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作品:《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隆冬大雪,祸事惊至
更新时间:2013-11-25 11:54:22 本章字数:3320
白素是凌晨收到陈希短信的,后来给陈希拨了一通电~话,陈希并没有接听。
她也就没有再打过去,陈希说话一向咬文嚼字,所谓文字游戏,她们两年前玩得还少吗?
因为短信事件,早晨的时候白素醒的很早,室内昏暗,原本要拉开窗帘的,但看到楚衍还在睡,便掀开窗帘一角,这一看,还真是有了小小的惊喜,外面下雪了。
白茫茫的雪景除了让人眼前一亮外,最重要的是还能让人精神抖擞。
时间还很早,花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直到一身黑衣的顾维走出皇家医院大厅,几位特工跟随她一起坐车离开时,白素才意识到,看来有人比她起的还早辂。
顾维……波浪长发在风中飞舞,大衣翻飞,如果只看背影的话,没有人会以为她是一个中年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天资聪颖的女人,很懂得经营她自己的人生。
孕育楚衍,却能在注重血统的楚家混得如鱼得水,没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又怎么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
从她嫁进楚家的那刻起,她就从来都没有小瞧过顾维的本事孚。
三辆汽车沿着清理干净的道路转瞬离去,很快大地又恢复了一贯的沉寂,似乎之前顾维等人的离去只是一场梦。
白素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到床前,盯着楚衍的睡颜,微不可闻的笑了笑,俯身吻了吻他的唇。
难得他睡得很沉,平时这个时候如果她偷偷吻他的话,他会继续佯装睡觉,然后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抱里,不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呼吸斩断,绝对不会好心放过她。
如今毫无察觉,可见是真的有点累。
白素简单漱洗后,换了一套厚厚的衣服,小心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灯光发出氤氲的光,很静,似乎整个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而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又给陈希打了一通电~话,那个号码竟然已经变成了空号。
陈希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在凌晨的时候和白素联系过,那个号码存在的唯一价值,它所能承担的重量,也许只是一条短信的重量而已。
白素近乎讽刺的笑了笑,把手机装在口袋里,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她在里面看了看数字键,楚文绪应该是二楼,她手指在“2”上面指节蜷缩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很快就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那个醒目的“1”。
“1”这个数字太不吉利,没有得到它的人一个个前仆后继,得到它的人却站在云端高处不胜寒……
出了大厅,雪花迎面扑打在白素的头发和脸上,她下了台阶,一脚踩进了冰冷的积雪之中,很松软,踩在上面伴随着“咯吱咯吱”声,软绵绵的。
走了一段距离,回头望去,身后竟已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脚印来,收回目光继续走,她似乎很喜欢染指白雪的纯净。
一个试图破坏美好的人,也许生来就不受大自然喜欢,要不然她出来后不久,雪怎么会越下越大呢?
灌木上悬挂着冰棱,里面凝固的图案竟有一种别致的美。
她蹲下身体,细细观察了半天,突然笑了笑,感觉自己一大早像个孩子一样,对于白雪世界,似乎有着太多的新奇。
刚刚站起身,身后就传来一道清雅的声音来:“有什么研究成果吗?”
是楚衍的声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她多久,被他发现总比被外人看到好,如果被外人看到的话,那才真的是丢脸了。
白素摔倒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积雪太深,听到他声音,她急着转身,于是右脚陷得太深,伴随着她一声惊呼,眼看就要朝雪地上栽去。
“小心。”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白素的手臂被楚衍从后方拉住,但白素却恶作剧心起,借势拉着楚衍一起栽倒在了雪地上。
在此之前,白素从不知道楚衍的反应能力会那么好,就在两人一起跌落雪地的瞬间,楚衍为了避免白素先着地,竟然出其不意的先行倒在了地上,而白素落在了楚衍的身体上。
楚衍有些无奈,似是叹了一口气,身下是一片被身体压出来的凹痕。
“有没有摔疼?”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忍不住关心起她的身体来。
她在他怀里摇头,他紧紧的抱着她,这样的袒护姿态让她心里溢满了感动。
“怎么不叫醒我?”至少可以陪她一起出来。
“看你睡得很沉,所以就没叫你。”
他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不忍心?”
“舍不得。”原来,坦诚自己的心,只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虽说等了十一年,但所幸还是等到了。”
她靠在他怀里,想起过往也是好一番慨叹,从他身体上滑下来,枕着他的手臂,躺在他身旁,同他一起看向天空。
天yīn沉沉的,乌云和雾气笼罩着上空,一片片雪花飘落在两人面前,白素伸手,接了一片,很快就融化了。
“冷吗?”
湿湿的热气温暖着她快要僵掉的耳朵,白素忍不住又朝他靠近了一些。
“有点。”她傻傻的笑,原本楚衍有些不悦的,明明胃寒,还一大早跑到外面来,但如今看到她毫无保留的笑容,忽然又觉得寒冬天跑出来不算什么,难得她高兴。
见她耳朵都红了,他忍不住笑了笑,出其不意的咬了咬她的耳垂,她吃痛的闷哼一声,但很快就觉得不疼了,温柔的舔舐和啃咬,让白素觉得全身都酥麻麻的。
“另一只耳朵需要我帮你取暖吗?”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她侧眸看他,看着他,目光很柔,声音也很轻:“我以前并不喜欢冬天。”
“你这样的体质不喜欢冬天很正常。”他无声收紧手臂力道,不愿让雪花浸湿她的衣服,将她揽到了身体上。
“但因为有你,我开始喜欢上了冬天。”
楚衍低低的笑,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把胸腔填的很满。
她趴在他身上,就那么看着他的笑容,美好的近乎有些不真实。
“你要不要吻我?”他忽然开口,循循善诱。
她煞有其事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手指滑入她发间,与她目光痴缠相对。
“……”多么理所应当的理由。
是啊!他爱她,她爱他,他们走过风雨七年,一再错过,所幸今后不会再错过。
*****
在这样一个大雪弥漫的清晨里,注定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比如说,楚氏易主,楚翎失踪,手机不通,楚氏高层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内就拨打了楚修文的手机,楚修文听到消息后,脸色煞白,差点晕倒在地。
楚衍虽然没有跟白素多说什么,但白素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楚衍八成脱不了干系。
对于楚氏高层来说,楚氏的领导人是楚修文和楚翎。但现如今楚修文还在医院里躺着,而楚翎却在卖了公司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他们唯一能找的人就只有楚衍了。
楚衍带白素从花园里回到病房,刚给白素放好热水,方便她洗澡,手机就响个不断。
楚衍起先并没有接电~话的意思,纵使白素催促,他也充耳不闻,好脾气道:“乖,洗完澡,我陪你吃早餐。”
手机这招行不通,那些人竟成群结队来到了医院,楚衍当时正在跟白素一起吃饭。
“阁下,楚氏集团是我们一生的心血,不能说没就没了。”一群人站在餐桌旁,神色拘谨。
楚衍没吱声,慢条斯理的动着叉子,将切好的培根放在了白素面前的盘子里。
白素决定不理会外界干扰,正主都不着急,她有什么可着急的?
“阁下,您出面帮帮楚氏吧!”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楚衍用餐兴致被人打扰,索性放下叉子,叉盘相碰声音清脆,在沉寂的病房餐厅里显得很刺耳。
众人一惊,各自心里一紧,刹那间全都垂着头,没敢再吭声。
“楚氏有我爸爸做主,我不方便插手。”楚衍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声音冷淡,却足以让一群心里没底的人瞬间升起希望。
“老总统生病住院,现如今唯一能站出来主持大局的那个人就是您,如果连您也要放弃楚氏的话,只怕楚氏这次是真的要回天无力了。”
唐小姐,今天有点不对劲
更新时间:2013-11-26 9:55:22 本章字数:3349
楚氏集团高层劝说楚衍能够出面主持大局,楚衍就算不准备插手,但身为“楚家人”前往楚氏集团内部视察,避无可避。
有时候为了防止落人口实,动身前往也是一种无可奈何。
“中午怕是回不来了,晚上回来我陪你一起用晚餐。”楚衍一边说,一边往三明治里面夹菜。
“好。”
把手中三明治交给白素,楚衍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手,站起身:“你慢慢吃,我进去换身衣服。辂”
说实话,一群人看着白素吃饭,那种滋味并不怎么好受,但这种阵势从她嫁给楚衍的那刻起,几乎每天、每餐都要实事演习,只不过分人多和人少而已,今天的人似乎太多了一些。
白素庆幸自己脸皮比较厚,刀叉用的沉稳,吃的心平气和,至少没有噎住,她觉得很好。
“……想回素园吗?”楚衍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他边系袖扣,边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骈。
“为什么这么问?”她正在吃三明治,微微皱眉,他刚才似乎给她偷偷夹了很多肉。
看到她的表情,他似是笑了笑,尽管如此,却没有忘记他刚才的问题重点:“忽然想到,你一个人呆在医院里,可能会比较闷。”
白素说:“我考虑一下,如果我回素园,会事先给你打电~话。”
“也好。”
白素没有想到他会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这本不算什么,夫妻晨间早安吻,其实很正常,但当时她刚咬了一口三明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那么被他“光明正大”的抢食了。
一群人目睹没关系,她只当自己戴着墨镜,什么都没看到,但楚衍边咀嚼从她嘴里抢食到的三明治,边轻轻的笑:“味道很好。”
那样的眼神,说实话有些人神共愤,就连那些先前因为集团内部愁云惨雾的女高层们也禁不住红了脸,一时忘了烦心事。
男色有时候惑人、但有时候却也害人不浅。
这句话在两个多小时后从唐天瑜身上得到了验证。
那时候,楚衍估计已经身处楚氏集团,白素吃罢早餐后,没有再去雪花飞舞的花园里散步,而是站在跑步机上,拿了一份报纸,一边看,一边慢条斯理的散着步。
当万物俱寂,一个人沉淀下来时,会不期然想起很多事,比如说……秦川。
秦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白素面前了,这足以引起她的忧患意识。
给他打电~话,长时间无人应答,白素挂断通话,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报纸,没心思再继续运动,下了跑步机,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气。
只能说,今天天气很好,处处可见雪花飞舞,有医生从花园里穿过,更是裹着厚大衣,逆风而行,步履疾快,只顾低着头朝前硬冲……
在此之前,白素说过,楚衍是个极度缺乏信任感的男人,但他没有,却习惯让身边的人感受到这种信任关怀。
白素出门的时候,并不意外会在门口看到易笙。易笙留下来,无非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楚衍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限制她的自由,但却不能不为她的安全多加考虑。
“夫人,这是阁下的意思。”易笙跟在白素身后,声音冷漠,但也算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我知道。”白素径直朝外走去。
白素很信任易笙,她打算去木屋那里,如果秦川他们没有出去“游玩”的话,她正好有事情想要跟他们说。
走出医院,沉陷的积雪让白素有些行走困难,虽然不时有人清理,但该怎么说呢?今年、今天的雪花,似乎下得格外大。
白素走出去不到几十步,就有寒冽的风吹打在她的脸上,穿透衣服……不出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出来后却觉得真的很冷。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易笙试着劝说白素,万一白素到时候生病的话,第一个不饶他的人会是谁,不言而喻。
“我需要去个地方。”尽管步伐踉跄,但白素并没有原路折回的意思。
易笙去开车了,白素走到医院门口等他,寒风吹过,落在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的飘落下来,白素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唐天瑜。
严格的说,白素最先看到的是唐天瑜的座驾,其实白素并不知道那是唐天瑜的车,停在医院门口的车原本就很少,空旷的视野内,一辆银白色座驾几乎和白雪融为一体,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雪花,看样子停在路边有一会儿了,白素只能依稀从挡风玻璃那里看到有人趴在方向盘上,似乎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路两旁的积雪很厚,唐天瑜在一片白茫世界里开车门,走了下来。
白素这才注意到唐天瑜汽车陷在了积雪里,打滑,必须把雪清走,才能开车离开,她在车里究竟呆了多久?没有求救,没有走进近在咫尺的医院,显然这并不是唐天瑜的作风。
想起脐带血,唐天瑜怕是方寸大乱了,担心面对陈惠和楚修文,所以才会迟疑不前吗?
