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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不顾一切占有你

    女用更衣室的胶门面向三方粉刷得雪白的墙壁,窄小的空间只置着一张长木椅,却并不幽暗,灯泡亮度充足,室内的每个角落均一览无遗,包括那两名在里头姿势暧昧的男女。
    胶门旁边,季小菱背抵着冷冷的白墙,双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给箝制在身后,她逼着弓起身子,任那宽松的长衫顺着她的动作,勾勒出xiōng脯的优美曲线。季小菱身材娇小,一双乌溜溜、水灿灿的大眼睛镶嵌在一张娃娃脸上,光泽亮丽的黑发长至xiōng口,另外蓄了整齐的浏海。她看起来像尊洋娃娃,可那张稚气的娃娃脸此刻却不搭调的做出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似乎被摆弄成这姿势,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大不了。
    季小菱只是静静地抬起澈圆的水眸,迎上直教人很不自在的狩猎目光。承天傲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几乎掩盖尽室内的灯光,背光的俊脸映入眼帘,无需感到意外,对方是谁人她心里有数,反正会对她干出这种事的人非他莫属。
    承天傲勾起一边的唇角,对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如黑水晶般明亮的双眸毫不掩饰对那曼妙曲线的欣赏,将只属于他的美景尽收眼底。
    俨如野兽般极具侵略性的眸光,害她不禁有错觉以为自个儿不着半缕,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目光底下。
    曲起的关节托起她的下颚,俊帅的脸庞凑得极近,近到她能清楚瞧见那如深渊般的眸心正反映出自己的脸。
    高挺的鼻与她的相抵,灼热的呼息与她的交缠,她都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呼吸还是他的,纳入肺叶的尽是他独有的气息,教她不得不正视他强烈的存在感。
    「女人,摆出任由宰割的表情,是不会减低我的兴致…」他故意把话尾悬在半空,下唇轻轻擦过她柔嫩的上唇,有意更添流动在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然后,他的唇来到她的耳际,薄唇若有若无的轻触她的耳垂,唇齿沿着她耳背细致的肌肤轻啃着,换来她的轻颤。
    「这样的你,只会徒增了我的征服意欲。」最尾的四字贴近她的耳边娓娓溢出,她听得不太真切,缠绕在耳畔的烫热呼吸早已夺走她大半的心神,但仅存的理智一再提醒她他俩身处的位置有多危险,绝对不适合干那门子的事。
    「呃…承天傲,我看你还是趁早离开…」季小菱咬唇勒住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声,她逼自己忽略那惑人心智的禁忌快感,将注意力放在其它地方,她定要趁神智还清醒时赶走他,要是任他胡来,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他刻意撩拨下发出不该有的声音来…若是他俩在这里干这肮脏的事被揭发,他俩都不用待下去。
    对于她的好心劝告,他置若罔闻,炽热的唇吸吮颈项的敏感的肌肤,循着纤幼的颈项往下移,来到那诱人的锁骨,既轻既重啃吻着。
    「嗯…这儿是女更衣室…」她气息有点紊乱,但脑袋还不致于运作不了,他不能留在这,再这样的话…倘若她忘情的发出羞人的声音,到时该如何是好?
    「你在替我担心吗?」他封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灵活的舌在她嘴里搅动,执意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硬要夺走她仅存的意志。
    「会有人的…」半眯起泛着水气的双眸,在这越加激烈的吻下,她本是坚定的意志逐渐软化下来,四肢使不出半点力来,全身软绵绵的,只差没化成一团烂泥。要不是他圈着她的腰身,她肯定会很不争气的虚软在他的怀抱里。
    「有人我会知道…」性感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壳,承天傲含糊的说了这么的一句话。
    硕长的身躯紧贴着那贲起的曲线,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没丝毫空隙,好让他感受那如棉花般的柔软触感。
    原来环着她腰际的手臂陡然一松,五指轻触她如白玉般的后颈,察觉到那薄衫下的娇小身躯因他的动作而颤栗着,他兴味大增,加深唇畔的笑意,他漫不经心的补上这点。「而且这个时候不会有其它人来这…」
    「嗯…」修长的指由颈椎,顺着脊椎缓缓滑下,然后来到微凸起的那点,略施力,啪的一声解开了上衣下的内衣扣子。「你怎知…」
    如烙铁般的大掌探进她的上衣,停驻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炙热的唇贴着她的耳背,说话时的呼息喷散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这个嘛…」
    醇酒般的低沉笑声不偏不倚的传进她的耳中,他不徐不疾的开口:「外面正举行大型活动,正常的学生都跑去凑热闹,就只有你会选在这时健身。」
    「嗯…我不是唯一一名不合群的学生…」不服气的回话,他凭什么断定她铁定在这里,他的口吻,像似在暗示他有多了解她般,讨厌极了…
    「你不知道吗?」他漠视她话中的刻意疏离,将心思放在掌心下如羊脂白玉的肌理上。
    「那些人都宁愿在下层插咭充数罢了,哪像你会诚实的作?」
    炽热的指腹朝上膜拜,碰到了内衣宽松的前缘,缓慢的节奏忽地加快,一把扯下来,肩带不堪猛烈的拉动,倏然滑落,深壑的姣好yīn影隔着上衣若隐若现。
    这毫无预警的一着吓窒了她,她惊呼,双手下意识欲挣脱他的箝制,但他用的力度很巧妙,没弄痛她但却让她挣不开,而她本是混沌一片的脑袋瓜总算清醒了些许。但他之后的出位行径却轻而易举地将她得来不易的理智全数打散。
    薄衫下的半裸娇躯原形毕露,黑玉般的瞳眸趋深,他再度俯下身,薄唇蜿蜒而下,啃过细致的颈项,擦过上衣下的柔软曲线,然隔着薄衫将高耸的尖端纳入湿热的口中。
    「嗯!」强烈的快感,让她嘤咛一声,无意识的拱起纤腰往前倾,平白为他制造大好机会,好使他吮吻得更深。
    这回,她咬着唇,费尽气力不喊叫出声。
    倔强的抗拒由他引发的酥麻感觉,同时也抗拒着心里头涨得满满的异样情绪。
    「别咬着自己。」
    「色狼…」轻颤的粉唇低嚷着,为何他偏要选在这里对她做这种事?
    耳闻此话,他止住了手的动作,直起身,璀亮的黑眸锁着宛如罩上层水气般的迷蒙星眸,他慢条斯理的开口:「真的是这样…」
    大掌不客气的抚摸浑圆的柔软,引来她的微颤及轻吟。瞧她硬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的倔强模样,征服她的欲望只会越是增大。「但小红帽似乎很享受被吃的过程啊。」
    「我没有──」
    「哦?」折磨着她的大掌退离,本以为他不再戏弄她,却发现他在脱自己的衣服…
    大掌解开了黑衬衣上的钮扣,光裸的xiōng膛吸引了她的视线。心跳频率急剧加快,她别开头不敢瞧,强逼自己冷静以对。
    男女之事,很平常的,她努力不懈地劝服自己不应因他的举动而紧张,更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
    高大的身躯的贴近,让她真切感受到他热烫的体温,而粗糙的男性肌肤有意无意的摩擦,更是带来火焰般的高温,促使二人的呼吸都同时急促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左边特别的敏感?」承天傲压低声浪问,热烫的唇舌喂进她的口中,大手执起一方的浑圆,肆意的轻捻。
    「你胡说…」即使被快感掌控理智,在任何时候都不愿输他,输人不输阵,就算输得彻底,亦不能让他在嘴里占尽优势的信念没动摇过,她赌气的驳话。
    「引证一下我的话吧…」撩起她碍事的上衣,承天傲迫不及待地俯首采撷那颗先前惨遭忽略的成熟挺然的果子,薄唇或重或轻地品尝着。
    「不、呃…住手…嗯…」那磨蚀人心的火花侵袭她全身上下的感官,她喘息着,这次她要咬紧牙关,才没有尖叫出声来。被箝住的小手紧握成拳,全身绷紧着,折磨似的难受感令她的身躯忍不住摆动。
    「嘘。」薄唇退开,不再残忍的折磨着她。
    抬头,俊脸多了几分严酷,承天傲贴着她的耳壳,轻声提醒。「别喊得这么大声,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这四字狠狠打进她的脑际,像是被冷水淋下,被他燃起的温度迅速下降了十几度,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神智亦渐渐回笼。
    寒意侵占她的四肢八脉,她小心的呼吸,心虚的以为一个小动作都会造成声浪,引起在外头的人怀疑更衣室里头有人公然跟男人偷情。
    会不会是他有心捉弄她?
    但门外传来的对话及清脆的嬉笑声都在提醒她要面对现实,季小菱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怒气转介到始作俑者身上。「你刚才不是在说不会有别的人来这么?」
    要是事情不幸被揭发,她维持已久的形象必定全毁──哎噢,怎会演变成这样的?!都是他害的──可恶!
    右掌破空袭来,轻扣她的下颚,墨黑的眼瞳望进她的眼睛,那锐不可挡的目光彷佛要直闯入她的灵魂深处,窥看她的全部。
    「你生气是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声誉受损?」话说到尾时,承天傲的手劲加重了,在她纤细的肌肤上遗下显着的红印子。
    在这样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瞳,但她已慌乱不已,哪里还有心情探究他口中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别说察觉到他的眸心内藏愠色。「你现在还有心情聊这个?」
    他究竟有没有搞清状况?外头的人随时发现到他,倘然丑事昭然若揭,到时怎办?瞎扯是他跑错更衣室,更巧合地跑进有她在的那一格更衣室吗?这蹩脚的谎言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更何况是偏好大谈别人情史的大专生?
    「答我。」俊逸脸庞上的笑意在她反问那刻起自动褪去,最初相遇时那张冷峻如石雕的酷脸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态度恶劣引出了她的叛逆心态,季小菱暗咬牙,口吻不佳的答话,「当然是后者!」却殊不知自个儿所认为的理所当然又再度刺伤了问话者的自尊。担心他干么,他又不是她的谁
    阒黑的眸仁跃动着复杂的光芒,季小菱还未能看清那是什么来着,下颚上的箝制陡然一松,毫无先兆的,被他急剧转变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承天傲垂下眼,掩去那复杂难解的神色,只有皓腕上愈加重的手劲泄露了他的情绪,但这细微的变化,神经大条的她没注意到。
    「很好。」沉默了半晌,他徐徐的开口,语气看似平淡,声音却异常的紧绷沙哑
    「我还担心你会不知不觉爱上我。」
    「放心,一定不会。」她想也不想就答,只差没拍心口保证。眼看他仍猛盯着她的脸不放,她误把他的神情解读成他不的信任,连忙补上一句:「不是说好了不玩真的么?」可她却粗线条得很,非但没留意到自己的话令室内气氛更僵,更察觉不到他的眼神越来越yīn霾。
    这回,承天傲沉默得更久。瞥见灵眸流露出困惑之意,承天傲深呼吸,费劲收起怒意,扬唇,试着挽回那一时冲动的气话,但他不甘受挫的自尊却不如他所愿,偏要间接地掌控他的大脑,促使他再度言不由衷来。「对啊,你可别违约才好。」
    「当──呀!」然字还没出口,下身忽地传来又酥又痒,俨如触电般的快感,令她喊出声来。
    惨了,她喊得这么大声,外边的人会听不到才怪呢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的,她想破头颅都不曾想过他、他竟然会碰她…那儿
    可恶,他怎可以乘她还在说话时偷袭她的…
    曾强行浇熄的怒火,因她的笃定而复燃,愠怒甚至直冲上脑际,夺去他的理智,掌管他的大脑运作。哪管有别人在外,他都不管了,大掌迳自撩起那条黑白软布飞鸟格子裙,指掌滑入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指尖隔着那薄薄的底裤,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柔软湿嫩的…
    「不──」季小菱低嚷,本能的夹紧双腿,不让他触碰最羞人的那处,但却适得其反倒把他不安份的大手夹得更紧,更添了那粗糙的厚茧与她的娇嫩之间的磨擦,她倒抽口气,快要被这酥痒的快感折磨到脑际泛白。
    耳朵嗡嗡出响的,她听不清楚外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不会是发现了她跟男人在…干那档子的事吧?
