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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倾城护爱

    温柔
    锦灵绣抱着小修,替他梳着头发,宫千壁一眨不眨的趴在床边,专注的看着他们。
    真好,她那么喜欢小修。也许是托儿子的福,这些天她经常来看他们,对他们体贴备至,和以往不理不睬的样子全不相同。只是这样近距离的凝望着她的笑靥,他已觉得好幸福。
    “好了,下去吧。”锦灵绣拍拍小家伙的屁股,对这个儿子,她真的很疼爱。
    小修抱住她的脖颈,挂在她身上不肯下来。他乌黑的眸子,粉嫩的脸,红润的小嘴,真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不依的紧贴着她,他撒着娇,“不要,娘娘,亲亲,亲亲!”
    他嘟起自己花瓣般的唇,尽力去够她的嘴唇,无奈他人太小,总是差一点够不到。
    锦灵绣笑了起来,低头在他的小嘴上,亲了又亲。
    小修开心的跳下她的膝盖,摇摇晃晃的奔向宫千壁,稚气的说,“爹爹,娘娘亲小修了哎!娘娘喜欢小修!”
    锦灵绣怕他跌倒,心高高悬起。看宫千壁走过来抱起他,才松了口气。
    宫千壁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阿绣,我也要。”他满眼里都是有些孩子气的企盼,粉唇微张,独有的清香袭来。
    她看看她面前的两父子,美得像神仙一样,忍不住低头,拨开小壁额上的散发,亲了亲。又看看他怀中那个小小可爱的人儿,在小修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亲。
    宫千壁委屈的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阿绣不公平,为什么只亲我的额头啊?亲这里啦!这里啦!”他也学小修把嘴唇嘟的像朵娇艳欲滴的花儿似的,可爱之极。
    锦灵绣在他头上狠敲一计,笑着说,“你别没大没小的,小修都被你带坏了。”
    宫千壁立时焉了气焰,小小声嘀咕着,“人家嫉妒小修嘛!阿绣好偏心哦!”
    她瞟他一眼,笑着抱起小修,跟他玩他最喜欢的抛抛游戏,把他小小的身子高高抛起,又接住。小修乐得咯咯直笑,玉雪般的小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宫千壁也蹭到她身边,忽然一把接过小修,把他放到旁边地上,抱住她撒娇道,“阿绣,你不要总跟小修玩,跟我也玩会儿嘛!”
    小修看爹爹把娘娘抢走了,不依的贴过来,抓住锦灵绣的裙子想爬到她怀中去,宫千壁抓住他,打了他的屁股一下,“一边去!不许和我抢阿绣。”
    小修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爹爹,再看看笑得开心的娘娘,“哇”得哭了起来,“爹爹坏!爹爹是坏蛋!娘娘!娘娘!”他一下子扑进锦灵绣的长长裙摆中,小小的身子抽涕着,无限可爱可怜。
    锦灵绣瞪了宫千壁一眼,心疼的抱住小修,逗着他,“小修乖,小修不哭。我们不理坏爹爹啊!娘娘最喜欢小修了!”她轻轻替他擦着眼泪,在他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亲了又亲。
    看看长身玉立的宫千壁,她坏坏的笑,“小壁,你还是变成毛线吧!”
    宫千壁不解的看看她,还是乖乖化作狮身。一只神俊的白狮亲昵的扑了过去,蹭着她的腿。
    锦灵绣在它头上拍了拍,亲了亲,抱起还在不断哽咽的小修坐在它背上,哄道,“小修不哭了,好不好?你看,这不是很好玩吗?”
    小修骑在白狮身上,小小的身子动来动去,挥舞着藕般的小手,兴奋的咯咯笑起来。
    “阿绣!”白狮呜咽了一下,在锦灵绣的目光威逼下,乖乖驮起了小修。
    宫千翌进来时,温馨的场面让他停下脚步——
    锦灵绣坐在地上,她雪白的裙摆旁一只白狮依恋的紧贴着她躺着,小小的男孩躲在白狮另一侧,双手捂着眼睛,指缝中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她笑着说,“小肉球在哪里啊?”
    小修拿开手,立刻从白狮身后冒出个头来,稚声稚气的答道,“在这里!”
    她笑着到处看着,“怎么我看不见呢?”
    小修着急的跑到她身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故意问,“你是谁呀?”
    小修的脸皱成一团,大声道,“我是娘娘的小肉球啊!娘娘怎么认不出啦?”看他急得快哭起来,锦灵绣大笑着抱住他,在地上滚了滚,用手去咯叽他的身子,小修咯咯直乐。
    白狮不甘心被冷落,衔住小修的衣服,极力想将他从锦灵绣怀中扯出来,自己钻了进去,三个人扭成一团。
    宫千翌心中一痛,那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炙疼了他的心。虽然是他逼迫锦灵绣和他们亲近的,可是,看到她的眼光不再只投注在他身上,看到她为了别人露出久违的孩子气笑容,让他情何以堪?
