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回第三章

作品:《孽缘深怨录

    “单总,单总”好象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声音,将他从梦中唤醒般,遂放下脚见是秘书。
    “有事?”
    “好一阵了不敢惊动你,见你这样的睡着,怕受凉才叫醒你,不会有啥吧。”
    “啊,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有一些要你签字的,与巴陵集团合资的文本、公司各股东出资的协议、还有安东公司总经理、财务经理任命书。因不是太急,就不好打扰。”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没有睡。”掩饰着。“文件都拿来了吗?”
    “都在这里。”秘书递上后正欲离开。
    “不要走,看完签后就拿去。”已多次审阅过,还是细细的逐字看着。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合同、协议中总是字斟句酌,一点也不马虎。
    秘书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出的立在桌前。两眼直钩钩的盯着单总,生怕在字节中出现纰漏。单总的文笔是出了名的,不但要求文法简练,语法也不准有丝毫的差错。看他拿起笔来签字,才松了口大气。看着秘书出了门,今天真是清闲,还没人来说事。也难怪前些天忙得屁股未粘椅子,不是一大堆人挤在这里,就是坐着车子满城的乱跑。为赶早把公司手续办下来,差点要打上蒲市长的门了。还好司徒陉一把的抓过去,给市工商局长通了几次电话,总算把事情办妥。
    单于安心里明白,司徒陉是在还他的情。年初他老家有个事在北京卡了壳,这个在陵江能呼风唤雨的人,首都那大地方,可就有点边长莫及了。有句话皇城根下,打更的也比你强三分。他听说单于安的堂兄正好有点门路,就再三的拜托。还有啥话说,单于安一个长话,就把他老家的事按平了。如果B区的事龚思翊遇到难题,还得请这位老将出马。好在平时孝敬也很到位,不会在此时拿架子。况且还有上边为我使力,不怕他拨了面子。正在想着电话铃响了。
    “喂,啊,你呀,就不会让我清静会吗?”
    “不是你把我抽上马的,这会倒来论我的不是。”
    “还不是你看别人眼红,心烦意燥了。”
    “我不想着几百号人衣食,总不能今天吃了明天饿肚皮呀。”
    “好,好,不开玩笑了,有啥事。”
    “公司的手续都办完了吗,黄心峪的任命书几时发下来,我等着好办事呢。”
    “他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名不正言不顺哪,你让人怎么想。”
    “我的不是,已经下发了,明天就送过去。隔段时间,等他把班子搭好后,专门开个会再宣布一下。”
    “这才象话嘛。”
    “不是一直在忙,让我喘口气行吗。”
    “你也没有让我喘过气呀。”
    “我说你老弟有没有良心哪,是你事多还是我多。”
    “是你多,谁叫你能耐大呢。我又不好插手,怕帮倒忙不说,搞不好捅个漏子,不遭你一顿臭骂。”
    “活该认倒霉得了,谁叫我认了你这个老弟呢,忙到后来还没句好话。”
    “你想听我给你说一大堆行吗。”
    “算了吧,你我兄弟就不要这么客套,还有啥事。”
    徐东路从单于安玩笑的话语中,感到事情发展很顺利。不然他不会如此的悠闲。只有兄弟俩才会没有顾忌,这样的戏谑。
    “那事是不是先启动了,今天的会上已公开,要先下手为强哇。”
    “你可与龚思翊把计划简约的谈一下,不要太过细。”
    “有风声好几家早盯上B区了,也在加紧的活动着呢。”
    “我心中有数,你只把龚思翊和牟一健稳住就行。最好不要惊动陈区长,免得过早的亮了话不好说。”
    他虽很信任这个老弟,但牵涉到上层很多方面,还是不想说得更多。一来徐东路冲锋有余,但于政府官员间的周旋还是细腻不足。二来有很多关系也不宜让人知晓。其实已想过几条线,当然最好不要与蒲市长当面说穿,大家都保持一种逸然自得,却又让事情一路通畅的关系最妙。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的笑起来。说来也真怪,这面子真是很微妙,人人都需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撕破这层皮的。
    “行,你有需要我做的,就知会一声,我不会把事办砸。”
    “我心中有数,你只把嘴巴扎紧就是。”
