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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温柔猎狩》 (20鲜币)温柔猎狩 16
16.
江月洲满脑子浆糊地醒来的时候,屁股发痛,全身也没一处不酸痛难忍。
但纵使如此,他还是蒙著被子一个人笑得像只小狐狸,倒是声音沙哑让他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爬起来一看,竟然已经过了十点,房间里格外安静,他朝外面叫了一声:“晏海。”
没有人沈静却快步地走进来,也没有人回应。
“咦?比我还起得晚?”
昨晚也不知道那人到底“Cāo劳”到什麽时候,也许因为“运动”的太晚,所以睡过头了吧,真是个不负责的保镖。
待会儿一定要让他好看。
江月洲奸笑著下了床,自己穿好衣服,就浑身不自在地走出了房门。
但晏海的房间里也没有人。
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空间,安静得有些诡谲。
按理说,这个人如果起了床,不该是等在自己房外吗?
江三少纳闷地走下楼,这个家夥真失职,两人都那麽激烈地爱爱过了还敢玩消失。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晏海不是失职,而是已经在一楼的大堂跪了整整一晚加一个早晨。
那个人跪得笔直,一声不吭,在江大少和江二少的面前,却竟不卑不亢。
当江月洲看到那样的场景的时候,他的心里咯!了一下。
聪明如他,一下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晏海──”
晏海缓缓抬起头来,看了惊愕的江月洲一眼,并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
而同时间里回身的,还有江少行和浑身低气压的江云霄。
江云霄的神色冰冷yīn郁,看到江月洲,头一次没有对他露出阳光一样的宠溺。
江大少爷,江家如今的家主,冷冷地朝他的三弟锁著眉头:“你过来。”
“哦……”
江月洲走过去,他平时比起江少行就更怕江云霄,这一次江云霄一怒,江月洲觉得脖子上都冰冰凉凉的,像有刀架在上面。
“大哥,先……让晏海起来吧。”虽然缩了缩脖子,但江月洲勇於承担责任:“晏海是被我强迫的。”
他不说倒好,这麽一说江云霄的脸更如同灌满了风暴:“你强迫他?你是堂堂江家的少爷,你强迫一个下人上你?!”
江云霄暴怒起来,他心里都是气,比平时和江少行斗气的时候还要气上一千倍一万倍!
江云霄深深地喜欢了江月洲那麽多年,但那个人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
是谁都碰不得的,包括他自己。
虽然知道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离开自己的怀抱,但这一天这一刻来得太过错愕,和想象中完全不同,让他承受不能。
但他仍旧舍不得,舍不得朝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人宣泄。
“廖叔,叫几个人进来。”江云霄盯著晏海,突然说道。
管家就在他们身後不远处的地方守著他们,听江云霄按捺著最後一丝理智这麽说,管家愣了一下,他还没动,江月洲已大声说道:“是我干的!是我逼他的大哥!你不能这麽对他!”
这个向来喜笑颜开的小少爷朝他最喜欢的大哥无畏地争辩:“大哥,他没错,我也没错,我喜欢他才骗他上床的──!”
我喜欢他……
江月洲的话刚说出来,江云霄顿时觉得自己被什麽狠狠地劈中,他眼前一懵,一个趔趄朝後退去,几乎站立不稳。
身後有人挡住了他摇晃的身躯,他无法去理会背後的人是谁,无法再在脑子里灌进任何一点点其他信息。
他的脑中回荡著江月洲最後的那一句话,那话撞得他无法呼吸。
很久,江云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他?你才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什麽是喜欢吗?!啊?!”
“行了,跪了一晚,让人起来吧。”身後拉著他的人说。“既然是月洲的意思,你还管他们做什麽?”
那人一直都在旁看著,从清晨下楼,问明了原因就一句话不说,这时候却竟然对他说“算了”。
不,“不能就这麽算了。”
他为什麽不能管,他凭什麽不管?!他怎麽能容忍其他人以这样的方式把江月洲夺走!
