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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驸马圈》 ☆、21 驸马出招
他……怎么会有这颗红痣?
相爷整个人都惊呆了,劈天砍地的惊雷一掌,咻的在朱富面门前停止,眼中竟不知不觉泛出了泪光。
两只颤抖的手抓住朱富的胳膊,久久不能自已。
“百合……肘痣……百合……肘痣……”相爷两眼噙着泪光,不住复述着这两样东西。
朱富不明所以,也只得很被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老人家感到,但是,他到底在感动什么东西?
公主府门前的八百精兵和玉卿率领的轩辕铁骑都呆在了当场,明明刚才风雷电掣间,丞相爷的手掌就要拍上驸马爷,怎的现下又停住了呢?
曾经就算是先帝在世时,朝堂之上,与其他大臣政见不和,丞相爷也是说出手便出手,先帝勒令丞相住手,丞相都会充耳不闻,先揍了再说,事后为了先帝的面子问题,顶多去人家大臣家里道个歉,写个保证书什么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人他已经如愿揍了不是吗?
驸马做了什么,竟然阻止了暴躁相爷的动作?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能阻止百里丞相爷揍人的动作?
驸马还未出招,丞相便已败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唉……”
良久之后,百里相爷才沉沉叹出一口气,放下了朱富,垂头丧气的转身走了,长吁短叹,像一个为爱伤怀的诗人般,再不复先前凶猛暴躁。
兰儿……相爷在心中呼唤已逝爱妻……难道这是你给我的提示吗,你喜欢百合,他就捧着百合,你肘间有痣,他肘间也有……从前你曾笑谈说,你死之后,肘间与你有相同标志的人,便是你的转世……
可这个黑小子,口味太重了吧……相爷回头看了一眼朱富,心中那叫一个惆怅啊……
一场兴师动众的兵临城下,最后竟然这般消无声息的平息了。没有流血,没有牺牲……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平息了。
老相爷百感交集,愁肠满肚,翻身上马,策鞭而去,八百精兵紧随其后,呼啸而过。
玉卿看向朱富,难以置信发生在这位驸马爷身上的奇迹。
“玉卿,媳妇醒了没?”
朱富浑然不觉先前的场面有多惊险,接过玉卿手中的小奶狗,笑容满面的问道。
玉卿嘴角微抽,深情凝望驸马爷,千万只草泥马在xiōng口奔腾,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不知。”
“哦。那我去房门外蹲着好了。”朱富捧着花朵,抱着小奶狗在众人敬佩震惊的目光中穿行而过。
公主府的摘星楼上,一道纤瘦的身影端立其上。
池南俯瞰楼下,将先前公主府门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丞相的异状,朱富的行为,每一个画面都深深映入她深邃幽黑的双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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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来到他们住的院子时,便看见媳妇站在院中的凉亭外,双手拢入袖中,面色yīn沉凝重,原本以为还有一些缓冲时间的朱富登时绷紧了神经,垂头看了看手中的小奶狗,与它水汪汪的黑眼珠子对视良久,不知道该不该发出声音提醒一下媳妇,正犹豫之际,小奶狗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成功的为朱富解决了这个难题。
池南回过头来,看着朱富,眼下依旧乌青,脸色苍白,朱富看了心疼极了,立刻冲至媳妇面前,紧张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
池南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一双仿佛浸透着其他深意的眸子盯着朱富,似要看透他灵魂般锐利。
朱富被看的有些心虚,在他的印象中,媳妇的这种冷漠的眼神只是在对外人时才表现的,对他从来都是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充满了信任的。
难道是他昨晚的行为太过,使得媳妇终于对他产生反感了?
“媳妇,我……昨晚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喝酒了,一滴都不沾,呃,不是,是一滴都不闻,好不好?”
朱富将小奶狗放在地上,忐忑的抓住媳妇冰凉的柔荑,忧心忡忡的保证道。
池南盯着焦急的朱富,好久之后,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朱富问道:
“朱富,你……爱我么?”
没想到媳妇开口第一句话是问这个,朱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花朵交到媳妇手中,坚定的说:“爱!”
“你爱我哪里?有多爱?”池南捧着花束,神色有些怔怔的,丝毫不复平日里的精明霸道,果敢决断。
朱富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媳妇会突然跟他讨论这么深刻的问题,但既然媳妇问了,他就一定要好好回答,只听他道:
“爱你……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就是很爱很爱。”朱富有些挫败,明明想好好回答,说一些让媳妇感动的话,可最后却也只是说出了这几句没有意义的话。
今日的池南仿佛有些多愁善感,只见她将鼻端凑至百合上方轻嗅,心里有好些话想问,却都无从下口,思虑良久后,才又问了句:
“那……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缺点吗?”
