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没有打车,她慢慢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因为这个美丽的女人而回头,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落寞,也许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走过长长的柏油路,这条路上车辆极少,杜堇停在一处别墅外,高大的铁栅门冰冷地树立着,铁门内的空间极大,宽约十米的路两旁是人工培植草地,路的正对方有处大大的喷泉,遮挡住对别墅楼的打量。
    杜堇在门外站了很久,她抬腿数次依旧没有能力走进去,那里是黑暗的开始,是痛苦的边缘,今天走进去她就再也走不出来,但是她不能转头离开,她不能忽视那封匿名信,而信的内容只是一张照片,谭宗希的照片,他颓废地靠着墙壁坐着,衣服被撕裂露出xiōng膛,卷起的衣袖露出用力的手臂,手臂上是干涸的血迹,是曾经受伤的证据。
    那张照片杜堇看了很久,她知道是谁寄来的,肖冥宸不可能只是把谭宗希送进监狱,他要的就是让杜堇看着谭宗希受苦。
    肖冥宸目的达到了,所以杜堇来了。谭宗希应该是辉煌的,他应该是自信满满地挥斥方遒,而不是靠着墙壁疲惫地喘息。杜堇想,如果他没有认识自己,他可能只是谭家的三少爷,虽有残缺记忆,他还是拥有全部的谭宗希,而他认识了自己,却一瞬间失去所有,忍受别人的欺辱。
    只要给谭宗希自由,他会是归山的虎王,杜堇对谭宗希的能力从不怀疑,她怀疑的是自己。杜堇,你值得谭宗希为你抛弃所有破釜沉舟吗。
    不值得,被肖冥宸折磨多年的杜堇不值得。
    电话响起,杜堇拿出手机怔怔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电话号码,她看了很久,举起沉重的手臂把电话放在耳边,电话内传递过来男人嘲讽的声音,“你现在可以走了。”
    如果她走了,肖冥宸会更折磨谭宗希,监狱是肖冥宸擅长的地方。“我进不去。”杜堇看着眼前的铁门,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杜堇花费全力从肖冥宸身边逃开,现在却又自己站在他门外,是要送上门吗。
    “门没锁。”男人说完就挂断电话,站在宽大厚重窗帘后面看着站在铁门外徘徊的女人,随手把手机扔在地上,好戏开始了,他是不是应该来杯酒庆祝下。
    杜堇沿着路一直往前走,门大开着,走进去,室内装修如想象中的奢华,杜堇只觉得眩晕,这里的装修和肖冥宸曾经住的地方一样,连家具都是原来的样式品牌。
    肖冥宸是长情的人吗,不是,他只是记仇,是恼恨毁掉的一切,且只是因为一个女人,所以他原样置办,时刻提醒着自己曾经的耻辱。
    头顶是做工精细的吊灯,杜堇站在下面,有一瞬间的晃神,觉得那大灯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如果真的掉下来就一切都结束了,她就不用再痛苦地活着。
    尚景浩站在扶梯尽头,他慵懒地靠着扶手,手插在口袋内,对杜堇友好地微笑,“是不是觉得很熟?”说着自己点点头,自我补充,“我想想,我们在那张沙发上做,爱,还有阳台上,宝贝,你不知道你有多销,魂,叫声有多蚀,骨。”
    杜堇手用力捏着手里面的包,肖冥宸一定要这么羞辱她吗,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感谢尚总还记得那些愉快的过去,为您带来舒,畅我的荣幸,希望尚总看在旧识的份上能答应我的请求。”
    尚景浩眯着眼睛看着杜堇,看穿她脸上的坚定,他从扶梯上走下来,站在杜堇面前,微微弯着身子俯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应该记得过去,我怎么能忘记是你让我遭受的背叛。”
    男人围着杜堇转一圈,咂舌道,“你这是准备献身?杜堇,你觉得你还有那个价值吗。”
    “如果我没有价值你就不会费力,肖冥宸,我随你,你放过谭宗希。”过去的肖冥宸或许是真的爱过杜堇,真的想过和她结婚,但是她确定现在的肖冥宸绝对没有,他只是恨她,她的剩余价值就是让他玩乐嘲弄。
    啪一声掌风吹过,杜堇跌在地上,她束起的头发垂下来几缕,遮住她肿起来的脸颊,还有她眼中的绝望,她放弃挣扎,肖冥宸要的就是她没有战斗力地如同布娃娃。
    “为了个男人你和我讨价还价。”尚景浩弯腰挑起杜堇的下巴,冰凉的唇印在杜堇肿起的那半边脸颊上,“不要试图惹恼我,这对你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似乎想起什么愉快的事情,尚景浩笑的邪恶,“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点警示,省得你不长记性。”
    男人说着拿出手机,简单地发号施令,“要他一条手臂。”杜堇吃惊地抬起头,震惊地尖叫,她不顾一切抱住尚景浩的腰身,“不要不要,你不要伤他,你打我吧,我错了。”