不过在江云霄後背的人不再急著拦他,却对江月洲和地上的晏海递了个眼色道:“你们两个上楼去,自己呆在自己房间,我没答应前不准见面。”
江云霄怒道:“不准走!”
江月洲把晏海扶起来,看看让他们走的江少行,又看看不让走的江云霄。最後,他露出歉意的表情,还是选择和晏海肩并肩地从侧门走了出去。
江云霄不敢相信地看著江月洲离开的背影,这一刻他彻底懵了,甚至忘记了发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麽。
就如同自己的整个世界一下变成了灰色。
他後退两步,一下撞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人顿了顿,突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就抱住了他发抖的身子。
“江少行你干什麽?!你他妈放开我,你反了你!”
江少行皱了皱眉:“你现在最好先冷静一下。”
说完就突然抱著江云霄的大腿,一把把人扛到了自己肩上。
“放开我──”
江云霄在江少行的肩上挣扎。
“别像个任性的孩子,自己吃不到的还不准别人吃。”江少行扛著挣扎的人上楼,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如果他也像江云霄这样,那他不是早就该杀人了。他喜欢江云霄可比江云霄喜欢月洲要早得多。
一口气上了三楼,推开江云霄房间的门,那人还在他肩上不消停。
江少行用脚关上门,走进去就把人扔到床上:“江家上上下下这麽多人,你想让所有人看笑话?”
被扔到床上的人终於不再愤怒,不再嘶吼。这一刻,他的身子深深地蜷缩起来,单薄的衬衣下显得那麽的孤单和可怜。
他比江少行和江月洲都大不了多少,还那麽的年轻,却因为父亲的离去而早早地担起所有的重任。
他希望自己能作为兄长,又能作为父亲,所以总是在别人的面前摆出老成稳重的架势。甚至自己都忘记了这个年纪应该是什麽样子。
江云霄缩成一团,在深蓝色的床上,疼痛难忍地按住自己的心脏。
明明是他先喜欢上的,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宝贝,但突然之间,那一片珍贵就不再完整,不再全然地属於他了。
他痛得哭了起来,无声无息,却孤寂至此。
身後的床褥陷了下去,有个人在他背後躺了下来。
那人温厚的xiōng膛贴上了他冰凉的後背,并伸出手来圈住他颤抖的腰身。
“他总有一天会有喜欢的人,你早该做好准备。”
江少行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并温柔地把他整个人拖进了自己怀里。
这一刻江云霄陷入自己的伤怀里,甚至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是多麽的暧昧。
“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月洲了,他已经是个大人,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是错的,我们都不能阻止。”
“他喜欢一个男人。”江云霄眼睛酸楚。
江少行噗地一笑:“你喜欢的不也是男人吗?”
他一边笑著,一边拂开江云霄额前的头发:“都什麽时代了,你总不会因为他喜欢男人所以要拆散他们?而且你自己不敢吃,还不准别人吃,也太霸道了吧。”
江云霄鼻子一抽,骂道:“我的思想没你那麽放荡无耻!”
他只是觉得太过愕然,才会这麽不甘心,他只是还没准备好把江月洲送到别人的生命里,才会觉得愤怒和觉得被背叛。
也许,他仅仅是觉得从此以後会更加的寂寞。
江少行并不反驳他,也不说些宽慰他的话,就只是看著他淡淡地笑著,并摸出帕子,给狼狈不堪的江大少擦了擦鼻涕。
江云霄的思绪乱如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和江少行此刻的姿势是多麽的好笑,那个人环过他的腰给他擦鼻子,两人就像老妈和儿子似的。
江少行宽阔的xiōng膛轻轻贴在江云霄的背上,给他无声而坚定的力量。慢慢的,在某一种江云霄并未注意到的气氛里,他终於不再颤抖。
江云霄平静了许多後,江少行还继续抱著他,在他耳朵後面问:“好一点了?昨晚你就没睡觉吧,不如趁现在休息一会儿。”
江云霄盯著圈住自己的那只手:“……江少行。”
“嗯?”
