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剿灭白朗军(十)
作品:《抗日之白眼狼》 十月二十五日,河南剿匪战斗正式打响。
卧龙岗和镇蒿军在前按图索骥,其余的河南军队随后跟进,如同一张大网向前推进,各处土匪如网中的鱼一般四处乱跑。
这天夜里,刘八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大章山,他的任务是抄了蒿县朱阎王的老窝。朱阎王的人在老百姓眼中虽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可面对刘八的进攻却如乌合之众,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攻陷了。抓了三千多的俘虏,一审问才知道朱阎王一个小时前就从暗道逃跑了。
“连长,我们追吧!”
刘八摇摇头:“不用了,有人会收拾他的。走,我们去清除下一个目标。”
大章山的后山沟里,黑暗中几个人影鬼鬼崇崇地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中。
“大当家的,卧龙岗的威名真不是盖的,这么一会就把咱的寨子攻破了!”一个汉子眼中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逃出来的方向。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让老子溜了,等他们走了,老子再回去,重新拉起杆子再找他们算账!”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刘八手下逃出来的朱阎王。
“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一个声音在朱阎王耳边响起。
“谁?”朱阎王顿时警觉起来,还没待他掏出枪来,就被人猛地一击失去了知觉。
李虎一挥手,把他们全部扛回去。
“奶奶的,要死了,还得让我们受累。”毕奇二话不说扛起朱阎王就走。
十月二十七日,豫西第二大土匪匪首朱阎王在河南信阳被枪毙,随着随军记者将这条新闻发回《迷津报》,河南剿匪的战斗也引起了各界的关注。
……
就在豫西剿匪进行地如火如荼的时候,刘庆斌却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了南方。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徐世昌发来的电报,陷入了沉思当中。
按理说,现在刘庆斌正在全力剿匪,徐世昌不应该来打扰他,可是徐世昌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6月下旬至7月上旬,广东、广西两省以及福建、江西、湖南、云南等省部分地区发生大面积大雨和暴雨。水灾发生后,政府尽最大努力进行救灾,三次紧急拨款共1400万元救灾,按灾情轻重配发各地。另外,灾区还收到国内外各社会团体,慈善机关、个人及各方面募捐款额共计451万元。琼赣特区政府也向灾区捐款了500万元。总之,经过各方面的努力,灾民基本上安置妥当了。
但是,随着天气渐渐变冷,又有一个情况出现了,那就是孤儿的过冬问题。按照政府善后救济计划,各地临时收容的儿童有家可归者一律遣散归家,赤贫无自活能力者将继续收容。可是由于各地财力有限,临时收养的近10万名受灾孤儿面临时着无法过冬的难题。徐世昌作为赈灾大使,得知这一情况心急如焚,虽经多方努力,可依然无法解决这一问题。无奈之下,他只好向刘庆斌求援了。
……
十一月三日,赣州大余县朱家塘。
“世勇,今儿的报上都有什么消息呀?”吃完晚饭后,朱老爷子靠在椅背上抚着胸问着自己的儿子。
朱老爷子世代都是朱家塘的人,几个月以前包括朱家塘在内整个赣州都划入了琼赣特区。朱家塘是赣州最西北边儿的村子,对面的吉村虽然和朱家塘只相隔一百多米,但却属于韶关的地界了。
“爹,报上说了,咱政府准备将广东、广西、福建、江西、湖南、云南六个受灾省的十多万名孤儿全部接到特区,并让他加入特区户籍。他们今后所有的费用都由政府包了,一直到十八岁。目前,政府正在全力修建自强学校,估计要修一百多所学校呢!”朱世勇一边看着《琼赣特区报》上的消息,一边给朱老爷子讲解着。
朱世勇是朱老爷子的三儿子,现在是朱家塘的读报员。
你可别小看这读报员,读报员是特区的公职人员,每个月有30特区币的薪水。特区币虽然发行时间不长,可却得到了各地的认可。要知道,赣州作为全国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在这里进行交易,只认特区币。所以说,特区币要要比全国其他各省的货币值钱得多。
读报员的工作并不累,但却要求很高。不仅要能识字,还要把报上的东西能给大家讲清楚,让大家都听明白,从而了解和支持政府的各项工作。特区每一个村都有一个读报员,朱塘村的读报员正是上过师范学校的朱世勇。
自从朱世勇做了读报员之后,朱老爷子就享受上了第一听众的特权,谁让朱世勇是自己的儿子呢?
朱世文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你听听,十多万人呀!这些孩子的命咋就这么好呢?虽然没有了父母,可这吃喝拉撒睡,全由政府包了。加入了特区户籍,看病不要钱,老了政府还养着,真是命好呀!不像我们这些苦命人!”
