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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钻戒,遗落不知归处
更新时间:2013-8-23 16:05:23 本章字数:3359
在这世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只有黑与白,从来都没有灰色地带。4
关于爱,白素一直听之任之,很少主动。
对她来说,爱这个字眼太过美好,所以想要拥有,必须披荆斩棘,历经磨难,这是她和楚衍的爱,因为现实太残酷,所以中途嘎然止步,无疾而终。
也许,他们经历的太多,在非洲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所以纵使历经生与死,历经两年时间阻隔,回首望去,那些痛与快却始终并存在灵魂里。
25岁那年圣诞节,白素是和楚衍一起度过的栎。
他远离家人,飞到非洲,将她带到了巴拿马。
他和她走在大街上,零点钟声倒数的时候,可能是气氛太过美好,可能是烟花下,他的眼神太过温柔,空气里的甜腻夹带着醉人的香气,瞬间在她的心里流溢而出。
所以当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连她自己都惊呆了谢。
她在众人齐声倒数钟声的时候,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小声呢喃,是自语,也是不确定:“我……爱上你了吗?”
爱这个字眼,她连对慕少卿都没有说过,但却对楚衍说了。
原本只是轻声呢喃,况且周遭声音那么大,她以为他没有听到,但……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楚衍微愣,视线就那么轻飘飘的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你说什么?”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他几乎是在屏住呼吸问她。
看的出来,他很紧张,虽然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但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见他这样,她反倒笑了,适才一瞬间的诧异,转瞬化为了认真,嘴角上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爱上你吗?”
很多年后,白素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爱一个人,真的不能那么轻易就让对方知道,因为太早知道,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她,谁让她爱他呢?
但在当时,异国街头,陌生人潮,这句话在天旋地转中化为了躁动和狂喜。
他长臂一伸将她圈在怀里,眼神灼热的看着她,呼吸相缠间,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和她的心跳声宛如脱缰的野马,正在狂躁的跳动着。4
“素素……”英俊的脸贴在她的耳旁,低沉的声音充满压抑下的激动,“你愿意爱我?”
这句话,带给了白素前所未有的触动,他问她是否愿意爱他。询问中却又带着诸多小心翼翼。
“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欢呼的人潮声,足以淹没任何话语,她看着他,无言轻笑,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然后在他沉沉的目光下,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亲吻,但楚衍却不容她避开,像是一只离岸太久的鱼,因为她是他仅有的水源,所以只想拼命攫取,带着薄荷味的舌尖长驱直入,他的气息宛如龙卷风几乎席卷了白素所有的意识。
那样的吻太过令人窒息,禁锢她腰身的手臂似乎在害怕什么一般越收越紧,似乎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才甘心。
那一夜,巴拿马拥挤街头,他将她抱起,一步步行走,步伐坚定。
她双手攀附着他的颈项,含笑道:“我可以自己走。”
“我喜欢抱着你。”声音有些过于沙哑。
她对上他的视线,“会累。”
“累点没关系。”他眼神温柔,漆黑的双眸中似乎暗涌着什么东西,话语却充满了沧桑:“这句话,我等了很多年。”
她没有问那个很多年,究竟是多少年?
他和她结婚五年,纵使很多年,也不会超过五年时间,更何况婚后五年,对白素来说,是她极力想要淡忘的一场梦。
他和她的婚姻,没有经营好,双方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责任,而今后,她想跟他共同走下去,在婚姻中摸索,磨合,只要有爱,总会有相互契合的那一天。
有多少夫妻历经五年无爱结合,还能继续走下去?
所幸,他们最终赛过了时间。
那一夜,柔软的大床上,他炙热的呼吸吹过她的脸颊,吹过她的身体,她在天旋地转中失神的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里升起的阵阵酥麻,聆听着他和她略显急促的心脏跳动声。
“素素——”他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也很低,近乎呢喃。
可就是那样婉转低柔的轻唤声,却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集中在脑部,一片兵荒马乱。
激情深处,他用极具魅惑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素素,S国总统是国家和国民的,但楚衍是你的。”
那时候,她并没有深想这句话是什么含义,直到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为了这句话,他压上了他的所有。
那一刻,泪水终于汹涌而出……但这已经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她只知道,为了那一瞬间的感动,她愿意拿生命去交换。
楚衍说:“不管你以前爱的是谁,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楚衍说:“我和唐天瑜之间没什么,你信我。”
楚衍说:“素素,我看似掌控一切,但我想要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只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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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是被痛醒的,心脏那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剧痛,疼的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应该是凌晨四点左右,天还没亮,借着床头灯,她看到趴在床沿睡着的楚衍。
睡颜沉静,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胸口再次传来隐隐作痛感。
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起床走到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曙光普照着深宅大院,一片隐晦暮霭。
楚衍睡眠一向很浅,窗帘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醒了?”因为初醒,楚衍声音有着晏起的暗哑。
他似是站起身,来到了她身后。
玻璃镜中倒映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仍是那张俊雅非凡的俊逸面孔,但因为困怠和疲惫,眼睛里有血色浮现。
“饿了吗?我让厨房把饭菜端过来。”似乎习惯了她的沉默,他先是取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才转身离开。
饭来的很快,似乎担心她随时醒来需要吃饭,所以事先便准备好一样。
白素显得很被动,像是一个没有思想和意识的木娃娃,任由楚衍把她拉到床上坐下。
“艾米做的,看合不合你胃口,不喜欢的话,我让厨房重做。”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送到她嘴边。
她缓缓抬起眸子看他,眼神冷漠,那样冰冷的颜色足以瞬间冻结楚衍嘴角挂起的微笑。
“砰——”
粥碗落地,一片狼藉,有些白粥更是洒在了楚衍的衣袖上……
楚衍低垂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平静的抽出一张面纸开始擦拭衣袖上的白粥,笑容浮起,语气仍是一片温和:“不喜欢吗?我让艾米再做一些其他的,你想吃什么?”
当半个小时后,又是一碗白粥宣布阵亡时,楚衍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天没有吃东西,不饿吗?素园所有的一切,只要你喜欢,随便你砸,等吃完饭,如果你想继续,我陪你一起砸。”
胸口有些闷:“楚衍,何必这般委屈你自己?”
“你是我的妻子。”
那一刻,她看到他幽暗的眸光里划过一丝苦涩。
“妻子吗?”她冷冷的说:“连戒指都没有,还能称得上是夫妻吗?”