“你抱著我干嘛?给我松手!”
江少行咧嘴:“哎呀,终於发现了啊。我还不是为了安慰你?怕你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才上床陪你。”
“你可以滚了。”
平静下来的江云霄扯开放在自己腰上的爪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好好,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江少行依依不舍地从床上退下去:“中午想吃什麽?”
“……”
没有得到回答,江少行站在江云霄的背後,他收起了脸上的痞笑,静静地看了江云霄一眼,复转过身,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慢慢地走出了江云霄的房间。
二楼,江月洲抱著抱枕坐在床沿发呆。
“傻坐著干什麽,屁股不痛了?”
听到是江少行的声音,江月洲猛地回过头去:“二哥。”
江少行叼著没点的香烟,走上前挨著江月洲坐下去。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江少行把江月洲的头捞过来,在他发顶上拍了一下:“大哥没那麽生气了,不过你还是记得向他道歉。”
“……嗯。”江月洲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以前有过经验吗?”
江月洲的脸唰地一红,慢吞吞道:“和女生有过一次。”
江少行挑眉一笑:“晏海那小子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都是男人,有什麽捡便宜的,要说我才捡了便宜,毕竟是我要求的……”江月洲红著脸,小心翼翼地说:“你们不会把晏海赶走吧?”
“怎麽会,他做事认真,性格沈稳,又没花花肠子,看著你正好。我要是把他赶走了,恐怕得找几个人才能顶替他。”
江月洲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
“你这坏小子倒是会得寸进尺,”江少行弹了一下江月洲的额头:“在大哥接受你们之前你们最好别再做这种事。就算要做,也聪明点,别让他知道。”
“哎,为什麽都是哥哥,大哥就那麽不能接受呢,今天我还以为他会把晏海杀啦。”
“谁让你不省心。”
江月洲可怜地说:“二哥你帮帮我,让大哥早点接受我们吧。你和浮生在一起他不是都没反对麽。”
“我和你不一样。”江少行说著站了起来:“你最近老实点,别招大哥烦,我还有事要出去,今天中午吃饭就别让晏海跟著你了。”
“知道啦。”江月洲郁闷又有点松了一口气,倒进了床里。
江少行出门前先给浮生打了个电话,打了三次那边才接起来:“少行哥?我和六轮哥在游乐场,这边吵我才看到你电话。”
“怎麽跑到那里去了?”早上因为晏海的事情,江少行就让六轮把浮生带了出去。
这会儿两个人竟然跑去了游乐场,也不嫌人多。
“六轮哥到这边看场子,正好离游乐场近所以我们就进来了。”
虽然不是周末,但那边也吵得很,知道了那两人的行踪,江少行点了点头:“那你们自己玩,晚上如果在外面吃饭记得早点回来,让六轮别光顾著喝酒。”
“好的,我会看著他。”
浮生听话地说。
而後两人挂了电话。
蒋成武还没请到,狒狒那边有人带头闹事,弄得颇不宁静。
而吴苏跑了,却一阵子都没有动静,有的人说他现在逃命都来不及,当然不敢再露面回来报复。
但吴苏那样睚眦必报的人,怎麽可能就这麽含著一肚子的气跑掉。
吴苏当初话事时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但他竟然敢私吞大笔的财物。其他的小动作老子头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坏心眼太多野心太大,自然就不会留他。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难道有人忘了他们不是要赶吴苏走,而是要弄死他。
而对江少行来说,还有另外一件事是他一直埋在心底的,他和吴苏之间的定时炸弹。
他不敢掉以轻心。
(22鲜币)温柔猎狩 17
17.
