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真相,神秘女人会是谁?
    更新时间:2013-10-29 8:40:06 本章字数:3412
    莫珂父亲名字叫莫昂,有人喜欢把莫昂称之为国民英雄。
    莫昂在35岁之前,还只是一位游走在最危险地带的中将特工。
    35岁之后,莫昂成为了上将。
    他在一次凶险万分的作战中,为了挽救二十几名人质的性命,被炸断了一条腿,尽管如此,他还拖着伤腿勇救战友免于一死。
    在35岁这个年纪里,莫昂用一条腿的代价,被国会授予了军功十字勋章,但同时也永远离开了特工团队轹。
    听说,莫昂离开特工团队那天,他笑的很灿烂,但转身的时候却泪流满面,神情痛苦到了极致。
    莫昂自此以后赋闲在家,和女儿莫珂相依为命。
    两年后,莫昂出任军事大学作战教授一职,用莫珂的话来说,他的父亲放下枪支为人师表,这让她觉得安心不少羝。
    说这话时,莫珂还很小,因为母亲早年离世的缘故,再加上她又是被莫昂一手带大的,所以感情很深厚。
    她尊敬自己的父亲,她认为她父亲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她理解父亲的工作,却无法认同和停止担心。
    虽说莫昂断了一条腿,但至少离开了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回归到尘世,纵使莫昂心有失落,但时间久了,即便再执拗的想法也会趋于平静,直到最后愿意融入进现实为止。
    有些人会有一种天生的正义感,看到苦难者,就会忍不住想要去帮忙,他们被别人称之为英雄,于是潜意识里,他们开始习惯身上无处不在的英雄光环。
    好比一本书,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如果所有人都喜欢,没有任何非议的话,那才让人觉得很奇怪。
    同样的,一个人,有人爱他,有人不爱他。莫昂失去了一条腿,但并不代表没有女人会不爱上这样一个莫昂。
    爱上莫昂的女人叫杨珊。
    她是莫昂的助手,很年轻,比莫昂足足小了十岁左右,平时很少说话,喜欢抿着嘴淡淡的笑,漂亮的脸庞上总会在不其然间溢满了沉静。
    她是一位有夫之妇,因为丈夫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喜欢施暴,所以衣服下时常伤痕累累。
    杨珊喜欢充满英雄气概和男人味的莫昂,而莫昂英雄主义情怀很浓,所以每次面对杨珊时就会充满了怜惜和侠骨柔情。
    这种关系通常很可怕,在此之前,莫昂从未想到有一天他的人生会因为杨珊出现了污点,而杨珊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因为这段孽缘奢盼而丧了命。
    最初的时候,莫昂也曾平静如水,麻木如冰,但后来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当杨珊把手放在他断腿上心疼垂泪时,那一刻就算是再铁血的男人也会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们像初涉情事的恋人,人前伪装,人后缱绻偷情,莫昂对杨珊的痴迷热情曾经一度气焰很高,宛如毛头小子。
    但激情总会有接近尾声的时候,热度开始下降,就在莫昂尝试划清他和杨珊这段被人诅咒的关系时,杨珊却递交了辞职信。
    莫昂当时想的只有解脱,哪里会想那么多,见杨珊要走,确实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不到,那一放手,竟然成为了以后惨事的隐患。
    莫昂没想到杨珊怀了他的孩子,她之所以离开,一方面是对莫昂失望,另一方面是因为丈夫曹权在得知她怀孕后,忽然对她态度好了起来。
    有了孩子的曹权,改变了很多,也学会了疼爱杨珊,虽然曹权做的并不是很好,但却让杨珊觉得很知足和隐隐的……害怕。
    这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想要把秘密暴露在阳光下,有时候缺少的只是一场“意外”。
    曹哲十三岁时,因为一场意外,需要输血,曹权下意识伸出了他的手臂:“抽我的。”
    曹权还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么的感慨激昂,但当验血报告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曹权感觉有火车似乎在他头顶铺陈的铁轨上轰隆隆的行驶了过去,血气直往头上冲。
    他竟然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甚至还傻乎乎的将这个孽种视如己出。
    昔日幸福的三口之家终于迎来了变数,曹权对杨珊拳打脚踢,打的最狠的那一次,杨珊差一点就死在了卧室里。
    他揪着杨珊的头发,恨恨的问她:“孩子是谁的?”