    咯咯的敲门声稍为扯回季小菱的神智,她尝试在脑海里翻找可用的理由来解释尖叫声的源由,可她光是忙着应付那只越来越放肆的大手就已耗尽不少心力。她闭上灵眸、紧咬着唇强捺那磨人的快感浪潮,不能再在他的撩拨下发出声音来。
    「那个…咱们刚刚听到你的叫声,你没事吧?」门外关切的话语,让季小菱的心寒上了一大半。
    「别人在问你,不答的话,她们会以为你昏倒了,带人来撬门那你在这里干的事就会曝光了。」承天傲靠着她的耳畔低声说,幸灾乐祸的口吻,彷佛事情一旦被揭发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而她的担心根本是多馀似的。明明是他害的,还敢在说风凉话!
    「我…呃…」季小菱用凶恶的眼神警告承天傲的手别再乱动,卖力调整呼吸,不想让旁人听见喘气声。「没事…只是见到一只蟑螂…」
    「蟑螂!?」门外的喧哗声不绝,议论纷纷的,看来真是相信了季小菱的话。
    「蟑螂?的确很令人困扰…」耳闻她的形容词,恶劣的笑容加深了,深邃的眸子则盯着她那双交织着情欲及怨恨情绪的星眸,他邪魅一笑,「夹得这么紧,你很喜欢这样的触碰吗?」
    潜意识不愿被人看扁的理念,给了大脑指令,她分开双腿,不容他把她当成是荡女来说。
    这一来,让他探入底裤,几下手势,就将掌心濡湿的底裤撕成破布,然后在她想出声抗议时,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到臀部碰上冷硬的木椅上,双手已经得到自由,但却因为维持同一个动作太久的关系而麻痹了,完全丧失战斗能力。他半跪在椅子的前方,分开她粉嫩的双腿,热烫的唇舌沿着她的右大腿内侧滑下,落下细碎的啄吻,往下吻去…然后以舌尖反复挑弄,再以唇齿折磨她最隐密的私处…
    双腿颤动着,想并拢两腿却被他的两手分别有技巧地制住,不让她有机会逃开。想推开他但双手却发不出半点力来,只好用双手掩着嘴,怕自己会忍受不住这等折磨而发出惹人怀疑的吟声来。
    惊人的快感接踵而来,她惊喘着,受不住难耐的感官刺激,只好出声求饶。
    「承、承天傲…求求你别再…」她想好好的说话的,但吐出唇的,却都是柔软的低吟。岂料他非但没收敛他的可恶行径,还变本加厉,调皮的以舌尖轻轻扫过、吮咬她最柔嫩的那处。
    「嗯!」
    「求求我什──」他抬首,还未把话说完,她拱起纤腰,两只小手揪紧他衬衣的领口,嫩嫩的唇儿主动贴上他的,香嫩的舌尖探进他热烫湿热的口中,不让他有机会跑去再用唇齿折磨她。
    黑眸盯着那张嫣红的小脸,遂亮起来,愿意作出主动是件很值得奖励的事,特别是这个从不主动吻他的她。本以为她已夺回主导权,但他却反客为主地将她的舌推回来,追逐、逗弄她的丁香小舌,反过来浅尝深吮她的甜美。
    凝睇着她那双被情欲熏染却不藏其它情绪的眼睛,他复想起那句早已数不清她共说了多少遍,刺伤了他多少遍的话儿。
    不是说好了不玩真的么?
    他想撇除该话带给自己的影响,但他做不到,她的话言犹在耳,再三在他耳边播放。纵然不甘心,但他也得承认,这段日子以来就只有他一头热。她的主动只是为了自己的声誉,即使清澈明亮的眸心映出他的倒影,她的眼中只有她自己,而他,什么都不是。
    不歇息地Looping。
    条件不变,程序都会继续依着相同的指令运作。
    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两人胶合的唇瓣才分开。
    左掌覆上她粉嫩的颊,意犹未尽的用指尖滑过她柔嫩的肌肤,墨黑的瞳仁瞥了她那双被情欲熏染的星眸一眼,便毅然离开,临行前,搁下这么的一句。
    「若然场合适宜,我们再继续。」
    女洗手间。
    「小菱,我真想学你。」沈晓薏将搁到前额去的发丝绕到耳后,打从心底里嫌弃了颇具书卷味的脸蛋上的过长浏海好一会后,单眼皮的眼睛便转移目标,透过面前的巨型镜子打量着另一名女生。
    「赫,学我什么来着?」光洁明亮的四方镜子映出一个拿着粉红色梳子梳理浏海,顶着一张娃娃脸,理应露出如少女漫画女主角的可爱表情的女生,竟很不搭调地抽动一边的嘴角。她哪里值得别人学习?
    「我想拥有跟你一样的整齐浏海。」两手握着斜背包肩带的沈晓薏转过身,镜片下的眼睛向季小菱的侧脸投射出羡慕的眸光。
    「嗄?」正在将梳子塞进裙袋的季小菱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唇角似乎抽搐得更厉害以突显她没法得以宣泄的无奈心情。「为什么?」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眼前的同学不适合剪她的发型,感觉蛮古怪。
    「因为很好看。」
    「嗄?」嘴角随着无奈感急剧倍增而加快抽搐频率。
    欣赏的目光再度投到季小菱脸上,她都不知该高兴还是什么,有人欣赏自己的确是件很不错的事,但跟她一样…她不太喜欢。感觉上就像是取代她似的。不过季小菱还是装佯出一面期待的样子,「很好啊,我想看呢,那就去剪发噜。」
    「嗯,我会的。对了小菱,健康科那个,你还差多少小时?」
    「这个…」纤指轻点粉唇,水亮的眼眸不经意瞟向上方,季小菱思考了良久才答话,「还差二十多小时。」
    「还差这么多?你先前不是有好几次跑了去作健身运动吗?」
    「嘿…」季小菱笑了笑,随意编了个谎:「我上学期只去了数遍而已,所以还没完成学校的要求。」
    心不存半点罪恶感,她怕的只是沈晓薏看穿了她作的好事。其实她去那儿的次数不多,有好几次是借口,不是借口的就不幸地被逮个正着,还险些闹出大事来。幸而那次有带运动短裤更替,不然可惨了。
    在两个学期内做足四十五小时的运动,乃是硬性规定的。而将学生证放进读卡机只是进入健身房或使用其它运动器材前所需的识别程序。
    「喔。对了你今天肯来一起进餐真好。」
    「是么?」季小菱呆望了眼沈晓薏,黑灵的眼眸闪过异样的波光,看来沈晓薏习惯了跟她像对双生儿到处走。
    「只吃面包,会营养不良。」
    「咳!」季小菱一不留神呛到了,小薏怎会提起这个?
    其实她不是常吃面包,但有好几次被姓承的家伙弄得一身狼狈,她不用吃面包来打发沈晓薏是不行的。骗一下不是坏事来,她跟承天傲的事不能让沈晓薏得悉的。告知沈晓薏,等同昭告天下。
    「还好,走吧。」季小菱踩着深灰色长靴子,推开女洗手间的门扉之馀,亦不忘问一个蛮重要的问题。「小薏,你写好了那份功课没?」
    「当然还没,我又不是屈机族的成员。」
    经过数月来的相处,沈晓薏清楚知道季小菱是标准的路痴,因此为免季小菱又迷路,沈晓薏加快脚程越过季小菱,领着她往回食堂的路走。
    「屈机」是校内的流行术语,意思广泛,但在她们的学系里,泛指些高材生。高材生只消一、两天便轻松完成的,她们却至少花整整一星期才可勉强完成。复想起那份功课,季小菱额际泛痛,多日来因睡眠不足而累积的疲累感以排山倒海之势涌过来,像是突然有好几块巨石从天而降压在她的头顶上。
    「小薏,我快抓狂…」季小菱无力的呻吟,额头猛搥打沈晓薏的右肩。
    「喂,你这样子,头不会疼么?」
    「一点都不痛。」季小菱嘟起唇儿回话,又惯性的夸大其词。「小薏你要救我呐,不然我会死的──」可她的确累得要命,通宵达旦的工作,还未小睡多久,就得撑着沉重的眼皮,拖着疲累的身躯回来上课…
    要不是出席率也是取得参与分的重要环节,她才不会跑回来上这堂,在家里写功课还好,回来得花上不少的车马费又费时,很不划算。
    「别找我,找你的屈机男友帮你。」手快将碰到门扉,太平门却被人从外面往内推。
    进门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男生,他身材高俯,具有约莫一百八十公分的傲人身高,充满刚毅线条的俊脸上是深邃的五官,冷峻的脸庞、彷佛不把人放在眼内的冷冽眸子,衬上那一身黑色的装扮,有着逼人气势,识相的旁人都不敢招惹他。
    鹰隼般的锐眸冷冷扫了沈晓薏一眼后,承天傲的视线便锁在那个还没发现他存在的季小菱身上。
    一说曹Cāo,曹Cāo就到。
    「我澄清了无数遍,他不是!小薏,你见死不救──」螓首微抬,季小菱下颚抵着沈晓薏的肩上,抱怨着沈晓薏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却赫然发现沈晓薏却步了。
    「小薏,你没事玩什么定格──」季小菱抬眸,眼前是一个黑压压的高大身影,至于脸孔…有点模糊…
    在她有意眯眼细看之际,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她还没弄清状况,手臂就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擒住。
    「别眯,是我。」伴随着既冰冷且没有情绪的低沈男性嗓音,是那张她最熟悉不过的俊帅脸庞。
    「承天傲?」轻眨灵眸,季小菱尝试滋润眼睛干涩的表面,然后她证实眼前的是真人而不是幻觉;耳边的确是他的声音而不是幻听。
    「借她一用。」承天傲冷声开口,没半点温度的语气,足以教旁人频频打寒颤。任谁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包括沈晓薏在内。
    「那小、小菱,我先去买吃的,你们好好的聊。」言毕,沈晓薏以火烧屁股的速度夺门而出,像是多留一会被秒杀似的。
    「好。」
    「近视加深了?」肯定大于疑问,承天傲蹙起眉峰,盯着那双看似有神但实际上却没焦点的大眼睛的眸子添了些许愠色,但语气明显比刚才的缓和了很多。
    「嗯。」许是他是高材生的关系,有些时候,她会佩服他的观察力很强…换是别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多数人都以为她没戴上眼镜才会看不清,其实早在不久之前她已发现自己即使戴上眼镜,景象还是有点模糊。
    黑眸危险的微眯,整齐的浏海下是一双略为红肿的大眼,眼底下的略为暗哑的肤色控诉她的睡眠不足。他掏出手,姆指滑过灵眸下的眼袋,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一丝暖意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悄然滑过心间,轻轻撩拨了其中一条弦线。季小菱忽视刹那间的不明悸动,她问出心中的疑团:「对了,找我有何事?」
    「想吻你。」
    「在这里?但这儿的人流──嗯…」乌黑的眼珠子左顾右盼,担心被认识的人撞见,所以找说词推搪。可季小菱才刚开口说话,承天傲便低头缄封住她嫩嫩的粉唇,带着如火般灼热温度的唇,烫上那两片微凉的唇瓣上。灵活的舌喂入她口中,将她的呼吸、抗议,给全数吞没,也顺道夺回她分散开去的注意力。那热如烙铁的唇先是蛮横的揉着她,再轻啃着她的柔软,吮住她的舌,反复的纠缠逗弄着她生涩滑嫩的丁香小舌。
    季小菱不作反抗,双手靠着他的xiōng膛,合上双目享受他带来的快感,任由那狂猛的吻掩没她的全盘思绪。
    片刻,他的唇挪开了半分,好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才吃午饭?」承天傲徐缓的问道,语气隐含着浓重的责备意味。他怎会知道的?「嗯,你现在才吃早餐?」
    「你怎知?」承天傲轻挑眉,对她作出的假定很感兴趣。
    「我尝到咖啡的味道。」
    「所以呢?」他挺直腰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
    「你是开了通宵后才会喝咖啡当作是吃了早餐。」手指搁在下巴上,她摆出一副专家的口吻将平时留意到的小细节一字不漏的道出,她忙着在心里惊叹自己观察入微,未能察觉到上方那锁紧她的目光忽地变得异常炽热。
    「对吗?」为了取得到认同,她开口询问那血肉有点模糊的…
    正想眯眼瞧清他的面部表情,俊脸主动凑近,却让她瞧见他在笑。「难道我说错了?」
    承天傲但笑不语,完全没答话的意思,任她自行猜想。
