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室,迟来的夫妻情深
    更新时间:2013-9-15 20:25:54 本章字数:3449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光华耀目,满室寒凉。言夹答列
    “聋子”事件致使楚家上下人人剑拔弩张,按理说,白素稍加羞愤,就会带着白墨离开,说什么也不会留在楚家,但白素却留了下来。
    这样的留宿场景无疑很诡异,白素虽是正妻,但唐天瑜却育有楚文绪,如此一来,同住一个屋檐之下,难免令楚家佣人如临大敌,人人紧张不已。
    没有人敢看白素的笑话,因为从她担任国务卿的那天开始,从来没有人敢把嘲笑的目光凝定在白素的身上,哪怕现如今的她看起来孤立无援,但与生俱来的傲气却尽显无疑。
    那一夜,楚修文拖着病体来到了书房,眸光冰寒陡峭榛。
    那一夜,陈惠因为气愤,浑身发抖,跌坐在沙发上,捂着心口,脸色发白。
    那一夜,唐天瑜抱着楚文绪宛如世界末日一般,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
    那一夜,顾维站在窗前,看着楚衍,眼中雾气笼罩,在灯光的闪耀下,发出晶晶亮光…蚁…
    那一夜,白素照顾白墨入睡后,这才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她和楚衍的主卧室……
    楚家对于白素来说,陌生无比。昭显身份的主卧室,在这样一个夜里更添苍凉。
    可就在这样一个苍凉的夜晚里,楚衍煞气凛冽,虽然轻言慢语,但目光中却散发出慑人寒光。
    此刻,楚衍走出书房,外面聚满了佣人,他不厉声说话,淡淡一眼望过去,足以让一群人在他面前宛如做错事的孩子。
    客厅里,空无一人,管家神色畏惧,在他身旁低声说道:“少爷,少夫人今夜留宿。”
    于是步伐微滞,仅仅停顿了两秒,就改变方向,径直朝楼上走去。
    冗长的走廊,水晶灯光刺目耀眼,修长的双腿迈动间,楚衍乌黑的双眸较之以往更加深沉如夜。
    总统,毕竟是总统。
    骨子里的迫人气势,不管身处何地,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其中。
    管家把门打开,楚衍立身门口,明暗交错的临界点,楚衍脸色晦暗不明。
    室内灯光浅淡,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言夹答列
    她早已躺在了床上,白色亚麻睡衣,背对着他,曲线玲珑。
    管家关门声极其细微,楚衍独自站在房间里,并未急着过去。
    无声看了她一会儿,方才缓缓走了过去。
    近前,才发现她没有入睡,睁着眼睛,双眸暗沉漆黑。
    他已经脱下西装外套,和衣躺在她身旁,侧着身体,跟她面面相觑。
    白素眼神幽深,而楚衍呢?楚衍静静的凝视她,双眸乌黑逼人。
    眼神相缠,那么近,近到足以在彼此眼睛里看到对方的影子,相视对望,却失去了语言能力。
    终于,白素开口了,她轻轻的唤他名字。
    “楚衍……”
    “我在这里。”他心一紧,伸手抚摸她的脸,明明室内还开着暖气,但她的脸却很冰。
    她指着自己的额头,“这里疼。”
    她指着自己的右手臂:“这里疼。”
    最后,她指着自己的心脏:“楚衍,这里很疼。如果他们看到我额头上的伤疤,会不会说我是丑八怪?如果他们知道我右手残废,会不会说我是断臂人?他们能伤害那么小的孩子,更何况是我?”
    说这话的时候,白素表情很平静,但楚衍却感受到了她的难过和愤怨。
    楚衍悲哀的想,让她和白墨受伤,这都是他的错。
    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他伸出手臂,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是一个脆弱的夜,不管出于何种心态,至少在此刻,她没有抗拒这个怀抱。
    他和她,本该相守到老,只待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在连城的时候,虽然有意识回避政治新闻,但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
    听说,四国青峰会议取得圆满成功,他推动了S国经济实现大跃进。
    听说,他主力打击恶性绑架犯罪案,施压法院重新起草新法案,加重刑罚。
    听说,他在基层视察时遭遇暴乱,所幸没有受伤。
    听说,有妻有子的他,很……快乐。
    他和她在一起,曾经快乐多于痛苦,那些快乐在心里缠绕纠结,化不开。散不去。
    他和她,也曾心有灵犀的对望过,目光穿过尘世浮华,一眼便能追寻到温暖所在。但一切都变了,后来的后来,过去的快乐明明很清晰,但却很凌乱,那样的毫无头绪,仿佛他和她从未开始过。
    回忆是属于他和她的,但听说,只属于她一个人……
    楚衍眼睛有些胀痛。
    曾经,他也像今天一样,牵着她的右手,她的手指很漂亮,指节内侧有薄茧,那是长时间拿枪磨出来的“印记”……但如今,她的右手微凉。如果她有感觉的话,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能帮她把右手臂暖热、复原……
    他和她之间,从来都没有离别,只有不告而别,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们是否在一起过。
    恍然若梦。
    她去非洲,毫无征兆,他彷徨难安。
    邮寄离婚协议书到总统府,两天后,迎来了她的死讯。
    两年前的深秋,他和她失去了很多东西。两年来,看似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一种期待,尽管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期待什么。直到在连城发现她还活着,他才恍然明白,无奈接受现实,公布她死讯的那个人是他,但不相信她死亡的那个人也是他。
    被心理医生说了太多次自欺欺人,于是他真的以为他混淆了幻觉和现实……
    拥她入怀,相依相偎,有关于这场梦,他间间断断做了十一年之久。
    十一年之后,他将她拥在怀里,淡淡的体香萦绕在鼻,转瞬化为催泪剂,心里溢满了悸痛的泪水。
    他很少哭泣,从不为他自己哭,但这辈子却把眼泪都给了她。
    今夜,在楚家,流下泪水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她。
    有温热的泪水浸湿他的衬衫,低眸看她,伸手摸向她的眼角,那里一片湿润。
    “都是我的错。”
    她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现出耀目的光辉,捧起她的脸,将眼泪吻干。那么近的气息,她在紧张,他也在紧张,慢慢的靠近她的唇,呼吸滚烫,窒息的吻瞬间压下。
    他的手环到了她的腰后,带着薄荷味的湿润舌尖长驱直入。
    “你是最好的,你要相信,你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无人能及……”伴随着失控的呢喃声,严实痴缠的深吻,越吻越狠。
    不知何时,他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衣纽扣,修长的手指滑进她的衣衫内,温柔爱抚。薄唇下滑,隔着睡衣,含住了她胸前柔软,用力吮~吸,唇齿啃咬。
    她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去推他,却被他抱得很紧,动弹不得。
    床笫间,他的温柔掩盖不了他的强势,睡衣被他褪尽,手指探进她的腿间,察觉她身体僵了僵,他安抚的吻她的唇,很轻,很温柔。
    他是恶劣的。羞人的隐秘处,传来前所未有的滚烫感,真实的触摸和捻动让她呼吸急促,颤栗难安。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她,那双深沉的眸子漆黑如夜,似乎能够笼罩一切,也能包容一切。
    当白素左手无意识攀上他的肩膀时,注定这场激情再无转圜的余地。
    楚衍眸中火焰一点点加深,淡漠雅贵的风姿早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情深欲念。
    白素神智在海浪中浮沉飘荡,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后背里,汗水在身体里蒸腾,当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刹,猝然的刺痛让她弓起了身子,痛和快同时攫住感官神经,仿佛血液倒流,有一种尖锐的疼痛瞬间渗入她的心脏,痛苦中却又带着可耻的欢愉。
    炙热的***里,他注视着她,望进她的眼底,那里面只有他的面容,痴迷而激狂,却没有情深似水。
    心下悲凉的同时,楚衍却无声笑了,至少在这一刻,她躺在他身下喘息,包容着他的急躁。
    只给她短短几秒钟适应时间,当他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时,他开始发起攻击和掠夺,她依附着他,在***的狂乱中沉沦迷失。
    混乱的索求里,白雾暮霭,他紧紧的扣着她的腰畔,不容她后退躲避,动作霸道而又强势。
    这是属于楚衍的本能。
    同样,激情余韵未散,白素胃部一阵痉~挛,伸手推开楚衍,扯过毛毯披在身上,快步朝盥洗室奔去……
    这……也是白素的本能。
    PS:亲们,今天一更。
    杀了我,爱恨同步而行
    更新时间:2013-9-16 15:40:00 本章字数:3423
    有一种作呕感上升到喉咙间,灼烧着白素的胃部。言夹答列
    吐,似乎要把胆汁呕出来才甘心。
    沉寂的盥洗室内,除了她的呕吐声之外,水流声潺潺缓缓,搅得人心思难安。
    楚衍穿着睡袍奔了进来,因为太过着急,所以睡袍尽显凌乱。
    “素素……”担忧之下,他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惶恐的用力推开榛。
    “你……别碰我。”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楚衍如遭雷击,周身发凉,不该周身发凉吗?
