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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芙蓉帐》 (11鲜币)第五十一章 凯旋 下
第五十一章 凯旋 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西将军凝轩,平定西陲、扬我国威、生擒敌将有功,朕感其才华功勋,特赐封号英武,官拜从一品,赐军机处行走一职,赐府邸、良田千亩,钦此。”
“谢主隆恩。”
一战成名功成名就莫过於此,从一个默默无闻只能任人鱼肉的小厮摇身一变成了如今功勋加身的爵爷,府邸,田宅,应有尽有,曾经还因为别人的脸色而在冬日连个炭盆都没有,龟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而如今,古木檀香,锦衣玉食,百馀亩的宅子都归自己名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竟也有这无数人都围著自己团团转的时候,凝轩措手不及,怔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这样的转变让他应接不暇,耳边还回荡著进城时两边瞬间爆发的人潮声,欢呼的,雀跃的,那样的高兴,那样的兴奋,他不明白,什麽时候自己竟站到了这样一个位置,可以不用受人白眼,可以不用忍受那样的闲言碎语冷言冷语,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别人的人生。
凝轩不习惯,却并不反感,老实说竟还有些窃喜,有种对那些曾经践踏过自己的人的一种报复的快感,一丝无奈,一丝苦涩,不知从什麽时候起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变得追逐名利,变得向往高贵,尊严,不是你说有就有的,别人的认同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重要,冥冥中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才是真正的你,尊贵,高傲,你拥有俯瞰众生的资格。
果然,一旦有了甜头人就会变得贪婪,无法安於现状,官职,地位,财富,身份,曾经这些对於凝轩来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亦或者说,正是因为遥不可及所以不敢奢求,所以可以摆出是金钱名利如粪土的高姿态,可以不屑,可以满不在乎,因为对於那时的自己来说,无论怎样努力都是难如登天,而如今,却是近在咫尺,亦或者是身在其中,只要你伸伸手就能够到更高,就能拥有更多,只要你往前走两步就能将你所有能想到的一切都紧握在手,如此的真实,让人疯狂的颤抖,让人本能的畏惧。
那是一个被镀金镶钻的深渊,只一步便万劫不复,凝轩怎麽会不知道,可也正是因为知道,才明白虚荣所散发出来的芬芳是何等的诱惑,何等的致命。
本想著忍辱负重帮助他登上皇位,却不知在这名利追逐的争夺战中连自己都不知故犯的开始沦陷,金钱不是万能的,却足以让所有靠近它的一切变质,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愿不愿意去控制那个度而已。
“在想什麽?这麽入神。”不知何时进来的封玄柘近在咫尺,深邃的眼眸仿佛诱人堕落的禁果,一眼望不到底。
馀光瞥见管家一脸冷汗的站在一旁,大冷天的却豆大的汗珠布满一脸,身体抖的跟个筛子似的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扬手一挥示意管家退下,为了他那再经不起打击的心脏,也为了彼此更方便的谈话。
管家会意的仓皇离开,而回到一半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握住:“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倒学会先去管别人了,一别两月,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麽?”
“难道自始至终不都是如此麽。”面无表情的反问。
就像这样,厌倦了,疲乏了,腻烦了,放弃了,不要再对我紧追不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更多的深情和用心,我虽然心伤,却并未心死,我虽然坚定,却不是木头。我无法控制自己因你的一举一动而激动的心,就像无法承诺那个根本不敢祈求回应的山盟海誓一般。最初是对比的失落,是自嘲的凄凉,是无奈的叹息,可到了後来,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因何而悸动,我的一举一动都是有著明确的目的的,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必然是。
一封一封加急的密函,根本不顾是不是会落人口实给人把柄,三言两语,却是满满的关怀和担忧,今天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的还习不习惯,不要急於建功,保护还自己才是第一要务,这些都是你给我说的,一字一句,却字字铿锵,随信时不时的附上一条风毛绒领、一块暖石、一只古簪、一件挂坠,明明知道此刻的我根本用不上,明明知道此刻的我根本不会回应,却锲而不舍从未间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以不要再来动摇我,可以不要再来迷惑我,可以不要让我产生任何可能动摇的抉择麽……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距离,此刻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深知这些,却也只是知道,所以,就这麽放著我,放任不管好麽……就像他一样,自始至终不闻不问好像只要离开他视线的那一刹那这世间便再也没有我这麽一个人一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句话本想再临行前讲给他听,讲给那个让我连在梦中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听,可他,却无论梦里梦外都不曾留下一眼,而你,却始终愿意给我这一眼,让我无法忽视,让我渐渐上瘾,变得依赖,变成习惯。若这能“古来征战几人回”,是不是对大家都是个解脱?……
只可惜,我竟然回来了……
肩膀一痛,唤回凝轩遨游的神识:“我不愿听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也不准你在看著我的时候还想著其他!”
