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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骚女老板

    第七章
    悦来客栈中的杜念秋突然心头一阵狂跳,惊得她竟握不住手中的茶杯;
    也不知怎地,她方才竟听见赫连鹰在唤她。
    搞什么!杜念秋瞪着掉到地上的杯子,她方才为何会觉得心痛得快死掉
    了?他是不是出事了?这念头猛地跳出来,她想也没想就往外跑去。
    才到门口,她就见到一名近六尺的黑胡子大汉抱着满身是血的赫连鹰从
    对门冲出来。
    杜念秋心一慌,抄起竹筷就向那人打去。岂料眨眼间,大街上竟有半数
    的汉子冲到眼前,挡下所有竹筷。
    顾不得对方人多势众,杜念秋眼里只见到赫连鹰动也不动的任人抱着,
    急得掏出银钱便朝他们的穴道打去,“把他放下!”一干人等没想到她这么厉
    害,又不敢对她出手,只顾着闪躲,战不群忙叫道:“嫂子,你误会了,我
    们是黑鹰山的人!”什么黑鹰山?想唬她?门都没有!杜念秋扬眉斥道:“你
    当我是傻子?!”手中铜钱还要打出,就见其中一个大汉窜到眼前。
    “夫人,我是李哥儿,你记得不?”经他一提醒,杜念秋一细看,这才
    认出他真是黑鹰山里的人,只是模样老了点。
    “呀,李哥儿,真是你。”见这群人真是黑鹰山的,杜念秋立时收了手。
    战不群抱着赫连鹰踏向客栈,嘴里还大骂那群跟在后头的大汉,“你们
    ***当什么护卫,连让青焰堂的杀手跑过去都不知道!两只眼睛全瞎了不
    成!”要不是他正好赶上,老大的脑袋岂不真要分家了!
    那群大汉个个一脸无辜,方才爷冲出客栈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可是百年难
    得一见;跟着爷这么多年,直到这几日才知道经常面无表情的他原来本性暴
    躁易怒,个性冲动得和战爷有得比,因此刚才根本没人敢过去找骂。岂料才
    轻忽一回就出了事。
    “快把他放到桌上,让我看看!”杜念秋心急的想看他伤势如何。怎不见
    他稍动一下?该不是死了吧?“放心,老大死不了的。不过喝了半坛被下了
    迷药的酒,xiōng口让人破了两刀而已。”战不群嘴上虽如此说,还是听话的将
    已止了血的赫连鹰放到桌上。
    杜念秋忙探了探他鼻息么脉搏,见无大大异状,这才稍稍放了心。
    一旁的大汉早拿来金创药,杜念秋接过手便替他清理伤口,不忘冷着脸
    问战不群,“他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重金聘青焰堂的人杀他?”“老大
    得罪的人可多了。他控制着西域各族间的平衡,整条丝路都Cāo在他手上,这
    条黄金商线谁不想要?想杀他的人数都数不清呢。”战不群看她面不改色、
    手脚俐落的处理伤口,有些惊讶她的镇定。一般女人若见到这么长的刀口子,
    早吓白了脸。
    看来这嫂子可不是空有美貌身材而无脑袋。光看她拿针线毫不手软的缝
    起书xiōng前足有尺寸长的伤口,就让一伙大男人佩服得五位投地。不过有不少
    人怀疑她有乘机报仇之嫌,巴不得爷多痛几下,才会缝那么多针。
    “男人!赚钱不懂顾性命,活该被人砍!”杜念秋收针打结,不忘骂他两
    句。一抬头见这些大汉全站着呆看她,她便叉着腰一个个数落道:“看什么
    看!还不快把他抬到房里!难道你们真想他死啊!”“喔,是。”几位大汉听
    话的忙将赫连鹰抬进房。
    战不群见了忍不住哀叹。真不知是他们这些大男人太呆了,还是她大有
    魄力了?照他看大概是后者吧!
    这女人真是有当家主母的气势,难怪老大会喜欢她,连妹夫都对地念念
    不忘对了,算算日子,妹妹也该到了吧!
    战不群眯着眼看着外头高挂的太阳,才立春太阳就那么大,看来今年夏
    天会很热啊!
    他咧嘴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等妹夫一到,事情就会越来越好玩了。
    ※※※春雷一响,撼天动地。
    闪电划破黑夜,不一会儿,大雨直直由天而降,淅淅沥沥打在屋瓦上。
    窗外雷声轰隆,烛火被风吹得有些晃动,杜念秋将木窗关上,方回到床
    边守着赫连鹰。
    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他俩不只有一夜夫妻情而已,说不担心他是不可
    能的。
    凝望着他沉睡的面容,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能不动气的好好打量地。
    依旧是剑眉挺鼻,黝黑的皮肤被风沙吹拂得有些粗矿。他的脸孔因为岁
    月增添了几条细纹,看起来不觉苍老,却似乎变得更加严苛了。xiōng膛上除了
    新添的两道刀伤,似乎还有些新新旧旧的伤痕,不再像当年那般干净,她甚
    至搞不清楚哪条才是那道被女人砍伤的刀痕。
    老天,这男人究竟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无聊的摊开他的手掌,只见
    其上满是厚茧,粗糙得不像是个大老爷应该有的手掌。
    虽然她自个儿也好不到哪去,但她是在客栈做活,这男人又是为了哪桩?
