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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借来的幸福》 真情流露
严怡然的身体猛的一阵,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推,沈嘉昊被她推得重重摔在沙发上,而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一个踉跄朝后面退了好几步,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坐在地上。她稳住身体,喘着粗气站在那里,背后因为刚才的折腾已渗出汗来,在初秋的夜晚里如冷汗般冰凉。
沙发上的沈嘉昊挣了一下,坐起来,他并没有喝醉,或者说酒醉三分醒。他僵直着身体坐在沙发上,在落地灯昏暗的光线里死死的盯着几步之遥外的严怡然,她背着光,他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酒精强烈的刺激着沈嘉昊的肾上腺素,他屏住呼吸,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得到答案,一个等了一年的答案。
两个人就这么对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严怡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恭喜!你们早该如此。”
说完,严怡然转身朝楼梯走去,一步一步走得虚浮。
清冷的声音伴着黑夜中的空气刺进沈嘉昊耳里,几乎穿透耳膜,刺进心里,心上拔凉拔凉的疼。他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上腾的站起来,冲着楼梯吼道:
“严怡然,你给我站住!”
正要抬脚踏上楼梯的严怡然被这一声怒吼生生震住,紧绷着身体背对着沈嘉昊生根一般站住。
“严怡然,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当初为什么要离婚?难道就因为杂志的那一则报道?既然介意为什么不问清楚?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判了死刑,立即执行。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严怡然,婚姻在你那里就只是儿戏吗?离婚在你口中讲得如此轻易。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她的泪水,她哀怨的质问让他憋在xiōng口的满腔怨气全数泄去,他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晃了一下,随手赶紧扶住沙发背。
命中注定的很多事终究要面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纵然心理医生心慈手软的放她一马,但,是命就躲不过。
严怡然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的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身体微微的颤抖,哭没有声音,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外淌。
沈嘉昊看着楼梯前的颤抖的那团身体,他知道她在哭,虽然没有声音,但有泪水。他牙关紧紧的咬住,拳头在身体两侧死死的握住,是生气,更是手足无措。他的印象中有她撒娇的样子、嗔怒的样子、开心的样子,唯独没有她落泪的样子,就连在她爷爷去世的葬礼上,她咬着牙也不曾落泪。她说“打小爷爷就不喜欢看见人哭,泪水是最无用的。”她在他心里一直是倔强、叛逆、独立、理智、通情达理的女人,泪水从来不属于她。她的泪水对他来说是震撼,撼动他的怒火,深深地震进心里。
若她如泼妇一般无理取闹地找他申诉,讨个说法,他尚且可以理直气壮,但如今这般低微的啜泣,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秋夜的凉风从窗外轻拂入屋,略带苍凉地拂过僵持着的两个人。沈嘉昊不知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终于忍不住朝楼梯前那团蜷缩着的身体走过去。高高的个子站在她旁边,身侧的拳头已经松开,十指张在那里伸过去,停在她身体旁边,竟不敢碰。从没有哄过女孩子的他,此时他只希望有个人来告诉他该如何动作。
这时他不禁苦笑,他沈嘉昊何时这般无助过?
“然然……”
手脚无力,就连说话也词穷了,只能软软地唤着她的小名。
沈嘉昊的这一声小心翼翼的叫唤,引得严怡然更是哭得厉害,竟哭出声来,歇斯底里的哭出来。
沈嘉昊更慌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两只不知如何收放的手再也忍不住轻轻落在严怡然抖动的肩膀上,他的触碰让肩膀微微的震了一下。
严怡然从膝盖上微微抬头,哭得略带沙哑的声音怨气的说道,
“沈嘉昊,当初你又为什么答应离婚?你不就是想跟肖琳琳在一起才答应离婚的吗?我提离婚不是正合你们意。”
当年提出离婚,严怡然不是不后悔的,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沈嘉昊听着赌气的略带怨气的声音叹了口气,是啊,她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她草率的提出离婚,他当初赌气的便答应了。若然他们俩又一个坚持一点,理智一些又何止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xiōng口憋住的那一道闷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泻而尽。如此这么一高一矮的回忆往事实在不合适,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有哭泣的蜷曲的背影。
“然然,起来,地上凉。”
她起初不愿动,哭得没有力气的她最后还是没能与他强壮的手臂抗衡,他稍稍一使劲儿已经几乎把她提起来。
她被他半扶半抱的回到客厅的沙发前,他双手圈着她,她的身体在他灼热的体温里更显冰凉。
他紧贴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然然,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沈嘉昊何曾对谁有过异心?”
沈嘉昊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男人,性格霸道的他做不来温声细语、甜言蜜语、浪漫肉麻事情,但他自认绝对是个忠诚的人,忠诚是家训,不止对国家,还有对家庭,对家人,对他爱的人。
信任?严怡然曾是个绝对信奉信任的人,她曾经以为真爱里就得有信任。她曾经很相信一个男人,无条件的相信着,她对他从不查岗,从不查短信,从不草木皆兵,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信任伤人如斯,她不愿再试。她的性格让她做不来一切预防小三草木皆兵的阵势,但当她手上握着那本杂志,死死的盯着上面偌大的封面标题的时候,她筑起的那道信任的堡垒彻底瓦解了。与其如曾经那般蒙在鼓里变成最后知道的那一个,不如先放手。
她曾抱着一丝希望,若他对她尚存一丝眷恋便不会同意。
“沈嘉昊,信任是把双刃剑,我曾被一箭穿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的一朝被蛇咬把他和那个负心的人放在同意水平线上,这让他感到耻辱,感到愤怒。
他忍不住在她白嫩的颈上轻咬一口,喘着灼热的气息说道,
“严怡然,你把我跟他放在一起,实在太侮辱人了。”
她被他咬得有点生疼,挣扎的要从他怀里走开,被他死死的抱住。不再挣扎,任由着他抱着,视线穿过宽大的玻璃门,飘向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他们的关系就如同那片黑一般,没有一丝光。
为什么他们不能相濡以沫,却也无法相忘于江湖?