唐天瑜的脸色很惨白,似乎和雪花颜色融为了一体,走路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积雪缘故,还是长时间坐在车里双腿血气不活,竟然好几次差点跌倒在雪地上。
看到白素,唐天瑜的步伐僵滞了片刻,在眨眼间功夫,她又恢复成了如昔模样,似乎之前的脆弱、绝望和痛苦,只是白素的一场错觉。
白素淡淡的移开视线,似乎连多看唐天瑜一眼都觉得是一场罪恶。
若是换成以前,唐天瑜大概会直接从白素身边擦肩而过,彼此来个视若无睹,但唐天瑜竟然在白素眼前再次跌倒了。
摔得有些狼狈,她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动,只是垂着头看着雪地,然后有大滴的泪开始砸落在地面上。
“看到我这么狼狈,你是不是很开心?”她忽然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素挑了挑眉,这就叫狼狈吗?她这辈子大概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才叫真正的狼狈吧!
“我和你之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唐天瑜似乎根本就不在乎白素是否开口,好像只要宣泄出她的仇怨话语,就足以压平内心中的愤慨。
“夫人,可以上车了。”易笙这时候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下车看到唐天瑜,眸色寒了好几分。
“你先上车等着我。”她有话要跟唐天瑜说.
易笙难免有些吃惊,面对唐天瑜,白素向来不予理会,但今天怎么会忽然间改变了心意?
易笙没多说什么,回到车里等白素不合适,便走到汽车旁,站在那里等着。
“要我扶你吗?”白素慢慢踱步到唐天瑜面前,声音不冷不热,显然她并没有扶唐天瑜起身的意思,甚至带着浓浓的讥嘲。
唐天瑜单手扫了一下额头刘海,看起来像是在整理发丝,但却在擦拭眼角的眼泪,做的那么不动声色,动作优雅迷人,两年楚家生活,早已把唐天瑜打磨成一个极具优雅美丽的女人。
看来,有时候一个人的气质,在和出身划上等号的同时,后期培养更是十分重要。
像唐天瑜这样的人哪怕坐在这里冻死,也不会恳请白素对她施加援手,她有她的执拗和倔强,要不然也不会在楚家坚持这么久了?
“想嘲笑我?”那么近的距离,唐天瑜目光死气沉沉的盯着白素看,似乎要把白素吞噬入腹一般。
刚才唐天瑜有意遮掩,所以白素没有看清楚,如今两人面对面,白素终于看到了,唐天瑜眼睛里竟然布满了血丝,嘴角甚至还有些淤青,再搭配惨白的脸,当她盯着白素看的时候,难免有些吓人。
白素却笑了,她觉得唐天瑜一直都没有搞清楚她的位置,为什么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呢?
白素简单的想了想,她好像并没有对不起唐天瑜的地方,纵使她嫁给了楚衍,但她嫁给楚衍不对吗?跟唐天瑜有关系吗?她是杀了唐天瑜爸,还是灭了唐天瑜的妈,以至于唐天瑜这么心灵扭曲的憎恨她?
“嘲笑你什么?”白素淡淡的看着她。
“文绪患了地中海贫血,你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说这话时,唐天瑜近乎咬牙切齿。
白素不笑了,忽然冷冰冰的看着唐天瑜,想要把对方拆骨入腹,何止唐天瑜一人。
“唐小姐母爱泛滥,代孕妈妈能做到你这份,还真是难能可贵。”冰冷的空气里,白素的声音竟比空气还要冷上好几倍。
女总统,她的野心很大吗?
更新时间:2013-11-26 22:06:18 本章字数:3176
那句“代孕妈妈”宛如晴天霹雳,杀的唐天瑜措手不及。
心倏然揪紧,好像被谁紧紧攥住一般,除了疼还是疼,那么冷的天,她却觉得浑身开始盗虚汗,甚至下意识紧攥的手心里也尽是冷汗。
发生了什么?或许她应该问,白素都知道些什么?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唐天瑜方寸大乱,心里暗暗发慌,她承认她在害怕,白素面无表情,脸色紧绷,一步步走近她,目光冰冷,微微眯起的双眸透露出无尽的讽刺。
是的,白素在讽刺她辂。
白素说:“唐小姐,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楚衍算什么……楚文绪又算什么?是不是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要像泥巴一样,任由你抓在手心里把玩,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白素说:“你长这么大,懂不懂‘尊重’两个字怎么写?你女性荷尔蒙旺盛无从宣泄,你想代孕,可以啊!S国男女那么多,你随便找谁不好,你招惹我干什么?你招惹我就算了,你有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比如说我有没有看中你的子宫?”
白素说:“我一定是上辈子杀了你全家,要不然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对?处处打压我,是不是会让你有报复的快感?我不管你和莫珂之间曾经有过怎样恶心巴拉的交易,但你怎么会以为我是软柿子呢?我亲爱的唐小姐,那是我的卵子,拜托你尊重一下我好吗?你不知道没经人同意就偷别人东西是犯法的吗?驽”
唐天瑜听着白素的嘲讽,心窝里升起的剧痛感冲击着她的神智,因为太过疼痛,所以近乎麻木,眉眼间尽是复杂的情绪。
白素打量了唐天瑜一眼,漫不经心道:“以前我以为楚家最坏的女人是陈惠,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偏偏心机深沉又狠毒,无法包容后辈,强势专断令人心中生厌。不过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配的上一个‘坏’字,所谓坏女人,一定要有一定的势力和作为,最好有一定的遭遇。年纪越大,坏的质感就会越强烈。因为时间带走了她们的美丽,却给她们的生命赋予了全新的重量,可以让她们在那个年纪里掌控一切,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方便时时指点一二,唯我独尊。”白素细细观察唐天瑜,微不可闻的笑了笑:“该怎么形容唐小姐呢?说实话,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长的很美,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却足以令人眼前一亮,铭记于心。自古以来,女子若有貌,多无才,但你不同,我真心承认你不是一般的聪明,你的坏完全凌驾在陈惠之上,陈惠如果敢称师,你绝对敢自称祖师奶奶。莫珂和我十几年的姐妹情却能受制于你,可见你的智谋有多深;你能想到用我的卵子和楚衍精子制造出一个楚家后嗣,可见你的心机有多深;你能隐瞒秘密,保守秘密,佯装无辜,在楚家霸占雀巢,令文绪仇恨我,可见你为人处世有多老辣。这样一个你,非常人所能及,我不得不说:唐小姐,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唐天瑜瞳孔急速收缩,又快速放大:“胡言乱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素不以为然,似乎唐天瑜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嗤笑道:“你是否觉得,当上帝赋予你美丽和聪明的时候,你就可以所向睥睨,无人可敌?”
“……”唐天瑜死死的咬着唇,白素明明是在对她笑,但那样的眼神,却让唐天瑜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好比是最下贱的生物。
强大的愤怒和害怕,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白素见了,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发抖了?该发抖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你霸占我的身份,霸占我的一切,试图抢占我丈夫,就连我儿子也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造了出来。唐小姐,你是不是看神话看多了,所以开始幻想自己是女娲娘娘,也可以辛劳造人,普渡众生呢?”
白素的话,好比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难看而羞愤:“白素,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话语说出来,竟是虚弱无比。
白素语声轻漫:“你以为医学和DNA是什么?是你憋在膀胱里的一泡尿吗?能憋的时候就憋着,不能憋的时候再缓缓流出来的液体?但你别忘了,纵使是液体,如果纯净度高的话,还是能够照映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人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和你站在一起,纵使你脚踩登天梯,我也将比你高上一头。”
白素是那么强势,因为白素拥有一切;而她呢?她正在一点点的失去所有,对于一个正在不断失去的人,她的表现除了颤抖还是颤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素不冷不热道:“在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的时候,我知道了一切。抱歉,知道的太晚,让你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了那么久,你那么卖力的演出着,但却没有人为你鼓掌,是不是很孤单?”