朱富觉得媳妇就是媳妇,先前那个‘爱哪里’的问题太过深奥,他怎么想也想不通透,但是,若说到媳妇的缺点,他只在脑中稍稍概括下,便文思泉涌:
“呃……你太冷漠,没有同情心,上回有个小乞丐,那么可怜爬到肉摊前你都不去扶一下他。”
“你不相信别人,害怕被骗,有时候很自大,不喜欢说话,但一开口就有点尖酸刻薄。”
“还有在我做选择的时候你总是用眼神逼我,从来不关心我在想什么。”
“还有你睡觉不安分,老是踢我,抢我被子。”
“还有你煮的饭很难吃,没有花样,老是浪费粮食,还不肯我喂狗,不过我偷偷去喂过,你煮的饭菜,隔壁的旺财都不爱吃。”
“还有你……”
池南额上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道:
“你……够……了……吧……”
媳妇的口气听上去特别yīn森恐怖,让朱富猛然察觉,他竟然不知不觉说了媳妇这么多缺点,他想全部收回,却覆水难收。
看着媳妇比之早晨还要yīn寒的脸色,朱富悔不当初,只觉得脸上被甩了一脸芳香之后,媳妇拉着脸,提着裙摆,怒气汹汹的冲回了房间,‘磅’一声,重重将门合上。
这算是——误会升级?朱富欲哭无泪,有些委屈……是你让我说的……
凉风骤起的院子里,一人一狗,满地残花,朱富将身子缩成一团,有些挫败的戳着呜呜直叫的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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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丞相一路感伤,回到了丞相府。
浑浑噩噩的走过大门,踩过石阶,还未从怀念夫人的落寞情绪中走出,经过儿子房门外,大夫正在为其接骨,儿子嚎叫的声音将老相爷悬于九霄的魂魄拉了回来。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带兵去兴师问罪的吗?
啊,对了,是那个黑小子,黑小子手里捧着兰儿最爱的花,长着兰儿的痣,所以,他……他……他怎么会是兰儿的转世呢?
简直是无稽之谈!他竟然昏头到这种地步……百里老相爷吹胡子瞪眼,猛地朝旁边一拍,只听下人们惊叫:
“呀,相爷撞墙啦。”
☆、22 驸马争辩
接下来的几日,公主府内异常平静。
公主依旧繁忙,驸马仍很狗腿。每日公主一出房门,便看见驸马鞍前马后,跟进跟出,恨不得化身成为纸片人,时时刻刻紧贴着公主才好。
所有人都看得出,驸马在对公主献殷勤,但有的人适合,会把殷勤献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有一些人,却天生不会献殷勤,他总会将一件好事搞砸,让被献殷勤者拂袖而去,比如说:驸马爷。
怕公主热,驸马会沿路为其扇扇,但十有□都会碰到公主刚盘好的时新发髻;怕公主渴,驸马会主动倒茶,却躲不开冥冥注定,要么打翻,要么绊倒,然后将茶水泼洒在公主身上,袖上,裙摆上;
如此种种,毫无意外的构成了公主脸色的越发yīn寒。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在猜测,公主与驸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开盘押注,有的赌驸马撑不过一个月,会被踢走;有的赌公主撑不过一个月,会把驸马踢走。
而最近池南也确实很烦,不仅仅是因为朱富的事情,还有朝堂中林林总总的都有一些大事发生,但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百里丞相。
不知道她与丞相之间相互制衡的平衡何时被打破了,从前的她与丞相,便是河水与井水,互不相犯,尽管有时政见不和,但却从未有过台面上的争执,但这两日,百里丞相却像是吃了火药般,事事都与她作对,让她为难,紧跟着一帮老臣也紧随其后唱反调,弄得整个军机处乌烟瘴气,两方大臣泾渭分明,俨然形成了两大帮派,一言不合便据理力争,大打出手的事也发生过两回了。
池南坐在高案内,纤手扶额,被两边大臣吵得头疼。转头看了眼百里丞相,悠闲自在的坐在一旁喝茶,仿佛很享受眼前如菜市场般的喧闹。
见池南看向自己,百里丞相刻意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的模样跟他位高权重的身份完全不符,在池南看来,他就跟街边无赖没什么两样。
她思来想去,百里丞相会突然对政事这般‘关心’,其最大的原因莫过于她家朱富打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一事,但事情既然过去了这些天,而且他自己还亲自上门寻过晦气,她都没有对他陈兵列阵的嚣张做法提出抗议,池南实在搞不懂这个老头现在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跟她耍横,摆平不了朱富,就事事针对她?太不要脸了吧。
“公主!”
一位言官的骤然呼唤拉回了池南的失神,冷眉一掀,却听他道:“虽说四驸马与四公主吵架乃皇家家事,但四驸马乃胡国王子,如今冒然回国,胡国国君定会为此与我朝计较,家事便上升为国事,臣以为,必须重视方可。”
这位言官语毕,便听另一帮的大臣立刻反驳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四驸马虽为胡国王子,但已然入赘我朝,便是我朝驸马,与公主一言不合便回了娘家,成何体统?他胡国国君又能以何名义与我朝计较?”
“怎么不能计较?就算驸马是入赘我朝,但他胡国王子的身份仍在,试问若是林大人您的女儿在夫家遭受委屈回家哭闹,您就能忍气吞声?何况,这还不是两家之间的事,事关两国邦交,怎可如此轻率对待?”言官张大人据理力争。
“这本就是夫妻闺房之事,张大人硬要扯上两国邦交,不是将问题扩大,居心何在?”
“……”
池南耳内充斥着大臣们的争吵声,内心的烦躁又多了几分,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烧香,一件一件的事情跟着来。
张大人与林大人此时争辩的正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四公主与四驸马两人都是恃才傲物之辈,四公主的才学在本朝很受尊崇,公主除了为人高傲些,平日里倒没别的嗜好,就是写写文章,办办诗社,与民间一些久负盛名的才子们切磋也是常事。
之前倒也罢了,最近四驸马发现公主与诗社中的一名江南才子过往甚密,有时竟夜不归府,外头一阵风言风语,四驸马面子上挂不住,便找人刺探公主行踪,怎料却被公主发现,两人一言不合,就有了如今的事件。
照理说,这是夫妻床帏间的事,再大一点,最多就算是皇家内部的事,没想到,四驸马心气太高,觉得四公主完全不顾他男人的面子,一怒之下竟连夜回了胡国。
大臣们吵了半天,池南这边主张夫妻事内部解决,而丞相那帮却极力主张四公主亲自去胡国迎回四驸马。
这两个提议本来都没什么问题,池南烦恼的是,此事若是其他人,让去也就去了,四公主星辰虽然看上去温和,但脾气却是犟如牛,极好面子,且不说这回是四驸马不对在先,就算四驸马做的都对,让她亲自去胡国迎回驸马,这般低声下气的事情,她也是绝不会做的。
丞相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紧抓着要四公主亲自登门道歉的由头,一直给池南施加压力。
“公主,请定夺!”