    锦灵绣被白狮压住动弹不得,正和他玩笑着厮打,看见宫千翌立在门前,忙推开它,站起来。宫千壁回头见是他,也急忙化作人形,穿起衣服,又成了翩翩绝世美少年。
    锦灵绣玩得娇喘吁吁,云鬓散乱,宫千壁顾不得整理自己的衣服,先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去,的拂去她衣襟上的污渍。
    “翌哥哥!”锦灵绣笑着正想上前,惊觉自己脚上的绣鞋也不知何时踢落了,她赤着玉白的小脚,有些不知所措。
    宫千壁眼尖,拾起被她踢落的鞋子,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右脚放在他膝上,轻柔的替她穿上,又放回去,替她的左脚也穿上。
    锦灵绣一愣,有些尴尬,偏偏他又做的如此自然。她低头看着小壁专注的样子,眼中柔情涌现。
    宫千翌嘴唇发着颤,指尖使劲扣入手心的嫩肉中,直到掐出了血痕,才勉力笑道,“我只是过来探望一下。既然你们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公主有时间的话请到书房来商量一下你登基大典的事。”
    “等等,”锦灵绣上前抓住他冰冷的手,“我现在就跟你去好了。”
    宫千壁抱住想跟上前去的小修,眼眸中失落只是极快的一闪,便露出了纯净透明的微笑,“就是啊,哥哥,阿绣,你们不要耽误了正经事,快去吧!”
    锦灵绣握住宫千翌的手,随他走了出去,又不舍的回头对他们父子唇语道,改天再来看你们!
    佳期如梦
    鼓乐声庄严的响起,百官肃穆的端立于金鸾殿前。
    锦灵绣头戴百鸟朝凤冠,身披云蒸霞巍的明黄朝服,端庄的接过锦圣王手里的传国玉玺,缓缓向正中的宝座走去,在她转身坐下的瞬间,众人齐齐拜服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在锦圣王欣慰的眼光中,她微微一笑,仪态万方,“众位卿家请起。”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撒下了万丈光芒,锦圣国新的女皇诞生了!
    接受了百官的庆贺和他国使者的道贺,宫千翌上前躬身行礼,递过了一个金盘,那盘上盛着一枚玉如意和几枚玉佩,殿上的气氛瞬时紧张凝重起来,大家知道该女皇选出她未来的夫婿了。
    锦灵绣的眼光扫过殿上立着的煌抒寒、宫千壁等人,(祁莲因为身份太低,没有资格立在殿上),缓步向他们走去。宫千翌紧咬着下唇,看着她走向她的选择,脸色白的吓人。在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褪尽,脑中痛得空白一片。
    她停在宫千壁面前,拿起金盘上的玉如意,轻微的恍惚了一下,终是放下,拿起一枚玉佩柔声问,“你愿做我的夫婿吗?”
    是玉佩,而不是玉如意?朝上的众人纷纷惊讶起来,西华王更是愤怒的瞪向她。
    这玉佩是给侍郎的,相当于妾侍,最多只能做个服侍女皇的妃傧,赐给玉如意的侍君则可以封王,和女皇平起平坐,共享江山。
    以宫千壁尊贵显赫的身份地位而言,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锦圣王也微皱了眉头,看她之前xiōng有成竹的样子,他以为她自有定计呢,难道她不知道这与宫千壁的地位极不相符吗?他已准备等宫千壁的拒绝一出口,就出来收拾残局。
    宫千壁大而明亮的眼眸氤醺着一层雾气,却是完完全全的快乐在其中流淌,他粉色的薄唇努力的张着,竟然哽咽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愿意……”
    不顾一旁的西华王使劲的咳嗽,示意他不要答应。他大声的,坚定的,清晰的说,“我,愿,意!”
    殿上的众人都愣了,锦圣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绣儿有办法啊!连鼎鼎大名的华壁公子都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妾侍。他真是……太得意太欣慰了!他决定了,明日他就启程去海外探奇,把国事交给女儿吧!
    宫千壁依礼跪下,从锦灵绣手里接过玉佩,紧紧的握在手里,站起身来,无比灿烂的笑了。他的笑容如同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人心中最最隐秘黑暗的角落一般,映得满殿上仿佛再无其它颜色。他此刻不染凡尘的纯洁美丽是如此的耀眼,真不愧被誉为天下最美之人!
    锦灵绣也不禁感动,她温柔的在他手上握了一下。心动的,喜欢的,不是他的绝美,而是他的纯善。
    一旁的礼官早已捧起圣旨宣道,“皇恩浩荡,今赐宫千壁为侍郎,封灵妃,居东翎宫……”
    锦灵绣携着宫千壁的手,走回金座上,宫千壁喜悦的立在她身后,满脸都因为幸福而闪亮。
    西华王看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跺跺脚,终是不忍拂他的意思,退在一旁。
    煌抒寒面色莫辨的看着她,总是散发出凌厉气势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萧瑟孤寂。他那黑曜石般深幽的双眸微微紧张的盯着她,紧握住倾城剑的双手骨节凸现,隐隐青白。
    看来他已快忍不住了,要是她再册封宫千翌的话,他定会……虽然她知道心思细密的宫千翌已在殿外布下重兵,不怕他闹事。可是,那个冷冰冰只对她一个人微笑的少年,那个不苟言笑只向她一个人敞开xiōng怀的少年,倏地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记忆里。
    锦灵绣看看宫千翌,又看看他,虽然娶宫千翌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可是终是不忍心啊!不忍心和亲如骨血的他闹翻!
