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节
作品:《掌家小农女》 邓进忠的意思就是他的计策是起了效果,只是封江兆无能,所以才让刺客跑了。德喜抬眸看了一眼邓进忠,这货身子越来越胖,脑袋倒还算灵光,知道把锅甩给封江兆。北番,可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地方,封江兆的手下拿着丹药奔去的,正是大周以北的外番。建隆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脸的不悦,“乌龟呢?”
邓进忠立刻将乌龟罐子呈上,“这是剩下的一只,请圣上过目。万岁爷,两只小龟陈姑娘待到第四庄后,就露天养在院中的池子里。小人起初也觉得蹊跷,所以陈姑娘想把其中一只送给师无尘,小人阻止了,她也没强求,转了送了师无尘几盘兰花。小人带陈姑娘去琴鸣山时,陈姑娘想以师无咎的护身符为见面礼,是小人亲自捉了乌龟给姬景清带过去,乌龟自始至终没经陈姑娘的手,应是小人多虑了。”
建隆帝看着玉碗里四脚乱刨腾的小乌龟,淡淡问道,“华嫔在第四庄都做了什么?”
这是他的第二个差事,盯紧华嫔!邓进忠赶忙道,“娘娘未踏出第四庄一步,白日里娘娘要么在屋内读书,要么去棉田边的凉棚内作画,未见一个外人。”
建隆帝满意地翘起嘴角,“退下吧。”
邓进忠起身慢慢退出时,还留恋地看了玉案上的小乌龟一眼。这东西能转运的,就这么被他主子扣下了……
“这乌龟真的就是个摆设?”建隆帝疑惑地看着这个小东西,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德喜轻声道,“不如让人将它剖开查个仔细?”
建隆帝微微摇头,“此乃吉物。”
德喜捂嘴轻笑,“吉或不吉,还不是万岁爷您一句话的事儿。”
“你这老东西!走,跟朕去见见朕的美人,看她这几日画了什么。”建隆帝笑着站起身,也不再将小乌龟的事儿放在心上,“依你看,小暖此次进京所为何故?”
德喜收了笑,认真道,“避嫌。她前程大好,没必要掺和江湖门派之事。”
这与建隆帝想的倒也一致。一个寻常的农家丫头,得天之幸配与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为妃,富贵荣耀唾手可得,陈小暖是个贪财的,当不会再冒险才是。建隆帝一挥手,“此龟便养在此处,着人好生照看着。”
天色渐沉。
第四庄内,秦氏已带着小草在西里间睡下。东厢房内,小暖依旧挑灯读邸报。不过她却盯着一页纸,半晌不动。
第六八六章 师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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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舞看着姑娘的样子,嘴角微微挑起,姑娘这是在等三爷。能让姑娘能如此失魂落魄,可见她对三爷是用了真情的。
玄迩轻声进来,在小暖耳边道,“姑娘,三爷来了。”
小暖立刻站起身,“快请。”
一身玄衣的三爷进屋,玄迩和玄舞立刻退到屋外,大黄却从窝里爬出来进了屋,蹲在小暖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三爷。
小暖轻声与大黄商量道,“大黄,你带着阿宝去娘亲和小草屋里睡,成不?”
大黄拒绝,直接用前爪搂住阿宝,蹲在小暖身边防贼一样地盯着三爷。
小暖……
三爷,您后悔抢了大黄一只兔子不?
三爷低头看着大黄,深深体会到狗是多么记仇的东西。
“咳,三爷请坐。”小暖指了指隔着桌子的椅子。本想将小暖抱在怀里的三爷只得坐了,指着蜡烛边的剪纸小人儿道,“你这点子不错。”
小暖含笑,“知道您今晚来,才放的。”这个小纸人的身影印在窗户让,能让可能在暗中监视她的人松懈。
“你叫我什么?”三爷轻声问道,似乎她答错了,就要捉过去教训一顿。
“三爷,”小暖立刻改口,转移三爷的注意力,“圣上为什么突然封小暖当郡主呢?”