    她记得他以前虽也帮忙下田盖屋,可也没见他手掌粗成这样。
    他既是沙漠之王,怎地身上那么多伤,看起来倒像是干了十四年的奴隶
    般。这男人怎的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怪了,她在心疼个什么劲?他不懂
    得照顾自己,关她杜念秋什么事啊!可她心里头就是怪怪的,一阵阵的难受。
    她本以为自己早就不爱他了,但下午见着他满身是血,她惊得不分青红
    皂白在大街上就对人动起武来,现在看他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她才敢向自
    己承认,她不想他死,她还爱他。
    她还爱他呵杜念秋无奈的握着他粗糙的大手,不由得哀叹自己愚蠢
    的心。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因为爱的真切,才会恨的深刻。如果不是因为
    爱他,她又怎会十四年来未曾取了黑玉石?如果不是因为爱他,那天昏倒时
    又怎会怕他恨她?如果仅因为爱他,她又怎会有如泼妇骂街般和他争吵?他
    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在嫉妒,嫉妒那些十四年来陪在他身旁的女子;她甚至
    有些嫉妒兰儿,因为他想纳她为妾。若不是她yīn错阳差的帮了兰儿逃婚,兰
    儿早成了他的小妾了。
    “还要我回去做什么呢?”她痛苦的望着他沉睡的面孔低喃,“就算你终
    于知道十四年前是场误会又如何?景物不再依旧,人事也早已全非了啊。”
    流逝的青春岁月不能重来。她已经不小了,要是哪天再来个天大的误会,她
    怕自己会受不了再一次心碎的打击。再者,她也不愿和人共事一夫。如果不
    能完全的拥有,她宁可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就是因为早有了独身一世的念头,她才会跑到玉泉镇上开客栈,一是远
    离长安的是非,二是不想师兄们养她一辈子。虽然他们不介意,但她宁可自
    己赚钱,至少她不会终目无所事事。
    温柔地将他额上的汗水拭去,她幽幽的又叹了口气。她到现在都还弄不
    清,为何她就是无法爱上别人。这十几年她也遇到过不少男人,像萧大哥就
    对她很好,再不然她那几位师兄弟都不错——二师兄除外,他太花心了。其
    他还有些商旅,甚至玉泉镇上的陈员外都曾多次派媒婆来谈续弦的事,可她
    就是对他无法忘情。
    除去最后那天,她嫁给他的那三个月,天天都过得很开心。他很宠她的,
    就算当时她年纪尚轻、不懂事,都能体会到他的温柔。
    静下心来想想当年的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当时若换做是她,她也会
    误会的。只是她性子太烈,又太过年轻,才导致了这场别离。
    但现在再想这些又有何用!他的心若还在她身上,又怎会纳妾?就算她
    还爱他又如何,徒惹自个儿伤心罢了。
    唉,等他身子好些.她再静下心来和他好好谈谈吧,说不定他还落得轻
    松呢。
    雷雨来得急、去得快,没多久便停了。
    夜渐深,烛火燃尽,杜念秋倚在床边,没多久也睡着了。
    ※※※有了个有钱有势的老爹是什么感觉?他以前是没想过啦,但这会
    儿瞧着身后那群跟班,石头就忍不住大皱眉头。
    烦啊!打昨儿个他那爹被青焰堂的杀手砍伤之后,他走到哪儿,这些人
    就跟到哪儿。
    这像话吗?他一个客栈的跑堂去买斤猪肉,屁股后头就跟了一串人粽,
    个个手提大刀、横眉竖眼的,把卖猪肉的老王吓得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抢劫的。
    凭他的轻功想甩了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那不过是一下下的自由而
    且,因为他还是得回客栈做事,只是白白浪费脚力。
    但这样让人跟前跟后,这边一声少爷、那边一声少爷的,叫得他都快烦
    死了!想擦个桌嘛,就有人抢着做;他才要拿扫把,地就让人扫好了;去打
    扫马厩,那里面干净得能让人睡觉了。
    这不行、那不成的,他去找他老娘总行吧?没想到才走到老娘门前敲了
    两下,就被二师兄给拎回前头去,说什么别进去做灯笼。
    他才要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二师兄的老毛病又犯了,两只眼瞧着
    刚好经过门外要去上香的百花楼头牌名妓,魂都被勾去了。
    真是受不了!石头百般无聊的支着下巴,瞧这一屋子的怪人。客倌像伙
    计的小厮,他这伙计倒成了大爷;掌柜的变成了戚小楼那少根筋的疯女人,
    老板娘日上三竿了还在房里睡大觉,掌厨的刘叔正和几名大汉在玩骰子,后
    院空地中还有几个人在练拳。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地方像极了强盗窝,难怪
    这几天没一个正常客人上门住房。
    眼一转,石头突然见着那胆小怯懦的笨女人躲在柜台内发抖,似乎没见
    过这么多的男人。她一只手紧抓着埋头想理清帐本写些啥东西的戚小楼,仿
    佛生怕她会不见似的。
    忽然,某位大汉走到柜台前,就见她吓得脸色更自,一副要昏倒的模样,
    戚小楼半点也没发觉,仍在研究那本帐簿。
    石头真是看不过去了,直接走过去皱着眉问那汉子:“你有什么事?”
