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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云雨赋》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四章 宫斗之虎争狼缠(2)
柳眉蹙起,清眸带着冷光直视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此时不是应该还在漠北养伤么?怎么会出现在这西夏皇宫?!
北堂静满腹的疑问,却在男人逐渐靠近的时候变成了全然的防备。
警惕的瞪着男人,收于云袖下的双手早已捏着几枚暗器。
而男人一双锐利的黑眸将眼前之人的艳丽宫装的妖娆雍容姿态尽收眼底。眼底不禁不得越发冷漠。
看起来之前在路上听地传闻是真的,她果然成了这西夏的皇后么?
但那个男人不是已经死了么?
早已死在匈奴偏殿了,为何她还会成为皇后?!
果然是因为北堂家才这么做的么?
为了维护家族荣誉所以才甘愿做出如此牺牲?!
双手紧握成拳,忍不住上前几步,他想要当面质问她为何要这般做!
“耶律齐,你究竟想要怎样?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西夏皇宫,可不是你能随意出入的!若是让人知道你堂堂的漠北的可汗出现在这里,只怕你即使想走也走不了!”
北堂静望着那越来越靠近的男人忍不住呵斥道。
耶律齐依旧狂肆不羁,面对那张泛着红云的愤怒娇颜,也只是朗笑道:“小静儿可是在担心我?”
“耶律齐,你的死活跟我没关系,我担心的不过只是你的出现会造成我的困扰,毕竟现在你我的身份不应该这般独入一室!”北堂静淡淡瞥了耶律齐一眼,言语间依旧如从前般犀利,毫无柔情可言。
即使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很有可能仍然带着伤,且一路上奔波只为了入宫见上她一面,但她却不想跟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牵扯。
之前在匈奴偏殿因为夫君的死让她失了理智将这个男人刺伤,这之后对耶律齐虽然带着一丝的愧疚,但若仔细想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卑劣的手段让她前往匈奴,她也不会刺伤他。
因此,所有的一切,算起来也不过是这个男人咎由自取而已。
况且如今他竟然胆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内,真真是胆大妄为。
“小静儿依旧是如此绝情。”耶律齐那笑中隐约居然参杂着些许的苦涩。不过也仅仅一瞬而已。再次看向她的时候一如从前般,那双狭长黑眸中仍是满满的掠夺跟征服。
看起来,这个男人还是没有放弃么?
“堂堂的可汗出现在这西夏的皇宫之中,不知道其用意究竟是什么?”
只听见其间一声嗤笑,耶律齐斜靠在梁柱上,眼神幽深的望着眼前那无情的佳人,恨不得能够将那恶毒的小嘴堵上。
那小嘴虽然看起来娇艳欲滴,让他恨不得一亲芳泽,但它总是不乖的硬是要说出一些让他听了之后生气的话,实在是不该呢!
“带你走!”那嘴角邪肆的笑让北堂静暗自吃惊。
“带我走?耶律齐,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西夏皇宫,而不是你漠北的皇宫!不是你说走就走,说留就留的地方!”
下一刻,耶律齐已经来到她的面前,男人身上的还混着那风沙莽莽的气息,高大且结实的身躯似乎能够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
头颅微低,狭眸对上她的。
眼前的男人比起西夏的男子来说,多了一份的属于漠北男人的狂放与蛮横。
肤质不似西夏这边的男子较为偏白,而是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古铜色色泽。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别具一番味道的。
但在她的眼中,他也只是陌生人。
她的心中早已装了另一个人,满得已经容纳不下任何人的位置了。
“你不是很爱那个男人么?为何会成为这西夏的皇后?”
他终于开口质问,他不甘心他一心想要的女人竟然会变成他人的女人,且她曾说过,除了她家夫君之外,她对任何的男人都不会动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是在不应该嫁给他人的!
他不能接受她因为任何的原因而成为他人之妻,即使言子服没有死,他也要从他的身边夺走她!
而这一次他会出现在西夏,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将眼前的这个不乖的小人儿给掳到漠北,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成为她的皇后!
“我的事似乎轮不到可汗来管。”北堂静毫无畏惧的直视他宛若刀锋般凌厉的眼神。
“小静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掐死你,但……舍不得,你的夫君已经死了,这是个事实,我相信你的心总有一天会再次接纳其他人,不过前提是,那个人只能是我!”
逐渐靠近她的脸庞,两人的呼吸甚至交缠在一起,此时耶律齐所言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犹如同魔咒般深深烙在北堂静心底。
北堂静嘴角微扬,眉宇间覆上冰霜寒意。
遂冷笑道:“哦?那你想要怎样做呢?”
耶律齐也跟着笑起来:“你说,若是西夏皇宫内发现皇后娘娘不见,会怎样?”
“你……!”