    杨珊起先怎么都不肯说,直到曹权提着棍子要去打曹哲时,杨珊这才道出莫昂的名字来。
    莫珂第一次见到曹权是在她23岁。
    那天,她回家,莫昂正在书房接待客人,那位客人就是曹权,嘴角笑容yīn狠,而身为主人的莫昂却像被人抽走所有力气一般,脸色煞白的靠着沙发背。
    曹权之所以让莫珂记忆很深刻,是因为曹权离开前,他对莫珂说道:“长得真好看,跟花儿一样,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们家哲哲……”
    那时候,莫珂才知道曹哲的存在。
    曹权是来要钱的,他把莫家当成了银行,每天在外面胡吃海喝,没钱就伸手向莫家要。
    一旦莫家稍有犹豫,曹权就会旧事重提,若得不到钱,他会把莫昂的丑事公布全国。
    对于他们这些一直生活在媒体镜头下的人来说,声誉之重足以盖过一切。都知道拥有这张脸的人是谁,一夕间丑闻散布,他们这些拿脸生活的人还怎么活?
    一个人的***只会在一次次的变本加厉中走向畸形和扭曲。
    有谁能想到,曹权在吸食毒品产生幻觉的某一天,会忽然持刀闯入曹哲的卧室?
    在曹权失手杀死了曹哲后,似乎这才意识到他闯了大祸,吓得丢了刀,夺门逃命去了。
    而杨珊回家看到曹哲惨死,知道是丈夫所为,竟然想不开抱着儿子的尸体割腕自杀了。
    等邻居发现杨珊母子惨死,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莫珂陪莫昂去了现场,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远远的看着。
    听说,母子俩尸体在屋子里躺了好几天,都开始发臭了……
    那天,莫昂颤歪歪的转过身体,哭的很伤心,他有儿子,但儿子生的时候,他不敢相认,死了更是不敢站出来。
    莫珂远远的跟在莫昂身后,她还爱莫昂,但又无比的痛恨着莫昂。
    所以莫昂的报应来了,莫昂回家之后就病倒了,而且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最后在医院里悄然离世……
    奸杀莫珂的人是曹权。
    当年杀子潜逃的曹权,用他的话来说,是有人查到了他的行踪,了解情况后,非但没有举报他,反而给他钱,让他找地方躲起来。
    直到前几日,他接了一通陌生电~话,对方是个女人,声音很哑,在他吸毒的情况下,那人言语似刀,不停的拿旧事扎他的心……最后那女人挂断电~话前,对他说,莫昂留了很多遗产给莫珂……
    曹权因为毒瘾,早已欠了一屁股债,虽然好奇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但却足以让丧失人性的曹权起了私欲。
    那夜,曹权准备了作案工具,电击棍、匕首、撬门工具等。
    他说,莫珂在军队里呆过,所以他准备电击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奸杀莫珂只是意外,他原本只想绑架她,逼她拿点钱给他花花,谁曾想莫珂似是喝了很多酒,醉卧在浴缸里,再加上莫珂没有穿衣服……
    报复莫昂也好,临时起了***也罢,莫珂死了,这就是事实……
    气氛沉窒,慕少卿、徐泽、乔梁、楚衍因为事先已经获知来龙去脉,所以表情只能称之为yīn沉。
    白素看着戴着手铐,跪在一旁,鼻青脸肿,近乎面目全非的曹权,终于明白楚衍之前为什么担心她看到曹权后会生气了。
    曹权骨瘦嶙峋,一双有些浑浊的双眸陷在了眼眶里,双颊髋骨高高凸起,布满褶皱的脸皮有些松弛,坐在那里,因为毒瘾犯了,虽然惧怕他们,但却忍不住打着哈欠,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滴落下来。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对莫珂做出那种事情来,似乎连想一下都觉得怒火中烧。
    “畜生——”从莫珂死后就一直极力隐忍的温岚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yīn戾本性,咬着牙,狠狠抬脚踢向了曹权的裆部。
    “啊——”
    曹权尖叫出声,神情痛苦,脸色煞白,额头上有大滴的冷汗滑落下来。
    眼见温岚下脚那么狠,准备朝曹权的头部踢去,徐泽却一把抱住了温岚的后腰:“疯了吗?他现在还不能死。”
    确实不能死,白素微微抿唇,目光锐利,因为莫珂凶杀案,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神秘女人。
    只是,她究竟会是谁?