    “少爷,咱想和这位姑娘拿些纸笔记记兄弟们的赌价。”大汉指指在和刘叔
    玩骰子的那一桌。
    石头走进柜台内拉开抽屉,拿出文房四宝,“拿去。”大汉接过便回桌去
    了。兰儿一胜感激的望着石头,想道谢又说不出口。她怕死了这些长相有些
    凶恶的大汉,还好他过来了,要不然她肯定会吓哭的。
    “你别一副快昏倒的样子,他们又不会吃了你!”“我我不是故意
    的。”兰儿眼眶一下子蓄满了泪。从小在宫里长大,周围都是些女人,唯一
    能见到的男人皆是太监;他们个个白白净净、动作秀气,哪像这群男人般粗
    鲁的动作,他们又长得这么凶恶,她会怕嘛。
    真受不了这爱哭鬼!石头瞪她一眼,转身要出柜台,却见她原本紧抓着
    戚小楼的手改抓着他的农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道:“别
    别走,我好拍。”石头本想不管她,但见到她一脸苍白,他忽然改变心意,
    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出柜台。
    “做做什么?”“到外面晒晒太阳,你脸色大白了。”他抓着她走出
    客栈,屁股后头又跟上了一大票人粽,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出门晒太阳去。
    战不群躺在屋顶上瞄了眼石头和兰儿,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那小子进
    步多了嘛,就不知老大和嫂子那边进展如何?照老大那怪物般的体格和恢复
    力,今早就该醒了,但一早上就不见屋里有啥动静,该不会他们终于互相宰
    了对方吧?希望不会啦!要不然他拿什么向老夫人和妹夫交代。
    呵——嘴巴张得老大,战不群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角挤出一滴用。
    春天哪,真是睡觉好季节。
    赫连鹰从昏睡中醒来,一睁眼就见着她趴在床边睡着了,小手还和他交
    握着,温顺得像只小猫。
    他欲坐起身,xiōng口的伤口让他痛得嘶牙咧嘴,杜念秋立刻惊醒起来。
    “你爬起来做什么?”她连忙扶住他,免得他扯裂伤口。
    赫连鹰被她温柔的语气吓了一跳,这女人真是昨天让他气到差点吐血的
    泼辣女吗?怎么态度差那么多?“念秋?”他狐疑的唤她。
    “什么事?”社念秋正检查他xiōng前的伤口,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是不是病了?”她闻言抬头看他,无力的问:“你希望我病了?”这
    男人怎么像他儿子一样,动不动就咒她病了。
    见她有气无力的模样,赫连鹰一阵心疼。记忆中,她向来都是精神十足,
    这会儿她安静下来,他反倒开始感到不安。突然,他伸手拉住她贴在他xiōng膛
    上的小手,气息不稳的问道:“还恨我?”“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回想
    起来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不想和你吵了,也无所谓恨不恨。”杜念秋抽回手,
    面无表情的替他换药。
    听她这么一说,赫连鹰心中的不安反而升得更高。不过他这会儿已懂得
    以退为进,不敢再逼她么自己回去,只问:“那小子叫什么名字?”“齐傲。
    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齐,高傲的做。”“为什么姓齐?”还好不姓萧,不然他大
    概会当场抓狂。
    “他的小命是师父救回来的,便让他跟着师父姓。”“你师父?”他想起
    那把凤凰匕首和玉簪。
    杜念秋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应该认识的。我师父是齐白凤。”齐白
    凤?!赫连鹰脸色一惊,“你”她早知道齐大侠和爹的友好关系,难怪
    当年一再瞒他。难道她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
    “我从来没说我要嫁你。”她一脸平静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你伤好后
    就回黑鹰山去吧,儿子可以和你回去,我只希望你能让他有空回来看看。至
    于兰儿,恐怕不能让你纳她为妾,她体弱胆小,无法适应沙漠高热的气温。
    我想你黑鹰山大屋中也不差她一个小妾。”他皱眉看她,“你到底以为我纳了
    多少妻妾!”从见面到现在,她已经不只一次提到这点了。
    杜念秋倏地站起身来,火气又有点上升,“我没兴趣知道!”“只有一
    个。”见她那模样,赫连鹰的心情突然好起来。
    杜念秋握紧拳头,眼底冒出火花。天啊,她好想冲到黑鹰山去掐死那女
    人,叫她少碰她的男人!
    “她很漂亮,娘和月牙儿也很喜欢她,我相信她会对儿子很好。”赫连鹰
    好笑的打量她强扯出的微笑。
    “那很好啊。”社念秋努力镇定的倒杯茶喝,其实心里早已嫉妒很快发疯
    了。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不想!”她秤的一声将茶杯放回桌上随即转身
    往外走,妒火冲天的甩上门,却还是听见他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她叫杜念秋。”赫连鹰话才说完,就听见她在门外踢到盆跌倒的声音,
    忍不住哈哈大笑。
    该死!那说谎不打草稿的男人,简直就是个超级大王八!
