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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暗夜情魔》 52
有趣的是,由于百花教独特的邀请方式,长辈和后辈的受邀是互相分开的,有时候,前者也会搞不清楚后者中来的将会是谁。
「贤侄,我就知道本门有资格前来的非你莫属,好小子,今年为我华山增色不少啊!」华山总管「鞭长莫及」郭政尧乐呵呵拍着周秉华的肩膀。鞭长,是指他由华山剑法改良而成的长鞭,莫及,则是指他的武功,等闲之人当然是望尘莫及。
「来、来,世伯,这位就是我新认的义兄……萧七。」
目光来到我身上,郭政尧的面色却沉了下去:「佛剑仁心,萧七?」
「不敢当,晚辈正是萧七。」盛名之下、自无虚士,不过虽然他的武功在我之上,却不足以让我进退失据。
「莫怪老夫倚老卖老,我问你,何为佛剑?」
「佛剑,乃是仁心,要想挥出大慈大悲的一剑,非心怀仁义者不能为之。」
「那么,何为仁心?」
「仁心,亦是佛剑,不具备大仁大义的心怀,又如何使得出慈悲的剑法?」
「…………」
云里雾里扯了一大通,弄到最后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之时,却见郭政尧展颜一笑:「能被我们家秉华拜做义兄,萧公子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呀!」
待得赵明意见到自己的师父「巨剑如山」方皓时,对方的脸上却满是欣慰,看着我的眼光也多了几分感激:「和萧少侠结拜以后,这孩子的行事逐渐由莽撞变得稳重,现下在江湖中能有如此的名头,萧少侠真是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晚辈岂敢居功?都是前辈您教导有方……」
众人都是其乐融融,只有陈冠儒见到自己的师叔「古松剑」林嵩时,面色上却变得苍白,不得已迎了上去:「师叔在上,冠儒给您请安……」
看着本门的弟子,林嵩的眼睛中竟然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没想到,今年受到邀请的居然真的是你……明日的武会,你还是别参加了吧,免得给我昆仑丢脸!」
察觉到情形的不妥,我们三人一齐走了过去:「晚辈萧七、赵明意、周秉华,见过前辈!」
陈冠儒感激的看我们一眼,神情忽然变得坚定:「禀师叔,冠儒虽然不才,但必当竭尽全力,绝不至堕了我昆仑的名声!」
林嵩面无表情道:「那,你就好自为之罢……」随即向我们点点头:「几位的名字,近来可响亮得紧呢,确是不凡之才……」然后径自走开。
纵然心中疑惑,却也知道此处并不好追问详情,只好等到晚上再问了。
此时,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忽然一下子变得沉静。
从闹极到静极,竟然只是如此短暂的一瞬间!这其中的巨大落差,让我的感觉是多么的不真实,仿佛一下子落入了梦幻之中,忍不住跟随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门口处,三名身着绛衣、清丽脱俗的妙龄女子,簇拥着一位婀娜多姿、娇艳无伦的动人美女,正缓缓进入大厅。
她一身白衣如雪,神采飞扬的美目中,仿佛蕴涵着百般风情。与一般樱桃小口的女子不同,她那两片特别嫣红丰润的嘴唇,则分外让人感觉到一种野性的挑战。
这真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着绝顶诱惑的美女,她那曼妙灵动的步伐,似乎包含着某种奇异的节奏,随着她柔软腰肢的摆动、酥胸那两团美好凸起的轻颤,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我一生中见过的美女也算不少了,从逍遥居的各式女子、到不久前被卖掉的许云雁,个个都算得上是人间丽色,但唯一能和她比肩的,惟有那个背叛了我的蓝娉婷。
即使是当年的柔儿,在她浑然天成的风情面前,也显得生涩太多。
想到柔儿,胸口顿时如同被人狠狠扎了一针,三年多的时间已然过去,当年二八年华的青涩少女,如今出落成何等绝世的容姿了呢?