“你可以告诉楚家,我不怕。”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唐天瑜咬牙,狠下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又怎么会没有安排好后路?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份不幸被拆穿,或是我性命不保,那么楚衍的身世将会暴露在国民面前,到时候不知道遭殃的是我一人,还是楚衍和楚家?有楚衍陪着我,我也不寂寞了。”
原本唐天瑜说这话时该洋洋得意的,毕竟她算计了楚衍,但她却感到了凄惶和绝望。
白素并没有因为唐天瑜的话惊慌失措,反而很淡定:“纵使黄泉路相伴,他也并不见得就是你的。”
楚衍这辈子遇到唐天瑜,一定是他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唐天瑜控制心中涌出来的颤意,冷笑道:“没听过一句话吗?越是得不到,我就越是想要。”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楚衍,要不然你怎么忍心毁了他?”唐天瑜眸色幽冷:“有些女人面对得不到的东西,会打退堂鼓,会放弃,但有些女人却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如果争取不到,那就毁了他,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很不幸,我是后者,我爱楚衍,可我拼尽所有,甚至出卖了我的尊严,但我依然没有得到他,一个女人被羞耻和失败打击次数多了,再大的占有欲,也会变成破坏欲。”
白素想了想,平静开口:“唐小姐,你相信吗?如果我想让你死,我完全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你以为你拿楚衍的身世威胁我,我就无可奈何了吗?你错了,我只会感谢你,如果楚衍难以在政坛立足,那我呢?”
“你……”唐天瑜眼眸一阵紧缩,反复吸气好几次,才没有昏过去:“你想当女总统?”
白素淡淡的笑:“为什么不可以?政权谁不喜欢,不是只有男人向往那个位置,我也不例外。对于我和楚衍来说,总统是他,还是我,其实都一样。一切损失看起来都是暂时的,楚衍是总统的时候,可以护我,我若身为女总统自然也可以护他,到头来还能和文绪亲子相认,想想就激动人心。当然,我不会忘记这一切离不开你的功劳。昨天我还跟楚衍谈起你,楚衍对你心存不忍,下不了杀意。我当时虽不说什么,但我发誓,一旦我成为女总统,我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你,我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有关楚衍身世曝光的事情,请你立马散播出去,找不到人的话,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左翼或是右翼,再不济还有媒体,你不把楚衍逼迫下台,我又怎能名闻全世界?”
唐天瑜表情扭曲,咬牙切齿道:“白素,你真虚伪。”她万万没想到白素有这样的政权野心,老实说,她来医院途中的确有想过身份曝光的话,她拉着楚衍一起下地狱,但现如今……她怎么能成全了这个恶女?
白素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道:“所谓爱情,不过是夹藏在玫瑰里锋锐的利刺,表面看起来很甜蜜,其实却伤人伤己。楚衍对待爱情慎之又慎,他爱我宛如飞蛾扑火,于是爱情便可以成为我利用的筹码。我的丈夫是一个完美至上的男人,我不虚伪善良一些,又怎么能屡获他的心呢?”
半晌,唐天瑜冷冷的说:“白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你?”白素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声音漠然轻蔑:“算个屁。”
下水道,难堪羞辱尽在一瞬间
更新时间:2013-11-27 17:05:39 本章字数:3217
楚衍不喜欢白素说脏话,并非因为说脏话粗俗,而是楚衍认为,真正说脏话的人,通常都是一些迷惘无助的人们,他们只能从一些低俗的文化中,汲取到慰藉,以此填充人生。
白素很少说脏话,也从不骂人,但如果她开始骂人的话,那代表对方在她眼里根本就不是人。
别人说脏话,会显得极其没素质,但白素说脏话,却让人觉得异常优雅高贵,好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是脏话,而是这世上最美好的言辞。
如今,白素微微抬手,简单的动作,却牵引了唐天瑜的目光。
在唐天瑜煞白的脸色里,她看到了白素无名指上面的钻戒,在一片白茫雪地里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扎了她的心辂。
她记得,楚衍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同样款式的戒指。
那两枚戒指,听说是楚衍自己制作的,他闲暇时跟著名婚戒设计师学艺,最终赶在结婚前亲手制作了这两枚婚戒。
就算当年白素北海遇难,所有人都以为白素死亡,他也不曾摘掉过那枚戒指,好像摘不掉一样,只因长在了他的骨肉血液里骘。
唐天瑜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过,短短一瞬间,她好像认清了什么现实,但因为走得太远,所以早已没有回头路。
她以为白素会对她施加报复,毕竟在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里,白素是受害者,而她是受益者,偷了白素多年亲情温暖,无视白素和楚家矛盾加深,制造出一个楚文绪,让他们母子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白素把复仇利刃对准她。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她清楚的看到,在白素提起楚文绪的时候,白素的眼里溢满了戾气,令人心生恐惧,但白素是谁?她极会控制情绪,戾气维持不过短短一秒钟,转瞬间便烟消云散。
现如今,她抬起手,不是炫耀无名指上面的钻戒有多闪耀,她没有这么幼稚,她在示意易笙把车开过来。
雪花漫天飞舞,唐天瑜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耳边缓缓响起白素冰冷的声音:“楚家血亲的身份,我不会主动告诉楚家。有些东西在你看来是金镶玉,在我看来连垃圾都不如。你以为我在乎楚文绪吗?他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他生病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狗急跳墙,请务必跳高一点,太低的话我的期待值会大打折扣。”
唐天瑜身体发抖,有一种辛辣的液体猝不及防就蓄满了眼眶,她仰起脸,试图逼回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远处有引擎声在发动,越来越近。
“滴滴……”的喇叭声在冷寂的空气里尖锐响起,似乎近在耳畔,唐天瑜这才回过神来,低眸望去,一片泪眼朦胧间,竟然看到易笙开着车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躲开,刹不住车了。”易笙声音从半开的车窗里传出来,惯常的冷漠,似乎又夹杂着突发事件下的急迫。
白素微微挑眉,刹不住车吗?易笙是谁?给楚衍开车那么多年,纵使汽车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应对自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刹车事件就方寸大乱吗?
这场戏他演的太肆无忌惮,所以显得很假,他是故意的。
唐天瑜纵使知道易笙是故意的又如何,面对朝她冲过来的汽车,她本能的做出反应,朝后退了几步,见没用,连忙往路边躲去,只不过……
唐天瑜脚踩空了,伴随着她的惊呼和“砰”的一声脆响,她掉进了没有窨井盖覆盖的下水道……
事件发生的太快,快的毫无征兆。
所幸下水道不深,但掉下去难免有所擦伤,至于哪里擦伤,站在上面的白素就不得而知了。
身体各处传来细碎的疼,唐天瑜的眼泪一下子就被逼迫而出,缓缓抬眸湿漉漉的眸子,就看到下水道上方缓缓出现一张清冷的面庞,是白素。
白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无波无澜,没有奚落,没有讽刺,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但白素终究还是笑了笑,“这里离医院很近,如果你扯开嗓子喊救命的话,或许会在冻死之前被人救出下水道。”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唐天瑜并不见得希望救她的那个人会是白素,所以白素在有自知之明的前提下,没有选择落井下石,其实已经很对得起唐天瑜了。
如果是温岚的话,温岚或许会抓一大把雪花从下水道上方洒在唐天瑜的头上,然后在盖上井盖前对唐天瑜双手合十:“朋友安息,祝你一路好走。”
只是,白素不是温岚,她没有盖上井盖,没有伸手拉唐天瑜上来,更没有为她拨打求救电~话,她单手插在口袋里,径直朝停靠在下水道旁边的汽车走去,身后传来一道凄厉尖锐的咒骂声,沉闷异常,仿佛是从地底下涌出来一般。
“白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开门上车的时候,白素抬眸看了眼雪花,纷纷扬扬飘落,这么大的雪,看的人心生感慨不已。
她伸出手,一片雪花飘落在她的手心里,很快就融化,她恍惚的笑了笑,S国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唐天瑜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她仰脸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手脚发凉,那双曾经溢满潋滟波光的眸色宛如一池死水,眼神空洞,四肢百骸传来刮骨剧痛。
汽车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有两行温热的眼泪划过她的脸庞,她在哭,她哭的时候不再撕心裂肺,不再嚎啕大哭,反而很隐忍。
今天的她,将她所有的狼狈都呈现在白素的面前,像个可悲的小丑一般,任人讽笑挖苦……
她的眼底呈现出绝望的死灰色,她忽然间觉得很冷,身体冷,心更冷,她伸手环抱住自己,但暖不热啊!
她在发抖,不是因为秘密被拆穿,所以她无地自容,她觉得难堪,而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寒冬天,连带她一颗心也由暖渐渐化成了冰。
她心理生病了,她问自己,她这是怎么了?爱楚衍的时候,她觉得很痛苦,当她不想爱楚衍的时候,她觉得更痛苦。
但她该怎么办呢?宛如一只扑火飞蛾,纵使早已失去了勇气,纵使双翅早已被烈火焚烧殆尽,纵使尊严全无,她也无法就此停手。
只因,除了爱楚衍,她已经一无所有,可她忘了,她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这样的她还能奢盼爱情吗?
今年这场雪真大,真冷,短短一夜而已,再次醒来却发现天塌地陷,她苦苦算计,苦苦挽留,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她的爱情,在别人看来只是笑话一场,被现实践踏的面目全非,零落成泥。
白素已经知道了一切,却没有在楚家人面前揭发她,这种人没有被感性驱使,反而很理智,放着亲人不相认,却把她的罪恶全都说给她听,因为白素想亲眼看看她是怎么在惊慌失措和恐惧不安中挣扎反抗,险境求生?就好像白素抓到了一只老鼠,却不急着杀死那只老鼠一样,白素喜欢一点点的逗弄对方,因为比起结果,白素更看重过程,白素要眼睁睁看着那只老鼠是怎么被她自己一点点给玩死的……
唐天瑜自认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但跟白素相比,她差的太远了,所以她败给了白素,输的一干二净。
她笑,笑的近乎绝望。
来医院之前,她有想过鱼死网破,如果她身份拆穿,她绝对会曝光楚衍的身世试图捡回一条命,但白素一番话出口,她反悔了,她是万万不会让白素如愿的。
只是,她被白素拔光了伪装,那些所作所为足以让她性命难保,现如今的她还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吗?