老头子们没请动蒋成武,最後推来推去还是推江少行出马。
江少行当年和蒋成武虽然没什麽交情,但也没有在他栽的时候落井下石,而且後来还帮过他一个忙。
江少行原本想著,这样一个人情他会留著,总有一天有让蒋成武还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情得这样用掉,多少都有点可惜。
蒋成武退出南岸後,在自己的那旮旯小区里开了个杂货店,不起眼,也就能养活一家人。
六轮没在,江少行带著另一名得力手下绿头去了蒋成武那里。
江少行踏进那小小的杂货店,狭窄的过道还不够两个人并排站立,有些昏黑,靠里面的地方点著灯。
灯下,蒋成武和他妻子正在货柜後面的小桌子上吃午饭。
江少行慢慢地走过去,叫了一声:“武哥。”
里面的男人抬起头来,看到他,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吃饭了吗?”
“还没呢。”江少行笑。
“二少要来怎麽不早点告诉我,一起吃吧,”蒋成武的老婆看到江少行却有些惊喜,非常热情地:“我们也刚做好饭。”
这个女人的脸大半都已经被毁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那一双眼睛异常的明亮传神,在她可以算非常丑陋的脸上露出丰华的神采。
江少行朝她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绿头探出头,手揣著裤兜嘿嘿地笑:“嫂子饭够吗?”
蒋成武的妻子站起来:“够的,你们坐,我去拿碗筷。”
江少行瞪了绿头一眼,责骂道:“武哥也没叫就想吃武哥的饭?”
绿头赶紧热情加持地喊:“武哥武哥,一饭之恩,他日必鱼肉相报啊。”
喊完就自己找了个凳子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除了一开始和江少行打招呼,蒋成武一直在低著头吃饭,他左手废了,只剩下一只右手,但似乎也没怎麽影响生活。
他退出南岸的时候绿头还是个最底下的小弟,这会儿绿头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说过去蒋成武是多麽英明神武光芒万丈,自己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流水延绵不绝。
“行了,武哥不吃这一套,吃饭就吃饭,废话少说点。”
等绿头说了一大通,江少行才阻止他。
吃饭期间几个人都没怎麽讲话,只有蒋成武的妻子不时招呼他们的声音。
吃完了饭,蒋成武对她妻子说道:“小茵你守著店,我陪他们出去逛逛。”
他的妻子也不过问任何事情,但对江少行特别的热心,“二少有空再来,今天小亮没在,他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高兴得很。”
江少行尊敬地对毁了容的女人笑道:“好,我会常来的,下次我专门过来看小亮。”
蒋成武和绿头已经走了出去,江少行突然伸出手抱了抱那女人,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麽话。
对方露出愕然的眼神:“那岂不是很危险,你们现在……”
“虽然他不知道你的事情,但你最近还是注意一下安全,其他的事情你别担心。还有武哥,我们准备请他出山,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女人握住江少行的手:“二少你别说这些,阿武自己下了决定我是不会阻止他的。如果他能帮得上你什麽忙也好。”
“那谢谢嫂子了,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
“脸也毁了,出去没吓到人就好,除了他谁还敢要我?”
“娶到你是武哥的福气。”江少行认真地笑道。
他走出去,绿头在拍蒋成武的马屁,绿头比六轮舌灿莲花,死的都能吹成活的,蒋成武被他拉著喋喋不休了半天,看到江少行出来竟然松了一口气。
“以後你来找我别带著他。”
蒋成武直指绿头。
“啊──”绿头一下就被蒋成武打击得碎成了渣。
蒋成武带著他们去了附近一个旮旯里的茶馆,要了那里的唯一一个包间。
江少行开门见山地说了来的目的,蒋成武沈默了半晌,说:“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平静安稳,以前求都求不来的。而且小亮明年就上小学,我不想把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武哥,现在不仅南岸乱,吴苏也跑了。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他姐姐其实没死,你们真能过安生的日子?你要给他们安稳的日子,至少也要等吴苏的事情解决,以後你们才不用躲在这样的地方,你才能带著嫂子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甚至有钱给嫂子做修复手术,给小亮更好的生活。”
“江二少,你是在威胁我?”