    守夜,蔷薇盛开几时?
    更新时间:2013-10-29 16:51:40 本章字数:3450
    莫珂的死讯将会在凌晨发出去。
    死因很俗,深夜时分,莫珂在回家途中发生了车祸,意外身亡。
    已死之人,入土为安最重。
    为了不引起他人起疑,莫珂定在隔天下葬。
    莫珂生前崇尚简约,多年前和白素等人提起生死时,曾经开过玩笑,说她以后如果死了,希望能够有一个绿色葬礼,一切从简,送她之人不宜过多,几个便可轹。
    看似每个人的生命里来来去去很多人,其实细数的话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这么看来,能够被她熟记,并且能够在死后惦念她的人很少。
    莫珂死后,易笙、徐泽、乔梁、慕少卿、温岚都曾轮流守过莫珂,坐在她尸体旁,沉默静坐,无言相陪,只因躺在那里的那个人,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坐起来同他们说话,只因再过不久,他们将在尘世永远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
    白素一直以为莫珂的世界其实很简单,殊不知脸上的无谓和明媚,只是为了遮掩内心最深处翻涌而出的苦和痛糌。
    莫昂曾经介入他人家庭,并且和曹权之妻发生了一段孽缘,伴随着曹哲的出生,没想到最终的惨祸会终结在莫珂的身上。
    父之过,到头来却让女儿遭了罪,如果莫昂在天上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悔恨至死。
    在这样一个深夜里,易笙来找楚衍,附耳跟楚衍不知说了什么话。
    白素和楚衍因为当时站的很近,再加上她听觉向来灵敏,所以只隐隐听到几个词汇而已,比如说:银河财团……楚氏……套钱等字样,太过零散,所以无从组建到一起。
    应该有了突发事件,要不然楚衍不会临时跟易笙一起离开莫珂家。
    离开前,楚衍幽深的眸锁视着白素,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白素留在了这里,并不是因为楚衍的话,而是她想留下来陪一陪莫珂。
    无人房间内,她把椅子拉近床边,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莫珂。
    莫珂一扫之前脸色红润,现如今的她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宛如栖息的蝶翼,一动也不动的蜷伏在她的眼睑之上,唇色苍白……不敢久视。
    有清冷的话语沙哑干涩的在房间内缓缓响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白荷……你会不会怪我这么久不来看你?”
    “白荷死后,我在接受治疗时,几乎每次睡着都会做梦,偶尔醒来然后接着睡,有一段时间我过的恍恍惚惚的,我弄不明白,我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很希望有一夜无眠的时候,可几乎每一次都会被噩梦惊醒,那些痛苦会在暗夜里肆无忌惮的溜出来,变幻成梦魇缠着我,不停的折磨我。阿珂,我不想再做梦了,因为每次梦见白荷,我都会被深深的罪孽感折磨的近乎崩溃,人都有下意识保护自己的潜能,所以……不看不想,便不伤。”
    “一直以为最没心没肺的那个人是你,没想到其实你我都一样,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如今死了,万事皆空,放下尘世纷扰的你,是不是觉得很轻松?”
