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公扒灰就该着的 (1)
作品:《野花野草:爷们和他们的女人》 平素很少出门的杨香玲在这惊恐之时没有想到出家门,而是径直跑入她和瘫子的房里翻身上了门闩,转回身后背依在门上,丧胆销魂地看着屋内,就猛然看到躺在床上正睁大着眼看着她的瘫子,登时心里一股极大的委屈袭上心头,抬腿跑到床前,一下扑到床上紧紧地抱住瘫子,哇哇哭了起来。片刻瘫子的口中就发出几声焦躁的声响。杨香玲抬起头看了眼瘫子,口中叫了声:“俺的娘——俺的亲娘啊!”接着就是一阵痛彻心肺的嚎啕。
可也就在稍顷,杨香玲还是在瘫子口中发出的焦炙声响中减低了哭声,抬眼看着满脸焦灼不安的瘫子,凄哭道:“瘫子啊瘫子,俺香玲跟了你也就认命了,可你为啥就不能用?为啥就不能用啊?”说着时就拿手拍着瘫子那单薄的胸,哭道:“你爹这会要俺香玲变成牲口,要让俺香玲变成牲口啊!俺就是死了也不能做那牲口做的事,瘫子啊瘫子,你咋就啥都不行?”
瘫子看着杨香玲头直摇,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言语,那模样令杨香玲心疼。
杨香玲眼中流着不断线的泪看着瘫子,道:“香玲跟了你啥都不怨,啥也没怨,俺知道这是俺的命——是俺的命,可俺——可俺就该——就该——”在这时杨香玲猛然听到窗外传来公公的低声叫骂:“狗日的,你还反了天了狗日的,今个不砸死你老子就不姓吴了。”
按说公公的拳头可以打自己的儿子和闺女,但绝不可以打自己儿媳的。但杨香玲自小来到吴家却是伴着公公婆婆的打骂长大的,一直以来杨香玲也从没有反抗过,在她的心底依然是认为,亲爹和后娘可以打她骂她,在这里她也就应该和在娘家一样,公公婆婆也是可以打骂她的。随着年龄的增大,这两年杨香玲倒是再没有被公婆打过,却也是时常挨骂。
但这会杨香玲听到公公的叫骂,却是在片刻的胆怯后心里徒然升起了强烈的怒火,腾地起身走到门口猛地拔下门闩,拉开房门就见公公手持根木棍站在了门口。
门口的公公在看到杨香玲霎间愣了愣,还没开口,就见杨香玲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道:“砸吧,有种你就把俺杨香玲砸死在这儿。”公公怎么都没想到平常见了他很胆怯的杨香玲这会能这样平静,说出这样的话语,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口,就听杨香玲又道:“爹,亲爹,你不就是想要俺香玲的身子吗?你不是想让俺香玲跟你生下个孩吗?那好,俺香玲这会依你了,进来吧,俺就在俺和瘫子床上给你,俺当着你亲儿子的面把身子给你,往后俺这个儿媳妇天天都当着你亲儿子面跟你,进来吧,进来啊!”
公公更没想到此时的杨香玲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愣了愣,满脸通红看着杨香玲说不出话。
杨香玲又道:“爹,你这是咋啦?儿媳妇这会都愿意了,你这个当公公的当爹的咋不进来啊?进来啊!”顿了顿又道:“爹,俺亲爹,你放心,往后生了孩,俺一准到外头说孩是俺男人瘫子的。俺还要说,瘫子的那东西不能用,可俺香玲就是能生出孩来。俺一准不会说是你这个公公扒灰生的孩,不会让人骂你做了天打雷劈的事。”
公公做梦也想不到杨香玲还能说出这些话来,此时就满脸紫红,像不认识杨香玲似的愣愣地看着她,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两扇嘴唇蠕动着依旧说不出话语。
房内的瘫子在这时口中就发出了几声响,杨香玲看着公公道:“爹,你进来啊,瘫子就是在跟前看着又能咋的?他又动不了,他也说不清话,他就是再气也没用,你也就把俺和瘫子都当成是死人。爹,俺亲爹,你说俺都愿意了你还站在门口干嘛?进来,进来啊!”说着话竟伸出手去拉公公。
公公见杨香玲伸过手拉他,满脸的紫红霎间退去变为了白青,惊恐地瞪眼看着杨香玲吓得直往后缩,继而猛地转过身,狠狠掷下手中的木棍,叉着双腿一挪一挪地回了房。
杨香玲没有在脑中计划过要这样说,她也没时间计划,可这些话她却异常平静地说出了口,而且会起到非常好的作用,这令杨香玲自己都感觉奇怪。之后杨香玲想着这些,就在心里说肯定是上天在帮她,不然怎么可能就在那个时候说着这些话?岂不知这却是杨香玲身上本来就具备的潜质所至,只是以往从未有爆发过而已。
杨香玲看着没敢回头的公公进了堂屋,心里忽又感觉一阵恐怯,急忙转身关了门插上,又一头扑在床上低声痛哭。直到半下午时听到大门响,心知婆婆和吴家的几个孩子回来才起身打开自己的房门。
这日晚杨香玲依旧正常烧饭,依旧把饭菜馍端进了堂屋,依旧盛好几只碗中的稀粥。公婆却没有来到桌前。杨香玲依旧在干完这些后,盛了饭菜拿了馍去了自己的房内,喂好了瘫子,她自己也吃好后回到堂屋,见公公婆婆的的碗筷未动,桌前站了站,想了想便就冲着里屋道:“娘,你跟俺爹咋不吃?”屋里传出了婆婆的声音:“你爹不好受。”话刚落,杨香玲又听婆婆对着公公说:“你说你,老这个样子总也不是个法子,不瞧医咋行?心疼钱也不是这么个心疼得法子。”公公道:“我说不瞧就不瞧,躺躺——就好了。”尽管公公的声音很小,杨香玲却听得清楚,自然心知下午那一下猛拽了公公的命根肯定不轻,这会公公也肯定不好和婆婆说起,更不好去医馆或请先生来家瞧医,心里就暗自得意。口中却道:“娘,那俺就把你和爹的饭菜放在这了。”屋内的婆婆“嗯”了声。
杨香玲收拾好吴家几个孩子吃完了的碗筷出了堂屋,出门后转头又往屋内看了眼,转回头口中就低声嘀咕道:“你活该,吃糠捣料的老东西!看你往后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