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晨冷笑着对齐言说：“前辈，你记得上次的[国王游戏]吗？”他嘴角勾着笑意，目光里露着高傲的光，“许莫和你说过那个游戏的玩法吧？”
    齐言知道，他和凌沐晨之间，凌沐晨就是[国王]，而他是只能遵从他一切指示去做的人。
    “凌沐晨先生，捉弄我很有趣吗？”齐言面无表情看着他。
    “当然。”凌沐晨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么，什么时候才可以放过我。”齐言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力。
    “当然是等我玩/腻的时候。”凌沐晨冷冷一笑，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齐言的肩膀。
    齐言下的身体颤了颤，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冷冷看着眼前的人：“你是个魔鬼。”
    凌沐晨微微愣了一下，笑着说：“现在还不是。”他用手挑起齐言的下巴，用目光紧紧压迫着他，笑着：“前辈，我有个有趣的提议。”
    齐言面无表情看着凌沐晨，那一刻他就像是人刀下的鱼肉。
    凌沐晨笑着说：“前辈，我要搬去你那里住。”他用手紧紧按着他的下巴，冷冷看着他：“前辈，你没有选择的。”
    却又忽然笑了笑，笑的如同少年一样爽朗：“放心，不是现在。”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齐言在心里笑笑，一切与他无关。
    ……
    这段时间连续降雨，下班的时候齐言站在能够遮雨的屋檐下躲雨，他看着c市区挂着倾盆大雨的天空暗暗叹了口气。
    没想到一晃眼又快过了半个星期。
    “齐言，我走了。”跟着齐言一起出门的林越冲着他打了声招呼。他自己也没带伞，说是准备一口气冲回去。
    “好，再见。”齐言笑着回应了句。
    不远处凌沐晨迈着缓缓的步子正朝着齐言走过来。
    齐言低头玩手机，还没准备走的意思，他没带伞，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等，等到雨不那么大了，就去隔壁坐地铁。
    “齐言？要我送你吗。”身后传来个声音，只是齐言没太在意，来来往往挤在这个公司门口的人不在少数。
    凌沐晨漫不经心扫了眼齐言，又扫了眼灰蒙蒙下着大雨的天，但是差不多十几秒过去了，齐言完全没看他一眼。凌沐晨以为他不是没听见自己叫他，而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就又叫了几次，但是齐言半点反应也没有。
    “齐言，你在看什么？”
    忽然一只手朝着自己身旁伸了过来，齐言吓了一跳，手一松，白色的手机机身直接摔在了地上。齐言愣愣看着自己空着的手和不远处摔在地上的手机。那时候雨水从天上坠落直直打在地上。不远处。白色的手机上沾染了水渍和水泥地板上的尘埃，而雨水落下时候还淅淅沥沥打着发着光亮的屏幕。一切似乎变得格外模糊又似乎格外刺眼。
    屏幕上隐隐约约闪烁着几个字：下雨了，我很想你。
    齐言走过去准备把自己的手机捡起来，好不容易捡到了，但是最后自己却给别人不小心踹了一脚，凌沐晨冲过去拉着他。
    “你小心一点。”凌沐车冰冷的声音配合着滂沱的大雨，落在齐言耳朵里只让他觉得莫名的一震。身上淋了满身的水，齐言透过眼缝看着凌沐晨。
    “你傻了，一直站在雨里。”凌沐晨将他一拉，拉近了屋檐下边。
    齐言愣住了，一句话没说。低着脑袋，有点丧气。凌沐晨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擦脸，冷冷看着他：“前辈，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像是个小孩？”
    齐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低着脑袋，最后身体一沉，一下栽倒在凌沐晨怀里。凌沐晨下意识接过他的身体。
    “不好意思。”齐言强扯出一个笑容，努力站起身来。
    “前辈，你的身体也太差了。”凌沐晨冷冷看着他，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我的车子开过来。”他的眼睛对上齐言的眼睛，让人无法抗拒：“听到没有。”
    齐言点了点头，凌沐晨撑着伞去了停车场，过了十来分钟的时候公司门口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凌沐晨的车子开出来的时候给人堵了路才拖了很久时间，看着门口的了却也没看见齐言。他索性下了车，最后在公司大门口的盆栽那里看见蹲着身子的齐言。
    “前辈，我们走吧。”
    一个声音凑够头顶传过来，齐言抬了抬头，对上凌沐晨微微皱着的眉头。