“沈嘉昊,放手吧!不管过往我们谁对谁错,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也即将订婚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呆呆的坐在他怀里,感觉到他手臂不断的收紧,紧到骨头都生疼。
沈嘉昊被怀里的那个笨女人气得头疼脑涨,说了这么多该听明白的她一点也没听进去,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记得很清楚。
“严怡然,我直说一遍,你给我牢牢的记住,我沈嘉昊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严怡然。”
严怡然被沈嘉昊这一番话震住,木讷地收起视线,乍一回头,没想到他的脸就在她的背后,这么一回头,让两张脸之间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太近的距离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她只觉得他口中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他的灼热并不寻常,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冰凉,更不是因为他的生理反应,而是他在发烧。
对发烧,没有谁比一位称职的母亲来得敏感。严怡然忍不住伸手覆上沈嘉昊的额头,那里岂止是灼热,简直就是烫手。
“沈嘉昊,你在发烧。”
这突发的状况让严怡然无暇计较刚才说的种种。一定是刚才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出来的时候吹了秋风,受不住生病了。
记忆中,沈嘉昊一直是一个高壮结实的男人,很少生病,只除了每年夏末初秋天气刚刚转凉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他总会生病,想想他那一身强健的肌肉也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沈嘉昊的确觉得头重重的越来越晕,顺势将头埋在她颈窝里,耍赖地不愿起来。
“沈嘉昊,不许睡,你先得跟我上楼,回房才能睡。”
“不要,好困啊,我要睡觉,然然你别闹了。”
“谁跟你闹?沈嘉昊,你不许睡。”
沈嘉昊在严怡然一路摇晃和哄骗下还没睡过去,亲密的抱着她不肯撒手,她借力费劲儿的终于把他扶回房间,把他放倒在他们的那张King size的双人床上,除掉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外套,拔掉鞋子,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这一连串的折腾让她早就汗流浃背,累得气喘吁吁。
严怡然回头看见床上沉沉睡去的男人,有点哭笑不得。他刚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说着霸道的情话吗?这回竟温顺成这般模样!她心里不禁的问自己,他们这算和好了吗?就这么简单的和好了吗?
严怡然甩甩头,挥掉脑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算了,不想了,纵使他们关系不在,她也不可能放任他这样病着不管!
她起身正要去拿药,突然被床上的人一把拉住,死死的拉住,
“然然,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你说我就改。你不要走,我们不离婚了。”
也不知道床上的人此刻是清醒还是迷糊,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无论如何,这是严怡然第一次听到沈嘉昊认错,态度是那么的诚恳,听在她耳里是那么的悦耳,天籁一般。
之所以谓之天籁,因为世间稀有!
后来,很多年以后,严怡然有次在个台湾综艺谈话节目中看到这么一段:婚姻专家说,结婚是冲动,离婚更是冲动。年轻夫妻吵架的时候,离婚总挂在嘴边,但又有多少对是真正想离的呢?若然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婚也就离不成了。女人提离婚大都是因为口是心非,男人肯离婚大都是因为面子上的输赢。
记得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屋里,沈嘉昊伴着大脑发出的刺痛从黑暗中醒来,他用搜扶着头,虽然头还是晕沉的很,但吃过药后,已不似昨天半夜里将要裂开那般痛。挣扎地起来,环视熟悉的卧室一圈,一切都没变,但隐隐的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他轻拍了下额头,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昨晚的那一幕幕便涌入脑中。
醉酒、发怒、哭泣、拥抱、和解、喂药一幕一幕如戏剧化演变,沈嘉昊记得清楚,记得深刻,再没有比昨晚更疲惫而爽利的解脱了。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微微露出光洁的白牙。
沈嘉昊再次环视了房间一圈,终于发现不是少了点什么,而是少了那位女主角。没有她,他不禁怀疑昨晚的那一切不过是他病得昏迷中的虚幻梦境。
沈嘉昊即刻从床上起来,下床,随手拿起床边的浴袍披在身上,慌忙的走出卧室,四处寻找。
走在二楼的走廊里,空气里幽幽的隐约飘着一股米香,纯洁的米香,没有任何杂质。沈嘉昊本来要去客房的身体立刻掉头下楼。
果不其然,他要找的人真就在厨房里,简单的体恤牛仔裤,束着马尾扎着围裙背对着餐厅,正拿着勺子轻轻搅着正冒着热气的小砂锅。
他不自觉的朝着厨房走去,但并没有进去,双手插在睡裤的兜里,斜挨着厨房的门框安静的站着,勾起嘴角默默的欣赏着里面的一切。
什么是幸福?这便是幸福了。
严怡然大早从主卧的贵妃椅上醒来,走过去探了探沈嘉昊的额头,发现烧已经全退下,放心的回房间换洗一番,便下楼做早餐。“啪”的一声,她关掉路子的开关,拿起早准备好的骨瓷碗,用勺子慢慢地从锅里盛出刚煮好的白粥,盛满赶紧摆在托盘上,端着碗的那只手赶紧放在耳朵上,实在是太烫了。待手指冷却,她才端起托盘转身。
在她转身之前,并不知道后面站了一个人,乍看见,手上晃了一下,连忙死死抓住托盘。心里庆幸道:还好这次她聪明,准备了托盘,不然这粥非撒了不可。
严怡然端着粥从沈嘉昊身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
沈嘉昊全当没看见,屁颠屁颠的就跟过来,很自觉在严怡然摆下托盘的那个位置坐下。
如此死皮赖脸,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严怡然没好气的扔下一句,
“白粥,赶紧趁热吃吧!”
沈嘉昊双手放在桌上交握着,死死地盯着面前那碗单调的白粥,眉头紧锁。
“白粥?这么寡淡,让我怎么吃啊?”