借着对柔儿的挂念,却也使我从遇美的震撼中解脱出来,想也不想,立刻便知道了她的身份。——除了武林绝色第三的「芙蓉花妃」姚素素,还能有谁?其实,单从美色上来说,她并不逊色蓝娉婷多少,之所以被人排到第三,大概是对她一贯招蜂引蝶的行径颇有微词的缘故吧。
环顾四周,年纪稍轻一点的武林侠少,无不露出心神俱醉的神情,即使是见过识广的诸多前辈,也仅有一半能够保持着清醒的眼神。
我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虽说人人皆知色字头上一把刀,但真正面临美色的诱惑,又有几个可以免俗?幸而现在的我,早已对美女有了部分免疫功能,越是美丽的女人,心思越是难以捉摸,能够敬而远之,自然最好不过。
此时,其它人也逐渐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向她打起招呼:「姚小姐!」「素素姑娘!」
姚素素果然不愧于自己在武林中的形象,如同一只花蝴蝶般穿梭在众人之间,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一股引人遐思的淡淡清香:「王少侠,真是好久不见呢!」
「刘公子,听说你最近订婚了?去年还不停给人家写诗呢,负心人,不理你了啦!」
「这位是……陈掌门?我没看错吧,真是陈掌门??您不会是吃了传说中的风月无极壮阳丸吧,怎么年轻了这么多?」
软绵绵极具魅惑的嗓音,配合眼波流转,不知又迷倒了多少前来搭讪的人士,严重者甚至面红耳赤咿咿哦哦说不出话来。
贱货。我冷眼旁观着这片混乱,不经意想起她和蓝娉婷间不浅的交情,心中竟升起一丝鄙夷。转头发现赵明意呆望的傻样,怒道:「二弟,光天化日之下帐篷高举,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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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赵明意无意识伸手往下体抚了好几下,终于发现自己上当,白了我一眼后,急忙观察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他不雅的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怎的,姚素素的目光向我们这边看来,眼睛忽然一亮,朝身边寒暄的几位少侠道了声歉,竟然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周秉华显然与她是旧识,笑着迎上去道:「素素公主大吉!来,小的给你介绍…
…」
「千万别要!」她忙不迭摇头:「仁义四剑现下的名头这么响亮,且让小女子猜猜如何?」
纤纤玉指朝向陈冠儒:「面如冠玉、幼齿中的极品,你是陈冠儒!」
「我不是幼齿!」一世英名,怎能被美女如此看轻,陈冠儒坚决否认。
看着赵明意背着的大剑,她好奇的对他说:「好一把巨剑,可否借素素一观?」
「当、当然可以!」身上之物居然得到大美人垂青,赵明意高兴得几乎咬了舌头。
姚素素双手接过大剑,掂了掂份量,惊奇的吐了吐舌头:「玄武重剑赵明意兄,每天背着这么沉的一把剑,你不累吗?」
「怎么会累,我可是很强壮的!」赵明意接回长剑,豪气万丈的拍拍胸膛。
「那么……」姚素素终于面向了我,吐气如兰道:「四剑中的灵魂,就是你了,传说中的佛剑——萧七。」旋即又摇头:「不大象呢,在素素的想象中,你应该是衣诀飘飘、不沾半点世俗之气、随时会羽化登天的模样……」
近看毫无瑕疵的娇媚面容、浮凸有致的完美身段、比之床第呻吟更加诱人的嗓音,竟然使得我压抑已久的欲望陡然升腾起来,却也让我更加感觉厌烦,淡然道:「武林传言岂可尽信,萧某让姚小姐失望了。」语气中,带着刻意的疏离感。
「果然很酷!」玉手一拍,她兴致勃勃道:「人家对你很好奇呢,可否告诉素素,你真的从未杀过人吗?如果是真的,那你有没有某个时候——哪怕是短短一瞬间,对某个恶人起过杀机呢?如果连这也是真的,那么,你是否相信,恶贯满盈的坏人真的能够改过自新吗?」
面对毫不畏生的她连珠炮似的问题,我真的感觉很无力:「姚小姐的好奇心实在太重,须知人性本善,对萧某来说,只要记住这点便已足够。请恕在下失陪,要去外面透透气。」
「喂,你这人很不合作呢!」姚素素情急之下拉住我的衣袖:「人家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怎可如此一走了之?」
有杀气!感受到来自周围不善的眼光,我心中暗自叫苦,如果因为这个女人得罪了在场所有侠少,苦心经营的复仇大计岂不就此付诸流水?恼怒的一回头,却为她含羞带怜的神情所震慑,没来由感到一阵心软,楞了一会才清醒过来,立刻又为自己片刻的失神陷入懊恼之中。
女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弱点,即使暗夜的诸位师尊曾经百般告诫,我仍然一头栽了下去,最终铸成大错。
同样的错,一次便已不可原谅,岂容再犯?何况,眼前这个艳名远播的女人,谁知道在美丽的外表之下,又是何等蛇蝎心肠?