    探出大掌,承天傲捧起她的脸儿,她脸蛋袖珍,他一只大掌就足以掩掉她大半张脸。
    粗糙的指尖在脸颊的细致肌理轻轻溜过,若有似无的擦过敏感的耳根子,不经意的滑过敏感的颈项。颈间一阵酥痒,被他似有还无的碰触弄得有些许不知所措,她缩着颈子,躲避他的指。
    深邃如漩涡般的黑眸很亮,亮得有些诡异,眸心迸出令人很不自在的炽热目光,里头像是有一把火,正在剧烈燃烧着。她略顿,多年训练出来的危机意识因多日来的睡眠不足暂时罢工,即是危险逼近却不知。
    灼热的呼息吹到她颈际的敏感肌肤上,薄唇紧贴她圆润的耳珠上,舌尖悄悄滑过,这么一滑,让她心跳,也让她颤抖。
    但此举却不及他靠在她耳畔说的话来得震撼。「我有点饿了。」
    那低沈的男性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也许是他前科累累,简单一句话就能唤起她身体被彻底爱抚的记忆。身体的肌肉因脑际浮现那些足以教人血气翻腾的画面而躁动,她直打了个寒颤,并非因这污秽思想而羞愧,而是惊讶自己竟对他抱有一定的期待。
    承天傲朝她敏感的脖子呵出热气,浑身上下的汗毛马上直竖起敬,她颈部的肌肉绷紧得很,如弦线般,一个小小的扯动都足以令它断开两截。
    「那、那…还不去吃?」她尝试平服紧张的心情,却不成功,声音因颈子上偶尔的骚动而微抖。
    一只长臂自右方伸出,圈住了季小菱的腰身,她柔软的身段贴着他结实的身躯,即使隔着层层衣衫,她依然能真切感受到他那炙热的体温。
    「现在吗?」在她的后颈亲了一口,承天傲将娇躯抵在墙上,他勾唇一笑,她被摆弄的姿势配上他的魅惑笑容,让这平常不过的询问句子变得格外的煽情。
    「再、再待就来不及吃…你…」在她意识到某样热烫巨大的不明物体抵着她最柔嫩的一处,她才惊觉他话中有话,也羞耻的注意到柔软的大腿内侧因他那极度男性化的靠近而淌出春潮。
    「我同意。」原来置在她腰间的大掌往下移,乘她不备探进裙子里,勾住丝薄底裤的边缘,悄悄伸了进去,摸索到那柔嫩濡湿。
    「承、承天傲,你的手在做──」她猛然清醒过来,身子剧烈的颤抖,难以克制的拱起,柔软的肌肤摩擦着他颀长的身躯。
    左掌移到她的脑后,让她的小脑袋靠着他的xiōng前,嗅着她的发香,他抚摸着她那头如黑缎般的长发。从外人的眼中,他似乎是在很有耐心地安抚女朋友,像是那些绝无仅有的完美好情人,但又有谁会料到他另一只手正在对她做着最邪恶的事。
    「嘘,是你说要吃就得趁早吃…」低沉浓浊的轻笑,伴随热气,一并灌入她的耳中。
    他、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坏蛋!她双唇发颤,光滑的大腿不时隔着粗糙的黑色牛仔裤摩擦着他,像是恳求他什么似的。身体明明有了反应,她还要辩驳,还要拿借口搪塞:「我、我不是食物…你别这样子,这、这儿有很多人──」
    他没点破她的心口不一,大掌的动作缓慢下来,虽慢却磨人,迫她将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别管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叫出声…」
    「你、你怎样保证──」她微喘着,粉唇开开合合了好几遍,才能把话说清楚,而不是吐出软软的吟哦。
    「这样──」左掌托起她的瘦小的下颚,他俯首封住她的嘴,咽下她的低吟及抗议。
    「嗯…但你会弄湿我的底裤…」她匆忙的说出可以让他打退堂鼓的理由,要是不去阻止,依他狂妄的性子,他会在公众场所将她「就地正法」的机会率极高。
    他靠着她的唇,伸出舌轻轻舔过她微颤的下唇。「我不会的。」
    但尔后他手的动作明显地与口中说的背道而驰,长指分开柔嫩的花瓣,寻找到春潮中的豆蔻,然有技巧的反复挑弄,让她更为湿润,花瓣间甚至流泄出汨汨春泉,沾染他的指掌。
    「你、你骗人…」粉唇微颤,她不住在他的撩拨下,娇喘连连,但话尾的娇吟给他吞没了,在他的深吻下溶化掉。
    「你想要的,不是吗?」坦白说句要他有这么为难她?承天傲拨开濡湿的花瓣,以长指缓慢的探入紧窒的花径。
    花径因他突然的闯入而紧缩,为他淌出再多的春潮。
    「唔…嗯嗯…」快感如火花,在身体里乱窜,她脑袋一片空白,狂乱的摇头、点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他所言想要他。
    「你、你拿开手指呀…」她嘴里这样说,但如丝般滑腻的双腿却拢得紧紧,间接地夹紧他的大手,不容他离开。
    「不是我不想拿开,是你缠得我很紧…」唇畔的笑弧加深,看着她心醉神迷,却嘴硬的模样可爱极了,害他又忍俊不住用言语逗弄她了。不过说实话,那紧窄湿热包裹着他的长指,如天鹅绒般的销魂触感诱人至极,要他离开免谈。
    长指来回移动,先是缓慢,接着逐渐加快加重,快感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撞击在柔嫩的内部肌肉上,她频频颤抖着,贝齿咬住他探进来的舌头,将欲出口的娇呼强行吞入腹。
    「承、承天傲,你别乱动好不好──」季小菱喘息着,无力抗拒,两手抓紧他大褛的两膊,又慌又乱,被这如电流般的快感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承天傲缓慢的撤出长指,几乎要离开她时,她因受不了汹涌而来的空虚感,下意识紧随着那只长指的动作,主动送上门,仿佛在不满他的突然离去。
    「你这是在暗示想继续?」一抹魅惑的笑,在承天傲的俊容漾开,他贴着她的下唇低声反问。
    「不、嗯…」在泛滥的快感下,身体率先一步主动投诚、向他俯首称臣,仅馀的理智也在她不知情下咻一声狠心的离她而去,现在的她只知浑身燥热难耐,想向他索求什么,但那是什么来着,她不太晓得,只感到那抵在她小腹的物体变得更热烫巨大。
    那双深沉暗黑的眼眸亮得很,她没意识的靠近、渴求,无疑是一种诱惑,成功挑起他想就地要了她的欲望。还不是时候,他要的不是单单两人的身体互相吸引。
    「不想继续,那我也不好勉强。」突然,承天傲撤出长指,也解开了圈在季小菱腰间的箝制,双腿发软的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压在墙上,缓缓地滑落在地板上。
    「你…」季小菱抬起迷蒙的双眸,无助的眼光投在与她只有一步之隔的承天傲身上。小手揪紧xiōng前的衣服,贝齿轻咬被吻得红肿的下唇,身体像是被焚烧般的燥热难耐很不舒服。
    在季小菱眯眼细看承天傲的表情时,他抬起右掌,在灯光充足的情况下,她隐约瞧见他的指掌间泛着一点点光。
    那是她、她的…
    她羞红了脸颊,想别过头不看他,却被他的目光给锁住,视线挪不开了。
    璀亮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如狩猎者的目光再度投到她的身上,那炙热的眼光,让她不住频频颤抖。那挺拔高颀的六呎身躯为何总有能力令她心跳加速,是不是只要是男人,只要用这种方式待她,就会有这类异常反应?
    「你的表情像是在抱怨…」扯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一个魅惑十足的笑容,他徐缓的说道。他的表情很色,像是在女更衣室那天,他用唇舌折磨她那儿露出的表情…
    如夜世界帝王降世那般…
    「我半途而废…」凝睇着她的熠亮黑眸带着明显的情欲,舌尖舔过沾了他满手的蜜液春潮,那模样像是他用舌头,间接舔过她的柔嫩…
    「呃!」腿间的柔嫩因他煽情的动作受到刺激,汩出更多的春潮。季小菱紧拢双腿,深怕他洞悉到她因他制造的视觉上挑逗而有反应,这动情的证据令她羞得无地自容。
    「怎么了?被我道破了心事?」承天傲以开玩笑的口吻道,那轻笑的嗓透过空气,不偏不倚的落入她的耳中。
    季小菱暗自在心底尖叫,她大受打击,席卷而来的挫败感掩盖她的心绪,她甚至连抬起头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要她在理亏的情况下玩斗嘴。按着墙,她借力缓慢的爬起身,背部靠着身后的墙缓慢移动,圆溜溜的眼睛覤看有没有可乘之机绕过他,逃进洗手间去。
    「你怎了?」睿眸盯着在灯光映照下泛着深棕色的发旋,她自尊心很强,很少不反驳他的,一股不祥的预兆悄然爬过心间,不会是惹哭了她吧?承天傲掏出另一只大掌,还未碰到她的脸,季小菱就跨步绕过他的左边,往她的目标地点迈进,可还没走两三步,一只大手捞住她纤幼的臂膀,倾身上前,薄唇贴着她的耳壳低声问,「你要去哪?」
    敏感的肌肤真切地感受到他喷出的温热呼息,季小菱悄悄侧过头,发颤的双手在裙子上抓出十多个小结来,整个人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像是作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我…我呃…我要去洗手间!」被逮个正着,季小菱着慌,想冷静回应,可嗓音却抖得犹如落叶。
    鹰眸扫过她的脸,看她眼神闪闪缩缩的,咬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可怜小媳妇模样,原来她是计划逃之夭夭。
    承天傲勾唇一笑,趣然道:「该不会…是那里兴奋了吧?」
    「你胡说!」她又羞又恼,马上维护自己的名声。
    「胡说吗?」承天傲低低在笑,炽热的眸攫住她的小脸,大掌探进她的裙子里去,指尖装作不经意的往她最私密的那处一滑,引来她一阵颤栗。沾了春潮的指就搁在她的眼前,这时,眨眼的能力在瞬间失去,她唯一能作的是,瞠着一双澈圆的大眼睛,近距离看着他像只猛兽般伸出舌尖,缓慢的舔过那只长指。「我可不认为是这样呢。」
    「呀!」一股暖流自下体传来,她像被火灼到般马上弹开,誓要远离他十尺以外。她红着脸甩开他的手,逃进右边的女洗手间去。脱离魔掌前,她亲耳听见一句教她有撞墙冲动的话。
    「我很高兴。」
    02(上)RuntimeError
    Error2RuntimeError
    当!电梯到达第四楼层,电梯门往两侧滑开。宽敞的四方空间里头只有两位女生,斜背着腰包的女生在踏出电梯之际,竟发现好友依然伫立在升降机的某个角落,持续用匙子搅动手中的杯装冰淇淋。该名女生叹息,然用拖的将好友带出升降机。
    「到了。」那名女生没好气的提醒身旁那位神出窍的好友。
    「咦?」呷了一口混了一小片草莓的香草味冰淇淋,季小菱咬着匙子,眨动写着茫然的眸子望着两手叉腰的沈晓薏,然将视线投到右边写着一个很大的阿拉伯数字四的墙壁。顿了好半晌,她才颔首表示同意。「对啊。」
    「你怎么仍是一面还没睡醒的样子?快走。」沈晓薏嘴角微僵,不再多瞧那个神情呆滞,像是随时会睡着的小菱。沈晓薏迳自拐个弯,拉开右边的漆上海蓝色的太平门。真是搞不懂为啥小菱可以边吃边打瞌睡,她昨晚比小菱还要晚睡呢,算起来她才是该打瞌睡的那个吧。
    「昨夜很晚睡呀…」说罢、说罢,季小菱还附加一个大大的呵欠以增添说服力。走过一条小路,再绕个弯来到一扇门前,拉开那扇门后,前方是一条绵长窄小的走廊,阔度只容许两个人通过,两旁有一列的课室,以粉刷得雪白的墙壁有规律地间隔着。
    高跟鞋蹬着地板上,撞出咯咯的响声。在这沉寂的走廊,平日微细的声音略显得特别的响亮。
    「小菱,你那个男友写好了功课没?」沈晓薏偏头瞥了眼那张吃了大半天都还没把冰淇淋吃完的稚气娃娃脸。
    「我很高兴。」在沈晓薏说出男友这个敏感的字眼时,那句她刻意遗忘的话,连带那极具挑逗性的煽情画面又跃进她的脑袋去。
    「咳!」她一时分神呛到了,那口冰凉的冰淇淋差些就滑入气管,美食险些演变成致命毒药。
    季小菱咽下那口突然变得很可怖的冰淇淋后,马上澄清,要跟他划清界线,免得小薏跟她那一大班男性朋友又拿她作茶馀饭后的话题。「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你少装,他不是经常找你么?」她才不是这么好骗呢!
