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成子渐和koko
作品:《嫂子是我的情人》 紫烟开学的时候,我根据成子渐的日记改写的小说也完成了。在我的请求下,紫烟细细地看了一遍。
“没什么意思啊,太老套了,而且都是些无病呻吟式的人物。”紫烟没说褒贬,但不屑一顾的表情让我失望。
“你指谁?”
“当然是成子渐和koko了。现在社会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而死,谁也不会相信,琼瑶笔下的痴男怨女不流行了。”紫烟说着合了书卷。
“那到底写得怎么样?”我等着她赞扬呢。
“骗七八岁的小孩和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还行,其他的人看了会感到造作。”紫烟既不客气也不委婉。
“可是这是真实的事情啊。”我争辩。
“事实?我明明看你是闭门造车。难道你会是成子渐,为一个koko忧伤而死,我可不像koko啊。”紫烟故装惊呀。
我一时无话可说,想想也是,我决不会是成子渐,也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去自杀。刘莹莹,文墨染,陈家默,朱文君,我对她们都刻骨铭心,但而今都一个个遥远了。眼前只剩下一个程紫烟,难道我会为她自杀吗?程紫烟一天真的离我而去,我会忧伤吗?就是她真的走了,我想我不会忧伤,最多吸几支烟,喝些许酒,就会适应新的生活。是的,只要地球还会转动,那我就会勇敢地生活下去,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爱上别的女人。
“只不过我还是喜欢koko,她明明爱着成子渐,可是知道爱情不是全部,当爱情变成压力和沉雷,她选择离开。一个凉爽的秋天,落叶漫天飞,她身着一件忧郁蓝色的风衣离去。一群大雁南飞,风拉着她的长发飘飘。这种情况下,没有分别的离开,不须招手,也不需要眼泪,就这样永远消失,多好。我喜欢这样的女人,活得有激情有自我,她们不需依赖男人就能生活。”紫烟也许为了安慰我,故意断章取义地乱说一通。看她的表情,似乎有点沉醉。
“是吗,你喜欢这样的女人,你可别学她,要不我也会受不了的。”我笑了。
故事写成子渐一个秋天在乡村写生,遇到灵秀的koko,两人一见钟情。koko跟着成子渐来到城市,成为成子渐的模特。这时koko才发现自己步入一个尴尬的角色。因为成子渐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那个女人是成子渐的经济来源,现在正给成子渐筹办画展。
koko想退出,可是她爱着成子渐,所以她还是留下来。成子渐从koko身上找到灵感,画作获得好评。但是这时成子渐以前的女友知道了koko的存在,成子渐面临选择。
又是一个金色秋天,koko在一个落叶飞舞的黎明,她悄然离开。矛盾中的成子渐不知道选择事业还是爱情,当他知道koko失踪后,发现自己的自私,他深深自责。在事业上虽然画展获得成功,但是成子渐发现自己失去创作的动力。他依然决定找koko,就只身来了南方。但是koko像一滴水一样蒸发掉了。他的画作很难销售出去,生活来源也断了。现入困境的成子渐选择了自杀。故事就是这样简单,根据成子渐的日记我做了大量的假设。
“如果你也有个有钱的女朋友,我也会悄悄走掉的,也会为你的事业作出牺牲的。”紫烟笑嘻嘻地说。
“我要是有个有钱的女朋友,那我在你走后可不会找你,更不会自杀。”我也笑了,这时想起了蓝雨。
如果某一天紫烟知道我和蓝雨的关系她会不会悄然离开呢?爱情有千多类似,但结局却有一万不同,她紫烟不是koko,我也不是成子渐,想来我们该有不同的结局。况且,紫烟该想不到我与蓝雨有密切关系吧。想到这里,我略微放下心。
晚饭后,我在电脑上修改小说的语法错误,而紫烟看一本新借来的英语原版小说《gowiththewind》(即《飘》),房间里寂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喂,紫烟你那么用功学英语,是不是准备考研?”我仍盯着电脑。
“考研?我才不考,学外语的,考什么研,难道去研究英语的语法语素,要么研究西方文学,这个流派,那个团体,或者大英帝国的辉煌历史?都太没意思了!在我看来,语言仅仅是工具,研究这些形式的东西只能浪费自我。”紫烟的观点倒也新鲜。
“你可以考别的,政治,法律都可以呀。”
“还政治呢,我可不是那种喜欢钩心斗角的动物。考这些更没用,一是自己不喜欢,二是不适合我。难道你会选择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工作一辈子吗?我可不会,我喜欢翻译,我现在的水平比外国佬还外国佬,考它研究生干啥?”