    平时总是吵吵嚷嚷的,人来人往,得不到片刻的休息。此会办公室异常的宁静,倒有点不习惯了。没那种常说大战前的寂穆,可怎么会如此的不安呢?他摇了摇头有些惶惑,却也不知所措。便怔怔的楞着,急于想理个头绪。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紫的身影,她在那儿呢?,在做什么呢?她的情绪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吗,心里一阵的火燎,却毫无半点办法。他们有个约定,只能由紫打来电话,他不能给她去电话。知道一但事情败露,与司徒陉的关系就完了,运行的公司也没有面子支撑下去。左思右想要说也遇到多少的难关,凭着机灵与稳成总是逢险化夷。可只有这事,真是进退维谷。不能随心所欲、明目张胆,却又生死活扯不能放弃。那怕是丢了公司,也不能没有她。就这么呆呆的、万般无奈的在椅子上磨蹭着,直到公司的人走了,还是不肯起身。从中间抽屉的最里边拿出日记,随意的乱翻着。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凌晨二点
    人们常说命是注定的,我的命又怎样注定呢。那个白裙、忧郁、悲伤的影子,总是交织的在我眼前晃动。无法入睡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如果没去赴朋友的宴会,就不会有这么烦恼。相遇是巧缘,相识是知缘,相处是根缘,相终是孽缘。不知之间能走到那一缘,但从第一缘开始,就与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XXXX年X月XX日天气雨晚上零点
    当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此生的缘份定了。美貌与气度、矜持与内敛、娴淑与聪慧,都在缓缓向我走来时感觉到。仅管还没有交谈,今天就是开端。不去想身形是谁的,只想心已属于我。这一晚双方的心已经交融,比触摸到身体的任何部位都陶醉。因不需要那样的触摸,就感觉到最佳的境界。
    想到美国舞台剧《雨中情》,其实我内心也一样在奔放。真正的体会到它的精典,长演不厌而经久不衰。
    XXXX年X月XX日天气yīn下午四点
    一屋子闹哄哄的才驱散,烟雾挤满了整个天花板。事业在顺着思路展开,不应该烦心。可是难见她的烦躁,挠得我莫名状的无奈。那时看但丁在《神曲》中叙述,站在桥上远望单恋情人贝特丽契的心情,这时才领悟到苦等的难受。我比但丁强,即是不能相见心是相知的。那日看到一幅画芭蕉仕女图,联想到紫的处境填《桂枝香》:
    朱窗翠目,正小珠欲滴,玉蜡披沐。圆扇凄凄恁地,怎敌它独。萦思不解春风里,梦流晨、影如鹴鷫。霎时儿雨,杯夺草草,愁浓疏竹。起徘徊、鸣蛩伴读。叹海棠开后,鶗鴂又复。知否归舟几棹,误将鸥逐。懒梳旧事荷塘处,有红痕诗卷吟熟。奈何今日,藕花争渡,对余辉蹙。
    XXXX年X月X日天气晴早上九点
    姐已经叫我几遍还是懒在床上,手机响了多次也难得理。只给秘书电话推掉上午的一切安排,再急也不管。只想不受打搅的思念她,以此来享受只有我才感觉到的幸福。
    XXXX年X月X日天气雨午后三时
    只一小会在金陵大厦的空中花园落霞间见面,待服务生摆好咖啡退出后。便紧紧的拥抱住她,不想说话。她**激烈的起伏,**的温暖深深浸透着我。她抑制内心的哀伤将嘴唇死死的咬住,整个贴在我的脸上。她是利用在附近办事的机会,让我匆匆赶去的。好一阵无声无息,她才轻轻的吻我的耳、颈,再至额、鼻、最后在唇停住。相互的舌尖在急促的绞动,她仿佛有些晕眩。眼睛紧闭从眼角溢出泪水,我任由它淌在我的脸上。突然手机声响起,她如从睡梦中醒来似的。对我狠狠的一吻,身影就飘然的消失。也许她喃喃的说了什么,或什么也没有说,我已经不再去想它了。
    XXXX年X月XX日天气yīn晚上十点
    我找到最好的宝物,如芸芸众生,有缘与我遇见。她的价值无限,因是唯一。上下五千年,也没有相同。我今生得到,下辈也不分离。命似有生,亦似无形,如色如空,色空互为。她身化我心,与我融合。我身心折磨与生理痛苦,锤炼成共同的命。漫漫黑夜,皑皑冬日,未知多久,拥和煦的春暖。唯耐心的等待,能完璧归来。今之五味难忍,均寄托在它的行间。《如梦令》:
    知否愁来无绪,最是青梅如许。更有那黄昏,寂寞阑干作侣。谁语,谁语。昨日梦来相叙。不似春归依旧,梦里棣棠生就。淡酒两三杯,轻泪染脂袭袖。恐又,恐又。堆集一笼冤咒。
    夜已很深,他把日记抱在xiōng前。不愿睁开早已闭上的眼睛,怕浮现在脑海中的次次约会场景顿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