如果是曾经,她还能把控全局,但现如今,她连自保都成问题,又该拿什么才能牵制白素?
有声音渐行渐近,她擦干眼泪,几张面孔出现在下水道上方,看到她很吃惊,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内心悲哀,笑容自嘲,她唐天瑜活了这么久,从来都不曾这么狼狈,这么丢人过,相信不久之后,她的名字将会和下水道打上对等号,传遍整个医院。
这么刻骨铭心的下水道经历,她永世难忘。
她逼迫自己扯出一抹生硬的微笑,声音因为气愤,也不知道还是恐惧,微微颤抖着:“劳烦把我拉上去。”
被诅咒的命运,盟友不知去向
更新时间:2013-11-27 21:15:25 本章字数:3234
时间宛如白驹过隙,不经意间,就迎来了11月中下旬。
白素看着窗外雪花,思绪随着飞雪一绕再绕。
每个时代都会被贴上物欲横流的标签,尘世男女艰难行走,谁都有厌倦官场黑暗,权欲肮脏的时候,但命运需靠自己去把握,这么想来,唐天瑜想改变命运并没有错,她唯一做错的是,她不该把白素算计在内。
易笙心情看起来很好,把唐天瑜逼到下水道里,白素不确定,是否让易笙体会了报仇的快感。
他是楚衍的人,比任何人都维护楚衍的利益,像今天这么鲁莽的行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白素根本不相信易笙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塍。
他的怒气似乎积压到了一定程度,所以今天才会借由“刹车失灵”事件予以反击和报复。
楚衍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善茬的。
“女总统”三个字是从白素口中说出来的,她在想,唐天瑜回去后找不到脐带,一定会方寸大乱,所谓狗急跳墙,难保唐天瑜不会准备后路莉。
唐天瑜应该比谁都清楚,注重楚家血缘的陈惠和楚修文是万万不会让楚文绪出事的,她和楚衍都需要先行检查身体,以前她或许能够蒙混过关,但这一次就难说了。
生死面前,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抗拒死亡,唐天瑜也不例外,她为了生,拿楚衍的身世大做文章,让陈惠和楚修文一时动不了她,这样的可能性存在的机率很大,所以白素才会说自己想当女总统。
白素越是嚣张,唐天瑜就越是气愤,越是不会让白素如愿以偿,这么多年过去了,打压白素,似乎早已成为唐天瑜的习惯,更何况白素话语里多次暗示唐天瑜,她现在之所以不动唐天瑜,是因为楚衍惦念他们在美国时的恩情,但楚衍一旦下位,就等于白素掌握了生杀大权,她到时候想踩死唐天瑜,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唐天瑜如果聪明的话,她会为了生存,尽全力维护楚衍,而不是拖楚衍的后腿,暴露楚衍的身世。
没有人可以玷污楚衍的名誉,白素即便一辈子不认祖归宗,也不会让楚衍承担那样的骂名。
怎能让他左右为难,届时被所有人唾弃和辱骂?
等红绿灯的时候,人行道上有男女亲密慢行,男人对怀里的女人呵护备至,而女人手捧一束玫瑰花,笑的明媚灿烂。
那么刺眼的微笑,似乎能够在瞬间就驱走冬日严寒,徒留温暖进驻。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男人之所以送女人鲜花,可能是他们的恋爱纪念日、结婚纪念日,或是女孩的生日……
不期然想起自己的生日,如果是11月的话,迫在眉睫,如果是12月……
12月24日,那是一场灾难日,伴随着她的出生,她的母亲楚锦秋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27年前,她坎坷出生,楚锦秋怅然离世。
27年后,楚文绪出生,而她却在北海迎来了噩梦一般的“死亡”洗礼。
楚家人,似乎生来就被人诅咒一般,命运在生死间重叠,宛如一场逃不开的宿命纠葛。
***************************
木屋地下室里,特设的黑板上,清晰的勾勒出重重图标,并且用红色记号笔在上面连成一条线。
易笙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对地下室充满了好奇,正在四处打量枪支时,耳边忽然传来白素的声音:“把电脑打开。”
易笙看了看一旁设立的工作区域,电脑好几台,显然各有分工,他不确定要动哪一台。
“仙人掌那台。”掉头看出易笙的疑惑,白素背对着他,声息冷凝。
木屋里没有秦川等人的踪影,他们好像忽然间消失了一样,白素查探了每个人的房间,整齐的仿佛之前没有人居住过,但走进地下室之后,她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枪支少了好几支,还有一些野外作战工具也不见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忽然意识到秦川等人准备了新一波的行动,只不过对于这次行动,他们瞒着她,没有让她知道和参与的必要。
白素试图从黑板上面的图片中找到他们的行动线索,之所以让易笙打开电脑,是因为她想起秦川最后一次去医院看她时,似乎有可能会撒谎的迹象。
只怪她太大意,她那么熟知微表情,竟然没有留心查探秦川的异常。
她想起了曲良武,那么孝顺母亲的一个人,在面对她的威胁时,竟然不予以回应,这太不寻常了。
她曾经在医院里用楚衍的电脑查探过她的邮箱,里面确实没有任何邮件讯息,曲良武在他母亲被绑架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
直到今天,白素才后知后觉,像司徒玄霜那样的电脑高手,如果想进入她的邮箱,并非难事,如果司徒率先看到了讯息,又抹平了所有的痕迹,后来上网查探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要怪就怪她太信任秦川,没想到他会背着她擅自行动,这个傻愣子,如果出事的话,岂非是好心办坏事?
司徒等人平时那么精明冷静,这次怎么会由着秦川乱来呢?
“这电脑怎么回事?乱码一大堆,根本就进不去。”易笙看着电脑上不断攀升的莫名字符,眉头打结,有些束手无策。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司徒玄霜的电脑,又岂是人人都能打开的?她原本想让易笙进入司徒玄霜的电脑,看看里面是否有她的原始邮件备份,如今进入都成问题,想要查探的话,更是痴人说梦。
S国特工倒也有电脑高手能够解开,但却需要时间,而时间是她目前最缺少的东西。
白素给温岚打电~话,秦川等人如果擅自行动的话,也许会需要温岚的帮助,或许温岚知道他们的行踪也说不定。
出乎白素的意料之外,温岚对此一无所知,忧心秦川等人的安危,急声道:“素素,需要我派人查探他们的行踪吗?”
跟温岚通话的时候,白素并没有闲着,翻找一旁的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倒出来,尽是揉成团的纸页,还有一些被撕毁的碎纸片。白素扬声道:“易笙……”
正坐在电脑前试图破译程序密码的易笙应了一声,离座,匆匆走了过来。
白素对易笙说道:“把这些撕毁的碎片拼贴在一起,看看上面都有什么内容。”
“好。”易笙虽然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白素脸色yīn沉,心知出了大事,没有多问,把碎片收集起来,放在一旁的工作台上,开始认真拼贴起来。
在易笙拼贴碎片的时候,白素似是想到了什么,顾不上温岚是否还在电~话那端等待她的回答,挂了电~话,爬楼梯到了地面上,查看了木屋房门指纹识别系统,在出入记录里,她发现房门最后关闭时间是两天前,夜间19:22分,之后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这么说,秦川等人已经离开两天了吗?
白素心紧了紧,两天还没有回来,这说明了什么?白素不敢去想有可能要面对的后果,如果司徒等人出事,她该怎么跟她们的家人交代。
白素承认这一刻,她开始有了前所未有的焦躁和不安,她甚至在想,她是否应该给苏安、沈千寻和洛云姬等人打电~话……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趟,又记挂易笙是否从碎片中找到了线索,匆忙间再次走进地下室。
易笙还在忙碌,白素还没走近,就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只拼贴了一小块,应该是一张地区地图。”
白素闻言身体一僵,快步上前扫了一眼,果真是地图。
这无疑给情绪跌入谷底的白素带来了希望,她拿出手机,通过拼贴出来的小地名寻找出所属哪个州域。
襄州区域,地图放大,在大版地图的帮助下,再去拼贴碎片就简单多了……
半个小时后,一张拼贴完整的襄州地图出现在白素和易笙的面前,在地图上面,有红色记号笔以首都位置为起点,中间以蜿蜒曲线串联,一直停留在了柏兰山,那里有记号笔做标识,画了一个圆圈,很显然秦川等人的目的地就是在这里……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曲良武的落脚地。
雪地追影,她来的还不算太迟【6000】
更新时间:2013-11-28 8:59:35 本章字数:6508
这大概是秦川一生中做过最大胆的决定,最重要的是这个决定获得了司徒玄霜等人的认同。
他欺骗了白素,曲良武是个大孝子,在第三天晚上就给白素发来了邮件。
白素在住院,在这个时候他选择了隐瞒。
邮件里,曲良武并没有暴露行踪,曲良武发送的邮件内容悉数围绕着他的母亲,这是曲良武关注的焦点,值得庆幸的是,司徒玄霜在S国。
破译,追踪,曲良武的行踪很隐秘,查找起来很难,司徒玄霜说:“我需要时间。塍”
时间他们有,困守这里,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查探出曲良武行踪那天,秦川去了医院,在那里他看望了白素。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听她的话,只因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天,他看着她,嘴角笑容依旧,但只有他最清楚,那一刻内心波澜汹涌,乱绪泥泞漓。
隐瞒,有时候何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找到曲良武的行踪,如果他狡猾成性,临时改变藏身路线,到时候又该去哪里找他?