    季小菱秀眉一挑,神色自若地将某几位校内的男性朋友搬出来,轻易回应:「阿瑞他们,还有你的熊猫不是也常跑来找我,跟我聊些有的没的?」依照她的说法,拉她一起吃午饭的男性朋友都是她的男朋友噜?
    「熊猫不是我的,是你的。还有那个叠字母呢!」沈晓薏激动的反驳,只差没跺脚以表不满。
    「是是是,小薏说的是。」季小菱伸出舌尖舔了舔残留在唇际的冰淇淋,随意敷衍沈晓薏,懒得跟沈晓薏为了这些提及将近N遍的绯闻而争持不下。
    「对了,他找你干么?」
    「呃…乱扯一通,聊些没营养的话题。」还有,害她得躲进女洗手间,整理这个、那个整了满久,要再三确定自己的仪容没异样才敢走出来。想到这,口腔里的冰淇淋忽地变得难咽起来。
    「我很高兴。」那句耳语又在她的耳畔响起,像是服务器忙碌的时候,电脑没法同时处理多项工作的情况一样,正在运作的播放软件就会跳线,不停重复又重复某一句歌词。季小菱很用力的踏步,非得要将心中的闷气发泄在无辜的地板上。
    讨厌讨厌,他高兴高兴高兴什么个劲?弄得她一身狼狈,令他大少爷很高兴噜?
    「无聊?那他写好了那份功课没?他写好了,你可以叫他教你,然后你教我。」
    喔,原来这才是正题,季小菱纳闷的想着,不过说起来她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跟他扯上关系。
    来到课室的门扉前,季小菱咬着匙子,空出来的小手在银色大包包里努力翻找,拿出黑白相间钱包,在里头却找不到她的学生证。季小菱懊恼地皱了皱眉,小手往随身大包包里头探,却并无所获。
    又不见了…放在哪?
    难不成遗留了它在家?算了吧,她不找它的时候,它自动会现身。寻获不成,季小菱只好用眼神示意沈晓薏开门。
    沈晓薏在腰包翻找出深啡色的钱包,掏出学生证并将之倒插在门旁的识别器。卡的一声,识别器上的红灯转为绿灯,门开启了些许,沈晓薏拉开门,让小菱进去以后,随后跟上。
    门后陈列着十排的长桌,每排分别装置了十台嵌入式电脑,左方尽头的空间主要让讲师授课,方正的白色投射布幕自壁花起悬下。
    「我忘了问。不如把电话号码给你,你自己去找他问功课好了。」季小菱踩着铺了宝蓝色的地毯,走到前方的白色桌子前,贝齿咬着胶匙,小手拾起上头的原子笔,弯身在点名纸上利落地在自己的名字旁边的那一列上方签名。
    「哇…很多人…」季小菱扫了眼后方的景象,差不多每台电脑都被人占用着。
    「不了,我跟他又不熟,这样太唐突了吧。」沈晓薏接过季小菱递过来的笔,也在上头签上了自己名字。「的确很多人…咱们来得太迟了。」
    季小菱尾随沈晓薏来到后排前一行的角落位置,把沉重的银色包包放在电脑主机跟荧幕之间的空隙位置后,她坐在椅子上。
    这堂是为了后晚要交的功课而设,主要是教授一些需要用到的技巧。那些技巧教授早已教授过了,现在只是将笔记上的技巧运用到这份功课上。
    「小菱,你写到哪里?」沈晓薏登入完成后,移动鼠标,唤出电脑功课的其中一个档案,然视线瞟向季小菱那个写满指令的白色视窗。
    「第三部份,新增运算功能。但我认为我需要找人拯救我这只迷途小羔羊。」季小菱从大包包里拿出一个全黑色的眼镜盒子及一份功课指引,架上黑框眼镜后,黑灵的眼珠子专注地细阅上头的要求,如青葱般的纤指不经意地搁在粉唇上,不禁有感而发:「另外,我越来越觉得这份功课是在写计算机的运作模式。」
    「有同感。」
    「对了,你进展如何?」
    「跟你一样,咦,原来你另外多开了数个功能写throw的语句?」
    「对啊,同类的另类状况输出相同的错误句子,效率较高。」井然有序的风格也会影响整份功课的总分。
    「是么?我倒觉得每个运算功能多补写几句也不会花上多少时间。」沈晓薏坚持己见,维持原判。
    季小菱心里虽不同意,还是绽出一抹甜甜的笑靥。「也许吧。我偏好多开数个功能来玩噜。」
    这时,讲师拿起米高峰开始说话了。
    「怎么直到今天还有人问我为何异常处理得改用throw而不继续用exit()?」
    怎么还有人搞不清这两者?季小菱心想。连她都懂了,足以证明简单到不行…她宁愿讲师教授如何编写第三部份。
    季小菱心不在焉听着讲者的话,镜片下的黑灵眼珠子努力研究荧幕上的编码。
    「现在我再解释一遍,再说不会定必是欠揍。」
    「exit()是终止程序,如要再度输入资料,得重新启动程序,这是极之繁琐的工序,也不是咱们所希望的。用throw将异常的情况如runtimeerror即程序运作时出现的错误抛出,让设定好的处理器进行处理,此举不会影响程序运作。」
    「不过使用throw语句的时候要小心些,不同类型的异常状况得用到同类型的处理器来处理,要是设定错误那可麻烦了…」
    当然麻烦,不仔细检查,说不定会忘了写好几个处理器。
    「小菱、小菱,快来替我看看──」沈晓薏轻拍季小菱的肩头数下,表情着急。
    「怎么了?」季小菱握着电脑桌子往左稍微使力,椅子下的五个轮子便朝沈晓薏那边去。
    明眸一瞧,看见数十行除了左边的数值不同但整体来说却是一模一样的白色字符如病毒般侵占整个黑色视窗。
    「疯狂Looping啊。」季小菱双手合十,道出结论。
    「这是不是条件设定错误?你不是这样写的吗?」
    季小菱伸手抢过沈晓薏的鼠标,唤出档案来看。「噢,你少写了几句,这个变数的数值不曾改变过,因此设定的条件永远成立,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对啊,怎会少写了这几句…」沈晓薏喃喃自语,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loop个不停实在很令人困扰,重复又重复某几个步骤、动作…教人无奈到不得了…遇到这种情况理应当机立断按下ctrl-c强行终止程序,免得生气。」
    「屈机的应该不会有这类错误吧。」
    「当然,他们怎会容忍到自己犯下连咱们这些小人物都不会犯的小错误?」话毕,两人相视而笑。
    承天傲坐在末排靠边的位置,心无旁骛地盯着萤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毫无先兆地,一个黑色的斜背包迎面袭来,上半身微往左倾,然长臂一伸,承天傲单手接过突如其来的一击。握着肩带的大手稍稍使力,背包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安全降落在桌面左方的空位去,撞出巨大的声响。承天傲置若罔闻,专注的视线依然锁在荧幕上那堆密密麻麻的编码,两手忙着在黑色的键盘上飞舞,似乎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甚兴趣,但那抹经常漠视他存在的小身影则另当别论。
    拾起他置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往他的侧脸丢去的是一个俊雅非凡的男人,他跟承天傲一样高大,但气质却截然不同。承天傲的外表有种野性粗犷的味道,俊逸深邃的五官像刀凿般刻在那张冷峻粗犷的脸上,高大挺拔的身躯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危险得让女人着迷,六尺的傲人身高配上那桀骜不驯的个性,正是女生们趋之若鹜的完美坏情人典型。相较于承天傲形于外的粗矿气息,男人则较为内敛,温和的俊容带着一抹浅笑,活像是优雅有礼的贵公子。
    「傲。」承天傲那副不愿搭理的嘴脸没让任炯熙打退堂鼓,他拉开承天傲右边的椅子,迳自坐下,熟稔地输入登入名称及密码,笑问:「写到哪?」
    「注解。」承天傲止住了手的动作,但荧幕上的编码仍然夺去他所有注意力,他的眼睛一刻都不愿离开。背往后靠,大手按摩着后颈的肌肉,好使紧绷的肌肉得以舒缓。
    「待完成编码后才补写整个程序的注解,不会很痛苦吗?」
    「的确颇痛苦。」承天傲淡然道,没抑扬顿挫的语调,令人不禁怀疑他话中的真确性。
    「那你一开始就在写指令之馀该附带注解。」任炯熙好心提议。
    「我不喜欢解释自己所写的东西。」还有行为。
    「那你改掉这坏习惯不就成了?」
    「不用解释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承天傲睐了任炯熙一眼,冷漠的开腔。
    「不解释哪有人懂你在写什么?」任炯熙哑然,真是搞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我不在乎。」
    固执到不得了的家伙。
    不想再跟承天傲争拗,再拗下去只会弄疯自己,任炯熙索性转移话题,问出由昨晚起就囤积在心中的疑惑。
    「对了新闻组那里多了个难搞的案子,是你半夜贴上去的吧?」但语气中的肯定成份绝对占大部份。
    乍看到傲的化名时,他都颇为讶异,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所认识的傲向来不屑这一丁点的分数,他昨夜的行径显然与他先前的一贯论调背道而驰。
    「是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对于承天傲的冷漠态度,任炯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续言,「你何时成了主动学习的好学生。」
    「教授对你的评价已很高了,你现在连这微不足道的参与分都不放过,是摆明要跟毅他们过不去吗?」
    「一两分之差,很可能是两个等级的分别。」承天傲轻轻略过背后的原因,言词间偶尔透出不耐,显然没意思透露更多。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瞟向前方双手托着两颊、望着电脑荧幕净发呆的季小菱,泄露了些许他特意收起的情绪。
    任炯熙推了推架在高挺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反光的镜片掩去他眸心一闪而逝的精光,「喔?你有意在校长推荐列占一席位吗?」
    校长推荐列榜上有名都是一些由学院老师及教授选出来的优秀学生,选出的理由多是上课表现或成绩出众,但若是有明显的进步亦有机会被点名。
    「你也是,对不?」承天傲剑眉一挑,黯黑的锐眸斜睨了任炯熙一眼,他不答反问。
    「我哪里及得上你。」
    毫不真诚的奉承话,承天傲自喉间发出一个单音当作回应,然埋首那份将近完成的程序功课。
    任炯熙移动黑色的鼠标,唤出执行视窗,然纯熟地在全黑色的视窗背景输入执行指令,然侧头询问坐在旁边的承天傲。「还有其它特殊案子吗?」
    承天傲略顿,冷淡地扫了旁边的人一眼,不带情绪的开口:「有。」
    「说来听听吧。」
    「我会在最终期限后将之贴上新闻组。」新闻组是一个学生与教授者作学术交流的平台,它是以留言版的形式运作,学生会将在功课上或课堂上时遇到的疑问通通贴上,然等待教授答复。多是由助教代答,但教授偶尔也会现身,解答大多数人遇到的疑问。教授曾声言只要在新闻组上贴上有用的提问,发问者将会取得额外的参与分。
    「私藏吗?」
    「限期后,我会马上放上去的。」
    「傲,你是摆明见死不救吗?」任炯熙不以为然地道,仿佛早料到眼前的男人会回绝自己的请求。
    「视乎对象而定。」
    「哦?」任炯熙自嘲般笑了笑,「傲,据闻,你多了个宝贝女友呢…」
    墨黑的眼眸审视旁边的男人,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彷佛连一个细微的反应都不愿放过。「为什么不向咱们介绍?」
    话罢,程序再度因为任炯熙的话而被主人冷落在一旁,手肘撑在键盘一侧,宽厚的大掌盖过左颊骨以下的位置,深沈的眸光倏然落在任炯熙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两人对视了好半晌,抵着掌心的薄唇轻启:「你打从哪里听来?」
    「她…在这儿?」
    细长的眸子微眯,任炯熙作出假设性的提问。
    他调开目光,顺势抹煞掉友人的猜测。「不在。」
    「是的而且确不在,抑或是你有心藏着她?」
    眼角的馀光不经意瞟向斜对面,却无意中发现那位早已成为话题中的主角身旁多了个黑色的男性背影。她坐在前一排内侧的位置,可他的座位却对外的,两人之间的距离颇远。拳头握紧,纵使他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只消瞧见那个男的伺机蹲在她的身侧,靠得极近,而她又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就够他火大。
    「你不会是以为我会动你的女朋友吧?」任炯熙见友人一副置若罔闻、发怔的模样,他朝承天傲凝睇的方向望去,只瞧见一名男生在教授旁边女生,一幕普通不过的画面,乃是学系经常出现的情况,女生普遍成绩不如男生,根本不足为奇。难不成
    「你认识那个女的?」
    毫无预警地,「嘭」的一声,拳头猛然击中无辜的桌面,周遭的人包括任炯熙在内都被这巨响吓窒了。然只见始俑者傲然站起来,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彷佛方才的声响是别人造成的,与他无干。迷倒众生的笑容爬上唇角,但那如深潭般的眸子却不协调的辐射出危险的光芒。
    「你敢的话我会将你撕了。不认识。」平静得没起伏的语调配上那迷人的笑容,不禁令人联想到暴风雨前夕,且那极具威胁性的狠话听起来像是说给任炯熙听,但那犀利的眸子盯着的人物并不是任炯熙,而是那对殊不知大祸临头的男女。
    「我想当tutor,一齐。」
    「你又想取得额外分噜?」怎么扯到tutor这问题去?何时转了话题,为何他完全状况之外?