两位言官吵累了,‘扑通’一声,不约而同跪在池南案前,默契十足的双双拜倒。
池南冷着面孔,墨玉般的眸光微动,良久才开声道:
“让人代替四公主前去胡国迎回四驸马,本宫会亲自修书,对胡国国君言明事由。”
军机处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觉得公主此法无可反驳,既顾及到了丞相党的‘登门迎回’,又顾及到了公主党的颜面,毕竟不是四公主亲自出马,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
“那……派谁去?”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的问道。
池南还未回答,却见百里丞相忽的自座位上立起,双手叉腰,态度嚣张道:
“这个人不能比四公主地位低,还要去跟四驸马劝和,普通人可不行。”
丞相如是说道,聪明人一听便知道,他这是在针对长公主池南的。
因为出使之人地位不能比四公主低,那除了皇家的几位祖宗,还能有谁?可是这些个皇家祖宗里面,二公主狂放,三公主嚣张,五公主不在宫内,六公主软弱,只剩下一个长公主还能摆得上台面。
但若是长公主只身前去,又如何劝和四驸马?难道要以大姨子的身份劝说吗?不合规矩,不合礼制的声音再次掀起浪潮。
池南好脾气的忍下心中咆哮,微笑问道:“丞相以为该如何?”
“老夫以为……”百里丞相音调微拖上扬,眉毛一竖,直言道:“二驸马为人稳重,与四驸马未曾交恶,若他与长公主一同前去劝和,必定事半功倍。”
“……”
哈,竟然让她与二驸马前去,好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这不是明摆着将她的军吗?池南沉默不语,大臣们便按捺不住,争论起来,说来说去,不外乎就是一些于理不合之类的话。
池南轻轻叹了一口气,自高案后站起,面不改色的冷言说道:
“此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必须慎重解决,本宫明日便与大驸马、二驸马一同出使胡国,为期半月,在此期间,国内大小事宜,暂交丞相代理。”
池南说完这番话,便起身离开了军机处。
既然他们担心她与二驸马一同出使于理不合,那她就带上自家男人,这样旁人总无话可说了吧。
暗自气恼了一路,池南回到公主府中,朱富这几日很乖,太阳还未落山,便从律勤馆中回来,亲自督促厨房做了池南爱吃的菜,一样样摆在桌上,任君择选。
今日也是如此。
若是前几天,池南还想与他冷战冷战,但今日心中实在烦躁,便坐上了桌,指了指酒壶,冷道:
“倒酒。”
朱富愣了愣,本以为今天的努力也会白费,却不想媳妇竟然主动跟他说话了,立刻受宠若惊的替媳妇斟酒,而他自己却是半点都不敢再碰的。
池南接连喝了五杯下肚,只觉得喉咙与胃中火烧般炽热,头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难怪有人说酒是解忧良药,喝醉了才不管清醒时的烦恼顾及,心情舒畅起来。
“媳妇,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朱富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家媳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双颊酡红,醉眼如丝,说不出的妩媚。
“揍他?”池南又喝下了一杯酒,想起丞相那个老头子,顿时觉得朱富的提议很不错,赞赏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错,去给我揍他!竟然敢指使我萧池南做事,哼!”池南嘴角扬起一抹yīn狠冷笑,她倒要看看那个老家伙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又喝了好几杯闷酒,闷酒醉人,池南喝着喝着便醉了,醉着醉着便开始多话了,说着说着,池南忽然站起,扶住朱富的肩膀,便开始如数家珍般将朝堂上发生的大事小事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越说越兴奋,竟将朱富也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像个孩子般转圈。
朱富心疼着媳妇,原来她平日里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媳妇的形象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朱富甚至都开始讨厌自己,竟然那么不懂事,给媳妇额外制造了那么多麻烦,难怪她要恼自己了。
池南转圈转累了,便趴在朱富怀中歇息,朱富如抱着一只撒娇的小猫咪般抱着自家媳妇。
“媳妇,前些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朱富抚着媳妇柔顺的发丝,真心道歉道。
池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问:“前些天什么事?”
朱富看着她醉后的娇憨模样,双颊的两抹酡红竟生生的将他看醉,陷进去便再也拔不出来,呐呐道:“就是不顾你的感受,在床上弄了你一夜的事呀。”
朱富是个粗人,与自家媳妇说话也不会转弯,既然媳妇问,那他就照直白了讲,池南听过之后,先是恍惚楞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对自家男人的赤|裸很是无语,但俗话说,嫁**随**嫁狗随狗,不管朱富是谁,以前是什么人,以后又是什么人,他都是她的相公。
当即池南捧住朱富的脸颊,将带着酒气的红唇凑至跟前,暧昧说道:
“你是我相公,我喜欢你,愿意被你夜夜在床上弄。”
媳妇如此直白,如此赤|裸的宣言让朱富顿时血液沸腾起来。
☆、23 驸马出使
“我喜欢你,愿意被你夜夜在床上弄。”
媳妇如此直白,如此赤|裸的宣言让朱富顿时血液沸腾起来,原来媳妇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并没有嫌弃,并没有他曾经想象中那般冷漠……她喜欢他!