霸道至极的话,或许是平和冷静的伪装已经到了极限,甚至有些得不到想要的玩具而於心不甘的孩子气。谁说这句话都不意外,可唯独他封玄柘,如此内敛深沈老谋深算处心积虑,却如此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沈不住气还是第一次,或者说更早,那日在城门下,轻拥著他告诉他可以不要功名宁愿背负罪名也要珍惜生命活著回来。
“回来就好。”伸手,揉乱凝轩梳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居高临下的态度,玩笑一般,却让凝轩不禁湿了眼眶。
早已不记得有多久了,这样的触碰,纵容带著些许无奈,好似能包容一切的抚慰。
“封玄柘……”鬼使神差的开口,竟不分尊卑的直呼了他的名讳。
(11鲜币)第五十二章 决定 上
第五十二章 决定 上
闻言,两人皆是一惊,睁圆了双眼错愕的看著彼此。
一个拥抱,温暖安逸,让人不禁想要永远停靠:“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跨出这一步。”
听不出情绪,捕不到波动,亦无法理解其中的压抑、隐忍和太多一闪而过的情愫。
不是愿不愿跨出这一步,这早已由不得我。
“行军苦寒,我想在塞外你们一定没有顾得上吧,”这才看到封玄柘手上一直提著的食盒,和他身份相当不搭的檀木锦盒,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个白瓷釉花的小碗递到凝轩面前,“腊八粥,你一定没顾著上吃吧,前些日子府里来了一个厨子,酿肉肠的手艺不错,我特地让他多放了些,你尝尝看合不合口。”
总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细碎琐事,纡尊降贵却无微不至,是不是愣了,是不是渴了,衣服够不够穿,吃食习不习惯,伺候合不合心意,仿佛你的一举一动他都放在心上,仿佛你就住在他的心尖……
明明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为什麽不放弃,为什麽不离开,为什麽不让我按照原本的心意原本的立场原本的自我来自处,为什麽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为什麽不让我自生自灭……
接过瓷碗,几滴晶莹跌落,封玄柘没有追问,若无其事的去摆弄桌上的食盒,将里面的小菜一一拿出,明明在王府时临走前就算同塌而眠日日相见却说不了几句话,而如今却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闲话家常,谈风弄月。
塞外习不习惯,战场可不可怕,官场顺不顺利,有没有人为难,有没有人加害,吃的好不好,住的惯不惯,有没有受伤……
所有的谈话,一切的问题都是围著自己转的,不言而喻的关怀和担忧,若这只是一场骗局,只是一出戏码,未免太真、太入戏了些,更找不到非演这一出的理由。
一边是担忧关怀,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等待,一边是不闻不问,全然的漠然和无视,仿佛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如何取舍,一目了然。
“为什麽对我这麽好,为什麽如此执著?”这是面对封玄柘凝轩唯一一次的失控,他想要一个理由,想要一个答案,因为他想不明白,如此卑微低贱、丢在人群中就能瞬间消失的自己到底有什麽资格、有什麽资本。
“为什麽我不能爱你,为什麽我就不能对你执著?”不答反问,没有丝毫的让步和退却,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尖锐。