蒋成武坐在窗台边,阳光直直照著他的脸,映出他眼里低沈而微怒的光芒。
知道小茵没死的,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江少行手底下很少的几个人,如果江少行不说,吴苏怎麽会晓得?
“武哥,嫂子的脸是毁了,但她还是原来那个她,她的身形,甚至声音都一点没变,我想你也清楚所以才带著他们住在这里,这里离南岸远,但谁敢打包票就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来?我不会出卖你,但我也是真心给你提醒,希望武哥你考虑清楚。吴苏不除,你们一家永远不能真正地安稳。”江少行斩钉截铁地说。
“其实我也不愿意让你趟这趟浑水,但我是南岸的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可以答应你,等南岸一稳,你想退出也好,想继续干也好,都不会有人拦你。吴苏在的时候运毒,现在老爷子们想做面上的正经生意不干毒品了,你愿意的话,就带著那帮兄弟过上新的日子,请你认真地考虑。”
蒋成武抬起头,接触到江少行布满了诚意的目光,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把手盖在了茶杯上,说道:“过两天给你答复。”
离开蒋成武上了车,绿头才超级惊讶地叫起来:“原来武哥的老婆是吴苏的姐姐啊?!原来她没死啊?!”
当年他没参与救吴茵的事情,更不知道个中玄机,现在突然发现这麽一个复杂的八卦消息,好奇得不行。
江少行系好安全带说:“这事你把嘴巴封紧点,如果敢泄露出去你也别活了,自己绑了跳海吧。”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江少行点了一支烟说:“少说话多做事,免得下次武哥再嫌弃你。”
绿头可怜兮兮地哀求:“……少行哥,你不告诉我今晚我会睡不著觉的。”
“废话那麽多,开车。”江少行不理绿头,拿出电话拨了江月洲的号码。
那边接起来,“二哥?”
“给大哥道歉了吗?”
江月洲在电话里对手指:“没机会,大哥午饭都没吃就去公司啦。所以我现在在街上买求和的礼物,准备晚上和他和好呢。”
江少行手一紧:“又没吃午饭?那你自己逛,我挂了。”
“哦。”
“把我送到江城大厦。”
到了江城大厦,江少行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便当,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
“二少?您好久没来了。”秘书看到他,赶紧迎了上去。
“我哥呢?”
“江董在开会,要我通知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他吃了午饭没?”
“啊?”秘书愣了愣:“江董没有让我给他点餐。他中午来的,我还以为他已经吃过了。”
“知道了,你忙吧。”
江少行放下便当,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两个小时都可以开动晚饭,江云霄这个白痴整天忙得像个死人,还不如自己把他掐死算了。
江少行一边恼怒,想掐死江云霄又想亲死他,後来他又想,反正都要弄死这个死人脸,还不如把他干死。
就压在这里的沙发上,反正这沙发又宽又软,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他可以把江云霄压在上面Cāo一次,然後再按在办公桌上Cāo一次,完了之後还有墙壁上,地上,各种姿势用尽。不信那个时候江云霄还能有出的气。
这样想著有点解气,但下身却随著他的意yín开始充血,蠢蠢欲动地在他黑色的裤子里弹跳,江少行抹了抹鼻子,只好阻止自己无止境的臆想。
抽了两只烟江云霄还没回来,江少行走到他的桌前,看到他桌上摆著几个相框。有一个是他们母亲还在世时一家四口的老照片,有一个是江月洲出生後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有一张三兄弟在一起的,剩下的,是江月洲一个人灿烂无比的笑脸。
江少行懵懵地看著,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们一家五口,竟然从未同时存在过一个时间里。
无论是过去多少时日里的时光,他们永远都有人在错开,当他还存在著关於每个人的回忆的时候,却永远都不可能将五个人的图案拼在一起。
江云霄一直在努力维持著一个完整的家。
无论这个家里已失去了母亲还是父亲,他都从未放弃过让它像从前一样。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给了江家,就算失去自我。只因为他是大哥,因为他愿意放他的两个弟弟自由。
江少行看著那些照片,心不禁一动。
他抚摸著照片上曾经那少年天真的脸,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卷著裤腿,用沾满沙的手拉著他的两个弟弟,世界上最美的颜色,都在那一日的阳光下,卷起黑发和白衣的温风,再也没有比那一幕更美的风景。
江少行笑了,那是多少年以前,多少年前最初萌发的爱情,还天真以为,因那个人是他的哥哥。
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指摩挲著擦得干干净净的相框,最後他的视线落在江月洲一个人的照片上。
江少行不高兴的皱了一下眉头,很是吃醋地拿起那个相框。
反正月洲也不喜欢江云霄,何必还要单独留著他的相片给这个人看?要看还不如看自己的。
这麽一想,江少行立刻动手把照片取了出来。
他把空了的相框摆回去,放在另一个相框的後面,半遮半掩。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江少行熟悉的声音,那人问:“你怎麽在这里?”