    前一刻,她还在他的怀里,抱着她,从她身上传递而出的炙热一点点的过渡到他的体内,比四月阳光还要温暖宜人耶。
    后一刻,她抗拒他的靠近,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就把他从天堂顶端推到了无间地狱。
    此刻想来,自从重逢之后,她除了冷笑、淡漠的笑,从未对他真诚的笑过,一次也没有。
    她是他的妻子,适才还在他的身下眼神迷失,为了不叫出声,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哪怕她的齿尖陷进他的皮肤内,他的心也是欢喜的。只因咬破他肌肤的那一刻,注定他和她将血液相连,再也难舍难弃。
    如今,听着她的作呕声,有一种痛,伴着水流声,瞬间汹涌成激流,冲击着他的感官神经。
    她竟如此……厌恶他。
    “……别呆的太久。”
    楚衍声音漠然,把盥洗室温度调高,这才走了出去,他知道一时半刻她不可能回到卧室,他本该陪着她,但她说:你别碰我。
    他不敢碰,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愤恨和脆弱,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望和痛苦,似乎只要他触碰她一下,就会让她当场崩溃。
    万念俱灰,大抵如此吧?
    漠然的神情直到走出盥洗室,才蓦然收敛,步伐迟缓僵硬,楚衍站在盥洗室外,靠着墙壁,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痛苦在周身蔓延,陡然变化的表情如果让人看到了,定当战战兢兢。
    凌乱的床单,宣示着适才的欢爱糜乱,如今却宛如一场可悲的大笑话。
    楚衍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有她在身边,全身血液瞬间被冰冻,从什么时候起,白素主宰着他的情绪,肆意任由她在他的悲欢喜怒中蔓延盘踞……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的身体开始变的发凉,那样的冷足以让他周身麻木,没了知觉,但当房间内传来她细碎的脚步声时,属于他的所有感官神经瞬间全部回归周身。4
    白素没有回到床上,只听“啪”的一声响,卧室瞬间灯光通明,炫目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疼。
    主卧室之内,白素攥着毛毯的手指骤然松开,一具成熟玲珑的白皙玉~体暴露在视线之内,上面布满了青紫吻痕,昭显了适才那场贪欢究竟有多激烈。
    在楚衍黝黑氤氲的目光之下,白素赤身走到房间一角,单手摸索了一下,然后手中似是攥了什么东西。
    白素眸色很寒,疾快的步伐间,力道极大的扯开窗帘,伴随着“哗啦”一声脆响,窗户被她打开,而手中的东西就那么被她抛到了暗夜里。
    月光之下,女性身体圣洁,仿佛被镀了一层银辉,但却因为气愤,隐隐颤抖着。
    楚衍目光深幽,起身来到她身后,站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发现房间里有监视器,为什么不利用我到底?”声音平静的近乎诡异。
    白素直直的盯着他:“房间里有监视器,你会不知道?”
    沉默几秒,他说:“这个房间,我并不常住,监视器一事我确实不知情,但你今天晚上没有……抗拒我,所以并不难猜。”只因在他的总统办公室里,也曾被人安置过高端监视器,那种场合都可以下手,更何况是他的房间了。
    但他很确定,总统府的监视器和家里的监视器并非是一人而为。只因总统府的监视器微小如粒,几乎微不可见,但房间里的监视器虽然摆放隐蔽,但却并非最高端的监视器,所以白素才能那么快就察觉。
    楚翎不会这么做,他如果想要监视他,根本就不会让人轻易发现监视器的存在,奶奶和父母也不会这么做,这是他的私人领域,涉及隐私……
    “唐天瑜?”
    是白素的声音,她一向聪明,他能猜到的事情,她又怎会猜不到。
    楚衍一时沉默,因为他在思索唐天瑜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白素嗤鼻冷笑,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她在房间里放置监视器干什么?今天晚上她并不知道我会住在这里,她是为了偷窥谁?楚衍,你告诉我,她是为了偷窥谁?”
    “素素……”他轻唤她的名字,伸手过去,还没碰到她的肌肤,就被她抬手打了一巴掌。
    “啪——”
    那一巴掌,不偏不斜,狠狠的打在了楚衍的脸上,楚衍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措手不及,毫无防备的承受了她的力道。
    白素手心发烧,可见那一巴掌有多重。
    打完后的白素,似乎也愣了愣,她没想到她会打楚衍,而楚衍……接受了这一巴掌。
    莫名的一巴掌,莫名的怒火燃烧,莫名的……恨意难消。
    楚衍站在那里,脸上火辣辣的疼,强烈的光线下,他的瞳孔迅速一收,不适的眯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素。
    除了陈惠、楚修文和顾维,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楚衍,可如今有人敢打楚衍,却不被楚衍还击,唯有眼前白素。
    有时候连楚衍自己都觉得奇怪,白素真的有那么好,那么特别吗?
    也许,真的是中了邪。
    世上女人千万种,可唯独只有一个白素被他收在了眼里,放在了心里。
    “解恨吗?”
    楚衍的声音充满了悲凉,他很少将这样的情绪展露在人前,那样沧桑的声音几乎让白素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解恨吗?她问自己,恨意难解。
    恨,多么沉重的字眼。
    如果以前她的眼里有爱的话,那么现如今她有的只是无尽的现实和仇恨。但她悲哀的发现,她依靠这个男人,回到首都后的她必须在他身边方能安身保命。
    跌跌撞撞的回到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那些绑架记忆一涌而上,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沉陷,他在她身旁躺下。
    一张床,两个人,却盘踞在大床两侧,距离安全却又疏离无比。
    无人开口说话,良久之后,他声息凝滞:“你要明白,纵使我拥有权势,可以一手遮天,但面对死亡,我却无能为力,生死无常,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他说:“我知道你恨我,恨吧!纵使恨,我也放不开你。白荷的死,我很抱歉,没人希望这样的……”
    楚衍不提白荷还好,当他说出白荷的名字时,白素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她蓦然转身瞪着楚衍,眸子血红。
    面对这样的目光,楚衍却笑了,笑容温暖。
    他将她拉在怀里,他身上尚且穿着睡袍,但她全身赤~裸,如今贴在他的怀里,她甚至能够察觉到他强健的胸膛,坚硬的肌肉透出丝丝缕缕的炙热,那样的热度与她的冰凉截然不同……
    他伸手握住她的左手,然后放在他的脖子上,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我活着,你永远都是我的,但如果我死了,你就解脱了。现如今,你我陷入爱恨两难境地,举步维艰,如果面对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的痛苦,你为什么不选择杀了我呢?”
    白素目光茫然。
    他低声催促:“想想白荷,想想你的右手,就算如此,还是下不了手吗?”