朱富激动的将媳妇紧紧搂在怀中,高兴的转圈,成亲至今,媳妇对他的态度始终缺乏热情,但如今看来,并不是那样的。
他简直太高兴了。
朱富发了狂般在池南脸上狂亲,双臂将她抱起,紧紧搂在怀中,朱富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喜欢另外一个人到如此发狂,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将媳妇就此揉入骨血,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能分开。
池南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被朱富如此搂着没有反抗,而是用双腿紧紧夹住了朱富的蜂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肯放开,配合着朱富的热情攻势。
房间内骤然升温……冷战了好几天的夫妻,重温的热情之火可不是这么容易熄灭的。
两人唇舌纠缠,朱富用一手按住池南后脑,让她无从闪避他的热情,口腔内的交融让两个人顷刻间便气喘吁吁,神魂颠倒了,这回再加上媳妇的刻意配合,朱富的热情更加高涨。
都等不及到床上,朱富便将媳妇压在屋内的承重圆柱上,不让她下地,双腿举过肩膀,狠狠按压,在朱富的百般欺负之下,池南觉得身体飘然欲仙,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第一次被摆成这副姿态,双腿挂在朱富肩上,背脊顶着冰凉的圆柱,这种姿势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得双手死命勾住朱富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她的主动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紧密。
朱富伸出一条腿让池南虚坐在上面,一只手便扯开了媳妇的衣襟,露出内里素色淡雅的肚兜,肚兜上绣着一株空谷幽兰,一如媳妇般气质高华,他迫不及待的握住媳妇xiōng前的丰盈,一点茱萸透过丝滑布匹挺立起来,看上去极其诱人,朱富不管不顾凑上去便是又吸又咬,弄得池南身子不住扭动,娇喘连连。
“好相公,快,快给我,好热啊。”
在从前的**中,池南从来都是位处被动,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情的求|欢,朱富放开握住丰盈的手,来到媳妇身下,发现那里已然湿润了一片,他从池南腰间伸手而入,触到了那片柔嫩,池南被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身体不禁一动,朱富用嘴扯开了她xiōng前最后的遮羞布,埋头啃吃起来。
清醒中的朱富不似酒醉般野蛮,他顾及着媳妇每一刻的感受,他不急着攻城略地,只希望媳妇能感受到更多的欢愉。
池南只觉得浑身酥麻,意识已然飘离身体,身子不住颤抖,极力配合着朱富的动作,被朱富娴熟的手法逗弄的快要晕死过去的前一刻,只觉得下身一凉,亵裤被朱富扯了下来,一股蓄势已久的火热冲入了自己体内。
濒临昏迷的池南仿佛又被打了一剂猛药,咻的张开美丽的双目,紧紧抱住朱富,抵住圆柱的后背亦随着朱富的动作上下摩擦,朱富每一下都正中花心,力道极重,五脏六腑好像都在跟着他颤抖,池南受不了那股攻势,慌忙求饶,朱富这才收敛动作,维持抱住媳妇的姿势,回归床铺。
一场火热的,充满了勾魂意味的,没有硝烟只有喘息的战争在床帏内继续唱响,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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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一夜之后,池南在无限暖意中醒来,朱富如抱住珍宝般将她搂在怀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没有叫她,用那双乌黑黑的眼珠子盯着她的睡颜。
池南想起昨夜自己的放肆,不觉面上一红,从朱富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这一次没有腰酸背痛,没有四肢无力,对于朱富的克制,池南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欣慰与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清醒后的她,依旧冷静自持,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朱富说道:
“起来准备一下,今日跟我一同出发,出使胡国。”
“……”
朱富横卧在床铺之上,看着池南穿衣,正享受之际,却听媳妇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很是不解:
“啥叫出使?”
“……”池南眉毛一抽,想了想之后,才耐心解释道:“就是……去拜访别人家。”
“谁家?”朱富像个好奇宝宝般,打破沙锅问到底。
“四驸马家。”池南耐着性子回答。
“四驸马?”朱富在脑中搜索这位仁兄的音容笑貌,却始终不得想起,这位驸马好像没有再律勤馆中出现过吧。
池南仿佛看出了朱富的不解,又道:“四驸马乃胡国王子,三年前入赘我朝,未曾在律勤馆任职,你不认识也不奇怪。”
朱富似懂非懂的点头:“哦……那我们去他家干什么?”
池南想了想,知道不能以官方的说法跟朱富沟通,只得尽量说得市井一些,他才能听得懂,于是便道:
“四公主与四驸马夫妻吵架了,四驸马生气,回了娘家,不肯回来了,我们就是去把他哄回来,让他们夫妻重聚,可懂?”
经过池南这般深刻的剖析,朱富总算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一骨碌从床上翻起,穿衣穿裤。
得到相公的理解,池南满意的走出了房间。
池南昨天从军机处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向内务府交代下去,真正出发的时候,朱富被眼前的阵仗下了一跳。
礼炮响过三声,车队才缓缓前行,朱富和二驸马柳莲骑马,池南坐轿。池南是萧国摄政王,出使规制自不比寻常,虽然她特意吩咐下去要一切从简,但仪仗百人,护卫百人,骑兵百人,浩浩汤汤也有三四百人随行。
不就是去一趟四驸马的家吗?需要这么多人随行?朱富在心中犯嘀咕,从前村那头的月娘跟相公李秀才吵翻后回了娘家,李秀才不过就多带了一个远房亲戚去说情,就被月娘他爹用棍棒打了出来,还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这次他们带了这么多人,真的能够成功劝回四驸马吗?朱富心中有些怀疑。
胡国与萧国地处比邻,胡国多坡,是山地国家,位处中段,正好隔开两个军事大国,萧国与齐国,齐国国君穷兵黩武,好战之极,从前胡国与萧国未结连理之前,边境地带经常受到来自齐国的侵略,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胡国国君这才向另一边的萧国求救,主动要求以王子和亲,这才有了四公主与四驸马的喜结连理。
在旁人看来四公主与四驸马是政治联姻,因此夫妻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此次的吵架事件使得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若无情分,何必争吵?若无感觉,何必计较?