江少行转过身,看到江云霄穿得一丝不苟地走进来,於是他提起饭盒,说道:“给你送吃的,不是怕饿著了江董你吗。”
“你这麽好心?”江云霄不信任地走过来,低低地狐疑道。
江少行打开了便当盒,自己先尝了两口:“都不太热了,干脆直接下班去晚饭好了。”
“不行,我事情还没做完。”江云霄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一坐下来就发现桌上的不对头。少了一张相片!
“江少行,你乱动我东西?!”
江少行没想到一下就穿了帮,矢口否认道:“江大少爷,你可别随便冤枉人,我清清白白,动你东西干嘛?不信你来搜我身。”
说著还举起自己的手,大方地让江云霄搜身。
“你当我白痴吗?!”江云霄恼怒地看著他:“这房间就你在,不是你是谁?给我放回来!”
江少行眯著眼睛盯著江云霄怒气冲冲的脸,慢慢地说道:“要麽你自己来搜,否则就别乱冤枉我。”
江云霄没想到江少行居然这麽无耻,他抄起手甩开手里的文件,“腾”地站起来就逼江少行而去:“今天我要是搜到了,我他妈杀了你!”
江少行却不恼,反而笑著退了两步:“要是搜不到呢?”
“还是杀了你!”
江少行笑得更开心,任江云霄的手粗鲁地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就算你是江大少爷也不能这麽霸道吧。如果没搜到,”他的头突然一偏,轻轻贴上江云霄的耳朵:“你得任我处置。”
江云霄冷著脸不接话,只是非常粗暴地翻完了他的衣服外口袋,没找到,又伸到他的衣服里边去掏里面的口袋。
没有,没有自己少了的那张照片。
江云霄更恼,他咬了咬牙就低头在江少行的裤兜里找,竟还是没有。
“你──”
“屁股上还有口袋。”江少行继续笑。
江云霄就著两个人面对著面的姿势,什麽也没多想,直接把两手环过江云霄的腰,去摸最後的两个口袋。
但是,就在他的手刚碰上江少行的屁股的那一瞬间,他的腰上突然一重。他都让去您被江云霄搂了个满怀。
“我说了没有了,你怎麽就是不信?”
江少行的双手穿过江云霄细瘦的腰身,紧紧地桎梏著对方。男人此刻的脸上尽是得逞的笑意,说话间唇里呼出的热气抚上江云霄与自己紧贴的侧脸,低声问道:“怎麽处置你好呢,嗯?”
“放开!”