    她终于道,“朕还没有适合的侍君人选,这中宫的位置就暂时空着吧!”闻言大家都是一愣,宫千翌眼中很快的一痛,随即平静的一如往昔。煌抒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神情及其复杂,似是悲伤,似是欣慰。
    她站起身来,“今日是朕双喜临门的好日子,颜华宫已经设好了筵席,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她携着宫千壁的手率先走去,在经过宫千翌和煌抒寒身边的时候,她极低极低的说了声,“对不起。”不知是为了谁?
    当晚,夜幕低垂,皎月当空,锦灵绣身着大红的喜袍,几番应酬下来,已有薄醉,被众人嬉笑着送到宫千壁所在的东翎宫,她微醺的推开了宫千壁的房门,斜倚着门看向床上端坐的宫千壁。
    他雪白晶莹的肌肤被大红的喜袍衬得愈加明艳美丽,宝石般的美眸光华流转,痴痴的望着她,粉色如花瓣的唇紧紧抿着,像是跌入凡尘的仙子,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极至的美丽无邪。她幽幽的叹息,如若世上还有人比她更美的话,那定是他了。
    她挥退侍立在旁的宫女,走到他面前,望着他眼眸中的泪水,轻声问,“怎么了?小壁,我知道是委屈你了……”因为是侍郎的关系,连婚礼的仪式都无法给他。
    “不,”他的眼眸明亮,净澈的不染点尘,急急的说,“能一生陪伴着你,我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我只是太幸福了,幸福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幸福的忍不住流泪。”
    话音越来越小,他长长的睫毛羞涩的垂下,在眼帘下方投下淡淡的黑影,晶莹的泪水在乌黑卷翘的睫毛上闪着光。
    她低柔的叹息了一声,轻轻吻去他的泪,柔声说,“小壁,我当初少不更事,任性妄为。亏欠了太多人,伤害了太多人。而你,却是我欠得最多,愧得最深的。以后,我会尽力去补偿你和小修,尽力去爱你。”
    宫千壁如扇的睫毛飞快的舞动着,欣喜的握住她的手,满脸的快乐和不可置信,“阿绣……”
    她微笑的样子,温柔的目光,正如初见那般清灵美丽。他痴迷的搂住她,缓缓低下头,向她唇上吻去。
    她的唇如此柔软甜美,他叹息的一再轻舔、肆磨,含住她的唇瓣以舌描绘着、勾勒着,怎么品尝都不够。温柔如春风的吻渐渐加深,他撬开她的唇,灵巧的将舌探入她嘴中,一点点拂过她的贝齿,她的上颚……她在他的身边了,她是他的妻了,这一刻,他想兴奋的叫喊些什么,想狂热的占有些什么,但他只是温柔的吻她,深情的吻她,仿佛将一生的感情都寄托在了这一吻里。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不舍的放开她,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她的后脑、脖颈、肩胛上,他单纯而热情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锦灵绣瘫软在他怀里,低低喘息着,暧昧在华丽的寝宫中萦绕。
    两人都是意乱情迷,宫千壁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迷濛而沉醉,解开自己的衣襟,顺着她修长的脖颈一路舔吻下去,一口轻咬在她光洁的肩头。
    “唔,”锦灵绣一声嘤咛,似痛苦似愉悦。
    一双小小的手忽然大力把宫千壁推开,清脆的童声突兀的大声响起,“不许欺负娘娘!”
    “小修!”锦灵绣和宫千壁面面相觑,看着他们中间插进来的那个小小身影。
    锦念修瞪着宫千壁,胖嘟嘟的小脸生气的鼓着,抱着锦灵绣大声说,“爹爹坏,爹爹咬娘娘!”
    看到锦灵绣瞬时笑得捂住了肚子,趴在床上,大好的气氛被小小的闯入者破坏了干净。宫千壁气得提起他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锦念修大眼一转,委屈的说,“他们不让我来找娘娘,说今天是娘娘的好日子。可是,为什么娘娘的好日子,爹爹可以来,小修不可以?娘娘偏心!所以……我看他们出去了……就偷偷溜进来找娘娘。”
    “快出去!”宫千壁提着他小小的身子,正想走出去。他机灵的一扭身,从他手中挣脱,抱住了锦灵绣的手臂,“小修也要和娘娘一起睡,小修也要亲亲!”
    他趴在锦灵绣身上,使劲的蹭,像只小狗一样。
    锦灵绣忍俊不堪,在他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亲,他却不满的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刚才爹爹明明亲的比小修久嘛,还要用舌头舔来舔去的那样哦!”
    他伸出粉色的小舌,在她唇边舔来舔去,锦灵绣被他弄得痒痒的,一直笑。
    宫千壁的脸忽红忽白,最后抱起他,在他的小屁股上使劲打着,“看你还不出去!看你还不听话!”
    锦念修扁扁嘴,忽然“哇”的哭了出来,两人慌忙手忙脚乱的哄他……
    和风轻拂,月色正好。
    心爱的人相伴在旁,正是良辰美景,……
    可是,宫千壁郁闷的看看近在咫尺的锦灵绣恬美诱人的睡颜,再看看夹在他们中间,像只八爪鱼一样紧抱在她身上,心满意足的熟睡着的小脑袋,无比郁闷、无比后悔自己怎么用不绝花生出了这么一个小恶魔!