一念及此,我冷声道:「姚小姐言重了,你的倾慕者甚众,却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萧某身上?」然后挥袖轻拂开她的小手,趁她僵住的瞬间步出了百花厅。
*******************************************************「大哥,观你日间的行为,似乎对素素颇不以为然?」虽然财大气粗的百花教为与会人士各自提供了单独的房间,但我们四兄弟还是习惯在临睡前小聚一下,果然,周秉华率先发问了。
「老大啊,你怎能如此对待我心目中的女神呢?这下完了,我们四个恐怕不会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赵老二!」我不悦道:「对于一个武林中如此风评的女人,你还想抱什么期望?」
「大哥呀……」周秉华叹道:「你自己不也说了,武林传言不可尽信吗?只要你愿意去了解,素素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就算她有多好,也与我们无关。」或许是明知她对我的吸引力吧,我潜意识里极力避免与她有任何牵扯,遂转移话题道:「倒是四弟,你和你师叔之间,是否有什么不妥?」
「我……」陈冠儒神色一黯,嗫嚅道:「各位兄长,小弟绝非想隐瞒什么,但可否给冠儒一点时间,等到武会之后,小弟自会原原本本告诉各位……」
心知这必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我们谅解的点了点头,赵明意又开口道:「对了,老大,前日里刀剑双妖所说的奇珍,会否真有此事?」
我问道:「以前的百花大会,是否也有宝物出现过?」
「倒没听过此事。」周秉华沉吟道:「据愚弟猜想,或许二妖是经由道听途说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也不排除此事的真实性……」
「那不等于你什么都没说?」赵明意晒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缓缓道:「是你的,总跑不掉,不是你的,更不必去操那个白心。夜也深了,为了明日的武会,大家还是各自回房去养精蓄锐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早再到大哥房中集合!」
「不必,你们各自陪同自己的师长吧,我们在武场见面即可。」在大的场合中,作为后辈,当然要紧随本门长辈之后,否则既失礼数,又给人留下不敬长者的印象。
三人走后,我闷头躺在床上,脑海中竟毫无征兆浮现出姚素素那张娇媚动人的面容,再想起那具火辣辣的身材,忽然间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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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当真是禁欲太久了。自从与赵明意结拜之后,为了保持自己清高的形象,我便再未近过女色。蛰伏已久的欲火,一旦被这样风华绝代的美女点燃,其后果当然是难以收拾。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让我浑身冒冷汗的恶毒想法:如果大会传出姚素素被人强暴的消息,会引发白道何等的动乱呢?
暗夜情魔第二部第八章作者:克莱敦
强暴姚素素?正当我为这个想法而心跳加剧时,忽然间,却变得哭笑不得,甚至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因为,我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声音:强暴女性,此事大大有违侠义精神,理当千刀万剐!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难道我竟精神分裂了不成?否则怎会冒出如此荒谬的想法。想想当年在暗夜的我,连当众yín辱梅晓洁的事都做得出来,又怎会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踌躇?
是我变了吗?不,我没有变。骨子里的我,仍然是那个为复仇而不择手段的岳小七,表面上的浩然正气,只不过掩埋着内心的yīn暗。
难道说,刚才的异样,是因为——入戏太深吗?
梨园中的戏子,常常会分不清戏曲和现实的区别,沉迷在戏中的人生而不可自拔……
翰林院里负责编纂侠客列传的学士,往往不知道,想象中可以移山倒海的自己,不过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
常年醉卧于青楼中的嫖客,在妓女的虚假逢迎下,真以为自己是玉树临风的金枪不倒客……
更有甚者,当年武林中某位颇有声望的刀客,在一次长达半年的养伤中,日日躺在床头,看着屋顶的蜘蛛勤勤恳恳的反复吐丝,把一根根狭小的蛛丝变成宽阔缠绵的大网,久而久之,竟然把自己当成了那只蜘蛛,在伤愈之日大叫一声「我也要上宽带网」,就此成了失心疯……
不,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应当为自己的黑道出生而自豪,我应当继续鄙视着白道,我……一定要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而姚素素,必将成为这之下的牺牲品,尽管这是如此美丽的一个牺牲品。
或许是想到了实施此事的棘手,或许是想到了姚素素的美貌,加之要为自己明日使用的武功发愁,很长时间未尝失眠的我,居然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
****************************************************次日早晨。
「扣、扣……」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将我从沉睡中惊醒。
揉着惺忪的睡眼,我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虽说象我这样的武林中人,一般两三个时辰的睡眠便已足够,但人体终究并非铁打,连日跋涉的疲惫,使得我分外贪眠。
没好气的打开房门,我忽然愣住。
一脸灿笑盈盈的姚素素,一手端着洗脸用的木盆、一手提着早餐的食盒,正俏生生站在门前:「萧大侠早安!」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昨晚肖想了半宿欲图施暴的美人儿,怎幺可能一大早出现在我面前?没做过多的思考,我「啪」的一下反手关上了房门。看来自己是太累了,还是回去补个眠为佳。
「砰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此次却变得急促很多。
用力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不少,不对,刚才好象不是幻觉?我慌忙跑了过去,「吱呀」一声又打开了木门。
「你、你这人好没礼貌!」姚素素板下俏脸,薄嗔道:「难为人家一大早就起床,眼巴巴等着第一个给你签到,谁知道居然吃到这幺大一个闭门羹?」
「抱歉,在下刚刚起床,难免不大清醒……」我一边做着解释,一边又问:「怎幺会是你?」
姚素素放下手中的对象,神秘兮兮道:「不过,也终于让素素知道,原来呀,武林中如日东升的萧大侠,不仅喜欢赖床,还有起床气呢!嘻~~大懒虫,快去梳洗啦,离武会开始只有不到两注香时间了!」
我赶紧掬水洗面:「在下初出江湖,哪里称得上大侠二字。对了,你们百花教的丫鬟到哪去了?」
「别谦虚了,萧、大、侠!」姚素素秀眉一皱:「为什幺,象你这样的侠客都那幺假仙呢?反倒是那些,明明称不上大侠的人,被人赞几句就不知所以了…
…」
「姚小姐,今天武会开幕,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
「洗完了?来,尝尝我们密制的荷花粥!」她打开食盒,殷勤的摆好碗筷,笑咪咪的坐在一旁等着我进食。
无力,真是好无力,睡眠不足的头又疼了起来,为什幺我有一种**对鸭讲的感觉呢?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嗯,散发着如此诱人清香的米粥,果然让人食指大动。
「啊,请等一下!」姚素素忽然又叫起来。
「又有什幺事?」再被她这幺搅和下去,我没准会不顾身败名裂的危险,即刻把她、把她……
她正容道:「在进食之前,你应该先感谢四季花神。」
「四季花神?」关我这个意欲摧花之人鸟事?
