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暗示

作品:《蔬香门第

    “大胆!你们可知道株儿是谁的人就敢这么大胆。还想让她给傻子当媳妇儿,谁的馊主意?说。”
    金小光悠闲自在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安然的看着修长的双手。书墨的耳光已经逐一的打到了林七奶奶。也许是用力过猛,他觉得手心有点疼,停了停。一只手还指着姚老实。
    他的手劲实在是太大,林老七林七奶奶姚老实还有几个帮忙的包括刚刚醒过来的傻头傻脑的傻根儿的脸全都肿了。
    看他在这个时候住手,林株稍微松了口气。
    刚才她很怕那响亮的耳光打在林姑奶奶脸上。这个姑奶奶虽然也是帮凶,却帮过她,不能没有良心。
    姚老实林七奶奶傻根儿娘几个吓得不敢说话,林老七用手摸了摸腮帮子,牙掉了一颗。他也不敢吐出来。忙低头一个劲儿的磕头,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磕头。
    磕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微微抬起头说:“大人,老爷,小的真的不知道株儿是谁的人。是她奶奶说她做得了主,我们是白纸黑字写了文书的,算是婚约。小人们那里知道株儿姑娘是谁的人?要是知道是老爷大人您的人,就是给小人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是见过点世面的,所以小舅子才将这么重要的事儿托付给他。他不知道金小光的身份,却是一看他的气势衣着打扮,便断定不是一般人。一定不是什么大官就是财大气粗的老爷。
    金小光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说:“算你有眼光,不过这个株儿还不算是小爷的人。现在还是燕公子燕无忧的的丫鬟。燕公子你们可知道,就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总管,镇殿大将军燕君的嫡公子。燕大将军可是秦南国第一高手,掌管着、都城八十万禁军,专门保护皇上的。他家公子的丫鬟你们也敢抢。都不想活了是吧?不想活了小爷我成全你们。”
    说完转脸看了眼林株,说:“株儿,说,要怎么样惩罚他们。是一个个的掌嘴致死,还是一刀一个的了断。你说了算。”
    虽然这几天没少咒骂他们去死,可是这的让他们去死,好像也没这么罪大恶极。
    “株儿姑娘,株儿姑娘。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奶奶说你又痴又傻的,没爹没娘的。只要我们偷偷将你抢了来,你现在的爹娘没指望了,也就成了。我们只是想给傻根娶个媳妇儿,也没想怎么你。啊。再说了株儿姑娘,我们可不知道你是燕公子的丫鬟啊。我们,恩要是知道了你是燕府的丫鬟,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来帮忙的不知道原委,只管低头求饶。
    林七奶奶林七爷傻根儿娘林姑奶奶边磕头边说。
    七嘴八舌乱七八糟的, 磕头如捣蒜般的。
    林株为难的说:“金公子,他们他们虽然可恶,不过好像罪不该死吧。“
    林七爷姚老实林七奶奶傻根儿娘听林株这么说,跪着上前挪了挪,争先恐后的说了很多的理由。
    金小光听了一会儿,用手揉了揉耳朵说:“照你们这么说,你们都很无辜啊。难不成抢了人家姑娘还有理了。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明媒正娶么。娶媳妇儿不敲锣打鼓八抬大轿的,有这么偷的抢的么?书墨。说说有这个理儿么。”
    书墨应声道:“公子,没有。”
    “那就让他们长点记性。”
    又是啪啪啪啪无数响亮的耳光,林株很不忍心的裂了咧嘴吧。
    却是很佩服书墨,只是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姑奶奶下手太重,他便每个轮回打下去,都正好绕过她。
    这个做法一点也不明显,不会将林姑奶奶给卖了。
    “好了。小爷我呢也是个心肠很软的人。既然你们这么求情,我也就不要你们的命了。株儿,书墨我们走。“
    虽是没要命,看起来也剩下半条命了。
    林株大概看了看,除了那些个帮忙的个个将香肠嘴巴埋在地上不敢抬头之外。林老七七奶奶姚老实傻根儿娘都已经半死不活的了,尤其是傻根儿,刚才只喊了一声媳妇儿,便再也没说过话。
    报了大仇了。
    林株脚步轻盈地跟在金小光身后往外走,顺脚踢了了踢林七奶奶。骂了声:“坏女人。”
    林七奶奶的半趴半跪的身子微微抖了抖。
    还没快出门槛,就听得屋里一声哀嚎:“三十两银子啊,我的老命花没了。我三十多年的血汗钱啊就着打了水漂。”
    是姚老实唱戏般的哭声,像是在哭丧。
