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作品:《首席,别太腹黑》 漂亮的焰火
他可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家爸妈都不在乎,他哭出来实在太丢人了。
“哇,好漂亮的焰火!”
稚嫩的童声软软糯糯的响起,然后凛凛圆滚滚的小身子就映入了众人视线,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林汐跟前,抱着她的腿撒娇道:“妈咪,你和爹地看焰火,却不叫我。”
林汐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吻了吻他胖嘟嘟的脸颊,宠溺的说:“下次一定叫上你。”
“汐,你太宠着他了,k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梵夜宸语气虽然严肃,但满脸柔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伸手抱过儿子,佯怒道:“臭小子,不是说了不准让妈咪抱吗?”
一家三口旁若无人的秀起了亲情戏码,云最瘪瘪嘴,什么嘛,感情是耍他来着,不过,这小子是打哪儿出来的,刚刚那个是替身?
“啊!”林湘惊叫,抱着秦穆的胳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坏女人阿姨,我当然是人了,你的那个天使装太难看了,我才不喜欢。”凛凛嫌弃的皱起鼻子,搂着梵夜宸的脖子做了个鬼脸,俏皮可爱的样子要多讨喜有多讨喜。
“不可能啊,刚刚明明是……”林湘一下子六神无主了,捏了捏身边男人手臂,“阿穆,怎么办?”
“我可不知道,不过你要杀林汐,喏,这个给你。”秦穆交给林湘的,竟然是一把小巧的手枪。
她是见过西街几伙人火拼血肉横飞的混乱场面,可真枪实弹还真没见过,连刀都没拿过,更别说是用枪了。
“去吧,杀了她,我就带你走。”秦穆鼓励的笑笑,握了握她颤抖的手,又回头去看楼下的夜色了。
冷冷清清的背影,仿佛和指使林湘杀人的不是同一个人。
“不,不,我不敢……”林湘哆哆嗦嗦的捧着枪,目光甚至不敢看林汐和梵夜宸等人,一张清秀的脸煞白煞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说他抢了你的男人吗?你不是她抢了你的幸福吗?你不是说她该死吗?现在我给你机会,只要轻轻的扣动扳机,她就会永远消失,那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她死了,你妈妈就没有白死,你今天婚礼上的耻辱也值了,然后,你的心愿也了了,杀了她。”
秦穆的话yīn森森的,一句比一句低沉,林湘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晕了。
那只黑色手枪从她手中脱落,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真是没用,”秦穆闷声笑道,“我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无用的女人呢?”
“喂,我说你没病吧,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还不带着你的小弟和女人趁早滚蛋,等死呢?”云最是真觉得秦穆脑子有病,他应该是知道周围潜伏着多少精英杀手的,竟然还能气定神闲的怂恿女人杀他小嫂子,真是不要命了。
“云妖,再等等,看完戏我就走。”秦穆说。
“你叫我什么?”云最惊愕的瞪大漂亮的眼睛,长睫毛刷刷的眨了两下,这人还知道他的代号,真他妈不简单。
秦穆没有回答他,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女人啊,真是懦弱的生物,还是梵少幸福,能遇到这么勇敢的女人,还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要是再早两年,我肯定会和你抢一抢呢。”
“你没那个资格。”梵夜宸柔和的神情在转向他时,就已经冷若冰霜了。
他不会看不出这个秦穆胆大包天,更不难想象他这么样是有恃无恐,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今晚不给个交代,就休想轻易离开。
林湘醒的倒是快,但早没了最开始的气势,双手抱住膝盖蜷成一团,不住的后退还抖得如同筛糠。
“亲爱的,你不杀她了?忘了她带给你的痛了?忘了你对她的恨了?”似乎在驯养一只胆小如鼠的宠物,秦穆努力说服着林湘,要她拿起脚边的枪,指向林汐。
梵夜宸的目光凌厉冷漠,抬手示意暗处的狙击手和杀手行动,云最也掏出心爱的枪支,子弹上膛,唇边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多了解梵夜宸啊,动了林汐和那孩子的心思,今晚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林汐也意识到这一点,忙握住梵夜宸的手,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她善良,只是凛凛在场,不适合任何血腥和厮杀。
云最扫兴的拉下脸,但也不得不承认林汐心思细腻,“小嫂子先带我小侄子回去吧,小孩子不能熬夜的。”
完全无视了身边渐渐将他们包围的西街混混们,云最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摸摸凛凛的头,对林汐使了个眼色。
“亲爱的,林汐要走了哦,你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秦穆还不死心的循循善诱。
“别逼我!”林湘抱着脑袋拼命地晃动着,双脚也胡乱的蹬着,脚边的枪支被踢得老远,正巧又停在苏薇身边。
这时候她刚刚隔断欧阳手上的绳子,正听着秦穆的话着呆,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抢,头脑热的捡了起来,指着正好转身要走的林汐,大喊一声:“林汐,你去死吧!”
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闲着,迅地扣动了扳机。
可能是过于紧张,又对手枪比较生疏,她的手指并不那么灵活,但这一幕生的还是太快,唯一反应过来的人,是她身边的欧阳。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将她扑到,而苏薇被这么一撞,手里还是紧紧握着的枪,紧绷的神经让她思维不太清楚,被欧阳压住时激动地开了枪。
枪响,惊破了城市被遗忘地段安宁的夜,也惊煞了天台上数十个人。
林汐僵硬的回过头来,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在哭喊,而他痛苦的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着。
那一刻世界好像都静止着,只剩下那对怪异的恋人。
欧阳穿着的白衬衫,背后染了好大一片红艳艳的血,花一样,触目惊心。
梵夜宸一手捂着凛凛的眼睛,一手搂着林汐,感觉到她的战栗,心口也是一片寒凉。
驯兽师
梵夜宸一手捂着凛凛的眼睛,一手搂着林汐,感觉到她的战栗,心口也是一片寒凉。
凛凛也和爹地一样贴心,用小手遮挡林汐的眼睛,可是她的目光,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他和她。
“欧阳!”苏薇摸到他背上黏腻的血,惊慌失措的去捧他的脸,“你没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没事,欧阳,你快说话啊。”
“苏薇……”他虚弱的笑了笑,唇色苍白,努力想要撑起身子,最后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她的身上,“苏薇,差一点……我就爱上你了,我想,以后的日子,我要和你好好过……可是,没机会了。”
“有机会的,你别胡说,我现在就给你叫救护车,你没事,你没事。”苏薇安慰他更像是安慰自己,胸口中枪,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欧阳没有反驳,费力的歪着头看向林汐,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苏薇笑中带泪,凄婉有哀伤的眸子射向她,带着乞求要她过去。
他有话要给她说,林汐把儿子交还到梵夜宸手里,缓缓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静静地看着他。
“林汐……对不起……”他用尽全身力气,说话声音还是气若游丝,“对不起,我还爱着你……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请原谅我好吗?”
两个女人都流泪了,一个是哀伤苦涩,一个是悲伤难过。
她除了点头,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请原谅我的自私,如果还有来世,嫁给我,可以吗?”
