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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采花大盗》 第三回 千里红娘
宗来乍听“荆泉”二字,直觉地想起那位与闻怡香在牛头寺后桃林中偷情的井泉,他不由一阵好奇。
此时一见步声走远,他便悄悄拨藤探头一瞧。
只见底下全是参天林木枝叶,他根本瞧不见啥人,他不由怔道:“哇操!这么高呀?我怎么下得去呢?”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伴着嘿嘿yīn笑传来,立听一声“曲儿”骇呼!
“啊!爷爷,你……你怎会这样子呢?”
“嘿嘿!师妹,此乃小兄之杰作……”
“啊!荆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你……啊!”
“哧!”的一声,宗来一听便知道是撕衣服的声音,因为,他经常听见闻怡香将不满意的衫裙如此撕掉。
“嘿嘿!师妹,江湖传闻,剑门玉女堪称江湖第一美人,小兄今日有幸大饱眼福,快哉!快哉!”
“哧哧……”之声伴着少女的惊叫声响个不停了!
倏听老者喝道:“住手!”
“嘿嘿!崔瑟,你答应交出剑诀啦?”
“这……”
“不!爷爷,别为虎添翼呀!”
“嘿嘿!师妹,你这身细皮嫩肉,配上这副玲珑身材,实在太迷人了,小兄今日就与你成亲了吧!”
“不!畜牲,啊!不……不要!”
“嘿嘿!好迷人的妞子,待我吻吻看。”
“不!不要……不要呀!”
倏听老者喝道:“住手!老夫……依你。”
“嘿嘿!说出来吧!”
“先放走……曲儿……”
“嘿嘿!少来这一套,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老夫……若交出……剑诀,你不放人……老夫……怎么办?”
“嘿嘿!好,本公子就来个折衷办法吧!师妹,你先服下这粒药丸,再赶回庄中去找解药吧!”
“这……这是啥药?”
“嘿嘿!枉你是师父的宝贝孙女,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我……呃!”
“嘿嘿!很好,崔瑟,我放人,你说出剑诀吧!”
“砰!”的一声,立听少女喔了一声。
“曲儿……快走!”
“爷爷,我……”
“快走,否则,爷爷就嚼舌……自尽!”
“好吧!由儿在府中恭候您老人家返府。”
立听一阵步声远去。
“嘿嘿!崔瑟,剑诀呢?”
“哼!你真的想知道九曲剑之最后三招吗?”
“是的!”
“待来生吧!呃……”
立听一声怒吼道:“崔瑟,你……”
“呸!”的一声之后,便是一阵含糊不清的笑声。
倏听“哈哈”大笑道:“好!崔瑟,你以为一死可以百了吗?
你听着,你那位宝贝孙女方才服下媚药啦!”
“你……你……”
“哈哈!没多久,她自然会回来此地,届时,本公子就躲在一旁欣赏令孙女抱着你的尸体乱伦的情形!哈哈……”
“你……啊……”
“哈哈!崔瑟,别瞪着大眼,你准备享受销魂之乐吧!”
宗来听至此,不由大怒!
他自幼即在蔡府中见了不少稀奇古怪之事,他曾被迫与全府中之仆妇们目睹蔡进财处罚一位思春偷情的婢女。
蔡进财当众取出一粒药丸并宣布是媚药之后,便送入婢女的口中。
没多久,那婢女便双眼尽赤地挣断绳索,尽管她的手腕及脚踝已被绳索刮伤,她视若未睹地扑向蔡进财。
宗来以为她要和他算账,不由暗乐。
哪知,她却搂着他,并撕去她自己的衣衫。
蔡进财哈哈一笑,便吩咐一名长工宽衣。
没多久,那婢女全身光溜溜了!
那长工刚拉开婢女,婢女便搂住他。
两人一倒下,婢女便疯狂地用手在长工身上乱摸着。
蔡进财哈哈连笑欣赏着。
那名长工爽歪歪地穿上裤头,蔡进财便吩咐另外一名长工上前递补。
足足地过了三个时辰,府中的八名长工爽歪歪之后,那名婢女才昏去,不由令宗来大骇不已!
当天晚上,那婢女投环自尽了!