    凌沐晨开的车子是款全球发型的限量版豪车，全世界只有二百辆。但是齐言没太在意这点，他上了车子以后一直维持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齐言，你到底怎么了。”凌沐晨认真看着齐言，“我送你去医院吧。”
    一直温度冰凉的手握住凌沐晨的手：“不用，我要回去。”
    “把地址报给我。”
    凌沐晨为了齐言专程开着车子绕到了整个城市的市中心，最后送齐言上了楼。
    “前辈，我要回去了。”最后的时候凌沐晨又一个人风尘仆仆走了。临走前却给齐言拉住了衣摆。凌沐晨愣了一下，转过头去，齐言看着他说：“谢谢。”
    那天齐言最初想到的是莫寒启，但是没想到最后遇上了凌沐晨。又过了几天，那件事情在他脑子里渐渐淡去了。天气也又开始转晴了。齐言的长假也开始了，只是一切显得格外无趣，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唯一的莫寒启，他却不敢打扰。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一头耀眼金发一下子吸引了齐言的全部目光，因为他敲完门正巧蹲在门口绑鞋带。即使不抬头，也于是一眼认出。是，凌沐晨。
    “你怎么来了。”齐言愣住，看着凌沐晨。
    “前辈，你忘记了我说的话吗？”凌沐晨冷冷说着，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转头看着齐言。
    “你……”齐言先前还以为凌沐晨说着玩，“凌沐晨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确定要住在我这里？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凌沐晨勾着嘴巴笑着：“不是有你吗？”
    他知道齐言心里是不情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齐言，我说了，不要试图违背我的意愿。”
    “意愿？”齐言皱了皱眉头，“如果你的意愿是折磨我呢？”
    “那就乖乖接受我的折磨。”凌沐晨伸出修长的手，一只手紧紧按住齐言的手腕：“前辈，你要相信，能被我折磨是你的荣幸。”
    齐言面无表情却认真看着他：“凌沐晨，那我可以确定你应该换一个对象了。”
    凌沐晨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冷冷看着齐言：“现在我困了，我想睡觉。”他说着人已经自己摸到齐言的房间里，顺势在他床上一趟，半眯着眼睛看着齐言：“这里是你家，你自便吧。”
    “你别睡啊？”
    “凌沐晨，你醒醒……”
    “你……”
    耳旁的声音渐渐变得并不太清楚，凌沐晨自顾自渐渐进入昏睡的梦境。他是很少真的睡着。但是在这张小破床上却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小的时候。
    那是非常寂寞的一段日子，但是寂寞成就一个人的高傲。
    当所有的孩子都聚在一起玩，他只会抱着厚重的，同年龄人根本看不懂的英法词典，将xiōng脯挺直，看也不看一眼地走过。因为他是凌沐晨。凌沐晨注定要做一个被那些被这个名字所吸引的人所期望的那样的人。无论他想，或者不想。可惜那一觉实在太短。
    那个梦里，他却梦见了些特别的东西。那是至今为止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只是很可惜，那一觉太短。
    ——你一个人吗，我也是，我们一起玩吧？
    ——你害怕吗，我好害怕。
    ——你会保护我？真的吗？
    梦境里的声音渐渐远去。
    凌沐晨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这个本来就狭小的屋子可以用“破旧”形容，唯一的有点是还算简单整齐。
    凌沐晨只是觉得有点无聊随后翻了翻齐言房间柜子上的相册。却是大概是有些无聊，他居然看得有点投入。
    有一张照片那么简单，背景是c市区世界广场旁的草地上，和一条有着各式各样来来往往人群的斑马路。一处急促，一处却十分为惬意。远处是一圈圈的光晕，阳光缓缓流泻，照耀着大地每一处，还有那长着娃娃脸的少年。
    清晰可见的是齐言穿着很干净，色彩繁多很是个性的一件卫衣。照片上，他笑的很开心。
    原来齐言也是能露出这种笑容的人？他还以为他从来只是板着那张明明很可爱却一副yīn郁的脸。他确实是个奇怪的人……连凌沐晨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给他拍照的人，一定是，他喜欢的人。
    不过是很普通的照片，却让他凌沐晨莫名如此在意。
    凌沐晨无趣的笑了笑，不经意在照片下发现了一排很小的字：jet\\\\\\\-aime
    是法语：我爱你。
    那一瞬间却忽的觉得莫名的痛。
    爱？
    爱是多么廉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