    “一个人如果能活六十年的话,那我几乎快走了一半,你和我无非先走后走而已,有时候先走的人是幸福,后走的人还要面对诸多丑恶,这么看来,你是幸福的。”
    ……
    沉寂无声中,白素握住了莫珂的手,有两个字沉沉的从她唇齿间缓缓溢出来。
    “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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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岚进去时,白素正握着莫珂的手,垂头静坐着,双眸微微闭合,似乎睡着了一般。
    “素素……”温岚伸手摇醒白素,见她睁开微微泛着血丝的双眸看她,温岚这才轻声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洗把脸,楼下有宵夜,你下去多少吃一点。”
    白素确实很累,这几天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有多说什么,离开卧室,去了隔壁的盥洗室,洗了脸,的确精神了很多。
    走到与盥洗室相通的阳台上,推开玻璃门,楼下景致尽收眼底。
    她一眼就看到了乔梁。
    乔梁坐在花园一角的长椅上沉闷的吸烟,烟草味似乎能够麻痹一个人的神经,舒缓他内心积蓄的郁结。
    “很少见你吸烟。”耳边响起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
    乔梁心一颤,抬头,竟是白素。
    她眼神很温淡,但因为身处花园里,所以树影在她脸上打下了不少yīn影。
    乔梁下意识把烟丢到地上,抬脚把烟头上的火光踩灭。他很少吸烟,但并不代表他不吸烟。
    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出来了?”
    “怎么不吸了?”她问。
    他和她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随即都是沉默。
    乔梁站起身,看着白素,扯了扯唇:“进去吧!外面很冷。”
    白素看着乔梁从她眼前走过,没有跟他进去,甚至没有看向他的背影,而是看着花园某一处。
    “阿珂很喜欢蔷薇花。”莫名其妙的话语,却让乔梁止了步,他转身,疑惑的看着她,显然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素指着早已形同枯木的蔷薇花枝,“这里原本种了很多蔷薇花,每次到了夜晚,就会变得格外香气馥郁。今年败了,明年依然会妖艳盛开着,它一直都在,未曾随着四季变迁远离过我们的视线。”
    乔梁盯着白素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道:“来年的花并非今日之花,就算花朵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种花人都不在了,这些蔷薇又能盛开几时?”
    “无论盛开还是衰败,都遮掩不住它是蔷薇的事实。对于我们来说,阿珂没死,她始终都活在我们的心里。”白素看着乔梁,眼神温暖:“听说,曹权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
    “我应该打死那个畜生。”乔梁话语愤恨,但表情却尽显痛苦。
    静静的,白素开口说道:“阿珂曾经偷偷喜欢过你。”
    乔梁眼眸闪烁:“我知道。”
    “……你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之后,她哭了很久。”白素感慨道:“曾经我以为你会和阿珂在一起。”
    乔梁只是眉眼沉沉的看着白素,没有说话。
    他不会和莫珂在一起,因为莫珂是白素的朋友,他怎么能跟白素的朋友成为恋人?
    他能够感觉到莫珂喜欢他,所以才会那么快就交了女朋友,目的就是为了让莫珂死心。
    曾经他那么排斥莫珂走到他心里,没想到莫珂死后,这位老朋友却住进了他的心里。隐隐自责,多年挚交,她曾陪他走过很多悲喜之事,但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却没能出现,尽管一切都是曹权之错,但近年来,自从莫昂去世后,莫珂的性子就变了,他们都发现了莫珂的变化,却都没有放下手头工作真正意义上的关心过她,现在想来,没有后悔是假的。
    白素微微一叹,上前拍了拍乔梁的肩,像他多年来每次安慰她一样,声音柔和:“我知道你和阿珂感情最深,阿珂发生这种事情,你难免会觉得很伤心。”顿了顿,白素说:“莫昂把阿珂保护的很好,好到不知道这世间有太多的人心险恶……也许,死亡对阿珂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乔梁微微抿唇,阿珂平时趾高气昂,心气其实挺傲,在被曹权蹂躏后纵使不被曹权所杀,她只怕也无颜面世了……
    也许正如白素所说,死亡对那样的阿珂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
    *******
    慕少卿静静的看着花园,灌木丛在寒风中肆意摇曳,面前的咖啡早已凉却,而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才会一直未曾察觉。
    白素跟乔梁从外面进来时,就看到那样一个慕少卿,略显疲惫和无力。
    好像莫珂的死,牵动了他们所有的yīn暗面,一夕间那些极力压抑的不好,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奔涌而至。
    乔梁问白素:“想喝什么?”