所以,宗来对媚药是闻名色变。
想不到他如今却听见有人又使用媚药,而且居然要害祖孙二人乱伦,下毒手之人居然是作为徒儿的忘恩负义之辈。
他火大了。
他吼声:“王八蛋!”顿将大钟向嘿嘿笑声之处掷去。
“哗啦!”、“劈叭!”声大作,大钟砸毁断了不少的枝叶,顿时“轰!”的一声,大钟已完全深深地陷入地中,顿时连钟影也不见。
宗来向外一纵,沿着大钟坠处跃去。
“唰!”的一声,他的双腿微曲,便已经站在大钟嵌地之处。
只见十余丈外,有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相貌俊逸,却唇薄似纸,两颧高耸的锦服青年骇立着。
“你就是井泉?”
“你……你是谁?”
“你别管,他是不是你害死的?”
倏听一阵急喘及脚步声自左方远处传来,宗来刚偏头,那位锦服青年倏地双掌一扬,两把匕首迅即射来。
宗来吓了一大跳,急忙向左奔去。
“砰!”的一声,他不慎被地上一串蔓藤一绊,那串蔓藤虽然当场断去,他却一头栽向一旁之大树。
“砰!”的一声,大树当场折断。
他哎唷一叫,立即捂头连揉。
荆泉怔了一下,忖道:“怪啦!他好似不谙武哩!可是,方才之力道及声落人现之身法,太可怕了呀!”
他尚未拿定主意,一位浑身赤裸,汗下如雨的绝色少女已经喘呼呼地奔来,他顿时向后掠去。
宗来乍见到那少女与昔日那名婢女完全一样,他的心儿一阵不忍,立即爬起身,而且朝她行去。
“砰!”的一声,少女已经紧紧地搂着他。
宗来好似历史重演般,迅即向地上躺去。
宗来无奈,只好任由少女发泄媚药的效力,但他双眼却四处搜索着。
但他一见荆泉躲在远处一株树后时,立即扬掌劈去。
掌出无声,荆泉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使得出掌力!
而且能劈出如此远的距离。
他不由嘿嘿笑道:“小子,你少来……”
倏觉身前的气流有异,他慌忙向右一闪。
“砰,”的一声,他惨叫一声,迅即向后飞去。
落地之后,倏见他的左臂齐肩向外飞去,敢情它已经不屑与这个杀师灭祖的家伙相左右了。
荆泉连吐三口鲜血,方始拾起断臂踉跄奔去。
宗来喝声:“别逃!”立即又劈出一掌。
荆泉吓得急忙向右—闪。
“轰隆!”声中,他左前方的八株大树完全被劈断飞去,吓得他连滚带爬地狼狈逃去哩!
宗来喝道:“算你走运!”方始瞧向不远处的老者。
只见那人的琵琶骨被两条细绳穿过,而且吊在离地尺余高处,此外全身衣衫尽破,身上鞭痕交错。
哇操!够惨!
最令宗来害怕的便是老者那对暴瞪的眼睛及狞厉的面孔,他吓得心儿连跳,慌忙移开视线。
不久,他想起郑梅曾提过之方式,他立即硬着头皮望着老者道:“老先生,小的姓宗,宗教的宗,单名来,来来去去的来。”
“小的是长安人氏,方才听见那位井泉在害你,所以才下来揍他,他虽然没死,可是,也掉了一臂,小的一定会再去找他,还有……对了,这位由儿姑娘是令孙女吧?小的方才听见她被迫服下媚药,小的才任她这样子,小的并不色呀!”说至此,突见老者的双眼、鼻孔、双耳及嘴中溢出鲜血,他吓得尖叫道:“老先生,老……先生……别……别吓小的呀!”
倏听远处传来一声啸声,宗来立即叫道:“救命呀!救命呀!”
没多久,一位国字脸的四旬左右长袍中年人已经掠到近前,他匆匆一瞥现场,立即目眦皆裂地喝道:“畜牲,你干的好事。”
“不……不是我……是井泉啦!”
“井泉?玉面铁掌井泉?”
“是的?他害了他的师父,就是这位老先生啦!”
“住口,谁不知道玉面铁掌井大侠乃是月灵宫前辈之得意高足,他岂会与家主人有师徒关系呢?看掌!”
“不……不行啦!你瞧瞧远处的那些血迹,他就是被我劈断一条左臂逃掉的,你过去瞧瞧啦!”