    听闻他的笑声,杜念秋又羞又气又尴尬,赶忙红着脸爬起来转回房里,
    希望没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害她一个失神跌了个鼻青脸肿。
    “过来,你脸上沾了泥巴。”他答非所问。
    “哪里?”她听话的走到床边,小手还不停的在脸上摸,想擦掉脸上的
    泥。
    “过来一点,我帮你弄掉。”她将脸凑过去,赫连鹰突然伸手抓住她的颈
    项,将她拉到身前热吻。
    真是的,她怎么老上他这种当!杜念秋被吻得借手不及,想推开他却碰
    到他xiōng前的伤口。岂料他闷哼一声,竟然还死不肯放,教她推也推不下手,
    怕他伤口裂开了,只好任由他去。
    两人越来越热烈,老半天停不下来,欲火直直向上攀升,颇有燎原之势。
    赫连鹰大手隔着她的衣衫揉搓她高耸的双峰,引得她娇喘连连,“你
    不可以这样。”“为什么?”他啃咬舔着她细致白滑的耳垂和颈项,双手快速
    的解开她的衣带。
    她伸手想阻止他,可是他滚烫的双唇已来到衣衫大开的xiōng前肆虐,引发
    她阵阵快感,而他的手更是不知何时扶住她的娇臀,将她挤压向他的欲望。
    “天”她红着脸仰头紧攀着他的肩头,发现自己不想放开他。
    “你身子好软,我想要你想得快疯了。”赫连鹰在她双峰颈上都印上他的
    烙印,虽然他觉得xiōng膛都快裂开了,执意要她,黑瞳中满是高涨的欲火。
    “不要这样你的伤”杜念秋浑身发热,虽然理智知道不行,身
    体却离不开他。老天,她快不行了。她骂他是色娘,那她这浪荡的模样是什
    么?色女吗?“你在上面就行了。”杜念秋羞得连跑前都红了,“不要。”赫
    连鹰哪管得了那么多,大手一举,硬握着她的小蛮腰,帮她跨坐到自己身上。
    “坐下。”“不要啦!”她跪着想移开,他双手却扶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外头突然传来石头的叫唤,“娘,你醒了没有?”
    杜念秋吓得膝盖一滑,就这么坐下去了。
    两人双双倒抽口气,杜念秋要起身,看到赫连鹰涨红着睑声道:“别动!”
    “他要进来了。”天啊,她要被儿子捉好在床了!
    她紧张之下又移动到小屁股,赫连鹰忍不住呻吟了声,“该死,别动了!”
    “我没有!”她小声的抗议,忽然神情一变,低声问他,“你以前也是这样呻
    吟的吗?我怎么没印象?”老天,这女人!儿子还在门外,她竟然问这种问
    题!
    “娘?“石头突然敲起门来。
    她闻声又紧张的动了一下,赫连鹰差点就要出声,忍不住咬着牙向上一
    顶。这女人真他妈欠骂!
    杜念秋惊喘一声,忙以手捂嘴。
    就在两人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冷如风的声音跟着在门外转起,没两下
    就将石头带走了。
    床上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赫连鹰这下再无顾忌的挺腰直捣黄龙,将她
    一次次的送上欲望的商蜂。
    欢愉过后,社念秋香汗淋漓的躺在他身旁,“喂,你还没回答我,为什
    么我没听过你呻吟哪。”“因为你叫得太大声了。”他真是眼了这女人了。
    “什么?!我才没有!”她红着脸打他xiōng膛一下,却摸到他伤口渗出的血。
    杜念秋忙拉好衣服坐起来,只见他伤口上的布全染成了红色,忙帮他清
    理起来,嘴里边骂道:“你这人有病,你知不知道?”他痛得脸色发白,“什
    么病?”“色狼病!”她白他一眼。受那么重的伤还要和她上床,他脑袋真是
    有问题!还好伤口没被扯裂,只最流了点血而已。
    赫连鹰邪邪一笑,“我只对你犯病。”杜念秋蓦地又红了脸,“少胡扯!
    你昨儿个不是说要上百花楼去?”“我要真上了百花楼,你不拆了人家招牌
    才怪。”社念秋听了倒是没否认,只不过哼了一声,继续更用力的包扎他的
    伤口。
    赫连鹰只能咬紧牙关忍受,同时怀疑自个儿的脑袋有问题,要不然他怎
    么会爱上这个别扭善妒、脾气暴躁的母老虎?和这女人在一起三天,比他十
    几年来过关斩将、冲锋杀敌还要累。下次哪个部族再闹事,他干脆将这女人
    往阵前一放,光靠她那张小嘴就可以让对方气到吐血阵亡了。
    不过他双眼盯着她傲人的身段,首要条件是先将她全身上下包起
    来。
    该死,他又想要她了。她衣服没拉好,别身时衣带又松了,诱人的景色
    看得他血气全部倒流,立时头晕目眩——没办法,这两天失血过多。他看他
    再这样下去,非死在她床上不可。
    杜念秋差得忙将罗衫再度拉好,却见到他下半身竟然又在被子下挺起来
    了,忍不住念道:“要死了你,真是无可救药!”禁欲了十四年,他会这样才
    叫正常!赫连鹰一扯嘴角,苦笑道“你快把衣服穿好。”“要你讲!”她这次
    可是好好将衣带绑紧了,免得又给他白白看去。
    第八章
    “你怎么会变成强盗?黑鹰山缺银子吗?”杜念秋拿刀削着二师兄不知
    从哪家姑娘那儿弄来的水梨,边问游连鹰。
    “谁和你说我是强盗?”他斜靠在床头,悠哉的看她双手轻巧的使刀削
    梨。杜念秋瞥他一眼,“江湖传言啊。”“江湖也传言我绿眼红发、头上长角、
    吸血过活,你怎么不信?”“谁说我不信,师父说天山以西的人,真有一族
    是长这样的,那里的人都叫他们吸血鬼。北方还有一族,生得金发白肤,还
    爱吃带血生肉呢。”她眉飞色舞的形容,也不知是真是假。