又来了。他每次生病,让他喝白粥比逼他吃药还难。知道他不喜欢吃素,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还敢闹别扭。
“当病人就得有个病人的样子。我已经很款待你了,一早准备了豆腐rǔ。”
沈嘉昊微微一侧头,果然看到骨瓷碗背后藏着的玄机,一个小小蘸料碟里放着一块小得可怜的豆腐rǔ。脸上的表情更苦了。
“不乐意?不乐意别吃了。”
严怡然作势伸手就要把托盘撤走,沈嘉昊赶紧用手一挡。
“吃,吃,吃,给什么都吃。”
沈嘉昊拿起勺子十分不情愿的从豆腐rǔ上刮下一点,伴着白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很难吃,尤其是那块豆腐rǔ,香滑得可口,伴着白粥,清单得来却很有味道。
“嗯,这豆腐rǔ不错。”
严怡然转身满意地走回厨房,边走边回答他,
“同事老家自己做的,自然不错。”
豆腐rǔ是政法委的新同事韦姐送她的,据说是她老家的人自制的豆腐,再制成的豆腐rǔ,所以吃起来要比外面买到的香滑可口得多,且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添加剂。韦姐送了她两大瓶,她自己就很喜欢吃,要不是看他是病人,她才舍不得拿出来共享呢!算他识货。
那豆腐rǔ的味道果然是越吃越香,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沈嘉昊碗里的白粥便见底了,他端着碗,走进厨房,站在正在整理厨房的严怡然面前,巴巴的站着。
严怡然看着见底的白碗,抿紧了嘴角。轻咳一声,
“咳,自己盛。”
她今天心情很好,感觉身心都好放松,只有在身心轻松的时候,她才敢对他趾高气昂。
沈嘉昊没说什么,很配合的乖乖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回餐桌再吃起来。
严怡然很诧异,他居然没有犯浑?如此反常,让她有点不适应。
突然,她想起昨晚他睡着前讲的那句话,那句天籁。
严怡然撂下手里搓洗到一半的百洁布,转身很快的走到厨房门口,看餐桌前吃得津津有味的沈嘉昊,有句话冲口而出。
“沈嘉昊,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床上说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完全在沈嘉昊的意料之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马上了然于xiōng。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怔怔的问了一句,
“什么话?”
听到这句反问,严怡然心里愤恨的想,她就应该知道男人哪就能记住他们说过的话。
不过是男人说来无意,女人听者有心罢了。
“那没什么了。”
严怡然回到厨房,捞起百洁布心不在焉的继续未完的工作,好心情似乎走了一大半。
这时候,身后有股热气逐渐靠近自己,没等她反应过来,有人从身后在她腰间一伸手,圈住她,使劲儿一带,她整个人站不稳的往后一靠,靠在那宽大的xiōng膛里,被紧紧抱住。
“然然,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说,你说我就改,你不要走,我们不离婚。”沈嘉昊说完,轻轻把头靠在严怡然的不似以前圆润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我记得,昨晚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永不会忘!”
记得沈嘉昊从没对她说过如此的情话,以前他总是很霸道的决定很多对她好的事情,她总要用心去体会他的那份感情。这是严怡然第一次听沈嘉昊这么认真的说情话,尽管不算什么甜言蜜语的情话,但语气里的诚恳和真心,强有力的震动她的心。以前听过廖晓斌说过许多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跟那比起来,沈嘉昊这句貌似平凡的第一句情话更能给她信心。
原以为自己不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情话,但毕竟是女人,只要是能听出真心的情话,谁又真的嫌弃呢?
严怡然背靠着沈嘉昊,咧开嘴不出声的笑开了去。
“然然,希望你也永不会忘!”
严怡然重重的点头,如此具有意义的第一次,她如何能忘?
沈嘉昊松开环在严怡然腰间的手臂,然后稍稍一转,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他。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抿着嘴角有点怯羞的回看着她。太久没有如此亲昵的相对,她着实是感到不适应,微低着头,脸上泛起红光。
看着她诱人的红唇,他低下头欲吻上去。她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但是灼热的喘息只是一扫而过,最后轻轻的落在她的额上。她睁开眼睛,有点不解。
他坏坏的笑着说,
“女人,你好像就快到如狼的年纪了。”
她在他怀里愣了好一会儿,在他爽朗的大笑声中才反应过来他取笑的意思。
俗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严怡然气得伸手一把推开沈嘉昊,冲着他大喊其全名以泄怒气,
“沈嘉昊!”
沈嘉昊往后退了一步后,又巴巴的贴上来,搂过她,没再让她挣开。他低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说道
“我想要你,但是我正感冒,不想过给你。”
严怡然负气的还是一挣,身体纹丝不动的又回到原位。
“那你还靠我那么近?撒手。”
顺口而出,说完才知道错了。此情此景,如此娇嗔之气竟有种闺中怨妇,欲求不得怨气的调调。严怡然立刻满脸通红,自己后悔得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沈嘉昊看着怀中女人通红的脸颊,笑得更大声,更嚣张了。
“这么容易就脸红了,哪像一个当妈的人?”
“什么逻辑?当妈的人就得都像你这般不知羞?”
沈嘉昊没有马上回答,把头从她额头上移开,移到她的脖子处,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脖子白能的皮肤上,引得她一阵战栗。他满意的咧开嘴,这个女人还是那么敏感,然后忍不住轻轻咬上去。
“你的样子倒像是初尝情事的少女,更诱人。”
严怡然被他这么一说,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推开他。
“生病也不消停,我看我是多余管你。”
介于上两次的经验,严怡然说完马上开溜,顶着红得要冒火的脸蛋转身小跑出厨房,准备上楼。
沈嘉昊捉弄她的心不死,提高了音量说道,
“也不知道昨晚谁帮我换的衣服?可是把我看光光了。亏大发了。你说那人是不是该负责?”
起床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已不是昨天的那套西装,而是他的真丝睡衣。他知道一定是昨晚吃药后发汗,她给他换的衣服,竟连内衣裤都换了。
严怡然脚步跑得更快了,反正这些调情的黄腔她从来说不过他,索性赶紧躲开。昨晚他的那身汗了一晚上,这会儿床上的物件儿就全都得换了,她还是赶紧去干点实际的吧!