    溯因
    黄叶片片飘落,不觉已是深秋了。
    锦灵绣和宫千翌并肩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人都心事重重。
    “翌哥哥,抒寒他最近没有什么异动吧?”她直视着他隐隐透着疲惫的俊脸。
    宫千翌浅浅的笑了笑,清亮的眼眸温柔的凝视着她,“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她有些感动,他是如此了解她啊!毕竟,和抒寒正面冲突的话,将是她最为悲伤的事。
    风儿吹起了她明黄的朝服,深秋的凉意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宫千翌停下脚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怜惜的望着她,默默不语。
    “翌哥哥,”锦灵绣感激的看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他反手紧紧握住她,和她十指相扣。
    两人慢慢踱在秋风中,虽然周围是落叶纷飞的荒凉,却仿佛身处在繁花似锦的美景一样,心中都盼望这青灰色的石子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再长的路终有走完的一刻。
    甬道尽头,两人还舍不得松开彼此的手。迎面奔来的身影却让两人偎近的身子瞬时分了开来。
    “阿绣,”宫千壁欢快的抱住她,“你总算下朝了。”
    “怎么跑得这么急?”锦灵绣笑着拂开他额头汗湿的发丝。
    “因为想你啊!”宫千壁娇艳的唇瓣中吐出的话语总是甜蜜中直接。
    宫千翌几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紧握的双拳指节青白,默然的转过脸去,不去看那融洽亲密的一对。
    锦灵绣笑着看着他,他瞪着天空,喃喃道,“什么嘛!明明我昨天占卜到会下雨的,我还特意带伞来给你。怎么一点有雨的样子都没有?”
    她微笑着说,“你来接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下不下雨都不打紧的。”
    他尴尬的笑了笑,扔开手中的伞,向宫千翌微笑道,“哥哥,和我们一起去东翎宫坐坐吧!”
    宫千翌勉强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不必了,我还有事。天色不好,你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宫千壁不好勉强,只有点点头,和她相携离开。留下宫千翌一人立在秋风中,修长儒雅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寒凉。
    还未走到东翎宫,滂沱的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宫千壁懊恼刚刚丢掉了伞,一路把锦灵绣护在怀中,奔了回去。
    今日小修去外面玩,东翎宫的侍女们唯恐有失,都跟着去了。两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忍俊不堪的大笑。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锦灵绣乌黑的发髻半散,乌黑的眼眸水润亮泽,秀致的脸上说不出的蛊惑,宫千壁的眼神呆呆凝视着她,再转不开眼去。
    他早已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更显出他纤腰翘臀,腿长身细,身材优美。半透的衣袍下,红色的茱萸若隐若现,本已诱惑之极,偏偏他脸上呆呆的样子纯真可爱的很,更增几分纯洁无辜的魅惑。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宫千壁伸手抱住她,在她耳朵上轻轻咬着,面色醺红,眼眸迷濛。
    锦灵绣的手抚上了他柔滑的脖颈,他“嗯”得低叹一声,将她抱的更紧,下腹的坚挺隔着衣物紧紧顶着她,难耐的肆磨着。
    她轻轻在他的欲望上捏了一下,他猛地呻咛了一声。
    “阿绣,”他俊美的脸上泛起红晕,抓住她捣乱的小手,薄唇微开,俯身吻住她。
    他的唇柔软而甜美,带着点菊花的悠远香气。她渐渐沉醉在这个不断加深的吻里,宫千壁伸手抱起她,一边吻她一边向卧室走去。
    把她温柔的放在床上,他的身子立即压了上来,密密的吻落在她渐渐赤裸的身体上,他的衣襟半落,裸露出完美的上身。象牙般的肤色上仿佛泛着莹莹的柔光,xiōng前的茱萸是淡淡的柔粉色,诱人之极。
    他捧住她的脸深深的吻着,柔滑的舌在她口中不断深入,她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他总算离开了她的唇,樱花般柔美的唇边还留有一道银丝,情色无比。
    空气仿佛热了起来,两人的呼吸愈加急促。
    锦灵绣的手在他缎子般柔腻的肌肤上滑动着,来到了他的下腹,在那里来回打着转,若有若无的挑逗。
    他猛地颤抖了一下,面色潮红,浑身滚烫,唇瓣微张,发出阵阵诱人的低咛。
    他乌黑的发丝凌乱,娇艳如花的容貌满是迷乱和无助。他的手在她身上热切的需索着,两人的衣物渐渐离开了身体。
    她的手在他洁白的xiōng膛上游移着,按住了xiōng前的凸点,在那儿抚摩着,在她的抚弄下,那小巧的rǔ尖渐渐突起。
    “呜,”细密的呻咛从他紧咬的唇瓣中溢出。他紧紧抱住她软软的身子,火热的坚挺难耐的在她腿间肆磨着,乌黑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满是情欲。
    他翻身压住了她,低头含住了她xiōng前的蓓蕾,细细的舔弄。
    “啊!”她娇怯的低喊,身体一阵战栗。
    他明亮的眼眸顿时泛上一层水光,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阿绣,我好喜欢你,喜欢的心都要碎掉了。”他喃喃的低语着,唇舌轻磨慢舔的爱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在她迷醉失神的时候,猛地挺身进入了她,空气中顿时响起了两人暧昧的低咛……
    屋外虽然是大雨倾盆,屋内却是春色无边,旖旎无限。
    锦灵绣舒服的躺在宫千壁的xiōng膛上,感受着他的温暖。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还尤带着些稚气的少年,想不到竟这样渐渐走近了她紧闭的心房。
    他低头在她的发顶上细碎的轻吻着,犹豫着什么。
    终于,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涩涩的说,“阿绣,我好开心能跟你这样在一起。虽然我知道你因为小修才会喜欢我的。可是我还是好开心……”
    他飞快的抬头看她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喃喃道,“可是,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那不绝花本是催情之物,你是因为它的香气,才和我有了小修的。你……你不怪我吗?”