胡国与萧国相距千里,自不能一日便可到达,夜幕降临,北地微寒,池南一行便宿于小城源江,地方官得知摄政王亲临,早早便安排宴席,七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跪迎接待。
池南赶了一天的路,虽说是坐在马车中,但一路颠簸还是让她觉得疲累,便推辞了地方官的款待,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如此一来,二驸马柳莲与朱富便势必前去应酬一番,朱富倒还好,反正只要有饭吃,他倒不会去管和谁一起吃,或者跟多少人一起吃。
二驸马柳莲却总是不能放开,一来嫌弃源江官员官品太低,不够资格与之对坐,二来嫌弃源江小城,物资匮乏,弄不出什么时新花样,整个宴席中都无甚笑脸。
朱富本就和善,再加上出身市井,就是有架子也端不起来,没多时便于地方官员们打成一片,欢声笑语不断。
源江位处西北,北方民众能歌善舞,个个都很热情,与京人的疏离很不一样,朱富以茶代酒陪到半席,便有好几位源江少女手持鲜艳花朵,载歌载舞的上席劝酒。
面对这些如花少女,纵然柳莲有心黑脸也不免化于她们的柔情攻势,不得已小嘬了几口,而朱富这边却是万万不敢再碰酒的,三番推辞下来,酒水洒了满身,一位美貌婀娜的少女被吓得大惊失色,立刻跪地求饶。
朱富为人憨厚,他可受不起别人的跪拜,当即便将跪地少女扶了起来,也许是从未遇过如此体贴的贵人,少女羞红了脸,两抹绯红更添娇媚,眼波流转间酿足了对朱富的好感。
朱富不以为意,地方官却是看在眼中,待劝酒少女们退下之后,便凑上前去,对朱富说道:
“驸马旅途辛苦,身边没个照顾的小婢总是不便,若是驸马不嫌弃……”
地方官话说的露|骨,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明白他是何用意,跟着朱富等一同出席的人全都被地方官的这个提议吓坏了,一个个放下了手中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的驸马爷。
朱富刚咬了一口卤**腿,黑黑的双眸眨了两眨,竟然在众所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口齿不清道:“好,送到房间。”
地方官喜不自胜,赶忙向下传话去了。
二驸马柳莲对朱富的行径嗤之以鼻,既不点破,也不干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而其他随行之人以柳莲马首是瞻,见他不说话,一个个也都把话憋回了肚子。
大驸马这回可玩大了吧。众人心想。
☆、24 驸马驯马
朱富酒足饭饱回到了行馆房间,池南已经沐浴更衣,正准备就寝。
见朱富回来,满面红光,不禁问道:
“有事?”
朱富先是将水灵灵的媳妇上下打量几圈之后,才笑着坐了下来,兀自斟茶,竟然不回答媳妇的问题。
见他笑的奇怪,神秘兮兮的,池南虽心中疑惑,但既然他不肯说,她不问就是了,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大事,说出来反而使他少了那份偷着乐的兴奋,干脆什么也不问,休息去了。
朱富喝完了茶,又吃了好几块点心,这才肯去洗漱,一路哼着小曲,心情甚好。
一夜无话。
第二日,地方官早早便来到行馆伺候,朱富有早起的习惯,天方亮他便起床在行馆的园子里转悠,估摸着媳妇起来了,他才去到饭厅,只见池南与二驸马已然在用早膳,地方官看见朱富,立刻迎了上去,又是奉茶,又是端碗,殷勤的不得了。
池南冷眼看着地方官的举动,又看了看朱富,只见后者丝毫不推辞,而二驸马柳莲从早晨开始便黑着脸,一双秀气的眸子下方隐隐露着乌青,池南心中大惑不解。
吃到一半,地方官偷偷的凑近朱富耳旁,表情暧昧的轻声问道:
“嘿嘿,驸马爷昨夜可满意?秀娘在整个源江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坯子,还是黄花闺女,如今有幸伺候了驸马爷,实在是祖上积福啊。”
原来这位是以为自己有功,眼巴巴的在跟朱富邀功呢。
朱富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疑惑的池南和脸色铁青的柳莲,大大方方的说道:
“哈哈,挺好的。”
朱富的大方让地方官觉得马屁拍对了。又殷勤伺候了一轮这才离开了饭厅。
以为攀上了高枝儿,地方官一路哼哼唱唱,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在他耳旁轻语几句,只见地方官神情突变,由原来的谄媚得逞变成了大惊失措,面色唰的惨白,难以置信的目光遥望着摄政长公主与两位驸马爷进食的饭厅,久久不能自语。
他们收到的消息是——长公主与大驸马伉俪携二驸马途经源江,务必尽心伺候。
他尽心了,也尽力了,甚至不惜以五品官员之身做了一回拉皮条的买卖,可是……怎么会这样?
“人……送到哪里去了?”地方官只觉四肢无力,蔫儿了吧唧的问。
侍卫答道:“照大人吩咐,送到二驸马床上去了。”
“……”
亲娘诶,很可能影响仕途哇~~~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素以倾国美貌,旷世才学闻名长公主跟看起来儒雅清秀,学识渊博的二驸马不是一对呢?