在死神降临的瞬间,他抛开了所有顾虑,像最年少气盛的时光一样轻狂,他不是什么总裁,也没有什么责任,他只是一个,想要得到爱的回应的男人,仅此而已。
林汐不相信什么来世,但欧阳那么脆弱无助的模样,她要是拒绝就显得太无情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Fe1ix,小嫂子和那小子预约来世了,你怎么看?”云最碰了碰梵夜宸的胳膊,戏谑道。
“你认为我会和死人一般见识,还是你觉得有那个必要?”他睇了他一眼,摸摸儿子的脑袋,倨傲的神情仿佛是在说:他连儿子都有了,根本不在乎什么狂蜂浪蝶。
“没那个必要。”云最摇头,心里却暗暗补了一句,没那个必要,你不还是吃醋了?
再说,以他专业的目光预测,那枪子没有命中要害,现在抢救还来得及,不过如果没人想起他这个神医在场的话,最多十分钟,那男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而死。
“看来没戏可看了,”秦穆有点遗憾地说,“是时候该走了,梵少,云妖,后会有期。”
“你小子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刚刚在我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么留下小命,要么跪下磕头,再不然就去监狱蹲大牢,选哪样?”
云最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小心眼,秦穆和林湘刚刚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现在他能不计较吗?
但他的愤怒远远不及梵夜宸的明显,勉强还保留着一些理智,还知道那家伙身后带着谜团,所以举着枪也没想过真要他的命。
“我的命可是很贵的,你确定想要?”秦穆从身后腰上取出一对手铐,抓起林湘的手粗鲁的将她铐上,“宝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玩偶奴隶了,虽然林汐没死,但我给过你机会了,你的最后愿望没能完成,和我没有关系哦,乖乖跟我去意大利,或许我能原谅你也说不定呢。”
“喂,小子,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吗?”云最气得跳脚,而梵夜宸在看到秦穆拿出的手铐时,目光一沉,在叫嚣的云最耳边说了句话,他立即瞪大了眼,气势也蔫了下去,不甘心的收起了手枪。
印着云纹标志的私人直升机盘旋在小楼上空,秦穆搂着傀儡娃娃一般毫无生气的林湘,对云最挥挥手,说:“我现在可以走了?”
云最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气鼓鼓的大步走到林汐身边,拉起她,“小嫂子还是和Fe1ix回去休息吧,别忘了过几天小凛凛还有国际钢琴大赛,休息不好可是会影响成绩的哦。”
欧阳还在生死关头,林汐哪有心情去想什么钢琴比赛,不过云最这么一说,她倒想起他精湛的医术来了。
“你可以救他?”她问。
“这不是废话吗?这男人交给我,过两天保准还你……”对着林汐的手指转向苏薇,云最改口道,“是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欧阳。”
“谢谢,谢谢先生。”苏薇不敢怀疑,又不知怎么称呼,双手合十就差跪地顶礼膜拜了。
“别那么感激我,谁叫我这么善良呢,你们两个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看在你肚子里怀着个小宝宝的面子上,我就大慈悲就他一回,不过你可别拜我,整的我跟泥菩萨似的。”
林汐被他这搞怪的形容弄得啼笑皆非,最后看了呈半昏迷状态的的欧阳一眼,起身走向自己的男人儿子了。
她才不是矫情的人,有苏薇在,谢谢两个字也轮不到她开口,索性什么也不说。
秦穆和林湘上了直升机,男人拉着绳梯睥睨着脚下的人,眼神是淡然甚至是虚无的,而他怀里抱着的林湘,则是满脸怨毒的恨意。
她并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看到林汐后这样的表情似乎是本能反应,她手腕上扣着寒光闪闪的手铐,陪着她洁白的小礼服,显得精致而凄凉。
他没有出任何声音,但那口型分明是在说:“林汐,你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
“我等着。”
林汐轻笑,她清楚,如果现在的林湘都无法做到,那么以后就更不足为惧了,她的日子将会是更可怕的深渊地狱。
她曾经见过驯兽师,他面对被驯服的野兽时,神态就和秦穆的如出一辙。
她想,林湘很快就会现,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招惹并利用再背叛秦穆这个男人。
“那个叫苏薇的,跟着我。”
云最简单的为欧阳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抱起他下楼了,当然得找个贴身护理,而他是绝对没工夫照顾一个受了枪伤的臭男人的,他可没忘了梵少的任务,还能抓紧时间研究小少爷身上的呢注射液体成分。
“老婆,我们回家。”
“好。”
当一家三口也温馨退场,天台上那群西街混混面面相觑,然后用各种夸张的形容,惊叹今夜所看到的场景,定时炸弹,跳楼,枪杀……
非洲食人族?
当一家三口也温馨退场,天台上那群西街混混面面相觑,然后用各种夸张的形容,惊叹今夜所看到的场景,定时炸弹,跳楼,枪杀……
刚到梵家,梵飞扬的电话就到了,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知道他们都安然无恙了之后,所说的话就从头到尾都带着无聊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只除了最后一句,他问:“小汐啊,那你有没有看到月神?”
林汐干笑了两声,讷讷的说:“什么月神啊,我还嫦娥呢,又不是中秋节,没见过。”
然后,她麻利的收了线。
可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了,她接起来,没好气的说:“我真的没见过月神,好,就这样,晚安。”
“别挂,是我,黑勋。”
“噢,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梵飞扬,没想到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说完又觉得有点囧,现在也就十点,以前在法国,这个点儿他们经常通话,甚至有时侯他会买了夜宵送货上门。
梵夜宸赤、裸着上身,围着浴巾顶着湿就出来了,也不管林汐红透的脸,过来就搂住她的肩膀,对着她挨着手机的耳朵,低沉暧昧的说:“老婆,别讲电话了,该睡觉了。”
说完,还在她肩胛处蹭了蹭,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小拇指。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才不管对方是谁,大晚上给她打电话的准没好人,宣布了所有权才是王道。
然后电话那头很久都没做声,林汐尴尬的咳嗽了声,单手掐着梵夜宸的脖子往后推了一下,低声道:“别闹,你先睡吧。”
她根本没怎么用力,可梵夜宸高大的身体就那么直直的往后倒去,她下意识去拉,结果被有预谋的某人拽住,一齐倒在了大床上。
她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呼,自然又不意外的传到了黑勋的耳朵里,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梵夜宸就抢了手机,一边用魅惑的目光打量着她,一边用好听甚至有那么一点礼貌的声音,说:“你好,她现在有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见。”
“Fe1ix,凛凛没事吧?”黑勋平静的语调中,似乎有淡淡的隐忍,听在梵夜宸耳朵里,就是意有所指了。
“你什么意思?”梵夜宸本能的想避开林汐,却被她握住了手,然后望着那么一双明亮的水眸,他对她点了点头,安下心来。
她说得对,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她比他想象的要更坚强更勇敢。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今天在米斯杰的婚礼上,看到凛凛和欧阳先生离开,有点担心,所以打电话来问问,如果没事,就先这样吧。”
“黑勋,我再说一次,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冲着我来,要是敢动他们母女一根汗毛,你可以试试看。”他知道云最那个话唠给她说了过去的事,所以也没有可以逃避。
“她在你身边吗?看来你已经告诉她小施的事了,那很好,”黑勋笑了笑,说,“我也再说一次,我不可能伤害她,至于凛凛,我以为你会听说过父债子偿,他的确只是个孩子,不过,他是你的儿子,有些事就注定了,怨不得别人。”
“你知道凛凛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么做,难道还有脸说自己不会伤害她?”