“这……好吧!”
中年人掠过去一瞧见血迹及那些断树,立即问道:“你在何处劈他的?”
“就是此地,而且是这样子啦!”
“住口!你休胡言,你才几岁?岂有这份功力。”
宗来怔了一下,立即向那人右侧那株大树劈去。
静悄悄,那人正在冷笑之际,倏听“轰隆!”一声,身旁那株大树立即被劈成两断飞去。
而且跟着又有十余株大树被劈飞出去哩!
他吓得急忙向左掠去。
他的心儿跟着“轰隆”声音猛跳了!
“我没骗你吧!”
“你……你是谁?”
“宗来!”
“总来?你……”
“我是长安人氏,我来自长安首富蔡大爷进财府中,我真的没有害这位老先生及这位姑娘啦!是井泉害的啦!”
“是荆泉?还是井泉?”
“这……我只听见这位老先生骂井泉忘恩负义,对了,井泉一直逼老先生要‘见觉’?那是什么东西呀?”
“呀!那人必是荆泉,他是不是长得很俊,嘴唇很薄,颧骨高耸,身材比我稍为矮一些!”
“对!对,他的嘴唇好薄,不过,‘犬古’是什么呀?”
那人怔了一下,立即朝双颊眉尾部份及双腮外侧一比,道:“就是此处,那人的此处是不是特别的宽大?”
“对!对!他方才跑掉之时,我还由后面瞧见他那两块骨肉哩!”
“唉!此子乃天生的反骨,主人不听我的劝,才会有此下场,只是不知敝姑娘为何会有此模样?”
“荆泉抓她来逼‘见觉’,老先生和他讨价还价之后,她被塞入一粒药丸才离去,老先生被逼得嚼舌自尽。”
“原来如此,主人,你死得好惨呀!”说着,立即掠上枝极间拆开蛟筋放下尸体。
他趴在尸前痛哭了!
“拜……拜托你别哭啦!”
中年人拭泪起身拱手,道:“在下史建阳,乃是敝主人之家奴,感谢公子义救敝姑娘,请接受在下之叩谢。”
“不……不要……快找解药救她吧……”
“没法子,除非……”
“怎样?”
“除非敝姑娘泄身。”
“泄身?什么意思?”
“这……这……除非敝姑娘自行停下来。”
“什么?要那么久呀?”
“委屈公子多撑些时间,在下有灵药供……”
“不必啦!我只是瞧天色快暗,急着离去呀!”
“公子欲去何处?”
“返……这……我也不知道那儿是何处呀?”
“这……公子是否欲返长安蔡府?”
“也好!”
“此地距长安甚远,公子何不在事后先返敝主人住处?”
“这……好吧!远不远?”
“不远!翻过此山就到了!”
“好吧!”
“公子可否容在下先运回尸体,再来此地会合?”
“好呀!对了,老先生方才为何一直流血呢?”
“人虽死,英灵未散,乍见此景,必会有此反应,请勿惊慌,在下先行告退!”说着,立即抱起尸体离去。
宗来吁了一口气,只觉她的汗水一直滴在自己的身上,他便一边挥开身上的汗水,一边默默地瞧着她。
他想不到自己以前在牛头寺后偷瞧见闻怡香和井泉胡搞的情形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由暗自苦笑。
他望着她那香汗连沁的娇颜,不由忖道:“好美喔!闻怡香哪能跟她比呢?我……我这样子做算不算错呢?”
倏听她“呃!”了一声,立即怪叫连连!
宗来曾瞧过府中那名婢女有此反应,他知道这样子就快结束了,他高兴之下,立即想到一件事!
“哇操!不对呀!小柳当时弄了阿传等八人,而且把他们弄得全身发抖,好累地离开,我怎么没这样子呢?
“还有,井泉和闻怡香在—起,也没有这么久就全身发抖及喘呼呼的?我怎么不会那样子呢?”
他紧张了!
他认为他一定在遇上一连串的怪事之后,全身都是毛病,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正常或反常哩!
可是,他又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呀!
事实上,他也不会找出不对劲之处呀!
他却不死心地找着!
他尚未找出哪里不对劲,却突然觉得另外有着一种很奇妙,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愉快感觉哩!