行动,似乎迫在眉睫。
两天前,他们离开首都,前往柏兰山。
那里存在最多的就是植物,处处可见枝干挺拔的冷杉和泡桐,高耸如天,白天穿梭其中还好,到了夜间会觉得异常yīn森可怖。
这就是大自然的可怕,它可以带给人无穷的希望,也可以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曲良武就藏身在柏兰山一栋现代化武装别墅里,那里有专门的特工保护着他的安全,监控、报警,安全设备一流。
这是他们第一天勘察的结果,确定了位置和守卫、换岗状况,他们悄然撤离。
制定了计划,行动设在了今晚。
S国难得一见的隆冬大雪,寒冷、潮湿、刺骨寒风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无情地刮打在他们的脸上。
木槿小声嘟囔道:“你们S国冬天怎么会这么冷,鼻子都快冻僵了。”
秦川仰脸看着雪花,温温笑道:“今年是例外,可能寒气回潮,说不定下一年寒气就到了K国。”
木槿听了秦川的话,忍不住笑道:“想吓我?虽说苏姐姐在K国,但我目前定居地却是A国,寒气回潮对我没什么影响。”言下之意,秦川这番冷笑话,真的很冷。
秦川笑了笑,没有接话,眸光透过后车镜看到了后座抱着电脑忙碌的司徒玄霜和索菲亚。
索菲亚是安全系统专家,擅长监控和防监控,爆破技术一流;而司徒玄霜又是一位电脑程序入侵高手,此番入侵别墅防护系统,离不开她们的配合。
植物在山林间似乎总能肆无忌惮的生长着,苍劲挺拔的乌柏树,树身上随处可见绿色的苔痕,虽然枝叶早已落光,但却难掩它的气势,昂首巍峨,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汽车停放位置隐蔽,况且这里相安无事太久,冬雪下了一天一夜非但没有转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值勤特工纵使恪守职责,也难保不会有懈怠的时候。
索菲亚和司徒玄霜入侵别墅内景监控室,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着,她们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破坏别墅安全防御,然后更换她们白天事先制作好的别墅运转监控,这样一来,纵使他们闯进别墅,至少不会被监控室特工马上发现出异常。
随着时间流逝,司徒玄霜终于开口说道:“好了。”
合上电脑,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准备好武器,分散行动。
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掉值勤特工,然后进入监控室,切断所有的通讯设施,避免对方寻求外援求助,最后一步需要清除“障碍”,安全带走曲良武。
鹅毛大雪中,无声杀戮在暗夜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当没有预谋和防备的特工,遇到万事俱备的yīn谋家,注定只有一条道路可走,横着倒下去。
解决守夜特工,催泪弹攻占监控室比预期进展还要顺利,一路疾行,曲良武居住的地方有重重密码锁验证,索菲亚实施了爆破,这样的举动在秘密作战中并不可取,一旦实施爆破,造成的声响势必会把声音传的很远,他们最不需要,最应该杜绝的就是打草惊蛇,但密码解不开,不能再次虚耗破解密码,爆破是唯一的办法。
想过很多种见到曲良武的方式,比方说他当时在干什么,唯独没想到曲良武在他们来临之前尝试过自杀式的逃离。
他为了他母亲,在没有任何武器能够逃离这里的前提下,他用一根手指头的代价无声告诉关押他的人,他要离开这里。
曲良武狠毒,他的狠辣不会低于任何一个人,这种人伤自己可以不眨一下眼睛,更何况是别人?
不愧是前任国防部长,当秦川等人走到他面前时,他可以面对他们镇定自若,二十七年躲藏,早已不复以往硬朗和英俊的曲良武,缓缓站起身体,面色如常:“我跟你们一起走。”
对于曲良武来说,他有他的软肋,比如说他的母亲。
27年不孝分离,一句逼不得已尚且可以牵强为他寻找托词,但母亲被人绑架,因为他受苦,他如果再不想方设法相见,他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曲良武知道这场逃亡路会走的很艰辛,爆破吸引了更多人围攻和追捕。
积雪遍布的树林里,他们与枪林弹雨为邻,连火箭炮都用上了,可见对方这一次对曲良武本人也动了杀机。
奔跑、摔倒、子弹反击,似乎是他们唯一的求生本能,在子弹穿过乌柏树干险些没入曲良武胸口的时候,索菲亚为了救曲良武,顾不得安危把曲良武扑倒在地,而她……伴随着一道闷哼声,子弹穿过索菲亚的腹部,流溢而出的鲜血,宛如最鲜艳夺目的罂粟花。
“索菲亚……”木槿大惊,快步上前,皱眉看着她的伤口。
秦川也移到了索菲亚旁边,挡在她们身前,开枪回击一步步向他们迫近的特工成员。
“伤势严重吗?”秦川一边开枪,一边头也不回的询问起索菲亚的伤势。
“我没事。”索菲亚倔强开口,在木槿的搀扶下,吃力的坐起来,死死的咬着唇,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话语间的颤抖之意。
司徒靠在一棵乌柏树后面换子弹,对秦川说道:“对方人太多,我们集体行动,目标太大,只会受制于人,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秦川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索菲亚的伤势,又看了一眼,藏在一颗树身后躲避子弹的曲良武,沉声道:“司徒、木槿,你们带索菲亚和曲良武离开,我给你们打掩护。”
“不,我留下来。”司徒玄霜皱眉道。
秦川眉头皱的更紧了,正色道:“别跟我争了,我曾经来柏兰山旅游过,对这一带还算熟悉,想要脱身不是问题,你和木槿快带他们离开,索菲亚的伤势如果继续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司徒看了一眼索菲亚,见她脸色煞白,在木槿的搀扶下吃力的站起身……无奈之下,司徒只得咬咬牙,秦川既然对这里还算熟悉,脱险应该不成问题,这种天气下,索菲亚的伤势确实不能再拖下去。
“出发地汇合,你要多小心。”司徒弯着身体,一边躲避子弹,一边跑到曲良武面前,曲良武不能有事,要不然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义?
“给我一把枪,至少我可以自保。”曲良武看着秦川,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秦川没有理会曲良武,看着司徒,唇角微扯,似是笑了笑,神情间尽是肃穆之色:“劳烦保护曲良武周全,把他安全交给我姐姐。”
“你放心。”不管以后曲良武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但这一刻曲良武的命,她们是护定了。
掩护司徒玄霜等人离开,秦川藏身在一颗大树之后,镇定的换好子弹,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从树身后移出,把枪口对准了敌对方……
***************************
“砰”的一道爆炸声在柏兰山响起,白素身体一僵,温岚利用夜视镜查探前方不远处的别墅,里面光线忽明忽暗,把夜视镜移给白素:“开火了。”
白素看了看,将夜视镜放到一旁,对驾驶主位的易笙开口说道:“找地方实施降落。”
柏兰山距离首都偏远,秦川他们为了不引起注意,绝对不会动用直升机,若不是高空视物不清,白素也不会吩咐易笙降低飞机飞行。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两种结局,如果秦川等人没有脱难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被捕或是被杀了。
如今听到爆炸声,可见秦川等人还活着。
来柏兰山之前,白素给楚衍打过电~话,手机关机,知道他在忙楚氏集团的事情,势必要一整天,现在一定在集团内部,忙的焦头烂额,如果在她能力范围内能够解决的事情,她没必要拿来给他增添负担,她给楚衍留了一通电~话留言,简单告知了去向。
有关于这场营救,她必须找温岚前来增援,柏兰山究竟是什么状况,她什么都不清楚,未雨绸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们都要相安无事,平安离开这里。
***********************
在冰天雪地里行走,本来就很不容易,更何况索菲亚还受着伤,深一脚浅一脚的逃命速度会在无形中让她们的逃命值大打折扣。
“你们应该先带曲良武离开,他可是我不顾性命换来的,如果出事的话,我只怕要哭死。”索菲亚倒懂得在逆境中开玩笑,如果不是她脸色不太好的话,说不定会欺骗很多人,她没事。
木槿低眸看了一眼索菲亚的腹部,索菲亚一直用右手捂着,指缝间都是鲜血,看起来怵目惊心,偏偏她表现的很淡定。
木槿心情沉重,但话语却也轻松起来:“来之前,我查过资料,柏兰山多野兽,放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你被野狼围攻怎么办?”
索菲亚扯了扯唇角:“有时候,狼比人要善良多了,至少狼想吃人的时候,会直接表现出来,不像人类,即便再坏,如果擅长伪装的话,就没有人能够看出端倪来。”
“这话我认同。”木槿仔细斟酌了一番,半真半假道:“这样好了,为了表示我身为人类很有人性,如果你等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可以义务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没听说过你之前学过医。”索菲亚皱眉,不是因为木槿的话,而是因为伤口真的很痛。
“忘了吗?我苏姐姐是医生。”
“你姐姐是医生,跟你有什么关系?”索菲亚深深吸气,走路磕磕绊绊,越发牵引腹部伤势,如果不跟木槿说话,她只怕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看的次数多了,基本过程我都知道。”木槿说的理所当然。
索菲亚听了之后,疑惑不解道:“你之前给几个伤患动过手术。”说完后,又慎重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取子弹的手术。”
“一个。”
“谁?”谁是那个倒霉蛋。
木槿看了索菲亚一眼,淡淡开口道:“你。”
索菲亚微愣,很快就恢复如常道:“……我们走快一点,我能坚持下去。”至少坚持到有医生出现在她的面前。
曲良武和司徒玄霜走到前面,司徒见木槿和索菲亚没有跟上来,就打算钳制曲良武的身体原路折返回去,只不过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光线昏暗的树林里有人影忽然出现,正沿着她们的脚印,朝她们的方向一步步走近。
“快藏好。”司徒压低声音,示意木槿护着索菲亚藏好,而她看向曲良武指了指一旁的乌柏树,意思很明显,让曲良武自己找地方藏好身体。
关乎生命,曲良武倒是很配合。
司徒藏身在一颗冷杉树之后,查看了一下手枪子弹,剩的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留着。
这就意味着,如果接近她们的人,人数比较少的话,她完全可以动手一博,尽量不使用子弹。
在这样一个漆黑,只有雪花可以窥探周围景物的树林里,似乎只能依循本能出手。
有两个黑衣人渐行渐近,看不清楚面容,司徒玄霜对藏匿在不远处的木槿做了一个出手手势,暗指两人届时同时出手,一人解决一个。
当对方从杉树后走出,快要逼近司徒玄霜和木槿时,司徒玄霜和木槿不约而同蓦然出手。
木槿腿功最为厉害,这要归功于她跑酷身份,现如今她挥拳击向对方头部的同时,腿部攻势迅猛。
对方身体下沉避开木槿的拳头,蓦然出左手抓住了木槿的手腕,见她右腿踢过来,快步反绊木槿的脚踝跟……
而另一边,司徒玄霜异常凶狠的拳手径直朝对方面部袭击而去,对方是个女人,没看清司徒玄霜,却下意识避开右闪,同时拧步上前,抬臂击向司徒的背部,却在落背之前,似是想到了什么,蓦然收手,司徒玄霜不察,没有理会对方为什么没有出手,快速做出回身反击的制敌动作,狠狠一拳砸向那人……
“司徒?”突如其来的声音,生生遏止了司徒玄霜的动作,那么熟悉的声音,不是白素还能是谁?
