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 第74节
作品:《黄皮子》 这个当口,那女人裹着被子下床,因为我站在门口的位置,她战战兢兢朝我走来,靠近后,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这一番关切的口吻,我还想问问她,我怎么会在这里,而她成功蒙蔽我后,裹着被子撒腿就跑,还尖叫起来:“救命啊!”
得亏我手疾眼快,虽然没抓住她,却将她的被子扯掉。
她又是一声尖叫,双手抱胸蹲在地上,没命似的哭喊:“别碰我,我求求你别伤害我,我错了,对不起……”
虽然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渐渐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黄很暴力的梦,梦中的女主角就是这个女人,转眼梦境成真,她果真被我压在身下,似乎是我梦游跑来欺负她了?
是不是梦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欺负她了。
想到这一点,我浑身毛孔炸开,比我头一回见鬼还要惊恐,这他吗可是那啥未遂,犯法的事。
那女人蹲在地上给我道歉,我无比恐慌,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也给她道歉,而她见我怂了,哭喊声顿时大起来,也不顾自己春光大泄,起身去拿手机。
我哪敢让她打电话,赶忙抢过手机向她解释,却也体会到冯栏那种解释不清的痛苦。
何况我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居然会干出如此恶心下流的事。
我不停骂自己,说自己喝多了,吃错药了,精神病发作了,只求她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只是摇头痛哭。
而我看看她很一般的脸蛋,以及跟我差不多平的胸,咬咬牙后,我说:“别哭了,是我的错,我对你负责还不行嘛!”
她果然不哭了,盯着我看两秒,咬牙切齿的说:“你想的美!”
不得已,只好拿她的手机给冯栏打电话,告诉他,我干了一件极其王八蛋的事,需要他来帮我处理一下。
冯栏睡得正香,被我吵醒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干的王八蛋事还少么?我已经习惯了,明天再说吧。”
“可这一次不是跟你王八蛋,是我伤害别人了,你还记得跟郝姐吵架的那个女孩不?我似乎……可能,是把她给糟蹋了,不过未遂,你快过来吧,408。”
冯栏沉默三秒,直接挂机,片刻后响起敲门声,他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睡裤冲来,一见屋里的狼藉,以及裹着被子啜泣的女人,低声吼道:“你他吗脑子进水了吧?怎么能干这种事?”
我既对他,也是对那女人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处于无意识状态。
冯栏冷漠道:“有没有意识,反正蹲监狱是跑不了啦,你先回房间吧,我跟这丫头谈谈,争取少判你几年。”
我垂头丧气出门,没有房卡,只好去冯栏房间打电话,让服务员上来给我开门,随后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想穿戴整齐再给那女人道个歉,可进卫生间洗脸时,却发现马桶里落满了冯栏给我的黑色小纸人。
我明明记得把纸人冲进下水道,而且绝对没记错,因为后来我还上厕所来着。
难道是它们从下水道里爬上来了?
怔怔看了几秒,我突然明白自己发神经的原因,很可能是受到纸人上的小五通的影响。
想到自己为了偷懒,没有将纸人扔进河中结果搞出这档子事,我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可错已铸成,打烂自己的脸也无法挽回,我只好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编短信发给冯栏。
冯栏的手机落在房间,他没看到短信,十几分钟后,领着穿好衣服的年轻女人登门,她趾高气扬,进了房间便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冯栏连声叹息,将我拉到一旁说:“三万块,她答应不报警,你陪她待一会吧,我取钱去……我说你他吗到底怎么想的?郝姐扫榻相迎,你不愿意,非要敲开人家房门来硬的,你这么变态么?”
我领他到卫生间,指着马桶里说:“你看,一定是这玩意害我。”
冯栏骂道:“我应该让你扔河里的吧?你就这么应付了?应付就应付吧,你倒是冲一下呀,真是懒到家了!”
“我冲了,冲了两次呢,它们又爬上来的!”
“你念咒了么?”
“念什么咒?”
“超度小五通的咒语呀,你不用回答了,知道你也没念!”
我急了:“废话,你他吗也没告我要念咒呀!”