我一时不语了,专心修改小说。睡觉时我脑海中还是成子渐和koko,感到爱情实在复杂,它可以高尚也可以卑贱;它可以让一个人再生,也可以让一个人沉沦。
我握住紫烟的手,把它放到胸前。我可曾获得爱情,爱情将让我再生还是沉沦?我不知道,即便可以握住这个女人的手,然而却不能把握自己对她的感情。紫烟原本快睡着,此时被我少有的举动惊醒。
“怎么了,睡不着?”她含含糊糊地问一句。
“睡吧,明天你们还有课呢。”我松开她的手。
紫烟紧挨着我睡了。我在黑暗中圆睁着眼睛,听着空调机转动的声音,脑海中一片惘然。紫烟很快熟睡,平缓地呼吸着,潜意识地搂住我,像一只酣睡的树熊,而我就像一棵树,在情感的风中摇曳。
第二天,我送紫烟回了学校,就赶到单位报到。到单位我听到阿杰不幸的消息,他被辞退了。阿杰是那种勤奋好学的人,原是中专毕业,却靠自学,修了大专,随后又修了本科,现在暨大上在职研究生,学西方哲学。他为学位憔悴许多,蓝总对他极为欣赏,多次让我们向他学习。可是这次单位实行末尾淘汰制,他竟然被淘汰了。阿杰请求蓝总给他机会,因为他才买了房,房款还有几十万没有交付。然而蓝总也没办法,自己订的制度总不能不算数吧。
阿杰失望地走了,临末他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也许他希望我们能为他求情,但是没有人出面。实际谁也帮不了他,因为他不走,总会有人要走的。唐小姐帮他拿了东西,送他出去,并给他一张名片,让他联系一下看那里需不需要人。阿杰拉了唐小姐的手淌了眼泪。
我曾记得一次酒后,阿杰说:“你说,我不学能行吗?在这个城市里,一切都靠自己努力才行。房子,汽车,老婆孩子,没有钱能行吗?你如果不学,在这个城市只有被淘汰,只有被忽略遗忘。”
然而现在,好学的他还是被淘汰了,至于淘汰的原因,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太好学了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唐小姐打来电话,说蓝总要见我。我忐忑不安起来,不知怎地,我害怕见他。
“你对末尾淘汰制有什么看法?”他盯着我看。
我一时局促起来,制度是他订的,我可不敢妄加评论。
“还行,短时间内能够促进工作开展,但是长期下去,我想会有反作用。首先大家的压力大,有些人也许因压力会选择其他公司。而且,我们公司人员并不臃肿,如果要开展业务,应该扩招人员。”我平静地说了几句,忽想起言多必失,就不敢说下去。
他没有说什么,在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
“你近来表现不错,同事对你评价很高,说你勤奋好学,谦虚谨慎。”他说着盯着我看。
又是勤奋好学,刚走一个,现在名号就落在我的头上。这些评语与广告策划所需的能力根本扯不上边,做业务也不需要你勤奋好学,谦虚谨慎啊。看来下一个末尾淘汰的是我了。我就这样想着,把脑袋弄得一团糟。
“你这几个月的业绩我也看到眼里,答应给你的10%的利润提成都一一划到你的帐户,今后可要加倍努力。”蓝总喜欢盯着人看,像要把一个人看透似的。
听他这样说,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近来在紫烟的帮助下,我拉到几个大客户,尤其是那个外资企业,一下子就是几百万,而且今后还会长久合作。
紫烟和我设计的广告,制作出来效果很好。我们把音乐,色彩和产品联系起来。在给一种蓝漆做的广告,我们采用跳跃的条形和波浪光束,配上音乐,随着音乐的播放,那激光束跳跃起来,像大海上升腾的薄雾,形象地展示了蓝漆的活性,尽现蓝色的静谧和鬼魅。给黄漆做广告时我们采用相同的思路,跳跃的激光束像燃烧的烈焰,背景音乐采用很有激情的曲子,展示黄漆给人们的活力和激情。这些广告播出后深受好评,也给厂家带来良好的效益。而灵感来自微软的音乐播放器,所以我捡了大便宜。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感谢篮总,木然地望着他,虽在空调房里,我的手心出了汗。
“你有没有想买房子?”他也许看出我的局促,才没有盯着我看。
“暂时还没有,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实话实说。
“哦。”他不再看我,迟疑良久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我彻底舒口气,正要出门时,他忽然又问我。
“近来,你是不是在帮我女儿学习功课?”