“一来是奖励你发现神山让圣上寻的中意的石头,二是借你的书舍昌登州的文风。”三爷低声道,“你从怡翠楼赎出来的珠绿,是前御史台知杂事王时卿之女。”
建隆帝在位十几年做下的两大恶事:一梦杀婴和恼屠言官,小暖早已知晓,只是没想到珠绿竟然是铁骨铮铮的御史台二把手王时卿的后人,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珠绿不是小暖赎出来的,是她自己出的银子,借了小暖的势而已。三爷,她的身世藏得好深啊。”
小暖打听过珠绿的身世,也只知她爹是南部哪个州的犯事小官而已,没想到竟然是成曾震惊全国的王时卿。
三爷也懊恼,“事发时此女年方六岁,经牙人几次倒手身世便被掩盖了。也是我的疏忽了,没将她放在眼里。”
“那云清先生是怎么知晓的?我当时答应赎她,就是因为小草说珠绿是云清先生的故人之女。”小暖拖着小腮帮,“云清先生能得消息,应该是有人给他送了信。”
“有此看来,珠绿心机不浅,你日后需多加提防。”三爷叮嘱道。
小暖早就知道珠绿心眼多,“小暖明白,三爷放心,小暖早就不听她弹琴了,现在去怡翠楼的多是秦三。”
三爷抬眸看着小暖,她明白的事情很多,主意也很多,他每次都以为自己会放心,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着。
小暖被三爷看得心虚,干脆嘴角往两边一扯,露出标准的大黄笑。三爷见了咽头便是一紧,哑声道,“过这边来。”
“三爷,大黄看着呢。”小暖声音如蚊,她也想亲近心上人,但让大黄干净的小圆眼盯着,她得注意影响不是。
三爷扫了一眼大黄,只得忍了,“你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小暖坦诚道,“第一是陪娘亲来看棉花,第二是帮师傅给三师兄送个信儿。”
果然如此!三爷又问,“姬景清是你设计,从琴鸣山上弄下来的?”
“因为三爷说了不让小暖上琴鸣山,所以小暖就让三师兄下山了。”小暖坦白道。
三爷的凤眸认真地看着对面说的云淡风轻的小丫头,她有多大的胆子,又有多少鬼主意?“师无咎若有消息要递给姬景清,为何早不下手,却要在他上了琴鸣山后才行动?”
小暖答道,“因为我师傅本不许三师兄进京的,得知三师兄违背师命进京,师傅才急着将几个刚得的丹方给他送过来。”
“既是丹方,为何不光明正大的送?”三爷追问,建隆帝让姬景清上琴鸣山炼丹,有更好的丹方又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小暖身体前倾,三爷也配合地凑过去,小暖咬着三爷的耳朵道,“因为我师傅要送给三师兄的丹方,不是长生丹,是解毒丹。”
三爷眉头微蹙。
“师傅说圣上长期服用丹药,丹毒已深,只是还未外显,所以御医查不出体征。袁天成忽然受伤,不管是别人所为还是他自己故意为之,这时候如果三师兄还按着原本的丹方炼丹,师傅说不出两年,圣上的丹毒就会外显,到时候圣上一定会归罪于上清宫。”小暖继续道,“至于师傅怎么得知圣上中了丹毒的,小暖也无从知晓。”
三爷敛眉沉思,建隆帝近日情绪大变,身为内阁大臣的三爷感受最为明显。建隆帝夜不能寐,脾气暴躁,御医们束手无策,只敢开一些调养安神的药,但治标不治本。若说建隆帝近来的异常是因为中了丹毒,便解释得通了。
建隆帝偷偷服用长生丹本就有违先皇遗旨,若再让朝臣得知他中了丹毒,定会引起不少麻烦,被有心人利用还可能引发事变,所以此事绝不能宣扬。
三爷又问,“师无咎的丹方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放到一只小龟身上的?”
小暖无辜的大眼睛转啊转的,“丹方的由来师傅说不能说,至于那小龟有什么玄妙,小暖真不知道。”这件事牵扯着师祖、娘亲和她,实在是复杂,师傅说尽量不要告诉三爷。
听她一口一句师傅说,三爷醋了。伸手要捏她的小鼻子,大黄见了立刻跑过来,用前爪拍三爷的胳膊,嘴里还呜呜警告着。
三爷无奈推开大黄横在中间的狗头,再问,“丹方与天师有关?”