原来问的人是我,给不出答案的,也是我……
被华文帝亲自下旨赐宅封地的凝轩已经算是自立门户,至少没有必须回仪亲王府的理由了。
凯旋而归却也是风尘仆仆,不愿在打扰凝轩休息的封玄柘想要早早的道别,只是临走前不忘好好要了份补偿,以解自己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凝轩也没有再抗拒,亦没有继续他那无声的抵抗──装尸体。仿佛乾柴烈火般一触即燃,蜻蜓点水的相似之吻染上了欲望的颜色,浅嚐辄止的厮磨变得愈发疯狂,灼热沈重的气息拍打著彼此的面颊,交缠的灵蛇疯狂的追逐辗转,需索著彼此的气息,划过贝齿,品过上颚,四唇胶合噬咬,仿佛皆急不可耐的要将彼此拆吃入腹,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顺著贴合的毫无缝隙的唇角留下,水渍晶亮,蜿蜒而下,汇聚在那精致白皙犹如小碗一般倒扣在肩颈上的锁骨处。
扯断了腰带揉乱了衣襟,即便温暖的地龙烘的屋子温暖如春,也无法抑制裸露的肌肤在接触空气的那一瞬的颤抖和颤栗,仿佛膜拜,仿佛爱怜,竭力遏制著是失控和粗暴,轻柔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留下一个个淡红的印记。
凤眸迷离,水汽氤氲,而凝轩却清楚的直到此刻的自己在做些什麽,後果是什麽,将来会面对些什麽,一如他清楚的知道此刻亲吻著他的是封玄柘而不是封玄奕一样。
没有和封玄奕在一起时的那样悸动,那样疯狂,那样依恋和执著,但至少不反感,不排斥,不讨厌,人总会成长,总需要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学会妥协和让步,世上从没有两全,更不肯能两全,或许此刻看来是如此的自私,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在爱与被爱间,当那个被爱的一个自然是要幸福的多,平静的多,伤心的少……
他爱过,所以知道想要继续爱需要迈出怎样一步的距离,他也被爱著,同样知道留住这被爱的情人何等的轻而易举,人是感性的,更是理性的,既然知道那是无法企及的彼岸,既然知道自己所要的他一定无法给予,为何还苦苦痴缠,为何还紧握不放,即便此刻心中的那个最爱不是这个人,但至少他愿意去爱,试图去爱……
眼角氤氲的水汽不知是因为身体的颤栗,还是因为到了不得不告别的时候,紧咬著唇瓣,不知为何执著这不愿发出一丝呻吟。
手指钻入敞开的亵衣下摆,顺著紧实柔韧的腰线一路向上,看著自己略微深色的手指在大敞的衣襟间若隐若现,摩砂揉捏著嫩红的茱萸,封玄柘的眼眸瞬间深邃,连鼻息都跟著沈重了许多。
“唔!”双眼猛地一睁,xiōng前的敏感被他人肆意在手中揉捏而产生的阵阵酥麻颤栗让凝轩情难自禁的呻吟出声,剪影重合,目光朦胧间有那麽一瞬竟让他无意为此刻在自己身上的是他……
心口一痛,本能的挣扎和推拒让被欲望的灼热空气骤降。
刚想要落下一吻的封玄柘动作猛的一僵,所有的动作仿佛瞬间凝滞,深邃的眼底一闪而逝的波澜仿佛极力压制著什麽,努力的深呼吸平复著翻腾的欲望,将敞开的衣襟合上,俯身,轻柔的一个拥抱:“是我太著急了。”
在鬓边落下一个吻,起身,袖口却被凝轩拉住,无声的凝视,两人皆是无言。
温和的一笑,如春风拂面,而凝轩却能清楚的看到封玄柘眼底翻腾的欲望,伸手安抚的揉了揉凝轩的长发:“赶了这麽多天的路你也累了,早些睡吧,今天的帐我可是记下了,记得还我。”
玩味的一句话让两人僵持的气氛缓和了许多,看著封玄柘一整衣襟後离开的背影,一丝苦涩呈於嘴角。作家的话:┐(┘▽└)┌有木有银想歪了啊……
(11鲜币)第五十三章 决定 中