    不能提白荷的,白荷是白素丧失理智的最后保护屏障,所以当白素目光寒冽,单手掐住楚衍脖子时,楚衍微微含笑。
    素素,被你如此憎恨、厌恶,我……宁愿死了。
    死亡并不可怕,想想我这两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生不如死。
    从来都不怕死,只怕痛苦的活着。
    白素力道很重,欲置人于死地。
    楚衍脸上没有痛苦,更没有扭曲,有的只是解脱。
    迷离的意识里,她看到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悲哀,手心似乎被烫着一般,蓦然撤回。
    眼睛刺痛。不是因为他,是因为灯光太亮了,所以她才会觉得刺眼……
    她突然觉得很难过,眼里浮起一闪而过的泪光……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然后慢慢靠近她,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搂在怀里。
    “承认吧!那一巴掌,是因为你对我还有占有欲;不杀我,是因为爱和恨从来都是同步而行。”
    戏如人生,三千青丝尽在他手
    更新时间:2013-9-16 20:28:29 本章字数:3423
    昨夜,浅浅的吻落在白素的身上,落在了她的发际,她的耳边,她的颈项,她裸露的肩膀上……她的眸中不知何时早已积蓄了点点湿润。4
    清晨六点醒来,室内还有些昏暗,陌生的房间,一直令她不知身在何处。
    腰上横放着一条手臂,纵使在睡梦中依然霸道如昔。
    那一巴掌并没有在他俊雅的脸庞上留下什么印记,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似是睡得并不安稳。
    将他手臂拿下来,并没有惊动他。环目四顾,下床,捡起地毯上的睡衣穿在身上,迈步走进浴室榛。
    热水雾气萦绕,镜子上雾蒙蒙的,朦胧不清。
    白素伸手擦了擦镜面,水流蜿蜒流下,错综复杂,她在镜子里看到了她的脸。
    苍白,憔悴。笑了笑,没什么不好,这原本就是最真实的她以。
    但这样的她只适合私底下展现真容,人前这样……不太好。
    昨天穿的那身衣服被佣人拿去干洗,还没有送过来。这里是她和楚衍的房间,纵使她没有在这里住过,但日常换洗衣服还是有的。
    没有忌讳是假的,宁愿穿着浴袍,也不愿意碰这里的任何东西,也许唐天瑜穿过呢?
    梳妆台,白素拿着梳子梳理着长发,扯断了几根断发,她把发丝从梳岔上取下来,愣愣的看着,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头发断了,可以再长。爱情断了,还能再长出来吗?
    “我来。”不知何时楚衍已经下了床,走到了她的身后,俯身握着她的肩膀,跟她一起看向镜子。
    温热的呼吸轻轻吹拂着她的耳畔,因为太过突然,所以心跳有了片刻的凝滞。
    拍了拍她的肩,取过她手中的梳子,沉默的帮她梳理着长发。
    力道不重,轻柔中带着诸多小心翼翼。
    曾经,两人私下相处时,她习惯性枕在他的腿上画着枪械图样稿,而他呢?他靠着沙发背,拿着文件翻阅,偶尔会伸出修长的手指缠上她的发丝,一缕缕青丝缠在他的指间,然后在她聚精会神画图的时候,恶劣的把发尾探到她敏感的耳后,轻轻撩拨。
    “痒……”她身体一颤,刚要坐起,就被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扯到了怀里,笑声温和低沉,缓缓凑近她,气息烫人,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哪里痒?”
    好脾气的询问,但他却把唇落在了她的耳垂上,吻咬舔舐,难以言喻的酥麻中,他望向她的眼神里一片***浓郁。言夹答列
    他说她有一头宛如海藻般的漆黑长发,像水一样柔顺。她当时听了,微微含笑,低头,不说话。
    原来,她也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害羞。
    三千青丝尽在他手,他帮她梳过发,也挽过发,那时候她心里萦绕的是丝丝缕缕的柔情。
    如今,她以为她的心足够麻木,但回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简单的画面似乎轻而易举就能击垮她辛苦修筑的城墙。
    敲门声响起,片刻后,管家霍邱带着几位女佣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他和她的衣服,静静的站在了房间里。
    “少爷、少夫人,衣服送来了。”霍邱的声音。
    “嗯。”楚衍正在帮白素挽发,白素在镜子里看到女佣纷纷抬头,看到这一幕脸色悉数复杂多变,吃惊盖过了羡慕。
    她们大概想不到冷情冷性的楚衍会在私底下做出这么温情的事情吧?
    唇角微扬,她微微侧头,含笑看着楚衍:“我自己来。”
    如此温柔的眼神和话语,好像私底下的隔阂和疏离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但楚衍知道,若不是有外人在此,她是断然不会对他如此温和的。
    楚衍薄唇微勾,无序的双眸漆黑深邃,“别乱动,快好了。”
    难得很听话,她坐直身体,果真没有再乱动,发丝松松的挽在她的脑后,发式简单,但却很漂亮。
    “比两年前挽的好看多了。”她说,听不出来是不是在称赞,但听在别人耳里,不是称赞还能是什么?
    “你喜欢就好。”他跟她一起看向镜子,低沉的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
    身体后仰,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他环住她的身体,掌心温情的摩擦着她的手臂,她抬起左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强势,她柔弱,此番画面应该是完美的。
    换衣服的时候,她面色无波,但几位女佣脸上却瞬间红霞丛生,不敢直视。
    白素似乎恍若未见,镜子里的她,胸前吻痕清晰明刻,难怪她们如此了。
    楚衍的换衣室在隔壁,白素走过去的时候,他刚穿上衬衫。
    “需要我帮忙吗?”她站在门口,朝他迈步走去。
    “不用。”尽可能不去看她的右手臂,纵使是演戏,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
    但对白素来说,既然是演戏,总要把戏份演足才行。
    近前,身高悬殊,她盯着他胸口看了一会儿,缓缓伸出了左手。
    他握住了她的手,声音迟疑:“素素……”
    “一只手也是可以的。”她说。
    炙热的呼吸在她额头上轻轻吹拂,她知道他在看她,但却很镇定。
    给他整理衣领的时候,看到他肩膀上的齿痕,手微僵,那是她咬的。终究有些不自然,淡淡的移开视线,帮他系着衬衫纽扣。
    这样的温情场景,以前不是没有过,如果不是做戏,那是再好不过了。
    心里一叹,做戏就做戏吧,有时候自欺欺人没什么不好。
    额前刘海遮挡了她的视线,他抬手撩开她的头发,于是贴着纱布的光洁额头出现在他的眼前。
    心里没有疼痛是假的,以前的她最喜欢把额头露出来,明媚中却又透着自信,但如今,额头被遮掩,连带笑容也被她隐藏在看不到边际的暗处。
    下意识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这样的举动有些出乎白素的意料之外,最初的惊愣之后,伸出左手贴着他的背,轻轻拍了拍:“先生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在场,也不怕让人看了取笑你?”