    「对。」
    原来他没听错…但他认识的承天傲向来独立得很,哪需要伴?任炯熙用手指比了比自己,俊容罕有地写满疑惑。「你想我陪你?」
    功课将近完成的同学可主动提出帮助其它需要帮忙的同学。
    傲就是想这个想得出神吗?盯着别人不放是在观摩tutor是怎样当的?仔细想想,根据先前的经验,傲似乎对大眼睛的女生很感兴趣,但不见得会喜欢常未发育完成的娃娃型小女生,也许是他多心了。
    「不行?」
    「没所谓,我来作伴吧。」这是他的荣幸。任炯熙定神过后,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嘴脸。
    储存档案后,承天傲移动鼠标,按了按唤出注销画面。然往拿着学生名单的助教那边走去。虽然搞不清他态度突变的原因,但他总算取得不得了的情报了。
    你敢的话我会将你撕了。
    正好,他就是想看他失控、沮丧的样子。
    「果然宝贝得很啊…」似乎这次的目标会比先前的来得有趣…
    至少傲很在乎。
    黑色视窗缩到荧幕底下的银色横线,染有不同色彩字符的白色视窗取而代之,两只白玉般的小手平放在键盘侧边,没所谓、事不关己的眸光瞟向荧幕,季小菱呆望自十五分钟前起没有新进展的程序,感到有点纳闷。
    「追、求、订、结、离,这是订婚吗?」他嗫嚅着,由于四周很吵杂,季小菱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什么?」季小菱恍然回神,收回专注的目光,然视线挪到蹲在右侧的男生。庞大的身形,又宽又厚的背,广阔的腰身,都令人联想到住在深山的大野熊。圆圆的脸,椭圆形的眼镜及凌乱且有点邋遢的短发彰显那张圆脸更为圆润,与鼓着两腮的河豚有点相像,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胀了的氢气球。他是先前提及过的「熊猫」,这是他的腻称,至于真实名字她忘了。
    她为人善忘,琐碎事从不放在心上。
    「左手食指的戒指,不是代表订婚吗?」胖胖的指指了指季小菱套在左手食指上的银色戒子,表面镶有五块透明的水晶花瓣。
    「我在日本旅游时买的。」粉嫩的唇角微微抽动。他现在不是帮她的功课除错,怎么会突然牛头不搭马嘴?
    「需要帮忙吗?」后方飘来一句问话,季小菱闻言怔忡了下,心想应该不是跟她说吧。
    霍地,专注地看着荧幕的季小菱隐约觉得左方半边的荧幕稍微yīn暗起来,身后有种浓烈的压迫感,抬首赫见承天傲刚巧也转过头来,黯黑的眸子与她的迎上,季小菱下意识地微微往后倾,发现承天傲的手臂环过她的背,大掌按在鼠标上。
    承天傲?!
    乍看那张俊脸就在她上方,那个挑逗性画面又在涌现…
    心脏停止了跳动,她顿时丧失了呼吸能力。季小菱尽量忽视他带给自己的震撼,故作冷静的问:「你怎会在这里?」
    他跑来这里干么?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阒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她看,承天傲唇角一扯,反问,对她的疑问顿感好笑。
    她、她在紧张什么个劲,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只不过是碰巧站在后方而已…
    「因、因为你屈机呀。」暧昧不已的姿势、直逼鼻翼的男性气息,均教她联想起他曾经这样居高临下、以那双烙满纯男性意念的眸凝睇着她,然后以高超的吻技融化她的情形。真是的,只是对望而已,她怎会想到哪里去?
    季小菱心虚的垂下眼,不敢触及他的视线,害怕他会看穿她的想法。
    「谁规定屈机的不能来,嗯?」承天傲俯首,窃了抹笑意的薄唇刻意凑近,就在她美丽的耳廓距离不到三寸的位置,他以两人听得见的声浪轻声问,那动作、声音就像是情人之间的柔情细语,他的举措显然是做给那个不识好歹的人看。
    血液因他的存在而骚动,季小菱暗咬牙,逼着自己将集中力放在荧幕上,可身体却不听话的因他的气息而轻栗,活像一只遇到狩猎者的小动物。
    他非要靠得这么近么?
    「战战兢兢的样子…」魅人的声音伴随热烘烘的吐息,一并灌进她的耳中,如醇酒般诱人的魔音在脑袋里盘旋不去,夺去她所有注意力,明明身处吵杂的环境,但她唯一能听见的只是他口中极具挑逗性的话儿。每字每句像是蕴含强大的魔力,唤醒她被彻底爱抚的记忆。「看起来很色…」
    最后的那句话化成热热的吐息搔着她细致的颈项,害她掉了一地的疙瘩。
    「你…」
    白嫩的脸颊浮上可异的红晕,正想责备他胡说八道,可季小菱头一偏,却赫然发现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粉唇再稍微往前一点点就碰到他的脸。
    碰巧在这时承天傲转过头,如黑玉般的眸对上她的,在她以为自己有心律不正的病症时,他挪开视线,大手移动鼠标,然突然严肃起来,朗声道:「这里写错了。」
    「嗄?」瞠眼,季小菱愣住了好半晌,才能消化他的话,缓缓将视线投到荧幕上。不知怎的,她顷刻有种被耍的感觉。
    承天傲的手从鼠标上移开,十指挪至到键盘上,飞快打敲打着。「还有这里。」
    清爽的皂香钻进鼻腔,带磁的嗓音在她耳边细语,与及包围着她的强烈男性气息都在撩拨她的心湖,他的靠近,令她联想起他的拥抱,还有那些她刻意忘记却只消听见他的名字或看见他真人时就会回想起的爱抚。明明想看清楚他作了哪些更动,但脑袋似乎抵抗不住男性费洛蒙的影响,变得乱糟糟的,无法专注起来。
    「应该可以了。」
    「喔…」季小菱怯怯的点头,两手熟稔地在键盘上输入执行指令,数十行白色字符在黑色视窗上跃现,教授所设的试验案子全数通过。不像预期般高兴,季小菱隐约地察觉到某种怪异的感觉悄悄地在心底萌芽生根。
    「基、基本案子的确成功通过,那、那新闻组的特别案子呢?」惨遭二人冷落的人终于受不了流动在两人间的暧昧气氛,开声夺回二人的注意,那句话摆明是冲着承天傲而来。
    「什、什么特别案子?」纵然很不想面对现实,但碍于教授对程序要求严格,季小菱还是选择问出口。
    「哦?」承天傲直起身,转过头,锐利如鹰隼的眸盯着那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取得甲等的同系学生,他自问认识不少,可对这张圆脸却毫无印象。
    胖胖的身子轻挪,意欲借此取得键盘的使用权,可承天傲那逼人的霸气正不人道的欺压他,向来胆小如鼠的他哪敢越雷池一步,只好顿足原地,炫耀他的辉煌纪录。
    「昨晚有人放上去的,很简单的,我花了半小时弄好。」聊到这个,他沾沾自喜,圆圆眼镜下的小眼睛瞟向那个被困在坏人身下的季小菱身上,滔滔不绝,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像是要得到佳人的赞美。
    「嗄?不会吧…」这宗骇人听闻的消息,把季小菱吓窒了,她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无暇出言赞美满足某人的自满。
    还以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岂料只是这等货色。「谁放上去的?」承天傲好整以暇的态度,摆明车马不放那个什么案子在眼内。
    「什么放上去?」圆脸写着疑惑,似乎不太习惯与言简意赅的人沟通。
    「那个简单到你得花上半小时来修正好的案子。」看他一面智障状的模样,承天傲自知若不详加说明,只会弄得牛头不对马嘴的景况。他冷声提醒,语气中的挑衅明显至极,可对手却似乎没察觉到这点。
    「你还未阅览吗?这个…」不是该说案子吗?怎么会扯到案子的制作人去?胖胖的身子稍一挪动,他抚着双下巴沉思,努力将脑海中零碎片段拼拼凑凑,「那个英文拼音…应该是读浩,我猜是浩劫的浩吧。」
    「是吗?我倒认为是骄傲的傲。」承天傲轻挑剑眉,口吻笃定像是他根本认识此人。
    「什么跟什么,浩劫的浩跟骄傲的傲的英文拼音应该是一样的。」
    够厉害,挑明来说都可以听不出话中的玄机。
    「也对。」承天傲咧嘴而笑,学着老哥的和善口吻揶揄这牛皮灯笼。「你提醒了我,或许我该庆幸自己没被母亲当成是一个浩劫。」
    「嗄?」
    黯黑的锐眸微眯,这人是装疯卖傻还是听不懂人话?
    「那个案子是他放上去的。」
    不幸地被二人遗忘的季小菱眼见承天傲像是有咄咄逼人的意思,怕极了他们会争持不下,妨碍她写功课之馀,并且不太要得的殃及池鱼,她只好冒着会当炮灰的危险,提醒那位被调侃却可以懵然不知的人。早在承天傲纠正他的说法时,她就闻出弦外之音。
    「嗄?」被点醒的人当头棒喝,升高了半个音节的声浪彰显发言人震惊非常。
    「忘了玩自我介绍。承天傲,骄傲的傲,多多指教。」承天傲加深唇弧的笑意,向对方致歉,可淡薄的语气、高傲的神情都不见得有一丝诚意。「很抱歉,我用一分钟想出来、理应用五分钟搞定的无聊案子害你花了整整半小时来弄,烦请多多见谅。」
    「你…上学期的成绩很高吧?」顾不得会否被凌厉的眸光刺穿身体,他坚持要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俗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深信这句是至理名言。
    「不,低得很,不值一提。」承天傲敷衍带过,左手肘搁在黑色的电脑主机顶,长臂随意挂在背椅子上,修长的五指轻敲打椅背,态度看似漫不经心,可那抹在眸心跳跃着的火苗却率先出卖了他。「倒是你,你也挺热心呢。」
    甲等再上半等都只是低得很,那么拿丙等的她该作何等感想?投河自尽么?
    的而且确想一下子戳破他的谎言,不过季小菱还是选择默不作声,毕竟她对互戴高帽子这游戏不太感兴趣。
    「能帮的话,我也愿意帮的。对了,小菱你是不是要看看第四部份怎样写?」对方馀勇可贾,抛出诱饵,搏取佳人的注意。
    眼见机不可失,季小菱抢先作出回应:「能看吗?」
    「当然,跟我来。」圆脸上挂上了个得意洋洋的笑容,看在承天傲眼里刺眼得很,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季小菱的反应。
    身随意动,季小菱将放置了键盘的活动桌往前推,两手撑着桌面借力站起来。刚转身,纤细的手腕被擒,自腕门传来的灼热体温教她没由来心颤,额际渗出冷汗,季小菱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只不慎落入魔掌的小手绕到用来放置键盘的活动桌子下方去,镜片下的灵眸心虚地巡视四周,怕有人瞧见这一幕,特别是沈晓薏。幸好沈晓薏正忙与编码火并中,并没察觉到这个。「你先去,我稍后到。」
    目送庞然大物离去,灵动的眼珠子溜到一角,季小菱对承天傲的行为有不满的地方,但碍于承天傲得罪不得,她还是将怨言直接吞入腹。「承天傲,你可不可以放开手?」
    「你想去哪?」承天傲沉沉说道,冷凝的俊容上,挤出了一个没半点笑意的笑容。
    「你听不见我的话?」要她重复一遍么?