而白素的声音,也让陷入激战的木槿停止了动作,眯着眼眸试图看清楚跟她对打的人是谁。
竟是温岚。
“你们怎么来了?”说话的人是木槿,白素和温岚的出现完全不在她们的意料之内。
白素复杂的看了看司徒玄霜和木槿,待眼睛适应了周围的一切,看到了靠着一颗树干后跟她含笑打招呼的索菲亚:“Hi”
白素笑了笑,之前的担忧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来了,只是……
“索菲亚怎么了?”白素快步朝索菲亚走去,索菲亚的手按在腹部,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为了保护曲良武,受了枪伤。”司徒跟在白素身后走向索菲亚。
“曲良武?”白素步伐一僵,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飞快扫了一眼四周,终于看到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白素?”曲良武盯着白素,试探开口。
那一刻,白素的心情是复杂的,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虽然多是形容有情男女,但用在这里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群树光影处。
白素眸子开始由深沉转变成了寒冷,但她看着曲良武,却放缓了声调:“曲部长,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看样子藏身27年的他,日子过得很滋润。
“你把我母亲怎么样了?”曲良武一心记挂着母亲的安危,最初见到白素难免很惊愣,他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见面,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但吃惊只在一瞬间,他没忘记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听我叙述她的消息,还是想亲自看看她是什么样的身体状况?”白素眸色很冷,话语更是充满了讥嘲,没有理会曲良武的意思,她快步来到索菲亚身前蹲下,看着索菲亚的伤势,皱眉忧声道:“还能坚持吗?”
“不碍事。”索菲亚咬牙说完,甚至还轻松的笑了笑。
白素眼中露出一抹凝然,她知道她欠她们太多,太多,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她们出现伤亡。
白素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并没说话,只因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川呢?”白素一直没看到秦川的存在,呼吸有了片刻的凝滞。
司徒玄霜看向漆黑的树林,也禁不住皱眉道:“秦川掩护我们离开,他说他对这一带还算熟悉,比较容易脱身……”
白素心里一紧,沉声道:“秦川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闻言,司徒玄霜脸色一白,不仅是她,木槿和索菲亚亦是一脸凝重。
温岚眸色担忧,对白素凝声道:“我去找他。”
白素却拉住了温岚的手臂:“你带索菲亚、木槿还有曲良武先去找易笙汇合,我和司徒找到秦川就会马上回来。”
“素素,你别跟我争,我……”温岚的话蓦然终止,只因白素的手机忽然铃声大响。
一时间,众人都把目光凝定在白素的身上,就连曲良武也深深地看着白素,只不过他目光隐晦,似乎藏储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显得深沉莫测。
白素打开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微微吃惊,只因上面显示的名字是……秦川。
*********
PS:明天两万字大更。
有一种爱在寂寞中开花结果【8000】
更新时间:2013-11-29 2:04:51 本章字数:8737
今年冬天,真的很冷。
黑漆漆的天空,宛如一片深沉的大海,在这样一个雪花飘舞的夜晚里,秦川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心事落定,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欺骗了司徒玄霜,柏兰山虽然隶属S国地域,但他之前从未来过这里。
他知道他脱不了身了,所剩不多的子弹,昭示危险迫在眉睫,所有人一起逃亡完全是奢念一场,但掩护她们逃远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他曾说过,他不让白素为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白素重情,最重要的是她害怕欠下人情债塍。
但他不是别人,他是她的亲人,亲人不就应该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吗?
凉薄安静的夜,除了雪花飘落和寒风呼啸声,别无其他,甚至没有人想过挪动一下脚步,每个人都被一片死寂包裹着,而他……他靠在一棵粗大的树身上,莫名的,心开始变得潮湿起来。
秦川右腿中了一枪,但却兀自挺直身体,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黑色的衣和白色的雪进入众人视线,他依然是冷漠的眉眼,但骨子里的倔强,在这些人面前,却越发深浓栗。
现如今,他手中握着一把枪,只可惜里面早已没有子弹,但他依然拿在手里。
他是战士,在战场上,身体没有倒下之前,怎么能丢弃自己手中的武器?
有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冷意狰狞,含着肃杀之气,从他被俘至今两分钟时间内,他从未质疑过对方的杀机和戾气。
如果他们愿意,随时都能杀死他,只不过他们似乎觉得他还有所谓的利用价值。
“给她们打电~话,拿你来交换曲良武,否则……”那人原本拿枪指着他的太阳穴,说完这句话之后,为了施压威胁他,枪口重重的捣了捣他的太阳穴。
无视太阳穴那里传来的疼痛感,秦川眉目间一片寒冷,那样的寒冰,就算是再炙热的阳光也驱不散:“作战的时候,全部都关机了,打电~话也没用。”
“前不久白素动身离开了首都,就在不久前,高空识别发现了直升飞机,如果没料错的话,白素此刻应该在柏兰山,打电~话给白素,让她马上过来……”那人话语冷硬,如此条理清晰,做事雷厉风行,可见地位匪浅。
秦川刚才借着雪地投射的白光,试图看清楚对方是谁,以前是否认识,但他确定他并不认识这个人,至少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秦川身体一僵,没想到白素会这么快就发现他的行踪,追到了这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白素过来,等待她的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他的身体原本就很冰冷,但此刻就连心,也开始在这个隆冬寒夜里变得冰凉起来。
“把他手机掏出来。”那人见秦川不配合,冷冷的对手下吩咐道。
“慢着——”秦川直直的盯着欲上前搜身抢手机的特工们,笑了笑,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来:“我打。”
他缓缓掏出手机,开机之后,不期然看到未接电~话就有十几通,全都是白素白天的时候打来的,还有她发来的信息。
——秦川,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别乱来,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们。
——秦川,我们是一个团体,你们这是打算把我抛除在外吗?
秦川翻查着信息,微不可闻的笑了笑,这就是白素,明明心里焦躁气愤到了极点,但为了套出他们的下落,只能试图用最和善的语气来跟他联络。
风有些寒,他吸了吸快要冻僵的鼻子,删除了所有信息和联络人。
“别搞小动作,快打——”催促声响起,秦川打开拨号栏,熟悉的数字,反复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但他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心里忽然生起了淡淡的抽痛感。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他觉得世界很安静,似乎所有的声音,全都躲在了黑暗里。
“秦川?”白素声音有些迟疑。
“是我。”听到她的声音,秦川适才还纷乱的心绪,忽然如同雪花一般,簌簌飘落,归于平寂。
白素紧张道:“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很好。”额头上的枪口又使劲的捣了捣他的太阳穴,隐含催促。
电~话那端,白素似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出事……”
“姐…”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他无声笑了笑,缓缓说道:“我姐姐被绑匪撕票那年,我才12岁,一夕间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在我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是你握住了我的手,你对我说:‘秦川,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你填满了我缺失的亲情,因为你,我找到了梦想,11年亲人相处,我每次想起你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很欢喜……”
无关主题的话语,瞬间让对方恼羞成怒,一枪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另一条膝盖骨上,秦川闷哼一声,跌跪在雪地上,担心白素听到,他连忙捂住唇,防止声音外泄。
“怎么了?”白素似乎听到了异常,急声道。
秦川佝偻着身体,把手机紧紧的护在手里,笑着安抚白素:“没事,夜路难走,我摔了一跤,我开车离开柏兰山,首都见。”
“手机给我。”对方因为愤怒,声音极其yīn冷。
秦川早已挂断了手机,扶着树身挣扎站起身,把手机伸向那人:“给你。”
但就在那人伸手拿手机的时候,秦川蓦然抡起手机,狠狠的摔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伴随着“啪嗒”一声闷响,手机摔得四分五裂,然后没入雪地之中。
“你找死。”目睹此景,那人大怒,一字一字咬牙迸出这三个字后,狠狠抡起膝盖踢在了秦川的腹部,秦川吃痛,闷哼出声的同时,嘴角开始有浓稠的鲜血一滴滴的砸落在雪地上,脸色涨红的跌跪在地。
秦川低低的笑,伴随着鲜血和那人的拳打脚踢,他在一片迷雾里,似乎听到了一道优雅高贵的声音:“住手。”
他睫毛颤动一下,颤颤的抬起眼睑,看到前方不远处,手持精良武器的特工们分散两旁,有人踩着积雪走了出来。一身黑衣,戴着和积雪一样颜色的雪貂帽子,黑色口罩,围着长围巾,黑色皮手套,眼睛轮廓看不清,依稀闪现出耀眼的光。
他愣愣的看着,听声音是个女人,而且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
“曲良武在白素手里,需要再给白素打个电~话吗?”那人拿着枪支走到女人面前,态度一扫之前冷傲,变得谦逊恭敬起来。
“还不嫌折腾吗?”女人声音冷淡,甚至出口之声还有些漫不经心,但那人听了,却畏惧不已。
秦川眉头紧皱,心跳节奏越来越快,越听女人声音,他就越心思胆颤。
似是觉察到秦川的目光,女人慢悠悠的把目光移到秦川身上,眸色宛如死寂的海,虽然如此,但细看的话,却夹杂着无尽的晦暗和风暴:“这么为她辛苦,为她忙,值得吗?”