    “浓茶。”提神。
    乔梁径直去了茶水间。
    慕少卿知道有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那么熟悉的气息,不是她,还能是谁?
    沉默,现如今他和她之间有的只是沉默吗?
    终究有着太多的心不甘情不愿,要不然他不会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我以为我们这群人里面,最先离世的那个人会是我,没想到最先走的那个人却是莫珂。”
    白素下意识皱眉,这话听来隐隐不太对劲:“为什么这么说?”
    此话出口,前一秒还落寞疲惫的男人,后一秒忽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蚀骨寒意。
    他看着白素,目光如刀,一字一字道:“你以为我当年为什么会跟你分手?”
    少卿,楚衍把你当兄弟【6000】
    更新时间:2013-10-30 9:43:32 本章字数:6426
    “不重要。”
    这是白素给慕少卿的答案。
    曾经,她执着分手原因,但经年之后,才开始发现,时间真的很可怕,它能让深的东西更深,浅的东西更浅。
    相爱四年,她自认爱的时候是真的用了心,同样的,一旦爱恨撤离,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将覆水难收。
    慕少卿的脸色很难看,嘴角紧抿,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出别的情绪来,但他看到的只有平静无波和漠然轹。
    慕少卿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掐死白素,手臂环胸,将脸别到一旁,周身笼罩着寒气,那么寒,好像不管谁靠近都能被冻伤一般。
    “少卿,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沉寂中,白素说了这么一句话。
    慕少卿微微眯起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故作惊讶道:“我们很熟吗?糍”
    “……”短暂沉默之后,她才再次开口道:“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慕少卿听了她的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近乎咬牙道:“你说。”
    白素情绪并没有受慕少卿态度影响,冷静的看着他:“听说右翼制定了新议案,希望国会能够制约楚衍对外调动武装力量的权利,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抱持的看法是什么?”
    慕少卿嘴角勾起上扬弧度,眉宇间傲气逼人:“脱离政治,没想到你还时刻关注着政治动向,很难得。”
    假装听不懂他话语间的讥嘲,白素淡声道:“……这件事情分明是右翼挑起的事端,如今楚衍和左翼关系僵持,可见处境有多艰难,如果新议案成功,将会对楚衍执政带来数不尽的弊端。”白素看着他,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少卿,有些事情不用我明说,你应该很清楚,楚衍身为总统,此次议案对他有多重要,你……”
    慕少卿抬手轻触额头,先是恍然大悟的看着白素,随后语声飘了起来:“楚衍,楚衍……你能在我面前说些别的事情吗?”此话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仿佛白素只要在他面前再多说一个楚衍,他就会动手把白素撕成碎片。
    白素镇定的看着他:“好,我不谈楚衍,首先我要跟你谈一谈目前的S国政坛局势。”顿了顿,白素正色道:“左右两翼分歧由来已久,彼此间势如水火,陷害暗算,一桩接一桩,令人不堪其扰。两边都是无底洞,不管身处哪一方都将很难脱身。你从政以来没有派系归属,自成一派,所以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在政坛很理智的男人,但最近我不确定了。你身为副总统,你的意见和态度有时候能够极大程度影响议案最终裁决,我没说你一定要帮楚衍,但至少你应该在此次事件中保持沉默或者中立,你不愿帮楚衍,没人能够逼你,但你却在这次议案里破天荒的支持右翼,你知道你这么做代表了什么吗?你把自己一步步推进了火坑里,害了楚衍的同时,自己也惹火烧身……少卿,你好糊涂啊!”