    “三十年啊??打了水漂啊?”金小光闻言走出了屋子,又转回身子戏弄的说:“谁拿了你的银子你找谁要去啊。那林家谁不知道株儿是燕府的丫鬟,还让你们抢,这不并摆着害你们么。这次亏了小爷来了,要是换做燕公子,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还有啊,他们家不是还有两个女子的么。那林云就不错啊。比株儿高大,干活儿生孩子都应该是个好手吧。”
    姚老实人老实没听明白。
    傻根儿娘可是个精明女人,抬起被抽的变形的脸,口齿不清的追问:“老爷大人。云儿的事儿老爷不会管的么?”
    她听明白了金小光的意思,说可以将林云娶过来。
    金小光没说话自顾自的走了。书墨丢下一句:“她可不是燕府的人,也不是我家公子的人。只是你们亲戚。”
    意思就是跟我们没关系,是你们的人。
    傻根儿娘得到了明示。
    趴在地上偷眼看几人走远,抬起头大声说:“姐夫,都是你那嫂子害苦了我们。明知道这个丫头是有来头的,还让我们这样做、刚才差点就没命了。我们可不能人财两空。”
    林老七心里也带气。这个嫂子可没说林株是燕府的丫鬟。、
    他虽然不知道镇殿大将军有多大的官,但是只看菜园就知道燕府有多富有。这么有钱有权人家的丫鬟谁敢去招惹。
    嫂子一定是在耍他,要不就是要骗钱。钱骗去也就罢了,差点搭上了命。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说:“他舅妈。他舅舅,这事儿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刚才那老爷不是说了么。我们找那林张氏要人去。”
    姚老实是真的想给儿子娶个媳妇儿,老实人也不老实起来,狠狠地说:“姐夫,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钱,就要人。这个株儿我们不敢要。就要那个什么林云。”
    几人商量好了,不能咽下这口气。
    林姑奶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刚才株儿那孩子临出门前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个打人的浓眉大眼的还特意手下留情。前来帮忙的都挨了巴掌,而她只是被轻轻带过,根本没受一点伤。
    林老七几人忍着疼痛。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林株跟在金小光身后,走出有点荒芜的院落。
    夜已深,不大的平山县城几乎没了人烟。黑乎乎的,只有几家酒楼青楼的地方挂着几盏灯笼。
    书墨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林株只好紧紧跟着金小光。
    她本来是问金小光几句的,如果他能按时赴约,她也就不会被抢了。
    可是金小光走得有点快,她赶不上。
    这几天可是被折腾得害怕了,不敢独自一人。可是她就不明白了,分明是自己受了委屈,他干嘛走得那么着急,好像还生气了。
    绝不能被他将自己给丢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她快跑几步追上金小光,紧紧拉着他的胳膊,说:“金公子,你既然都来救我了,干嘛不好人做到底,还走得这么快啊。你腿那么长,我怎么赶得上。”
    “株儿,你说那些个人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小爷是不是对他们心慈手软了。”
    金小光猛地住转身,双眼在漆黑的眼里闪着光。
    原来他还在想这件事情。
    林株忙说:“他们对我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套在麻袋里绑住双手。不过对我倒是很好的,一路上嘘寒问暖的。那样惩罚正好。金公子宅心仁厚,虽然对待敌人一定要寒风般的冷酷无情,但是呢也不用斩尽杀绝,是该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金小光停住脚步看着越发的瘦弱较小的林株,像一个小小的弱弱的小草,似乎被风一吹就会跑了。她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像两颗珍珠。
    他的脑子里又一次的出现了很多年前纯真无辜的眼神。
    他没有收回被林株抱得紧紧的胳膊,放慢了脚步,却还是能感到一股寒冷的空气在盘旋。
    “以前我就喜欢在黑夜里看星星。看着浩瀚的宇宙中渺小的星星,想着我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听说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天上有一颗星星滑落,人间就有一个人离去。我喜欢将自己想象成星星。我想做牛郎星旁边的那颗小星星。”
    为了不让两人尴尬,林株找了个话题。
    金小光再次放慢了脚步,淡淡地说:“是么,为什么是那颗星星?”