“我只是替她选了一些辅导资料。”
“她现在学习怎样?”
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自己女儿的学习情况竟要问别人。
“应该不错吧,她学习一直很努力。”我实话实说。
他不再言语,我只好走了出来。到了座位,骤然放松,我总感觉,他已经默许我和蓝雨交往下去。但仔细想,有许多东西我不敢奢望。我该有什么优点可以让一个名利场中的商人欣赏呢?是长得帅吗?可是长得比我帅的男人大把,到大街上随便就可以找到许多。我比别人并没有什么优越啊,为此我感到疑惑。
总会遇到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一个普通的日子,我与紫烟遇到koko,其后我们都大吃一惊。
是上午,因是星期天,我不用上班,紫烟也没有回学校。我听到有人敲门,就赶过去开门,看到陌生的面孔,我正准备问他,他开口了。
“请问成子渐在吗?”男人腼腆含蓄,长得清秀瘦弱,他的微笑让我感到很熟悉,似曾相识一样。
“他搬走了。”我说,就在这时我忽感到他就是那个koko。koko怎会是一个男的,我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可理解。
“那对不起,打扰了。”他说着就要走开。
“你认识koko吗?”我问了一句。
男人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就是koko。”
他的微笑就像成子渐笔下所描写的一样,宛如水面涟漪,让人沉醉。
我感到自己的心要跳出来,我视为绝有的才子佳人的倾城之恋而今变味了。我一时品不出新的味道,有些麻木迟钝。
“你认识成子渐?”他微笑地望着我。
“不,不认识,他是前一个房客,他有东西要交给你。”我忽然想把成子渐的作品交给他,也许只有他才能了解那作品中的感情。
我回了房,把成子渐的日记和大部分画作拿了出来。koko接了过去。
“谢谢你,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吗?你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他脸微微有些红。
“不知道,他搬走有一段时间了。”我说,感到自己谎言连篇。
“那就打扰了。”他对我微微点头,就往下走去,在楼道拐弯处他扭头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走了下去。那微笑让人麻木,我回到房间,还感到脸涩涩的,空气也很凝重。
“谁?你的朋友?”紫烟削着苹果问。
“koko。”我平静地说。
“什么?没有搞错吧,他好像是个男的呀。”她手中的苹果滚落在地上。
“koko为什么不能是个男的?”我反问。
“那成子渐是个女的了。”紫烟心情平缓了些。
“成子渐为什么不能是个男的?”说实在,我也搞不明白事实来。
紫烟盯着我看。“真的?”她不太相信。
“这很正常呀。”我感到自己不正常了。
“你有没有搞错,竟有同性恋朋友。”紫烟惊叫起来。
我一时不知怎样解释,我原以成子渐为兄弟,可有了这样的意外,那模糊的情愫顿时蒸发不见,我陷入尴尬之境。我只好对紫烟从头说起,紫烟这才平静下来。
送紫烟到学生那里,我躲在房间里,仔细反思。我想起蓝雨,想起妩媚。后来又想着成子渐和koko,我终于为成子渐自杀找到绝好的理由,他所说的自身病症也许就是他错误的性取向。
我开始修改那篇小说,我用“他”来替换“她”。原来平平淡淡的俗套小说有了新意,显得磕磕碰碰。那缠绵的激情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一直在想着koko,这个纤柔的男子,确实有让人心动的一面,可是两个近似的裸体该怎样做呢?想象总会让谜变得更神秘,脑海中蓝雨那些碟片的内容都已经模糊,只感到有些疯狂,有些病态,像自慰又不是,该怎样评价呢?但是看到他们(她们)痴迷在其中,那种陶醉跟男女相加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对之不能妄加评论。
程紫烟回来后,我让她看我修改后的小说。紫烟正儿八经地看了,想从中猎奇,看得很慢很慢。
“你这一改,七八岁的孩子和七八十岁的老太都看不懂了,她们一定以为你写错字了。只不过,这其间的人会喜欢看了。”紫烟嘲笑我。