    修长的手指撩开女人凌乱的发丝,宠溺地笑,“我怎么舍得打你,我会心疼的,但是又不能不让你长记性。”
    杜堇哽咽着用力抱着男人的腰身,她把肿起的脸贴在男人xiōng口,“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惹你,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放柔声音,用力嗲着声音哀求,说着男人爱听的话。
    男人用手顺着她的头发,像逗弄小秃子一样,“去洗澡。”声音放低,像对待恋人一般,杜堇却不寒而栗。
    杜堇在宽敞明亮的浴室内呆了一个小时,泡在浴缸内,她慢慢下滑身,子完全埋在水内,让自己静止呼吸。大脑停止一切思考,忘记所有烦恼。
    门在预想中打开,男人穿着浴袍进来,把水里面的女人捞出来,从旁边拿过浴巾包在她头上,“三分钟。”就不管她是否站稳就松手,杜堇无力地靠着洗手台,滑落下来,她蹲在地上,无声哭着。
    她想爸爸妈妈,想谭宗希,甚至是想过去的肖冥宸,她想很多人,甚至是路边卖油饼的老太太,因为那个老太太总会给杜堇多放葱花。
    夜幕降临,如一块黑布照在天空,遮盖住所有发光体。杜堇靠在床上已经半个小时,她从浴室出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坐着,尚景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安静极了,连脚步声都没有。
    没有生机地安静衰落,如同杜堇的生命,她正是人生中的最好年龄,度过了青春懵懂期的莽撞,没有高年龄的安养天年之想,而她的生命却在这样渐渐衰败,如同采摘的玫瑰,看似艳丽,却在数着剩余的时间。
    月亮挂上黑幕,星星散落,点点亮光,杜堇还是这样坐着。两个小时过去,屋子终于有了声音,却不是她这个房间,声音来自隔壁。不是寻常的谈话声,而是女人的惊呼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床因为撞,击而发出来的暧,昧声音,声声高起的呻,吟声,还有身体撞,击而发出来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杜堇甚至怀疑她所在的这个房间是否安了隔壁的扩音器,不然房子的隔音效果怎么会这么差。
    “叫我的名字。”情,欲中的男人冷硬地发号施令,让身下迷,失的女人听从。
    女人睁着迷雾的水眸,眼中的柔,媚似乎要溢出来,她的手攀附上男人毫无赘肉的腰腹,却被男人拉下来按在头顶,被狠狠用,力,女人哀求一声,“浩,轻点。”
    “不对。”女人的答案不是男人想要的,他更用力惩罚着女人,每下都整,根没入,用,力,沉下,腰,身,腰,身在女人身上起,伏着。
    “宸。”伴随着如同过山车般的快,感,女人攀,上顶,峰,迷失跌落软如一滩水。
    宸,曾经这个称呼是某人的专属,现在她什么都不是,她坐在隔壁,听着隔壁发出来的生息,心如平静。杜堇勾起嘴角轻笑,她在心理面说:再见,肖冥宸,这下我不欠你了。
    最先放开肖冥宸手的是她,三年来觉得愧对已故的肖冥宸的是她,三年后,杜堇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肖冥宸她爱过的,虽然爱的累,爱的伤痕累累,但是她的确明确爱过,但是这刻听着他和别的女人巫,山,云,雨,杜堇只是觉得平静,她甚至想舒口气,她没有对不起谁,只是对不起自己。
    杜堇对不起自己,没有在最好的年龄和爱的人坐看云起云舒。
    隔壁房间内,从女人身上抽,离的男人关闭床边桌上的按钮,折磨杜堇一个小时的声音终于结束。男人依旧靠着床头抽烟,一根根抽得凶,狠。
    躺着的女人随后坐起身,她把头发拢在脑后束起,“你要把她一直关在这里?”
    “她可以随时离开。”男人吐出烟卷,不耐烦回答女人的问题。
    女人娇笑着在男人xiōng口轻捶一下,“你舍得?”作乱的小手被男人拿开,女人长叹一声手放在脑后无比惬意地说,“我是不是该教教她规矩。”说完看着男人。
    男人把烟掐灭,挑着女人的下巴面无表情地说,“你试试。”说完就撩开被子站起身去浴室。
    曾初夏看着尚景浩的背影,失落地低语,“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她不管尚景浩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人,甚至不管他将来会是怎样的结局,曾初夏都爱着这个男人。
    是的,爱,是该死的爱,为了那一文不值的爱,曾初夏没有以前冰冷的保护色,都说男人是冷血动物只对在乎的关心,曾初夏想,尚景浩就是这样的人,她陪在尚景浩身边三年,没有身份抛弃组织地跟着他,回头想想,她也许只是件工具。
    曾初夏想要尚景浩的心,只是有天她要到了,却不能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