“不行,我一向说了就算,就算你是我哥也不例外。”
江少行咧著嘴,眼睛里突然冒出狡黠而危险的光芒,江云霄只觉得有什麽不对,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想到了。怎麽处置你。”
圈著江云霄的男人如是说。
江云霄三十岁,某方面的经验却少得可怜。
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他也没动过几次。比起生理需求,他更愿意把他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所以他甚至没有过激烈地性爱,唯一的那两三次回想起来,也只能说还可以,远远没有达到让他浑身发热,欲仙欲死的程度。
而接吻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连初吻都还没有“贡献”出去(当然这是江大少自认的)──不过,这件事在这一天被终结了。
作家的话:有的姑娘问合集的字体。如果 要出的话,大约会是繁体横版,这样既比较方便两边的读者不同的习惯吧大约^^
(13鲜币)温柔猎狩 18 “初吻”?初次缠绵
18.
直到被江少行咬著嘴巴啃了好几口之後,江云霄当机的大脑才重新转动起来,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情。
江少行是疯了吗!竟然敢用这种方式“处置”他!
“嗯嗯……”他被男人密不透风地吻著,手上愤怒地推攘著江少行,但对方反而更紧地摁著他,并一把他把按到了桌上边上。
嘴里伸进来属於另一个人的舌头,狡猾而灵活,湿滑而高热,说不出的感受。
满腔都是属於江少行的气息,充满了烟味,和强烈的男人的味道。
Cāo他妈,不,Cāo他的,这个天杀的不要脸的混蛋!竟然敢这麽耍他,竟然敢!他可是他的哥哥!亲生哥哥!
“江少,唔──”
男人突然给了他短暂的喘息机会後,立刻又重新封住了他的嘴。
不给他反抗和说话的机会,这个人长得比他高大,力气比他大,让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而江少行“惩罚”或者说“报复”,或者其实根本就是戏弄的吻太过激烈,激烈得江云霄从每一丝细胞里就无法抵抗,激烈得让他愤怒满腔,却浑身发软。
“唔……”
江少行的舌头在江云霄的嘴里霸道地翻搅,他紧紧地把江云霄抱在怀里,舔吮著江云霄无处退缩的舌头和他嘴里的津液,像渴望著久盼的甘露。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暧昧的接吻之声,粘腻而缠绵,令人脸红心跳,心潮激荡。
江云霄无处可退,无路可逃,而无耻的江少行的舌头是那麽的灵活刁钻,终於将身下的人吻得失去了神智,只能由他摆布。
要说性爱,江少行自认自己是个中高手,对付江云霄这种爱情白痴简直易如反掌,就算只是这样,抱著他,吻著他,带给他短暂的迷惑的地老天荒。
江云霄瘫软在江少行的怀里,面带桃色,眼角含泪,在江少行的眼里,这样一张脸就是世界上最催情的活体春药。
他几乎无法克制就在这里要了江云霄,可是他还不能。
如果他要得到他,就必须要他的一辈子,这样一场终结性质的欢爱他宁愿不要。
在江云霄窒息之前江少行放开了他,他含住他的下唇,在上面轻轻地一舔,最後离开。
唇与唇之间连接的丝线在斜阳的光芒里裹上金黄,拉伸出最後的让人沈湎的情色意味。
“碰!”的一声,是醒过来的江云霄突然挥出一拳,把江少行揍得撞上身後的柜子上的声音。
“杀了你!”
衣衫不整、头发微乱的男人Cāo起桌上的小盆栽就朝让他陷入羞愤的罪魁祸首扔去。
江少行灵敏地躲开,盆栽落地,“啪”地碎成遍地。
秘书在外面吓得敲门,“江董──”
“谁都不准进来!”江云霄像一条发怒的狼狗,奋勇朝江少行扑上去,他仍旧狠狠挥著拳,朝对方的脸砸去。
江少行让他揍了自己两下,最後接住了他带风的拳头,“嘶”了一声道:“行了,我吻你一下,你打了我好几下,扯平了吧。”
“平你妈!”
“我妈就是你妈,好了,你今天都没吃饭,赶紧下班去吃饭。”江少行把跳脚的还想打他的江云霄拖到沙发上,整个的把人抱住按在沙发上,不让他挣扎。
除了无耻两个字,怒极的江云霄一时从脑海里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江少行,刚刚对他做了这种事情,居然还能这麽风轻云淡地就想算了?