小暖咬唇看着三爷,“师傅说这件事牵扯着上清宫的诸多秘密,要小暖保密。”
那就是了。三爷不再难为小丫头,“师无咎已从济县启程南下,应是奔着京城来的。不管他此番来做什么,你都要多留个心眼儿,你身系一家人安危,不可大意。”
小暖立刻点头,“嗯,小暖明白,小暖做事都是有分寸的。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事儿都是邓进忠做的,小暖什么也没做。而且为了不牵连到三爷,小暖最近都没让玄迩她们出第四庄,有事儿也是让田守一他们四个做。”
三爷气得抬手要弹她的额头,大黄的狗脑袋立刻挡在小暖脑袋前。小暖笑了,伸手搂住大黄的脖子,乖巧地望着三爷。
什么叫“不牵连”,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你如此行事,会让圣上的人起疑的。”
小暖解释道,“让他们起疑,也只会以为我想避嫌,所以小题大做而已。这没有坏处,总比把三爷拉进来得好。他们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这天真的丫头低估了建隆帝和他那帮爪牙的凶残程度,若非有他护着,“起疑”已能致命。
三爷沉默着,该不该让她知道更多的事。
第六八七章 下雨天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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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危机已过的小暖,笑眯眯地给三爷道喜,“恭喜三爷入阁,成为大周最年轻的阁老。”
“最年轻的,唯一未成家的阁老。”三爷补充完,果然见小丫头的脸红了。这样子实在是可爱,三爷想多看一会儿,“你的贺礼,便是一根黄瓜?”
小暖嘟起小嘴儿,“那三爷送小暖当郡主的贺礼,就是一块小石头?”
两人相视良久,都笑了起来,大黄不懂小暖为什么笑,但也不妨碍它跟着吐舌头哈哈。让它这一折腾,气氛少了些暧昧,多了丝轻松惬意。
“那是我在圣上找到石桃的地方,发现的一块与众不同的小石头,样子还蛮中看的。”小暖不知,能让挑剔的三爷觉得中看,是多么难得的事儿。
小暖也解释道,“那根黄瓜是所有黄瓜里长得最好的一根,三爷吃了没,可清口了。”
三爷含笑未答,小暖以为他不喜欢,便问道,“下次我再送三爷别的,三爷喜欢什么?”
三爷的目光静静落在小暖的脸上,他想要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小暖羞得面红心跳,直接把小脸埋进了大黄的毛里,大黄威风凛凛的看着三爷,吐着舌头继续哈哈。
三爷眼睛眯了眯,顿觉这厮更碍事了。
待回了自己的小庄子后,三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玄散,“马上去找一张狗的全身穴位图来。”
主子这是要对大黄动武了?玄散立刻劝道,“三爷,大黄很记仇的,您把它撂倒一回,下次会更麻烦。您不如带着玄其去,他比穴位图更好用。”
虽然不晓得三爷和姑娘在屋里干啥被大黄打扰了,但玄散知道,大黄一定没干好事。玄散默默回想,其实三爷起初会注意到姑娘一家,还是因为大黄,后来三爷曾想将大黄纳入麾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三爷跟大黄的关系走样了呢……
“三爷,属下去把玄其叫过来?“
三爷皱眉,“退下。”
玄散二话不说,麻溜退下。
“回来。”
玄散立刻又板正地站在三爷面前,恭敬听命。
“避开圣上的耳目,派人跟紧师无咎,追查封江兆是否中了毒。”三爷吩咐道。
玄散一听不是收拾大黄类的正事,立刻精神了,“三爷,哪类毒?”
“丹毒。”三爷低声道,“此事调嘴严的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封江兆练的是铁砂掌类的功夫,所以他的指甲和手掌早就被铁砂侵蚀成了黑色。所以他外表虽异常,但玄散从未想过封江兆中丹毒,如果他是中了丹毒,那么同样吃丹药的建隆帝……玄散晃晃脑袋不敢再想,“三爷放心,追查封江兆的事儿交由木刑去办。”
木刑的确稳妥,三爷点头,转身进了刚刚建好还散发着木香的书房。
三爷闭目细思,封江兆或许已知自己中了丹毒,所以才让心腹朱远送丹药去别处寻找解毒之法。若真是如此,德喜严刑审问朱远无果便说得通了。
其实,若此事再晚两年,三爷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交由二哥去处理。但现在不行,二哥还未掌握大局,朝堂经不起大风雨,所以让姬景清帮建隆帝解毒势在必行,而且二哥也必须加快动作。
现在,首先印证封江兆中了毒,就可以此为由让二哥知晓,接下来的的事儿二哥自然知道给怎么办。只要不把小暖牵扯进去,姬景清等人是死是活,三爷并不在意。
可是……三爷脑袋里闪过小暖天真带笑的模样。若是姬景清陷入危险,师无咎就不会袖手旁观,师无咎陷入危险,小暖就绝不会不管……
三爷皱眉,师无咎这老道,着实麻烦得很,得想办法将他弄走。就算不能杀了,弄到不能接近小暖的地方也好……
躺在郊野树杈上歇息的师无咎,忽然觉得一阵发冷。他张开眼看着无星的夜空,这天应是要下雨了,得抓紧时间赶路才成。
昨天还是晴好,今天就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