    他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心脏急速的跳动着。
    她愣了很久,怪不得她那天那么经不起诱惑。她恍然大悟。
    可是,又能怎样呢?木已成舟。她在心底叹息了一下,抱住他,“不,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怨自己。何况小修这样可爱,小壁又如此单纯善良。
    宫千壁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满足的抱紧了她,低语道,“阿绣,你真好。”他娇艳如花的脸上泛起了比任何花朵都要美丽的笑容。
    无缘剑
    婚后,锦灵绣除了上朝,就一直腻在东翎宫陪宫千壁父子。
    在朝堂上,主张立煌抒寒为侍君的一党天天上书请奏,煌抒寒势力之大,在锦圣国也不可轻视,这本是她意料之中。可是居然还有很多大臣和皇族力主立宫千翌为侍君,竟不下于拥护煌抒寒的一党,让她不得不讶异。什么时候,宫千翌的权利竟然这么大了?两党相争不下,每天都要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一番。她头疼不已,越发眷恋起宫千壁的纯净无邪。
    御花园里,一只神俊的大狮子身上趴着一个雪白的小狮子,上窜下跳,追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
    那背上的小小的狮子竟然发出了呵呵的笑声,奇异之极。
    锦灵绣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不时提醒着,“小心,小修要掉下来了!”
    那大狮子“呜呜”的咆哮了一声,委屈道,“那就让他掉下来好了。”阿绣真偏心,小修的要求从来舍不得拒绝,那小恶魔天天想出稀奇古怪的游戏来折磨他。他的声音酸酸的,“阿绣偏心,不干了!不干了!”
    它把小狮子往旁边一放,就四肢摊开,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很多回,只要去亲亲他,他就会马上开心的跳起来。
    锦灵绣笑了,正要像以往那样哄哄他。红玉急急跑进来,跪下道,“皇上,宫相……他……他被祁公子刺伤了。”
    锦灵绣脸色大变,急急起身走去,回头制止了也想跟来的宫千壁,“小壁,你回东翎宫去,好好照顾小修。放心,万事有我。”
    听月阁人声鼎沸,早已乱成一团。
    锦灵绣一进门就只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的清秀男子。他闭着眼睫,秀雅憔悴的面容上隐透着萧然之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yīn影,乌黑的睫毛衬着他雪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惊心。
    她心中惊恐,急急奔过去,细细查看着宫千翌的伤势,“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注意到她在他面前一直没有以“朕”相称,宫千翌心中一暖,捂着xiōng前的伤口勉强坐了起来,强笑道,“没有事的,只是一点小伤,御医已经处理过了。”
    锦灵绣不放心的掀起他的衣襟仔细查看,那伤口极窄,仅在他心脏外侧一分,虽不深,却险极。虽已包扎过了,好大一片鲜血还是染红了他雪色的衣襟,触目惊心,可见当时之险。
    “皇上,这是祁公子刺伤公子用的剑。祁公子已经被押在后面待审。您要为我们公子主持公道啊!”挽绣呈上一把泛着诡异幽光的绯色短剑。?
    传说中会让刺中的人与爱无缘的!
    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脸色凝重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宫千翌平躺下来,细细嘱咐了一番,准备离开。莲儿好大的胆子!她的眼里有了不多见的怒色。
    “锦儿,”宫千翌忽然拉住她的衣角,“他必有他的原因。别太过于责怪他。”他俊秀的脸白得几乎透明,仿佛要消失似的。那清亮的眼眸有些黯然,有些哀伤,仿若不复以往的澄澈。
    锦灵绣心疼的看看他,拿起,咬牙走了出去。
    祁莲被侍卫捆在地上,神情茫然。
    锦灵绣进门时,他飞快的抬起眼来,紧张的注视着她。
    她“哐铛”一声,把掷在他面前,声音冰冷,“为什么要去杀他?给我说清楚!”
    “不是的,”祁莲妩媚的眼睛满是惊惶,使劲摇着头,“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他。只是……只是听绿袖说,这把被埋起来的具有魔力,只要用它刺中情敌,可以让恋人对他的爱转移到自己身上。我……我只是想你多爱我一点而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锦灵绣看了一眼,身旁已有侍卫出去找绿袖。
    看着锦灵绣冰冷的脸,他莫名的恐慌,挣扎着扑倒在她脚下,他颤抖着说,“皇上,我不想的。我本来只是想在他手臂上轻轻刺一下,谁料宫相看到我手中的剑一惊,刚好滑倒……就刺中了他……的xiōng。我绝对没有想过要伤他性命的!我怎么会伤害你最心爱的人呢?求求你!原谅莲儿一次吧?!”