“你究竟是谁?”秦川几乎屏住了呼吸。
女人站在雪地里,正确的说是站在一群男人中间,孤立绝傲,眼神虽然清冽,但与之对视却觉得寒冰彻骨。
不知过了多久,寒风呼啸中,数不尽的雪花刮落在所有人的头上和身上,女人在秦川紧迫的眼神里摘下了口罩。
当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渐渐变得清晰明刻时,秦川因为太过震惊,脸上血色尽失。
“是你——”秦川身体在抖,就连双手也在发抖。
涌现在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白素他姐姐不能有事。
反应过来,他因为之前忘了呼吸,所以现如今大口的呼吸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嘴里开始溢出殷红的鲜血,但他置若罔闻……
他目光仓惶,近乎绝望和无助的望向支离破碎的手机零件。
想要站起身,但双腿一阵剧痛,“砰”的一声跌跪在地,那一瞬间,有一种来自黑暗的狂潮席卷着他的神智,扎进他的心窝。
狠狠一拳砸在雪地上……
没关系,没关系……他双腿不能走过去,至少他还可以爬过去,也许手机还能用呢?也许他还能给白素拨打最后一通电~话呢?
雪地上拖拽出长长的鲜血,秦川的眼睛里只有那些手机零件。
他要告诉她,她要小心,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一只雪地靴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的内心里忽然溢满了死寂之色。
女人说:“你可以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然后你会放过她吗?”秦川把手从她脚底下抽出来,挪到一旁的树身前坐下,竟然笑了,夹杂着无尽的讥嘲。
“会。”
秦川嗤笑道:“说谎。”之所以能够轻易就看穿她的谎言,是因为在柏兰山,但凡落入她的手中,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去。
她冷冷的说道:“你记住,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选择不要了,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怪我,我也只是为了自保。”
他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眼神深沉:“有人说了一次谎,后来就要不断的用更多谎言来圆这个谎,错误也是一样的,做错了一次,就要不断的错下去。”
“你承认自己做错了吗?”他语声嘲讽。
“不,我只是打个比方。”她对身后的男人开口吩咐道:“阿力,枪给我。”
适才拿枪指着秦川的男人上前,把枪交给了她。
秦川眸色眯了眯,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冷汗涔涔道:“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
“杀我那个人,不能是你。”一定不能是她。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眸色眯了眯,有些意外,有些复杂:“……原因?”
“她好不容易有了笑,我不希望她有一天流泪。”反复有寒针扎着秦川的心口,带来隐隐的刺痛。
她盯着他,良久没说话,很久之后才道:“你爱她?”
“……不,我不爱她。”他笑了,笑容中带着纵容……是的,他不爱她,他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是因为她对他太好,太好……
“两年后的今天,我原本想放白素一条生路,但她三番两次逼我,如果我要杀她,那也是被她逼的。”
绝情的话语,冷漠的声音,冰凉的枪口对准了秦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话语很轻,“自作孽不可活,我在黄泉路等你。”
********
秦川切断了通话,白素拿着手机有些失神发呆。
“秦川怎么说?”司徒玄霜走近白素,语声关切。
“他说他会开车离开柏兰山,到时候首都见。”说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
司徒玄霜想了想说道:“今天夜里,我们准备了两辆车,一辆车载着我们前往别墅区,一旦把曲良武救出来之后,就会尽快赶到柏兰山通车道路旁,那里被我们事先准备了一辆改装车,正好可以接应,至于秦川说的是哪辆车,我就不清楚了。”
白素闻言,看了看漆黑的小树林,一时没有说话,没有看到秦川之前,她没办法安心,但……
“索菲亚……”身后传来木槿焦急的惊呼声,白素心里一惊,蓦然望去,就见索菲亚脸色煞白,如果不是木槿的话,险些栽倒在地。
“温岚,你帮木槿扶着索菲亚,我们要尽快跟易笙汇合。”白素狠了狠心,事到如今,只能回首都之后再说了,秦川说没事,或许真的没有事,在逆境中,他们总要抱持最美好的希望才对。
这么多年来,秦川从未跟她撒过谎,这次也不例外。
当直升机载着众人升到柏兰山高空,白素拉机舱门的时候,有雪花飘落在她的手上,大概因为气温太低,大概因为她的手太冰凉,雪花竟然没有融化,她把反手下压,那片雪花从她手心里脱离,缓缓飘扬而下……
***********
柏兰山树林一片漆黑,天地间仿佛被哪个不负责任的画家随手泼了一层墨,漆黑无比。
视野之内,一切看上去尽是雾蒙蒙一大片,白雪暮霭中银光闪烁。今年第二场雪,下得太过肆无忌惮了一些。
头顶上方响起飞机螺旋桨刮动的沉闷声响,有雪花打着旋缓缓飘落,刮打在秦川的头发上,脸颊上。
有雪花调皮的飘落在秦川垂放在一旁的掌心里,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他睁着眼睛,只不过那双眼睛再也不会流转闪烁,静止不动间,一片雪色迷雾,在他的额头正中间那里,有子弹没入的痕迹,一行鲜血从伤口处溢出,顺着他英俊的脸庞缓缓滑落……
*********
素素,请允许我任性一次,这么直呼其名,我……还是第一次。
11年前,我在太平间里送走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那时候我仿佛一下子就走到了天色尽头。
都说12岁,是一个美好的年纪,本该充满了希望和期盼,但我的世界却在一夕间轰然倒塌,如果我告诉你,我那时候很害怕,你会不会笑话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你来之前,我已经快哭了,眼睛涨痛,眼前朦胧,模糊一片,然后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你。
你竟然也在忍着眼泪,眼睛红红的,我当时就在想,这位姐姐忍功怎么这么厉害啊?明明眼泪已经包在眼眶里,转瞬即下,可你偏偏死死的强撑着,就是不肯落下来,你知道你当时的模样有多倔强吗?
但你看到我的时候却笑了,你握着我的手,你的手比我还冰凉,你把你极力牵扯出的那抹微笑送给了我。
我那时候才明白,原来微笑可以成为美好的开始,就是这抹笑容拉近了你我的距离,驱走了寒冷,让我开始有了温暖。
我很后悔,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回你一个微笑呢?微笑可以互相融化彼此心中的痛苦,也许笑着笑着,yīn霾会转变成明媚,死胡同会变成海阔天空。
我现在告诉你,会不会太迟了?11年前,你送给我一抹笑,我铭刻了半生。
11年后的明天,你能否在我噩耗传来的时候,对我绽放一抹微笑。
比起你哭,我更希望看到你微笑。
我从12岁认识你,我们都曾站在青春的缺口上迷茫徘徊过,偶尔受点伤,流点泪不算什么,因为我们正在经历人生。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跟慕少卿在一起了,我也一直把你们的感情视作成最完美的感情,但越是完美的东西,它消失的时候就越发措手不及。
我知道,在这世上,纵使那个人不是慕少卿,也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在某一天走到你身边,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窝里,只不过……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
我无法优雅的走进你的世界里,因为太过接近,我势必要藏起我所有的自卑,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自知之明是我唯一的本钱,也是我时刻需要谨守的防线。
你是别人的,在我还有理智之前,我需要认清一些现实。
我嘴很笨,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才意识到我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怪,前一秒还在相互拥抱,后一秒却各安天涯。
连城得知你还活着,我当时站在你家楼下,踌躇着不敢上去见你。
我在下面打了很久的腹稿,我怕我见了你之后,嘴拙说不出话来。
我想对你说:“看到你活着真好,我只想你明白,这一次我会永远的守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有人问过我,是否爱你?
我爱不爱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爱已经许给了别人,那里没有我的位置。不过没关系,这世上爱情有千千万万种,爱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占有和在一起,能够时刻守着你,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也爱你,我用弟弟的身份做伪装,把爱情融进了亲情里,我觉得很欢喜,那些欢喜可以在暗夜里都吐露出醉人的花香。
在我的私心里,我希望你能够和慕少卿在一起,因为慕少卿虽然跟你分手,却一直深爱着你,但楚衍太冷,太强势,太淡漠,太让人觉得捉摸不透,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私生子……
我时常想起年少时光,那时候你和慕少卿在一起,眉眼间都能溢出笑意来,我以为想要找到你的笑容,只能从慕少卿那里入手。
但我错了,我看到了楚衍的妥协,我明白在一场恋爱关系和婚姻关系里,妥协有多么的重要,因为妥协的那个人,看重这段婚姻,知道这段婚姻维持下来有多么不容易。
有一种爱,需要一个人放弃很多东西,才能把另一个人守护好,如果没有守护好,那也不要怪他,只能说他的守护圈还不够太严密。
一直希望你能够找一个温暖的人过一辈子,寂静相爱,默然相守。这种念头从小到大从未改变过。
看到你和楚衍在一起,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
看到了吗?我因你喜而喜,因为你,我的快乐都可以是极其微小的事情。
离开你,我很安心,我知道有个男人会在你什么都不说的时候,还依然了解你;他拉着你走人行道的时候,你可以挽着他手臂,全心全意的信赖他;他为你喜,为你忧,为你奔波,纵使所有人都背叛你,他也不会舍你而去……
那天离开医院,回木屋的时候,我开车看到了一对老夫妇。
他们坐在道路旁边的休闲木椅上,女人戴着老花镜在看书,男人就从一旁的袋子里取出一条毛毯盖在了她的腿上。
女人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男人,对他笑了笑,满是皱纹的脸上,那一刻笑容竟是如此明媚和温暖。
阳光照在这对老人的身上,我忽然间就想起了你和楚衍。
我希望你们也可以这么一直走下去,到了老年的时候,彼此依偎,相互汲取温暖。
今年冬天真的很冷,但再冷总会过去的,是你告诉我的,我们应该在困境和绝境中不放弃对美好的期待。
我知道,每一次生离死别,都会让你心底生出切切的疼,不过没关系,有一种沉寂的悲凉感会在岁月中渐渐沉淀。你别怪我,我骗了你,我走不动了,连爬着去见你都成为奢望,但我想到了一句话,我开始学会了释然。
在生活里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尘世男女谁都离不开欺骗。
这么看来,我只是偶尔学坏,随大流而已。
泰戈尔说:“埋在地下的树根使树枝产生了果实,却并不要求什么回报。”
我们是红尘过客,超过灵魂的爱可以阻挡这世上一切诱惑,我不是无私,我只是自私。没有让你带曲良武过来救我,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的灵魂可以在尘埃里自在游弋,无牵无挂,我不想活着的时候被你束缚,死了之后,也被你束缚,你必须明白这个事实。
有人说,人死后,会失去21克重量,那是灵魂和全部爱的重量,但遗憾的是,并非每个人死后都会如此,有些人不懂如何去活,如何去爱,他/她就永远没有这21克重量。
我希望我有,这样的话,身体长埋黄土之下,但灵魂却可以寄居在云朵之上,将那些过往铭刻在灵魂里,在时光长河里,陪着你慢慢行走。
有人说,人死后,会进入轮回,道路上生长着彼岸花,花和叶永不相见,宛如命中注定错过的缘分。
尽管我和你这一辈子缘分浅薄,但错开的道路上,时间长了,也可以开满末日花朵,芬芳馥郁。
太过回忆一个人会很累,所以试着忘记我,我也会试着忘记你,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我会忘记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也许只是想起你的名字,我都会觉得恍若隔世。
我在电~话里对你说,你填满了我缺失的亲情,因为你,我找到了梦想,11年亲人相处,我每次想起你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很欢喜……这是真心的,我的肺腑之语,我一直不好意思对你说,如今我说给你听,你别笑话我。
别为我难过,我去找我姐姐了,她寂寞了11年寒冬,我不能一直陪着你,要不然她该生气了。
风雪过后,天会放晴,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你眼睛上的时候,你要知道,那是我在向你问好。
你别哭,你哭了,我也就跟着哭了……一个大男人,流眼泪不太好。
——你要明白,你在,我就在;无论生死,我都跟你同在。
……
秦川,时年23岁,柏兰山一战中,为了掩护队友护送曲良武离开,壮烈牺牲。
************
回程途中,每个人都很沉默,来柏兰山之前,为了以防不测,白素带了医生过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索菲亚很隐忍,动手术的时候一直死死的咬着唇,呻吟声细碎的微不可闻。
曲良武看着白素,她坐在飞机靠窗位置,灯光照在她的乌瞳上,显得很深沉,那双眼眸漆黑沉静,只不过现如今在灯光下似乎多了几分清透。
曲良武冷冷开口:“我要见我母亲。”
白素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的冲动。
司徒玄霜忍不住皱眉道:“你是不是应该先跟索菲亚道声谢?”如果没有索菲亚,曲良武还能活下来吗?