她当初把戒指扔了。不知扔在了何处?就像他们的感情,不知归处。
“不,它还在。”出乎意料的回答。
就在白素惊愣的瞬间,楚衍竟然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前,那里他的西装外套正搭在上面。
当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枚钻戒时,白素如遭雷击。
那是她的婚戒。
她失神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池塘。”
多么简单的回答。
他把戒指放在她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下意识握紧。
一种堪称久远的恨意笼罩心头,蓦然下床,在他的惊呼声中,拉开窗户,将手中的的钻戒抛向不知名的夜色中。
回头,看着脸色煞白的楚衍,白素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微笑:“好了,现在没了。”
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更新时间:2013-8-24 19:36:38 本章字数:3339
素园,深秋,凌晨五点。言夹答列
曙光下,花园景色很美,真的很美。
梧桐树虽然早已掉光了叶子,但难抵它的高大魁梧,枝干无节,直冲天际。周围种植了很多万年青,宛如翡翠绿伞,浓密葱郁,气势卓绝。
白素站在阳台上,风很凉,混合着雾气,面庞一阵湿润。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尽是淡淡的花香味,从骨子里渗出一股深秋的萧索和凄凉。
这样一个凌晨,素园佣人在酣然入梦,警卫在瞌睡打盹,但楚衍却在花园里焦急不安的拿着手电筒在找戒指榧。
毫无目的,俊雅淡漠的男人在花园里或走或停,或站或蹲下,或仰头,或低头……
花园灯光刺目,将楚衍的影子拉的很长,身影在万年青里若隐若现。
秋风吹在脸上,白素难得清醒,耳边四季常青的叶片沙沙作响,触目是楚衍不知疲倦的身影垆。
因为在家里,所以他穿着一件米色羊毛衫,休闲的深色裤子。白素扔戒指太过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换鞋,就那么穿着白色拖鞋跑到了庭院中。
白素不能否认的是,不管时隔多久,楚衍都是令人难以抗拒的存在,哪怕此刻的他略显狼狈,但却依然耀眼夺目。岁月没有改变他的面貌,反而多了深沉和内敛,风华独特,甚少有人能够超越他。
在总统府,楚衍是众人的领导者,是核心人物。他是拥有天才头脑、冷静果断,判断力极高的总统阁下。
是她错了,错在她相信了他的话,他说他是她的,她就相信他真的只是她的。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他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他肩负国家命运,他是所有人的,所以后来有了唐天瑜,最后有了楚文绪。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生病了,病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内心,那些痛和折磨在暗夜里无所遁形,将她杀伐的避无可避,所以只能兀自强撑。
折磨楚衍的同时,在她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片莫名的快感,虽然仿佛有刀片划破她的身体,有着钻心的疼,但鲜血汹涌流出的那一刻,却有一簇火苗在灵魂里熊熊燃烧着。4
有人加入了寻找的行列,是吴为,然后是更多的人。
白素站在那里没有动。也许天亮之后,她的恶名将会再一次被佣人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但谁在乎呢?
多少年了,她在舆~论中成长,对于外界的评论,她早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容易在议论中受刺激的,是那些没有心理准备的人。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恨意难消,她的恨来自于唐天瑜母子,来自于白荷惨死,来自于她的右手终结,来自于……
沉沉闭上眼睛,最先背叛婚姻的人不是她,是……他。他和她现如今僵持到如此田地,她有权利折磨他,但他也有权利承受或是抗拒。
他选择了悉数接受,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爱或不爱,恨或不恨,其实从来都只是他和她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阁下在找什么?”早晨七点的时候,白墨来到白素房间,站在白素身旁,跟她一起看向忙碌的众人。
就在不久前,白墨起床,拉开窗帘,就看到庭院中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都低着头,聚精会神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这幅画面该怎么说呢?有些惊悚,好像一群不畏惧清晨阳光的僵尸,正群体出来准备觅食……
也许,她是恐怖片看多了。
“不太清楚。”白素无意多说,目光凝聚在白墨身上,“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报到吗?”
出口,才察觉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鼻音,但比起昨日已经好太多了。
“时间还早。”白墨皱着眉:“你弯下腰,我摸摸你退烧没有?”
“有没有想过以后当医生?”话虽如此,白素却弯下腰,方便白墨踮起脚尖,将柔软的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
“我只有在你生病的时候,才想当医生。老实说,我对医生这个职业,并不热衷。”白墨松了一口气,烧退了,但如果想完全康复,至少也要好几天才行。
白素直起身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医生这个职业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我只是不想每天透视别人的五脏六腑,每天拿着手术刀在别人的身体里进进出出……”
白墨微微皱眉:“白墨,你越说越恶心了,可以就此打住,我不会怪你。”
“好吧!”白墨耸耸肩,无言的妥协。
两人一时没说话,白墨趴在阳台上,双手支着脸颊,偏头看白素的时候,微不可闻的说道:“昨天你生病,吓坏我了。”
“我很抱歉。”白素说着,拍了拍白墨的肩。
白墨重重吐出一口气:“好在你没事,要不然我可能又要趴在你床前嚎啕大哭了。”
白素失笑:“只是感冒而已。”
“对,只是感冒,你在连城很少生病,但回到首都就病倒了,我觉得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
白墨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你知道的,如果你不高兴,我们完全可以不必回到首都,甚至不用住在素园。”
看了她一会儿,白素叹道:“我以为这样你会比较快乐。”
“你是我母亲,我的快乐原本就应该建立在你的快乐之上。”
“……”
白素看着白墨一时没有说话,她的女儿有一双很漂亮的双眸,黑白分明,清亮透彻。
“怎么不说话?”白墨皱了眉。
沉默几秒,白素开口道:“我很感动,正在消化你的话。”
“我跟你说认真的。”白墨有些不高兴了。
白素双眸暗沉,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好,白墨,我也跟你说认真的,我回来是为了报仇,如果要报仇,就必须住在素园,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的仇人难道在素园吗?”那个人是谁?白墨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阳光普照大地,五点到八点,整整三个小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寻找的行列,白素甚至怀疑全庄园的人都在那里了。
良久沉默之后,她说:“恰恰相反,一旦我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全球,那么素园就是我的保护地,我在素园或许还能偷得一时安宁,一旦离开素园,极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表情?白墨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起的笑容,冰冷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无情。“我糊涂了。”白墨近乎焦躁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有人要杀你吗?”
白素看着白墨若有所思,正待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止了话锋。
“阁下,您看那个像不像您要找的戒指?”楼下,似乎徐波发现了什么。
等白素目光望过去时,就见楚衍不顾众人的劝阻,跳进了游泳池中,围观众人顿时惊慌大乱。
偌大的游泳池在阳光照射下波光潋滟,浅蓝的近乎透明。
已经是秋末了,况且又是早晨,他就那么下水……疯了吗?仅仅是为了一个戒指。
云朵在天空变幻着各种形状,在晨曦中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白素缓缓闭上了双眸。
婚姻如此失败,还要戒指干什么?