严怡然好容易跑上了二楼,站在走廊里,探出个头朝楼下大声说道,
“沈嘉昊,你给我把那些碗全洗干净。”
整整一个周末,两天假期,沈嘉昊是在严怡然趾高气扬但无微不至的照顾中,他的风寒感冒基本上痊愈了。
他发现自己很享受她对他的那份趾高气扬,因为只有她对人放开戒备的时候,才会如此轻松自在的对人趾高气扬。
这是好事,一个很好的开始。
沈嘉昊坐在大班椅上,背对着办公桌,面朝那一整面玻璃幕墙,俯视着窗外,回忆着那两日里的一切,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仿佛找回很久以前的那种美好的感觉。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沈嘉昊那美好的神思。他收住笑容,转回椅子,恢复以往所有人眼中沉着锐利的商人形象。
“进来。”
罗刚应声推门进来,恭敬地走到沈嘉昊面前。
“总裁,一年前您让我查的事情,现在终于已有眉目了。”
沈嘉昊慢慢的抬起头,看向罗刚,深邃犀利的眼睛带着不常见的凶狠。
封面事件
沈嘉昊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着撑在桌上,语气冰冷地对着桌前恭敬站立的罗刚说道,
“继续说下去。”
罗刚偷偷地咽了咽口水才继续说下去。
“一年前数字周刊的封面事件爆发后,总裁您派我去查到底是哪位记者所为。我找到数字周刊,他们承认当晚的封面新闻打版的时候原不是这个,后来晚上正式印刷的时候,是总编李俊亲自到印刷厂,并私自改了主题。我随后马上去找李俊,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辞职去了国外,之后便一直销声匿迹。直到最近,我们的人在美国的南达科他州的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发现一个跟李俊很相似的人,经查实,他就是当年的李俊,去了美国更名李凡,所以我们一直找不到他。”
李俊?沈嘉昊记得,G大中文系才子,曾经以风流文采红遍G大校园,诗情画意迷倒不少女生。没想到中文系高材生最后竟成了国内最大八卦周刊的主编,专门以编撰一些明星、名人的八卦桃色新闻而吸引读者。可八卦本就是人的天性,所以数字周刊的销量一直很好。但他沈嘉昊的私生活从来不曾出现在任何一个媒体的报道里,不论文字图片都不曾对他有过报道,他从不允许。沈嘉昊交握的双手收紧握成拳头,手指几乎呀扎进肉里。
周刊封面事件一切都得从一年前说起。
当时沈嘉昊人在D市,那是昊天在D市的一个极其棘手的大项目,对方是德国著名企业。同时,那也是琅坤和昊天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为保万无一失,他必须亲自出马。他到了D市的第三个晚上,在他住的酒店门口,很意外的他竟与肖琳琳重逢,那是分手四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沈嘉昊回想着,完全想不起当时的感觉,只是诧异,却十分平常,就如曾经熟识的人重逢。
谁曾想,第二天他的生活便是前所未有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嘉昊在第二天中午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严怡然车祸进了医院,母亲在电话里又是气愤又是伤心,事情讲得凌乱无章,至少他听得是心乱如麻。他无暇再顾及其他,匆忙地撂下D市正在进行的所有事情赶回A市,尽管他知道下午就要举行最后的竞标仪式,但实在放心家里那边。当时走得突然,根本买不到飞机票,他把罗刚留下接手剩下的事情,并随时向他汇报,心急的自己开着车从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飙回来。
就在沈嘉昊的车开进解放军总院的大门,车刚停稳,人才从车上下来,罗刚便从D市上传来了坏消息,D市的大项目德方选择了琅坤,理由是琅坤比昊天有诚意。沈嘉昊紧握着的手机气急败坏地一摔出去,所谓诚意,不过是因为竞标仪式上琅坤总裁亲自到场。德国人就是死板,不管昊天前面作出多少努力,却还是因为最后那关所有的一切付之东流。
既成事实,沈嘉昊此时也回天乏术。他强制的压住心中的烦躁走进医院住院部大楼,坐着电梯直上高干病房。高干病房都是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沈嘉昊在客厅里便遇上对着他痛心疾首的母亲,
“你这一整天人上哪去了?”
沈嘉昊烦躁的不想再提D市的事。
“人怎么出的车祸?”
若说刚才是沈妈妈踩到了沈嘉昊的痛处,那此时他又何尝不是?沈妈妈气愤地从身后的茶几上拿下一本杂志劈头就甩过来。
“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儿。”
今天最新的数字周刊,封面上头条新闻的标题大字十分醒目:“新贵年轻企业家D市密会初恋情人”,文字下面的图片里,沈嘉昊和肖琳琳站在凯悦大酒店门口相谈甚欢,微笑暧昧。他咬牙切齿的将杂志揉成一团,丢向一边的垃圾桶。
“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也看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了?有失身份。”
沈妈妈皱眉看着垃圾篓里的那本杂志,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是赶紧进去看看你媳妇儿吧!其他的事后面再说了。”
沈嘉昊永远忘不了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和之后发生的那一幕。
严怡然躺在纯白色的病床上,脸色就如床单一般苍白,却又在苍白中隐隐透着青色。她的眼睛直直地望向窗外,不知何处。幽幽地只说了一句
“沈嘉昊,我们离婚吧!”
沈嘉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抛下一切开着车一路狂飙回来,是来接受宣判的,没有任何过程,直接宣判,并立即执行。
然一切的变故全缘起于那篇封面报道。沈嘉昊之后反反复复地想过很多遍,很确定当时自己并未与肖琳琳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可杂志上的图片清晰地昭示着他与肖琳琳的如此亲密、暧昧的动作。他曾经怀疑过电脑修图,但经过专家证实并未经过修图。但有可能是错位拍摄。
错位拍摄,看来这一切是有人蓄意如此。会是谁?李俊和他素无恩怨,反而却因校友的缘故,关系尚算可以。他又是为何要如此?
“李俊现在人呢?”
只有找到李俊,一切yīn谋才可见天日。
“李俊……他一个月前发生车祸,变成植物人现在躺在南达科他州公立医院里。”
沈嘉昊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东西因震动而微微跳起。
“你们这一年都查到些什么?就这些没用的东西吗?”
“总裁,我们还查到李俊一年前发了一笔横财,不仅将炒股票欠下的所有债务全数还清,还带着剩余的钱去的美国,之后又有人在美国为他张罗了现在的这个假身份。”
横财?沈嘉昊早就想过,敢如此冒险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无非就是为了钱。可谁又会有这么大一笔闲钱用这种事情打击他?
“查到幕后的人吗?”
“现在……”
罗刚支支吾吾的不敢往下说。
沈嘉昊一挥手表示明白,不必再说。
“那李俊的车祸又有没有可疑?”
“我们的人去南达科他州警察局查过,是一个醉酒的司机将他撞倒,那名司机是美国人。警方说这是一场意外。”
意外?这意外来得实在是太巧合了。沈嘉昊并不相信这样官方的说法。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不相信什么意外。”
指使人欲撞死李俊的人,就是幕后主脑。
下午,沈嘉昊很准时的迫不及待的下班,回到家的时候,严怡然和儿子都已经回到家。天天一如既往地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她则在厨房里为他们准备着一顿丰盛的晚餐。如此温馨祥和的一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能抛开?
一切终于回归正轨了。
晚饭后,儿子一如既往的去练琴,严怡然还是一样的忙碌,每每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沈嘉昊都心有不舍。以前总说要请个佣人,她一直都不同意,今天他有在旧事重提。
“还是请个佣人吧!”
“不是说过不请佣人的吗?又提?”
“你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张罗家里,忙不过来。”
“哪里就忙不过来了?不是还有钟点工吗?”