「来啦,跟人家念啦……草木之灵的花神啊,感谢您……」她玉掌合十,虔诚的念了一大串后,展颜一笑道:「好了,可以开动了!」
味道确实一流,熬得细致绵软的米粥,配合上香甜粉嫩的荷花汁液,让一向对饮食不讲究的我欲罢不能,风卷残云般扫完了第一碗,忙不迭盛上第二碗。
「好吃吗?如果不是人家特意起个大早,央厨娘足足做了大半个时辰,你哪里尝得到这幺美妙的滋味?来,再尝尝这个梅香包……」
不对劲!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想奸她的人,是我……
当然不会蠢得相信她会看上了我,从容貌上来说,我并无任何突出之处,光是陈冠儒就比我英俊太多,讲名头,我目前只是薄具微名,谈武功,我目下显露出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难以称得上顶尖……
放缓用膳的速度,我问道:「请问在下究竟是何德何能,竟得姚小姐如此盛情?」
「大家同是武林儿女,这样叫法是不是太见外了?这样吧,我叫你……萧大哥吧,你唤我素素妹子便成。」
「姚小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
「还那样叫人家?我可要生气了……」
看着她高高翘起的红唇,我只得改口:「姚……呃,素素妹子,咳、咳,素素,武会马上便要开始,你不用去准备吗?」
「准备什幺?今天我又不能出场。」
「你不出场?」大概是怕引起会场的混乱吧。我赶紧扒完早餐,道:「素素,多谢你送来的美食,可惜在下要赶去会场,所以……」
「所以,就要赶人家走?」她纤长的眼睫毛眨呀眨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原来,在萧大哥的心目中,人家连个丫鬟的角色都比不上……」
「素素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生平何曾应付过这样古灵精怪的美女,我当真是有些头昏脑涨拙于言辞了。
「不是就好,素素还从来没被人赶过呢。」她俏皮的拍拍酥胸:「萧大哥,你差点害人家丧失了所有自信,这帐该怎幺算?」
好高耸的胸部啊,看着那两座美妙山峰的微微颤动,我艰难的移开目光,「趁着酒足饭饱,把她就地正法」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随后立知不过是找死而作罢。脑海中转着不堪的念头,嘴里却无意识应付道:「既是如此,那就是在下的不对了。」
「知道不对就好!」她眉开眼笑道:「那幺,就罚你在这里陪小妹聊天吧。」
「这怎幺行?」如我一般努力在武林中攀升的少侠,怎能失礼于这样大型的武会?
「怎幺不行?反正武会刚开始起码半个时辰也没什幺看头,一帮前辈轮流说些词不答意的话,听得人昏昏欲睡,还不如在这里聊聊天呢,好吗,萧大哥?」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未免惹人疑窦,万一对你的名节有损,那在下就是死罪了……」
「只要你我二人问心无愧,素素才懒得理会旁人怎幺想呢。难道说,萧大哥你嫌弃人家了吗?」
看着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想到数日后即将被我辣手摧花的凄惨,我竟被逼出了一丝仅属于郐子手的不忍,点了点头道:「好吧。」
伴随着这句话,只听得「咚」的一声鼓响,武会已然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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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哥等会要参加比武吗?」
「应该吧,以武会友,自是乐事一件。」
「素素一直不知道呢,萧大哥你练的武功到底叫什幺名啊?」
「这个……师父教导我的时候,说这一套武功的名字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是吗?」姚素素掩嘴偷笑,刹那间露出的风情,再次让我感受到了什幺叫做惊艳。
「对不住啊,素素不是存心笑话你的,只是……这个名字真的很长呢,嘻嘻……」
我无奈的摇摇头,当初编造谎言的时候经验不足,对白道的了解太过肤浅,很多地方的确是过火了些,如果再让她看见,那把曾经代表着黑道至尊的天诛剑,也被我故意刻上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几个大字,不知会不会笑掉她晶莹如玉的贝齿呢?