“她不会知道的,Fe1ix,我了解你的性格,你那么爱她,怎么会让她知道,你不但不会告诉她让她担心,应该还会帮我隐瞒吧?我听说阿最也来k市了,也是为了凛凛吧,让我猜猜你是用什么借口,来瞒过我们聪明的月神的。”
黑勋并不知道的是,今天和欧阳林湘通话,林汐的手机一直开着免提,他对梵夜宸的所谓威胁,全都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不可能伤害”的林汐耳中。
梵夜宸有点吃惊,黑勋果然是了解他的,可是,他还不够了解林汐,所以他没想到在他面前礼貌疏离的女人,是希望与心爱的人同甘共苦的。
他以为的她,心里眼里只有凛凛,就算面对梵夜宸,也会保留自己的空间和坚持。
而真实的她,心里眼里是有凛凛,也保留了自己的空间梦想和坚持,但梵夜宸,有权利存在她的任何事件中,因为他也住在她的心里。
林汐想对他说几句,梵夜宸已经挂了电话。
“汐,你现在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让他按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免得打草惊蛇,给凛凛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更害怕的事,他会把目标从凛凛身上,直接转向她。
他可以冷静的对待凛凛受伤并且全力以赴保护他和她,如果受到未知危险的人换做是她,他就不敢保证了。
“好,我听你的。”她抱住他的腰,今天的惊险刚刚平息下来,又被黑勋这个电话搅得心神不宁。
“放心,有我在,儿子不会有事。”他安慰道。
黑勋知道云最来了k市,言语间还是那么自信满满,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凛凛身上的药物被他查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是不是他除了这步棋,还有其他的打算?
“对了,凛凛说,今天他能成功逃出来,是秦穆故意放水,他为什么那么做?还有,云最开始那么气恼,为什么还让他们那么轻易的离开,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如果只是一般的有些背景,你和云最也不可能会怕,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对吗?”
“真希望你可以笨一点。”他翻身压在她身上,缠着她一缕头在指间轻轻绕着。
“太笨了你就该嫌弃我了。”
“不会,永远不会。”他说,说得很大声,生怕她不相信似的。
“好啦,知道你不会,快告诉我秦穆是谁?”他转移话题的手段不太高明,她很自然的又绕了回来。
“嗯……”他拉长了声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他本身没什么作为,当然也不排除是韬光养晦,毕竟要在他所处的家族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连生存都很难,那是什么样的家族,难道是非洲食人族?”她难得的开起玩笑,眼里却在担忧。
如果秦穆生在背景不一般的家族,那么林湘和他离开,到底是林湘在自取灭亡,还是她在放虎归山?
盖洛家族
如果秦穆生在背景不一般的家族,那么林湘和他离开,到底是林湘在自取灭亡,还是她在放虎归山?
“食人族?宝贝,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那个家族比食人族,可能更可怕,”他没有笑,黑眸里闪过复杂,“mafia(黑手党),你应该不会陌生,秦穆的大哥,就是意大利黑帮一个大家族的underboss,也就是他们所谓的二老板,而这个职位,通常是老大的亲戚担任,也就是说,秦穆和家族Boss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秦穆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还和头目是一个家族?可他分明是个中国人。”她实在难以把一个小城市的无业游民,和黑手党家族的头目联系到一起。
“他是个中国人,而且在家族的地位很尴尬,可以说,他是家族大多数人想要毁灭的耻辱,这其中包括我所说的他大哥。”
“这又是为什么?”
“今天太晚了,之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微微抬起头,在她脖子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
她不明所以,推开他的脑袋,问道:“什么事更重要,你先说说那个秦穆到底……”
“凛凛的事,是不是更重要?”他再接再厉,又凑到了她跟前。
“凛凛怎么了?”她翻腾着要从他身下起来,凛凛的事当然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他笑了,抓住她乱动的手拉到头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凛凛说,他想要个妹妹。”
“喂,梵夜宸,你别无赖。”
“老婆,我对你做的事天经地义,怎么会是无赖?”
“我们还没结婚,不合法!”
“非法也同居了,我不管,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
“……”
梵夜宸到底是没有告诉林汐,那些关于秦穆关于意大利黑手党的事情。
当然,他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秦穆的尴尬身份,要从他的父亲marco说起,他当然不是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大Boss,而是老大亲自任命的法律顾问,换句话说,他是家族中老大最信任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秦穆也会是家族中有地位的少爷,然而,他会千里迢迢从意大利回到中国,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父亲不但是家族老大的亲信,更是他的男人。
marco是个很漂亮的中国男人,在十多岁去意大利留学,与同样是中国留学生的秦穆妈妈罗拉邂逅,两人是一见钟情的,甜蜜又浪漫。
只是女人的美貌给他们的幸福画上了句号,黑手党中势力最大的盖洛家族老板car1o看上了她。
marco很不幸,和女友一起被抓,为了活下去,他成为了car1o最忠诚的部下,而秦穆的母亲罗拉,则成为了当时已经五十多岁的老板的情妇。
罗拉怀孕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疑惑,而老板本人却坚信那就是他的孩子,但家族中总是有那么一片两片逆鳞,在暗地里嘲笑老板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是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会让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怀上孩子,而事实上,car1o身边有不下二十个各国女人,其中有些在他身边待了三五年的,也从来没有怀孕,从来没有。
有人猜测老板想要一个孩子来制衡自己三个儿子手中的权力,甚至有人当面问起,car1o枪毙了那个男人,依旧对罗拉怀孕的事不置可否,并且疏远了不少人,而开始重用罗拉的男友,当时在家族地位最卑微的marco,六个月后就认命他为家族的法律顾问,可以说地位仅次于他。
秦穆出生之后,也等于是真相大白了,他是个中国孩子,全身上下都是,没有半点混血的样子。
可是,那时的marco依然是家族的法律顾问,老板什么也没说,却杀了罗拉,并收秦穆为干孙子,有时也戏称他是他和参谋marco的儿子。
从此,家族中便流传起老板是同性恋的说法,而秦穆也成为老板儿子和孙子们的眼中钉。
car1o有三个儿子,老大入狱被枪杀;老二生有一个儿子,比秦穆还要大三岁,两人都是野心勃勃的家伙;老三在意大利做着“正当生意”,老板一直说以他为耻,断绝了父女关系,后来他和一个法国女人生下女儿,却意外的取悦了父亲,大概是盖洛家族三代没有女士的原因,car1o格外疼爱这个小孙女。
现在的盖洛家族,当家的依然是老car1o,尽管他已经是年近八十了,但依然很健康。
二老板是他唯一的长孙,也就是他家老二的儿子,名为Luigi的男人,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是个睚眦必报好色成性的恶人,又尤其喜欢中国女人。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盖洛家族的老二,Luigi的父亲,他之所以没能坐上盖洛家族二把手的位置,全是拜秦穆的父亲所赐。
据说他只是对他出言不逊,骂秦穆是野种,就被老car1o遣送到家族在南非的势力做毒品交易,后来被人暗杀,虽然没成功,但却让他失去了一条腿,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心高气傲暴虐成性的男人,脾气变得更加古怪,最后逼得精神失常,被送到孤岛上疗养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Luigi恨上了秦穆。
如今老car1o的势力大不如前,Luigi在母亲娘家的支持下越来越强,虽然还不敢公然反抗老爷子,但对于家族的参谋老marco的法律顾问,他已经不用像从前那么毕恭毕敬了,所以可想而知,秦穆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至于盖洛家族的老三,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甚至能与Luigi相抗衡,不过他的精力大多还是放在了生意上。
可以这么说,老三家的金钱是连老car1o也遥遥不及的,在意大利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加上他在家族中的势力,被娇宠长大的女儿Iara,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不过盖洛家族小公主的身份当然不能暴露,而Iara这个名字依然被人熟知,不仅仅因为她是富家千金,而因为她的美貌和身材,国际名模名模出身,后进军演艺圈,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国际影后。
===========
虽然这段是无聊了一点,但却是情节展不可或缺的一段,亲们不用怀疑,Iara终于出现了,传说中林汐最强劲的对手,美腻腻的大明星。
宝贝,我还要
Iara这个名字依然被人熟知,不仅仅因为她是富家千金,而因为她的美貌和身材,国际名模名模出身,后进军演艺圈,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国际影后。
梵夜宸能知道这些,也不是刻意调查过,意大利黑手党的事也不是那么好查的,特别是势力最大的盖洛家族。
他之所以能知道的这么透彻,是因为组织前任领,他的女儿就嫁给了盖洛家族老car1o那个送进疗养院的二儿子,也就是说,他是Luigi的外公。
Luigi在盖洛家族有今天的地位,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得到了组织的帮忙,现在梵夜宸接受组织,对Luigi的支持也还没断过。
当然,组织不是盖洛家族的分支,也跟意大利黑手党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说比实力,他的组织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逊色于盖洛家族的士兵,只是杀手组织从规模上就占了劣势。
简单地说,组织无法撼动盖洛家族的地位,最多暗杀几个重要人物,并让盖洛家族有苦难言不了了之,但若是真的火拼起来,组织人数太少胜不了盖洛家族数十个军团,更别说是与整个意大利黑手党为敌。
说实话,梵夜宸是有些担心的,秦穆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纨绔少爷,可有个那么能忍辱负重的父亲,他不可能真的是游手好闲的。
光是有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城府,据私家侦探得到的调查,秦穆这几年来经常来在k市,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林湘,可说是随传随到。
即便是他在撒哈拉徒步旅行,也能为了她坐直升机直达这里,为她解决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那就只能说他是有预谋的,可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以让他预谋六年之久?