    赫连鹰听了嗤之以鼻,将话题拉回。“我没有当强盗,只是行商经过丝
    路每遇部族战乱,若不自保便要亏钱。”他跟着简单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
    ——黑鹰山的商旅几次打了胜仗,也不知怎地,传言却说他们抢劫军队;大
    概是输掉的将领丢不起输给普通商旅的脸,才造谣生事。
    后来西域不少国家都曾派人攻打黑鹰山的商队,却每每铩羽而归;他一
    发火,再加上当时四处找不到她和萧靖,干脆带着手下直接杀进各部族,这
    才造成传言越演越烈,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因为他在沙漠中神出鬼
    没,每战皆捷,吓得那些族长君王全自动送上贡品,一致尊他为沙漠之王。
    “你身上的伤是打仗弄的?”杜念秋切了块水梨插在刀上给他。
    赫违鹰还没回答,战不群就从门外进来多事的道:“老大他啊,有次为
    了救个兄弟,自动送上门让人砍了十几二十刀,要不是逃出来时刚好遇到了
    西去采药的齐白凤大侠.他早在沙漠中成了干尸了。”杜念秋听了脸一日,
    手中的刀差点握不住。几年前师父曾在大漠中救了个多年不见的世侄,说是
    弥留了三天差点没救起没想到竟然是他。
    看她吓得脸都白了,赫连鹰警告的瞪了战不群一眼,轻握住她的手道:
    “你别听他胡说,那伤没那么严重。”他当时都避开要害了,只是不小心失
    血过多而已。
    “你这个笨蛋!你要是真死了,那我怎么办?”她气得拿刀指着他臭骂。
    赫连鹰听了心头一乐,“你不是说你恨我?我死了不正好。”“你——”
    杜念秋差点一刀丢过去,幸好她还残留了一滴滴理智,紧急缩回右手,左手
    削好的水梨就丢了出去,“笨蛋!你去死好了!”跟着便气冲冲的甩门出去。
    还好他伤的是xiōng不是手。赫连鹰稳稳的接住水梨,不爽的瞪着战不群,
    “你为什么不能闭上你的嘴,安静一天?”“老大,把嫂子气出去的可是你
    自己,怎么可以怪到我身上。”战不群拿起桌上没削过的水梨随便在衣服上
    擦一擦,使喀吃喀吃的吃起梨来。他大手拉了张凳子,跷着二郎腿对装病的
    赫连鹰念道;“伤好了,就别老赖在嫂子床上。你们俩都已经关在屋里七、
    八天了,这客栈又不大,每晚上就听屋子里传些怪声音,兄弟们个个忍不住
    轮流向百花楼报到。镇上的人久不见嫂子,还以为客栈换了外头那疯丫头当
    老板娘了。我知道嫂子身材好,你们又分离了十多年,但这样也未免太纵欲
    过度了——”战不群的“建言”才说到一半,突然见到赫连鹰不怒反笑,直
    觉大事不妙;一转过身,果真见到杜念秋站在身后。
    “嫂子,哈哈你怎么回来了?”他假笑几声,额头直冒冷汗。
    “你刚刚说谁纵欲过度来着?”杜念秋皮笑肉不笑的问,右手的刀子还
    闪着寒光。
    “没有,我是说那些兄弟们。不过你放心,我会教他们收敛点,别成天
    跑百花楼。
    嫂子你慢坐,多休息,我到前头帮忙去!”战不群汗如雨下,落荒而逃。
    一群王八羔子!杜念秋气得快吐血,一回头又见赫连鹰满脸的笑。“还
    笑!都是你害的,你还笑得出来!”因为他的关系,她现在已经变成玉泉镇
    上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荡扫了。
    玉泉镇上每个人都以为她是个寡妇,结果那天他光着膀子冲出客栈,她
    火冒三丈忘了理智地和他对骂,那时流言就已满天飞了;结果下午又发生了
    他被青焰堂暗杀的事,她又为他和一群男人大打出手,到了晚上,传言更是
    不堪。
    然后他这几天又反正她的名声已经被他弄得臭到不能再臭了!方才
    她气冲冲的到了前头,见想娶她做继室的陈员外抓着石头逼问她是不是真藏
    了个男人,害她急忙又跑回来,才会听到战不群那大胡子说的活。
    天啊!这下教她怎么继续在玉泉镇做人?若不是这群男人个个长得凶神
    恶煞,她相信白胡子镇长老早带人杀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不行,她得赶快补救才行。杜念秋看着赫连鹰那张笑脸,忽然想起方才
    战不群说这男人伤早好了的话。她本来就已经在怀疑,现在更加确定他的伤
    早就好了。先前她就知道他的伤口早就结疤了,他却老说他的内伤还没好,
    硬是赖在她床上。
    “你这王八蛋立刻带着那些家伙搬出客栈,听到没有?”赫连鹰闻言,
    笑容立时僵在脸上。他还以为这几天下来,她会比较软化,看来希望又落空
    了。
    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麻烦哪!
    “你到底想怎样?”他都已经表明他只娶了她一个妻子而已,她居然还
    想赶他出去,那这几个晚上她把他当什么?消火纵欲的工具吗?“想你和你
    那群手下搬出去!我是个寡妇也,现在被人说窝藏男人,我的名誉已经被你
    们搞得荡然无存了,你教我以后怎么在这地方做生意,难不成教我喝西北风
    去?“赫连鹰才要说话,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戚小楼兴奋的声音从外头传
    来,“大娘,前头有好多人找你!”完了完了,看来是白胡子镇长带人来批斗
    她了。杜金秋一跺脚,瞪赫连鹰一眼,“都是你害的啦!”现在她真想找个洞
    躲起来,啥事也不管!