长公主怎么能跟那个看山去像土匪多过驸马的大驸马是一对呢?
随行的人只会一口一个‘驸马’,谁又曾告诉过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大黑熊是大驸马呢?
“那人……二驸马收了吗?”地方官在心中暗自期盼最后一点希望。
“二驸马进房之后,人就被扔了出去。”
侍卫的一句话,斩断了地方官最后一丝希望。他扶额哀叹,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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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用一脸憨厚的神态告诉了池南昨夜的情形,池南森森觉得她家的老实相公变了。
“你为何要这么做?”她不记得二驸马跟他有什么瓜葛。
只见朱富神秘兮兮的凑近池南说道:
“二驸马虽然有时候挺刻薄的,但配你的二妹也绰绰有余,可是你看二妹呢?不说其他没有名分的,有名分的男宠就七八个,二妹晚上肯定甚少与他同房,这样的话,二驸马就太可怜了。”
朱富转着黑溜溜的眸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这种表情就好像以前池南问他有没有和隔壁的张寡妇说话,他说没有的时候是一样的,典型的口是心非,心里藏着事呢。
“实话。”池南笃定的说。
朱富眼见瞒不过媳妇,这才垂头老实交代: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我也不喜欢二妹,所以……”
“……”
池南看着朱富因为心里的小九九而羞愧的表情,哭笑不得。好吧,这也只是说明了,她家相公并不是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的笨蛋,不错。
“媳妇,如果你生气的话,那……”朱富抓着后脑,吞吞吐吐。
池南看向他,冷问:“那便怎样?”
朱富鼓起勇气,叹气摊手道:“那我就去跟二驸马道歉,请他原谅。”
“……”池南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盯着朱富,把他盯得心里毛毛的,只见媳妇悄然凑近,近乎冷酷的说道:
“如果是我,我会直接给二驸马下药,把事情坐实!”
“……”朱富暗叹,还是媳妇有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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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队伍一路北行,于第三日傍晚越过离离江,抵达胡国边境。休息一晚后,第二日才赶去了胡国都城。
胡国是多坡地国家,又以迎风坡居多,所以国内水气甚重,经常yín雨霏霏,池南的队伍抵达都城时,竟破天荒的是个晴天,出门迎接他们的是胡国的誉斐大王子,他在池南车轿前下马致礼,笑迎说:
“连天爷都为公主美貌倾倒,特意放晴迎接公主。”
池南此次是以萧国摄政王的名义前来胡国,大王子却只向‘公主’致礼,所言也尽是小女儿的奉承之言,在旁人听来,若不是大王子太不懂礼,便是二人早就相识。
果然,池南掀起车帘一角,对誉斐大王子点头回礼:“叨扰了。”
誉斐大王子乍见池南美貌,竟晃了晃神,随即恢复,抱拳爽朗笑道:“多年不见公主,真是越发动人别致,一见佳人误终身,公主可把小王害苦了。”
池南微蹙眉头,不喜此人口蜜舌滑的调调,但此时不宜发作,只得掀唇寒暄:“多年不见,大王子也是风采依旧。”
从二人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从前必是有所交集的,在验过官碟之后,都城城门大开,将以池南为首的萧国使团迎入,誉斐大王子骑马跟随池南车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般聊个不停。
朱富跟在车后,看着那个什么大王子,看他长相不俗,谈吐不俗,穿金佩玉,气度不凡,能言会道,看着媳妇的眼神也是不对,他斜眼瞥了瞥二驸马柳莲,只见他正满脸嫉恨的盯着那个跟媳妇说话的小白脸,朱富不禁拿马鞭推推他,问道:
“他是谁?”
二驸马柳莲嫌恶的看了眼朱富的马鞭,伸手在被朱富触碰到的地方拍了拍,这才没好气的说:
“胡国大王子,胡誉斐。”
朱富似懂非懂的点头,想了想后,才又问道:“那他跟我媳妇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柳莲对朱富口中的‘我媳妇’三个字很是反感,紧咬下颚不情不愿道:“胡国大王子曾向长公主求过婚,愿以胡国十座城池为聘。”
愿以……十座城池为……聘?朱富有些愕然。这怎么像是戏文里才会听到的词呢?江山为聘……好家伙,竟然又来一个打媳妇注意的混蛋!
‘蹬蹬蹬’骑马上前,硬是挤入大王子与车辇之间,目中无人般不说话,不质问,不解释,只是沉着脸阻绝等徒浪子调戏自家媳妇。
池南本就对那大王子无甚好感,不愿多言,隐忍之际,朱富好像能与她心意相通般忽然凑了上来,如此便省去了她开口拒绝,乐得轻松。
誉斐大王子盯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男子,虽不喜对方的无礼,但碍于萧国使者的面子,也未曾当场发作,抱拳拱手问道:
“阁下是……”
“她男人。”朱富毫不客气的回道,他脾气挺好,但绝不是对打媳妇主意的人。
“……”
朱富的赤|裸宣言让誉斐大王子面上一怔,他虽身在胡国,也早就听闻萧国长公主池南已觅得良缘,有了驸马,他曾以为能够打动他心中女神的男人将会是如何出色,如今一看,竟是一个比山野村夫还要来得朴实的男人,老天是在开他玩笑,还是在给他某种暗示?