“你可是看到的,这是真人真事啊。”
“挺有意思,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紫烟拍了手。
“别神经病,一个人因此而自杀了。”我对成子渐深表同情。
紫烟不再说什么,她死死地盯着我看,似乎想把我看透似的。
我被看得心里发毛。
“你要从实招来,你到底是爱男人多些还是爱女人多些?”紫烟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笑了笑,感到紫烟问得很有意思。爱男人多些还是爱女人多些,难道这就是区分同性恋的标准?
“谁认识他们啊,我压根就不知。”我只好从头再说一遍。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房子以前的房客是成子渐,他就死在这个屋子里?”紫烟惊异起来。
“应该是吧。”我无可奈何。
“难怪房租这么低,你看窗外那间房子,好久没人租住。”紫烟呜呼起来。
“实际也没什么,这么久我们也没什么啊。”我不相信鬼怪,况且大多数出租屋都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死上一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人家说,与鬼住在一起,会折寿的。”紫烟有板有眼地说。
“得了,别封建迷信。”我才不信她那一套。可就在这时,我感到房间里阴风阵阵,我一下子想起那晚做的梦来,还有那个像我的黑影。人这样想,不觉紧张起来。
紫烟又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响了,就去接电话。没聊几句,她像中了电,容光焕发起来,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可惜是abcdefg…….的符号组合。开始我还能听懂一些good之类的简单单词,其后紫烟说得飞快,时不时夹杂着笑声,我便云里雾里去了。我感到他们进了另一个世界,不属于我的世界。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能够看到他们,却不能跟他们一起游玩。
我打开电脑,钻进聊天室,给一些不知名状的东西聊起天来。他们或许是疯子,或许是同性恋,或许就是鬼怪。电话可以虚拟一个世界,网络照样可以制造一个世界,人都在不觉中喜欢了一个不真实的世界……
紫烟给蓝雨补课回来,倚在我的身边看我玩拱猪游戏。
“给我泡杯咖啡好吗?”我目不转睛,正准备把两只“猪”卖掉。
紫烟拿了咖啡过来。
“你呀,简直像一个老爷。”紫烟噘着嘴。
“thanks,thanks。”我连连感谢。
“你知道蓝雨今天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一念之差,我得了一个“变压器”。
“她问我爱不爱你。”
我一时无心情玩游戏了,但若无其事地盯着电脑。
“说下去啊。”
“我说爱呀。可是爱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又说不明白。”
想不到紫烟对爱情的看法与我颇有类似,爱本来就是似是而非的感觉。
“哦!”我感到失望,紫烟对我的爱竟是那样不确切。
“她又问我为什么爱上你,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在酒吧里,外面是明月碧水,清风徐来,心情很好,所以极想和人喝几杯酒,后来想到要和一个陌生人上床,人便兴奋了。”紫烟说这话时面带微笑。与陌生人上床,真是大言不惭。
我失望倍加,紫烟太出人意外,原以为她像朱文君一样傻乎乎地就爱上我,而且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说,那天换了别人,你也会跟他上床的?”真糟糕,我得了一大堆“血”。
“也真说不定,可偏偏碰到的是你。”紫烟噗哧笑了。
我又吃了一堆“血”,只不过还好,我把两只“猪”卖了。
“后来蓝雨又问我怎样看你,我说人很普通,不好不坏,只是没什么情趣,除了爱上电脑外,其余一概无兴趣。”紫烟批评我来一点也不客气,我在她眼里竟然一无是处。呜呼!