再说他昨夜带林湘离开时的表情神态,也要让人生疑了,不是遭背叛的怒不可遏,也不是受情殇的心灰意冷,更不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他那双眼睛,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要带林湘去哪里?一个背叛过她而且算不上很美的女人,对他来说有何意义?值得他潜伏六年之后带回意大利?
梵夜宸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身边的林汐已经醒来,正疑惑的看着他。
“在想意大利黑手党?”林汐捏了下他的脸,“那个秦穆真有这么厉害,连你也开始担心了?”
“当然不是,我是在想……”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她紧张的注视下,煞有其事的说,“早餐应该吃什么?云最说咱们儿子需要营养,吃什么比较有营养?”
“梵夜宸,别跟我开玩笑,你心里有事瞒不住我的,快说,秦穆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一个大家族的老大……”他顿了顿,她就信以为真了,惊讶的问道:“这么厉害?”
“我还没说完,他是老大的情妇和她男朋友生的孩子,这次回意大利十有八九要被制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吻了吻她的唇角,温柔的笑道,“就算他是那家族的老大,我也能保护你和凛凛,信我吗?”
“信,”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啃了啃他的嘴角,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话题,“我听说意大利黑手党有很多大家族,但真正的Boss只有一个,被称为教皇或者教父,是不是真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秦穆是哪个家族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和你我无关,你现在要想的是儿子吃什么,然后我们一起听他演奏钢琴曲,定一个参赛曲目,参加即将开始的国际钢琴大赛决赛。”
最近生的事情太乱,林汐险些忘了会k市的初衷,当初凛凛可就是为了这钢琴大赛才非要回国的。
点头时猛然想起黑勋的话,她有些不满的裹着被子下床,完全不理会床上赤、身、裸、体的男人惊疑的脸色,任由被子落在地毯上,自顾自的准备去洗浴间洗漱。
“怎么了?”她的奇怪行为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匆匆套上睡衣跟她一起到了巨大的穿衣镜前,“不高兴?为什么?”
“你怎么不取消了比赛,主办方和赞助商不都是你的梵氏梵星吗?”她推开他,恶意的揉乱他满头漂亮的黑,这才意识到这厮换了过去的亚麻色,看起来少了邪气不羁多了冷酷无情,但还是一样帅气。
“我为什么要取消?”
“你不是为了郑宝宝……”说到那个孩子,林汐又觉得自己太没人情味儿,别人孩子都没了,她竟然还想着争风吃醋。
梵夜宸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也看到了她的犹豫,想如她一样揉乱她的长,又舍不得动手,生怕破坏了她的美,尽管现在已经很凌乱了。
“别胡思乱想,”所有的动作最后变成了轻刮她的鼻尖,然后他转身,在电动牙刷挤上牙膏,递给她,“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举办这场音乐比赛的,你会相信吗?”
她木讷的接过牙刷,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这该死的男人,也学会用甜言蜜语给自己找借口了吗?
虽然她听着心里很愉快,但才不会相信。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他笑了笑,竟然真不打算解释了。
可是她想知道,就算是谎言,她也想要听,“为什么骗我?你根本都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可能为我举办音乐比赛。”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傻事啊,我以为,故乡的国际音乐比赛,喜欢钢琴的你一定会关注,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就愿意尝试,终于,我等到了。”
他深邃的眸子配着深情的话语,林汐实在招架不住这样的诱惑,所以她踮脚在他侧脸上亲亲的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走。
他当然不会让她逃走,一把拉住她的手,扯回来就是一个霸道缠绵的法式舌吻。
巨大的镜子映出唯美缱绻的画面,女子突然剧烈的挣扎破坏了这美感,梵夜宸不得不结束这个吻,用疑惑不解欲求不满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她弱弱的举起手中的牙刷,软软的说:“还没刷牙呢。”
“宝贝,这是什么烂借口,我还要……”
他那件开襟很大的睡衣没穿好,刚刚又经过那么激烈的运动,现在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性感得一塌糊涂。
用生命狠狠爱
他那件开襟很大的睡衣没穿好,刚刚又经过那么一番动作,现在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性感得一塌糊涂。
林汐果断的低下头,拿起他的牙刷迅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生硬的吐出两个字:“刷牙。”
两人收拾妥当后,女仆送来了早餐,林汐一边拿着刀叉比划着,一边感慨道:“梵夜宸,你家真奢侈。”
是的,五年前她就想那么说了,有点做点公益嘛,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之后,他这样资产阶级的家伙摆明了再和国家唱反调嘛,真是腐败。
“老婆,注意你的措辞,这里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家,而且,作为养尊处优的市长千金,‘meet’品牌的创始人,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算不上奢侈吧?”
“谁说算不上,我爸爸只做了五年市长,而且后来……”她自嘲的笑笑,那些一无所有的贫穷日子里,她不但要为吃穿奔波辛劳,还会计较蔬菜水果的价格,那些一欧元也要算计着花的时光,她永生难忘。
“对不起,”他歉意地说。
“为什么要道歉,跟你没关系。”是她执意要走,甚至不惜色诱他欺骗他,他有什么错呢?