“你再信口胡说,看老子不把你轰出去!”朱老爷子一听朱世文说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朱世文是朱老爷子家的大儿子,之前他还是朱家塘的人,不过现在是吉村人了。说起朱世文,朱老爷子对他就是满肚子气,他在吉村和朱家塘也算是个笑柄了。
几个月前,琼赣特区成立,特区组织登记户籍。朱世勇作为读报员挨家挨户讲解政策:第一是必须是自愿登记;第二登记了可以作为特区居民享受特区各项优惠政策,不愿登记的也没关系,按人头发放遣散费离开特区。
当时规定,遣散费每人一百个大洋。朱世文算了一笔帐:自己两口子再加五个孩子总共是七个人,遣散费总共700个大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朱世文为贪图这笔钱,不听朱老爷子和朱世勇的再三劝说,拿了七百个大洋,拖家带口搬到了对面的吉村。
朱世文的算盘打的不错:既拿了这笔钱,又可以不远离老父亲和弟妹。他买了几亩地几头牛,盖了大瓦房之后还节余了几百个大洋。
户籍登记完毕之后,特区颁布了一系列关于特区居民享受福利的法律,包括最低生活保障、义务教育、免费医疗、政府养老等等。每个特区居民从出生到死亡,政府几乎都管了,全部算下来将近要一万个大洋。朱世文知道自己吃了大亏了,可他死要面子只好强撑着。
天有不测风云,没过几天,赣江发洪水,朱家塘和吉村都成了灾区。洪水退了,朱世文的大瓦房没了,牛也没了,一家人生活没了着落,只好靠着救济。
朱世文的救济还没等来,朱家塘这边已经开始了灾后重建。一队队人马开进朱家塘开始重新盖房,仅仅两个月时间,就全部盖好了,而吉村这边却毫无动静。无奈之下,朱世文只好又回到了朱家塘。尽管朱世文不是特区的居民,朱老爷子也不待见他,可还有五个孙子孙女,总不能让他们饿着,只好将他们收留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看把爹给气的!”朱莲香在一旁嗔怪着大哥。
朱莲香是朱老爷子唯一的女儿,是朱世文的妹妹、朱世勇的姐姐。朱莲香是女人,这要放在以前这哪有她说话的地方,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朱家挣钱最多的人了。几年前,朱莲香嫁给了县里的穷教师王喜来。几个月前,大余县要盖一个大的市场,他们的几间屋子被拆了。当时的补偿办法有两种:一是直接给钱,二是在市场内给同样大小的门面。本来,按照王喜来的意思,他们家没有人经商,拿着钱走人就得了,谁知朱莲香非要要门面。后来,门面盖好后,刚分给他家就有人抢着要租。每个月二百块大洋,惊得王喜来说不出话来了。正好,朱家塘成立了小学,王喜来应聘做了小学校长,就和媳妇搬来和老丈人一起住了。
“不过,政府花那么多钱,养这些孩子,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朱莲香数落完大哥,自己也在嘀咕起来。
“莲香,你这就不对了,那么多孤儿,要是咱政府不救,谁能管他们的死活?这个冬天又怎么过?那可是十万条人命呀!咱特区的人难道能见死不救?”王喜来一听媳妇这么说就不乐意了。
“就是,姐,你听人家报纸上怎么说?咱特区的人不仅要让全国都羡慕咱们生活过得富足,更要让全国都羡慕咱的精神高尚,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特区人!”朱世勇借着报纸的话反驳着朱莲香。
“说得好呀!这样的政府咱信得过!我这辈子经得灾呀、难呀的多了,不管是清朝的皇帝,还是民国的总统,都没有像现在特区政府这样赈过灾。特大灾害仅过了几个月,就全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这样的政府到哪里找?咱朱家塘能划到特区里,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呀!”朱老爷子发自内心地感慨着。
“世勇,你帮哥打听打听,怎么样才能再入特区的户籍?”朱老爷子一番话说到朱世文的心坎上了,他赶忙问起了自己的兄弟。
“哥,你就别想了。上个月,韶关仁化县的郑大财主,拿了两千大洋要入赣州户籍,人家愣是没收。你再有钱,若不是对特区有贡献,特区也不会收你入籍。”朱世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爹,天也不早了,您早点歇着吧!”朱莲香看着朱老爷子有了困意,赶忙说道。
“好吧!大家都睡吧!明天还要去升区旗呢!”朱老爷子点点头道。
朱老爷子所说的升区旗,是指每周一,全村男女老少都要去村头的场上,升琼赣特区的区旗,唱特区区歌。
“爹,这两天天气凉了,您就别去升旗了,身子骨要紧!”朱莲香劝道。
“你说什么!”朱老爷子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朱莲香。
“爹!”朱莲香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混帐话了,人要知道感恩。升区旗唱区歌,是为了表达一种心情,是发自内心的感恩,不是给别人看的!”
说到这里朱老爷子环视了一圈众人:“记住我的话,今后我们朱家,不管是谁,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必须给我去升区旗唱区歌!听明白了吗?”
