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妖道_第64章

作品:《民国妖道

    陆沉渊神色一变。
    顾惊寒继续道:“他应当是死在这白玉棺中,百年痛苦煎熬,你应当都看在眼里吧。你目睹了他灰飞烟灭,仍然不信吗?”
    “他骗我……”陆沉渊眼神阴沉,“他告诉我破开最后一道封印,需他魂魄。但他却无魂可寻……子棋,你真的很好!”
    声音一厉,陆沉渊手指骤然锁紧,就要直接掐死容斐。
    就算手里人并非是子棋转世,陆沉渊也绝不会容下一个变数存在。大功德之人,即便是前世的,他也恨之入骨!
    而且,若是顾惊寒诱导欺骗,他碎了手里人魂魄,那不就正好成功脱身了吗?
    陆沉渊一手算盘打得绝不自亏。
    但就在他即将用力掐断容斐咽喉时,一只冰凉的手却扼住了他的手腕,断了他的力道。
    手掌一松,容斐落下,被顾惊寒稳稳接住。
    两人对视一眼,容斐弯起唇角,微带喘息地亲了下顾惊寒的耳垂,低声道:“幸不辱命。”
    无论是之前他和顾惊寒拖延时间,还是方才他困守结界,都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将临字唤醒。
    毕竟听陆沉渊所言,临字似乎与陆沉渊、与这座血墓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而且单论法力,他们三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临字,这场战斗的关键,就是唤醒临字。
    顾惊寒不想容斐涉险,与陆沉渊正面相抗,便偷偷把临字给了容斐,让他用血契咒语不断呼唤,而自己则去吸引陆沉渊注意,争取时间。
    而眼下,在顾惊寒打算拼死一搏之前,临字终于醒了。
    一道半透明的虚影出现在陆沉渊身边,下半身是青烟,只有上半身轮廓清晰,是一个面目柔和,眉眼清正的年轻男子,一看便极为正经和善,与临字平日表现出来的不着调完全不同。
    “子棋……”陆沉渊一怔,蓦地笑了,“你果然没有骗我……”
    临字松开抓着陆沉渊的手,身影似乎又模糊了几分。
    没有顾惊寒和容斐所想的那种反目成仇的旧情人相见的纠结和情思,临字神色严厉,目带斥责,直接喝道:“昏君,你还要执迷不悟?非要天下生灵涂炭,你才能悔过吗?!”
    “天下生灵?”
    陆沉渊讥讽笑道,“严子棋,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还管什么天下生灵?可笑不可笑?收收你的善心吧,我的大功德人。你的血好喝,你的肉也好吃,可你还有吗?朕若还要将天下黎民啖肉喝血,眼下的你,又要拿什么来换?”
    临字默然。
    陆沉渊伸出手,扳起临字的下颔,阴声道:“怎么了,子棋,无话可说了?其实,说到底,你还是嫉妒朕的吧……若无当年一线之差,人人敬仰的国师大人,又怎会跌入泥尘,成了他人玩物?”
    将临字拉近,半搂在怀中,陆沉渊暧昧地摩挲着临字的唇,低声道:“乖乖留在这儿,陪朕一段时间,说不准不要这血墓大阵,朕也不想出去了呢?魂魄相交,子棋的滋味……朕可是想了很久呢……”
    他略微低头,双唇靠近。
    临字木然被按着,仰头承接。
    双唇相接的刹那,临字略有些呆滞的眼神终于微微一动,看向陆沉渊,射出一股骇人的锋芒:“陆沉渊,你、该、死!”
    两块空白的木牌自他掌中射出,合二为一,一个硕大的封字出现,狠狠压在了陆沉渊身上。
    刹那间,时空倒转,沧海沉落。
    一双眼自天空睁开,望向尘世。
    巍峨的宫阙内,一声悲痛疾呼传出:“皇上……驾崩了!”
    “煦儿……记着,就是那个方向,城外十三里……有、有大功德之人……出生……能辅佐你……太、太平盛世……”
    第34章 国师
    回廊尽头,流风回雪。
    身披缟素的清弱少年负手而立,眉目沉凝。细雪扑面,润湿眼睫,成一道落白的残影,描摹颊上。
    脚步声自身后渐近。
    来人呼吸略微急促,垂首低声道:“殿下,找到了。”
    少年如被惊醒般,眼睫一颤,抿唇回身,“孟季,你真相信世间鬼神之说吗?皇爷爷驾崩前忽开天眼,见金光耀世,乃是大功德之贤臣出生,可真有半点可信之处?”
    名叫孟季的男子抬起头来,面容英武,却板正严肃。
    他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暗叹一口气。帝王自古多疑成性,哪怕是皇太孙只有十几岁,只是即将初登大宝,也不免于此。
    “臣不知。”
    孟季道:“不过昨日风云变色,天空突兀出现一双巨目,却是京中百姓亲眼目睹。钦天监若拿不出说法,怕要有流言蜚语,于殿下不利。”
    “是啊,孤还只是殿下,不是陛下呢。”
    皇太孙文煦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摆手道,“备马吧,孤与你一同……去看看咱们这位治世能臣,未来的国师大人。”
    风雾满鞍,马蹄溅起点点雪泥。
    大岐朝的皇太孙和威武将军带着一队轻骑,快马加鞭,按照老皇帝驾崩前的指示,来到了郊外一座别院。
    郊外的别院是安阳侯的私产。
    前几日,安阳侯举家来到这座温泉别庄,躲避暴雪。正巧昨日,安阳侯夫人生产,在老皇帝驾崩的那一刻左右之间,诞下了小世子。
    “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孙的突然驾临,令惯来闲散安逸的安阳侯府不知所措。
    文煦却不理那些,直接掀开帘子,看向被奶娘抱着沉睡的小世子,道:“这就是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