钟点工是沈嘉昊坚持一定要请的,每天负责整个家里的清洁和打扫,花园里的花草也有专人护理。严怡然也不过是负责一家人的一天两顿饭,从买菜到做饭,到饭后的清洁工作全都一手包办,跟很多家庭主妇来说,她可是非常清闲的了。起码她可比母亲幸福,母亲白天里上班,下班回家一个人都能把那曾经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里里外外打理得妥妥当当,她这么利落的家事能力可都是师承母亲,虽不至于青出于蓝,但也不会差得太多。但她这项才能在她嫁给沈嘉昊以后,就没怎麽能显现,就只除了那一手好厨艺。
沈嘉昊说着说着,又不自觉的巴巴的贴上去,从后面搂着严怡然。她手上都是洗洁精的泡沫,无暇挣扎,只得微微弯了下腰,想用屁股推开他,却使不上劲儿,反被抱得更紧。
“沈嘉昊,你别闹行不行?我正洗碗呢!”
和好以后,他似乎比以前更粘人了。严怡然几乎觉得,他简直就是大号的天天。
一个人对着两个小孩,有时候真的会被烦得头大。
沈嘉昊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就敢更贴近她说话了。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喷着温热的气息,暧昧的说道
“然然,你刚才是在诱惑我吗?”
严怡然被他这么刺激,身体一颤,手上的碗差点滑落。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什么人啊?明明就是他在捣乱,怎么就成了她诱惑了?
“你没感觉到吗?”
说着,沈嘉昊的下身更贴近她,她这回隔着几重布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里的热量,和已经渐渐清晰的轮廓。
她一紧张,放下手里的碗,顾不得手上的泡沫,慌张的转过身,双手抵住他厚实的xiōng膛,就要推开他。眼睛还不时地望向客厅,摆放钢琴的位置。
“沈嘉昊,儿子在家呢!”
沈嘉昊不以为然,一脸痞子的说
“那又怎样?谁说孩子在家父母不能亲热的?这样那些父母还不憋死。”
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沈……”
严怡然还没能说完,沈嘉昊的嘴已经堵上来。他起初吻得极其案,引导式诱惑着她,在她嘴唇微张之际他慢慢探入她的齿间,如此温柔的吻着她丰润的的双唇,让她的呼吸渐渐变紧。
起初顾念着客厅里的儿子,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急切想从缠绵中摆脱。他霸道的不允许,并越吻越深,贪恋着在她的唇齿之间,流连忘返。搂着她腰的他的手更使劲的抱住,身体情不自禁的往下压,将她的身体挤在他和厨房的案台间,她无处可逃,亦早已无力可逃。
他们的唇舌纠缠,诱惑着她也情不自禁放下顾虑,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忘情的回应他,娇媚地沉浸其中。
她的主动,让他更激动,几乎夺走她所有的呼吸。就在她以为自己将会融化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她身体因为缺氧,无力站立,只得眼神迷蒙的,弱弱地依着他而站。
他伸手拨开她凌乱中掉下来的头发,轻抚过被刚被他吸吮得有点红肿的嘴唇,满意的笑着。
他的笑怎么这么碍眼?严怡然懊恼的想着,根本就是坏事的得逞以后的贱笑。
终于在喘息中,严怡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也,你也不怕儿子看见。”
“放心,我们儿子很懂事,不该出现的时候不会出现的。”
严怡然无力的翻了一记白眼,算了,反正她也说不过他。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让请佣人了。”
严怡然头脑还在混沌中,痴痴傻傻的竟问,
“为什么?”
“没有外人在,我们何时何地都会很方便,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已经被他气得词穷了,最后只能言简意赅怒吼的吐出一个字,
“滚!”
四手联弹
沈嘉昊被严怡然很不给面子的一声怒吼,本来吊儿郎当的丝毫不在意,却见不得她日渐嚣张的势头,是时候也该振振夫纲了。
他低下头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威胁着,嘴唇不时的摩擦她的耳垂。
“小样儿,既然那么有力气那咱们再来。”
她惊慌失措的收回环在他颈上的双手,撑在他xiōng膛上,xiōng口衬衣上那块刚才被她沾湿的布料,在他炙热的体温上蒸发得已半干。
他轻笑,猛地压紧他,两人全身紧紧的贴住。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高挺的鼻子轻点在她小巧的鼻尖上,长而卷曲的睫毛扫过她的上眼皮。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晰看见他眼中的那道急切需求的火光。同时,下面有道滚烫抵在她小 腹上,她更慌了,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他牢牢地禁锢着她。
“沈嘉昊,你再来我可要生气了。”
她的烦乱无章的扭动身体,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呼出的气体拂在她脸上。
“生什么气?难道你不想?”
他的声音如鬼魅一般诱惑着她,她的脸潮红得就似快要烧起来一般。
她不想吗?她不敢说,其实她是想的。
两人之间的暧昧娇媚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厨房。这时候,客厅里传来天天稚气的声音
“爸爸,爸爸,快来呀!今天老师教了我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这声稚嫩的童音无疑是阻挡了一件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也拯救了严怡然。她使劲儿地推开紧贴在身上的那个强壮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躲了出去。
严怡然小跑出厨房,在餐厅接近客厅的位置才放缓了脚步,可气息尚未平息,紊乱的呼吸得有点困难。
天天停下手里的动作,琴声也就停止了。他回头看见严怡然,开心的笑着,
“妈妈,妈妈,快来,我学了新曲子,我和爸爸弹给你听啊!”
严怡然这才发现沈嘉昊镇定自若的已经走到她旁边,她反射性的往旁边让了一小步,拉开点点距离。
知道她脸皮薄,沈嘉昊也就不逗她了,恰逢自己也正难受,没有心情去逗她。
“儿子,今天老师教了你什么曲子,来,让爸爸看看。”
沈嘉昊走过去,很自然的挨着天天坐在钢琴椅上。他高大的身体坐下去,钢琴椅上依然显得非常宽敞,就是再加上一个人,也有宽裕的位置。
世界名牌的台式钢琴,不仅音质专业,就连钢琴椅也做得比一般的品牌要长和宽,彰显名家大气风范。
“爸爸,你看你看,是这首,叫做草原英雄小姐妹。”
严怡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这是一部她这个年代的人童年时候耳熟能详的动画电影,在当时也算是红极一时,堪称经典,而这部经典的动画电影的主题曲今时竟成了钢琴曲。
“儿子,这首曲子的确好听。”
沈嘉昊一手翻着琴谱,一手亲昵地揉着儿子头顶的软发。儿子的头发像她的,发量很多,且又黑又亮,摸起来柔软顺滑,手感很舒服。他小时候一直劳下一毛病,就是喜欢绞头发,她的头发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老师说这首曲子最好的演奏方式就是四手联弹,我在班里是跟琪琪一起弹,回家我就要跟爸爸一起弹,弹给妈妈听。”天天说完,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严怡然说,“妈妈,真的很好听的。”
严怡然忍不住走过去,搂过儿子,拍掉上面的手,在儿子头顶吻了一下。
被拍掉的手的主人无暇抗议,自顾自的认真看着琴谱,被打掉的手在椅子上轻打着牌子,灵活的游走着。
过了一会儿,他把琴谱放回琴架上,xiōng有成竹地侧过头对天天说道,
“儿子,四手联弹?”