他当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毫无节Cāo和廉耻心?
当每个人都和他一样随便是个人就可以搞?
“江少行,我跟你没完!”
“你本来就和我没完。”江少行按住江云霄。他们可是兄弟,怎麽会完呢?他说:“我不过是教你接吻的技巧,你今天表现得这麽嫩,一看就没经验,我亲自给你示范而已,你还生什麽气?”
“贱人!”
江云霄骂。
江少行不但没生气,反而在江云霄被弄得乱糟糟的黑发上亲了一下:“别这麽认真,亲一下又没损失,而且你的感觉也很好不是吗?”
都吻得七荤八素眼含春色了,明显就是享受到了自己带给他的滋味。
“你他妈──”
江云霄不知道再骂什麽好,他骂也骂不过,打更打不过,突然自暴自弃地闭了嘴,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任江少行把他按在沙发上圈著他。
明明小时候什麽都听他的,明明小时候是那麽的可爱,但偏偏长大了竟然是这副德行。江云霄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自己喜欢月洲,江少行到处乱来,月洲也和男人搞上了……
家里一团糟糕透顶。
“怎麽不说话了?去吃饭?”
江少行见江云霄闭上了眼睛,突然顺从,就戳了一下他的鼻子,问道。
“不想吃,你走吧。”
江云霄偏过头,仍旧不看江少行。
“要是爸妈看著你不爱惜自己,他们怎麽能安心。”江少行轻轻叹息一声。
“要是爸妈看到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他们更不能安心!”
“他们不会的。”江少行在江云霄脸颊边蹭了蹭:“他们只希望我们幸福就好。”
江云霄嗤笑一声,讽刺地笑道:“幸福……像我们现在这样吗?”
江少行手一紧,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江云霄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失力地躺著,两人之间陷入了沈默。而这样的沈默,就像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一场激烈的吻,没有发生过任何罅隙。
江少行抱著江云霄,两个男人躺在沙发上,夕阳下的房间充满了落寞,如同写著一场挽不回的失去。
“去吃饭吧。”
很久,江少行再一次对江云霄这麽说。
江云霄沈默了半晌才回道:“起来。”
这一次江少行乖乖放开了他。
两人整好了衣服走出去,秘书和助理都在外面,忐忑而好奇地看著他们。
“江董,下班了吗?”
江云霄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他点了点头:“把办公室给我收拾好你们就下班吧。”
秘书和助理立刻应了。江云霄和江少行一前一後地出去,其他人在背後交替著眼色,他们没看到江少行被揍过的脸,没有从那两人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但一进电梯,那个冷静帅酷的江董事长就变成了被欺负过後还咽不下气的太子爷。
“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把他拉到爸妈坟前去打。”
“说了开个玩笑,何必那麽严肃?”
玩笑有这麽开的吗?
“我的照片你到底给我偷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江云霄又想起了自己的照片。虽然知道自己和月洲已经绝对不可能,但是那不代表他就要逃避,毕竟月洲还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他不信那东西会自己长脚,不是江少行干的还会是谁。
“在你桌子右边的第一格抽屉,你那麽喜欢月洲,我怎麽真的舍得‘夺爱’?”
“别再提这件事情,也永远不准对他说,否则你知道後果。”
江少行一脸不正经地道:“知道知道,你要把我拖到爸妈坟前打死。”
江云霄睨了江少行一眼:“先断手断脚割了舌头再打死。”
“你也太狠了吧,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黑社会呢。”
“谁他妈稀罕。”
江云霄冷下脸。
但这样一张冷的脸,却冷得有了颜色。
在过去的几年里,江少行从来没觉得哪一天的江云霄有现在这样鲜活过。就算和从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的鲜活是不同的,但是,这就像一道重新被打开的大门。
过去回不去,但将来,也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