    「如果我说不想你去呢?」粗哑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就连眼神、表情都像是罩了层薄冰似的。
    「我只是想知道个概念,你不是从不传编码给我看?!」季小菱侧首,目光在抵触的一瞬间,裙下的腿儿不其然地打了个寒颤,但他的一再阻挠惹恼了她,她语气不佳的翻旧帐。
    「做法不同,看来也没用。」承天傲脸色难看,沙哑的嗓音更因强行抑制愠怒而紧绷。「你真的要去?」
    他怎知道不同?他偷看过她写的功课,还是他是神噜?季小菱抿唇,对他的借口感到有点火大。将他之前及前几次口头教她写功课及帮她的功课除错的事咻咻咻全数抛诸脑后。
    「对!不是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圈子吗?」季小菱索性将先前的约定条款搬出来,懒得再向这种冥顽不灵、不可理喻的人解释!
    「你尽管试试看,我会要你后悔。」
    耳畔传来警告,冰寒至极的口吻,令她不争气的抖了抖,尽管她早已孬种的别开头,不敢与他的眼神正面接触,但那两道可媲美墨色刀刃的眸光却持续地威吓她,还要刮得她频频打颤。
    他、他瞪什么瞪!?她可不怕他的──更何况,错不在她,闹脾气的人明明是他,她为啥要屈服?顺他的意思,那她不就成了那些不中用的柔弱小女生?!不服输的性子,令原来在他yīn霾的眼光下大幅流失的勇气回笼,季小菱顿时胆子大起来,即使心里还是怕怕的,但她还是回敬那个濒临失控的男人。
    「后悔?我再跟你耗我就真是会后悔!」只要道理站在她那方,她天不怕地不怕。
    「坐下。」握着纤细手腕的大掌加重了手劲,承天傲向她下最后通谍。再不识相,后果自负。
    「我为啥要听你──呃!」高上半个音节的嗓子自水嫩的唇间逸出,但她及时反应过来,咬紧下唇勒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
    事情就在刹那间发生,在她不怕死的回嘴,讲到尾时,背后传来的声响夺去她的全部注意力,纵然现正身处一个吵杂的地方,但她还是清楚听见了,几不可闻的啪的一声。然xiōng前的束缚得以解放,内衣因失去支撑而往下滑落…身子倏然一僵,两条纤幼的臂膀夹紧两胁,及时阻止跌势。自知理亏,季小菱哪敢再挑战他的能耐,立即听命的坐下。
    02(下)RuntimeError
    惊吓过度,俏目瞠得圆圆的,季小菱左看看右看看,担心自己会否不慎露出半点端倪来。心跳失序,事情怎、怎会演变成这样子?扣子为什么会突然解开的…
    「那家伙在叫你。」虽然他松开了箝制,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目光又辐射在她的背部,她缩着身子,一方面是因为危机还没解除,那件最贴身的衣物正处于一个很危险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那令人寒意丛生的冷冰冰视线。
    冷静、冷静
    「我、我自己写好了…」季小菱哪敢乱动,她微微抬起颈,轻启柔嫩的唇,想象平日般拒绝别人的好意,可上一刻的她已受了不少惊吓,恐怕连说话能力都被顺带夺走,牙关在打颤,声音如同蚊蚋,轻易地被周遭的吵杂声盖过。
    站在远处的某人似乎听不清楚季小菱的话,有意来查个究竟。
    怎、怎么办?她慌张到舌头打结,挥手说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她的双手都很「忙碌」,抽身不下。要站起来再把话说一遍吗?但依照时下的情况看来,站起来会导致某样东西移位。
    救命,她的脑里乱糟糟,想不出一个最安全的法子来!
    「她说想到怎样写了。」矗立在她身后的承天傲撇唇冷笑,语意不善的替她解围。「对吗?」
    季小菱点头如捣蒜,确认他的说法,尔后待某人失望而回,她朝他投下一记感激的眼神,馀光却瞄到那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不会是他作的好事吧?季小菱暗地里嘲笑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可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她得乘情况还未至太糟糕,赶快到洗手间整理好里头的内衣。
    活动困难的小手按下注销的图示后,她除下眼镜,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怕被人瞧出个端倪,她弯下腰活像个小老人似的绕个他。
    「你要到哪?」承天傲问,语气透着一丝不耐。这女的脑袋究竟载了什么?
    「洗手间。」季小菱心虚的垂下眼,心不在焉地望着长靴子踏着的地垫。
    「你该不会是想这样子去吧?」大手擒住她的臂膀,季小菱被迫停下来,免得二人在拉扯间出现些许小状况。要是那东西掉下来,那她以后都得头套老麦纸袋示人了。
    且慢──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什、什么这样子?!难不成
    抬起清澈圆溜的眼睛,疑惑的眸光投在他的脸来看,小脑袋急速运转,分析他的异常反应,得出结论。「别跟我说,那是你弄的。」
    黑玉般的瞳仁一黯,承天傲敛去笑容,低沈的声音道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早警告过你,是你咎由自取。」
    寂静无声的狭窄走廊,传来杂乱无章的咯咯声。
    季小菱鼓着两腮,踩着那双鞋跟足足一寸高的长靴筒子,走过狭窄的长廊,她没走回头路,反而往路程较短的另一处出口去,她知道女洗手间正确的位置是在另一边,但那边都有专为伤健人士而设的洗手间。
    她急促地跑着,可是跑没两步,右腕忽地被紧紧攫住,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件仍泛着微温的黑色大褛披上右肩,盖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最重要的,刚好为她遮去了险些走漏的春光。她不敢乱动,生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令内衣滑下,那时出糗的绝对是自己,她不敢冒这个险。此时,长臂自左方越过她的肩胛,轻轻一拉,背部瞬间撞上了结实的xiōng膛,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四周的空气全都换成了男性的独特气息。
    熟悉的皂香飘过鼻翼,也感觉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头颤动,暖意似乎在她不以为意的时候渗入心间。季小菱抿抿粉嫩的唇儿,对自己的反应衍生出厌恶感。
    「你是不是想让别人看光光?」明眸一抬,严酷的脸庞逼近,他脸色yīn寒,愤怒的火苗在那双深沈的瞳孔跳跃着,像是一头被激怒了野兽,接近冰点的口气像刺骨寒风刮得她频频打颤。
    要不是她使计,他怎会容许她以这副模样跑出来?她是没所谓,还是连一点点女生的自觉都没有,抑或是她是存心跟他作对?
    「不正中你下怀呗?」瞪了瞪环在锁骨间那条粗强壮的长臂,季小菱冷嗤,勇于挑战恶势力。有够孬种,险些被温暖的怀抱、清爽的气味而落得昏头转向的悲惨下场,幸而她定力够,不然忘了将她推进万劫不复深渊的幕后黑手正是他本人。
    「是你不听警告在先。」黯黑的眼眸里头的火烧得更旺,宛如十二月北风的话语打进她的耳际。
    还敢恶人先告状?「喔…」怒气攻心,清灵大眸勇敢的迎上yīn沉的眼眸,季小菱漾出一抹没笑意的笑容。「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还以德报怨担心我会否春光外泄?」
    黑眸逼视着她,肃杀之气以旋风式凝聚,恐怕再过不久会台起大寒风。
    「谢、谢、你──」
    「抓好那玩儿。」
    他的手改而环向她的腰际,惊呼声未及出口,整个身子立时被扳了过来,然后双腿腾空,她手忙脚乱不知该抓什么才对,也不晓得是不是鬼迷心窍竟然听这个在不久前才陷她于不义的家伙的话,她抓着xiōng前的大褛,两手按压在xiōng前,不让内衣再往下移,接着才发现,他…他竟然像是在扛米袋般扛着她。「承天傲你干么你?!」
    「承你贵言。」
    「承啥贵言?!」要不是怕引来旁人的关注,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紧张兮兮的举措有点可爱,心中的怒气稍为消减,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了一抹笑,承天傲没答理她,放她惊慌失措,跨过两三个箭步,往前方的太平门去。
    「喂,承天傲,你是聋还是哑了?快说话──」那件贴身衣物岌岌可危,她哪敢挣扎,反抗也不见得会有效,男人与女人的力气差太远,反抗只会浪费气力…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任他扛着,但他又不说要扛着她往哪,她好歹都是个女生,平日胆子再大,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害怕…
    「承、天、傲──」
    祸不单行。
    这四只大字足以概括她的景况。
    「呃…」季小菱僵立在门边,将xiōng前的大褛抓得很紧,两枚小拳头甚至很不争气的渗出冷汗。清澈的眼儿越瞪越圆,眨眨眼,影像没消失,再眨眨,结果不变。逃避现实作战计划,彻底失败。
    那抹俊逸挺拔的身躯的而且确像尊石像般立在她的跟前,而那双如探射灯般的犀利眸子也是向她那个方向瞧没错。
    怎、怎会变成这样子?她不住怀疑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不然怎会诸事不顺?
    「你懂不懂自己在做什么?」黑眸闪过诡谲的异彩,她视力欠佳,只是与生俱来的女性直觉警惕她此地不宜久留,不是谈话的好地方,特别是跟他。
    「这…」季小菱不甚自在的垂下眼,骨碌碌的眼儿盯着他的鞋子来看,她咬咬唇,刹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以说她懂,但她只知道异常举动背后的原理。由于反射神经过敏,才会未经大脑思考,肌肉就有所动作。但理智上,她不懂自己为何会二话不说就将他推入去,更离谱的是其后腿儿竟像多了意识似的自动自发钻进去。这是不是叫神经错乱?她现在不住痛恨起自己的反应过敏来,本来他好端端的将她放回地面,就在伤健人士洗手间的大门前,但她却因眼角瞄见一个身影跟小薏的男性朋友很像的人从不远处的男洗手间步出,身体下一步就有动作,将承天傲撞进洗手间。
    高大的身躯欺近,逼人的气势以压倒性的姿态取得胜利,逼她后退,直到背部贴上门板才肯罢休,成功夺取在她身边周旋的小量空气。她被困在高大的身影与门扉的中间,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不晓得是不是空间过小,空气供应不足,致她脑部缺氧的关系,她局促不安,开始语无伦次。
    「你、你为什么不反抗?」有鉴于市面上言情的教导,男生是不容易被推倒,但为什么眼前这个却…还是因为她不是用手推而是学消防员破门用膊头撞的关系?真如家弟所指的她天生怪力?脑袋掠过一连串的古怪问题,她想一一弄清楚,不对,现在不是研究跟现实差距的适当时候,要解决当下问题为先。
    「因为你想,所以我乐意配合。」头顶上方传来低沈好听的低笑声,温暖的吐息搔过她的肌肤,惹来颤栗,有效地将她怪异的念头丢去,占据她的思考空间。
    「我、我想什么?」季小菱涨红了脸颊,他偏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么?「我、我想那家伙已走了,你可以出去…」她口齿不清的扯开话题,还转过身重施故技用身躯撞开门扉,可革命尚未成功,她才称赞自己机警没把门锁上没几秒钟,腰间有道强大的力度及时扯去,撞上他的怀抱中,她只能及见厚重的大门半开,碰的一声,微敞开的大门给狠狠关上,大门因强大的力度而微微震动着。最重要的一环是,她亲眼目睹他将门锁上。
    「谁管那家伙?」
    「你、你想干什么?」
    她浑身一颤,侧过头欲探个究竟之际,一只大手自后方伸出,捏住她水嫩的两颊,微一使力,将她的脸扳回前方。
    鼻尖磨蹭着耳背,敏感的肌肤感知到灼热的唇瓣磨擦着,烫人的呼息像爱抚,「你似乎不太了解男人…」
    「谁──谁说──」她轻喘,声音类似呻吟,水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两只白玉小手紧张地将手上的布料抓得更紧,用力得差点连指头都可将粗厚的布料陷入手心。
    可恶…明知她两只手都忙着遮掩上身的尴尬,他居然玩偷袭…
    低沉醇厚的笑声伴随着热气灌入她的耳中,然两只按压在两颊的指微施以压力,脑袋被逼随着他的意思微微倾侧,秀出雪白诱人的颈项。冰凉柔软的发如瀑倾泻,有一下没一下的搔着他的手臂,挑弄着他。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间,嗅着那溢散出淡淡香气的发丝,那是熏衣草的香味,她专属的味道。炽热的唇滑过她颈项细致的肌理,又啃又咬的在那诱人的颈项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宣示他所有权的记号。
    「在男人的眼上,你刚刚的行为只会解读成是…」
    置在腰间的大手也没闲着,粗厚的五指顺着银灰色的丝质小背心下滑,勾起白纱下摆,大手溜进了她的上衣,干脆扯下那件已滑落至肋骨位置的内衣。
    季小菱低呼一声,娇羞的成分似乎多于惊吓。一时不察,两手一松,她就眼白白看着那件大褛顺着掌心滑下,脱离她的掌控。
    宽厚的大手从后方伸来,隔着如丝般柔滑的布料,覆盖住软嫩的浑圆,或轻或重的恣意揉弄,邪魅一笑,续言:「邀请…」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身体燃起一股热烫酥麻的感觉,逐步熏陶她的神智,她不由自住的颤栗,本能地用两手推着门扉,支撑着快要瘫软在地的娇躯,她绝不容许自己躺在他的怀抱里。
    长指来到丰盈上的顶端,仔细搓弄,带来强烈的战栗及磨蚀心智的快感,令她剧烈地喘着气。大手执起另一方的浑圆,如法炮制,爱抚着她柔软的蓓蕾,诱哄它为他绽放。粉红色的尖端在背心下诱人的挺立,即使隔着布料,那可爱的形状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喝止他,可是从粉唇逸出的,却是又柔又腻的轻吟,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她没办法好好说话,更别说要阻止他。可、可恨,总是任由他摆布,即使她承认他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是老手一名,但她还是很不服气,她何时才可扳回一城?
