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4节

作品:《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直到快到住处,他才干涩地说:“不是我,是随行的摄影师掉下去了,救生员把他拉上来了。”
    闻纪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搂着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你担心那是我?”连仲星燃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里带上连掩饰不住的期许。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我那时候在2号位拍摄,不是在1号。再说了,你又不会游泳,就算我真的掉下去,你也不应该去崖边。”
    闻纪年垂着眼睫,他脸上的水渍还没干,冷冰冰的脸看着有几分让人怜惜。
    尽管仲星燃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不忍再说他了,清了清嗓子道:“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幸好这次没事,要不是我下去的及时,你都被冲到安全网那里了你知道吗。”
    闻纪年胡乱点了点头,忘了问他为什么比救生员下去的还早。
    回到住处后,仲星燃一路把闻纪年抱到房间,给他放了一浴缸温水,让他有事就叫自己。
    在闻纪年洗澡的时候,李明明送来了药膏。
    两人背后都被礁石撞上了,不擦药怕会发炎。
    闻纪年出来时,就看见仲星燃赤着上身,正艰难地伸长手,往背后抹药。
    他走过去,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药膏。
    仲星燃有一瞬间的慌乱,耳朵微不可查地红了起来。
    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没话找话地说:“你洗好了?”
    “嗯。”闻纪年用指尖沾了点药膏,“别动,我帮你涂。”
    仲星燃背后简直惨不忍睹,被撞青了一大块,脊梁处也被蹭的血肉模糊,伤口虽然不深,但看着触目惊心。
    闻纪年的手指带着淋雨后的温凉,沾了冰冰的药膏触碰到那片热乎的皮/肉,手下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带起了微微隆起的好看背肌。
    仲星燃忍不住用手抠自己的裤子,心脏砰砰砰乱跳,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听见闻纪年说,“你背后有个纹身。”
    仲星燃的脑子晕晕的,随口答了句,“纹了什么?”
    闻纪年仔细看了看他蝴蝶骨上的一行小字,轻声念了出来:“you're hidden in my blood.”
    ——你藏在我的骨血里。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谁纹的。
    仲星燃想说,其实你背后也有纹身,只是他没办法描述那个纹身,也没办法说昨天自己是因为那个纹身才流鼻血的。
    闻纪年放下药膏道:“涂好了。”
    仲星燃转过身,看见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把指尖擦干净。
    为什么会有人擦个手都能这么赏心悦目?
    他愣愣地想,接着脱口而出地说道:“我也帮你上药吧。”
    闻纪年说:“不用,我在浴室上过了。”
    仲星燃心里涌起一阵失望,低低地说了声“好吧”。闻纪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铺床睡觉。
    仲星燃想,他总是这样不愿意麻烦人,冷静又不失礼貌地把人推出自己的范围。
    不知道怎样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内心。
    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如果真的有,会是谁呢……
    他感到一种难言的酸涩。
    *
    当天夜里,闻纪年发起了高烧。
    仲星燃半夜睡不着,摸着起来玩手机,他和闻纪年各自占据大床的一边,谁也不干扰谁。
    他正在搜“gay对人的防备心普遍比较重吗”,以及“怎么样接近gay不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浏览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网页,看的正欢,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哼了一声。
    仲星燃做贼心虚,连忙放下手机轻声道:“吵醒你了?”
    闻纪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含糊地说了句什么,仲星燃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梦话,不由凑过去想听清楚点。
    闻纪年又说了一声,“妈……不要拔管子……”
    这回仲星燃听清了,也怔住了。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闻纪年翻了个身,说:“难受……热……”
    仲星燃回过神来,打开床头灯想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周围亮起来之后,他才发现闻纪年的脸色不太对——红的不正常。
    他双眼紧闭,眉心拧在一起,脸颊绯红,鬓角流下的汗水将枕头打湿了一块。
    仲星燃忙轻轻地晃了晃他,喊道:“闻纪年,醒醒,你不舒服吗?”
    闻纪年没有回应,仲星燃顿时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立马骂了句脏话。
    他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边打电话给陶医生边往楼下跑。
    在客厅里,他碰到了正在熬夜改剧本的胡辛。
    仲星燃说:“闻纪年发烧了,冰箱里有冰袋吗?”