他不由一怔!
她却突然啊了一声!
接着便是尖叫连连!
全身更加疯狂了!
这是媚毒回光返照的现象!
良久,良久之后,她安静了!
他也同归于尽地尝到甜头了!
他迷惘了!
她啊了一声,迅即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
他顿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倏听远处传来一声轻咳,道:“公子,在下备有两套衣衫及一桶清水,烦你净身及替姑娘净身着衣吧!”
“净身……这……要阉掉呀?”
敢情,他想起曾听的“太监净身”故事。
“不!是擦净身子!”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大跳!”
他便抱着她奔去。
果见树旁有一桶水,水中有一条新毛巾,树杈间尚挂着一个包袱,惟独不见史建阳的人影。
“史建阳,你在哪里呀?”
立听右侧远处传来:“在下不便在场,一切偏劳公子啦!”
他道句好,立即放下她。
立听“哗啦!”一声,一股血液及浊白物已自她的胯间泄出,吓得他急忙叫道:“史建阳,她流好多血喔!”
“无妨!擦身吧!”
他果真拿着湿毛巾替她擦拭脸部。
倏见她打个寒噤,悠悠睁开双眼。
“史建阳,她睁眼了,哎唷!”
“啪!”的一声,少女却闷哼一声,捂手踉跄而退。
她乍醒来,一见自己站在一名乱发、赤裸的人身前,她朝自己的身子一瞧,直觉地便掌了宗来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掌顿时被宗来震得酸疼不已!
立听史建阳在远处叫道:“姑娘且息怒,这位公子是恩人,你是中了荆泉那畜牲的媚毒呀!”
她恍然大悟,立即羞怯地低头及捂住双乳及下身。
宗来忙道:“是啦!我是冤枉的啦!”
立听史建阳道:“宗公子,烦你将毛巾交给敝姑娘及暂时回避吧!”
宗来便将毛巾塞入她的手中并转过身子。
他立即想起被他掷下的大钟,于是,他朝地上一阵搜索,然后叫道:“哇操!我苦,如何挖呢?”
“公子欲挖何物?”
“一个大钟!”
“大钟?”
“是呀!它被我抛陷入士中啦!”
“在下有—把匕首,公子接住!”
“匕首!”
倏见白芒一闪,一把匕首已经钉在宗来右侧的树干上。
他拔出匕首,果真猛挖着。
他以前在蔡府中,曾被派去替花树挖土,亦曾与郑梅挖土玩游戏,所以,他挖起来特别的顺手。
没多久,他先挖出一根怪兽的枯骨,他将它们放在一旁,再继续挖土,同时将松土挑向别处。
挑呀挑,五节短小的枯骨便被他疏忽地挑落向一旁。
好一阵子之后,他捏着大钟边缘向上一提,立即顺利地提出它。
他便朝钟壁连拍,打算拍落上面的土屑。
一阵阵悠扬的钟声迅即引来史建阳的惊叫:“荐福神钟!”
“哇操!荐福神钟?是它吗?”
“唰唰唰!”三声,史建阳已经拣到宗来的身前,立见他惊呼道“果真是它,公子在何处得到它的呢?”
“这……好久哕!是‘大帝爷公祖’赐给我的哩!”
“大帝……什么呀?”
“爷公祖,爷爷的阿公的阿祖!”
“什么意思?”
“很老、很大、很大的神明啦!”
“神明?”
“咦?你没拜过吗?”
“什么?是世人膜拜的神明送你此钟?”
“是的!”
“这……真有此事?”
“是呀!我全靠它抗热的呀!”
“抗热?什么热呀?”
“我……唉!说来话长啦!以后再说吧!”
“是,不过,此钟已经遗失十年余,更有不少的人在找它,公子若是方便的话,何不尽早送返荐福寺。”
“荐福寺?是不是长安的荐福寺?”
“是呀!”
“此钟来自该寺呀?”
“是呀!公子没去过该寺吗?”
“没有,大人说该寺有一个怪钟,只要天yīn,它便会自行嗡嗡叫,不准小孩前去乱丢石头或指指点点,我就没去。”
“就是此钟。”
“这……既然如此,我该趁早送回去。”
“这……公子带着此钟在外,恐有不便,何不雇车押送呢?”