“没有那么糟糕吧,我总该有些好处啊?”真是糟糕透顶,我又得到一个“变压器”。
“是有好处,不过是蓝雨说的。他说你长得英俊,幽默风趣,善解人意,有责任心,待人坦诚等等。可是我从没有感觉你善解人意,幽默风趣啊。我看你有时候简直是不可理喻。”紫烟说着斜视着我。
“老婆与朋友因不同视角而有不同看法,你要改变视角,看到我好的一面啊,不能骨头里挑刺吧。”我笑了,还是有人替我打抱不平,我抓到一只“羊”来。
“哦啊,我可没说嫁给你,谁是你的老婆。”紫烟笑了。
“哈,我吃定你了,看你往哪里逃。”我兴奋了,因为我要把“血”全部拿了,那样又变成正分了。
紫烟不再说什么,站在我的身边替我理了理衣领。
“后来她又问了什么?”蓝雨刨根问底的功夫我早领教了,决不会就问这么几个问题。
紫烟良久没有说什么,我扭头看她,她竟然滚落了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吃惊,两人本来有说有笑,是什么触动了她的神经。
“没什么,灰尘落到眼睛了。”说着挤巴着眼睛笑了。
我也笑了,果然把所有的“血”都吞食了,又有一只“羊”,两个“变压器”,这一下子可以挣得几万分。
“快来看,我一下子得了三万多分。”我冲紫烟喊。
紫烟上前替我关了电脑。
“佑南,你说你珍惜过我吗?”紫烟一本正经地问我,她盯着我看,仿佛害怕我说谎一样。
“傻瓜,我是爱你的。”我心情极好。
“那你说你爱我什么?”紫烟想看透我的心。
“爱你好人一个,有气质,有活力,有自尊,有自信,有头脑,所以我在若干日后,也就是梦醒之后,借着黎明的微光,看着你倚在我的胸脯上甜美地睡着,我亲吻了你的柔发,那时我感觉一切都差强人意,也感到无限的幸福,所以我想我一定是爱上你了。”
确实有这样一个早上,我受到一次感动。四周很静谧,我们互相偎依,气氛相当温馨,那时我想了许多,想到刘莹莹,想到文墨染,想到陈家默,我感到那些都是他妈的虚幻,像在梦中遇到她们。而现在我所偎依的程紫烟,这样真实地存在,而且让我如此地轻松。爱情并不在于一个人的美丑,而在于精神的愉悦。
紫烟开心地笑了。
“你还算有良心。可是不是说明你开始与我上床时并没有爱我,是不是准备上床后就抛弃我?”
这么高难度的问题,紫烟似乎想把我挖空。
“这可是你看到的,自那一晚开始,我嫌弃过你没有?倒是我感觉你有一段时间,好像随时要走的样子。”我开始反击。
“人家那时谁知道你会爱上我呢,原想着你该是崇信一夜情,我不随时准备走,那还不被你践踏得一身伤痕?”紫烟故意嗔怒。
“你还有脸说,一夜情,亏你想得出。”我不觉笑了。
实在好笑,我不明白那晚我们为什么那样自然地上床,也许是朱文君的魔杖在作怪吧。我们就像熟人,就像若干年前我与朱文君一样,也是去喝酒,有酒量的朱文君意外的喝醉了,然后她说要把她给了我。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后来沉迷过,可临了关口,我收敛了,一种潜在的恐惧袭击了我。
这种恐惧是什么我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那种恐惧是什么。是不是害怕负责任,害怕真的和朱文君在一起?我不知道。
那晚我与程紫烟回到我的住处,我们又喝了所谓的“红酒”,随后彻底疯狂,我该酒醉的,可是很清醒,所有的都很粘粘糊糊,以至于好长时间我都不想回忆这个场面,也不会重新经历一次。程紫烟彻底地醉着,她嘟囔着要把她最好的东西给我。我们滚在一起时,感到自己就在旋风中心,我颤抖了,看到了恐惧,它青面獠牙地在风中幻化,伺机向我扑来。可是我任由它扑来,闭着眼,希望自己将随风一起幻灭。
一切都恢复现实,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也没遇到什么可怕的结局,直到今日我感到自己在一步步靠近幸福。