“……”曲良武凝眉,不吭声了。
木槿冷笑道:“那些人要杀你灭口,你还打算继续帮着他们吗?”
曲良武眸色越发yīn寒,盯着她们,紧抿唇,过了片刻后,一字一字道:“我要见我母亲。”
木槿和司徒的脸色当时就寒了,真是不识好歹,早知道让他死了算了。
司徒目光不经意落在白素身上,心有所触,走到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在想什么?”
白素笑了笑,收回视线,她只是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乌云,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哽咽,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告诉自己,也许是乌云太刺眼了……
首都,失败者有罪
更新时间:2013-11-29 12:26:24 本章字数:3325
凌晨回到首都,S国车辆开始在清晨回潮,从空中俯览高架桥,可见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严寒酷冬看到一派生机勃勃的街景,心里总会不期然溢起温暖。
历经一夜,每个人都有了疲惫之色,尤其是索菲亚,刚刚做完手术,她回去后需要好好休养。
他们先回到了木屋那里,曲良武很激动,也很执拗,坚持要见他母亲,只不过面对白素的置之不理,他暂时选择了缄默。
他似是有些后知后觉,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现如今他在白素的手里,换言之他没有跟白素讨价还价的本钱。
把曲良武带到地下室的时候,曲良武最终还是没忍住,他配合的戴上手铐,皱眉询问白素:“白素,你也是为人子女,不要伤害我母亲……塍”
曲良武学聪明了,至少他没了先前的强势和执拗,如今他懂得改变说话语气和话锋,不再固执的非要见他母亲,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确保母亲的安危。
白素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愿意指认当年暗杀行动指使人吗?”
曲良武眸色复杂,沉默片刻,他才沉声道:“我隶属国防部,手底下总有那么一些无名英雄,他们接受国家的命令,去做一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好比现如今的温岚,其实她跟我一样,身处这样的位置,都要面临这些,纵使有时候知道那些任务并非全是对的,可我们还是要执行下去……漓”
温岚站在一旁忍不住插口,声音冰冷:“别把我掺和在内。”
曲良武笑了笑,并不以为意,戴着手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人活着,必定要有人牺牲,就算活着回来,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荣誉,如果死了,那就是无名战士……”顿了顿,他看着白素,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身为特工,有时候死亡避无可避。如果每次有特工死亡,他的家人都要执念报仇的话,那国防部和国家~安全部,只怕也没有成立的必要了,因为仇人们手拉着手,就可以把这两座建筑群包围起来……”
“狡辩——”温岚冷笑道:“特工出任务是为了报效国家,牺牲的确在所难免,但他们的家人呢?他们犯了什么过错,需要你们大开杀戒?”
如果这件事情曝光,不知会有多少特工寒心,那么辛苦为国家奔波,但他们的家人却得不到一丁点的安全保障,试问谁的心会一直温暖如泉?
曲良武声音冷沉,“虽说每次出任务都需要特工跟自己的家人保密,但难保不会有秘密泄露出来,如果有特工事先把秘密说给自己的亲人,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暗杀事件一旦曝光,势必会激起右翼的仇恨,国民也会朝右翼聚拢,不管怎么看都对左翼极其不利。”
温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就为了那个万一,你们杀了那么多人?”
曲良武笑了笑:“我不认为我做错了,每个人都在政坛中有属于自己的政治派别,我也不例外,为了维护左翼的权益,我必须把心狠下来。”
白素看着曲良武,他也在看她。
空气沉寂,仿佛被严冰封住了所有的气息流动,白素就是在这片沉寂中,转身朝外走去:“……阿岚,你留下来看着他。”
“好。”
白素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向曲良武,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承认自己是罪人吗?”
曲良武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说道:“自古以来,成功的人可以抹杀掉以往的不堪,他们可以成为先驱,可以成为开拓者;至于失败者,谁让他失败了呢?这时候他就是众人眼中的大罪人,大逆不道,罄竹难书。我是不是罪人不重要,我只希望你有一天不会成为你口中的罪人。”
白素面上似是拢了一层寒冰,眼眸中毫无感情:“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说话不会这么咄咄逼人,因为现如今你是阶下囚,我不是;你母亲在我手里,但我母亲还在家里呆着。”
曲良武身体一僵,有怒火徒然窜到他的眼眸最深处,近乎咬牙切齿道:“受教了。”
白素扯了扯唇角:“要见你母亲不是不可以,今天上午我带你去见你母亲,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或许你还可以跟你母亲共进午餐。”
“条件是什么?”他不会以为白素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你知道。”白素转身离开了。
曲良武微微抿唇,他不会出卖“她”的,哪怕“她”在柏兰山对他动了杀机,他也不怪“她”……
如果说,白素以前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试图找到曲良武,给徐凌溯和陈枫,以及那么多罹难者讨一个说法的话,那么现如今知道身世后,她应该选择袖手旁观才对。
应该袖手旁观吗?因为误以为是自己的亲人遇害,所以就执拗寻找真相,因为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就任由他们无辜惨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如今,她让曲良武指认指使人,是因为那些无辜战士,无辜家人需要一句道歉,仅仅是一句道歉而已。
而她呢?北海惨剧,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她的调查触犯了楚修文的底线……
所谓人证,好比是曲良武,她要让曲良武当着楚修文和陈惠的面,跟楚修文对峙,然后她想给他们母子讲一个故事,一个从27年前就发生的婴儿错抱,她要让他们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痛苦,之所以遍体鳞伤,之所以右手残废,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客厅里,木槿在做早餐,见白素出来了,一边忙碌,一边说道:“早餐快做好了,很快就能吃了。”
“司徒呢?”客厅里没有看到司徒的身影。
“可能在房间里洗澡。”
白素走到吧台前坐下。翻查了一下手机,一直开着机,但却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就连楚衍也没有。
这并不寻常。
“秦川有没有跟你们打电~话?”白素开口问木槿,然后看向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易笙。
“没有。”木槿忍不住皱了眉。
易笙更是摇摇头,没有拨打秦川的手机,因为刚回木屋不久,她打了好几次,机械化的声音一再重复:“您好,我是秦川,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白素也不知道心里在慌什么,抬手揉了揉额头,注意到易笙手里握着手机,刚才他在外面似乎在打电~话。
她知道,这一路上易笙一直在跟楚衍联系,而楚衍倒也能沉得住气,从未主动给她打过电~话,她知道他在生气。
见白素望着他手中的手机发呆,易笙摸摸鼻子道:“阁下来的电~话,他刚才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白素笑了笑,易笙知道他有多不适合说谎吗?楚衍或许真的询问过他们几时会回去,但绝对不会在生气的时候,特别点她的名字,询问她什么时候会回去。
站起身,对木槿说道:“我和易笙不在这里用早餐了,上午我会再过来。”
“我已经做好了。”木槿看着已经装盘的早餐,有些挫败。
“或许你可以留着等我回来后再吃。”白素声音消失在门口之后。
还没到清晨,灯光散发出浅黄朦胧的光晕,雪花不知何时停止了飘落,yīn沉的暮霭之色渗透到空气中肆意弥漫,寒风呼啸,刮在人脸上很疼。
易笙说楚衍在医院,白素起初没有多想,直到走进病房,她才知道楚衍在她回来之前,一直在打点滴,就在昨天她前往柏兰山的同时,楚氏一片兵荒马乱,从他前往楚氏的那刻起,就在不停的忙碌,一直忙到了凌晨三点。
将近20个小时,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况且他本身就不能太劳累,免疫力又低,除了要应付楚氏,总统府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这个时候白素又一声不吭的去了柏兰山……
也不算一声不吭,至少她还发了短信,他拿到手机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个小时之后了。
当时脸色瞬间就寒了下来,段亚楠等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屏着气也不敢吭声。
如今,他在焦急、愤怒、无奈、担忧中终于等到了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没有受伤。
“易笙,你先出去。”话是对易笙说的,但楚衍的目光却yīn沉沉的盯着白素。
***
PS:停电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