那些日子她怨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恨过他,她想过,如果她没有离开,他会对她好,会对凛凛好,即便那时候的他是那么冷漠那么霸道,她也认为他是个好人。
“对不起,我在最应该陪着你的时候,不在你身边。”他的自责很快就变成了自信,黑眸闪闪动人,望进她的眼,说:“以后,我不会再离开里,永远不会。”
她愣了愣,而后埋头叉了块水果沙拉放进嘴里,似乎对他的承诺无动于衷。
他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她的回答,弯了弯嘴角,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你记住就好,没骗我就行,反正凛凛是我的儿子,你什么时候表现不好了,我就带着他远走高飞,永远不见你。”
梵夜宸的动作一滞,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慌,然后他平静下来,坚定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一次,他没有说永远。
细心的她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对他格外的敏感,明明,只是个口头语而已,她却认真得很,总记得,他每次的承诺,都喜欢说永远,每一次都是。
“对了,说起你的音乐比赛,之前不是还有郑远明亲自到场什么的吗?现在呢,昨天他的案子开庭受审了吧,怎么样了?”
她岔开话题,他紧绷的俊脸似乎有种放松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梵夜宸有事瞒着她。
不过,好在她能看得出来,男人是在关心她。
他总喜欢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和孩子,骄傲如他,要他为她改变总是需要些时间的,而且她也会累,其实乖乖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无忧无虑的做他的女人,也挺好。
“贪污罪,判了无期徒刑,入狱前自己把妹妹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样也算是好的结局了……”突然想起昨夜的安若澜和林湘,林汐决定饭后去看看林宏。
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爸爸,好歹给了她生命,好歹养了她十几年。
和沈家二老相认后,林汐也不想让自己太孤单,林宏不认她也好,总是有资格看一看自己外孙的。
他那么深爱着安若澜,有那么宠爱着林湘,现在两个人都不能再陪着他了,或许他会后悔,会想见她,也说不定。
“我想去趟林家,带着凛凛。”她说。
“好,我陪你去。”
“你不用上班?”她含了块苹果,细细地嚼着,出“咔嚓咔嚓”的响。
他不答,只弯着眼睛看着她笑,那神情就好像眼里的她重于一切似的。
“好吧,当我没问。”她耸耸肩,放下叉子,男人现在的金钱地位,似乎没必要每天累得像条狗似的,也只有欧阳,才会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
“欧阳没事吧?”云最说能治好,相信是死不了的,但她还是问了,而且问完就后悔了。
她爱的这个男人小气又爱吃醋,看吧,脸色又变了。
“汐,你爱我吗?”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就双手托腮,像个孩子那般对她眨眼,可爱还是乖巧她倒没什么感觉,就只觉得凛凛想必是像他多一点,睫毛都那么卷那么翘,还都那么擅长撒娇。
是的,梵少竟然也会撒娇卖萌,真的,很玄幻。
“爱。”她说,虽然不太明白也不太满意他酒足饭饱之后的闲心,但怕他莫名其妙的“思yín欲”,她还是老实巴交的点头了。
“我要你自己说,”他继续眨眼,“说你爱我。”
太孩子气了,她想摇头笑,嘴上已经快一步说了,“我爱你,很爱。”
他笑了,激动地站起来,弯腰抓住她的双手把她也一并拉起来,两人就隔着半米宽的水晶茶几拥抱。
膝盖磕着茶几边缘,压迫感来的很强烈,却强不过他有力的心跳对她的冲击,他那么用力的抱着她,手臂勒得她肩膀腰背都开始酸楚了。
她也不呼痛,莫名的,就爱听他的心跳声,就眷恋他的怀抱。
“下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下下辈子也是,永远都是……”
他埋在他颈脖处,霸道又幼稚的嘟囔着,她开始没听懂,后来懂了,他果然是个小气的男人。
昨夜欧阳在“垂死”之际,她胡乱地答应了下辈子会和他在一起,他竟然记下了吗?
她真是爱死了他吃醋的样子,只是,缘定三生只是传说,除了恋爱中头脑热的情侣,还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她只希望,这一辈子能够幸福美满,就好。
“梵夜宸,我们一定要幸福,就这一辈子,让我们用生命来珍惜,狠狠地爱,好吗?”
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抱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直到他放开她的时候,她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这辈子怎么够,难道你是想为了欧阳那个男人,放弃我?”
这家伙,还想着下辈子的事呢。
“好啦,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缘定三生白不离,行了吧?”
“敷衍我?”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我应该现在就让云最放弃对他的治疗,那样他比你早死很多年,下辈子你出生时他就老了……”
不仅想养小三
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我应该现在就让云最放弃对他的治疗,那样他比你早死很多年,下辈子你出生时他就老了……”
听他这么说,林汐也弄清楚了,欧阳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么说了,她也不敢说抽空去看那个死里逃生的前男友了,反正他有苏薇照顾着,而女人应该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了。
说真的,昨晚那情形真的在她意料之外,她知道苏薇不喜欢她,但没想到她恨她到要她死的地步。
最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那女人下午还跪下在她面前又是道歉又是请求的,谁曾想她会夺枪杀她,等于是从林湘手中抢了要她命的机会。
当然不是她比林湘更恨她,只是她比林湘更狠更果决。
悲哀的是,两个女人都不喜欢她,归根到底,还都是因为男人,林汐都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异性缘太好,还是同性缘太差。
“别想太多。”他不喜欢看她皱着眉沉思的样子,他会心疼。
按铃叫女佣上来收拾盘子,林汐对他抛了个媚眼,俏皮地说:“明明是你想太多。”
“但愿。”他说,但愿真是他想的太多,没有人能将她再次从他身边夺走。
欧阳当然不行,他没那个资格;向南自然也不行,他没那个勇气;米斯杰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会耍的小手段在他面前都太嫩了;至于黑勋……没他优秀没他帅气,也没有她生的儿子,她不会喜欢他的,吧?
“汐,安若澜没死。”她下楼之前,他轻轻地说。
“没死?”她的唇角若有若无有丝笑意,但说的话还是挺冷漠的,她说,“还真是命大,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他的女人嘴硬心软,真不知是怎么成为组织里的杀手精英月神的。
想到这里,梵夜宸才觉自己刚刚还忽略了一个人,虽然梵飞扬看起来很无害,但却是个强劲的对手啊,因为有样东西梵飞扬有,而他却没有,那就是他软磨硬泡的功夫,还有厚脸皮。
“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确诊为植物人,林宏昨晚已经去医院了,现在应该也没走,你还要不要去看他?”与她并肩下楼,梵夜宸扶着精致华贵的扶手,穿着休闲服饰,显得格外慵懒。
“去,怎么不去?”她笑道,“植物人呢,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护眼呢。”
“凛凛呢?也带着吗?”
林汐迟疑了,这时候的林宏情绪肯定不会稳定,带凛凛去可能不妥,但她又怕昨天的事再次生,不把宝贝儿子放在身边不放心。
“妈咪,你要去哪儿?又要丢下凛凛吗?”小人儿突然从楼下洗手间里窜出来,从下而上向林汐投递着哀怨的小眼神。
他还穿着睡衣,毛茸茸的帽子带着两只可爱的猫耳朵,歪歪斜斜的戴在他蓬松着头的小脑袋上,水汪汪的眼睛上嵌着一排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巴着晃动着,特别惹人怜爱。
梵夜宸好整以暇的倚在扶手边上,看着她心软的样子,唇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愧是他的儿子,学到了他百分之八九的精髓,要是能再邪气一点,就能诱惑他妈咪了。
只是梵家小少爷可不是要诱惑妈咪,他只要迷惑妈咪就可以了。
“妈咪当然不会丢下凛凛,”林汐快步下楼,蹲下身抱住凛凛,抓起他的小手臂就要抡起他毛绒的睡衣袖子,“阿姨说你手臂擦伤了,是哪里?快让妈咪看看。”
“这里。”凛凛撩起另一只衣袖,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粉嫩嫩的手臂,上面有一片青紫色,还有细细的破皮,显然是经过处理了,能看到恢复的痕迹。
在一般人眼中,这是小伤,在梵夜宸眼中,这不算伤,但在林汐眼中,这快赶上欧阳的枪伤了。
心疼的给儿子“呼呼”,还不忘责怪的瞪梵夜宸一眼,都怪他昨晚不让她看看凛凛,有了上回郑远明给凛凛乱吃感冒药的经历,她现在对梵家的家庭医生完全没有好感,绝对的不信任。
“宝贝,疼不疼?”林汐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袖子拉下来,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凛凛瘪着嘴刚要叫疼,梵夜宸就严肃地说:“我儿子是男子汉,这点小伤算什么?”
