎会知殷王今日要与越歌游船？像殷王这样的人物出宫，肯定是重重保密，隐藏身份，以免被歹人算计的。
    又如果不是他始终很关心越歌，又怎么会连他们要游哪条路都清清楚楚？连他们要在什么时候经过这里，也都心里有数？
    他说要带自己去看花灯，那花灯其实就在这湖边上不远的地方，他要赶过来的话，大概也就是一个箭步轻功一展，足尖一点就能抵达的距离。
    其实，他心里还是在乎越歌的，只是他不愿意再让越歌沉迷在几近变态的占有欲中。
    越歌背负着天下难以想象的骂名，几乎是个人都能站出来辱骂她几句，越清古这样在乎越歌，听着看着这一切，也一定非常痛苦吧。
    可他却又笑得这样肆意放浪。
    “你知道吗，她就是这一天进的宫。”越清古突然说。
    “你有想过带她走吗？如果她要的真的只是你的话，你会带她走吗？”方觉浅问道。
    “不可能的，带她走，就是置越城几十万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殷王会为了她，屠城的。”越清古扬了扬唇角，笑着道：“我身为越候之子，岂能如此自私？”
    “好在你还说了句人话。”后面传来王轻候的声音，他端了酒杯站在方觉浅另一侧，淡淡地望着湖面：“天下有一个为了她生灵图炭的男人就够了，再多一个，王后可真当得上一声祸国殃民了。”
    越清古看了王轻候一眼，只笑了笑，没说话，指着湖面上一艘最大的坊船道：“那应该就是殷王的船了，你要见王后，是我替你引荐，还是你自己过去？”
    “你怎知我要见她？”
    “除非你希望看到季铮死在殷安手里。”
    “你知道的倒挺多。”
    “没办法，我妹妹可是祸国殃民的妖后啊。”越清古笑着道，饮尽了杯中酒，他将酒杯掷入湖中，道：“还是我替你引荐吧，否则你怕是又要用方觉浅作饵，让王后叫你们过去了。”
    “你倒会心疼人。”
    “比你强点。”
    方觉浅站在两人中间，感受着双方这一言不合就能随时干架的气场，悄悄蓄了力，以防他们两个真打起来，她也好一个干翻俩——劝架。
    感概一万遍，这都什么女人？
    好在没给他们两个干架的时间，殷王的船越靠越近，越清古见了大大方方地打招呼：“王上，王后，臣下有礼了。”
    “哥，你怎么在这？”本是怏怏地看着这湖景的越歌，一见到越清古立时喜笑颜开，脱离了殷王怀抱，冲越清古挥着双手。
    “来游湖。”越清古隔着湖水道。
    “你来我这儿吧，我陪你游！”越歌笑得发自真心，殷王在一旁看了也只是摇头笑。
    “不了，我是来陪朋友的。”越清古拒绝道。
    越歌这才看到他身边站着的方觉浅，脸色一沉，再看到王轻候，脸色才好点，打起笑容道：“那我上你那儿去，来人啊，架板子，我要过去！”
    “越歌，这太危险了。”殷王拉住她，这两船之间架个板子她走过去，一个不慎怕是要掉进湖里。
    “我要去！”越歌挣开殷王手心，招呼着下人赶紧拿板子过来。
    殷王无奈，先叫下人退下，自己抱起了越歌，足尖轻点船舷，跃到了方觉浅他们船上。
    方觉浅又在暗中估了估，殷王武功还成，底子不弱，弱了也经不起这么多年的酒色侵蚀，但是，仍不够自己打的！自己可以打殷王这样的三五个不在话下！
    她正这样暗戳戳的计量着，殷王搂着越歌已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