「萧大哥,你的出身一直很神秘呢,可不可以告诉素素,令师到底是哪一位呢?」
「我自己也不清楚,恩师对此一直是讳莫如深,除了他老人家姓杨,我这个做弟子的……竟然连师父的名讳都不知道,真是不孝……」语带哽咽,我假惺惺的低下了头。
姚素素柔声安慰道:「大哥别难过,素素也曾听闻,武林中很多奇人异士,脾性都比较……比较……特殊,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别再自责了,好吗?」
「我知道……」不经意间一抬头,望进她那对温柔清澈的眼眸,一时竟有些恍神——我真要对这样一个兰心蕙质的美女施暴吗?
当然!体内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这个女人,想必就是用这一招诱惑了不少人心吧,如果我也因此而上当,未免真是愚不可及了。
「萧大哥,你是怎样和周大饼他们认识的呢?」
「周大饼??」
「就是周秉华那家伙啊,他小时候经常偷吃素素的玉桃饼,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
「你们……是青梅竹马?」
「跟那个馋嘴的爱哭鬼?才不是呢!」她扁嘴道:「要不是周叔叔是水仙阿姨的驸马,鬼才懒得理他呢。天天偷吃人家的东西不说,稍微吼他一下就哭得惊天动地,弄得别人还责怪素素欺负他呢,真是没用……」
「…………」一表人才的周秉华,小时候竟是这个德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难怪周秉华昨日见到姚素素后,会是那样一副巴结的样子。
「好啦好啦,快告诉人家,你们是怎幺认识的呢?」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晴朗的天空中,飘荡着一朵朵棉花般的白云…
…」正当我用诗情画意般的语气讲解着如烟往事时,却听得来自武场方向「轰」
的一声响开,如同砸开了锅一般,似乎正在发生着某件事情,让所有人都为之激动不已。
「出什幺事了?」我不解的问。
姚素素的眼睛跳动几下,忽然垂下了头,低声道:「素素也不知道……」
「那我们出去看看吧!」说话间,我已经站起了身。
「萧大哥,」她抬头,望着我的美目中,竟带着一丝恳切和哀求:「你能…
…答应素素一件事吗?」
「什幺事?」
「素素请你,至少能取得武会的前两名……」
「什幺?」
以我眼下的武功,在这一代几位出类拔萃的高手诸如柳如烟、电剑霜花等人并未前来的情况下,夺冠也并非难事,然而,碍于目前身份的限制,我却不可能使出浑身的解数,否则那些充满邪气的武功一旦显露,便是我「大侠萧七」的忌日到了。
不过,目前的武林或许真是有些青黄不接,回忆起昨日所见,能引我注意的人物并不多。当真说起来,有点威胁的,不过是周秉华以及雪山派的伍渊、铁剑门的腾龙等寥寥三人。
然而,为了一场武会便竭尽全力,使出所有属于「萧七」的武功,也未免太过不智,我缓缓摇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萧某自知能力有限,如何敢妄言前二?
素素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
「萧大哥,拜托你,这真的很重要……」
「对不起,此事在下并无太大的把握。」
「哦……」姚素素叹息一声,音调中有着几分哀怨,沉吟片刻又道:「那,萧大哥,人家只好告诉你那个秘密了,你知不知道,今次的武会,已经有黑道高手混入了呢?」
「是吗?」故做平静的语气,却掩盖不住我内心的惊骇,首先想到的竟是——仆街了,东窗事发了!再想起她刚才的问东问西,难道竟是对我的刺探不成?
会不会一走出这间厢房,便会有无数高手在等待着我的自投罗网?
悄悄运功查探一下四周,似乎并无任何高手的气息。能够完全瞒过我现下的耳目,除非只有风云榜中人才做得到,而一旦出动那种级数的高手,抓不抓眼前的人质,恐怕都什幺大的不同。当年的青城一役实属侥幸,如果不是师父他们在一旁护法,我们根本不可能幸免于难。
冷静、冷静,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不至于露出什幺马脚。暗暗苦笑一声,心中有鬼,难免会草木皆兵,纵然我并不畏死,却也难以摆脱内心深处的不安,此刻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做贼、心虚。若我是真正坦荡的侠客,却又何惧之有?
压下暗涌的心潮,我皱眉道:「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混入戒备如此深严的百花大会?」
「详情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此人所图非小,就连师父这几日也是忧心忡忡呢…
…」姚素素的师父,正是百花教现任教主,杜鹃夫人。
萧七的性格一向是眼内容不得半粒沙子,我一拍桌子,义愤填膺道:「邪派人物竟如此胆大妄为,当真可恶!不知贵教对此有何应对,在下虽然不才,也愿效犬马之劳!」
「萧大哥客气了。未免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思虑,小妹还得请大哥保密呢。不过也正因如此,素素才做出这样的不情之请,恳求你至少能取得武会的前两名,这样才好静观其变……」
「这……」我一时语塞,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骑虎难下了,以我一贯表现的嫉恶如仇来说,纵然前面有刀山火海,此时也应该义无反顾的答允下来吧?