    他剧烈的挣扎着,乞求着。乌黑的发髻松开,一头长长的乌发披散在雪白的脸上,衬着他凄楚的神情,极是可怜。
    锦灵绣没有看他,只怔怔的想着什么。
    那侍卫很快回来了,却是一个人。他跪下道,“启禀皇上,绿袖已经投水自尽了。”
    锦灵绣一愣,眉峰微颦,“你说这把剑的用途和藏处,是绿袖告诉你?”
    祁莲呆呆的答道,“是啊。”
    她默然不语,凝视着他。
    她冰冷的,惋惜的,像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让他猛地寒颤了一下,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跌落,泣声说,“皇上,绣……姐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只是好想你!好希望你能多爱我一点点。就一点点也好!哪怕是微弱缥缈的希望、神鬼无稽的传说也想试试。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清艳凄丽的如雨中的莲花,动人之极。
    锦灵绣怜惜的看着他,道,“莲儿,你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我本来准备再过些日子就册封你为侍郎的。我教你武功难道是让你伤他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你……太让我失望了。想不到,连你也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他?!”
    她疲惫无奈的语气让他的心掉进了深渊,“绣……姐姐……”
    她拾起地上的,缓缓指向他。
    他美眸痴痴望着她,凄楚中带着笑意,也罢,死在她手上也是很幸福的事呢!他等待着这毙命的一剑。
    锦灵绣眼色一柔,挥剑之下,他身上的绳索掉落在地,她转身疲倦的说,“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不要!”祁莲浑身颤抖,惊恐的唤,“不要赶我走啊!绣姐姐,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拼命挣扎着,膝行着向她爬去,却被两侧的侍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没有回头的离去,风中传来了她悠悠的叹息。
    “绣姐姐!绣姐姐!”身后传来了祁莲悲伤嘶哑的叫喊,“我不要离开你!”
    信任
    煌抒寒看着锦灵绣进来坐下,看着她愤怒的瞪着他,两人多年来早已心意相通。他凝望她半晌,叹息道,“绣儿,你我相交多年,你也怀疑是我指使的吗?”
    锦灵绣失望的说,“难道不是你?除了你,谁还知道无缘剑埋在何处?谁还知道无缘剑的真正用途?”
    他眼角一挑,冷笑道,“用途?那剑只是不祥罢了!难道刺中他后,真的会如传说所言,令你离开他吗?”
    她忿然,“当然不会!”
    他黯然的说,“我也知道你不会。试问,我又怎么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怒道,“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他俊脸上的神情很是失落,幽深的眼眸凝望着她“当然有。不过你不会信罢了!”
    她怔了怔,立刻摇头道,“不!翌哥哥不是这种人。他不会这样做的。”
    他忧伤的看她一眼,英挺的眉宇间淡淡的无奈,“我知道你不会信的。但我虽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可又怎么忍心令你伤心难过?”
    她怔怔看着他忧伤真挚的脸,抒寒一向手段高明,智计颇深,想不到演戏也这么像。她几乎快信了他,想起那双干净清新的眼眸,她咬唇不说话,提醒自己不要上他的当。
    煌抒寒黝黑的双眸渐渐黯淡,面容也冷凝起来,“你不信我?”
    她还是不语。
    他飞扬的浓眉,骄傲的眼角初次染上了惆怅的味道,“你信他?不信我?”语气里已有了伤心愤怒。
    她紧紧握着拳,黯然的说,“抒寒,看在我们从小的情分上,这次就算了。以后,我们……”
    她语气中微带着哽咽,挥剑斩落一片衣襟,“我们情义已断,如同此袍!”
    “绣儿!你竟为了他和我割袍断义?!”煌抒寒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黝黑的瞳仁象被刺到似的紧缩了一下,右手下意识的伸出,想拉住她决绝的身影,在碰到她衣角的时候,又颓然的放下。她和他同样的固执啊!固执的相信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不是他!
    她走出门去,“请陛下立即离开锦圣国。”
    煌抒寒看着她的背影,愤怒的一拳击在旁边的紫檀木桌上。那坚硬的桌子立刻粉碎的裂开来,如同他的心。
    锦灵绣回到听月阁时,宫千翌已经睡着了。
    他清雅的脸上,俊秀的眉紧紧颦起,很是憔悴。梦中尤自紧锁着眉,是做了恶梦吗?
    宁静的夜幕下,他秀雅绝伦的脸如此惹人怜惜。她心痛的痴痴凝视。
    “翌哥哥,无论如何,我相信你。”她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轻轻吻了吻,细长的手指在他眉上慢慢抚摩着。
    她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自语道,“翌哥哥,还疼吗?对不起,是锦儿不好。是我的犹豫不决害了你。真的对不起!以后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不再让任何人把我们分开。”
    看着他的眉峰渐渐舒展开来,她才倚在他的床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疲惫的睡去。
    窗外铃兰花在盛放,清雅的香气悠悠传来。听月阁外密密站着鸦雀无声的使女们,不敢打扰与皇上在静谧中独处的主人。
    锦灵绣轻轻吹着手中的粥,仔细用唇试了试温度,小心翼翼递到宫千翌唇边。
    宫千翌张嘴喝下,浅浅的笑了,“锦儿,我的伤早就没事了。你不用这样子伺候我的。你现在是女皇陛下了,身份高贵,这个样子我怎么受的起?”