    “就这样,让我抱抱。”她刚才叫他先生,多么久违的称呼。
    他惹她生气的时候,她会连名带姓的叫他:楚衍。他故意逗她的时候,她会气急败坏的叫他:阁下。
    温情相处,两情缱绻时,她清清浅浅的唤他:阿衍。
    当她取笑他的时候,通常会眉眼含春,笑眯眯的唤他:先生。
    同样是“先生”,别人这么唤他时,有的只是恭敬和畏惧,但她却不一样,柔柔的声音足以暖到他的心窝处。
    不是演戏。楚衍告诉自己,至少这一刻,他当她是认真的。
    似是忽然意识到她刚才的称谓有些不妥,白素抿了抿唇,轻轻推他:“扣子没系完。”
    见缝插针,楚衍是个顺势而为的高手,知道有人在,她不可能拒绝。温柔克制的吻,落在她额前的纱布上。
    薄唇下滑,在她唇上轻轻拂过,想要深入时,她侧头避开,他的唇追逐过来,轻轻柔柔的落在了上面,于是白素闭目,伸出手臂,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
    他强势而又霸道,她只能一味躲避舌尖,却被他寻到,痴缠的吻,因为变换角度的深入其中,所以尽显急迫和火热。
    她虽在演戏,但如今看来,似乎把自己也赌在了里面。
    意识迷离间,身体被他腾空抱起,在她眉头紧皱间,楚衍走进主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抓住他的手,他面向她,宽厚的背部刚好阻挡了佣人的视线。
    她眼神警告他别乱来。
    昨夜欢爱,不代表大清早她也嗜好其中。
    他好笑的抽出手,将她压在床上,帮她盖上被子,人虽然压在她的身上,却错开了一些距离,避免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我并不贪欢。”声音很低,却让白素脸色微红。她……刚才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白素剖析内心太早了,因为楚衍接下来的话更显恶劣。
    “虽然想,但我没有在人前表演的嗜好。”见她将脸别到一边,薄唇微勾,“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饭,昨晚没怎么睡觉,你先躺下来休息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才起身,自己系完剩下的衬衫纽扣,率先走了出去。
    房间内,女佣们失神其中,在霍邱压低声音的催促下,方才一个个回过神来,连忙收敛思绪,跟着霍邱离开了主卧室。
    看来,即便时隔两年,楚家的女主人也依然是……她。
    杀**儆猴,少夫人只有一个
    更新时间:2013-9-17 8:58:21 本章字数:3275
    恩爱,有时候不需要亲自现身说教,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时机,适当的亲密,足以让人捕风捉影。言夹答列
    绘声绘色讲述夫妻恩爱的人不是白素,也不是楚衍,而是楚家的佣人。
    晨间梳发,本是夫妻私下相处之乐,但因为他是楚衍,她是白素,于是平常也便构成了不平常。
    十几分钟前,只有几个佣人知晓这件事情。
    十几分钟后,楚家上下,几乎所有的佣人都在偷偷议论这件事情榛。
    他们在权衡白素和唐天瑜在楚家的位置高低。现如今看来,唐天瑜母凭子贵,在楚家地位纵使不能扶摇直上,但也一时稳固如山;而白素也不见得消失两年就失去了所有人的关注力,至少在楚家,在楚衍的心中依然敬她为妻。
    楚衍心向所属很重要,在楚家,有时候抛开三位当家人不说,楚衍的喜好,无形中决定了所有人的喜好。
    但并非每个人都那般心思通透,懂得在此事上含糊变通,所以当楚衍下楼,听到有人对佣人说,少夫人在花园里散步,给她拿一件外套驱寒时,注定将是一场清晨大劫难耶。
    “少夫人?”楚衍淡淡一眼瞥过去,足以让对方瞬间手足发凉。
    说话的不是别人,是跟随老夫人多年的家佣吴晴,在楚家仗着资历老,有时候话语间难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是彻彻底底的楚家家佣,既是陈惠的人,那便是奶奶辈的佣人,在楚家敬畏的人不多,但最畏惧的却是楚衍,只因其他人的性子还好捉摸,唯有楚衍的性子,一直都猜不透,也摸不着。
    因为不知,所以才惧怕。
    吴晴并非不懂得察言观色,要不然也不会在楚衍询问时,抿嘴不语。
    楚衍在她的沉默里也不见生气,仅是笑了笑,“我刚下楼,素素几时去了花园?”摆摆手,似是不愿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对一旁的家佣说道:“去花园里给素素送件外套,别受寒了。”
    吴晴听言,这才皱眉,迟疑道:“少爷,我指的不是……”
    话语最终没有说完,只因楚衍盯着她,眼神寒冽,她在里面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言夹答列
    “少夫人不是素素?”也亏得楚衍能够沉住性子,明知故问,还能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这才意识到吴晴所说非人。
    吴晴咬着唇,沉下心,声音僵硬而迟缓,淡淡的解释道:“……唐小姐在花园里。”
    “唐小姐,少夫人?”拖长的尾音里,有微微上扬的趋势,吴晴听了心开始一点点的凉却。
    于是,清晨,一场挨训风波围绕“少夫人”三个字悄无声息的上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楚衍有意杀一儆百,也不介意让别人看,最担心的是没人看。
    所以,客厅里佣人齐聚,这样很好。
    楚衍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翻阅晨间报纸,话语却很轻漫。
    那样的轻漫,是针对站在他对面的吴晴而言。
    他说:“自打素素出事后,所有人都以为素素死了,就连我也不例外,但如今她还好端端的活着。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在楚家,若有人给她添堵,那就是在给我添堵。若是稍加聪明,就该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惹不得,碰不得,要不然她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他说:“这两年在楚家称谓有些错乱,只是今后要改改了,少夫人只有一个,是谁?自己衡量。”
    他说:“今天这话,我听到就算了,晨间早起,况且你又上了年纪,脑袋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一时说错话没什么,但在少夫人面前说错话,就不太好了。她性子好,不像我,纵使她不说什么,我并不见得就会跟她一样听之任之,置之不理。”
    他说:“既然大家都在,我今日不防把话挑明了。敬少夫人和小姐,如敬我,至于怎么个敬法,私下斟酌。”
    这就是楚衍,他从不当面告诉别人该怎么做,看似温和有礼,极为尊重人,但话语间却把所有的道路都堵死了,只有一条明路可寻,那样的气势逼人,那样的杀伐果断,足以让人心思胆寒。
    21世纪,身份平等,那是可笑之谈,有钱有权才是王道,没有人敢对楚衍的话心存质疑,哪怕是跟随陈惠多年的吴晴也不例外。
    吴晴知道,楚衍是认真的,他能在这么多佣人面前对她横加指责,能够无视陈惠对她声声含迫,足以证明,他这是杀**给猴看,借着训斥她,让所有的佣人明白,在楚家,白素才是真正的少夫人,而唐天瑜只能是唐天瑜。
    此番话,无疑是在挑战陈惠在楚家的权威,别人唤唐天瑜是少夫人,如果没有陈惠的默认,有谁敢接连唤了两年?如今,楚衍简短一席话,瞬间就打破了佣人两年来的墨守成规。
    所有人都预感到,白素的回归,意味着唐天瑜的失势。在楚家,他们依然会敬着唐天瑜,但对白素却是畏惧,只因在白素的身后,所有人看不到的暗处,深深潜藏着一只猛狮,也许他们稍有不敬,便会扑身而出。
    在这世上,得罪谁也别得罪楚衍,得罪他之后,通常没有什么好结果。说句难听话,他是总统,表面看来爱国爱民,亲民而又温和,但私底下政权相斗,手段自是狠辣无比。
    伪善,不代表一个人是真的很善良。所以,他如果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就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永远不要质疑他的雷厉风行,只因现如今身为最高权利者的那个人是他。
    说完这席话的楚衍去了书房,客厅佣人一个个心事重重,感慨万千的迈步离去。
    空荡荡的客厅里一时只有吴晴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似是经过楚衍一番训斥,连带被他带走魂魄一般,良久之后,吴晴才回过神来,跌坐在沙发上,刚才屏住气,呼吸很缓慢,似乎这才知晓大口呼吸一般,后背不知何时早已出了一层冷汗。
    如今,已是初冬,室内温度适宜,不应该出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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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楚家花园里,可以清晰看到楚家大宅。
    这里是楚家祖辈居住的地方,是楚家的产业,更是楚家的根基所在。
    一座古色古香的庞大建筑,伫立在完全西化的S国国土上,规模宏大巍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奇迹的事情,今年发生的太多了……
    一阵寒风吹来,刮动灌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唐天瑜觉得有些冷,裹紧身上的披肩,站在庭院中思绪暮霭。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回头,是阿爽,从她来到楚家的那天起,就一直贴身照顾她,是她在楚家最信得过的家佣。
    阿爽脸色有些复杂,正是那样的复杂让唐天瑜的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阿爽迟疑片刻,这才凑到唐天瑜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
    闻言,唐天瑜脸色发白,脚步后退几步,若不是被阿爽扶着,只怕早已跌坐在地。
    似乎这才察觉到紧攥的手心里全是汗。
    易笙紧随而至,站在不远处。
    “阁下在书房等你。”
    有一种绝望般的无力感笼罩身心,唐天瑜抬眸,看了眼他的书房位置,那里他不会陌生。
    楚家,凡是属于他的房间和东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怕蒙着眼睛都能辨别的出来。
    垂下眼睑,唐天瑜说:“我一会儿过去。”
    叫她过去干什么?兴师问罪,还是……
    没表情的笑了笑,只能是兴师问罪了,他对她何曾和颜悦色,温柔相待过?