“这……好呀!我明日就……啊!不行!”
“怎样?”
“我……我身无寸缕,哪有银子雇车呢?”
“在下可以效劳,公子不妨暂居剑阁。”
“为什么?”
“在下已吩咐家丁为先主人在剑阁庄中设立灵堂,公子既然已经与姑娘合体,理该先守灵,再于百日内成亲。”
“等一下,你说我该守灵,再成亲,什么意思?”
“这……公子是真的不懂,还是另有他意?”
“哇操!我真的不懂啦!”
“这……公子还记得方才和姑娘在一起的情形吧?”
“记得呀!她中了媚毒,我帮忙!”
“那情形是不是夫妇才该做的事?”
“这……可是,咱府中以前有位婢女……不……不说也罢!”
因为,他想起小柳事后投环自尽,舌头吐得好长的恐怖情形,他担心他一说出来,会被附近那姑娘学去哩!
“咳!公子!敝姑娘的悲惨遭遇全被你瞧见,俗语说,‘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就好心些吧!”
“有呀!我曾向你们老爷说要继续追荆泉呀!结果你们老爷一直流血,吓得我连喊救命呀!”
“原来哪些,先主人原来是被你的真诚所感应,才会七孔流血呀!”
“真有此事呀?”
“是的,你日后不妨向别人探听。”
“不必!我相信你!你再说下去吧!”
“公子,先主人中年丧子绝媳,辛辛苦苦抚养姑娘至今,哪知竟会发生这种惨事!你看敝姑娘今后该怎么办?”
“是呀,她好似打不过荆泉哩!不过,荆泉的左臂已断,你再帮你们姑娘,一定可以对付他。”
“这……事情不是如此单纯,敝姑娘已经和你那样子,她今后还能再嫁别人吗?她若不嫁人,崔家不是要绝子绝孙吗?”
“哇操!我懂,很严重哩!怎么办?”
“只要公子与姑娘成亲,一切事情自可迎刃而解。”
“成亲?她当我的老婆呀?”
“是的!”
“这……我!我很穷哩!我又没爹没娘哩!”
“英雄不怕出身低,公子日后必可飞黄滕达!”
“可是,我该禀报庄主呀!”
“在下送神钟之后,自会莅府提及亲事,如何?”
“这……我可否和你一起返长安?”
“这……公子该守灵呀!”
“可是,你认识敝庄主吗?”
“是不是蔡长寿?”
“不是啦!蔡长寿是他的儿子,他叫做蔡进财啦!”
“不!蔡老庄主已经在五年前死去,当时摆流水宴三天,极尽良荣,至今仍有不少人在津津乐道哩!”
“什么?庄主在五年前就死啦?”
“是的!在下当时虽没前往吊唁,却正在渭水附近,故得知此事。”
“这……五年?对了,你看我好似几岁?”
“这……二十出头吧?”
“不!不可能,我八岁离府,才没隔多久呀!”
“这……在下眼拙!”
“算啦!我遇上‘大帝爷公祖’之后,再问他吧!对了,蔡老庄主一死,他的那些太太及细姨呢?”
“在下不清楚!”
“这……既然庄主已经改成蔡长寿,你就别去徵询他的意见,我就在剑阁守灵并与你们姑娘成亲吧!”
“谢谢!谢谢!”
“不过,成亲之后,我必须返长安一趟喔!”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好!没事了吧?”
“是的!请公子擦身及穿衣吧!”
宗来道句好,便托钟行去。
史建阳不由暗咋宗来的神力。
宗来走到桶旁,一见尚有半桶余的水,那少女低头背对他站在二十余丈外的树旁;他便置钟擦拭下身。
他拭净下身,又略拭全身之后,立即自树叉上取下包袱。
包袱一打开,一双锦靴,一套干净的蓝色长衫及内衣裤赫然在目,宗来穿上内衣裤,不由叫道:“哇操!挺合身哩!”
他拉着儒衫,叫道:“哇操!这么长呀!我要扫地哕!”
哪知,一套儒衫,居然还瞧见双踝,他怔了一下,立即叫道:“哇操!史建阳,你看我约有多高呀?”
“六尺一、二吧!”
“唔!真的有这么高呀?难怪我一直撞到壁顶。”说着,立即穿上那双锦靴。
“哈哈!挺合脚的哩!史建阳,你挺会挑的哩!很好!”