    他今儿一点没有平时那种有意无意戏弄挑逗她的样子,越是这样一本正经的心里心里越发慌。
    她也慢悠悠的说:“那颗小星星是织女同牛郎的女儿,身边有爹还可以看到娘亲,总之一家人可以团圆。”
    金小光浅浅一笑说:“那只是颗星星,但是人总是不能像星星一永远不变,总要长大的,就像你,这不都有人抢你当媳妇儿了。”
    “我不想我不想不成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变了样。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夜风习习,又是夜一般的沉默,林株觉得有点尴尬。也想让自己这些天来的压抑得到释放。随口唱了几句,调子在词儿不很清楚。
    她边唱边侧过脸去看金小光,黑暗中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到一点点的暖意。
    林株心里的恨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危险解除了,想法也改变了。
    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是生是死根本无关紧要。而且抢她之人只是自己家里的亲戚。人家堂堂侯爷世子能亲自前来解救,已经够有面子了。的万分感激千恩万谢才对。
    “株儿,今儿晚上我们就住这家客栈吧。”
    金小光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这家小客栈看起很不起眼,像个人家的住宅。
    只是门前挂着一个招客的红灯笼。,
    “好啊。好啊”林株忙答应着,很狗腿般的点头哈腰,感激之情溢于行动。
    即便是他没前来按时赴约,那天下午不被抢走,晚上也会这样的。
    她的毫不掩饰的无限感激让金小光心里很不舒服,他觉得很歉疚。
    这个当年小粉蝶般的小姑娘已经在心里扎下了根,同他的身体紧密的结合起来。她被抢走的这些日子,他的心是慌乱的,碎裂的,一点一点的脱落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占据整个心。以至于他顾不得处理父侯信函中嘱咐的事宜,马不停蹄的追寻而来。
    当看到林株披头散发,双手高举小铁锤,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几乎不敢去看。他有点难以面对。
    两人推门而入,一进门便是一个小小的巷子。挂满了红色的宫灯,巷子一头的墙上开着一张窗户。胖嘟嘟的老板娘探出头来。
    看到霸气外露满脸寒意的金小光,慌忙起身问::“客官,住店?”
    金小光也不说话,径直往里走。林株从身后探出头来对着老板娘筱。瘦俏的小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衣衫不整头发篷乱。
    一个器宇不凡的公子,一个娇小寒碜的小丫头。小丫头的手还抓住个公子的胳膊,
    什么组合?什么状况。
    看这小丫头儿也不像是这位公子的丫鬟,她只是跟在身后,并没有鞍前马后的。还拉着公子的胳膊。
    她忙起身打开小小的门,想出来看看情况。
    听得耳边响起一声淳厚的男音:“老板娘,三间上房。有夜宵么?来三份。”
    老板娘吓了一跳,后面还有人啊。
    今儿这生意也太好了吧,都快半夜了,还有人住。
    她喜笑颜开的转脸,正对上一张浓眉大眼的脸庞。
    这个男子虽没有刚才那公子的气势,却也是是气宇不凡,气质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