第五十三章 决定 中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群臣觐见百官朝谒,被视为彰显著君臣一心的宫宴、那样遥不可及从未想过的宫宴,如今竟也有凝轩的一席之地。
少年将军,官场新贵,拜官封侯,荣耀加身。凝轩迎来送往的看著这些陌生的面孔,却之不恭的喝下这道贺套交情的酒水,看著对面同席而坐却貌合神离的两人,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计谋高深,只不过一个外露,一个内敛,一个自始至终一本正经正经危坐,即便是谈笑间那种不言而喻的压迫和气势也不禁流露,而另一个则嬉皮笑脸游戏人间的每个正形,即便是在这宫宴上也大大咧咧,放浪形骸的喝酒,口无遮拦的交谈,可眼底的那抹冷清却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那种倨傲、那抹不屑,始终无人察觉,在众人皆认为他的放纵与皇位无缘时,又何尝想过,他距离那个位置只是越来越近而已。
看著同为手足兄弟却为了权力皇位而明争暗斗貌合神离,在民间再普通不过的一顿年夜饭也被吃的如此惊心动魄,凝轩倒有些可怜他们了,他们可曾知道什麽叫做父母,什麽叫做兄弟,什麽叫做亲情。
一如此刻两人皆是聚精会神的关注与彼此的神态举动迎来送往以及言语交谈,没有一人将目光哪怕只有一颗落在自己身上,所谓爱情,帝王家真的有麽……
“殿前失仪的罪名不是你我担待的起的,”拿著酒杯的手被人按住,“出去透透气吧。”
是定北侯纳兰健,不过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却不知为何从听了耶律溱的那句话起心里总有些怪怪的,什麽叫做“原来不姓纳兰”,不过去了一趟战场,比起生死较量的震撼,反倒这句话对自己的影响来的更大些,仿佛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早已习惯了生命的凋零,仿佛冥冥中有什麽yīn谋正在酝酿,朦胧间触手可及,却总是无法触碰。
“多谢侯爷。”恭敬一揖,离席,向所有再来敬酒的官僚们苦笑著自己不胜酒力,留下一个踉跄的背影,想能暂时离开这弥漫著欲望和权力的是非之地。
“爵爷。”
侯在殿外的玄光见凝轩踉跄的出来,想要伸手来扶却被凝轩决绝了。
“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不用跟著了。”
自从西征回来,玄光就被留在了凝轩府上,不同於打杂的下人,被赐予近身带刀的权力,随行护卫凝轩的安全。
月明星稀,连云朵都少得可怜,夜风夹杂著淡淡的梅香而来,冰冷猛的灌入肺部,瞬间让人清醒不少,夏日荷花已然凋谢,池塘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蹲下身伸手抚上那刺骨的冰面,凝轩唇角一扬,眼底含笑,记得初见封玄振的时候连人都还没看清就跌入了荷塘,那冰冷的感觉即便是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一向意气奋发的豫亲王不知怎的今晚看起来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甚至还一脸的憋屈。而那个自战场上俘虏回来的耶律溱自打回京後便再未见过。
思及此处凝轩不禁眉头深锁,或许只是无心之言,亦或许别有所图,可那一句“原来不姓纳兰”的确让凝轩多日来无法安枕。
“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这荷边身边也不知道带个护卫,就不怕有人羡慕嫉妒让後给你丢进池塘?”