天天很认真的点点头,
“嗯。”
“好,那就来吧!我们父子就来个双剑合璧,倾情为严怡然小姐演绎一首,草原英雄小姐妹。”
沈嘉昊的口气夸张,让严怡然觉得哭笑不得,却很捧场的为他们鼓掌。
严怡然不敢坐向沈嘉昊那边,挨着天天在钢琴椅的另一边坐下。
她才刚坐下,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前奏优缓的在那对父子的灵巧的手指下响起,渐渐在整座房子里传开来。或许是因为父子血缘的关系,他们不用彩排,不用试弹,手指在琴键上一落下,便已经配合得如此完美。渐渐,曲子进入高超,原本柔和抒情的曲调逐渐变得越来越欢快,随着四只手流畅的弹奏显得很是活泼俏皮。她不由得跟着曲子欢快的节奏,用头打着拍子,闭上双眼,沉浸在这一刻的无与伦比的幸福里。
之后,沈嘉昊带着天天疯玩了一个晚上,在九点半的时候天天被严怡然逼着去洗澡睡觉一切才算告一段落。
天天没有让严怡然给他洗澡,而是缠着沈嘉昊给他洗澡。她也就随着他们去了,她落得清闲的回了卧室清洗一番。刚才厨房的那段插曲闹得她在微凉的初秋竟也出了一身汗。
沈嘉昊生病的那段时间,她便被逼着搬回了主卧,他们原来的卧室。借口是,他是病人需要有人照顾。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现在他病好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回客房比较合适。
严怡然洗完澡,换了一身全棉睡裙从浴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头发上洗澡时沾到的水珠,没曾想她的床上大大咧咧的已经躺着一个人,并已经换了睡衣。
沈嘉昊看着她从浴室里走出来,被水蒸气熏得有点发红的脸蛋很是诱人。她从来不爱穿所谓的性感睡衣,总说全棉的睡衣穿着睡觉才舒服。殊不知她穿着那种印着可爱图案的睡裙的时候,如稚气未脱的学生,有种令男人无法抗拒的勾人魅力。
欣赏到这,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这几日的同床,却因他身上的风寒感冒,所有都得隐忍不发,他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引着她回来却又不能碰。刚才与儿子的一顿疯玩,无非是想转移注意力,消耗体力,没想到遇上她就好不管用。厨房里未发的烈火被重新熊熊燃起,比刚才的烧得是更旺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抱住她。喘着粗气说道
“你怎么跑着来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知道她是在躲他,刚才在厨房了他真的差点就没控制住要了她。
她紧张得语言零碎的平凑成一句话,
“你……那个……那个感冒……不是……好了吗?”
“何必扯那么远,我们应该继续刚才厨房里未完成的事情。”
严怡然怔了一下,
“你……怎……怎么总……想着……这些。”
“然然,我已经忍了一年了,再忍就要炸啦!”
说着,他稍一用力,已经横抱起她来。她慌张的揪住他xiōng口的衣服,怯怯地不忘说道,
“你不是有……”肖琳琳吗?没问出口,已经被打断。
“闭嘴,跟你在一起后我从来只有你一个女人。”
“真话?”
“女人,少没良心。你知道我从来没骗过你。”
严怡然在混沌的脑子里搜索着回忆,绕了一圈下来,他说的这句的确是实话。
想起他曾说过,只要她问,他就一定说。她竟一度放弃过这项他赋予她的特权。
此情此景,沈嘉昊根本无暇跟她一同回忆过去。他把她放在床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她紧张的不敢动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挣扎,是因为没有再挣扎的借口,又或者是因为她也被暧昧的气息诱惑着。
他在上面俯视着她,手拂过她的眼,鼻子,嘴唇,脖子,锁骨……一直往下。手才离开,炽热的唇已经迫不及待的贴了上来。他的细腻的亲吻蛊惑着她微微张开嘴唇,他的舌便趁势溜进来,不经意的略过她的舌尖,引得她在他怀中一阵战栗。这次他吻得急切,吻得喘息,像是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一般。
而她早已不知该如何动作,一瞬间好似全身的血都涌上头顶,晕沉的任由他摆布着,引导着接下来的一切。
他的手如带着火苗一般,在她的身上游走,所到之处都让她如点燃一般。拉起宽大的睡裙,从她头顶上取出,滚烫的手掌抚上她的xiōng膛,轻柔的揉搓着,拉扯着突起的顶 端。
和那晚醉酒不一样,这才是他,情事的时候他对她就应该是这样轻柔呵护的。
在她逐渐沉沦的时候,那把火苗窜过了她的小腹,停在了小腹以下的某一点位置上,轻轻一按。她如触电一般全身酥麻,瞪大了眼睛,摇着头似要不知要寻找的是什么,看清时,映入眼帘是他渗着细密汗水的脸。
他轻柔的退去那唯一的障碍,再退去自己身上的障碍。试探性的分开她,至于她的中间,她反射性的想要收紧,他霸道的带着引导性的不允许。
“然然,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已经让两人完全融为一体。
她无助的抬起双臂环住他,攀着他的宽大的背,随着他的频率直至尽头。
这一夜,他无法控制的要了她很多回,无法顾及她的求饶,一次又一次。结束的时候,她再一次晕厥过去,在他将自己释放与她体内的时候,痉挛的晕厥过去。
他满足的紧抱着她经历情事后潮 红的身体,拉上棉被盖住两人,沉沉的睡去。他知道,今晚将是一夜好梦。
和沈嘉昊不一样,严怡然疲惫的身体昏沉的睡到凌晨的时候再次被噩梦绞醒。
梦里那辆黑色的路虎又再出现,“嘭”的一声一声巨响后,那道白光再次出现,她看到爷爷站在那白光的不远处宠溺地对着她笑,就如生前对她那般。她被白光那头温暖的气息强烈的诱惑着,自然的朝着爷爷走去。
走得近了,才听到爷爷熟悉的声音,
“孩子,回去吧!那边才是你的家。”
被爷爷拒绝,她呆呆地站在白光中回头望去,再又回头看着白光里的爷爷,不知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不知哪里传来的一句话,
“撞成这样,司机八成活不了了。”
就是这一句,让严怡然从梦中惊醒,坐起来,抱着被子瑟瑟的颤抖,xiōng口郁闷的喘着大气。
身边的沈嘉昊被这么一个大动作连带着惊醒,睁眼看见一个白嫩光洁的背抱着被子蜷曲的坐着。