白素眼前一阵暮霭恍惚,耳边响起白墨担忧的追问声,白墨还在计较究竟是谁想害她。
白素觉得头很疼,尤其是额头,她痛苦的抚摸着额头上的纱布,看着钻出水面换气后继续潜进去的楚衍,过往的伤痛夹杂着回忆,将她的心紧紧的束缚在罪孽的深渊里,试图逃开,但每走一步,都足以令她喘不过气来。
当楚衍再次钻出水面,手中拿着一枚在阳光下大放异彩的戒指时,他笑的像个孩子,仿佛手中拿的不仅仅是一枚戒指,而是全世界。
白素左手下滑,在白墨担忧的呼唤声中,用仅存的左手捂着自己的脸,晶莹的眼泪从她指缝间缓缓滑落。
“素素,戒指我找回来了。”身后传来楚衍的声音,很低,很疲惫,甚至隐隐夹杂着颤音。
转身,触目就是浑身湿淋淋的他,地毯上一片水渍,眼睛温柔,但在看到她的眼泪时,明显愣了一下,一双眸子幽深的黑不见底。
“亲自下水,以为我会心生不忍,感动你的所作所为吗?”
楚衍声音艰涩,近乎呢喃:“……那你又为什么流泪呢?”
婚戒,女左男右
更新时间:2013-8-24 23:32:47 本章字数:3415
白素为什么流泪?因为楚衍的举动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稍加拨动,就足以震慑心扉。4
尘世男女都一样,当一个女人觉得一个男人很好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本身有多好,而是他对女人好,所以女人才觉得男人很好。换言之,如果男人对她不好,她还会觉得男人很好吗?
中国有位著名的女作家,她对她喜欢的男人说:“见到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心里却是欢喜的,并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当这份爱凋谢时,她却凄凉一笑:“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她叫张爱玲榻。
这世上有着太多的张爱玲,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但爱向来都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未知数,过往幸福如烟花,绚丽绽放后,若是爱的痛彻心扉,那便只能凄惶转身。
一男一女,由陌生走向熟稔,由疏离走向坦诚。不管相恋过程有多么轰轰烈烈,最终都要在婚姻中尘埃落定。
所谓夫妻,理应琴瑟和鸣,温暖真实彬。
白驹过隙,岁月在苍茫中衰老,不是每个人都像苏安那么幸运。
苏安,K国总统夫人,全球赫赫有名的脑外科医生,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抹红颜传奇。倾城之貌,才学出众,爱情和婚姻更像是一场飘荡在三万英尺高空徘徊流转的千古绝唱。
白素一直觉得:在这世上,能够伤她最深的,才是她最爱的那个人。
由此可见,爱和恨完全是异卵双胞胎,相辅相成。
有一种感情,痛的真切,笑的真实。
白素并非天生就这么绝情,尽管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冷血无情,手段强硬,铁腕政策杀伐果断,但她知道,在这世上最能击垮她的,从来都不是恐吓和生死,而是感情。或亲情,或友情,或爱情。
失去白荷,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剜走了心脏,她不知道她该靠什么活下去,她不知道如果能死里逃生,她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世上最宝贵的是家人,但白荷却在她面前被人活生生折磨死,她忽然觉得世界一片漆黑。那么黑,她看不清来时路,仿佛随处都是悬崖峭壁,一失足就会粉身碎骨。4
两年了,她在噩梦中无数次被惊醒,只因睡梦中有白荷的绝望凄厉求救声,有yīn戾的狰狞声,一遍遍不知疲倦的在她耳边盘旋叫嚣。
白荷浑身都是血,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声音因为恐惧在发抖:“姐,别让他们打我了,我疼……”
但很快又有声音吐出血腥之语:“听说,这只手每次射击都枪法卓绝,百发百中。神枪手?该死的神枪手——”
“废了她。”冰冷无温的话语,不起丝毫波澜。
有人手持铁棍,尖部抵着地面,一路拖行,传来尖锐的呲啦声,她那么屈辱的被人按在桌上,右手臂在他们的钳制下动弹不得,于是抡起的铁棍以雷霆之势蓦然朝她手臂挥下……
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小憩的白素,似是在睡梦中受了惊吓,脸色煞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张嘴急促的喘着气,起伏的胸口间,有一种剧痛席卷而来,让她呼吸难平,她几乎是慌乱的站起身,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乔梁撞在一起。
乔梁及时扶住她的肩膀,皱眉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这么白?”
白素在乔梁怀中,渐渐平复了呼吸,但声音却显得很虚弱:“能给我倒杯水吗?”
“好。”乔梁扶白素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白素手中:“你感冒还没好,等一下我再给你量量体温。”
难怪乔梁如此了,白素脸色看起来真的很差。
“我没事。”白素垂眸静静喝茶,耳边响起乔梁温暖的声音:“素素,如果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我,一定要让我知道。”
“我明白。”顿了顿,白素问乔梁:“他怎么样了?”
“正在输液,阁下抵抗力原本就很差,现如今感冒怕是一时半刻好不了了。”说着,乔梁看着白素,叹声道:“事情大概经过,我都听吴为说了。哎,又是因为结婚戒指……”
“你这个‘又’是什么意思?”白素从乔梁话里听出了不寻常。
“两年前,阁下为了寻找这枚戒指,费了好一番功夫。”乔梁在她身旁坐下,平静开口:“素园上下都知道,为了寻找那枚被你丢弃的结婚戒指,阁下足足找了一个多月,每天处理完公事就开始寻找,为此草坪植被都被移走了,最后才把目标锁定在池塘里。”
见白素没有吭声,乔梁继续说道:“想在池塘里找戒指哪有那么容易。阁下吩咐吴为把池塘水都给抽干净,触目尽是污泥,戒指如果掉进去,绝对陷在了污泥里,我和徐泽私底下还打赌,阁下找不到戒指,但谁曾想还是被阁下找到了……”
乔梁止了话锋,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素素,我了解阁下,如果戒指没有在池塘里,阁下就算把整个素园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那枚戒指。”
静,室内很静。
良久,白素淡淡的说道:“只是一枚戒指而已。”
“不,在阁下眼中,那不仅仅只是一枚戒指,而是你。”
“我?”微不可闻的笑笑,白素道:“我对他来说重要吗?”
乔梁一时没说话,片刻后才叹道:“我知道,唐天瑜母子的事情让你寒了心。”
“不仅仅是唐天瑜母子……”她轻声呢喃,随即笑了笑,将杯子递给乔梁后,站起身,拍拍他的肩,“我进去看看他。”
“别跟阁下吵架。”乔梁不放心,在她身后细心叮嘱。
她苦笑,她倒想吵,只怕他不愿意跟她吵。
楚衍真的不愿意跟她吵架,因为他靠着床头睡着了。
他和她的卧室,一切都熟悉不已,不熟悉的是生病的他,就在不久前,她还在这张床上发着高烧,生着病,转眼间就换人了。
果真是世事无常。
白素走过去,地毯无声,所以纵使她坐在床沿上,也依然没有惊醒他,他还在沉睡着。
睡梦中的楚衍是无害的,像放下一切戒备和疏离的孩子,但却有些憔悴和疲惫,孤傲消散,薄唇略显苍白,好看的眉微微皱紧。他梦见了什么,这么不踏实?