他一再脱口道出心中感触之情形,不由使少女二人暗诧他是否真的如此心机,若然,他为何会如此坦诚呢?
只见宗来托起大钟扣环,道:“走吧!”说着,便将包巾朝袋中一揣并顺手要提桶。
史建阳忙上前捧桶,道:“公子请随在下来吧!”说着,顺手倒光水疾掠而去。
宗来一见他飞出老远,边暗羡边奔去。
他一奔近少女,立即叫道:“姑娘,不,老先生唤你阿曲,你是崔曲吗?”
“是……是的!”
“好!我叫宗来,你今后就唤我阿来,我唤你阿曲,如何?”
“阿来”,“阿曲”成啥体统呢?
崔曲暗怔了!
不过,她仍然轻轻点头,道:“是!”
“哇操!免客气啦!我还要陪你守灵,再与你成亲,咱们可说是自己人,你一客气,我就不好受哩!”
“我……好的!”
“哈哈!很好,咦?史建阳飞远了,咱们快赶吧!”说着,他立即朝前奔去。
崔曲下身的裂疼一暗。咬牙施展轻功一直与宗来保持着半步之遥,不过,她却暗诧他为何不施展轻功身法?
没多久,她由诧异转为惊骇了!
因为,宗来虽然奔速相同,可是,他的足尖只在草尖轻轻一踩,草尖稍稍一弯,他便又继续朝前方奔去。
这种情况不但不限于一株草,而且随着时间的消逝,草尖被踩得弯度越来越小,有些稍壮的草枝根本只是微微一晃。
天呀!太不可思议了!
她惊诧之下,浑然忘了下身的裂疼。
她在擦身之际,全身骨骼既酥又酸,又疼又麻,她从未体会过这么复杂的滋味,她险些发呆。
她方才默默听着宗来的每一句话,仔细想着每个字的含义,她对宗来的概括印象是:坦白,没心机,甚至不知人情世故。
宗来的满头乱发已披散在背部上方及胸前,它们随着他的奔驰波浪起伏,而且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异香味道。
那味道嗅之心旷神怡,她不由一阵悠然。
不久,当她发现自己已经落后丈余远之时,慌忙吸气疾催功力掠去,刹那间,她便顺利地赶上进度。
不过,下身却一阵剧疼哩!
而且,两条大腿内侧皆湿粘哩!
她知道下身已经再度裂出鲜血,不过,她不便吭声,只好咬紧牙根朝山顶方向的羊肠小径掠去。
宗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奔行之际,只在草尖轻轻一沾而已,他只觉得越奔越爽,他便愉快地奔下去。
他在奔行之际,体中所吸收的怪兽精华自然而然地出来“捧场、助阵”,怪兽与生俱来的异香便透体飘出。
可是,宗来却不知道。
崔曲一直与他保持半步之遥,因此,一直薰陶于异香之中,她越来越觉得精神爽,连下身的裂疼也减轻了不少哩!
她明知宗来全身赤裸,衣衫乃是史建阳携来,根本不会有这种异香,她不由暗诧宗来为何会飘出这种异香。
思忖之中,她跟着他掠过山顶,倏听他叫道:“史建阳,是不是可以直接掠到山下呀?我在那块豆腐大石候你,如何?”
前面的史建阳及后面的崔曲皆怔住了!
因为,山顶跟山下至少有九十丈,又是在夜晚,按常理而言,即使在白天,根本不可能瞧见山下的景物呀!
可是,他们知道山下的确有一块豆腐般大石,不少人干脆在石上刻着格子及楚河汉界,没事之时,便下几盘棋哩!
立听史建阳应道:“好呀!不过!天黑谷深,小心些!”
宗来道:“安啦!”立即朝下跃去。
原来,宗来方才一见山顶距离山下的高度不但比不上他白天跃下之高度,而且还瞧得清山下之物,他就安心了。
他一见史建阳腾跃的身法颇为不错,他自知无法在一时之间学会,所以,他干脆就搭上“直达车”了。
崔曲二人刚掠到半山腰,便听见宗来站在大石上,叫道:“哇操!以大石做棋盘,挺有意思的哩!很好!”