    她轻轻拭去他唇角的水泽,赌气道,“要是这样反而害得你丧命,我宁可不当这皇上。”
    柔情在他清澈的眼眸中弥散开来,他温雅的一笑,如同春风中盛开的百合, 她瞬时迷醉在他独有的风华之中,神情恍惚。
    “傻瓜!”他把她搂入怀中,眼眸中柔情万千。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翌哥哥。我娶了小壁,真是对不住你!可是我最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她捧起他修长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蜻蜓点水般的温柔。
    他清亮的眼眸弥漫上一层水光,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巨大的喜悦将他淹没。
    她看着他,微笑了一下,眼里是纯粹的爱恋和。
    “我想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爱上你了。翌哥哥,做我的侍君好吗?”清灵的丽颜上是近乎神圣的表情,她柔声乞求着。
    宫千翌一震,将她紧紧抱住,哽咽道,“好……”
    天知道,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兜兜转转了那样久,还好,他还没有失去她……
    还好,她还在他身边……
    锦灵绣大婚的消息传到东煌国时,煌抒寒苦笑着将手中的密报撕成粉碎,他了解她,太了解她了。原本她顾念着他们从小的情义,犹豫难舍。可是这次行刺,完全斩断了她的不舍和愧疚,让她下定了决心。
    他深邃的眼眸眯起,掩住那刻骨的悲伤,喃喃道,“绣儿,你还是舍弃了我吗?”
    他的眼眸再次睁开时,已经满是凌厉和果决,“传朕的旨意——集结军队,向锦圣皇都进发!”
    锦灵绣挽住宫千翌的手臂,倚在中凰宫的雕栏玉柱边,欣赏着皇都的月色。
    宫千翌看着替他倒酒的她,伸手抓住了她,笑道,“皇上也歇歇吧!今日忙碌了一天,怎么还有这许多力气。”
    她倚着他,温柔的说,“我不累,朝中的事务都有你分担,我是天下最轻松的皇帝了。”
    他俊秀的脸在月色下泛着柔柔的光,低柔的声音就像她摆脱不了的魔咒一样,“你是我的妻子。能够照顾你、保护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他清雅的香气淡淡的袭来,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的触碰着,爱慕的吸吮着,她别过头回吻了过去……
    正吻的难舍难分之际,慌乱的脚步传来,两人面红耳赤的急急分开。
    看着闯进来的宫女,锦灵绣微怒道,“你不知道朕和逸王在一起时,不准打扰吗?”
    宫千翌因为是正室,居中凰宫,又封了逸王,不但统领后宫,而且在朝中和她平起平坐,权势之大,地位之高,无人可比。
    那宫女慌忙跪下,“启禀皇上、逸王,小的不是有意犯上。实在是军情紧急,不容耽搁。”
    她颤巍巍的说,“东煌王……举国入侵了!”
    锦灵绣一愣,居然笑了一下,“还真是符合抒寒的性格呢!”她的眼眸中有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期待。抒寒,我们在武功上不分伯仲。不知在沙场上,谁会更智高一筹呢?
    宫千翌温暖稳定的手握住了她的,清远的眉目间隐露坚定,“锦儿,让我去领兵吧!”以她和煌抒寒的感情,刀兵相见,必会令她伤心。
    “翌哥哥?”她惊疑。
    他安慰的向她笑了笑,修长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起,贴在脸上,“锦儿,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这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她点点头,偎进他怀中。什么时候,昔日秀雅清澈的少年也有了这般坚实有力的怀抱?
    战争
    宫千翌所率的十万锦圣大军和煌抒寒所率的八万东煌大军在锦圣的边境相遇,两人兵力不相上下,智谋各有秋千,都誓在必得。两军征战了几场都各有伤亡,一直僵持不下。
    眼看已经到了冬天,严寒将至,残酷起来,每天因寒冷和饥饿死去的人都不在少数。
    书房中,生着好几个火炉。白熊皮铺就的地毯上,锦念修趴在锦灵绣的腿上睡得正香,她倚在宫千壁身上参阅着文书。
    明灭不定的灯光下,他的肌肤如婴儿般光滑,睫毛又长又卷,翘挺的鼻,娇艳的红唇,真是美得夺人呼吸。可是身旁的她,却没有欣赏的心情,神情严肃的专注着。
    宫千壁担忧的看着她颦起的眉头,默默陪着她。
    倏地,锦灵绣把一份公文往地上一扔,怒道,“他疯了吗?竟拒绝两国之间修好议和!”
    她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失控表情,惊人的怒火让小修也吓得醒来,化作一只小小的白狮,哭泣起来。这是他害怕或惊惶时的自然反应。
    宫千壁边哄着小白狮,边走过去捡起那份加急军文。上面是煌抒寒龙飞凤舞的篆书:“朕要的,你知道。你给不了,朕也停不了。”
    这是他对锦灵绣修书议和的反应?怪不得她生气,宫千壁摇了摇头。想不到煌抒寒的态度如此强硬,明知议和对两国都有好处,却宁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他搂住锦灵绣安抚道,“阿绣,你放心吧!不是还有大哥吗?他一定会战胜煌抒寒的。”
    她轻灵的身影凝重,眼眸中萦绕着藏不住的悲伤,“我就是害怕如此。抒寒和翌哥哥两人不管谁胜谁负,我都不愿看到。难道,我和他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吗?”