果然,注意到我的只有他麽……封玄柘。
“好歹这是深宫大内,即便要出手也得挑选一下时机和地点吧?”回头,看著身著暗紫锦袍绣银纹祥云图样的封玄柘单手负於身後,长身而里,月光下竟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所以说什麽都不知道的是你,正因为是深宫大内,才会有像你这样掉以轻心的人,即便是天罗地网也总有疏漏和薄弱的地方,一如此刻,如果我是被人收买的此刻,早就给你了结了,正好可以接著今日人多,即便是查也无从下手。”鹿皮锦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如今你身份地位和从前大不相同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记著,以後一定让你那个护卫一刻不离的跟在你身边。”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封玄柘竟也是这麽唠唠叨叨的人,告诉自己该做什麽,告诉自己小心什麽,告诉自己命比富贵权力更重要。
“就算我带著他,现在不也得命他退下麽,我明明帮你省了事儿,你却来数落我,真是好人难做啊。”摊开手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首模样的凝轩让封玄柘哭笑不得。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自己和封玄柘之间也再不是冰冷的问安和麻木的神情,有说有笑却有所保留,有肌肤之亲却没那麽深入,比朋友多一点,又比情人少一点,微妙的关系,彼此皆是努力的维持著这样的平衡,凝轩是想不明白,而封玄柘则是不愿给予过大的压力。
“这是母后赏赐的血珊瑚,虽然不是什麽名贵的东西,可我看著喜欢,觉得应该适合你就给你拿过来了,今天结束应该不会早,我就不专程去你府上了,下人传话又说不清楚,不过你这偷溜的时间算的倒是刚刚好啊,看来这官场你挺游刃有馀的。”说著,不等凝轩应言,封玄柘便单膝跪地的俯下身去,将血珊瑚系在了凝轩的腰间,月光下流光溢彩,仿佛鲜血在流动般。
“听你鬼扯,你没看见我是被那些官员一个劲儿的灌酒实在招架不住才出来的麽。”凝轩不满的哼哼著。
“这不就是看见了我才赶紧跟出来看你有没有一个不小心失足落下水,好让我有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以此加加分,好迅速赢得美人芳心啊。”猛地起身,附耳,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凝轩耳际,惹得两颊一片绯红。
夜风吹拂,扬起一头黑发,伸手,接过一缕置於唇边,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吸人魂魄,就这麽一眨不眨的自下而上的凝视著凝轩,温柔的,神情的,一吻落在发间,却仿佛落在心田,难以言喻的悸动,震撼的不仅仅是墨色的眼瞳,更是被层层壁垒包裹的心。
“好梦。”微笑的转身,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皎月的夜色下。
(11鲜币)第五十四章 决定 下
第五十四章 决定 下
彼此的身影不仅仅倒映在对方的眼中,也印刻在那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荣亲王眼中。
瑞雪纷飞,梅香凛冽,飞扬的长发,神情的双眼,暧昧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都分毫不差的映入那双墨色的眼眸中,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可那在光休息啊的双手却死死的握成了拳,即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和波澜,也能清晰的察觉到男人的隐忍和压抑。
“凝轩。”
低沈悦耳,怅然若梦。早已放弃了这个声音会再次因自己而响起的可能的凝轩猛的转过身来,明浩的皎月让轮廓都变得模糊,长发飞扬,衣袖翩翩,一脸难以置信的看著那个从角落的yīn影里走出来的男人,这麽久以来下定的决心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义,本以为不会、至少不会那麽为他而激动的心狂跳不已,让凝轩措手不及,有些慌乱,有些苦涩,也有些甜蜜,要硬说是不同,或许只有那随著激动而来的疼痛了,清晰刺骨,莫名的痛彻心扉。
可不过一声低唤便能让自己动摇至此却也是事实,如此残忍,却也是如此真切,仿佛冥冥中早已有所安排,所有的挣扎和放抗皆是无用,除了顺服,只有遵从。在自己下定决心忘记你的时候你却出现,还是挑了这麽一个时间,真让人无法揣测天意如何。
“给荣亲王请安,荣亲王安好。”明明有千言万语,明明有刻骨的思念和委屈,想说的太多,玩伴思绪凝在喉头竟沈了这句堪称疏离搪塞的问候。
一声轻笑,唇角一扬,又是那抹隐藏至深旁人难见的似笑非笑,傲视众生的眉眼,压抑凛冽的威慑,不过数月不见,举手投足间浑然已是不争的帝王之风。百感交集,为封玄奕而喜,为封玄柘终将徒劳无果而悲。