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也吓到了,赶忙坐起来,伸手扯来放在一旁的浴袍,和着一起抱过那个颤抖的身体。才发现她此时已是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脚冰凉得找不到一丝温度。
他抱着她,不住的揉搓着她的皮肤,试着把热过给她。
“做噩梦了?都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她声音梗在喉间,发布出来,及时能说,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不过就是个噩梦。
昨晚惊醒的那一幕,令沈嘉昊触目惊心,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就如同死人一般。心里冰凉一片,预感告诉他,他应该还错过了许多事情。
以严怡然的个性,她自是不会说,他也只得另辟渠道。
他没有去上班,直接去了乔冰洋心理咨询中心,今天她没有预约复诊,真是他了解事实的时候。
车祸
乔冰洋看着办公室里坐着的男人,他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外人不易捕捉到的忧伤,双手手指弯曲,虽未握拳,但这是一个随时准备握拳的姿势,上半身僵直的靠在本应舒服的沙发上,双脚成正九十度,稳稳的扎在地上,他需要靠这样的动作稳住自己。一句话,这是一个带着带着忧伤的神经紧绷的男人。
乔冰洋端着一杯蜂蜜水,微笑的递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优雅的坐下,柔和的眼光从没离开过他。
“沈先生,请先喝杯水吧!”
沈嘉昊略显烦躁的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顺手就将水杯推得离自己远一些。
“还是先喝点吧!喝完了我自然会回答你的问题。”
心理医生都是这样的吗?喜欢控制人,且强人所难。沈嘉昊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医生很烦,虽然没有穿白大褂,但是比医院里医生还要烦人。
随手拿起玻璃杯,放在嘴边,小喝一口,液体才碰到舌尖,他微抬头的看着她,没想过是这个味道。甜的,他讨厌甜食。
“甜食有助于放松情绪。”乔冰洋不紧不慢的说着,“沈先生怕是昨晚没睡好吧!这大早的才会有点浮躁。”
沈嘉昊顿了一下,只是瞬间,然后把被子放回茶几上,重新靠回沙发上。
他昨晚的确没睡好,在严怡然被惊醒后,他怀里抱着她,整晚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没再睡着。
眼前这位心理医生的确专业,且说话的调调也很舒服,看来他并没有给她找错医生。
“沈先生就算今天不来,心理评估报告也会在明天送到你昊天的办公室。既然你今天来了,也就省了这么费事儿了。”
乔冰洋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上班摆着的文件夹,转身又走回来递给沈嘉昊。
沈嘉昊接过,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他此时并没有心情细看,索性合起来。抬头看向乔冰洋。
“乔医生,既然我来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以简单的给我说说病人的情况,文件我回去会慢慢看。”
乔冰洋耸耸肩,表示并不介意。
“简单的说,严小姐的确患有抑郁症,同时伴有自闭的倾向。”
自闭?这个词令沈嘉昊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微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乔冰洋,她微微一笑,接着说,
“长期的抑郁症和自闭症倾向导致她有严重的失眠,没有良好的睡眠也使得她的抑郁症更趋恶化,这是个恶性循环。”
乔冰洋以平和缓慢的语调叙述着,那一字一句传到沈嘉昊耳膜里,如一把利器,一刀一刀的剜着他左边xiōng口起伏跳动的地方。
“而且,我还发现,严小姐的抑郁症属于复发型。据我专业的推论,她曾经罹患产妇抑郁症,并且没有得到妥善的完全调理,以至于再遇上巨大压力时导致病情的复发。”
医生的话如一个接着另一个的响雷,直劈进了沈嘉昊的心里。
她曾经有产妇抑郁症,在她为他生天天的时候。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告诉过他?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别的孕妇都是越来越胖,她却越来越瘦,到了最后瘦得只剩下那个浑圆的肚子。
沈嘉昊手上的拳头紧紧握住,压抑着心里翻滚的一切痛苦滋味。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男人,却不知道自己竟混蛋到这个地步。
“沈先生,你还好吗?”
乔冰洋看到沈嘉昊紧握着拳头,额上的青筋也因为他激动而暴跳得明显。
“我没事,你请继续!”
“嗯。”
继续?乔冰洋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心软的挑了几件好的接着说下去。
“严小姐在经过治疗后,现在的情绪已经逐渐平稳,我也发现她的睡眠质量得到不小的改善,所以再继续几个疗程,她会痊愈的。但是抑郁症的病人最重要的还是调养,她需要放松心情,需要家人很多关注,这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沈嘉昊深吸一口气,凉凉的空气从气管里传到xiōng腔,稍稍压制了那里闷疼苦涩的感觉。
“医生,我需要怎么做?”
“得到她完全的信赖,当她愿意把心里的一切坦然的说出来,她的病也就痊愈了。至于方法,我主张循序渐进的引导。抑郁症的病人就如乌龟一般,若然他们受惊再缩回壳里,那就不好办了。”
最后,沈嘉昊跟乔冰洋诚挚的道谢后,拿着那份心理评估报告神情凝重地离开了心理咨询中心。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或者答案其实一直在严怡然身上,除了他们自己,谁也帮不了他们!
沈嘉昊才刚离开,有个人推开办公室里的另一道门走进来,那道是治疗室的门,看来这人已经在里面多时。
乔冰洋转身看脸上依然是那抹淡然的微笑,眼睛亮亮地看着走出来的那个人。
“不知道您还满意吗?”