    冷漠,只能是冷漠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身形修长挺拔。白衬衫,黑西裤,昂贵的手工皮鞋,简单装束,但却翩翩宛如贵公子,完美的不似尘世中人。
    但他确实是尘世中人,因为他有了世人的七情六欲,但这样的他,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一样的遥不可及,一样的冷漠疏离。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那样的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她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第一次,她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杂乱无章。
    咄咄逼人,需挑选对象
    更新时间:2013-9-17 8:58:21 本章字数:3316
    两年家居相处,楚家每个人的性格,唐天瑜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4
    老夫人陈惠自恃身份尊贵,控制欲极强,凡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最好凡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一旦脱离掌控,她绝对会绝地反击,使对方陷入绝境。但这种人通常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把子嗣传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前总统楚修文表面上看来,他从国民视野内退居幕后,但当年楚衍和白素联姻,虽说是楚衍提议的,但楚修文却同意了,既然同意,难保没有私心。他利用白素,希望她能够收住楚衍的心,将楚衍控制在他的目光之下。如此苦心经营,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楚衍羽翼渐丰,一切脱离他的掌控,这一点楚衍做的很好,至少他在楚家一直都是隐忍迁就的时候居多。这么看来,其实楚家掌控欲最强的那个人不是陈惠,而是楚修文,为了目的,可以利用一切,包括他的亲人,比如说妻子顾维,比如说他的儿子楚衍。
    前总统夫人顾维,性子捉摸不定,你可以说她心存善良,但也可以说她心高气傲。顾维出身名门,眼界自视甚高,很少有人能够被她放在眼里,但放上了便是一辈子。她在楚家一直性子冷清,为人做事特立独行,从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她和楚修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后来结婚生子,倒也温情一时,只是后来相处,大概爱情尽散,所以一直相敬如宾。尽管如此,明眼人仍是可以看出楚修文和顾维夫妻矛盾日渐加深,尤其在近两年,几乎濒临婚姻边缘地带,有佣人私底下甚至议论,楚修文和顾维怕是要离婚了。尽管如此,顾维不愧是顾维,每次出门高贵优雅,精致的面容,完美的微笑,让人挑不出丝毫的破绽。知情人说,这才是第一夫人应有的风范。痛苦是留给自己品尝的,而伪装是给别人看的。
    楚翎,楚修文的堂弟,精明能干的商人,他是商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没有人质疑他的领导能力,能够在商场上闯出一片天地,让人佩服称赞的人不多,而楚翎就是其中之一。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的绅士,循规蹈矩的皇家礼节在他做来充满了魅力。很多女人都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他。4中年男人,成熟的魅力仿佛珍藏多年的美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夺人心魄的诱惑力。这样的人能够驰骋商界,就足以在政界立足。楚家人有多忌惮他,可想而知,但面子上,楚家人一家亲,双方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捅不破,言不明。一个个藏着掖着,老奸巨猾的很榛。
    至于楚衍,他是楚家最为深沉的那个人,没有人能够看透他。你可以说他很重诺言,是个负责的好男人,从她出车祸,他不放弃救治她五年足以看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个男人可以前一秒对她很好,后一秒却冷漠疏离,那样的冷,比陌生人还不如。他无情却又好似有情,他可以婚后三年和白素形同陌路,却也可以跨越千山万水,在S国和世上最偏远的国度来回奔波长达一年之久,只因白素在那里。深藏不露的男人,有谁知道,某个时期里,楚衍白天指点万事,运筹帷幄的自信,到了无人时却需要用心理医生来辅助治疗?白素死后,第一年时间内,最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在断断续续的看心理医生,没有人知道他和他的心理医生曾经有过怎样的对话,仅仅是情绪崩溃这一点就足以发现,白素在他心里,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和一个妻子那么简单。从某一程度上来说,楚衍还是很尊重陈惠、楚修文和顾维的,尤其是陈惠,纵使有时候言辞行事苛刻,他能忍就忍,实在忍受不了这才会言辞敷衍过去。楚家严谨之风,根深蒂固,长辈都是自信独断之人,他从小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性情演变至此,并非是无迹可寻的。
    只能说,楚家人自讨苦吃,楚衍现如今的冷和狠,其实跟他们的教育脱不了干系。
    没有人不怕楚衍,纵使是陈惠,表面看来气势逼人,但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陈惠面对楚衍的眼神时,通常会眼神闪烁耶。
    唐天瑜在医院刚苏醒不久,得知楚衍的身份,她那时候不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害怕楚衍,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后来,她触碰了他的底线,他给她画了一个圈,她在那个圈里如果安分守己的话,他会待她如昔,不远不近,不亲不冷,这是他能给予她最大的照顾……
    是她起了贪欲,认识他之后,她的贪欲一直都很强烈,她想得到他,于是也便有了不甘心。
    直到那时,她才惊觉那么多人害怕楚衍,不是毫无理由的。
    在楚衍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凛冽气势,他不笑的时候,往往不怒而威,就是那股气势让人惧怕不已。
    如今,他眸子沉沉的看着她,不笑也不怒,却让她的身体越发冰凉,那样的滋味并不好受,宛若身处冰窖一般,寒彻周身。
    不易察觉间,修剪完美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皮肉里,她紧紧的握着手心,那么紧,以至于手心疼痛传来时浑然不觉。
    沉寂中,有人敲门进来,是段亚楠,每天早晨必备的行程签署都要提前送到楚衍面前过目,以便做出相应调整。只不过以前这些文件都被段亚楠送到了素园,但如今楚衍在楚家,所以文件也便改送到了这里。
    段亚楠入内,见到唐天瑜,眸色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成平静无波。这里是楚家,看到唐天瑜,似乎并不奇怪。
    “阁下……”伴随着一声轻唤,文件已经呈递给了楚衍。
    偌大的书房内,草香味浓郁,随处可见绿色植物的踪影,楚衍埋首翻看文件,段亚楠习惯性的站在桌前,等候文件签署,以便接下来实施。所以看起来,最无所事事的那个人是她。
    并没有等待太久,楚衍签了字,把文件递给段亚楠,段亚楠向楚衍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易笙说,你有事找我。”
    他刚盖上钢笔套,听了她的话,乍一抬头,与她四目相接。
    轻飘飘的一眼,明明谈话还没有开始,却让她脊背心凉飕飕的。
    过了一会儿,楚衍才开口说道:“听说半个月前,有人预约了你的新闻专访?”
    “是有这么一回事。”
    “明天?”
    “……对,明天。”既然叫她过来,他会没有调查清楚吗?
    他淡淡开口:“推掉,从此以后有关于你的专访报道,我不想再看到。”
    “为什么?”
    他看着她:“还有别的原因吗?我从不解释我下达的任何一个命令,还是你认为我解释之后,你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心里愤怨交织,她不甘示弱道:“你该明白,白素回来了,不管我是否会出现在国民视野里,有关于我和白素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停歇。”
    “即便如此,你还是不出现为好。”并没有生气,他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她开始胡乱猜测:“白素不喜欢看到我?”
    楚衍抚额笑了笑,规劝道:“天瑜,咄咄逼人很好,但有时候也需要挑选好对象。”
    身体一僵,她最终扬起了笑容:“……我明白了,我会推掉所有的专访。”深吸一口气,转身正欲离开,却被他唤住。
    “等等。”
    她问:“还有事情吗?”
    “宴会那种场合你以后不要参加了,抛头露面的工作,不适合你。”
    她忽然间觉得很委屈,泪水转瞬滑落,看起来楚楚动人。
    他却笑了笑,似是有些无奈:“怎么哭了?天瑜,我以前虽说不喜欢你,但也不讨你,但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泪水落得更凶了。
    楚衍含笑起身,走过去,双手负后,语气温淡:“发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监视器是怎么装的,下次就我们两个人,你好好教教我。”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但唐天瑜却瑟缩不已。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到楚家,所以才会安装监视器,这样的话,你回来,不管我有没有看到你,至少我可以从监视器里看到你,我不是有心惹你生气的。”
    “嗯,我明白,下不为例。”今天的楚衍似是很好说话一般,摆摆手,薄唇间吐露出四个字来,“滚出去吧!”