冯栏脑袋一歪,眯眼看我:“我没说么?你别赖我啊,三万块钱不重要,大不了我不用你还,但我不背这口黑锅。”
“我对天发誓,如果你……”
冯栏挥手打断:“行了行了,我信了!这样说来还是我把你害了,嗨,也正常,当时我神志不清,你要不说,我都不记得自己把这些纸人给了你,哎,破财免灾吧,我把那女人唬住了,说你是富家子弟,先给她三万,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有事再联系你,你别露馅!”
送冯栏出门,我硬着头皮坐到那女人对面,低声下气的说:“对不起。”
她倒是不客气,说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听说你们是山西来的,你家里有煤矿?”
不知冯栏吹了什么牛逼,我只能配合的点点头。
这女人说:“行吧,我还没工作呢,就去你家上班了,你不是要对我负责么?反正我也被你糟蹋了,就给你个机会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笔仙1
搞了这么一出丢人败兴的事,哪有脸留在宾馆,冯栏取钱回来,给了那女人后,我们叫醒昏睡的郝姐,赶忙溜了。
不溜也不行呀,那个女人尝到甜头,以为我家里真有煤矿,非但要我负责,还赖在我房间,让我把刚才未遂的事情遂了。
我问她怎么变化如此之快,前半夜还不和她男朋友住一起呢。
她提醒我说:“他是前男友,你才是我现在的男朋友,而且他就是个穷学生,他要能给我三万块,我也让他遂了!刚才你敲开我门,要是早说给我三万块,咱俩已经遂了。”
想不到她是这样一个人,我让她先和前男友彻底了结再给我打电话。
在郝姐家的沙发上凑合一晚,第二天郝姐醒来后,听说我前夜做的丢人事,不停夸我是个胆大包天的死变态,她被小五通缠了两年多都不敢用强,我才一晚上就差点把自己搞进监狱里去。
经此一事,我再不觉得郝姐意志不坚定,虽说我俩被小五通祸祸的情况不同,如冯栏所说,是我没有念咒就冲水,激怒二十多个小五通,它们联起手祸害我,而缠着郝姐的小五通只是让她生淫心,可单凭小五通能控制一个人的思维,足见郝姐被它们折磨,有时候确实身不由己。
是我小瞧了小五通的本事,究其原因,也是冯栏一再强调小五通还算不上鬼,而算不上鬼的小五通已经这般诡异,我问冯栏,五通,也就是佛教的欲色鬼是什么模样?
“那就是真正的鬼了呗,和循着因果来报仇的鬼一样,不过五通鬼没人形,是黑猩猩的模样,而且比一般的鬼难对付许多!”
“怎么个难对付法?”
“你买本聊斋,里面有五通的故事,真五通和故事里讲的差不多!”
我决定回了太原就买本聊斋看,可回去就忘了!
但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一个被女五通缠住的男人。
郝姐的事虽然棘手,却是一场持久战,一时想不到办法就慢慢想,而冯栏所尽的最后努力,就是硬带我在烟台玩了四天,不停给我和郝姐创造机会,可我心智还算坚定,始终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且宾馆那档子事给我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搞得我看见女人就远远躲开,生怕一不留神,又出什么幺蛾子让我失去意识,醒来之后成了人人唾弃的强某犯。
四天后跟依依不舍的郝姐道别,说好过段时间再来看她。
进了飞机场,我想起一档子很可笑的事,大喊一声冯舒心,彻底把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惹着了,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到了太原便各回各家,好几天没联系我。
我在圆觉堂坐班的两个月,无事发生,只是在苗老头的长子,我那便宜大师兄的指点下,按部就班的接待客户,给那些不嫌我年轻的客户看看风水,两个月下来获益良多,起码我的博客里多了许多不明觉厉的照片,以及各种改编成以我为主角的风水案例。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小范围内有了些名气,并成功收获一名粉丝,还是个女粉。
那天夜里有人加我qq,我同意之后,她问我是不是吴鬼。
我说是。
她说:可算找到你了(配一个流泪的表情)。
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我的粉丝,我点开资料看见性别是女,就问她敢不敢开视频,让我看看她是美眉还是恐龙。
这小丫头说:鬼哥你别闹,我有正事找你,我是王斌的妹妹。
说起王斌,我有些咬牙切齿,他不是别人,就是当天我去搬尸公司卧底时,戴桃找来的酱油警察,被我打一拳就说自己受了内伤,跑了。
我和王斌留了电话但一直没联系过,听他妹妹说了才知道,这个酱油居然还挺推崇我,因为我在搬尸公司卧底成功,并有配阴亲的灵异事件,几个知道这件事却不了解详细经过的警察,还以为是我处理的,一直默默关注我的博客,尤其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王斌,每次跟亲朋好友侃大山时,必说的话题:我有一个朋友,给人抓鬼看风水的法师,前几天刚刚……
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成了吹牛逼之我有个朋友中的主角。
美滋滋!