    “大娘,你见不见客啊?外头的客官正和镇上的人大眼瞪小眼呢。”“来
    了。”她能不见吗?人都已经来了,她躲得了一时,也避不过一辈子。
    杜念秋垮着脸,认命的提裙到前头去面对那些个自认为“纯朴”的镇民。
    赫连鹰对她那副愁眉苦脸感到好笑,迳自下床提剑跟了出去。
    来到前头,就见两方人马各撩一头,中间像是隔了楚河汉界。白胡子镇
    长那边是个个力持镇定、正襟危坐,桌下的两只脚却不受控制的猛发抖;另
    一边以战不群为首的黑鹰山大汉们,腰间提着亮晃晃的大刀,一脸凶神恶煞
    的瞪着那群胆小的镇民,活像山贼强盗。
    杜念秋头痛的深吸一口气,上次他们来是为了冬月和大师兄,没想到事
    隔没几个月,这些镇民再到她这儿,她却成了被兴师问罪的对象。这报应也
    来得太早了吧?挂上虚伪的笑容,她轻移莲步晃过去道:“哎哟,张镇长、
    陈员外,还有诸位乡亲,今儿个怎么有空一块儿来咱家这儿啊?”赫连鹰在
    她身后看了,拼命忍住想把她抓回来的冲动。他得看看这女人又想玩什么把
    戏。
    “我我们听说你窝藏了个男人。这不是不让你再嫁,
    但这些人来来路不明,镇上的人有有些担心”白
    胡子镇长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话都讲不清楚。
    一旁的陈员外顾不得那么多凶神恶煞环伺在旁,硬是鼓起勇气抓着她的
    手道:“大娘,那些流言是假的,对不?我看你这客栈还是收起来吧,你一
    个女人家能成什么事!
    这会儿客栈住了那么多男人,可坏了你的清誉。你就嫁给我吧,我虽然
    年纪大了些,但不会亏待你的。”这男人好大的胆子啊!
    黑鹰山一干人等全部转向赫连鹰,只见他一股铁青,脸颊开始抽搐。若
    眼神可以杀人,那姓陈的员外早死了不下十次。
    “陈员外,你别这样。”杜念秋抽回手,尴尬的对他笑了笑。这人是挺好
    的,但她实在对他没啥兴趣。
    她竟然还敢对那男人笑!赫连鹰一把将杜念秋抓回来,对那些胆小又爱
    管闲事的镇民道:“赫连鹰在此多谢诸位乡亲关心。不瞒各位,念秋实为在
    下内人,石头则是在下小儿。在下为一名商旅,这些人皆为在下家仆,非来
    路不明人士。当年在下行走丝路出了一场意外,内人以为我死了,所以才带
    着小儿迁往他处,并以寡妇自居。在下生还后,历经十数年才辗转寻到此处,
    日前因故受伤,才未早些告知众乡亲,以致生此天大误会,还望诸位见谅。”
    这一席话让众镇民张口结舌,陈员外因此大受惊吓,忙望向杜念秋,“你
    他真是你相公!”这男人说谎真是不打草稿!杜念秋听了赫连鹰的话为之气
    结,却不能反驳半句,要不然她可就真的会死得很难看了。于是她只能抱歉
    的对陈员外点头。
    她一点头,第一个复额称幸的便是白胡子镇长。说实在话,他此次进悦
    来客栈可是被镇民给逼进来的,早抱着老命可能不保的心理准备;这会儿弄
    清楚是人家夫妇团圆,可不是什么男盗女娼、通奸窝藏的,心上大石立刻落
    了地。
    “大娘,那可真是恭喜你们夫妇团圆。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便多打扰
    了。”镇长说完便赶紧带头回家去。
    “诸位慢走。”赫连鹰硬架着强颜欢笑的杜念秋将他们送出门。
    陈员外被其他人带出门时,还一直猛摇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好不容
    易一干镇民全走了,杜念秋立刻笑容一收,母老虎的脸孔又冒了出来。“赫
    连鹰,你是什么意思?被你这样一搅和,教我以后怎么收尾啊!”她烦躁的
    抱xiōng踱步,这下他们势必得多留一阵子了,真是一团混乱。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你要收什么尾?”她到底在别扭什么?他们是名
    正言顺的夫妻,又不是什么奸夫yín妇,她为何就是不肯承认这所含人都知道
    的事实?“收什么尾?!又不是你要在这儿住一辈子,你当然不会介意。过
    几天你们拍拍屁股就走了,到时候你教我拿什么跟那些老古板解释!说我家
    相公又出意外死了吗?”杜念秋气得破口大骂。
    “我回去你当然也得跟我回去!”赫连鹰被她激得脾气也来了,声音不觉
    又大了起来。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不会跟你回去!我、不、回、去!”她已经重
    复很多遍了,这男人难道都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吗?“为什么?”他怒目瞪视
    着她。她究竟还要他怎么样?误会已经解开了,她也亲口说不恨他了,这些
    天两人也算恩爱异常,他就是不懂她到底哪里有问题!
    因为你不爱我!杜念秋张嘴要吼却及时打住。她看着他,双眼一红,耍
    赖道:“不回去就不回去!你管我为什么!”正当这两人吵得精采,众人一句
    话都不敢插口的时候,客栈门口来了名风尘仆仆的男子。内功深厚的他从进
    了这条大街就耳尖的听到这两人争执的声音,到他下马时,刚好就听见杜念
    秋的耍赖言词。
    这么多年了,她一样还是不讲理,他也一样独断独行。幸好石头那小子
    未像他爹娘一般顽固。男子扬起嘴角摘下遮阳的斗笠,踏进客栈。
    石头正好从后院进门,欲阻止当着一屋子人面前吵架的爹娘,一抬头就
    见到门口那名书卷味十足的男子。
    “干爹。”石头这声干爹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齐向门口望
    去。
    “萧大哥!”杜念秋立时张大了眼。老天,这家伙怎会挑这时候出现!