    寒凉无比,却让唐天瑜如遭雷击。
    楚衍已经坐在沙发上翻看文件,见她还站在那里,这次笑容没了,目光瞬间寒冽下来。
    “怎么还不出去?难道想让我亲自送你出去吗?”
    鱼水之欢,爱上他对她的无所谓
    更新时间:2013-9-17 9:55:59 本章字数:3286
    楚衍说:“滚出去。4”
    如此没有教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尽显倨傲。
    肆意泛滥的泪水里,唐天瑜看着楚衍冰冷的脸,心似是被人扎了一下,瞬间痛楚涔涔。
    除了白素,女人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工作伙伴,还是利益关系?是不是一旦触犯到他的底线,只会连陌生人都不如,比如说她。
    她在他眼里难道一直都如此卑贱吗?她在楚家像个木偶一样,听之任之,那么辛苦,强颜欢笑的活着,这一切是因为什么榛?
    因为他,因为一个叫楚衍的男人生活在这里。
    她喜欢他,喜欢到哪怕失去自我和尊严,也心甘情愿,所有人都可以不耻于她,但那些人里面不该有他。
    她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对于她来说那样的眼神太过扎心冶。
    滚出去,滚出去……
    她不要听这样的声音,一定是她刚才出现了幻听,他纵使再愤怒,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跌跌撞撞的步伐,奔出书房,透露出无尽的仓惶。
    楚衍淡淡的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冷光,靠着沙发背,双臂环胸,闭目小憩。
    片刻后,易笙走了进来,站在楚衍身旁,压低声音,轻轻的唤了他一声:“阁下……”
    楚衍没应声,表情不动,似是睡着了。
    易笙也不急,又过了一会儿,方才听楚衍开口问道:“有消息了?”
    易笙冷漠的脸色有了细微的松动:“强尼说时机到了。”
    楚衍目光比前一刻更加yīn沉:“让他小心,最好看着狗咬狗,适当的时机再出手。”
    “是。”顿了顿,易笙迟疑开口:“强尼还说……”
    睁眸,易笙终于看到了楚衍的眸子,那里面溢满了显而易见的yīn郁,显露在外的矜寒之气。
    “说,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的风格。”
    易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强尼让我问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他担心到时候您会没有后路可走。言夹答列”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些年,我做的还少吗?”楚衍深沉的眸子闪现出复杂的光影,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告诉强尼,胆子和魄力是他的,能使几分就使几分,背后有我撑腰,他大可不必心存畏惧。”
    “我明白了。”易笙点头,眸光落在楚衍的脸上,见他脸色不太好,皱眉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楚衍一时没说话,他靠着椅背,额头上有细密的冷汗盗出,如果身体安好的话,他是不会皱眉的。
    “阁下,您该好好休息。”见他这样,易笙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他笑了笑,怎么休息?在楚家,素素如果要休息,他便不能休息,楚家人对她虎视眈眈,现如今她攀附他而生,他总要护着她才行。
    “把药拿来。”快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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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色不太好的人还有白素。
    苍白的脸,因为额头纱布更添惨白,这样的脸完全可以放在暗夜里吓人了。
    用粉和胭脂擦出来的脸色确实好看多了,至少光彩照人,姑且不说别的,单凭娇艳欲滴的红唇足以令她精神百倍。
    大户人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声誉和面子如影随从。
    不管昨夜闹得有多凶,即便人人心生嫌隙,第二日却也迫于隐藏在暗处的风言风语强颜欢笑的坐在一起,那样的滋味比漠然相处还要来的难受和不自在。
    白素不会不自在,她早已习惯在不适中平静进餐,所以这顿饭对她来说,也只是一顿饭而已。
    离开主卧室,先去看了看白墨,原本想唤她起床吃饭,但见她还在入睡,难得有这么贪睡的时候,便没有打扰她,等她醒来回素园再吃也是一样的。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白墨在餐桌上看到楚文绪,怕是会触动情绪。如果可以,白素也希望能够尽可能的避免她伤心。
    准备下楼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开门声,白素掉头望去,竟是唐天瑜。
    唐天瑜从楚衍书房里走出来,一直在抹眼泪,大概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才会没有注意到白素的存在。
    白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这番情景,倒是百年难得一遇。
    看样子,某人不懂得怜香惜玉,要不然唐天瑜何至于哭的如此难过。
    停了片刻,方才下楼,餐厅空无一人。
    楚家对餐点时间把控很严,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离用餐还有十几分钟,不到最后一分钟,楚家人是不会提前出现在餐厅里的,好像来早了会显得失了礼教,急于吃饭一般。
    没人,白素乐的自在。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有十三分钟,时间不长,所以很好打发时间。
    顾维用餐讲究情调,所以餐厅里随处可见耀眼夺目的鲜花,多以向日葵居多,黄色的花瓣配上葱翠的叶片,在花瓶里肆意绽放着。
    白素摘下一片花瓣,放在指尖把玩着,很快花汁就流了一手。
    她比花瓣好,至少她在被人肆意揉捏时可以适时反抗,但花不能,所以它下场凄惨。在风吹雨打中零落于地,最后被踩成泥。
    唐天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向日葵在楚家,没有人敢肆意采摘,你是第一个。”声音如常,似乎适才哭泣的唐天瑜,只是白素眼睛花了,这才会看错。
    “所以,我在无人时采摘。”不是不敢,是因为有***,所以才会对顾维心存畏惧,如果没有***,只是采摘花瓣而已,难道仅仅如此就犯法了吗?
    “如果让妈看到,早餐怕是吃不安宁了。”
    “妈?”白素转身看她:“抱歉,我有些混乱了,你问顾维叫妈,那我该叫什么呢?”
    唐天瑜除了眼睛里有血丝之外,其他一切正常,还……真是复原惊人啊!
    “你和楚衍结婚七年,我不过在楚家住了两年而已,但你扪心自问,你和他们真正相处的时日有我多吗?”
    白素笑:“我不需要扪心自问,身份不同,纵使我有什么错,这话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我。什么时候我成为前妻,你成为正妻,再来跟我探讨我做儿媳的失职之处。”
    唐天瑜冷冷的说道:“军事谈判专员都像你这么强词夺理吗?”
    “介入别人婚姻的女人,都像你这么理直气壮吗?”白素淡淡还击。
    唐天瑜皱眉道:“我对楚衍是真心的。”
    “自诩真心,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的真心果真让人大开眼界。”
    似是发现了什么,唐天瑜冷笑道:“你在生气?”
    并不反驳,白素说道:“确实有些生气,楚衍称不上是一池清水,但至少也能称的上是一锅好汤吧!原本营养价值很高,但却被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的味道,我身为品汤人,不该感到惋惜,不该感到生气吗?”
    “汤的味道虽然被破坏了,但你昨天晚上不是品尝的很尽兴吗?”说这话的时候,唐天瑜心如刀割,昨晚的画面冲击着她的脑膜,理智几欲丧失。他和她怎么能在楚家……
    “鱼水之欢,确实很尽兴。”白素笑,一脸甜蜜,凑到她耳边,温声道:“对了,我的身体漂亮吗?”
    唐天瑜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抖着,她想大吼,她想破口大骂白素无耻,她想伸手打白素,但不能,快开饭了。
    “如果你有偷窥的嗜好,我可以在素园各处安装监视器……”白素将她的愤怒尽收眼底,嘴角带笑,但眼神无温:“不知道吗?楚衍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
    “白素——”愤怒的声音终究破口而出,已经有佣人走进了客厅,听到声音,纷纷望了过来,唐天瑜压下怒火,笑容浮现,但却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纵使他不会喜欢上我,我也不会收手的。”
    “你把我感动了,这年头痴情女不太常见。”白素瞥了她一眼,转身朝餐厅走去。
    身后,传来唐天瑜幽幽的声音。
    “白素,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无视他对你的有所谓,我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他对我的无所谓呢?”