就在此时,他们行走的中央大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踢踏声,风亦迎面扑来,百人仪仗队伍骤然停下,未多时,便见两道旋风般的身影来袭,一红一白,竟是两匹健硕无比,发蹄狂奔的马。
白马毛色润泽,阳光下如透脂美玉般漂亮,它咴咴嘶鸣,身上有好些伤口,血液汩汩而下;红马比白马还要高大,毛色鲜红,浑身似火,两眼有神,看上去狂躁不安,嘶鸣不已,许是也跟白马同样受伤,但因毛色看起来不甚明显。
这样两匹骏马正以癫狂的姿态朝着使团的方向冲过来,中央大道为了迎接使团,一大早官府便将百姓阻拦在侧,如今两匹疯马闯入,破坏了原来的秩序,百姓们纷纷躲让,两匹受了伤的骏马狂性大发,横冲直撞,只要是挡在身前的,无论是摊位还是门板,都照撞不误,一时间,引起了民众的极大恐慌,百姓四处奔走逃离。
眼看着两匹疯马就要撞上使团仪仗,而池南的车辇首当其冲,如若遭撞,池南肯定难以幸免。
“来人呐,快快将这两匹疯马拦住。”誉斐大王子趋身护在池南车辇一侧,指挥着胡国士兵上前阻拦。
奈何疯马发狂,跃蹄莽奔,冲力极大,胡国的士兵一波一波倒下,甚至有人丧生马蹄之下,场面极其混乱。
眼看着就快撞上池南车辇,仪仗护卫纷纷拔刀,护卫将军高呼:“保护公主。”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身影疾电般迎上前去,平地一跃,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朱富‘唰’的跨坐到红马的背上,受伤的红马一声悲鸣,尾扫残云,前蹄腾空不等落地便要狂奔,朱富双腿夹紧马肚,迅疾出手扼住马颈,使其甩不脱他,而后以一手置于唇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刺破苍穹的口哨,红马蹄踏稍懈,朱富一手挥出腰带,系住了与红马并驾齐驱的受伤白马,尖锐的口哨声不断自他口中吹出,响彻云霄,众人觉得哨声极其刺耳,仿佛能够刺破耳膜般,但就在此时,在众人面前,却也出现了奇迹的画面。
红白两匹疯马竟然渐渐的放缓了马蹄,一匹由着朱富骑跨,另一匹也放弃挣扎,任其缚住马脖,安静下来,不住摇头晃脑,频频打着响鼻。
☆、25 驸马献宝
从来没有人想过,有人能够驯服那般癫狂的马,要知道,驯马是门技术活,手底下没有点功夫是万万做不到的,更别说先前的哨声,只有专业的驯马师才能使出,众人愣了片刻后,才响起了无边的欢呼。
誉斐大王子意外至极的看着潮涌欢呼中的朱富,他这一手驯马绝技似曾相识,五六年前好像看到过相同的场景,他,莫不会是……大王子按下心中疑虑,决定静观其变。
先前的形势池南就连在车辇中亦能感觉到十分危急,她想过朱富会为她挡住,会将她从车辇中救走,却没有想过朱富会去驯服那两匹明显是受了极大刺激的疯马,驯马这技能若不是有人刻意相传,朱富是定然不会的。
她的这个驸马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叫人看不穿的本事?
池南从车辇上走下,朱富骑着红毛,手缚白毛,献宝似的来到池南面前,憨憨一笑:
“嘿嘿,这两匹可都是好马,有人不识,硬是将它们当驴使,看它们身上被抽的血淋淋的,太可怜了。”
“……”
池南看着朱富大汗淋漓的模样,仿佛闪着光芒的微笑在阳光下越显耀眼夺目,她抬手想要摸一摸近在眼前的白毛烈马,却被随即跟来的誉斐大王子阻止。
“公主,畜生不通人性,仔细伤了贵体。”
池南听誉斐大王子如是说着,唇边漾起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笑,抬起的手还是抚上了白色烈马的鬃毛,马首环绕几圈躲避后,感觉出池南并无恶意,竟通灵般在池南胳膊上轻蹭。
自古烈马汗血,红毛为最,白马性格相较温顺,不想如今却一同陷入癫狂,再看两匹马儿毛色纯正,并不似野生,故池南心中断定,本回纵马行凶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只不知是为了吓她,还是为了嫁祸,引起纷乱。
“媳妇,马儿好乖,我们把它们带回家吧。”朱富童心未泯,像个孩子般跟池南提出建议。
池南笑了笑,还未答话,却见红白两匹骏马长嘶一声,忽然‘砰’的一声,在池南面前倒地不起,激起满地尘埃,只见倒地的两马浑身抽搐,不一会儿便开始口吐白沫。
朱富自马上跳下,赶忙掰开马唇,凑近轻嗅,不觉皱了眉头,抬头对池南说道:
“是占溷草,有人给它们吃了占溷草。”
池南不解:“何为占溷草?”