三年婚姻,她提出离婚,是因为他和她都懂得什么是爱,但却不懂得怎么去爱。她当时想,既然他心中无她,她又何必纠缠、留恋?
于是,转身,但转身去非洲,又怎会没有落寞。
她那时候不懂,既然不爱,既然说好不再留恋,但离开S国的时候,落寞又是因为什么呢?
直到他来非洲找她,她开始想念他,直到最后的泥足深陷,当她重温所有的回忆后,她才发现,她爱他。
时间让浅的东西更浅,却也让深的东西更深。
人生二十七年,婚姻七年,她已经很少去回想,在这场冗长的梦境里,究竟是斑驳陆离多一些,还是黑白素净多一些。
楚衍,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如今为了一枚戒指,竟连他自己的生命都算计其中……值得吗?
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眉心,她下意识伸手,却僵在了那里,只因沉睡的他,忽然睁开双眸沉沉的看着她,那双眸子漆黑深邃,氤氲着柔光雾气。
她一惊,想要缩回手,却被他及时伸手握住,贴在了他的脸上,那么滚烫的温度,让她微微失神。
“素素……”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要喝水吗?”她鼻音很重。
这算不算难得的亲近,至少她开始关心他是不是想要喝水。
他艰难的坐起身,深深的眸子锁视她不放,然后从枕头下摸出结婚戒指,看了看她,有些情怯,举止迟疑。
聪敏如他,对待感情倒是像个孩子般。
沉默片刻,白素叹道:“都说男左女右,这枚戒指如果戴在我的右手上,怕是不合适。”
楚衍身体一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神情顿时变得很激动:“素素,你……”年轻总统有些语无伦次了,声音很轻,透着小心翼翼:“左手,可以吗?”
微微敛下眸子,白素话语还算柔和:“好。”
似是担心她后悔一般,握着她的手,将婚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婚戒,他和她,男右女左。
只能说楚衍是一个步步为营,不知好歹的人,不懂得见好就收,双臂圈着她的身体,那样的拥抱让白素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温情的、怅然的……过往记忆逐渐纷沓而至。
耳边响起楚衍沙哑的话语声:“今天晚上,你还活着的消息,我准备公布全球。”
楚家,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更新时间:2013-8-25 16:14:52 本章字数:3645
白素还活着,其实没必要那么快就公布全球。4
也许,在楚衍的心里跟白素一样都存在着太多的不安定感,比如说楚家,比如说陈惠,比如说他的双亲,还有唐天瑜母子……也许,还有一个她。
楚衍抱着她,脸颊埋在她的肩窝处,浅浅开口:“冷吗?”她脖颈很凉。
“……心,一直没有温暖过。”
“越冷越要在一起。”他说着,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榻。
白素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淡淡的笑。在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她的笑容宛如罂粟一样,开的越娇艳,就越发毒辣。
白素想她必定深深的爱过楚衍,也许这份爱在某个阶段盖过了她的所有感官神经,要不然不会若干年后,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仅仅是贴着他的身体,就能让她感到片刻温暖和疼痛。
从非洲回来后,他和她放下过往,本该心无芥蒂,但谁曾想迎接他们的却是咫尺天涯憋。
也许,因为太过年轻,所以才会在光yīn中一错再错。
感情需要在痛苦中成长,成熟,现如今内心没有浮躁,有的只是平和,能够冷静的处理感情,这样很好。
抱着她的身体很久没有丝毫动静,白素微微皱眉,轻轻唤了一声:“楚衍……”
没有反应,她又唤了一声,这才听到他含糊的应了一声。
“困得话,躺在床上睡一会儿。”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累,似乎身体所有精力都被透支了。
但圈住她的两条手臂却牢牢的扣住她的腰,声音疲惫散漫:“别走……”
白素短暂沉默,方才说道:“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难受。”
对于发着高烧的楚衍来说,白素原本没指望这话会有什么效果,但楚衍听了她的话,竟松开了她的腰,转而握着她的手,一贯平静的眼底,此刻仿佛沉陷了两汪白月光。
“素素,别走。”这次,他加重了话音,但因为睡意浓重,所以听起来倒像是闹情绪的孩子。
良久沉默,她似是叹了一声:“你睡吧!我不走。”
阳光穿过窗幔,光影斑驳,S国迎来了秋末,所以纵使外面艳阳高照,也抵不过气温骤降,不似室内,因为暖气,所以才能温暖宜人。
在这样的温暖中,铃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白素,见楚衍在睡梦中不自觉拢起了眉,在不惊扰他的情况下,小心抽出手,准备挂断电话。4
那是楚衍的手机,她……似乎没权利接听。
心知不会是公事,如果是公事,会有人透过吴为找楚衍,况且楚衍的手机号码,一般只有家人知道,那这个电话是……
手机近在眼前,但却挂了,然后开始有语音留言自动从手机里流泻而出。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因为你和白素的事情,都快气病了。”
是顾维的声音,她……打来的电话。
白素慢吞吞的走到窗前。窗外,有佣人正在配合花圃园艺师整理花园,他们正在用笑容和工作诠释着人生……
“楚衍,听妈妈一声劝,回到家里跟你奶奶道声歉,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我知道你和素素结婚七年,感情很深,但是儿子……你还是认命吧!”
“别人不心疼你,妈妈心疼你。你小时候患有自闭症,我真是欲哭无泪,但智力测试里,你智力超群,尤其是记忆力很惊人,我和你爸爸这才松了一口气。三岁到五岁,我和你爸爸瞒过所有人,把你保护的滴水不露,就是担心被媒体知道你患有自闭症。你很少有表情,每天坐在房间里一动也不动,几乎不说话,跟人对话更是从未超过五句以上,但妈妈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我相信我儿子会恢复正常的,所幸你走出了你人生中的第一个困局,你从未让我失望过,这一次也会这样的,对不对?”