    他的喜好,她从未忘记
    更新时间:2013-9-17 12:14:45 本章字数:3333
    早餐气氛,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吗?
    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不可闻的刀叉声,还有楚修文翻看报纸的声音。4
    楚衍也没闲着,手里拿着文件,认真的翻阅着。
    段亚楠刚刚送来的文件,应该很紧急,因为白素注意到从他坐上餐桌的那刻起,面前的早餐就没有碰过。
    “如果文件不急的话,还是先吃饭吧!”白素递给他一杯水,他微愣,看着她的目光一夕间变得格外暗沉榛。
    楚衍是典型的工作狂,忙碌起来的时候,往往会忘记时间和吃饭,没人能够劝得了他,纵使是顾维,也不例外。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说这个例外是白素。
    白素的话,楚衍还是能够听进去的。有时候在总统府楚衍对下属发脾气,众人临危自乱,但只要有白素在场,他们就像请来了一尊活佛,信心笃定,慌乱不安感就那么瞬间被压了下去。
    总统府的人都知道,楚衍脾气再大,但只要有白素在场,他就不会当着她的面发泄而出冶。
    能够三言两语就安抚楚衍脾气,并且说教时,不招楚衍反感,大概只有白素一人了。
    对于楚衍来说,文件确实有些急,换言之,如果不急的话,段亚楠也不会前脚离开楚家,后脚就紧巴巴的送了过来。
    但她开了口,于是急,似乎也没有那么急了。
    放着吧,陪她吃顿饭的时间,他还是有的。
    接过杯子,将水喝了,拿起刀叉开始切面前的培根,他是素食主义者,饭桌上很少见荤菜,但在楚家,荤菜似乎随处可见。
    没人知道他是素食主义者,包括家人。
    出于安全考虑,他的特别喜好不能为人知晓,所以他在饭桌上要么不吃,要么吃的很少,要么荤腥微沾。
    但没人知道,并不代表白素也不知道。
    他们在非洲的时候,她发现了他的用餐习惯,也曾缠着他多吃荤食,他拒绝不了,她夹什么,他便吃什么,但他吃多了就会不舒服,有时候甚至会呕吐。
    也曾因为不放心找过乔梁,乔梁取笑她大惊小怪,用餐习惯而已,不喜欢吃,以后可以少吃。4
    如今,看着他动手切面前的培根,白素眼眸微微闪烁。
    “突然很想吃培根,我们换换。”她忽然开口。
    他的眼睛原本就很漆黑,听了她的话,越发深沉浓郁,那样的目光宛如火苗一般,灼热的落在白素的身上,她眼神避开,抬手将两人的餐盘对换。
    楚衍目光似乎凝胶在了她的身上,白素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所有人对她的“关切”目光。
    “看我干什么?快吃……”她低头,似是极为羞涩一般,不动声色的推了推楚衍。
    楚衍乖乖的拿起刀叉,复又侧目看向白素,似乎在确认什么一般,见她静静的吃着培根,他淡淡的收回视线,低眸,眼神却渐渐温暖起来。
    这一刻,很好。就这样很好。
    “霍邱,同样的早餐,让厨房再给少爷准备一份。”陈惠的声音,显然对于白素互换早餐,陈惠很不高兴。
    楚衍开口道:“不用了,昨晚饭菜太过油腻,早餐吃素食很好。”
    陈惠一时间堵着一口气,锐利的视线看了眼楚衍,又看了眼白素,随即似笑非笑,哼了一声,低头用餐。
    “早餐素素吃过了,要不然重新换一份?”这次说话的是顾维。
    白素的早餐是蔬菜沙拉,直接进食,很省事。给楚衍的时候已经吃了一半,顾维这么说,倒不是忌讳楚衍吃白素的剩饭,而是楚衍工作量很大,担心楚衍吃不饱。
    “不必。”简短的话,只因他已经开始进食。
    所以当白素无意中抬头时,就看到楚家人表情各异的看着她。
    陈惠满脸的不悦;楚修文看了她一眼,低头看报,再也没抬头看过她;唐天瑜静静的吃着早餐,似乎局外人一般,不参与其中;充满愤怒的视线是谁的?嗯……是楚文绪。
    脸颊有些红肿,眼睛很红,看的出来昨晚回去后没少哭。
    这个孩子对白素有一种天生的敌意,经历了昨天晚上的“聋子”事件,只怕对她恨意加深了。
    至于顾维,她淡淡的看着白素,开口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白墨?”
    闻言,陈惠重重的放下了筷子;楚修文看着顾维皱了眉;唐天瑜握着筷子的手指僵了僵;楚文绪低头,眼睛里似乎一夕间蓄满了泪水;唯有顾维,云淡风轻的笑……
    白素说:“墨墨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晨间睡得沉,所以就没叫醒她。”
    “孩子不吃饭怎么行呢?”顾维对一旁的霍邱说道:“霍邱,把早餐装好,少夫人离开的时候,记得交给她带走。”
    “……谢谢妈。”这个顾维,还真是……猜不透。脾气古怪不说,最重要的是,在楚家,顾维究竟是敌是友,很难界定。
    “一家人客气什么?小丫头很讨人喜欢,以后有空,多带她来家里玩。”顾维说着,拿着小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垂眸间,嘴角笑容慵懒迷人:“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情,不记仇,不似大人,打起来,闹起来,仇恨可以记一辈子……”
    楚修文蓦然翻动报纸,哗啦啦直响,眉色不郁的看着顾维:“阿维,你帮我把印章找出来,我急着用。”
    顾维睫毛颤动了一下,放下小勺子,闲适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慢悠悠的站起身,说了一声:“好。”
    和声和气的声音,优雅摇曳的中年女性身躯,这就是顾维,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嫉妒的牙痒痒。
    并非她美,而是那份巍然不动的无所谓,让人感慨不已。
    白素有些失神,耳边穿来熟悉的温和声:“别发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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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时间段里,陈惠离席,楚修文和顾维在房间里没出来,楚文绪吃饭慢,唐天瑜坐在餐桌前等他。
    楚衍坐在沙发上刚把文件交给段亚楠,俊雅的脸庞有一半被yīn影遮挡,显得很疲倦。
    他原本靠着沙发,仰着放松,察觉到有人坐在了他身边,睁开了眼睛。
    “你看起来很累。”这句话听不出来感情变迁,但总归让人心思温暖。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半真半假的话语,说着无心,但听着却有意。
    白素皱眉,眼神避开,他似是笑了笑,手臂一伸,将她收入怀里,她动了动,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只是抱抱。”
    听了他的话,白素渐渐放松,靠在了他怀里。
    不远处背对他们的唐天瑜却瞬间白了脸色。
    这么多年了,她对他的爱看似不深不浅,但却深刻入骨,但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他的漠然相待。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把她的美好年华悉数献给了他,深爱成灾,纵使父亲因他而死,他也无法接纳她。
    他说:“我欠你父亲一条命,不敢忘,也不能忘,如果可以,我愿意把你当妹妹照顾一辈子。”
    她看着他微笑,笑的明媚,笑的物是人非。
    怎甘心成为他妹妹?她的强颜欢笑,没有被他发现,也许发现了,但因为她没在他的眼里,所以才会那么残忍的视而不见。可即便是残忍的他,她也爱上了。
    他喜欢白素那样的女子,她也曾试图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只是为了跟他更加贴近的在一起。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她努力的改变,努力的讨好,期望他能够喜欢上她,纵使不喜欢,至少不要讨厌她、排斥她。但她不是白素,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性格,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是没有想过,不爱也没关系,此生就这么耗下去,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哪怕被他厌弃,又何妨。
    对他,她卑微至此,究竟还要怎么做,才能获他一眼垂怜?
    这样的场合之下,素园小半佣人聚集在餐厅里,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三个,他纵使对白素体贴至此,又怎能如此不顾及她的感受,如此伤害于她?