……
刘庆斌恐怕没有想到,他设计的区旗和区歌如今成了特区民众表达感情的媒介。当初,政府广泛征集特区区旗图案,虽然作品不少,可梁启超、宋嘉树等人却拿不定主意。最后,一封电报发给刘庆斌。刘庆斌接到电报二话没说,就写了四个字发了过去:“浴火凤凰”。
传说中,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同样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轮回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
梁启超和宋嘉树等人岂能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于是,浴火凤凰就成为了特区区旗的图案。同时,刘庆斌又借用了后世《歌唱祖国》的曲子,重新填了词,派专人将新的《琼赣特区区歌》词谱送到了梁启超的手中。短短一个月时间,曲歌就唱响了整个特区,成为了体现特区精神的象征。
处理完孤儿救助的事情,刘庆斌把目光又转回到了河南剿匪上。
十一月七日,豫北的剿匪部队已经到达了登封一线,豫东的部队到达了禹州,而刘庆斌带着卧龙军和镇嵩军则到达了舞阳,基本上完成了对白朗军的三面合围。
与此同时,何璐铭和白朗等人也在紧张地商议着。
“司令,整个河南不愿意自首的大小杆子都聚集到了宝丰,收还是不收,您倒是说句话呀!”何璐铭明面上是要白朗作决断,事实上他是在压迫白朗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白朗军上下都知道,参谋长向来主张将河南各地的土匪都招至自己麾下,尽可能地壮大白朗军。可司令却主张白朗军和别的土匪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由于何璐铭来白朗军的时候不长,根基未稳,加之白朗的名声在外,所以何璐铭只好屈从了白朗的意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何璐铭在白朗军内俨然成了主人,白朗拿他毫无办法。如今,那么多土匪都到了跟前哭着喊着要并入白朗军,这对何璐铭来说真可谓是天赐良机,他怎么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呢?
白朗恨恨地瞪了一眼何璐铭:“参谋长,你搞搞清楚,那可是五六万人,你有那么大胃口能消化得了他们?就算你收编了他们,这良莠不齐的你如何指挥?还有这么多人都要张口吃饭,你如何供给?”
白朗之所以做出对何璐铭不满状,是因为白朗的一次试探。
昨日,白朗找到何璐铭:“参谋长,又到探亲的日子了,我来给你打个招呼!”
所谓探亲,就是白朗和一干老兄弟去探望被何璐铭扣作人质的亲人。
“啊?司令,最近事情比较多,再加上卧龙岗的人已经开始在附近活动了,为了安全,这个月的探亲稍稍延后,如何?”
听何璐铭如此推脱,白朗心中暗喜,他心知刘庆斌那里肯定是得手了,但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喊道:“那怎么行?何璐铭,我们之所以容忍你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每月还可以看见他们,什么意思?你难道要出尔反尔?”
听了白朗的质问,何璐铭心中暗暗叫苦,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他哪里敢让白朗知道,只好搪塞道:“司令,大局为重啊!就耽搁几天,等这几天过了,我一定让你去探亲!”
“哼!记住你说的话!”说完白朗甩手而去。
何璐铭此时当然知道白朗对自己不善的原因,但他还得耐心解释:“司令,只要你点头,别说五六万人,就是再多我也能把他们收编了。这些土匪良莠不齐没错,我可以派人充当他们的指挥官以便统一听命行事。至于后勤供给,司令你忘了咱们是要辗转前往四川的,就算没有他们,我们也得要一路自筹给养,所以说后勤方面都是各自自行解决的,对我们并没有压力!”
听了何璐铭的话,白朗依然不愿决断。
“司令,这事是关系到咱白朗军生死的大事,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大家都表个态,最后以多数人的意见为准,如何?”就在何璐铭和白朗僵持之际,张孝淮突然插了一句话。
听了张孝淮的话,何璐铭心中暗乐:不愧是跟着黄兴混过的人,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何璐铭连忙点头附和道:“没错,司令,咱们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办,大家都表个态!”
最终,参加会议的十一人当中,除了白朗、宋老年、王吉生、李鸿宾从四人外,其余七人何璐铭、张孝淮、邓飞天、康本初、魏柱明、张为民、张利民都同意收编整个河南的土匪武装。
“既然大多数人都同意收编,那就这么定了。下面,我们研究一下收编方案!”何璐铭趁热打铁拍了板。
白朗见木已成舟,只好怏怏道:“你们继续研究吧,我就不参会了!”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宋老年、王吉生和李鸿宾也跟了出来。
何璐铭见白朗拂袖而去,也不气恼,笑着对张孝淮道:“张老弟,你可算把司令给得罪狠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做事就要做得轰轰烈烈,像司令这样畏手畏脚是难成气候的!”
张孝淮也点头道:“参谋长说得是,今后还要参谋长多加指点呢!”
何璐铭和张孝淮这一番话白朗自然听不见,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悠闲地开始喝起茶来。刘庆斌料事如神,虽然他没见过何璐铭,但却对何璐铭的心理分析得透彻之极。刘庆斌告诉白朗,不论是在赴陕路线上,还是收编土匪上,要想让何璐铭上钩,必须反其道行之。果然,白朗故意演了一场戏,再加上张孝淮从中的配合,何璐铭钻进了刘庆斌的圈套还在沾沾自喜呢!
十一月十日,卧龙军和镇嵩军到达了叶县,距离宝丰只有五十公里了。白朗军在何璐铭的指挥下,也浩浩荡荡向南召方向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