比其他曾经暗黑训练的伤痛,这点小擦伤确实什么也不是,而凛凛也只是故意在林汐面前装可怜,其实在听了爹地小时候的故事后,他一直都想着做一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对,凛凛一点都不痛,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还要保护妈咪呢,是不是,爹地?”
大眼睛讨好似的眨巴着,梵夜宸却很不给面子,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要的是一个坚强勇敢敢作敢当的儿子,如果让林汐这么宠着,以后要怎么接手他名下的企业?
“梵夜宸,凛凛跟你说话呢。”林汐不乐意了,他似乎对儿子越来越冷淡了,不喜欢他们了吗?
刚这么一想,脑门上就被他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凛凛气鼓鼓的望着爹地,他怎么能欺负妈咪呢?
梵夜宸捏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对林汐说:“别太宠他了,慈母多败儿,虽然你老公的资产可以随他挥霍,但依照传统,我们可是要等着他赚钱养老的。”
“爹地,我赚钱给你和妈咪养老,你的钱又不给我挥霍,那你那么多钱要留给谁呢?”凛凛脸上笑容灿烂,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三分无辜七分天真,有点坏坏的小恶魔气质。
“是啊,你打算养谁?”林汐捂着嘴笑,这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凛凛这神态,和某人腹黑的时候如出一辙。
梵夜宸邪气的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一阵,说:“我要养谁,养几个,老婆,这都要看你的了。”
“什么意思?”她俏脸拉了下来,他是说她不努力做个贤妻良母就打算在外面养女人吗?
还问养几个,难道他不光想养小三,还想养小四小五?
该死的男人,还没娶到手就想着见异思迁,果然长得好的男人都不可靠,要是他真敢在婚后找情人,她就划花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看你生女孩还是男孩,凛凛有几个弟弟妹妹,我当然就养几个了,”他摊开手,邪笑着凑到她跟前,明知故问道,“老婆以为,我要养着谁?”
“我才不管你养谁呢。”她赌气似的移开眼,拉着凛凛上楼,从戏弄她们母子的梵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凉风。
“真的不管吗?”他两步绕过她,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黑眸间带着淡淡的揶揄,“你老公这么帅,不怕被人拐走?”
“走就走呗,我才不怕。”她说得口不对心,脸红得娇艳欲滴。
楼下客厅里有两个女佣在打扫,那目光时不时的飘过来,脸上全是暧昧和艳羡,估计她们从来没见过梵少这么无赖的时候,竟然是会与人打情骂俏的。
林汐知道有人在看,更加不好意思了,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让开啦,我上楼给凛凛换件衣服。”
他轻笑,毫不避讳的在她脸上偷香,接着就顺从的让开,和她一左一右拉着凛凛上了楼。
“老婆,你刚刚又口是心非了。”
有梵夜宸在,凛凛自然不敢让林汐帮忙,一回房间就拿出“独立自主”“男女授受不亲”等,一听就出自梵少之口的理由,抱着自己的衣服去自己的卧室换衣服了。
他一靠近她的脸有烧起来了,不过听他这么说时,她突然就认真了起来,郑重其事的说:“宸,我没有口不对心,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我不会管你是否有情人,但是,你要告诉我,不要骗我,能做到吗?”
“告诉你,你会怎么做?”她那么严肃,他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
凛凛的房间是三楼,正开着窗,晨曦的阳光金灿灿的,拉成线散落在地板上,她背对着阳光,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轻颤,很脆弱的样子。
他看着就心生怜惜,从侧面拥抱他,话到嘴边就听到她吐出冰冷的两个字:“离婚。”
他的心一颤,然后就是丝丝缕缕的痛,再然后就痛得浓烈,他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宸,这话我只说一次,不管在什么时段,只要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而你心里有她,哪怕分量轻于我,我也会选择离开,因为那样会让我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成全你,是我唯一能为你也是为自己做的事。”
“汐,我说过,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我的心,在我十一岁那年,就给了你。”
“我知道,”她欣慰地扯动嘴角,幸福显而易见,“可是,有些事是人无法预料的,你能在十岁爱上七岁的我,也就有可能在二十七岁三十七岁爱上一个十七岁二十七岁的她。缘分,不是你我能说清的,变心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不会恨你,只要你不骗我。”
他定定的看着她,除了心疼再没有其他的想法,她越是这么战战兢兢的害怕,就越是说明她还不够相信他,不够相信他们的爱情。
之后,她又说,“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变了心,都要第一个让我知道,可以吗?”
古装剧里的大坏人
“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变了心,都要第一个让我知道,可以吗?”
“如果这个承诺能让你放心的爱我,那么我答应你,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瞒你,更不会变心,”他轻吻她的额头,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缓慢,也格外真挚,“林汐,请大胆的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他不要她的义无反顾,他只要她的无所顾忌,他要她毫无保留的爱他,一如她自己所言的那样,用尽生命,狠狠地爱。
除了她的背叛和离去,他什么都承受得起,所以她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与负担。
“妈咪,凛凛穿好衣服……哇,好羞人好羞人,爹地妈咪怎么可以在小朋友的房间里吃嘴巴呢?老师说这是少儿不宜的!”
凛凛又叫又跳,小手捂着眼睛,肉乎乎的小手指全是张开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瞪得老大,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口中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是故意的啦,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师说的话也不一定全对,吃嘴巴叫亲亲,他在法国和洛洛有试过呢,根本就没有变成坏小孩啊,第二天老师还表扬他功课好呢。
洛洛也很听话很乖,亲亲之后依然很乖很听话,不过总是缠着他要嫁给他,她说她妈咪说过,只有结过婚的两个人才可以亲亲。
虽然他不信,但他很喜欢洛洛,也愿意在长大了以后娶她,如果妈咪嫁人了的话,要是妈咪没嫁,他是要娶妈咪的。
洛洛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所以她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现在妈咪找到了爹地,他以后只能娶洛洛一个人了。
不知道他的小新娘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想他,他警告过她不许和别的男孩亲亲,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住。
“凛凛真乖,过来妈咪看看,”林汐尽量当做什么事也没生,像个和蔼可亲的好妈妈那样,为孩子整理好背带裤和连帽衫,“凛凛想不想知道妈咪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梵夜宸撇撇嘴,生个鬼灵精的儿子真无趣,要是个天然呆自然萌的女儿多好,不但可以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还不会打扰到他和小汐。
几年后当他这个愿望实现之后,才现呆呆的小公主远远比天才的儿子要麻烦太多,而那时候的凛凛已经开始为他处理公司事务了,他有没有后悔现在的抱怨,都是后话了。
“什么地方?”凛凛好奇的歪着脑袋,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天真可爱,他刚刚偷听到了,妈咪和爹地要带他去看姥爷。
“我们要去看你的外公,也就是妈咪的爸爸,凛凛高不高兴?”