崔曲二人暗羡之余,便加速掠去。
不久,他们顺利地掠立于石旁,立见宗来指着石上的两个浅印苦笑道:“哇操!可真巧,我正好踩在帅、将的位上哩!”
“大吉,大吉,公子日后必是将帅之流,恭喜!”
“哇操!别吃我的豆腐啦!我什么都不懂,连当‘豆瓣酱’、‘蟋蟀’的资格都没有,怎能当将帅呢?”
“这……哈哈!有意思,哈哈……”
宗来跟着哈哈笑了!崔曲也听得一阵莞尔。
好半晌之后,只听史建阳含笑道:“再掠个十余里,就抵达庄中矣!”说着,立即朝前掠去。
宗来便托着大钟奔去。
崔曲倏地想起爷爷惨死之情景,她的心儿一酸,便戚容掠去。
他们绕过山脚不远,便瞧见一座雄伟的城堡依山临江矗立着,一块镌有两个斗大的“剑门”金字之大匾高悬在门楣上方。
左下方题字者赫然正是崔瑟二字。
只是门上高悬着以白纸包妥之大竹篓,纸上分别写着一个大“崔”字,分明庄中有人逝世正在治丧哩!
倏听崔曲悲呼一声:“爷爷,您死得好惨呀!”立即趴跪在地上边哭嚎边低头朝大门内爬去。
宗来瞧过这种孝女及孝孙女奔丧之方式,他稍一思索,立即将大钟向上一抛,然后,迅速地趴跪下去。
站在门口的史建阳及两位青年不由神色大变。
哪知,那个大钟却似一张纸般落在宗来的肩部到臀部一带,宗来的身子根本未发出声响或晃荡丝毫。
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神技,史建阳三人不由瞧傻了!
宗来原本低头而爬,没多久,他便想起父亲惨死娘伤心而死之事,他越想越心酸,泪水不由自主地簌簌滴下。
崔家的院子既长又广,厅前又有三十二级的宽敞台阶,宗来掉泪而爬,足足地过了好一阵子,方始爬到厅口。
倏见一位清瘦老者在史建阳的低语之下,上前朝宗来一跪,道:“老奴崔鹿恭请姑爷节哀!”说着,立即上前欲抱起大钟。
只见他张臂朝钟壁一抱,立即提气向上一抬。
只见他的身子一晃,马步顿时一浮。
史建阳慌忙掠到对面合抱着大钟。
他这一合抱,只觉钟身沉重,他们边对宗来的神力及精湛修为心服口服,边小心翼翼地抬钟进入厅中。
宗来一见崔曲抚棺痛哭,他立即步入客厅轻搂崔曲的酥肩,劝道:“阿曲,人死不能复生,别再伤心啦!”
崔曲便抽咽地低头拭泪。
只见一名妇人双手各持着三炷香来到宗来二人的面前,宗来接过那三炷香,立即跟着崔曲朝灵前下跪。
崔曲咽声唤道:“爷爷!”立即泣不成声。
宗来不由自主地泪下如雨了!
中年妇人拭去泪水,上前劝道:“姑爷,姑娘,请你们节哀。”
宗来拭去泪水,立即陪着崔曲起身。
两人插妥香,立即坐在一旁大师椅上。
只见崔鹿上前道:“禀姑爷,姑娘,老奴已托丐帮传出老爷归天之恶耗,并擅自择吉于下月初七大殡!”
崔曲咽声道:“崔老,一切偏劳您啦!”
“不敢当,由于时间急促,灵堂尚未完全布置妥,祈勿见怪。”
“别客气,有否荆泉那畜牲之下落?”
“没有,不过,老奴已传出那畜牲大逆不道之事且邀请全武林同道共剿此子,谅必他会在近日内落网。”
“那畜牲熟谙本庄的各处通道及布置,宜多提防。”
“老怒已令人封闭我处通道出入口,并已加强戒备。”
“偏劳矣,管家!”
立听史建阳应道:“请姑娘明示。”
“备妥车,明晨启程护送神钟返长安,另择四人同行。”
“是!”
“暂勿对外宣布姑爷之事,以免惊动那畜牲及发生意外。”
“是!”
“总管!”
“老奴在。”
“烦你带姑爷赴书房歇息!”