    对上她复杂的双眸,慕少卿讥嘲的抬了抬眉:“看样子,只有支持楚衍,我在眼里才是理智的。”
    白素抿了抿唇,直直的盯着慕少卿:“你想过没有,这个议案是右翼提出来的,你支持此项议案,摆明是在支持右翼。你的政治动向开始偏移右翼,同时你的父亲隶属左翼,好在这件事情并非右翼和楚衍之争,中间又有左翼插手。史上第一次出现的局面,左右两翼竟然都支持议案生效,所以你的支持动向可以被人理解成右翼,也可以被人理解成左翼,不管是哪一种,在不久后的将来,你势必会陷入左右两翼之争,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抉择?”
    “是谁说我要加入左右两翼的?我只是单纯的支持议案,反对总统发动战争的控制权,为了国家安定,不可以吗?”他危险的眯起眼睛。
    “打着为了国家安定的旗号,其实你我很清楚,你只是针对楚衍罢了。”白素声音轻淡,忍不住叹声道:“少卿,我是为你好,如果不愿意帮助楚衍,至少不能落井下石。”
    “为我好?字里行间都在为楚衍说话,你不是为我好,你是担心我的意见会影响到楚衍的执政权利。”慕少卿冷冷的看着白素,怒火中烧道:“落井下石?既然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人,那就姑且这样吧!”话虽如此,但想来不解气,要不然慕少卿不会接着开口说道:“白素,你还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落井下石,你要明白,真正落井下石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丈夫。”
    白素眼神清寒,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少卿,良久后才说:“……楚衍从未在我面前腹诽过你的不是。”
    慕少卿呼吸凝滞,自嘲的大笑了两声,嗤笑道:“所以,你丈夫圣洁,我是俗世烂渣。”
    “少卿——”白素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看着难得失常的慕少卿,试图放低语调,静静开口:“其实我、你、楚衍的关系很简单。你是我的初恋,楚衍是我的丈夫,只不过很不凑巧的是,你和楚衍是好兄弟,所以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才会变得很尴尬。你仔细想想,但凡每次我们遇到你,楚衍都会下意识跟我保持适当距离,因为他在乎你,担心我们在一起会刺激到你,尽管我们确实已经结婚了很多年。”
    气氛僵滞,慕少卿嘴角笑意嘲讽,并不说话。
    白素声音平淡,淡的近乎冷酷:“当初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后来跟楚衍结婚的那个人也是我,我自认没有做错什么。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脚踩两只船爱上楚衍;我跟楚衍结婚的时候,我和你已经分手。从以前感情里走出来的那个人是我,泥足深陷,不肯走出来的那个人却是你。我想跟你说,如果你要怪,也应该怪我,毕竟让你和楚衍走到今天的罪魁祸首是我,如果我从未在你们的生命里出现过,也许你们现如今还是这世上最好的兄弟,而不是形同陌路,剑拔弩张。”最后,白素说:“你恨错了人。”
    慕少卿看着她,连眼神都是冷的:“宁愿我恨你,也不愿意我为难楚衍?”
    白素迎视他,“连你也知道你在为难他,你还希望我说些什么呢?”
    “说你想说的。”慕少卿眼睛泛红,里面有难以掩饰的怨愤和失望。
    沉默几秒后,白素终是开口说道:“我希望你在国会议案中保持中立,帮了楚衍,也帮了你。”
    慕少卿胸中怒火倏然升起,冲白素吼道:“白素,你混蛋。”
    “……”有史以来第一次,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不曾想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这大概是慕少卿对白素说过最狠的一句话了。
    慕少卿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到了极致:“出席议案投票的议员有好几名是我的下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的投票结果可以改变什么,都不是傻子,你什么时候也在我面前这么虚伪了,看看你理由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帮我?白素,你是在帮楚衍,还是在帮我?”
    白素皱了眉,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和你吵,至少在这里。”
    莫珂还未入土为安,他们在莫珂家里再吵起来的话,岂不让莫珂灵魂难以安宁吗?