    宫千壁轻抚着她的长发,默然半晌,轻声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锦灵绣对他笑笑,勉力按捺住心神,开始看下一封紧急军情的报告。
    她尚未看完,脸上已然变色,“抒寒竟然把守护国都的近卫军也抽调来前线了,他疯了吗?后方缺乏防守,一击即破,这样子的皇帝无异于自杀。抒寒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笨的事情?难道不杀翌哥哥,他就定不甘休吗?”
    宫千壁看了看急报。宫千翌虽然轻描淡写,但也可以看得出情势的紧迫。原本稍占优势的兵力,在东煌国的五万近卫军赶来后,立时处于下风。那五万近卫军全是煌抒寒亲手训练出的精锐,厉害非常,锦圣这边连吃了几场派仗。如不是宫千翌指挥有度,遇乱不慌,东煌军恐怕现在已经长驱直入锦圣国了。
    虽然情势岌岌可危,宫千翌还是安慰锦灵绣不要担心,他绝不会让东煌的军队踏上锦圣国的土地。
    看来他们都准备死战到底了。锦灵绣眼眸中隐隐的闪烁着泪光,身为锦圣的国主,宫千翌的妻子,她只有选择那条不可避免的路。
    “小壁,你明天回国去好吗?让你父王派兵增援翌哥哥吧!”她终于还是作了决定。
    “嗯,我早就想替阿绣分忧去帮大哥的忙了,你又一直不让我去。你终于决定全力以赴了吗?阿绣,你不会伤心吧?”宫千壁明净的眼眸中尽是对她的担心。阿绣有时候好像很绝情,可是,她心里其实对自己喜欢的人看的比谁都重。
    她黯然的说,“我也很想有别的选择,可是,抒寒的执拗不下于我,我太了解他了,正如他了解我一般。我们都不会放弃我们想要的。既然遇到难得的对手,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争个胜负吧!”尽管悲伤,说起他时,她眼里仍然闪着骄傲的光芒。“认输”和“退让”这两个词好像从来没有在他们俩的字典中出现过!
    宫千壁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阿绣,你放心。我定会保护你和小修的。”
    他俊美得如同嫡仙的脸上,有着温暖坚定的光芒,他的身后就像生出了一双透明的,名为守护的翅膀。
    锦灵绣不放心的拉住他嘱咐道,“你要小心照顾自己和翌哥哥,不要受伤。还有……”她踯躅了一会,轻声道,“不要伤到煌抒寒。”
    尽管岁月变迁,他对她心生怨尤。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抒寒,是那个对她温柔的笑,细细的呵宠的抒寒!是那个与她同生死,和她共患难的抒寒!
    满目的银妆素裹,冰封雪飘,锦灵绣裹着厚厚的白狐披风,踱在皇宫中。
    已经半年了!两军还是僵持不下,虽然宫千壁带去的八万西华大军解了宫千翌之围。可是,在煌抒寒的杰出指挥下,他的军队士气高涨,勇不可当,以弱势的兵力,力克锦圣和西华的联军。
    眼看两军相持不下,伤亡与日增多,她眉头微颦,心下烦恼。
    不觉快走出了宫门,那里的人们正在吵闹着什么,甚是喧哗。她看着前方玄武门前驻守的士兵,转身回返。要是让那些士兵注意到,难免又是一番她最不耐烦的跪拜行礼。
    “求求你们了!”
    倏地,一个熟悉的清亮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声音原本清甜,却凄凉宛转,满是悲伤绝望。让人顿起恻隐之心。
    她不由闻声走去。
    威武的玄武门外,十来个近卫士兵围住一个纤瘦修长的男子,那男子生的美艳妩媚,本是绝色,却憔悴无比,瘦的青色的血脉在肌肤下隐隐可见,一头披散的长发竟是雪白的。
    他正跪在地上,拉住一个高壮士兵的裤脚苦苦哀求着,“求求你,放我进去吧!我绝不会闯祸的。我只要见皇上一面就好!”
    那士兵不忍的说,“你就是这样天天来求也没有用。我们职责所在,不要说皇上哪是我们这样的贱民随便见得的,要是惹恼了皇上,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那男子苍白的脸上,笑意凄绝无比,“我的性命没有关系。只要让我见皇上一面就好!求求你们了!”
    那士兵还想说什么,旁边的一名尖嘴猴腮的士兵不耐的过来推开他,“跟他废话什么!别看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傻得要死,都来求了快一年了,我们什么话都说尽了,我看他定是脑袋坏掉了,不用管他。”
    眼看众人要如以往般走开,那男子急急扑到一个人脚下,抱住他的腿,那人正想踢开他。那男子清艳的脸上竭力泛起媚笑,凤眼迷蒙,极是诱惑,“这位兵大哥,你们要是放我进去的话,我可以侍侯众位舒服舒服哦!我的技术很不错的,要不要试试?”他的手虽然在不断颤抖,但美丽的脸上表情却魅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