立听崔鹿应道:“是!姑爷,请!”
宗来便跟着崔鹿朝屏风后行去。
绕过屏风,便是一条通道直通花园回廊,宗来—走入回厅,便瞧见院中植满各式各样的花木,阵阵花香随风扑来。
他的精神一畅,顿时边行边瞧着。
不久,他进入右侧一楝独立庄院,那庄院乃是两层建筑物,不但厅、房、浴、厕俱全,而且另有一间藏书甚丰的宽敞书房。
每个房间皆幽雅、清洁,宗来虽然自幼生长于长安首富察家,乍见这座庄院,顿觉先前蔡家俗不可耐!
只见崔鹿含笑道:“姑爷若有何差遣,请拉坛上细绳,自有下人前来侍候!”
“很好!”
“此时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请姑爷稍歇吧!老奴告退。”
“很好,对了,你可否别自称老奴,也别唤我为姑爷,挺别扭的哩!”
“请恕老奴方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规必须以礼来维系,此种阶级分别的称谓不可废除。”
“这……好吧!那我就和阿曲唤你为崔老,如何?”
“老奴幸甚!”
“崔老,咱们聊一下,如何?”
“是!”
“您请坐!”
“是!”
“崔老,此地计有多少人?”
“八十三人,自此刻起,你和姑娘掌理本庄,老奴忝为总管,下有两名管家!分别负责本庄对内,对外之事。”
“史建阳就是管家吗?”
“是的!他负责对外,老爷昨天被那畜牲设计诱出良久,史管家便率领四十二名手下外出寻找。”
“嗯!挺有制度的哩!”
“老爷膝下只有姑娘一人及那畜牲一名传人,其余之人皆为仆妇,除八名待婢,及二十三名仆妇子女外,余皆成家居于本庄。”
“很好,我瞧大家挺合作的哩!”
“不错,老爷在世之时!待下人犹如子孙,甚得民心。”
“可惜,好人不长寿,我非逮到荆泉那家伙不可。”
“姑爷神功无敌,必可替老爷复仇!”
“全仗诸位协助及指导矣!”
“不敢当!”
“好啦!你也该歇息了!”
“是,老奴告退!”
崔鹿一走,宗来立即脱去儒衫上榻歇息。
他已经甚久没有穿衣裤睡觉,不,他也有多年没有正式躺在如此舒适的榻上歇息了,他一时挺不习惯哩!
他辗转难眠之下,干脆坐起身子。
他由窗旁望向远处黝暗的耸峙高峰,心中一动,立即坐在椅上默默地望着远处群山及史建阳的上纵下跃姿势。
好半晌之后,突见一只兀鹰自东北方向破空飞来,倏见它的双翅一张,身子立即在空中盘飞着。
他的双目一亮,仔细地打量那只兀鹰。
那只兀鹰正在觅食,俗语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它正是要力行这句格言,所以天未亮,就来到此地。
倏见三只鸟儿自林中飞出,它们亦是要遵行这句格,所以起得特别早,哪知,却变成兀鹰心目中的“虫儿”。
只见兀鹰不吭半声地一振翅,立即俯冲而下。
只见它的利喙一动,立即啄中一只鸟儿的颈部,只见那只鸟儿拼命地挣扎十来下,便软绵绵地被啄走。
兀鹰顺势斜里一飞,右脚便抓住另外一只边喊救命边仓惶飞去的鸟儿,这份速度及巧劲,不由令宗来站起身子。
只见兀鹰旋身一飞,右翅一握,左脚再一抓,另外的那只鸟儿便被捩得迷迷糊糊任由兀鹰抓去。
兀鹰愉快地飞向东北方了。
宗来遥望远处,脑海中顿时浮现方才所瞧见那三只鸟儿的飞掠、闪躲及那只兀鹰的追捕情形。
没多久,他不由忖道:“哇操!史管家的纵跃只是方才那些鸟儿所施展的招式之一种嘛!看来还是鸟儿比较高明哩!”
他便启窗,朝院中跃去。
这一跃,他跃出十余丈,方始停在墙前。
他满意地微微一笑了!
于是,他张开双臂充当翅膀,开始在院中跃来纵去了!
没多久,他的双掌煽动了。
他的身子在空中弯来转去了。
远处的巡夜人员瞧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