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宫。
    敦煌宫是偏酒池肉林的声色会所，年费百万起步的会员制场所。
    潘以骏曾经也是这里的常客，但近一年来，他已经很少出现在这动辄六位数一晚的消费场合。
    今天再来，是请了诸多曾经与潘家有深入往来的长辈，以及自己曾经交好的朋友。
    这也是老潘总出事以来，他带着母亲第一次露面。
    可现场，即便是他把自己姿态放低为零，依然没得到任何回馈。
    包间里，灯光昏暗，影响声很大。
    搔首弄姿的公主们竭尽全力的讨每一位男士的欢心。
    潘母见不得这种淫逸场面，几度想摔门就走。
    可儿子都忍下了所有人的奚落和侮辱，她当母亲的，怎么能甩手走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叔辈人大笑着说：
    “小潘啊，不是达叔不借钱给你，你也知道现在公司难做，哪个公司能有多少现金？有现金的，自己不会把公司项目做大一点，还等着你来借吗？”
    “是啊潘少，不是我们落井下石，现在企业难做，要不然你们潘家也不可能被债逼成这样是不是？”
    “潘少，兄弟一场，我个人资助你两万，怎么样？这两万块，你也别还了，我知道你的难处。”
    说话的年轻人直接往潘以骏面前甩了两叠手指厚的红超。
    “潘少，希望你们潘家早点渡过难关。”
    潘母忍无可忍，“我儿子以前也没少给你们好处，两万块是打发叫花子吗？”
    潘以骏脸色发白，笑得比哭还难看。
    “兄弟一场，就是这么侮辱兄弟的？”
    潘以骏捡起两万块，看向丢钱过来的年轻人。
    现场气氛开始尴尬，那年轻人对着潘以骏看着，随后哈哈大笑，指着潘以骏说：
    “嫌少？就他还嫌少？”
    嘭！
    年轻人直接提了瓶啤酒碎在地上，“你还当你是潘家太子爷，趾高气昂等着别人来跪舔？你他妈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身后几个人推了一把年轻人。
    “跟那种人废什么话？走，换地儿找乐子去，晦气！”
    潘以骏的几个朋友前后走了，大门敞开着，剩下几个叔辈的老板，都是些身家不低的老总，平时也难见着的人物。
    “各位叔叔伯伯……”
    “公司有事，我也先走了。”那个叫“达叔”的直接不给面子，整理好衣服走了。
    包间里，就只剩下三个中年男人。
    人没走，就还有机会。
    潘以骏想着，父亲都已经没了，他也不再是什么富二代，还有什么拉不下去的脸？
    他直接朝三人跪下，痛哭流涕道：
    “徐伯伯，谢伯伯，张伯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你们看在我父亲的份上，帮帮我们，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我们的品牌深受市场欢迎，只要有钱，渡过这次难关，一定还钱给你们。”
    潘母和女朋友立马去拉潘以骏，潘以骏却拉着母亲和女朋友一起跪求：
    “徐总、谢总、张总，只要你们肯借钱，利息任由你们开！我给你们磕头了！”
    三个老头儿互看一眼，那姓谢的谢总说：
    “我们几家都不涉及化妆品，但如果你们潘家经营不下去，不妨把公司出让给我们，我们不介意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帮这个品牌重新站起来。”
    单纯借钱，那是不可能的，世上没那么好的事。
    来之前，潘以骏和母亲就已经商量过。
    他们已经无力支撑公司，如果有人愿意收购公司，那就同意。
    只是这价格……
    徐总笑道：“公司现在负债累累，如果潘家偿还一半债务，退出公司，我们可以勉为其难的接管。公司余下的一半债务，我们来偿还。至于潘家，跟风月婉妆就再无关系。”
    意思是，一分钱不给，并且还要求潘家偿还债务。
    “你们是强盗吗？”潘母大怒。
    潘以骏拉着母亲，“妈，妈您别激动。”
    “他们根本就是明抢，明抢！”潘母痛心疾首。
    潘以骏反问：“妈，公司你我谁能经营？高主管他们全都被对手公司挖走，我们怎么让品牌重新活过来？”
    他们无力回天的，就算有了钱，也做不到。
    “一半债务，把公司白白送给别人？”
    徐总和气笑道：“不不不，潘太太，还有免受牢狱之灾呢，潘少拒不执行还债，是要被关的。”
    潘以骏看着母亲，潘母脸色发白，跌坐在地上。
    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老头儿张总忽然开口。
    “这样吧，小潘啊，你身边的小姑娘长得不错，我要看她跟酒保玩，两百万，现在就给。”
    糖果儿瞬间脸色煞白，立马拉着潘以骏摇头。
    “不不，不要，潘少不要。”
    潘以骏眼眶怒红，额头青筋直爆。
    潘母什么都没说，脸色愤慨：这些禽兽！
    徐总和谢总当即鼓掌，“还是张总会玩儿，那小子，还愣着做什么？表现出色给你二十万。”
    酒保一听，立马拖走糖果儿。
    一时间包间里传出糖果的尖叫和哭泣。
    潘以骏眼眶通红，鼓胀的咬肌快爆炸，青筋立现。
    “几位伯伯，我拿你们当长辈……”
    “诶别别，在商言商，少攀扯那些关系。你们潘家曾经不屑看我们，现在也别装得跟我们交情有多深，犯不上。”
    “钱我们给，但不付出点什么，白拿？”
    “是啊，钱是那么好赚的？”
    “哈哈哈……”
    包间里爆发出猖狂的笑声。
    潘以骏铁青着脸，想反抗，身边潘母一把按住潘以骏的手。
    潘以骏血丝布满的眼眶看向母亲，母亲朝他摇头。
    都已经到这个程度，能忍就忍。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这些人不会那么轻易拿出钱来。为了风月，为了潘家几代人的心血。
    潘以骏压下心头的愤怒，脸垂下去。
    张总看着那对母子，忽然道：
    “酒保，放开那女孩。”
    所有人抬眼，几乎不敢相信魔鬼会收手。
    糖果儿趁机推开已经脱得精光的酒保，哭花了一张脸，连滚带爬的躲在潘以骏身后，瑟瑟发抖的哭泣。
    张总笑得淫邪，说道：
    “潘太太年轻时也是风华出众呀，换潘太太吧。”
    众人一惊，老男人身边坐的两个男人瞬间来了兴趣。
    张总问：“潘太太，要脸，还是要钱，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