    赫连鹰看到萧靖却绿了脸。
    “多年不见,你不会真忘了为兄吧?”萧靖笑容可掬的问候赫连鹰,丝
    毫不介意他那张臭脸。反正他这义弟十多年前也从没给他好脸色看,他早习
    惯了。
    哇!大娘的行情可真好,刚走了位陈员外,现在又来了个白面书生,身
    边还有个分离十多年的相公。戚小楼看戏似的趴在柜台上,看看大娘,再瞧
    瞧这一黑一白、一冷酷一温和的两名男子,忽然开口问了个问题。
    “大娘,你们要不要先吃饭再继续?”一干人听了差点昏倒,完全被她
    打败。
    可是因为也没人反对,戚小楼便拉着兰儿自动自发的到厨房帮刘叔做
    莱,没两下子,众人还真的吃起饭来※※※现在到底是啥情况?冷如风
    好不容易离开温柔乡回客栈找饭吃,岂料一进门就看见师妹左边坐了个笑容
    满面的萧靖,右边坐了个脸上结冰的赫连鹰,而厅里每张桌上都摆满了饭菜,
    每桌都坐满了人在吃饭,却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气氛僵硬得像在治丧。
    “有谁死了吗?”回答他的是一阵寂静。
    喂喂喂,他问了个问题也!怎么这些人全压了,连点反应都没有?冷如
    风挑起眉,就见到戚小楼那疯丫头对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过去。
    等他到了她眼前,戚小楼才很小声、很小声的对他说:“刚刚有人向大
    娘提亲吔!”冷如风小胡子一翘,坏坏的看看师妹那一桌,也压低声音,“是
    那个姓萧的吗?”乓啷一声,赫连鹰手中的瓷杯突然破了,所有人皆吓了一
    跳,但随即又假装没事,安静的继续吃饭。
    戚小楼偷扫他们一眼,以为只是凑巧,便小声回答:“不是啦!是镇上
    那个和大娘提过很多次亲的陈员外。怎么,那位姓萧的书生也向大娘提过亲
    吗?”“应该有吧。”如风贼兮兮的小声回答。
    破碎声再次响起,这次大家早有心理准备,没有一个人抬头,只是拼命
    的塞饭——虽然在这种气氛下,根本就食不知味。他们现在只希望那少根筋
    的疯丫头和冷如风能闭上尊嘴,不要再刺激某人了。
    谁知道戚小楼还蠢蠢的不知道自个儿和冷如风的耳语全让人听了去,竟
    然张嘴还要再说——“我吃饱了!”战不群当机立断,抢在戚小楼前头开口,
    让人吓出一身冷汗。
    “我也吃饱了。”石头跟着道。在这种情况下谁吃得下去,更何况是向来
    胆小的兰儿。他从方才就一直在注意她,只见她僵坐在椅上,连粒米都未沾
    唇。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抓着她离开这里,要不然这笨女人不是饿死,
    就是僵硬而死。
    石头拉着兰儿一走,其他人也像逃难似的,不一会儿就走了个空,只留
    主角那一桌和死爱看热闹的戚小楼及心怀不轨的冷如风。
    冷如风挟了片凉笋放人嘴里,和戚小楼像看戏一般,正大光明的盯着那
    三人看。
    “小胡子,你觉得大娘会选哪一个啊?"小楼又偷偷的和冷如风咬耳朵。
    叭啦!这次是瓷盘裂掉了,不过是杜念秋眼前的那一个。
    看来师妹也快抓狂了。冷如风玩得正高兴,怎么可能停下来。他又回问
    戚小楼,"要是你的话,你会选哪个?”没想到戚小楼还真的打量起萧靖和
    赫连鹰;她认真的考虑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他们两个是都很帅啦,但那个性萧的一直笑,脸又白白的,好像不怀好
    意的曹Cāo。那大娘的相公好凶,脸虽然黑黑的,但看起来又像土匪一样。我
    可不可以两个都不要啊?”此话一出,立时让那两个男人尴尬万分,杜念秋
    却忍不住将一口酒全笑喷了出来,连冷如风都笑得直拍桌。
    老天,这丫头真是有够天才!拿曹Cāo和土匪来形容那两个人还真是有够
    贴切啊!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杜念秋烦躁的窝在厨房帮刘叔削马铃薯,心里快烦死了。
    从萧大哥来到客栈那天起,赫连鹰就得yīn阳怪气的,成天挂着一张冰块
    的脸。
    她知道经过那天小楼和二师兄多嘴多舌后,他一定又误会她和萧大哥的
    关系了。但他却连问也没问,只绷着张脸,害地看了就有气,也懒得跟他解
    释。那萧大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天对她嘘寒问暖、大献殷勤,让赫连鹰
    看了去,脸色就更难看了。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她被这两人夹在中间,都快
    被逼疯了。
    想赶他们出去,她又赶不动;要骂人嘛,他们一个对她猛笑,一个却只
    知道绷着个脸,全都将她的话当耳边风,还是一天到晚黏在她身边。偏她现
    在又不能承认自己爱的是赫连鹰,要不然他一定更有恃无恐的绑她回黑鹰山
    去;但萧大哥又骂不走,加上二师见和小楼老在一旁扇风点火,她都快气疯
    了。可她又不能发作,因为一发作就表示她好像真和他们俩有什么。
    今天若不是地躲到厨房来,只怕那两人还要跟在她身边大眼瞪小眼。
    “秋丫头,你把马铃薯削成那样是要给蚂蚁吃啊?”刘叔看着她手上那
    没剩多少的马铃薯大皱眉头。
    杜念秋闻言低头一看,心里头更闷了,老大不悦的将那只剩铜钱大小的
    马铃薯丢到一旁的木盆里。
    “我说秋丫头啊,你这是在和谁闹别扭?你好好听刘叔一句,嫁**随**、
    嫁狗随狗,我看那小子对你还不错,你这几年又老念着他,这会儿干哈和自
    己也和他过不去?”“谁谁念他来着!”她一扁嘴,死不肯承认。
    “没念着他,这些年那么多人来说亲,你怎么都不嫁?”他摇头笑她觜
    硬。
    “我那是因为我又不喜欢他们!”“那你当初嫁那小子,就是因
    为喜欢他囉?”“才”杜念秋还没回答,突然就听见战不群那破锣嗓子
    鬼吼鬼叫,“被抓走了!