    楚衍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确实不怎么顾及别人的感受。
    如今,他下巴搁在白素的头顶上,柔软的发丝致使他的心也变的格外柔软起来。
    “我先送你和墨墨回家。”
    午后暴雨,脱了线的木偶手臂
    更新时间:2013-9-17 16:24:41 本章字数:3498
    楚衍并没有送白素母女回素园。言夹答列
    刚启程离开楚家,总统府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眼见楚衍眉目间隐有不耐,白素率先示意易笙停车。
    “易笙,停车,我在这里下。”白素伸手去拉白墨。
    “不是说好,送你回去吗?”他不期然抓住她右手臂,却像烫着般快速松开,但仅仅是一瞬间,就再次握紧,只是力道比之前轻柔多了,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公事要紧,我坐警卫车回去……”未完的话语,被他突如其来的吻给吞没榛。
    窒息的吻,让白素一时忘了反应,唇舌吸吮纠缠,等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稳。
    车里不是只有她和楚衍,还有易笙和徐泽坐在前座,还算君子,至少目光一致望向了窗外,但身旁的白墨就不好说了。
    新奇的睁着大眼睛,捂着嘴轻轻的笑腋。
    这样的场合,他确实太过于放肆了。
    平复略显不稳的呼吸,他抚摸她的脸,透着隐隐的迟疑:“这一刻,是演戏,还是真实的?”
    微愣,白素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的话,还是这个……吻?
    “素素……”楚衍似乎并不上心她的答案,揽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等忙完这阵子,我抽时间好好陪陪你和孩子。”
    沉默几秒,白素说:“我该下车了。”
    平静无波的语气并没有影响楚衍的好心情,松开白素,对前座易笙道:“易笙,送夫人和小姐回去。”
    白素皱眉,显然他把座驾让给了她。
    楚衍下车,徐泽默契跟随,白素透过车窗望向外面,警卫小跑过来,围在楚衍周围,然后有人打开了车门,楚衍和徐泽一前一后上了车。
    收回视线,白素淡淡开口:“回去吧!”
    易笙没有多说话,沉默开车,和总统车队在前方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白墨低着头,一个人也不知道在偷乐什么。
    “笑什么?”白素问。
    “没什么。”话虽如此,但眸光却星光点点,嘴角笑意浓浓。
    白素见了,大概觉得有趣,唇角微勾,靠着椅背闭眸,一时没有说话。4
    车窗外,景物飞逝,冬季本该一片萧凉,但此刻却尽显忙碌浮华。
    街道上人来人往,男女穿着职业白领套装,步履匆匆,有人吃着三明治,有人戴着耳机眼神冷漠,有人拿着证券或体育报纸粗略翻看,有人不时的抬表看时间,然后举高公文包,一边往人潮中奔去,一边大声的喊着“借过……”
    这就是城市,而这些尘世男女用这样节奏明快的方式,拉开了一天生活的帷幕。
    生活,一个人从生下来就是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哪怕再艰难也要明媚的活着……只是,生活之路坎坎坷坷,它并不好走。
    回到素园,白素坐在餐桌前陪白墨吃早餐的时候,温岚打来了电话。
    “我早上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温岚声音里有着微不可闻的急切。
    “我忘记带手机了。”白素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问道:“怎么了?”
    “开完会,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详谈。”显然,温岚那边讲话有些不方便。
    这个电话如果有些莫名的话,那么秦川的到来,无疑把事情摊晒在白素面前,让她一点点的理清了思绪。
    “早晨七点左右,有人向国会举报,曲铭在家中私藏毒品。”秦川坐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白素身体微僵,曲铭?外交部长曲海音的二儿子,记忆中曲铭很稳重,怎么会铤而走险,做出这种事情来?
    白素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此刻是上午九点左右,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吗?
    她问:“消息属实吗?”
    秦川凝声道:“属实,邵凯现在的警卫长和我曾经是上下级关系,他跟我说的,不会有假,况且曲家地窖里藏有大量毒品,警方去的时候,地窖里竟然还有一条生产加工线。”
    白素愣了愣,“曲铭被警方带走了吗?”
    “正在警察局接受审讯,曲铭把责任都推到了曲海音身上。”还真是父子,有福同享的同时,倒也没忘“有难同当”。
    白素看了眼坐在一旁静静吃饭的白墨,示意秦川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
    外面天色有些yīn沉,要下雨了吗?
    “曲海音现在人在哪里?”白素问。
    “曲海音两天前离开本国,出访A国,目前还没有回来。”
    “有没有走漏风声?”消息一旦传到A国,A国会怎么想?外交部长身陷毒品案,这样的身份本身就很敏感,派这样的人出访A国,本身就对A国极为不敬。
    难怪,楚衍的电话会一个接一个了,这事情对国会来说,并不是一件小事。
    秦川看着白素:“为了防止消息传到A国,阁下封锁了消息。”
    白素靠着玻璃,良久无语,很久之后,方才微不可闻的笑了笑:“秦川,S国的天开始变了。”
    S国的天真的变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乌云密集而下,仿佛伸手便能触摸。
    楚衍打电话给白素,声音低沉:“午饭时间到了。”
    “正准备吃。”那句“你呢?”最终没有问出口。发生这种事情,他怕是没时间吃饭了。
    “素素……”他轻声唤她。
    “嗯。”预测他有话要对她说。
    果然。“我临时要去趟A国,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出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有些明知故问?他是应该去一趟A国,他身为总统,接替曲海音的工作,无意昭显了S国对A国最大的诚意,至于曲海音势必要偷偷的引渡回S国,接受调查。
    他平静的说道:“有官员出了点小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嗯。”她在电话这边笑了笑,这么大的事情,却被他轻描淡写一语概括,着实让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停顿了一会儿,他的声音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但却汇集成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我会尽快赶回来。”
    白素微微敛眸:“……嗯。”
    “尽可能留在素园,不要随便出来。”他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沉默几秒,白素淡淡的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别多想,两年前的绑架案,我只是不希望在我眼皮底下再次发生。”
    午饭还没吃,天空就下起了磅礴大雨,尖锐的雷声,震人耳膜。
    白素草草吃了两口午饭,眼见白墨把饭吃完,吩咐吴为带白墨回房间睡觉,这才撑着一把伞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雨势很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漫天世界到处都是雨水。
    秦川撑着一把在风雨中严重变形的雨伞,吃力的走到她身边:“去哪儿?我送你。”
    温岚正在来素园的路上,两人约在前面路口相见,稍后会一起去个地方,白素不可能让秦川跟着。
    只是,白素最先见到的人不是温岚,而是……他。
    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白素手机响起。
    今天电话似乎来得很频繁。
    电话接通。
    “素素……”低沉的声音,但却透着沙哑和无言的疲惫。
    她身体一僵,下意识咬唇,没有说话,一时清冷的空气里只有雨水声和她的呼吸声。
    她在沉默,他也在沉默,就在她以为他会挂断电话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他的叹息声。
    “对我,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吗?”
    她蓦然转身,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黑色西装,同款黑色大衣,挺拔的身体,泛着青色胡茬的干净下巴,沧桑温和的微笑着……
    难过,心揪着疼,为什么只是面对他,心里就会那么难受呢?
    他轻叹:“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她喉咙发颤,终是从唇齿间迸出来两个字。
    “爸爸……”
    “在想什么,连我开车跟在你身后,你都没有察觉?”白毅声音很温和。
    她愣了愣,父亲一直开车跟在她身后?抬眸望去,果真如此,父亲的座驾停靠在不远处,是她大意了。
    垂眸,白毅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牵她:“雨大,我们回车上。”
    他牵住她的手,她的右手,触手的冰凉让他心惊,疑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嘴角淡淡的笑意时,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脸色大变,蓦然松开白素的右手。
    宛如脱线的木偶手臂,松垮垮的垂落在身体一侧。
    白毅手中的雨伞,骤然一松,被风卷起,在狂风中跌跌撞撞,最终卡在了一棵枝干间,宛如垂死之人一般,吊在那里,可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