    「是吗?」他低低在笑,带磁的低沉嗓音夹着浓浓的邪恶意味。「看来我误会了…」
    「那、那你还不住手──」
    另一只大手转移阵地,停驻在深灰色的泡泡裙上,握住同色的阔长带子末端一拉,解开那只系于腰际的蝴蝶结。扯下裙子的拉炼,宽掌窜进她的裙子,粗砺的长指游走过柔滑的大腿内侧,溜进她的底裤内,捏弄着已经濡湿的花核。
    「你还是这么敏感…」在他灵活的挑弄下,她察觉到一条小小的暖流滑过大腿的内侧,弄湿了那层丝薄布料,恐怕连他都被她沾湿了。「只不过是轻轻碰到你而已…」
    她剧烈地颤栗着,诱人的轻吟不绝于耳,彷佛在鼓励身边的男人似的,两腿发软的她只能慵懒地瘫软在他的怀里,下意识的磨擦他的身体,宣泄海浪般的羞人折磨。这无心之举唤醒了身后的男性欲望,当她察觉到那灼热的男性隔着粗糙的男性衣物已昂然挺立,抵着她柔软的粉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落荒而逃,可腰间那条长臂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纯熟的手艺弄得她浑身酥软,想逃都恐怕有心无力。
    眸色越趋深浓,他把她更压向自己,将那男性化陷入粉臀间,刺激着她最潮湿柔美的秘密花园,令它汩出更多温热的蜜液。
    「嗯…啊…这都算是轻轻…嗯!」她倒抽一口气,被强烈的欢愉摆布到神智不清,理智早飞到九霄云外去,还羞耻的发现,肌肤期待着他的碰触,身体渴求着他,希望他能给予更多更多。
    优美的薄唇在她的耳边厮磨舔吻,然在她颈肩相连的位置,用力的吮着,像是故意要咬疼她似的,品尝她因他带来的欢愉而颤栗、喘息。
    「承天傲…你别这么用力好不好──」她跟他有深仇大恨么?他咬得她很痛
    「你指的是哪里?」细长的指装作不经意滑过花瓣的入口,然探入一指,感受那令人流连忘返的紧窒湿软带给他销魂感觉。花径因为他的突然造访而紧缩,环紧他的指。他又在笑了,唇上扬起了一个恶质笑容,可是她顾得在他老练的技巧忘形的高声娇喘,不住尽往他身上贴,实在无暇察看他是否摆出一副应该是非常欠揍的嘴脸。「你这是在央求我吗?」
    可是那浑厚的嗓音听起来很得意啊,似乎喜闻乐见她被弄成这样子。
    「不是啦…啊!」
    「还是这里?」平坦小腹上的厚实大手袭击那对在不久前才被宠幸过的粉嫩浑圆,他咬住白纱短袖薄褛的边缘,将其粗暴地往下一扯,一大片雪肌暴露在空气中,然幼嫩的肌肤跟冷空气接触不到半秒,炙热的唇就落在上头尽情肆虐,替她身体加温。
    「啊…嗯啊…承天傲你是故意的──你、你欺负我──」她抱怨着,可两唇逸出的却是娇媚的呻吟。
    「谁叫你不听话,嗯?」性感的唇绽出邪笑,双手没闲着,继续忙着攻掠城池,他耐心的逗着她,那口吻霸道极了。「答应我不再找那个人。」
    「承、承天傲你讨厌死啦…嗯嗯…每次都这样逼我就范…很不公平…」在他面前她始终是个生手,根本无力招架这个技巧接近炉火纯青的他。
    「小红帽不服气嘛…」话尾曳长,邪魅迷人的笑容在他的俊颜上漾开,他循循善诱,似乎思想开明,愿意赐给她一个上诉的机会。「不如这样吧…要是你能撑住而不腿软的话,随你怎样也可以。」
    厚掌迳自撩起裙襬,抚弄柔腻如绢般的大腿内侧,粗厚的皮肤与柔嫩的肌肤磨弄着,几乎要擦出火来。
    「如果腿软的人是你呢…」呼吸变得粗重,气息紊乱,她得大口大口吸气才可将涌至喉间的呻吟吞入腹。
    「条件你定。」
    他嘲弄般掀起笑容,轻率答应,马上排除这个可能性。
    大掌来到腿间的禁处,搓弄沾粘蜜液的湿润花瓣,忽轻忽重、忽顶忽揉的逗弄着含苞代放的花蕊。然粗糙的指曲起成钩,在花径入口来回抽动,先是缓慢移动,后是节奏加快,急促在浸yín蜜液的柔嫩内壁反复进出,释放出更多甜美的甘露,掬了满掌温润的蜜液。
    「不、不要啊──停手──」两腿连绵的颤栗着,全身的骨头像是在顷刻间失去踪影,不服输的强烈意念赐予她的力气,勉强支撑着快要软倒下来的身躯。
    冷不防地,两根沾着蜜液的长指蓦然送到她的面前,指缝间黏着一条条构成网状的银丝,代替了他的舌头,喂进她微张的小嘴,挑弄着柔嫩滑腻的小舌,上下夹攻,燃点她最深沈的情欲。
    过份,他怎可以将这么脏的东西…
    水灵的眸子溢满雾气,喉间发出微微的呜咽,想反抗,但腰间的铁箝制住了她;想抗议,但长驱直入的长指锐不可当,勇敢迎战的小巧舌头反而被他逗着来玩,不消数秒就败下阵来,柔嫩的小舌无处可逃,还无意识地吸吮在上头作恶的指,首次尝到自己的味道。羞愤的泪水充盈着的眼睛,她无助地呜呜低叫像只不慎掉进陷阱的小兽般哀号。最可悲的是除了觉得脏外,她并不讨厌被这样对待,她羞愤难分,矛盾至极的心情折腾着她,体内升起一股陌生且不太熟悉的感觉,像是有些她刻意忽略,甚至隐藏已久的东西要破茧而出。
    像是过了一世纪之久,肆虐无度的指鸣金收兵,她猛吸气,面色酡红,醉人的星眸载满水气,像是轻轻眨动就汨出水来。
    「承天傲…」颤抖的粉唇轻唤,又柔又软的嗓,既像撒娇又像恳求,能轻易激起男性的兴奋。
    「怎么了?」不知不觉间,他声线放柔,逗着她,手中的动作也不马虎,继续抚弄着她的敏感地带,挑逗着她最生涩的情感。「受不了要认输?」
    「我…我呃…不喜欢你在我的后面…」心跳得好快,双颊泛着醉人的酡红色,是因为身体躁热难当,也是因为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而羞赧。
    酥软入骨的嗓,羞怯的模样能轻易地令男人卸下戒心。
    「你喜欢面对面?」热烫的呼吸烘烤着她的耳根子,他趣然反问,难得她主动发表感想,他顾着细看她的侧脸,未察异常之处。
    「嗯…」盛满雾气的眸心闪烁着谜样波光,她垂下眼睛,小声的虚应。
    他一把抓住她瘦削的臂膀,将娇滴滴的她扳正,印满湿痕的背部抵在冰凉的门扉上,身后的凉意与悬宕在身上的热烫男性身躯形成强烈的对比,带来陌生的感官刺激。
    「承天傲…吻我。」
    白瓷般的小手扶着他宽阔结实的膞头,上半身倾上前,在如此近的距离,她总算看清那只耳环长成什么模样,那是颗粒型的碎镶耳环。她一直都觉得戴耳环的男生很帅,她不否认有不少男生明明是不帅却拼命的装,但同样的情况放在他身上,似乎只会锦上添花,让这个本身帅得要命的人更加帅气吧。
    坦白说,她至今都想不透像他这样跟她打百竿子都扯不上关系的人为什么要选她?不当爱情是一回事的应该不只有她一个女生对吧。
    「屈机」的世界不是常人可理解的。
    纤指轻触滑过银色耳环的表面,她朝他的耳朵吹气,还伸出俏皮的小舌像猫咪般舐过颈与膊相连之处,她隐约间听见抽气声噜。
    高大的身躯一震,抬起埋首在她锁骨间使坏的俊脸,鼻尖滑过她嫣红的粉颊,然舔吻她眼角的晶莹泪水。「你何时变得这么主动的,嗯?」
    「不行吗?」小脑袋抵着他宽阔的肩上,她恃着他瞧不见,唇角噙着笑,继续吹他的耳朵,小手探进他的发际,把玩着微翘的发尾。
    「不,我很喜欢主动的你。」
    他吻上她,大手挪到她的脑勺子,施予适当的力度,挑逗、吸吮柔软的小舌,辗转缠绵,抢掠她口腔中的甘美,另一只大手也没闲着,掬了满掌的浑圆柔嫩,火热的需索换来她几声自喉间逸出的喵鸣。
    玉臂自有意识的攀附他强壮的颈项,两条晶莹粉嫩的腿儿也顺势环上他紧窄的腰,将全身的重量转嫁到他的身上,完全将他当成是尤加利树,而她则是住在上头的树熊。
    一吻过后,被吻得红肿的唇慵懒地扬起一抹算计得逞的贼笑,睁着水雾般的眼眸瞅着他背光的俊颜。「承天傲,你会后悔曾说过那句话…」
    闻言,他略顿,俯首,黑眸一扫,视线凝结在那两条环着他腰的柔嫩白滑的腿儿,想挪也挪不开。那条泡泡裙的长度及至大腿,裙襬因两腿分开而往上移,现在丝质底裤和丰腴的柔嫩纷纷坦露在他的眼前,底裤因湿润而呈半透明,根本遮不了什么,裙下一览无遗的春光,给予最佳的视觉享受。
    跨间的欲望隐隐作痛,健硕的身躯绷紧着,他撇开视线不再瞧令人想入非非的妩媚姿态,却赫然发现那春潮泛滥的柔嫩恰巧坐在他的昂然上方。
    这无疑是一种酷刑。
    他一直都想尝尝被她紧紧环着的美妙滋味,极欲不顾一切彻底占有她的身子,将她据为己有,可是他不想将用在其它女人的方法用在她身上,除了身体外,他连她的心都要一并占据。
    毋庸置疑,现下的情况是他梦寐以求的,更佳的是由她作主动,即使如此,也不值得高兴,他清楚知道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她的动机很单纯,令他腿软,要他认输。
    她是将自己当成是重物,藉以增加他的负重;抑或是认定他不会做最后的步骤才用柔美的身段折磨他?
    会是后者么?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女巫。
    懂得利用男人最强悍,同时间也是最脆弱的那处。
    「因为输的人将会是你。」
    宽敞的走廊上略显yīn暗,外边那橦白色的建筑物没入在一大片墨蓝色之中,以少量碎钻作为装饰的表面上,时针指着阿拉伯数字五,雍可娸轻摇螓首,姣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苦笑。
    不知不觉间,已这么晚了,但她还得在学校逗留。
    有够烦人,枉这所大学对外声称设立不少先进的科技设备,功课要手写也算了,但要她得千里迢迢将功课投进收集处去,这还谈得上是科技发达?同样是电脑功课,为什么不像程序功课那般使用网络途径送出,既方便又快捷,真不懂教授在想什么?