    你们他妈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杜念秋心一慌,赶忙到
    了前头,“谁被抓走了?”戚小楼一见到她,便泪眼婆裟、哇啦哇啦直叫,“大
    娘,石头和兰儿被两个坏人抓走了啦!我们本来一起出去的,我才停下来买
    把青菜,一回头就冒出来两个坏人要抓石头。他们还想把兰儿杀了,石头为
    了救兰儿被砍了一刀,几位大哥们想救人也被打伤了。后来那些坏人丢了会
    冒烟的东西,烟一散他们就不见了人。
    杜念秋一听,呼吸一窒,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忽然间,她身后多了个
    宽厚的xiōng膛,厚实的大手扶住她的腰,冷静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答起,“有
    多少人跟上去?”“三个,其他兄弟全挂了彩。”战不群神色不善,这次他非
    把那狗屁青焰堂给拆了不可!
    “查出对方落脚的地方后,教他们先别轻举妄动。”“可是老大,小子他
    ——”战不群还要再说,却被刚到的冷如风打断,“青焰堂的杀手既要杀了
    石头,就不会抓石头回去。他们是要利用石头来威胁赫连鹰,所以石头暂时
    是不会有事的。”杜念秋闻言,白着脸回头向赫连鹰,“真的吗?”赫连鹰身
    于一僵,这女人难道以为他会拿儿子的命来玩吗?但看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担心得全身都在颤抖,他又火气全消,将她揽到怀中安慰,“放心,我不会
    让他有事的。”杜念秋将脸埋到他怀里,忍不住泪如雨下。
    ※※※烛火被风吹得闪烁不定,赫连鹰将妻子抱在腿上拍哄。她脸上犹
    有泪痕,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好像他是救生圈一样。
    “别哭了。”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从下午哭到现在,他差点被她吓坏了。
    从来没见她掉过一滴泪,没想到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他求救的看向冷如风和战不群,谁知道战不群早跑得不见人影,冷
    如风则被戚小楼抓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擦在他白衫上,他根本就自顾不
    暇。后来萧靖一进门,手还没伸出来,他就抱着念秋进房,宁愿自个儿抱着
    她,任她将他的xiōng膛哭成一片泪海,也不要让那家伙碰她一根秀发。直到现
    在,她好不容易才有停住的样子。
    杜念秋侧着头靠在他肩上,沙哑的道:“他刚出生的时候好爱哭,一定
    要人抱着才要睡觉,每次一离手就哭得震天价响,一直到十二岁多了,他都
    还爱黏着我。刚来玉泉镇时,有阵子很忙,那小子仍爱跟前跟后,结果不小
    心从楼梯上跌了下来,碰了满头的血;我吓得抱着他直哭,倒是他一滴泪也
    没掉,还反过来叫我别哭”她哽咽一声,“你知道吗?从那次之后,他
    就没再哭过了。”赫连鹰闻言更是心疼,不由得收紧双臂。这傻女人何苦要
    带着儿子独自走这些冤枉路,真是的“别家的小孩在玩骑马打仗的年纪,
    他却自动自发的帮忙客栈里的事,小小的个头还没桌子高,就已经懂得生火
    打水弄粮草。我知道我不是个好娘亲,明明留在长安可以让他过好一点的生
    活,却硬要来这儿开客栈,可那小子从来没有抱怨过。到外面别人欺负他没
    爹,他便和人打架,回来又怕我知道了难过,老是骗我说是他自己不小心跌
    倒。
    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我本来真的要找个人
    好了”赫连鹰听到这里可紧张了,脸一沉便要发作,听到她接下去说:
    “可是萧大哥那时已经娶了,大师兄又为情隐居山林,二师兄流连花丛中!
    二师兄又还跟在师父身边,其他人石头都看不顺眼.最后就不了了之了”赫
    连鹰一听差点傻了,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萧靖娶了?”那他这见天不
    就是在吃干醋?“是啊,我没说过吗?他带我回中原后.知道你一时不会消
    气,便去了趟江南游玩.在那儿遇到了海龙战家的大小姐,没多久就成亲了。
    这下赫连鹰可真变了脸。海龙战家的大小姐不就是战不群唯一的姐姐!那混
    帐该不会一开始就是萧靖让他到黑鹰山的吧?赫连鹰眯起眼,越想越觉得有
    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家伙显然一开始就知道念秋人在何方,这几年来却半
    点口风也不漏!
    他X 的,他非宰了战不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