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措
作品:《年轻的脖子》 酒席似乎是草草散了的。妈妈说自己发烧了,大概还烧傻了。
她决定出去散散心。一个人跟了团去往云南。
临走时,她接到刘晚的电话。
“猫猫,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嗯?你说你一个人去,你父母不放心,你让你哥哥我怎么办?”
“刘晚,你够了吧!都大一的人了,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说话怎么还是这个腔调,幼稚!
“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刘晚在电话里发出小媳妇一样的哭号。
最后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要秦淮注意联系。
秦淮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又和刘晚纠缠了两年。她从未告诉过刘晚那件事,她要怎么说?“刘晚,我两分开吧,因为我看上你爸爸了。”想想刘晚听到后的那副表情,她不忍伤他,虽然她已经背离了他,可她记着刘晚对自己孩子气的种种,她实在不忍去拉动那根浮绳。她此时自己也说不清,她对刘晚是抱着姐姐还是妹妹,亦或是好友的心态来面对的。
只是,她被那份痴妄迷昧了玲珑心窍。若是多年后,她知道结果,也许,她会拼尽全身力气,阻止他们所有人的相遇。
秦淮入住了酒店就给父母和刘晚报了平安。
在旅行团中,她认识了一个叫屏南的女人。三十多岁,也是独自来旅行的。听闻十八岁的年纪,她感慨万千。
秦淮和她住在同一间房,屏南很照顾自己,经常因为吃饭慢而抢不到饭菜饿肚子。再加上旅行团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几乎顿顿饭后,屏南都带着自己去外面吃好的。她打从心里对她产生了姐姐一般的依赖和好感。
第三天,秦淮站在滇池边的垂柳荫蒙下,鬼使神差的照了张照片发给刘储。她握着手机,一直没有收到他的回信。
刘储正在开会,手机大震,他低头看一眼,秦淮如栩的样子跃于眼前。背后那蔚蓝蔚蓝的湖水,映的她的脸如飞霞一般绮丽。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嘴角那丝浅浅的笑意。
秦淮今天突然就觉得不对劲。她觉得身边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儿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不知道,如果说眼神也有味道的话,那么几天前屏南的眼神还是甜香的,今天就成了酸苦变质的腐浊味。她正思量着从洗手间里出来,听见门口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疑惑间,她要去开门,发现门从外面反锁了!
一丝熟悉的惊惧难以抑制的涌上心头:完了,出事了。她马上反应过来去找手机,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女人拿走了自己的手机。秦淮冷笑一声,真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轻轻贴在门上听门外的动静。隐隐听见那么几句话:
“……知道,你动作快点……哎呀,我都给你锁起来了……是,放了,放杯子里了……你来赶紧把她给办了不就……绑走……”
秦淮心里一凉,看了床头那杯盛满一口未动的牛奶。她大概知道要发生的事情了。只是那贱女人忽视了一点,她午休前不喝牛奶!
她镇定的走到包前,从一个隐秘的小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这是她怕路上手机丢掉而以防万一的。她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刘储,我是秦淮。”
“……”
“你先别挂。我可能出事了。”
刘储心里“咯噔”一下,可听着秦淮那淡定自若的声音,他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依依?”
“你那张纸记好我现在在……1047号,有人把门反锁了。我估计一阵子就有人来收拾我了……可能会死。刘储,你爱我吗?”这会,秦淮反而显得平静了。
相反,刘储先是一怔,接着浑浊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跌落。他哽咽:
“依依,你等我。”
刘储冲出会议室,再次一路超车、闯红灯直奔飞机场。幸运的是,他的上司是民航公司老总的女婿。
在飞机上,刘储那多年蕴积的老泪滚滚滑落,他甚至想,如果再见不到依依,他就从飞机上跳下去。他再也无法佯装镇定,无法对她置之不理。他知道。
短短两个小时,对两个人来说,就如同两世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