“答应妈妈,暂时不要把素素还活着的消息公布全球,要不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只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仅仅是白素和唐天瑜,就足以令你陷入两难境地。”
“你今天或明天有空的话,就回来……”
留言蓦然被中断,白素睫毛颤动了一下,并未转身,但却有人从身后将她拥在了怀里,那么紧的力道,带着失控下的恐惧。
“不要听这些。”
他在紧张,要不然他早就应该意识到他的力气有多大,那么用力,好像几欲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
她没有挣扎,而是平静的说道:“楚家不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喜欢楚家。”
圈住她身体的手臂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收紧,声音冷郁:“如果你不喜欢,今后可以不必过去。”没人能够勉强她,包括他。
“……”白素沉默。
慕少卿跟她分手后,她成功竞选国务卿,主管军事和国家~安全。
凌空8号飞机是S国最新研制的超音速攻击机,之前首飞试验成功,所以她前往基地视察的时候,才会驾驶试飞,却没想到“凌空8号”会在高空出了事故,若不是她及时打开降落伞逃生,只怕会跟“凌空8号”一起坠毁。
那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余惊未了。
看到她在飞机坠毁前,跳了下去,但却不知道她降落点在哪里,信号追踪,落实她的确切地点之后,纷纷前去接应她。
也许,她是幸运的,高空降落,也只是不小心伤到腿而已。对了,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温岚和莫珂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口中一遍遍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就在温岚和莫珂说完这句话之后,病房门被人从外“砰——”的一声推开,楚衍焦急的走了进来。
楚衍的出现让所有人忍不住一惊,白素当时也很惊讶,那是她第一次见楚衍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拉满弓的弦,紧绷,压抑,隐忍。
“伤到了哪里?”见她伤势并不严重,楚衍方才松了一口气,转头问莫珂。
“……呃呃……小伤,不碍事。”据莫珂后来说,当时楚衍的眼神很焦急,那样的担忧,好像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下属。
白素当时听了,只是漫不经心的笑,她和楚衍……怎么可能呢?
他只是爱护下属罢了。
但白素总会想起那一幕,她住院当天,军事研究基地负责人前来道歉,白素再次见证了不一样的楚衍,他竟然在生气,脸色yīn沉,看也不看来人,只从凉薄的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来:“出去。”
看到负责人脸色煞白,胆颤心惊的离开病房,白素有些不自在:“阁下,新型攻击机,才刚试飞一次,难免风险很大,这次是我疏忽了,不怪他们。”
“存在风险,还让你驾驶,本身就是他们失职。”似乎怒气未消,话语难免很冷硬。
她忽然不说话了,这样一个楚衍,她没有接触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楚衍在这样的沉默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恢复如常:“抱歉,我并没有凶你的意思。”
“我明白。”楚衍在她面前低头,这让白素觉得微微诧异。
就在她出院不久,楚修文会见父亲白毅,希望楚、白两家能够政治联姻。
父亲当时回来问她的意见,她完全惊呆了,她和楚衍结婚?她感觉自己在做梦。
但不是梦。
楚衍给她打电话,约她见面,去的地方是海边。
那天谈话其实很简短,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他问她:“讨厌我吗?”
“不讨厌。”
“如果我成为你的丈夫,你能接受吗?”他的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这让她有些紧张。
“我没想过。”
收回手臂,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他平静无波的说道:“那么,回去后你可以好好想想。”
“你同意政治联姻?”她并不认为他是一个愿意听从家族摆布的人。
“我早晚都需要一个妻子,而你需要一个丈夫,如果那个人不是慕少卿,我其实是你最好的选择。”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她,发动引擎:“而你,也将是我最好的选择。”
所谓政治联姻,所谓楚修文选中她为楚家媳妇的要素,无非是因为她出身不错,当时身居国务卿,能力尚可,最重要的是正面影响力多于负面。
这么看来,她完全有资格成为第一夫人,有关于后来楚家为什么不喜欢她,也许该问楚家人才对。
第一次去楚家,是陈惠要见她。
早就听闻陈惠为人极其苛刻严肃,她在楚家外徘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当她终于横下心敲响楚家大门时,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身体里每个毛细血管都在疯狂的叫嚣着。
开门的是楚衍,他带着她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一片幽深寒凉。
“放轻松,楚家不是洪水猛兽。”前方,楚衍安抚出声。
如今时隔多年,她在楚衍的怀里,轻轻的对楚衍说道:“楚衍,你当年说错了,楚家其实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那里的人,心是寒冰做的,不管她怎么暖,都暖不热。
墓园,她来给自己献束花
更新时间:2013-8-25 19:57:23 本章字数:3555
温岚从国防部大楼走出来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小雨。言夹答列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竟然yīn云密布,yīn沉沉的天,刮着冷冷的风,心情可见有多糟糕了,但温岚今天的心情很激动。
跟她一起去地下车库的还有国防部副部长罗杰。
温岚不明白,为什么罗杰就像一帖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莫珂说:“孽缘,你和罗杰完全就是一段孽缘,上辈子如果不是你欠了罗杰,就是罗杰欠了你。榻”
温岚不信缘,如果她相信缘分的话,那也是徐泽欠了她,而不是她欠了罗杰。
她和徐泽是大学恋人。
青春烂漫花朵一般的年纪,温岚很不幸遇到了徐泽,那个采花大盗,偷了她的纯真,害的她春心荡漾彬。
她甚至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毕业后就结婚,紧紧的拴住这个花心大少,但奈何,她刚抒发完她对未来的美好蓝图,徐泽就火烧屁股一般,豁然站起身。落荒而逃的时候,还不忘扳回面子,美其名曰:“儿女私情宛如一场梦,男人应该有更大的志向,比如说报效国家。”
她抓着徐泽的手:“徐泽,是男人,你就要对我负责。”
“好,我负责,等我功成名就,我就来娶你。”
去***功成名就。在这世上,男人的话有时候说出来根本就是一个屁,徐泽的话连个屁都不如。
那时候的温岚,气的牙龈出血,对着徐泽远去的背影,恶狠狠的吐了三口唾沫,她用这世上最卑劣的言语诅咒徐泽,她甚至希望他每次一出任务就死翘翘。
够恶毒吧?
事实证明,徐泽不但没有死翘翘,还完好如初的好好活着。
白天是道貌岸然的总统警卫长,冷酷无情,绷着一张僵尸脸,一旦到了晚上,万花丛中一点绿,百年难得一遇的千年大蛀虫。
当初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他不想负责任的托词,在徐泽眼中自由远远胜过一切,如果让他因为哪个女人困守在婚姻里面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温岚每次看到徐泽,其实都很想杀了他。
对男人而言,女人如衣服。拜徐泽所赐,他给温岚上了极其生动一堂感情课,所以现如今在温岚的眼里,男人连衣服都不如……
国防部上下都知道,yīn雨天是温岚的情绪大忌。言夹答列通常这一天,她的心情都会异常暴躁,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专门盯着雨水发呆。
但今天,就连罗杰都发现了温岚的异常,她竟然在笑……
罗杰抬头望了望天,他是不是有色盲症,今天这雨下的应该是红雨吧?