「既然如此,为了武林正义,那在下自当鞠躬尽瘁,至死方休!」我正色道,同时知道除了获得武会前两名,自己再无其它选择,武林中人最重信义,自毁信诺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
「嘻……别这幺严肃行不行,行侠仗义又不是叫你去送命,再说,人家可舍不得你死呢……」
「呃?」我愕然望过去,却见她匆忙收拾了食盒等物品,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大哥,祝你一切顺利,素素就焚香祷告,静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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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怎幺才来?」到得场内,比武正要开始,赵明意向我迎了过来。
「水土不服,有少少失眠……」心不在焉应付着他,我环顾四周,偌大的武场,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自然是来自各大门派的武林人士,另一部分……
则参差不齐,浑然不似武林中人,倒像是不喑武功的平民百姓。
我恍然,这帮人,应该就是前来百花镇购买花茶的寻常商人吧,百花教确实善于拉拢人心,能够亲眼一睹武林高手的争斗,对这些人来说,想必足以成为一辈子的谈资。不过,如此鱼龙混杂,稍有不慎,也难免被人混入。
武场正前方的看台上,端坐着一长排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看来百花教确实教如其名,果然是群芳争艳,不过,却不见本应主持大会的杜鹃夫人,代其职责的正是百花教总管杜鹃护法使孙正。
「老大,你猜猜看,刚才孙总管宣布了什幺?」赵明意兴致勃勃道。
懒得理会他的故弄玄虚,我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够胆混入百花大会,又让百花教主如临大敌者,会是谁人?历数眼下有这等实力的黑道门派,除了与百花教并无太大嫌隙的血影门、梅山会,就只剩下……
浑身的血液由此沸腾,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难道……难道说……
竟是我暗夜门人?脑海中轰然作响,我再也无暇理会一旁的赵明意,任凭激动、期盼、惶恐的情绪将自己掩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暗夜虽然已经破灭,但威慑武林百余年的名头岂容小觑,一日不将之完全斩草除根,白道中人又哪得安心?
暗夜……你还能接纳我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应我而死,在暗夜众人的心目中,我恐怕早已是罪无可赦了吧。回想起暗夜处罚叛徒的种种酷刑,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念及师父对我的恩情、与龙大他们的友情,恐惧逐渐消散,我……甘愿承受那惨绝人寰的「附骨之蛆」,也能含笑服下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失心散」,只求……只求他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和大家一起,亲手完成对师门的复仇。
理清了繁杂的思绪,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此时却听得来自场中,百花教总管孙正洪亮的声音:「第四场比赛,佛剑萧七,对阵南海派拿云掌薛遥!」
从以往暗夜收集的资料来看,武会的争斗中罕有见红的场面,毕竟武林正道本是一家,在相互的切磋交流中多半是点到为止,否则未免伤了和气。而且,百花教对此也有个百招的限制,双方的交手一旦过了百招,则必须停手由观战的前辈裁决胜负,这样,也避免会有两败俱伤的情形发生。
南海派的实力本来便不出众,我第一轮的对手,拿云掌薛遥,更非武功高强之辈,若我使出十成功力,恐怕不过三招便能将他拿下。
可是,当他弃掌认输时,相互的交手竟已过了不下六十招。一来,我必须要隐藏自己的邪道武功,二来,名义上同为白道中人,怎样也得给南海派留个面子,拖延一下决出胜负的时刻。三来,让我头疼的是,薛遥这厮不知是吃了什幺药,本来在三十招时早该自知不敌甘拜下风的,却仍然要硬着头皮继续作战下去,直到衣衫上的破洞越来越明显才不得不罢手。
同一时间,赵明意、周秉华二人都得以轻松过关,而陈冠儒经过一番苦战,也进入了下一轮。另外两个让我关注的对手,雪山派伍渊、铁剑门腾龙,当然亦是无惊无险。
稍事休息,剩下的三十二人又开始捉对较量。我的运气不错,对手又是一个无名之辈,作戏似的过了四十招,一剑将他逼出场外,再次得胜。
看着对手一脸的悻悻然,我忍不住心头暗骂,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这小子还敢不领情?随即听到看台上的娇声喝彩,这才心头释怀,在一众美女眼前,谁也不愿失了面子吧。这恐怕也是姚素素那样的大美女未能出席的原因。
此时,刚刚也获胜的赵、周二人却脸色沉重的向我招手,赶过去之后才发觉,陈冠儒的对手,赫然正是铁剑门的腾龙。奇怪的是,他师叔林嵩居然远远的坐在台上,也不肯过来关注一下本门弟子的比赛。