林汐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小家伙两三岁牙牙学语的时候,经常会叫外公和爷爷,后来大一些虽然不问,但她心里清楚,他想见到亲人。
“高兴。”
凛凛拍着小手,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看得林汐心酸又难过,她还真怕林宏会不接受他们母子,她无所谓,可是凛凛……
“好了,出。”梵夜宸打了个响指,一手搂着林汐的纤腰,一手拉着儿子的小手,满脸幸福的下楼。
今天他破天荒的让她去取车,自己和凛凛站在门口等着,她不疑有他,把手包丢给他,那这车钥匙跟管家一起去车库。
“小子,你不想见你姥爷?”小家伙自顾着在林汐面前伪装,怎么可能逃得过他这个旁人的慧眼?
“什么是姥爷?爹地说的是古装剧里的大坏人吗?”他故意扮出一幅深沉的模样,古灵精怪的捋着下巴上假想出来的“胡须”。
“此姥爷非彼老爷……”这话凛凛肯定更听不懂了,梵夜宸忙改了口,“你不想见你外公吗?”
“噢,原来爹地说的姥爷是外公的意思啊,”他恍然大悟,夸张的点着头,“我要记下来,今天又长知识了,谢谢爹地。”
他有意在逃避问题,梵夜宸摸摸他的脑袋,也不再追问,“小子,一会儿听话一点,别让你妈咪担心。”
“嗯,爹地也要听话一点,不要让妈咪担心。”凛凛踮起脚,可还是够不着爹地的肩膀,梵夜宸蹲下来,任由儿子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他的肩,他知道小家伙不是鹦鹉学舌,而是正儿八经在跟他说话呢。
有时候他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里难受。
他还是个孩子,撒娇任性本该是孩子的天性,可在他的小儿子身上,他几乎看不到普通宝宝身上的孩子气。
他很庆幸,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有这个小男子汉陪着她。
林汐把车开过来,看到父子俩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嘴角自然的扬起,这样,真好。
***
林宏一夜没有合眼,从昨晚接到医院电话到现在,他不是不愿意睡,而是睡不着。
他想不明白,安若澜只是说太伤心,出去和姐妹们聚一下,怎么就会变成植物人了?而他的女儿林湘,昨天婚礼上和男人离开了之后,也了无音讯,怎么也联系不上。
没有人跟他解释这些,医生说她是热心群众送来医院的,按诊断结果来看,她应该是悲伤过度,所以想不开自寻短见。
他实在不是个善于思考这些事情的老男人,医生说的又很有道理,他就连怀疑都没有。
安若澜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以往总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特别是他退休之后,她的话就变得更多了。
她也曾经温柔过,是什么时候他都记不清了,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很善解人意,很善良贤淑,总是追在他身后柔声唤着他,宏哥哥,宏哥哥……
多少年了,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称呼,他爱她数十年如一日,她说什么他都答应,她要什么她都尽量满足,只因为她是他的澜儿妹妹。
她嫌贫爱富爱慕虚荣,他都看在眼里,可娶了她,就是他在感情上的最终目标,当她给他生了女儿,他也就算是别无所求了。
上了年纪,哪里还有什么激情,连生死都看淡了,何况是爱情呢。
所以,安若澜在这里躺了多久,他就认真的想了多久,反正已是生命的最后阶段,能相伴就好。
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可以说他是铁石心肠,自私自利到不会考虑别人的生死。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让他心生歉疚,在家休息的这几年,他时常会想起她。
放肆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让他心生歉疚,在家休息的这几年,他时时会想起她,也偶尔会想起她的女儿,但也只是顺便。
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林汐,因为她确实给他丢人了,也是她自己放弃了他给的出国留学机会,他养她那么久,从来也没有亏欠过她,这一点就足够他心安理得。
只有沈璐,那个对他一心一意彻头彻尾都好的女人,他对不起她。
可就算是报应,也不该惩罚他的妻子女儿啊,安若澜是贪婪了点,可他的二女儿,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她应该得到幸福生活的,如今这样的情况,叫他做父亲的情何以堪?
是他不求上进,不做市长了之后太懒太闲,否则也不至于让米家那个臭小子当着那么多人侮辱他的女儿。
要是林湘的婚礼不出意外,安若澜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而他的积蓄也能够他们老夫妻安享晚年,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了。
偏偏事与愿违,而这一切又和林汐脱不了关系,昨天别人没注意,他离得近却听得清清楚楚,米斯杰和女儿争执时,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名字。
这让他不得不胡思乱想,是不是沈璐怀恨当然他的背叛,冥冥之中让这个女儿来向他讨债的?
要不然,怎么会五年来相安无事,她一回来就生这么多不幸?
再往深了想,五年前他市长选举失败,后又被迫提早退休,说到底都是拜她所赐,若不是她一心要嫁给欧阳,若不是她遇人不淑招惹梵夜宸,他们林家依然会是k市的大户,才不会落魄至此。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生活如意的时候,闲暇时他偶尔会反思一下,内疚一下,来显示自己过得如何快活如何自在,当生活不顺心了,他就会习惯把所有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并且把那人所有的“恶行”都挖出来,翻来覆去在脑子里过,然后更觉得自己的悲哀,那人的可恶。
林宏就是这一类人,而林汐不幸成了他推卸责任救赎自己的对象,当他自私的把一切罪责推给她时,对沈璐的那一丁点歉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医院门口,林汐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下车后脚步踟蹰了,她刚刚只想着林宏现在的处境不好,作为女儿应该看望,可却忘了安若澜母子对她的恨意,也没去想林宏对她的冷漠态度。
“别担心,有我。”他很喜欢这么说,但只是配上专注的眼神,就足以令她安心。
是啊,她有什么可担心的,根本就不需要迟疑,多年前的她都能倔强的面对他,何况是现在,她不但有了退路,还有了依靠。
她唯一不放心的,是林宏的不接受让凛凛受到伤害。
但转念一想,她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他不是安若澜和林湘,对她恨之入骨惟愿将她除之后快,他是她林汐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他应该能扮演一个好父亲的。
在门口透过探视玻璃,她看到林宏正在为安若澜擦脸,像一般的丈夫那样,深情又细致。
她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十九年何曾见他有这样的温柔?