王斌的妹妹遇到点麻烦事,想找我处理,王斌却不肯给她联系方式,这小丫头就靠一条网线,硬把我找出来。
我问她有什么事?
她反问我,有没有玩过笔仙。
我没玩过,但我知道这是个什么游戏,让她有话直说。
小丫头说,她和同学玩笔仙,还没玩完,同学把笔摔了,没几天就变得诡异起来,她怀疑同学对笔仙不恭敬,激怒笔仙被报复。
说起笔仙这游戏,就是两个人手背对手背,共同用指尖虚勾一支笔,念点笔仙笔仙快快来之类的咒语,等笔不受控制的动起来,就代表成功请来笔仙,可以询问以是或否为答案的问题,比如我是男的么,我以后能赚大钱么,笔仙会控制笔在写了是和否的纸上画圈,这就算回答问题,占卜未来了。
也有些是纸上写一到十的数字,然后询问笔仙关于次数的问题,比如我能谈几次恋爱。
问完之后,再说点笔仙笔仙你慢走,别摔死之类的恭送咒语。
挺不严谨的游戏,但规矩还挺多,中途不能扔笔,不能问笔仙前世怎么死的,问的时候态度要好,问完之后还要把纸烧掉等等。
王斌妹妹和同学玩笔仙的事,发生在半个月前。
这小丫头上高二,学习不好,因为她读的学校就不好,属于那种即便我去考试,运气爆棚多蒙对几道选择题都能考上的高中,而她还有个美术特长,下午上两节课,就和同学去校外的画室学画画,夜里九点才回宿舍睡觉。
画室就在学校斜对面的小区里,一间库房改得,后面是一片野地。
这小丫头学画画也不上心,纯粹是文化课考不上大学,才学个特长另辟蹊径。
那天夜里她和同学去画室后的墙根下玩笔仙,请来笔仙之后——具体请没请来,鬼知道,我觉得她们请不来,但她说请来了,因为笔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但这不是请来笔仙的证据,那些大白天玩笔仙的人,也觉得有鬼来了,并控制他们手中的笔。
总而言之,两个高中女生在野地里请来笔仙,小心翼翼的问了几个早恋和考大学的问题,这小丫头的同学突然问道:“笔仙笔仙,我什么时候生孩子?”
这种高级问题,笔仙无法回答,因为纸上就写了是和否这两个答案,而且女同学还没有结婚,生孩子似乎离得太远了些。
小丫头赶忙笔仙道歉:“笔仙笔仙,刚才那个问题不算,你别理她……”
她同学突然将笔扔掉,愤然起身,骂道:“你胡说!”随后大步走回画室。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笔仙2
小丫头不明白同学为什么忽然冲自己发火,她追上去问道:“你发什么火呀,我不给笔仙道歉,你被它缠上怎么办?”
同学不理她,回到画室就趴在画板上哭,老师和其他学生围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小丫头敷衍几句。
那天夜里美术课还没结束,女同学就独自回了学校宿舍。
王斌的这个妹妹叫王薇,她家离学校只有两三公里的距离,根本用不着住校,是她为了和同学玩起来方便,才死活要在学校住,那天夜里因为玩笔仙的事,她和同学小敏闹了些矛盾,有点抹不开面子,接下来几天都回家住。
小孩子闹矛盾是一句话的事,和好也是一句话的事。
几天后,王薇和小敏的关系恢复如初,又成了手拉手去上厕所的好同学,王薇顺理成章的搬回宿舍。
便在那天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王薇自睡梦中醒来,要去上厕所,而当时具体几点,她也不知道,总之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