“那总不能说,你就在那晚,就准备和我厮守终身吧?”紫烟不信我的话。
我沉默了,在那晚没有考虑这么远,即使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也是当天和尚撞天钟。有时希望什么都如此地保持下去,没有发展也不会变质。可是若干天后的一个早上,就在黎明的光束笼罩我们时,我才感到一切都很美好,心中对恐惧的疑惑才被眼前的温馨击毁,感到生活就该如此。
“说啊。”紫烟显得急不可耐。
“那一晚我没这样想过,但就在看到你的一瞬,我就知道我们注定分不开彼此,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前生,所以我们阴魂不散地谋求今世。”我陷入唯心之中,实际爱情就是一种彻底的唯心与唯我。
“简直可笑之极,你怎么会这样想,简直把我感动了。”紫烟说着扭过头,不再看我,我猜想她会落眼泪。
“我也不知道啊,但总是有缘分吧,要不我们怎会走到一起呢。”我笑。
“不说这些,太无聊了,你们男人就会哄人开心。”紫烟说着到厨房做饭。
我感到这个晚上我们心情都很好,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吃饭,场面相当温馨,就像电影中那些男女一样富有情趣。我们话不多,可是偶尔一个眼神都彼此心领神会。我感到以往我们那些日子仅仅是日子,可是现在,才感到什么是生活。生活不再是一饭一食,不再是白天黑夜,不再是肌肤相切,而是熔化我们的烈焰,是锻造我们的光电,自此我们重生,合而为一。
紫烟冲凉出来,看上去很开心。她的短发已经长长,披垂在肩上,带着发水的芳香和水的热气。穿着一件米黄的丝织睡裙,看起来腰身更加纤柔,很有诱惑力。
“说一说,你和蓝雨怎样认识的?”紫烟忽然问道。
“怎么说呢,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认识她的。”我撒谎是不眨眼睛的。
“你该有几个朋友?”紫烟不信。
“实际很简单,就像我认识你同学张欣,然后认识她的朋友丁朋,随后认识张云名,再后认识张云名的女友安静叶,就这样简单。”我们曾一起卡拉ok过。
人与人的交际实际就是这样的简单,你认识我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我认识你以及你朋友的朋友。
“你可知蓝雨怎样说吗?”紫烟盯着我看。
“还不一样,最多加一些场景和情节。”我故作镇定,可是心就要跳出来。
“你俩简直一个鼻孔出气,说的竟然一样。可我没见你有什么朋友啊。”紫烟摆弄着自己的一头湿发,水珠扑溅到我的身上。
“实事求是吗。算了,别说这些无聊的话题,说些别的。对了,我听说安静叶与张云名吹了。”我松了一口气,及时转移话题。
“说实话,是张云名踹了安静叶,他根本就不爱安静叶,所以借口要考研,想安心学习就分手了,气得安静叶立誓要考上研,要让张云名看一看。”
紫烟的话直撞我的胸怀,我想起朱文君,故事多少有些类似。
睡觉时紫烟又倚在我的胸前。
“那天早上,我们是不是这样偎依?”她看着我。
“哪天早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爱上我的那个早上啊。”她像一个小孩子撒娇。
我笑了,亲吻了她的秀发,把她紧紧地搂在胸前。
“你知道今天蓝雨怎样问我,她问我是否嫁给你?”
“是吗?你怎么说?”我有些急不可耐。
“我说我不知道啊。”紫烟说着依着我的胸脯开心地笑了。
“我让你说吗。”我把她拉起来,盯着她看,我确实很想知道答案。
紫烟闭着眼睛不看我,脸上带着微笑。人把头凑过来,嘴便贴在我的嘴上,那双手蛇一样从我身上滑下去,整个身伏在我的身上。
我忽感到自己问得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