那人走过来,很习惯的搂过乔冰洋的细腰,让她贴着自己。
“前面很好,后面那段不是很满意。你心太软了。”
乔冰洋也没有挣扎,乖乖的倚在他怀里,声音平缓的说道,
“瞿辉,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爱你妹妹。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
其实严怡然的病情已经大好了,除了睡眠状况的确有待改善以外,情绪上基本与常人无异。是他,是他指使她挑着重的讲,是他让她吓唬他,看着那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在她的平和的言语里有点颤抖,乔冰洋就不忍心了。
瞿辉放在乔冰洋腰上的手一收紧,勒得她腰都要断了一般,整个人重量歪向他那边,
“你同情别的男人?”
乔冰洋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醋坛子,一不小心就撒了一地。
“跟你讲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我是不想你妹妹错过那么好的姻缘。”
“哼,好姻缘?哪里好?不是为了他,然然能变成今天这样?”
“瞿辉……”乔冰洋本来想劝两句,想想还是算了,转了话锋,“他们俩要是复婚……”
“复婚?想都别想。”
“你妹妹这么大的人了,你还管呀?”
“不管?结婚这事儿就是先斩后奏,才闹成这样,复婚她要再敢先斩后奏,我非灭了她。”
灭了她?你也得舍得,乔冰洋心里想着,没敢说出口。
“瞿辉,你妹妹好像也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儿吧!你根本就是双重标准,明摆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乔冰洋这一招把瞿辉塞得哑口无言。她并不是埋怨什么,不过是想替那对纠结的情侣觅得一条复合的绿色通道罢了。
沈嘉昊走出咨询中心,真要驱车返回公司,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作响,一看是罗刚。
罗刚是他的司机,但也是他的心腹,不用为他开车的时候,多半是去为他办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喂。”
“总裁,你今早让我查的那起交通意外,我已经拿到材料了”
“知道了,回公司等我。”
昊天顶楼办公室里,沈嘉昊接过罗刚递过来的文件袋,打开来,里面除了两页纸的文件,其他的全是照片,还有一张光盘。
“很巧,这起车祸发生的时候,正赶上交警部门年度执法质量考评,所以他们对那个时期的交通执法都进行了录像。”
罗刚的声音不大,简单的解释着。
沈嘉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大手在办公桌上一摊,车祸的全部照片触目惊心的跳入眼里。
执法拍摄的照片里并没有人,只有车,那辆他再熟悉不过的高大的黑色路虎的车头已经被撞得全部变形,扭曲的挤压在一起,挡风玻璃碎成了一地,整辆车几乎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这样的图片,以前,他只有在交警宣导交通安全的车祸事故照片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幕,却没想到这一幕会在真实的在他的生活里发生。
可宣导照片里的人大都是……
沈嘉昊xiōng口一痛,如撕裂般,猛的抬起头要问人呢?才想起那个人平安的呆在他身边。
把光盘放进电脑里,播放器随即跳出一段拍摄质量不算很高,很专业的视频。车祸的现场有很多群众围观,警笛声、救护车声、交警处理事故的交谈声和着群众的说话声嘈杂成了一团,这时候镜头不知为何转向了群众,沈嘉昊终于清晰的听到了一句话,
“撞成这样,司机八成活不了了。”
沈嘉昊今天收到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不曾停止的心痛,痛得开始麻木,那种刺激的感觉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融为一体。
交警的交通事故简要报告里是这么记录的:司机严怡然在开车时候,左手抓着手机,右手扶着方向盘,属于危险驾驶,随后迎面过来的大卡车撞在了一起。大卡车司机及时刹车并转开方向盘,致使路虎越野车副驾驶位受到严重撞击。路虎受到撞击后,驾驶座上的正面和侧面的两个安全气囊全部打开,司机严怡然当时已晕厥,竟诊断并无外伤,亦无生命危险,随即送往医院救治。
在后面的就是一些现场处理的证据材料,沈嘉昊无心再往下看,他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当年他从D市赶回来,还没等他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她跟他提出离婚的巨大打击让他怒火中烧,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他知道是车祸,却不知道是这么严重的车祸。现在找回的资料如带他亲临当时的车祸现场一般的真实,触目惊心、
看着图片里那辆支离破碎的路虎,沈嘉昊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当初给她买车的那一幕幕。
“明天你开车库里的那辆路虎去上班。”
严怡然很自然的就回一句,
“为什么?”
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车这庞大的东西。
“不然你还想整天挤地铁上班?要知道你现在是我沈嘉昊的老婆。”
“沈嘉昊的老婆怎么了,还不是人一个。”
严怡然小声的嘟囔着,没敢让他听到。
“嘟囔什么呢?少罗嗦,就这么定了。”
“怎么就定了呀?我不要。”
虽然她以前跟他随口说过,汽车里面她最欣赏路虎,觉着它很帅。但现在让她一小民警开着路虎去上班,太招人恨了吧!
“严怡然,你能不能别老跟我唱反调?”
她扯着他的衣袖,有点撒娇的说道
“我那是唱反调嘛,是真的不方便嘛!太高调了。”
但他这回儿并不买账,
“没商量。”
“要不这样,你是在要给我配车,那配台QQ呗,或者熊猫也成呀,多可爱啊!我喜欢呢!”
他斜眼看了还扯着他衣袖的她,不屑的说
“QQ?熊猫?我们家车库都比他们贵十倍不止。”
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最大让步,甲壳虫,可以了吧!”
“别磨叽了,就车库里的那台。”
他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载讨论了,丢下一句话转身上楼去。
只听得身后她的大叫,
“我就不开,我就是不要。”
哼,她就是不愿意开,他还能把她绑起来逼她开?
“严怡然,你不开,我就请个司机专管接送,保证你成为全市,乃至全国最高调的小民警。”
在这个问题上,他从来不打算让步。他给她挑的车从来不讲好看,不讲喜欢,只讲一点,那就是安全,没有比命更重要的事。
她没想到他竟会出这样的杀手锏,呆呆的愣坐在沙发上。回过神时,她冲着就快消失在楼梯上的高大背影大吼道
“沈嘉昊,你个暴君,你个土匪,你个死要面子的大男人……”
他头也没回的又丢会一句话,
“然然,听话。”
沈嘉昊现在回想起当时,心里一阵后怕,背脊上渗出的冷汗湿透了衬衣,由内而外有点刺骨的冷。
若是当时他并没有坚持,若是当时他让步了,若是当时给她买的是QQ或熊猫,甚至或者是甲壳虫,今天,他都将永远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