    有时候结束战局,最好选择离开,给彼此适当的空间用来呼吸。
    所以白素起身离开了,但没想到……
    “白素,你给我站住。”慕少卿愤而追上,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怒声道:“你说,我慕少卿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白素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隐隐动怒,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话语说的很快:“朋友,亲人,但如果你远走越远的话,我怕我们连朋友和亲人也做不成了。”
    “那你的心呢?”慕少卿说着,声音忽然弱势的低了几分:“你的心里可还爱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
    “……过往云烟。”
    “呵……你狠,你永远都比我狠。”慕少卿眼神狠厉,带着不易察觉的伤痛:“白素,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你别做梦了,我只是不甘心被你不爱。”慕少卿指了指他自己,重重点头道:“我是谁?我是慕少卿,我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放眼望去,哪一个不比你漂亮,哪一个不比你听话……你以为你真的就那么好吗?你看看你现如今都成什么样了?右手废了,废人一个,我凭什么还会爱上这样一个你?”
    白素微愣,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慕少卿嘴里说出来的。
    时光流转,现在的慕少卿和七年前的慕少卿融合在一起,却又快速生生剥离,慕少卿已不再是慕少卿,正如她早已不再是白素。
    有一种岁月间隔感,在心头缓缓蔓延,直至溢满。
    “慕少卿,你给我闭嘴。”一道怒喝声响起,紧跟着满脸怒气的乔梁出现在白素和慕少卿面前。
    一把扯开慕少卿的手腕,将白素护在了身后。
    乔梁死死的盯着慕少卿,目光冷寒。
    “没关系,让他继续说,他……说的都是事实。”白素开口,声音居然异常清晰平静。
    “你有生儿育女的能力吗?”慕少卿推开乔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目光里只有一个白素。
    “……”白素唇抿起,没说话。
    慕少卿朝白素逼近:“你能帮你丈夫早晨系领带吗?”
    “……”
    慕少卿冷冷的说道:“你能在你丈夫拥抱你的时候,温暖的回拥他吗?”
    “……”
    原来,当一个人麻木到极点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也只会平静无波的看着对方,淡淡的迎视着对方的视线。
    亦如:白素。
    这一次,慕少卿笑了笑:“这些都是再简单不过的生活小片段,可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这样一个你,我要你干什么,闹市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人都比你不知强了多少倍……”
    白素眼眸骤缩,似是被慕少卿的话刺伤了一般。
    慕少卿见了,其实心里没有一丝一毫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悲凉和难过……
    “你说什么?”一道近乎结冰的声音在房间内突兀响起,此话一出,似乎就连空气也在瞬间冻结了起来。
    定睛望去,只见楚衍不知何时回来了,脸色yīn寒,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慕少卿。
    慕少卿无视楚衍的愤怒,冷冷一笑,语声无谓,似痛似快:“原本很好奇你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唐天瑜为什么会有了你的孩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对她生厌了……”
    这一刻,楚衍脸色可怖到了极点,显然被慕少卿激怒了,白素面前好像有一阵风快速刮过,还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就见楚衍揪住慕少卿的衣领,挥出一拳狠狠打在了慕少卿的脸上。
    “慕少卿,你还是我认识的慕少卿吗?”楚衍近乎咬牙切齿道。
    那一拳很重,慕少卿嘴角被打破,他不在意的擦了擦血渍,站稳身体,笑了笑,忽然出其不意的还击给了楚衍。
    但那一拳却被楚衍抬手狠狠攥住,攥的那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青筋隐现。
    慕少卿咬牙道:“你呢?你还是我认识的楚衍吗?你明知道我爱她,你明知道我离开她的时候有多痛苦,可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跟她结婚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
    楚衍狠狠甩开慕少卿的手,声音清冽:“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当一辈子的亲人,可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你明明知道她残废了,你明明知道她心里有多苦,你说你连多看她右手臂一眼都不敢,因为你担心她会难过,可你刚才都对她说了什么。你字字句句往她心口上扎刀,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
    “别对我说教,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为了国家感染上中毒性肾炎,我因为爱她,选择跟她分手。我一直瞒着不让她知道,但你知道,你就站在玻璃窗外面,你知道我躺在病床上透析有多痛苦,你握着我的手,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慕少卿看着楚衍,眼神痛苦受伤,“你欺骗了我,楚衍。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她在一起,怎么可以?”