    “发烧了?”胡辛忙放下电脑站起身道,“应该有,我去找找。”
    仲星燃“嗯”了一声,“你上去帮他降降温,陶医生不接电话,我去一趟村长家。”
    陶医生和木绪儒都住在村长那里,看闻纪年这情况,至少得开点药扎一针才行。
    胡辛看了眼时间:“现在快三点了,他们都睡了吧,我那里有常备药,要不……”
    外面还在下雨,仲星燃不等他说完,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伞道:“光吃药不行,得找陶医生过来量个体温,你好好看着他。”
    说完,他一头扎进了雨里。
    胡辛也没再耽搁,拿着冰块上了楼。
    仲星燃出来的匆忙,忘了带手电筒,村里又没有路灯,只能用手机灯光照着。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赶到村长家里,砰砰砰地用力敲打院子大门,惹得里面的看门狗汪汪直叫。
    木绪儒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连鞋都没穿就跑来给他开了门想,询问他怎么了。村长一家也全都被他闹醒了,他的小孙女扒在二楼窗口看热闹。
    仲星燃眉头紧皱地跟陶医生描述情况,“他身上很烫,还在说胡话,流了很多汗……是的,我觉得是掉进海里然后又淋雨造成的……不不,不要开药,你跟我过去一趟。”
    木绪儒虚惊一场地松了口气,打发村长的孙女去休息别看戏了。
    “原来只是发烧,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陶医生,你跟他去看一眼吧。”木绪儒说。
    陶医生只好带上医药箱,迷迷糊糊地跟着仲星燃冒雨去了他们的住处。
    到了之后,他给闻纪年测了体温,38.2摄氏度,烧得并不厉害。
    陶医生开了药,嘱咐胡辛去熬一锅姜汤给他喝,驱驱寒发发汗就好了。
    仲星燃不乐意了,“陶医生,他这么难受,你开一盒药就完事儿了?要不还是打一针或者挂个点滴吧,我看你那医药箱里的东西挺齐全的。”
    陶医生大半夜被拉过来,本来就困得要命,闻言只得解释道:“不是发烧就一定要打针挂水的,挂水挂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他现在血压脉搏都正常,吃个药明天一早就退了。”
    仲星燃还想说什么,胡辛见势不妙,忙说道:“星燃,听医生的话不会错的,我来送他回去,你让纪年把药吃了。”
    仲星燃这才讪讪地作罢。
    两人离开后,他倒了杯水来给闻纪年喂药。
    他从来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情,笨手笨脚地把水洒在了床单上,药也没喂进去。折腾了十多分钟,总算撬开闻纪年的嘴给他喂了进去。
    闻纪年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侧身闭着眼睛不停咳嗽。
    仲星燃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内心愧疚得要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去照顾他。
    神奇的是,在他的安抚之下,闻纪年居然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他面朝仲星燃,秀气的眉毛舒展开来,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呢喃了一句什么。
    仲星燃靠近他,才隐约听清他喊得是“妈妈”。
    他心里升起一股陌生的沉闷感,忍不住伸出手,将闻纪年脸上汗湿的发丝拨到耳朵后面。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个举动有多么难以言表的温柔。
    当晚,闻纪年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在拍着他后背哄他入睡,之所以能肯定是梦,因为从来没有人哄过他睡觉。
    次日早上,他醒过来时,烧已经退了,身上一身轻松。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闻纪年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上午十点了。
    他担心耽误录制,便给张可可发了个消息,让她拿服装过来。
    没一会儿,张可可打了个电话来。
    “喂,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闻纪年系扣子边接通电话。
    张可可说:“闻哥,你不用来了,好好休息吧,节目组发了通知,因为天气原因不能进行户外拍摄,暂时停播一天。对了,你烧退了吗?我在村长家弄了碗鸡汤,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闻纪年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我没事,你们都在村长家?”
    他其实想问仲星燃去哪儿了,不过又有点不想单独问他。
    张可可走到室外,说:“大家都在这里帮忙剪辑短片,反正今天也没事干。小贾和胡老师担心你的身体,说是要等你醒过来再走。”
    原本飞行嘉宾是今天就要离开的,他们临时决定多留一天。
    闻纪年系完最后一颗扣子,停顿了几秒,还是问道:“仲星燃呢?”
    张可可的声音一下变得支吾起来,“燃哥……在打电话,好像有点事。”
    “出什么事了?”闻纪年莫名道。
    张可可犹豫地说:“就是……就是,你们落水的事情上热搜了,然后常总看见了,正在给他打电话。”
    原来是他家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