在四剑之中,陈冠儒的武功一向排名最末,远差我们其它三人不止一筹,此轮遇上连我都有些忌惮的腾龙,恐怕连一丝机会都欠奉。
场面上完全呈现一面倒的局面,腾龙的一柄铁剑,水银泻地般将陈冠儒笼罩其中,无隙不寻的剑光绵绵不绝的纵横交错,只留下方寸之地让陈冠儒做着苦苦的死守。
阵阵叹息由观战众人口中发出,腾龙的优势越来越大,随着剑网的不断扩展,不出几招,陈冠儒便将因为守无可守而落败。周秉华已经默默开始数数:「三、二、一……」
只听得场中「叮」的一声清响,陈冠儒的守势终于被破,对手的剑招顿时如同毒龙出海般将他淹没。
「四弟,快弃剑!」三人情急大喝,腾龙的剑势已然满蓄,连他自己也难以控制,若陈冠儒不赶快弃剑或是退出场外,恐怕会有挂彩之虞。
听到我们的呼喝,陈冠儒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居然不避不闪,任由腾龙「唰」、「唰」、「唰」在他身上连开数道血口,衣诀破裂之处,鲜血激射而喷出。
「呀!」「四弟!」惊呼声顿时不绝于耳。
在敌手以为获胜的瞬间,往往就是他最松懈的一刻,此时的陈冠儒,突然发出一声以往不曾有过的暴喝:「看剑!」闻所未闻的一招发出,立时迫得腾龙手忙脚乱,竟然将颓势完全挽回。
「好剑法!」「妙啊!」伴随着四周对这神来一剑的赞叹,我却难以抑制面色上的震惊。
这一剑,居然有着我天诛剑法的影子。
原来,在我窃喜于偷学的白道剑法时,他,也在不断的切磋、学习中,做着同等幅度的进步。
原来,我一直都把别人估量得太低,其实,在这世上,又有谁是笨蛋呢?
「老~四!」赵明意一声悲呼,将我的注意力拉回到场中。看清楚陈冠儒的模样,我禁不住浑身一颤!
在四肢剧烈的动作下,他伤口的血液不断渗出,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早已浸满了惨厉的深红。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紧牙关,杂糅着昆仑、华山、天丹、甚至是双手剑门的精妙剑法,大江奔腾一般使出,竟然逼得腾龙节节败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胜利几乎已经到手的一刻被人将形势逆转,早已使得腾龙章法大乱,随后,更被陈冠儒的气势所压,又为他古怪的剑招所慑,此时的腾龙,几乎已经失去了战意,支撑不过十数招,竟于慌乱之中被迫出了场外,颜面无光的就此认输。
「四弟!」我们慌忙涌了过去,将胜利之后摇摇欲坠的陈冠儒扶住。
「老四,你……」鼻头一酸,赵明意的话语居然未能说完。
「各位兄长,我……没给你们丢脸吧?」从胜利者口中说出的话,竟然是如此的……卑微。
「没有,四弟,你表现得太好了,你是我们的骄傲!」
「那就好……师叔呢?」
那个该死的林嵩!直至此时仍然在看台上正襟端坐,这就是长辈对后辈的关心?
「你师叔……正在赶过来……」
「哦……」语音未落,陈冠儒已经支撑不住,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就此昏了过去。
57
「世伯,我四弟他没事吧?」周秉华一脸焦虑的问着颇通医术的华山总管郭政尧。
「贤侄,请稍安勿燥。」把完脉后,郭政尧满面的轻松:「皮肉之伤而已,陈小侠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加之久战之后有些脱力,这才晕了过去的。」
「那他要服些什幺药?还有什幺时候能好?」赵明意着急的问。
「都说了他没事了。」郭政尧回道:「服药就不必了,每天给他的伤口换一次药,再多给他喂点补品,我担保半月之后,你们又可以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他。」
「那在下就放心了,多谢郭老前辈的相助。」我抱拳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何况周世侄的兄弟,亦和华山是一家。」他转头指使着呆立一旁的仆佣:「将陈小侠抬回房中休息,小心点,注意别碰到他的伤口。」
眼见赵明意也跟着要入内,周秉华一把将他拉住:「二哥,等会还有比赛…
…」
「我去***比赛!」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赵明意怒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自家兄弟受伤,你居然还在惦记着比赛?」
「赵明意!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面带愠色,周秉华努力?#123;息几下,道:「四弟的事,你根本什幺都不懂!想想他刚才所说的话吧,相信我,四弟最想看见的,绝对是我们在武会中取得好名次……」
「那四弟到底有什幺事?你倒是说啊?」
「这……」周秉华皱起了眉头:「此事涉及到四弟的隐私,我不能说。」
「你是不能说还是说不出?」
「好了!」板起脸孔,我沉声斥道:「二弟,你实在太冲动了!自家兄弟却吵成一团,这成何体统?没得让旁人笑话!对老四的感情,三弟绝不比你来得浅,我宁愿相信他,那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好,老大,这次我听你的,不过……若事后老三你说不出原因的话,莫怪我这个做兄弟的翻脸!」
一场争论暂时被压了下去,三人各自迎向自己的对手。
赵明意终究不是能藏住心思之人,满心记挂着陈冠儒的伤势,发挥自是大打折扣,面对并不比他出色的对手,仍然在三十招时落败。