“你今天没生病吧?”罗杰因为温岚的笑,浑身起了一层**皮疙瘩。
温岚冲罗杰面无表情的笑笑,“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神经病。
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很远,还能看到罗杰跟她招手的身影,很傻。
“神经病。”温岚从后视镜里移开视线,又低低的啐了一声。
还记得,莫珂曾经对她说:“你没看出来吗?罗杰喜欢你。”
她当时正在吃泡面,听了莫珂的话,泡面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莫珂不笑了。因为莫珂脸上全是泡面,莫珂平静的抽出几张面纸,然后看着闷笑不已的她,直接拍案而起:“温岚,我要杀了你。”
“爱?”温岚专注的看着路况,人潮拥挤,尽显忙碌,她低声轻叹,近乎自语道:“这年头,真爱都被狗吃了。”
开车上了高架桥,一路疾驰,今天她的目的地是墓地。
多么奇怪的见面地点,但白素忽然打电话说,她想去墓地看看。
对温岚来说,在哪里见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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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停在皇家墓园外面。
秦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迈开长腿下车,然后打开后车门,片刻后从里面走出一位黑衣女人。
秦川把伞撑在白素头顶,免得雨水溅到她的身上。
白素接过伞,对秦川说道:“我一个人上去,你在车里等我。”
“好。”
墓园因为坐落在山上,所以风很大。秋天的风,原本就很容易让人感到萧瑟和凄凉。
白素去的时候,温岚还没有到。
她的墓碑很好找。
“白素”这个名字,被镌刻在冰冷的石碑上,代表了死亡,代表了痛苦终结。
白素唇角扯了扯,因为戴着墨镜,所以掩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和表情。
弯下腰,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在了她的“遗容”之下。
多么讽刺,有一天,她竟然会来墓地拜祭她自己。
“看到自己的墓碑有什么感想?”身后,温岚声音清冽中却又夹杂着激动。
白素没回头,蹲下身体,认真端详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面的我笑的不够灿烂。”
温岚走过去,将手中的薰衣草放在了墓碑前。
“这花很特别。”白素瞥了那花一眼,看不出情绪。
“薰衣草有宁神安寝的作用,我怕你在地底下睡不安稳。”
白素笑了笑,站起身,一时没说话。
绵绵细雨中,白素和温岚悉数一身黑衣,手里各自撑着一把黑色雨伞,默契的保持沉默。
终于,白素摘下墨镜,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打破了沉默:“……温岚,我妹妹死了。”
“……”温岚抿着唇,看着白素眼神复杂:“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
“是我害死了她。”白素说。
温岚扣住白素的肩膀:“素素,这不是你的错。”
白素摇头苦笑:“当初你劝我收手,如果不是我执意追查,也许后来的祸端完全可以避开。”
温岚眸光一闪,沉声道:“此事牵扯甚大,你又一直揪着他们不放,难怪他们会对你动了杀机。”
白素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脸部表情紧绷到了极致。
“还要继续追查吗?”温岚松开手,问她。
白素睁眸:“你不要再插手了,这件事情原本就跟你无关,我……”
温岚不悦的打断白素的话:“素素,你连我都不信任吗?“在S国,我最信任的那个人就是你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约你在这里见面?不让你插手,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白荷。”说这话的时候,白素的眼睛里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痛苦。
温岚语气柔软下来:“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白荷,你既然选择回来,就代表你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我跟你同生共死多年,怎么能让你一人孤身犯险?我帮你。”
白素看着认真的好友,良久沉默,终是妥协道:“你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人知道你在帮我。”
“我明白。”温岚问她:“你在连城这两年都在干什么?”
“第一年,四处找医生看手臂。”然后从希望一步步走向绝望。
“我听阿珂说,你的手……”温岚看着白素的右手臂,神情黯然。
白素却不甚在意的笑笑,忽然问道:“你今天带枪了吗?”
“呃……带了。”
“借我用一用。”
温岚微愣,但还是疑惑的把枪从腰间取出,交给了白素。
CC—790灭音手枪,很好。
白素环顾了一眼墓园,远处光秃秃的枝干上,正落着两只麻雀,那种在S国秋天最常看到的灰色麻雀,正在细雨中,发出“唧唧”的鸟鸣声。
白素左手持枪,那么远的距离,甚至没有间歇时间,两道细微声音响起的瞬间,两只麻雀宛如两个黑点前后跌落在地。
“你……”温岚不敢置信的看着白素的左手。
这样的枪法完全可以媲美她的右手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连城收养了一个女儿,白墨每天上学的时候,我就在练习左手射击,我每天训练八个小时左右,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回来报仇。”白素眼睛里透出丝丝寒光:“阿岚,没有了右手,但我庆幸我还有左手。白荷虽然死了,但她的灵魂却在云朵上漂浮,我要让她借用上天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怎么为她报仇的。”
温岚从最初的惊怔中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你左手会使抢的事情,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白素点点头,将枪交给温岚,唇色很淡,话语yīn柔:“两年前,我发现了一件趣事。当年绑架我的人共计四十八名。我杀了五人,还剩下四十三名。”
温岚听了脸色大变,怎么可能?当年囚车爆炸,尸首是42名,还有一人,他去了哪里?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能不能挖到幕后指使人,全指望这个漏网之鱼了。
“辛苦了。”戴上墨镜,白素转身离开。
警卫长,晚宴倒计时
更新时间:2013-8-26 12:03:03 本章字数:3454
从墓园离开,前往素园的途中,秦川透过后车镜,看向坐在后座沉默不语的白素,皱眉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枪声。4”
白素看了他一眼,平静无波道:“幻听。”
“今天的风往南刮,我计算了时速和风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道枪声应该是CC—790灭音手枪发出来的。”
白素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闪神的微笑。
“笑什么?”秦川忍不住也笑了笑榻。
“那你笑什么?”
“看到你在笑,所以就……”秦川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含糊说道:“笑笑。”
“耳力大有长进。”这话也算是称赞了憋。
秦川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做事一向严苛,我如果是草包的话,你只怕也不会选我当你的警卫长?”
“现在的国务卿是邵凯,你是他的警卫长,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要分清楚主次关系。”今天下午,秦川给她打电话,听说她要出门,就主动开车送她。
她把他当弟弟,看着他长大,就算想拒绝,又怎么忍心?
“……姐。”沉寂中,秦川忽然开口。
“嗯?”嘴角微勾,他在人前一向守礼,每次都叫她夫人或是阁下,这声姐姐,唯有两人独处,私底下才会叫上一声。
纵使如此,对他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我卸职了。”秦川语出惊人。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沉默几秒,秦川才开口说道:“下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我刚刚递交了卸职警卫长申请书。”
“胡闹。”白素皱了眉。
秦川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我没胡闹,两年前我没能够保护你,悔不当初,从今以后,我守着你。”如果她在他视野之内出事,他不会再让她孤单,必定拿命相陪。
“你该守护的人是邵凯。”白素试着缓和语气:“把申请书要回来。”
秦川想说什么征求白素的同意,但却一时无语凝噎。
秦川越是沉默,白素的眼神就越加深沉:“也许,我该找邵凯谈谈,如果他不授予,你就算递交申请书也没用。4”
闻言,秦川笑了笑:“他同意了,并且希望我能好好保护你的安全。”
白素一时没说话。
秦川虽然听她的话,但做事却很有主见和魄力,一旦做出的决定就很难更改,白素知道她是劝说无望了。
安全?