“荣亲王,呵呵,什麽时候你我之间竟到了如此泾渭分明的地步了。”好似玩笑般的感叹,却不禁夹杂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尊卑有别,奴才不敢不谨记。”紧绷著身体,咬紧牙关,整个身体仿佛都能在这寒冬中僵硬凝固,就像只有让自己这麽绷著才能让自己不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动摇、彷徨。
“尊卑?身份?”一步步走进,仿佛十分好奇在说这话时凝轩的神情一般,视线相交,知道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时才堪堪停下,“我竟不知道你什麽时候开始在乎起这些来了。”
我是不在乎,所以当初才会毫不怀疑的爱上你,所以才会在你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作为接口的真爱前想要忍辱负重,可我却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现实和理想的距离何止弹指之间,出淤泥而不染的传奇谈何容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昂首挺xiōng面不改色的在这天地间朗声,说他这一声自始至终都未曾迷失过自我、未曾妥协、未曾让步依旧保留著本真?即便是我想坦然接受,却也早在你让我看清现实和理想的差距的瞬间荡然无存。
“你既然什麽都看见了,又何必再问我。”声音发紧,隐隐的颤抖,不熬动摇我了,我经不起的,“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麽。”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仿佛他丝毫不在乎这个答案,可却偏偏问出了口,凝轩不懂。
一闪而过的错愕,凝轩怎麽也不会想到他封玄奕竟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他以为他是洒脱的,以为他傲视一切,以为天下之间除了权力没有任何东西恩那个让他如此上心,而这句为什麽又到底是为了什麽?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支持你得到皇位,只要你需要,只要你一句话,但是事成之後,请你放我自由。”
这是我此刻唯一能承诺、也是唯一能不违背之前诺言的办法,希望你能相信,我给予你权势地位上的支持,请你放我的心自由……
连月色也照不透亮的眼眸漆黑如墨,映衬著雪色,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魔魅:“你想要的,只有我给的起。”
刹那,虚影重叠,记忆如潮水般袭来,绚烂的碎片,震得人眼花缭乱措手不及。
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只是你能选择的只有我而已,因为只有我能给的起你想要的东西。
凝轩苦笑,不愧是亲兄弟,即便面上怎样的不同、怎样的伪装,却改变不了你们同根同源的本质,相似的外表,相似的神情,他曾说过和你相同的话,一字不差,而如今却倒了过来,有那麽一瞬,竟让我分不清你们孰是谁非。
若是早些,无论你们谁再早些,自己此刻都不会陷入两难,他的早可以让我此刻毫不犹豫的拒绝你,甚至倒戈相向,你的早则可以让我不至於陷入这样的抉择中,为什麽你们都要逼我,为什麽要挑在这个时间,不早不晚……
正月新年,明明新的一年,应该喜庆,应该热闹,却不知为何如此平静,让人不安,不禁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胆战心惊几日却不见动静,以为是杞人忧天,以为依旧是天下太平,却不料这暴风雨终究还是来了,且来势汹汹。
正月初五,凝轩一如既往的下朝後到仪亲王府上议事,和其他大皇子的拥护者们一起,所谓党政就是如此,朝堂上毕恭毕敬君臣分明,一个个高风亮节不卑不亢,下了朝则打著以酒会友甚至是巧遇的名号开著秘密会议,暗中互通情报,统一口径,为明日新一轮朝堂上的戏码排练剧本,即便偶有事出突然,也会看著那领头羊的脸色行事,或附议,或反对,有条不紊,当然,这前提是这领头羊不可撼动,地位稳固,势力强大。
如今,华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气色更是大不如前,太子党拥立太子的呼声和动作越来越大,而大皇子党这边也没闲著,立长立嫡的呼声也是一声高过一声,一刻也没有消停。
若说曾经因为手无实际的兵权而有所顾忌,完全把握差其一,那麽如今凝轩的荣归一身战功则是如虎添翼,城外不足五里就驻扎了五万大军静听凝轩差遣,可自己手上的兵力到底归属於谁,也并不是表面所示的那般。作家的话:毕设答辩结束鸟……终於有种解放的感觉,可是毕业在即,泪点低的我伤不起啊,难道要我各种大水冲了龙王庙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