相较之下,周秉华的表现则沉稳得多,不过十来招,便已让对手意识到双方不可逾越的差距而自动认输。
至于我的对手,依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以至赢得毫无悬念。
无聊啊,在年青一代的几位杰出高手俱都缺席的情况下,本届武会的水准竟显得如此参差不齐。我一边翻看下一轮的对战表,一边细品着专为参赛选手特制的药茶,这不仅有消乏的作用,更能让人快速回气,难怪在市面上叫到一两银子一杯仍然有价无市。如果不是那个百招的限制,无形中缩短了比赛的时间,使得武会通常在一天便可结束,想必百花教也不会为了保持选手的状态而这样大出血吧,毕竟钱财易得,而药材难求。
我和周秉华的对手,依然是名不见经传,不到两注香的功夫,其它人尚在苦苦鏖战时,我们早已双双告捷。
「咚!」随着一声清澈的锣响,本届武会的八杰终于诞生,胜利者固然是喜形于色,战败者也努力保持处之泰然,当然,总有不少人露出了如丧考妣的模样。
总之各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迎来了百花教向来让人赞不绝口的午膳。
****************************************************心中仍然挂念着姚素素所说的黑道人物,另外,怎样也得向受伤的陈冠儒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所以我匆匆喂饱了肚子,向本欲与我们交谈的其它侠少告声罪,便伙同赵周二人送温暖去也。
「在昆仑派中,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当赵明意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没想到陈冠儒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在同门师兄弟中,我武功的进展一向最慢,生性也比较怯懦,加之又不懂得讨师父们的欢心,所以,在长辈们眼中,我根本就是个废物。」
「整个昆仑派,只有一个人是对我真的好。」他没有多少精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色彩:「只有韩师姐,在我自己都快丧失自信的时候,却始终对我青眼有加,默默的鼓励着我,关心着我……」
眼神从爱慕变得黯然,他续道:「艺满出山?好可笑的幌子,想赶我离开昆仑,想拆散我和师姐,何必煞费苦心找这种借口?当时,我就对自己说,不管付出多大的艰辛,我一定要在武林中出人头地,然后堂堂正正回到昆仑,带走韩师姐!」
察觉到我不解的神色,周秉华轻轻在耳边说道:「韩水漾,昆仑第一美女,听闻其少掌门一直在苦苦追求她……」
我心头一颤,莫名的愤慨油然而生。
「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又谈何容易?江湖之大,以我低微的武功,如何能有出头之地?当我被幽冥鬼王的手下抓住时,当真是万念俱灰,甚至有了求死的念头……」
「可是,我陈冠儒何德何能,竟得几位兄长拼死相救,更折架与我结拜成兄弟…
…」眼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道:「士为知己者死,从那时起,冠儒这条贱命,就卖给了诸位大哥……」
「老四呀,刚刚是不是有人喂了你满缸的醋?真让我老赵浑身起**皮疙瘩呢……」
赵明意粗声粗气道。
陈冠儒抬头道:「看着仁义四剑逐渐在武林中闯出了名头,我心中一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是大家一齐努力的结果。忧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又付出了多少?
如果没有武功低劣的我的存在,大家的成就会不会更高?」
「老四!」赵明意喝道:「***,你脑袋里到底转的是什幺鬼念头?」
周秉华赶紧安慰道:「四弟,你方才的话未免见外,我们兄弟之间哪用分什幺彼此?何况,这一路走来,你的努力、你的进步,大家都有目共睹。」
我亦摇头道:「是兄弟,就永远别再说这些话。义气是用来做什幺的?大家既然已经结拜,自然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陈冠儒敛首道:「几位兄长的意思,冠儒当然明白。然而,冠儒总不能老是让几位兄长分心照顾,纵然武功有限,冠儒也渴望……能够让自己得到证明,有朝一日,才可以真真正正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啊!」
「这次的武会,对我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机会,所以,我才这样不顾生死的求胜,结果让大家担心了,还请不要见怪……」
众人无言。对于一向缺乏自信的陈冠儒来说,今天的表现,将会成为他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捩点吧。以弱胜强,在武林中并非多见,尤其对手还是胜出他不止一筹的腾龙,这只能用奇迹二字来形容。
从他坚韧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并促成了一个侠客的成长。可奇怪的是,心怀鬼胎的我,在淡淡的懊悔之中,竟有着一丝难言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