回到首都,还有安全的地方吗?也许,还是有安全的地方,比如说……素园。
秦川如果跟着她,只会让她的行动束手束脚,她不想让他搀和其中,但他若执意如此……
白素看着车外的雨幕,雨水有加大的趋势,毫不吝啬的从天而降,砸落在车身上,泛起如烟水雾。
暴雨来得正是时候,悲伤和过往隐晦应该尽数被雨水洗掉,因为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将迎来属于“白素”的重生。
“我以前很害怕开飞机。”白素打破沉默,语气很淡。
秦川微愣:“怎么可能?军队里面的人都知道,你驾驶军用攻击机非常厉害,至今飞行记录还没有被人打破。”
白素没什么表情的笑笑:“我第一次驾驶飞机的时候,高空让我畏惧,脚下虚无,害怕上不了天,下不了地,当飞机离开跑道开始飞行的时候,我甚至担心我会在下一秒钟就坠入万丈深渊里。”
“……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些?”秦川看向白素,她一直望着窗外,所以他看不清白素的表情,却能看到她双眸漆黑,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陆地其实比高空还要让人感到害怕……”白素停住话锋没有再说下去,神色淡然一如往常。
秦川迟疑片刻,开口说道:“既然你当初能够克服高空,现如今区区陆地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来,死亡给她带来了yīn影。
白素看着秦川:“你说的对,我能克服高空,自然也能克服陆地。”
“姐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一直是我的信仰和骄傲。”秦川语气透着肃穆。
她失笑:“军人的信仰不应该是国家吗?”
“我只认你。”
白素轻轻叹气,多么简单坚定的话语。
他只认她,他对她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她说:“……秦川,也许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秦川不以为意,方向盘左转,下了高架桥:“如果拿S国标准女性审美观来评判你好不好的话,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好,但你却是S国最与众不同的高官政要。”
白素半开玩笑道:“比起后半段描述,我其实更喜欢前半段你对我的评价。”
“你是白家长女,白局长很重视对你的培养,从小就网罗学识渊博,拥有世界级水平的讲师教授为你授课,涉猎极广,为此你八国语言精通,空手道黑带八段,跆拳道,泰拳,自由散打,格斗技术极其出色。你是特种兵出身,战场、沙漠、雪山、丛林都能拥有超强的生存能力。只要你想活,似乎就能游刃有余的好好活着……”秦川说着,一侧唇角勾起,“这是我最初对你的认识,后来成为你的警卫长,每天跟着你出席各种军事谈判,我开始发现你的另一面。你对枪械武器极其熟稔,熟稔到闭着眼睛,只是摸一摸,就能知道枪械零件是什么型号,如此心思缜密的你,在谈判的时候通常辩词无懈可击,证据精准无比,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平静无波,但却往往能够把对方逼到悬崖处。”
“评价还算中肯。”
秦川笑了起来,眼梢有淡淡的笑纹,白素透着车镜看他,英俊的脸上流露出爽朗的笑容,自然很好看。
年轻的人,年轻的笑容,所以年轻的生命也该好好保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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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离开素园的时候,楚衍正在吩咐段亚楠准备晚宴,地点设在总统府国宴厅。
白素当时站在书房门口,正好听到段亚楠根据他的指示,重复宴请名单,众多人员中媒体记者放在了首位。
和别人相处,楚衍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很淡漠,有很多人畏惧他的目光,只因那样的目光好比深渊悬崖,充满了平静下的危险,却又宛如广阔的天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延伸出无垠的疆域。
他原本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撑着两侧太阳穴闭目休息,段亚楠讲话的时候,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但所有人都不敢质疑,他有在听的事实。
最先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段亚楠,止了话锋,唤了一声:“夫人——”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放下双手,抬眸看向她,眼神漆黑,然后微笑。
那样的笑容,哪怕他疲惫不堪,却依然带着浑然天成的潇洒。
示意段亚楠离开,他缓缓站直身体,白色衬衫上因为刚起床不久隐带褶皱,但却轮廓优美。
“我要出去一趟。”她对咫尺之遥的他开口说道。
脚步微滞,他轻轻开口,声音暗哑,却又无比华丽:“外面在下雨,况且你还在生病。”
关心,任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关心。
她开口,语气平静:“我来跟你报告行程,不是征求你同意的。”
“……不会有人跟踪你。”他的嘴角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的心思,他又怎会猜不透?
“谢谢你的尊重。”转身,离开。
“让司机送你。”身后传来他略显淡漠的声音。
“不用,秦川会来接我。”
如今,书房门口,有淡淡的光线从房间里流泻而出。
吴为轻轻敲了一下门,听里面没有任何反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年轻总统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雾失神不已,从白素离开后,他就一直如此,姿势连动都没有动过。
“阁下,夫人回来了。”
“……嗯。”
主卧室里,白素躺在沙发上似是睡着了,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抱枕上,他的妻子宛如误入尘世的精灵。
无声笑了笑,担心她着凉,将她抱起的时候,她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
凝视,楚衍的眸子由最初的浅淡转为深浓。
“要补眠吗?”他问。
“不问我去哪里了吗?”
“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了。”他看着她,眼神直接而明朗。
她敛下双眸,问道:“离晚宴还有多长时间?”
“三个小时左右。”
总统府,置之死地而后生
更新时间:2013-8-26 16:42:15 本章字数:3571
白墨五点半放学,回到素园,就看到白素窝在更衣室沙发里,似乎对几个小时候后的晚宴一点兴趣都没有。言夹答列
触目尽是晚礼服,足有上百件,都是全新为她量体定制的,每一件都由名师设计,价值不菲,但这些衣服在白素的眼中,也许连风景都称不上。
“怎么不换衣服?”白墨在她身旁坐下,依偎在她怀里,仰脸看她:“是不是衣服太多,挑花眼了?”
白素低眸看着女儿,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将她搂在怀里,问她:“对新学校还适应吗?”
吴为送她去的学校,有吴为在,白素自然很放心榻。
“对我来说,在哪学习都一样,首都的学校无非比连城大一些,孩子穿的衣服漂亮一些,攀比心重一些而已。”
白素失笑,这还叫而已吗?