    室内一片沉寂。
    楚衍下意识看向白素,她神情震惊,看着他,也不知还是在看着慕少卿,他目光凝定在白素身上,却对慕少卿说道:“我知道,我欠了你。”
    慕少卿自嘲道:“你和她要结婚了,我竟然最后才知道,那天我带她离开婚纱店,如果我真的要落井下石,我会直接对她说出实情,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抛下我去跟你结婚的,但我犹豫了,我……怯步了,万一我出事,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该怎么办?她……是我喜欢的女人啊!”
    “欠你的,我都还了。”楚衍脸色沉凝,眼神中蕴含着不知名的风暴。
    慕少卿冷笑道:“还?你用什么还?我挣扎求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这位好兄弟可曾到医院看过我?你当时正跟我喜欢的女人新婚燕尔,你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吗?如果你明白,你怎么能期望我原谅你。”
    “……”楚衍转眸看着慕少卿,那双眸子里蕴含了太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慕少卿狠狠的盯着楚衍,语气生硬:“楚衍,你妻子说我落井下石,其实真正落井下石的那个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你不该这么说阿衍,他对你真的尽力了。”说话的人是徐泽,他刚进来不久,但却怒火中烧。
    慕少卿眼神里夹藏着可怖的陌生色:“又要一起同仇敌忾了吗?为什么明明做错事情的那个人是他,可你们却都要拼命维护他,好像我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一样,不觉得可笑吗?”
    “慕少卿,七年前阿衍把他的一只肾给了你。”徐泽突然大吼出声,似是隐忍到了极致,此刻承受不住,所以才会爆发而出。
    “……”
    此话一出,万物俱寂,白素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有一种未知的眩晕感迅速渗进她的毛孔血液中。
    她看着楚衍,楚衍看着她。
    四目相望,一个震惊,一个平静;一个脸色唇色惨白,一个薄唇微抿。
    她站着没动,仿佛被定了身一般,而他也兀自站在原地,面对她的视线,微微敛了眸子。
    那一瞬间涌现出很多疑惑来,但白素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同样无法思考,脑子嗡的一声闹成一团的人还有慕少卿,他无意识的摇着头,下意识抗拒这个讯息。
    “你说什么?”
    徐泽按着慕少卿的肩,逼他直视他的双眸,那里面有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你肾脏那么难匹配,你以为是谁给你的?是楚衍。你说他跟素素新婚燕尔,所以才会没有探望过你,你又怎么知道他当时在哪里?你住院的时候,他也在住院,你在动手术麻醉昏迷的时候,知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就躺在一帘之隔的手术床上?你知道阿衍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问我:少卿怎么样了?”
    “不……这不是真的。”慕少卿身体微微发抖着,眼神里溢满了痛苦,泪水就那么不自觉的汹涌滑落。
    “把肾给你之后,他身体曾经有一段时间变得很差,白天为了不让人知道,正常工作,到了晚上几乎全都在输液中度过……”
    徐泽眼眶湿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这才松开慕少卿,转而看向白素,艰涩道:“婚后阿衍对你冷淡,不是阿衍不爱你,而是太爱你。你看着他意气风发,那都是装出来的,两个人呆的时间太久就会发现破绽,对他来说,他不允许那样的破绽出现在你面前,他不希望有一天如果你能爱上他,是从怜悯和愧疚开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所有的苦都自己受着,宁愿别人误会,宁愿别人恨他,也不愿意让他在乎的人心里难过,对他有所愧疚。”
    “阿泽,不要说了。”楚衍声音很冷,也很压抑。
    徐泽竟然第一次反驳楚衍的话,痛心道:“为什么不说?那是一只肾啊!你为了慕少卿的生命割了一只肾给他,换来的却是不理解和仇恨,为什么不告诉他?”
    话落间,徐泽早已泪流满面,看着神情痛苦的慕少卿,徐泽哀声道:“少卿,纵使因为白素,楚衍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你,但一只肾还不足以弥补一切,还不足以说明兄弟情深吗?”
    慕少卿脸色惨白,肩膀耸动,双手覆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的瞬间,徐泽听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道极其明显的哽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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