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灵骨悲歌书水颂血肝凄诵憾山潸
作品:《孽缘深怨录》 第一章
顺着陵江入扬江口往上逆行三、四十里的地方,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此时已是隆冬季节,水位一步步让出曾浸占的河滩。在宽大的、寸草匿迹的乱石滩上,卵石被人们用锤子槌成棱型的、大小差不多的石块,胡乱的堆放着。如今修公路的材料已用碎石和水泥,但很多乡村级公路还用这种价钱低廉的材料。况在退水后的河滩上,每年的涨水能给这里增添新的沙层,是建筑不可缺少的组合料。从这时到来年的四、五月份,正是河沙销售的旺季,好的塘口早被办证的公司占据。载着重负的东风货车来来往往,在被压得凸凹的沙石铺就的简易路面上,一颠一跛的缓慢爬行。汽车经常都会在过斜坡时,开足一档的马力发出啃吃啃的吼叫,那悬劲让人看了提心掉胆。为了多挣几个钱,都要装超过车载重的近一半,为少返空节约油费多挣钱。至于危险就不去多想,如果倒霉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有些下岗的工人几人合伙,到偏僻的地方挖沙挣点生活费。他们租小型的农用货车,给专门卖家装建材的私营店拉去,售价低廉老板也乐于收。有的就在河滩上槌石子,让小老板来收方(有要货的来按立方面积算钱,没有固定的销售关系),挣几个力钱。
这片厂子大都倒闭,高耸烟囱默默的、孤零零的竚立着。在起伏不高的山坡上,挤满了职工的住宅。有低矮夹壁墙平房,四、五层楼的砖瓦房。七零八落,既简陋也破旧。不见人群的拥挤和喧哗,多年前人流如织上班的景象已杳无踪影。只见老人在缓慢的迈步或小孩的玩耍,间或也有几个上了年岁的婆娘家在嘀咕着什么。偶而有钓鱼的人去河边蹓跶,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坐在河边,怔怔的盯着顺流漂来的垃圾,或是枯草树枒等。象在重温过去的欢乐,或是在寻觅着失落的往事。他多年前下班经常来到这里,光脚踩着一片松软平坦的沙子。呼吸着江面吹来阵阵冷嗖嗖的河风,夹杂着夕阳西下过往船家灶烟混合的空气。眼看对岸碧绿的山峦,仅管汗水干起盐渍还残留在全身,但上班时那种郁闷发烧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吹散。如今这里的河滩一片狼迹,到处都被挖得坑坑洼洼。长年因河水的冲击而卵石堆集,干涸的河床无限延伸,把湍流的大河变成了缓缓流淌的小溪。真是应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话。对岸杂草丛生,一派枯枝残叶的荒芜。
黄心峪在这里已住了很多年,从农村回来就没离开过。住的房子是在一个过道边搭建的,全是为安家所逼。在厂里什么都干过,挖土石方、修房子、炉前工、轧钢工、料场堆码工等。工资就三四百元,要养孩子还要吃饭,那有钱去租房。妻子的兄弟姐妹也多,老丈人大家子挤在三间屋里,根本不可能在那儿去搭铺。厂里职工万多人,等分房不知到猴年马月。只好找一帮穷朋友,捡些拆房的旧磚头、檩子,破窗子、牛毛毡等,七拚八凑的把房子建起来了。看这样在厂里是没有出路的,就拚命学习建筑方面的知识。什么建筑构造、材料预算、施工管理等。正好厂里搞自建职工宿舍缺人手,车间主任就推荐他去。经过基本考核他的成绩在前几名,被安排当见习施工员。几个工程下来已转为正式的,并与一些包工头有很好的交往。到厂子停产下岗时,也随着打工的人流,走出这块生活十七、八年的禁地。
他很早就来到河边,三十多年只这儿没变。来祭拜离去的亲人,母亲和外祖父已逝去多年。20年代弟兄分家来到陵江,家乡已断祖茔难回便供奉在家中。那日外祖母说夫君托梦,整天生活在热火熏烤的熬煎之中。希去清静幽净的地方,渡着平镜如水的日子。对岸那山崖凿出的石梯,蜿延盘上至一处悬岩。红白斑马线航标杆笔直的挺立,显得低矮的灰色小平房很旧了。远处青翠葱葱的山坡,长满野草荒芜一片。那里曾炊烟袅袅颇有生气的草舍,已是墙歪柱斜破残不堪。看不见勤事耕作的农夫,或许都离乡在外寻求新的生活。只有那暮年的老人依门静坐,数着日歇月升不忍丢弃祖辈的印烙。此刻那久远记忆中让亲人分离的一幕,至今还是历历在目:
清明踏青的那天傍晚,残阳的余辉还远挂在天边。
碧绿的江水在缓缓的浅流,冰浸的融雪正悄悄潜入其间。
剌骨的寒冷裹着淌水的脚面,步步涉向那湍急的深渊。
久久的凝视,犹如尊竚立在河道的航灯引导行船。
捧着两个亲人的骨灰,默默似绞心的难缠。
先辈们在遥远的岁月,如那朝圣的信徒每步伏地的忠艰。
哺育着嗷嗷的小雀,背负一群孱羸煎熬度着漫长的苦年。
犹如鲧之精气,那怕毁灭自己血肉的驱干。
在yīnyīn的冥府,默默的祈祷着曾用虔诚的孕育,
呼吁上天给予一份爱的陪伴。
苍苍的嚎慟,却难洗悲伤的脸面。
日坠星移,初升的玉兔也溶溶的惨惨。
对岸那荒芜的山坡,夜幕逐渐掩没断续升起的炊烟。
亲人的哀述仿佛在耳边响起:子孙哪,数十载的供奉,
已让亡灵领受孝顺的心田。
快放我们去那极乐的的世界,在神仙般的归宿里入水为安
在河滩边散步游玩的人群,声嘶力竭的呼唤。
以为又一轻生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作忏悔的心愿。
不得已轻轻放下净化的身驱,盯着魂柩逐波渐渐的遥远。
难与平静的心啊,汇成涓涓的细流与河水哗哗的声息共传。
冥冥的灵肉啊,愿你东去漂上蓬莱仙山。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如凤凰之涅槃。
在那虚幻飘渺中,有琼浆佳餚伺奉的阆苑。
夜色已完全的袭来,黑雾笼罩了宽阔透彻的水面。
只听凄咽悲鸣哀嚎,伴随着长跪的驱体在河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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