“爹说过,那是一种专门给打前锋的战马吃的,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让马陷入癫狂,但药性过了之后,却很少有马能活下来的。”朱富一边在抽搐的马腹上按压,注入真气,希望它们能稍微好受些。
“……”
听了朱富的话,池南没有做声,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誉斐大王子,只见后者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池南按下心中所有想法,对大王子说道:
“先去面圣吧。”
说完之后,便将随行太医遣至朱富处,与他一同商议救马对策,朱富看着两马受苦,心急如焚,黝黑的鼻头上满是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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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南先去胡国皇宫拜见国君,毕竟两国世代交好,国君对池南很是热情,设宴款待宫中,不仅叫了王公大臣作陪,皇后妃子等也在作陪之列。
如此阵容堪比帝王待遇,池南在萧国虽为摄政,但并非君上,正不解为何胡国国君会以此天级礼仪接待时,从会客宫殿内的另一边走入一队未曾佩剑的武士,个个孔武有力,黑神面煞,为首那人竟是齐国三公主,素有战神之称的齐戮雅。
齐戮雅自幼生于战场,人生懂得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视人命如草芥,她一进入会客宫殿,宫殿之中便被她的满身杀气充满,压制住在场所有人。
齐国穷兵黩武,是个凡是都靠武力说话的国家,没有帝国文化,说白了,就是一群未被儒学开化过的野蛮人,但他们的体格,不管男女都十分健壮,骑兵,陆兵也确实要比其他国家来的勇猛无敌,所以,尽管欠缺礼教,但却很少有人在没有被逼到忍无可忍之时,与他们正面冲突的。
就连池南面对他们也要好好斟酌自己的言行态度,以免为国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场宴会,胡国王室倾巢皆出,唯独不见负气回国的四驸马胡玉轩,想来是在避开萧国使团。
池南连日奔波,早已疲累,宴会中也没吃多少东西,倒是对朱富救下的那两匹马儿有些牵挂,看得出来,朱富很喜欢那两匹马,池南岁不懂驯马之道,但也知,驯马人在跟马接触的同时,会跟马儿形成一种默契,马有灵性,能从人类的动作中解读心意,一旦默契形成,两者间便算有了关联。
正心不在焉之际,池南只觉右前方处射来一道带着浓烈侵略意味的目光,抬首望去,正对上了齐戮雅毫不避讳的挑衅目光。
齐国三公主戮雅与池南同为一国帝姬,她以武控国,池南以文摄政,本是各行其道互不相干的,奈何这位齐国帝姬从看到池南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很讨厌,讨厌她有气无力的苍白,讨厌她纤弱单薄的身姿,讨厌她眉目如画的容颜,讨厌她笑中带刺的yīn狠,这种不会叫的狗,最让人难以忍受。
池南不惧她凶狠中带着明显嫉恨的目光,端起酒杯,遥举相敬,齐戮雅这才收回了带着煞气的目光,敷衍举杯。
敬过这一杯台面上的酒后,池南更觉宴会无趣。从中午开始就没有看到朱富,知道他这个人极重感情,对人对事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有时候很乖巧,很听话,有时候却倔强的厉害,莫名其妙的固执让人抓狂。
如果那两匹马儿死了,不知道他又该钻什么牛角尖了。
这么想着,池南干脆起身,向胡国国君请求退席,又说了一番场面上的寒暄之言后,便走出了会客宫殿,由胡国接待官员带去了使团行馆。
去到行馆房间,池南沐浴过后,正坐在灯下看着暗卫送来的密函,朱富推门回来。
池南见他神色如常,面上也不觉悲伤,便放下手头事情,迎了上去,问道:
“吃饭了么?”
朱富从背上甩下一个包袱,摇头笑道:“还没呢。媳妇你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吗?”
池南伸手拨开包袱的边缘,看到里面的东西,面上一怔,这些是……
“你把四驸马家偷了吗?”池南呐呐道,因为包袱内入目皆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是普通药铺绝不会有的东西。
朱富听媳妇如是说,立刻瞪大了双眼,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怎会那样做呢。不过……也算是偷吧。”
“……”池南心中隐隐荡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朱富没心没肺,摸头憨笑道:“呵呵,小红和小白吃了占溷草,爹说过,羽化解占溷,有占溷草的地方就必然会有羽化丹,我就去偷了些。”
池南不解:“你从哪里偷的?”
“就……西边不到十里的宅子里,院子挺大的,而且守卫森严,每个人的块头都特别大,我费了好大劲才偷到的呢。”
西边不到十里……守卫块头特别大……池南心中的不好预感愈发强烈,略显无力的问:
“那,你……怎么知道去那里偷?”
朱富笑的理所当然:“小红告诉我的啊。”
“……”小红是那匹马吗?
池南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听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事情始末,朱富为了救那两匹马,竟然只身前去齐国行馆里边偷了羽化丹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好吧,她能说什么呢?她的善良好驸马在进入他国的第一天,就给她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想想先前齐戮雅看她的神情,池南有些无奈。
朱富一把将池南抱住,厚实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抚摸,柔道:“媳妇,怎么了?小红小白活下来了,你不高兴吗?”
“……”池南看着朱富天真中带点无邪的脸,终是没有说话。
朱富怔怔看着媳妇,只觉得她有些失神的模样很是动人,身上也是一股刚刚沐浴的清爽香气,朱富一时没忍住,便亲了下去,勾住媳妇的下颚,轻柔的舔抵吸吻。
池南有些失神,被朱富这个吻拉回了现实,唉,是福是祸横竖都是定数,她空自伤神也是无用,干脆不去想,全神戒备,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这一场来得突然的仗吧。
“先去去洗澡吧,我让人准备饭菜。”池南推了推朱富,按下心中一切想法,淡淡的说道。
朱富将池南稍稍放开了些,意犹未尽的舔唇回味,忽的从怀中掏出一朵干花,花色粉嫩,莹润通透,看形状是朵莲花。
朱富将花朵送入池南手中,道:“我偷羽化丹的时候看到的,觉得特别漂亮,就带回来了。媳妇,送给你。”
池南看着手中比手掌还要大的干透莲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称赞自家相公的人才,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便是传说中的雪莲,只有极北之地的极高山脉之巅才会生出的绝世花朵,一开一现,耗时十年,现不过一日,便会凋谢。
她手中这朵干花保存良好,定是有人费尽心机才从极高之巅摘下保存制作的,如今却被朱富随手拿来……
唉,终究是躲不过强|暴的,一个人,两个人,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