    雍可娸身穿了一件细肩吊带的连身泡泡裙,白底印花,配了条长及xiōng前的粉红色颈炼,紧身布料突显出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及至大腿的裙子下是一对修长匀称的美腿,脚踏一寸高的白色平底凉鞋,小巧的左脚踝上系上了条银链子,在走路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撩人的风情尽现。
    踱步来到一个大铁柜前,雍可娸慢条斯理地自香奈儿挽袋中拿出一份功课手写本。
    宁谧的走廊上忽地传来的窸窣声,这小小的微响惹来她的注意,雍可娸直觉上往声音来源望去,即是对面。柜子的斜对面是乃是一扇粉刷上蓝色油漆的大门,门身较课室来得宽阔,这是特别人士专用的洗手间。
    一名身材矮小的长发女生从里钻出来,带上门后还得再三确认关好门才欣然离去,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作了亏心事一般。
    脸色红润,喘气喘得那么厉害,是做了剧烈运动么?但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随时会掐出水来,真奇特…怎么样的运动能令人哭?
    女化妆间不是在另一边的入口吗?路程不远,需要用到有特殊用途的洗手间吗?
    脑袋净想些有的没的,真是的,她也太好管闲事了吧,别人怎样做与她何干?
    视线挪回柜子上,大铁柜被分成多个储存格,每个储存格上方都有方孔,方孔上方贴了一张写上不同授课时段、导课时段的白卡。
    真冒失,竟忘了在功课上写上该科的授课及导课时段代号。转过身,雍可娸背抵着冰凉的金属柜子,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在挽袋里摸出一支笔来,在手写本的右上角补写先前遗漏的资料。
    耳闻一阵微响,她再度因为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所驱使,而抬起头来,却讶然的发现一名手握着银色门把的高大帅气的男生正准备离开洗手间的情景。
    伤健人士专用的洗手间。
    骗、骗人的…
    刚才根本就没有其它人经过!
    更何况,男洗手间就在附近
    这个男的跟刚刚的女生在同一格洗手间里头…做、做什么?
    疑惑、惊讶的眸光不其然地投向那个男人的身上,一双美丽的眼睛瞅着他不放,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她怎会撞见这种事?是她看错,还是有人经过她未察觉到?但总不会连脚步声都没有吧?
    「你…看到了?」沉稳的男性嗓音微地一响,她一个失神,笔随地顺着手心滑下,在地板上滚了好几个圈,滚到凉鞋的旁边。
    在与他利如鹰隼的眸光抵触的刹那,气压异常飙升,空气变稀薄了。
    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却有种错觉,觉得肺部的空气被一下子抽空。
    「对啊…」雍可娸认得干脆,照她适才猛瞅着他的脸,要含混过去几乎是不可能。
    男人沉默了许久,冷硬的气氛一度紧绷,再待下去恐怕只会徒增尴尬,雍可娸伺机开溜,可左脚才有了动作,他便有所反应,大步流星,往她这边来。
    心一跳,雍可娸紧张起来,就算脚踢到些东西,她仍不察,更无巧不巧的踏到卧在地上的笔,吃了个狗吃屎。
    吃糗了。
    从小被众人捧上心头的她首次尝到吃糗的滋味。
    丢脸丢到家了。
    「没事吗?」男人蹲下来,与她平视。严峻的五官,如刀凿石刻,轮廓偏冷,怎看这个男人都应该是不好相处的,但他却具备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容易让人上勾的迷人气息。
    这个男人帅得来很性感,帅到消除了她要落跑的念头。
    「我呃…」
    深黑的瞳仁荡着明显的情欲,没有刻意去掩饰,眼波流转间泄露出他的需求。她并非未曾跟男性相处过,即使对方有多倾慕她,也不会用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直勾勾的瞧着她。这种毫不忌讳,近乎是放肆无礼的视线教她不知所措,她羞红了脸颊,别过头不敢看他。
    「哪里痛?」她感觉到他靠在她的耳边说话,但他声音过低,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感知他的呼吸烫得惊人,烘烤着她的耳朵及颈间。
    同时间,灼热的五指轻触她的膝盖,带来电流般的酥麻感觉,她禁不住一颤。
    「这…」他的呼息很烫,可不可以别靠在她的耳畔说话?
    「这里?」修长的指往上移,来到敏感的大腿,她浑身发软,闭上双目忍受着陌生的酥痒,没发现到他脸上那个诡谲的笑容。
    「不…」
    「还是这里?」这回,热炽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他靠得极近,恐怕快要跟她脸贴脸,她几乎是吸着他呼出来的空气,肺叶间尽是这个男人的气息。
    宽厚的大掌遽往上移几分,甚至狂妄的探进她的裙子…
    她清醒了些许,但脑袋还是白茫茫一片,讨厌、讨厌,他、他的手摸在哪?
    还不喝止他?雍可娸你在做什么?这是轻薄!轻薄!她怎可以任他胡来?这样是默许了他的行为──你的自信自傲跑到哪里去?
    她心底里努力地呼喊着,可身体却只会随着他的触碰而轻颤,无法抵抗。
    「这附近吗?」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再度在她的耳际响起,灵活的五指顺着柔滑的肌肤滑下,来到她的小腿肚,指上的厚茧与嫩滑的肌肤造成的磨擦,带来电击般的快感,险些让她昏厥过去。
    老天…
    「干嘛不作声,痛吗?」她倏然张目,由于他的脸近在咫尺,她逼迫望着那双魅惑人心的黑色眼睛。
    雍可娸一时看呆,红唇微启,呆滞的任那双无底深潭般的眸子在她眼前越放越大,优美的薄唇就在她的上唇上方,而她却睁着一双水蒙的眼睛瞅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大手捏着她的颊骨,稍一使力,托起她上了薄妆的脸蛋。「你不说话,我怎知道你哪里痛。」
    炙热的吐息直接落在充满光泽的红唇上,他身上的皂味与及浓烈的男性气息一并钻进她的鼻腔,熏陶她的心志,她心跳如鼓,红着脸看着他。
    他该不会吻下来吧?但他是个陌生人…从小就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怎可以这么随便…
    在她仅馀的女性矜持被情感打败后,俊魅的容颜挪开了,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疑惑的眸光投在他的俊脸上,幽深的俊目带冷,里头的情欲似乎已褪色不少。
    「只是这样…」话尾曳长,性感的薄唇勾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男人调侃她的过敏反应。「都有感觉?」
    轰隆隆──一架轰炸机好巧不巧的对准她的脑袋投下致命的飞弹,炸到她脑袋开花,将她脑袋的绮丽念头粉碎。
    「怎会!」她涨红了脸,连忙反驳。
    丢脸死了。
    这个男人是存心要她丢脸吗?
    从小塑造的千金小姐形象,在他面前毁于一旦。
    男人捞起她的藕臂,扶起她,将她看似柔弱无骨的身子抵在大铁柜上,颀长的身躯倾前,他靠得她极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散发着甜甜的果香。
    左手扣起她的下颚,粗糙的五指顺着柔滑如丝般的大腿往上轻轻一溜,不带情欲的专挑女人最敏感的地带进攻,诱得她抖动个不停,要不是他支撑着她的身体,恐怕她已虚软倒地。
    黝黑的瞳仁斜睨她像只小兽般发抖,他勾勒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靠在她的耳畔低语。
    「身上喷了男人喜欢的香味,却要故作清高吗?」
    「这…这不干你的事!」
    持续挨在冰凉的金属面实在谈不上好受,可是那个男人的手、呼出的气息却像一团无形的火,烫着她偏凉的肌肤,扰乱她残存的理智,而她想抗拒却抗拒不了的感觉更难受。
    「的确不干我的事…」灼热的指搔着她耳后的细致肌理,滑至纤幼的颈间,她的脑袋泛白,只听见那接近气音的耳语。男人三两下解开她上身的钮扣,指尖循着性感的锁骨往下溜,滑过两方丰盈之间,五指在黑色的蕾丝内衣上停驻,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但你得替我保守秘密。」
    「什么秘密?」xiōng前的凉意扯回她大半的神志,她竟、竟然差些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哄骗失身…这比使用暴力来威吓还要来得恐怖呢。
    他的脸转过来,只要一对上就能将人扯进去的两个无底深潭,正冷睇着她。「你今天见到的事,不可跟第三者说。」
    「这…你!」她为何要受人威胁?
    睇她星眸夹带犹豫,具危险性的宽掌极力往上移,更无礼的钻进她的裙子。
    「我、我答应就是!」她伸出手使力地推开两人的距离,着急的道。
    拜托他、他别再伸出魔掌对她这个、那个了,她已经很丢脸、很丢脸,丢尽雍家的脸
    「那拜托你了。」男人闻言,马上收回手,冷眼看着她因失去支撑而挨着铁柜滑落,用着很不雅的姿势坐着。
    讨厌、讨厌,这是哪门子的拜托呢?明明是变相的威胁!而且她听不出言词中含有任何代表着感激的意思!
    雍可娸手忙脚乱的揪着衣领,抖震的指尖努力跟扣子搏斗,可是她心有馀悸,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越是紧张,钮扣扣错的情况就频频出现,摆明是有心跟她作对的。
    「要帮忙吗?」
    「什、什么?」她脸儿充血,他方才说了什么来着?「不用你假好心!还有你快转过身去──」
    他闻言,忽然嗤笑一声。「到现在才说这个,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笑了,她看得傻眼,又忘记了一身的狼狈。
    虽然这个笑容不像刚刚那般让人心跳失序,但也真是赏心悦目到极了…惨了,心儿又在跳…她受惊过度么?
    且慢,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那刚刚的是…是用来诱拐未婚女性的夜帝王笑脸吧?这这这…
    这男人好样的…而她竟然因他的刻意挑逗而脸红心跳,真是吃瘪吃到上天花板去了,要是这种事传开去,她不用嫁人了!
    他依言转身,还算是个君子,显然她忘了那个差点害自己失身的罪魁祸首正是此人。
    「我会替你办妥一件事。」他忽地道出一句教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她放弃继续奋斗,索性抓紧衣领,留心细听那句不明所以的话。「条件是你要守住秘密。」
    脚跟一旋,他俯身,掏出手抬起她尖尖的下颚,居高临下的凝睇正揪着衣领猛喘气的雍可娸。「我衷心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小小的秘密,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半眯起冷咧的眸,男人薄唇轻勾,溢出一抹邪佞的笑。「这里是闭路电视能拍摄到的位置,不是死角。」
    一双明亮的美眸眨巴眨巴的瞪着他,一面紧张的等着他的下文。
    唇畔的笑意加深,他的语气遽冷:「一个任人予取予求都不反抗,样貌身材也长得不错的女生…不晓得系里的男生会怎样想呢,应该会很感兴趣吧。」
    雍可娸心头一跳,精美的瓜子脸罕有地露出难色,她瞬间石化,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的死盯着那张帅得过火的脸庞带着一个颠倒众生的恶质笑容。「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轰轰轰!数十枚原子弹投在她的头颅上方,核弹造成的冲击破震到她头昏眼花,光热辐射四处乱射,破坏力足以在短短一瞬间把她的大脑给炸成渣滓。
    早有预谋!
    哇靠,把柄、把柄,区区十多分钟,她的人生就多出了一个名为把柄的东西!
    脸颊徒然刷白,她面无血色,寒意窜进心头,甚至扩散到四肢八脉。
    恶魔,这个男人是恶魔!她马上在心里默默替他冠上恶魔的名号。
    「要是出了什么状况,责任还是算在你的头上。」他补充。
    言下之意,只要秘密一旦泄露,都是她的责任。够狠!
    「要跟我对着干,还是做交易,悉随尊便。」更添笑弧上的深度,但不见得含半点笑意,而且黑眸辐射出的精光森冷骇人,让不慎与他有眼神接触的人好好尝到坠进冰窖的可怕滋味。「决定好才找我。承天傲,我的名字。」
    言毕,他的身影就渐渐在她眼前消失了,而他走的方向正是那个神色慌张的女生跑的方向。
    威胁手无缚**之力的女生…他算不算是男人来?还有…什么跟什么呀──他是在耍帅么?
    「承天傲,我的名字。」她压低声线,用着中性的腔调仿照他的淡漠口吻,把他的话重复一遍,岂知说着、说着,那吹弹可破的脸皮隐隐发热了…
    雍可娸抚抚自己的脸蛋,可恶、可恶,她在脸红什么嘛?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生来残害女性同胞的,她心动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