白素语重心长道:“我们不比这些。一个人不是因为出色而有用,而是因为有用而出色。憋”
白墨笑了笑:“这话好,我记住了。你放心,月考的时候我拿成绩单给你看。”
“耳朵需要助听器吗?”白素比较担心白墨的听力。
“现在听声音可能会比别人听到的小一些,但并不碍事。”
想了想,白素说:“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带你去看耳科医生。”
“天生的,我从来都不敢抱任何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白素凝声道:“墨墨,我不放弃你。”
“我真怕你出事。”白墨搂着白素的腰,半趴在她的怀里:“你今天早晨说有人要杀你,那个人是谁?”
“正在追查。”顿了顿,白素若有所思道:“或许,我不该把你带回来。”
学校那个地方安全吗?
相较于白素的担心,白墨反倒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是我母亲,我不死皮赖脸的跟着你,还能跟着谁?再危险,我也不怕,所以休想甩掉我。”
母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跟母亲一起度过。
家人,不就应该如此吗?
白墨忘了还有一个家人,比如说……她的“父亲”。
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唤总统阁下一声父亲,但自从她来到素园后,不能否认的是,他对她很好。言夹答列
虽然只是一个称谓,但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她并不想让母亲伤心。
走出更衣间的时候,楚衍正在翻看文件,因为感冒的缘故,脸色有些不太好,但对待她还算温和。
楚衍问白墨:“新学校怎么样?”
白墨笑了,虽然楚衍问法不同,但跟母亲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很好,谢谢。”
如果白墨前半句会人让人觉得很客套的话,那么后半句就显得很真诚了。
没有排斥她的存在,并且能够给她良好的教育,这让她觉得无比感激和庆幸。
“不客气。”楚衍低下头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有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这是家里,不必感到拘束。”
“好。”离开时,白墨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
家,她喜欢这个字。
这个养父,虽然太过深沉,不过深沉的很有魅力。
白墨离开后,楚衍看了一眼更衣室的房间,并没有催促白素的意思,她……总会出来的。
晚上七点,白素从更衣室走出来,仍是今天出门前的打扮,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一身黑色风衣,洒脱率性中带着英朗帅气。
没有晚礼服裹身,没有精致的面容,但灯光照在她脸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楚衍站起身,恍若梦中,那种心旌神摇的感觉,数十年如一日。
“这样穿,可能会比较合适。”她看着他,语声轻淡。
确实比较好。
细雨绵绵,雨不大,所以出行在外,完全可以不必撑伞遮雨。
晚上七点十分,总统车队共计十二辆,开车前往总统府,预计七点半能够抵达。
晚宴八点举行,提前半小时到,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拥堵和麻烦。
楚衍和白素可能因为都生着病,所以一路上很沉默。
抵达总统府的时候,已经有记者守候多时,看到总统车队驶进总统府内院,就算想采访,但因为重重警卫护航,最终无计可施。
在此之前,有人因为和素园佣人相熟,从佣人口中获知白素还活着的事实,一直觉得不可信,但看今日这么大的阵势,有关于白素还活着的消息难免悄悄在记者媒体间流传而出。
毕竟没有见到白素本人,所以再多的猜测也是猜测,况且白素当年离世,死法太过残忍,如果消息不属实,真的对死者太过不敬了。
如今,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的很高,几乎首都各家媒体报社都齐聚在此,试图挖掘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震撼消息。
花园很寂静,经过警卫巡逻,不存在任何安全隐患。
古树斜握在池塘里,仿佛美女梳妆,因为下雨,空气里带着黏潮的湿意,秋风夹杂着花香,很怡人。
楚衍走在前面,苍郁的树木层层叠叠的倒映在他的身上,人影修长挺拔。
白素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来。”他停下脚步,朝她伸出手,语气很淡,但却没有丝毫命令。
迟疑片刻,走上前,正欲把手放上去,耳边忽然想起一道寒冽的声音来:“跟我来一趟。”
白素心一惊,蓦然收回手,朝声音来源望去,跟她一起望向声音主人的还有楚衍。
廊角拐角处,楚修文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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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文的怒气在楚衍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才能如此平静。
楚修文声音严厉:“马上取消晚宴。”
“抱歉,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看你是中了她的毒。”楚修文紧紧盯着他,眼睛似乎能把楚衍吞噬进去。
爱上一个人,可不就是中了毒吗?轻者遍体鳞伤,重者毒发身亡。
“这样不好吗?我遇到了她,被她折服,痴迷到无以复加,我在乎她每一个情绪,每一个眼神,我连看她一眼,心里都会溢满欢喜。我心甘情愿为她放下所有的骄傲,放低自己的位置,前提是她还在我身边,她还好好的活着……”
楚修文眼神犀利如刀:“冷静下来,你完全丧失了理智。”
楚衍唇角有着清浅的弧度,“你为什么不说我疯了?”
楚修文怒道:“你现如今跟疯子有什么两样?”
“为一个人,发一场疯,没什么不好的。如果能彻底疯,内心绝对畅快淋漓,但就怕疯的不够彻底,这辈子只能生活在无望的痛苦里。”
“谁先动心,谁就满盘皆输。你看看现在的她,她还有心吗?别以为你在连城把消息封锁,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在连城海边开车想杀你,如果没有徐泽,你现在早就死了。”楚修文很淡然,但那样的淡然却让他的眸光里生出了尖锐的刺:“楚衍,我拜托你醒醒好不好?”
楚衍脸色yīn暗,灯光在他脸上打下yīn影,宛如刀子,将他冷峻的面容衬得越加可怕起来:“你要明白,纵使我和素素到最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那也是我和她的事情,跟别人无关。”
“别人?我是别人吗?我是你父亲。”楚修文声音突然升高。
楚衍看着他,墨黑的眸子淡然无波,“你现在连情绪都控制不了,还有为人父的认知吗?”
“放肆——”蓦然扬起的巴掌被楚衍单手握住,楚衍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冷:“这一巴掌下去,到时候我脸上带伤,你希望我怎么跟国民解释?难道说我妻子活着,但我父亲却不希望我公布全球?”
“你在威胁我?”楚修文眼光骤寒。
松开他的手,楚衍唇角微扯:“你是我父亲,我威胁谁也不敢威胁你。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活到一定岁数,经历过时间磨练,双眼应该看淡一切才对。是你教我的,无论何时都要冷静沉着。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楚衍——”楚修文倏然看向他,眼神深邃莫测,像是要把楚衍看透一般。
而楚衍呢?楚衍眼眸半眯,明亮的灯光下,楚衍的眼神更让楚修文感觉窒闷。
“都说人若无忧或许能活百岁,我身为总统,胸怀万千事。这么算来,寿命至少要减半。五十年的话,我再向老天借十年光yīn。前三十年,我为家族和国家而活,后三十年,我要为自己的幸福找到出路。”
楚修文目光盯向他,“你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我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人生来是不被别人议论的,从他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那天起,被人私下议论的还少吗?
打开门,不去看父亲铁青的脸,走廊里白素正静静的站在那里,冰冷的心微微泛起暖意。
他的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