从一开始的市委到后来的市长,他永远都是戴着眼镜拿着公文包出门,再不就是坐在沙上看报纸,也只有三两次她撞见他摸林湘脑袋,露出过这样柔和的目光,她知道,背着她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个体贴的好丈夫,更是个慈爱的好父亲。
肩上搭上了一只手臂,她回头看到他怜惜的眸子,就对他笑,带着眼泪的笑容,到底是牵强了一点,不但不能让他安心,反而让他更揪心了。
“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不想见到外公吗?那我们不见他了吧。”凛凛扯了扯林汐的裙摆,想安慰她。
“凛凛乖,妈咪没哭。”她抹干眼泪,眼眶微微红着,连自己也欺骗不了。
“妈咪撒谎,外公让妈咪难过,凛凛也不想见了,他是坏人。”他是认真说的,狠心将妈咪赶出家门的人,都是坏人。
林汐刚蹲下身,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人从里边拉开了,林宏淡漠的话就响在她的头顶,他说:“林汐?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他一夜没合眼,声音有点沙哑,人也比昨天林湘婚礼上苍老了很多的样子,林汐本来该慰问几句的,可听到他的话,就只感到心寒。
没想到几年不见,那个政坛上的骨干任务,满口义正言辞大道理的林市长,也会变得这么刻薄,那语气,和安若澜足足像了七八分。
“你有什么笑话值得我来看?”林汐直起身来站好,低头对凛凛说,“儿子,他就是妈咪以前的爸爸,是你的外公,快叫人。”
凛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扬着可爱的笑脸甜甜的唤道:“外公……”
林宏的心软了一下,这孩子长得可真可爱,就是和林汐小时候太像了,虽然那眉眼一看就是个漂亮的男孩,但他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到林汐的影子。
见他愣,林汐也松了口气,凛凛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林宏也上了年纪,林湘也不见得能给他带回个外孙,就算他对她还是有成见,总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冷漠吧。
可是,她错了。
林宏只是短暂的晃了神,然后就冷笑着说:“我可没福气有这么大的外孙,你们走吧,我不想见你们。”
“走就走,反正我也不想见到坏蛋外公。”凛凛吐了吐舌头,拉着林汐的手,乖巧的望着她,似乎就等她一声令下,立马就走人。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说话就这么不懂礼貌,就和你……”
“就和我一样没教养吗?”林汐含笑打断他的话,神色比他还要冷上几分,“你连我都管教不好,凭什么说我的孩子,你的确没福气有这么大的孙子,只是从你这句话出口,你可能再也没机会有外孙了。”
她是好意来看他的,有心要雪中送炭,他不领情,她只好雪上加霜了。
“林汐,你放肆!”林宏扬手就要打林汐,她不躲不闪直视着他,原以为他会愧疚下不了手,没想到他压根没有迟疑。
性感女神Iara
“林汐,你放肆!”林宏扬手就要打林汐,她不躲不闪直视着他,原以为他会愧疚下不了手,没想到他压根没有迟疑。
梵夜宸当然不可能让林汐被打,他皱着眉头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说:“我敬你是长辈,你也别为老不尊,既然林老先生不愿意认我的妻子儿子,那他们说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相信你也不希望让你们的日子更难过。”
林宏盯着梵夜宸看了一阵,冷哼一声,再被他甩开手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林汐的手,拉着她到安若澜的床边,指着动弹不得的女人,咆哮道:“你好啊,有人撑腰了,可你别忘了自己身上留的是我林家的血,你看看,你造的孽,她怎么说也养育你那么多年,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刚刚是没有防备,才被他拉得一个趔趄,站定后的林汐轻而易举的挣开了他的钳制,红唇微掀,讥诮的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身上流的你林家的血,不过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赶出林家的,安若澜有今天是她咎由自取,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她和你没关系是不是?那林湘呢?你敢说昨天她的婚礼不是你在暗中捣鬼?我早该相信的,你对当年的事怀恨在心,如今有能耐了,还能不连本带利要回来?”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十恶不赦呢,这么说起来,我不做些什么,还真对不起在你心中的形象呢。”林汐散漫的目光射向床上的安若澜,她醒着,眼珠子也一动不动的,似乎对周围的所有事都毫无感知。
她的话淡淡的,却在林宏心上敲下一记重锤,他警惕地看着她:“你还想做什么?我们一家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林汐听得想笑,这说话人,可是他亲爹啊。
“是啊,够惨了,老婆成了植物人,女儿去了意大利,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林老先生,你怕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了。我想,你也不稀罕我能为你养老送终,不过,看在我体内留着你林家血液的面子上,有什么难处,还是可以找我,再见。”
明明可以瞒着他的,至少会让他有点希冀,不至于悲伤到绝望,可是当他那么在她心口划出血道子的时候,她做不到伟大的为她着想,既然他成为她抹不去的伤,那么她也该让他感同身受,礼尚往来,可是他教她的。
“你等等,你说林湘去了意大利?她怎么会……”林宏的话没问完,那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最后一个走的是梵夜宸,他把门摔得特别响。
林宏颓然的坐在安若澜的床边,突然为刚刚自己的言行感到心有余悸,林汐和梵夜宸,他哪个都得罪不起了,他是该接受他们了,何况,那个孩子实在可爱……
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他了解自己大女儿的脾性,她刚刚说的话,大多都是赌气,安若澜和林湘会落得如此,十之八九和她无关。
想想自己对林汐是无情了一点,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女儿,如果林湘真去了意大利,那他可不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孩子了吗?
狠狠地砸了砸脑门,他飞快的跑到窗边,可惜楼下那辆豪车已经缓缓开走了。
回家路上,她一直很平静,梵夜宸却隐隐担忧,果然,一回到梵家安顿好了凛凛,她就冲进了卧室大哭不止。
那是林汐哭的最厉害的一次,哭得梵夜宸心痛如绞,抱着她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每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他的心都会跟着抖上一抖,这个看上去坚强又淡漠的女人,实际上在看待感情问题上,比那些喜欢将各种想法挂在嘴边的人,要看重得多,也脆弱得多。
她也就大哭了一场,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淡妆,遮去了哭泣过后的痕迹,拉着他下楼和家人吃晚餐,甚至有说有笑的,逗得两位老人心情愉悦。
只有他忘不了,她泪眼婆娑的对他说,永远也不要抛弃她和凛凛……
那时候,他恨不得把心也掏出来给她,让她看看上面是不是刻着她和凛凛的名字。
日子就这么平淡下来了,梵夜宸借故好几天没去上班了,只是偶尔在书房开个视频会议。
林汐也是一样,meeT分公司被特助Vivian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在家的工作也很轻松,比以前在法国要清闲得多了。
两人除了你侬我侬的甜蜜之外,最上心的当然是凛凛的音乐比赛了,从选曲到排练,林汐都想亲力亲为,但梵夜宸不想让她操心,小题大做的请了专门的音乐教授到家授课。
小家伙总是特别自信的说他可以稳拿冠军,根本都用不着练习,但在老师的钢琴课上,还是学得很认真,他喜欢音乐。
音乐比赛的前一天,梵飞扬就打着石膏出院了,是沈云霄送他回来的,据说那男人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探病,也不知他家那位作何感想。
他们回梵家正好是下午,沈云霄还要赶回公司,把梵飞扬送来就走了。
梵夜宸见聒噪的表弟回来就唧唧喳喳说个没完,驱车去公司开会了。
林汐要陪着凛凛,当然不会按他的意思去公司,但又怕梵飞扬去琴房打扰到孩子练琴,只能坐在客厅里听他唠叨了。
“小汐,看报纸了没?今天的娱乐头条,关于明天国际音乐比赛的,看没看?”他指着一份从医院里揣回来的报纸,兴奋地问道。
“你以前,似乎不喜欢看娱乐报。”不仅是娱乐报,这男人分明是不喜欢看报纸的。
不过有关明天的音乐比赛,林汐还是挺感兴趣的,接过报纸打算大概看看。
“住院无聊嘛,”他抱怨了一句,凑到她跟前,眉飞色舞的说,“这里,性感女神Iara受邀成为此次国际乐音大赛的颁奖嘉宾,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个绝美的意大利女人,竟然要来k市,哥真是太了不起了,这种大腕儿都请得动,而且报道上还说是她主动申请的,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