“小静儿,我已经等了太久,三年的时间已经快要将我的耐心磨尽,我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他一步一步紧紧相逼。
在他的眼中,她似乎就是他等待已久的猎物。
“耶律齐,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从你么?别忘记,这里可是西夏的皇宫,况且守卫森严……”忽然间似乎想到什么,北堂静随即瞪大双眼,看向对面的耶律齐。
毫无意外的看到他眼底毫无遮掩的邪肆笑意。
果然……
“你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了?”
如果往常,看到有外人入侵,那四个丫头不可能不出声,如今耶律齐能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内殿,那么则说明她们已经……
想到这里,眼中覆上一层杀意。
“看起来,我在你的心中竟然连那几个婢女都不如……”幽深的狭眸满是yīn戾,而后耶律齐冷然笑道:“你放心,那几个靠不住的丫鬟只不过晕过去而已。竟然是小静儿在乎的人,我又怎么会轻易下手呢。”
听到那几个丫头暂时没事,北堂静暂时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却因为腰间那忽然欺上的大掌而略吃一惊。
“放肆,耶律齐,放开我!”清眸怒瞪眼前的人,轿斥出声。
但男人依旧我行我素,抱着温香暖玉,况且怀中之人更是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自然不愿意轻易放手!
“我说过,这次一定要将你带回去!”另外的大掌朝着北堂静的后颈方向击去。
北堂静心底一惊,看出此时耶律齐视是欲要将她弄晕,然后再弄出宫去。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得手,一旦被落入这个男人手中,想要逃就难上加难了。
反应迅速的用手肘冲他腰腹撞去,却没有想到耶律齐早已看出她的意图。将她的身子一转,堪堪躲过那一击,转了一大圈,而她依旧落在他铁烙般的怀中。
没有忘记,上一次被下春药的时候,那个男人卑劣且强势的一面。
她的武功跟他相比不相上下,况且现如今是在宫里,如若被人看到堂堂皇后娘娘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只怕后宫中第二日便会流言蜚语,落到有心人耳里,更会加以利用,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这个男人才能如此轻易的就处于上风位置,在此刻控制她。
那大堂已抚上她娇嫩的后颈。
抬眸看向他,只看到耶律齐邪肆笑道:“小静儿,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后颈一凉,感觉到那带着所流的掌心正朝她后颈袭来,心底一凉,无力的闭上双眼,心里默念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在劫难逃。
闭上双眼等待半天,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反而是抱着她的人逐渐松开她,腰间禁锢的力道也消失了。
愕然抬眸,看到那耶律齐瞪大一双狭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少年。
北堂静在看到眼前那人的时候不由惊讶的出声:“小凤儿?”
眼前一身白色长袍。体型略显单薄的美玉少年正是悄然而至的无双凤。
“啪!”
将手中的扇子划开,学着那些文人墨客摆弄着。走至到北堂静面前,笑嘻嘻道:“小瞒儿哦,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就要被这个男人给吃咯~”
说起无双凤的出现也纯粹巧合,只是想要顺道进来找她的小瞒儿,却没有想到,进入未央宫之后,往日的侍卫失去踪影不说,就连那几个武艺过人的四美婢也昏倒在殿外。
当时使感觉不对,也许是有贼人侵入未央宫,于是便不动声色的快步走至到内殿,却看到一陌生的男人的正抱着她家的小瞒儿,欲要逞那不轨之事!!!!
啊啊啊!这可怎么得了。
这已经让人大吃一惊了,却没有想到在两人的对话中还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居、居然还是漠北的可汗?!!
小瞒儿之前嘴里一直所提起的那个狂肆的男人就是他?!
虽然一开始想要冲上前去,但仔细想想,武功中她也只会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最精湛的也不过是轻功。
且曾听小瞒儿说那男人武功不再她之下,若是那时贸然冲上去,不能帮助瞒儿不说,还会将自己白白搭进去。
正苦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兜里还有之前从西宫带出来的软麻粉。能够一瞬间的将敌人变得犹如软泥般酥软不堪。
刚才情急之下,她将那一整包都撒了出去,这个男人也只能像现在这般瞪大双眼却又动弹不得的躺在地上了。
“幸好你及时赶来,对了,沉鱼她们怎样?”北堂静想起那几个婢女心底就担忧不已。
无双凤眸光还落在耶律齐身上,随口便答道:“没事啦她们,只是晕过去而已,几个时辰后自然就醒来。”
北堂静听到她这般说才真正放下心来,转眼瞥到地上的耶律齐,眉心一紧,说道:“他怎么了?”
眼前的无双凤笑得犹如狐狸般狡诈。
“嘿嘿,没什么。不过就是我在西宫里拿出来的一些秘制软麻粉。瞧这分量,估计得七八个时辰才能恢复了。”
“原来是这样……”北堂静低吟。
“凤儿,我得去一趟正德殿,我担心耶律齐不是只身前往,若是有人趁机潜入正德殿,只怕他会有危险。”
无双凤了然一笑,随即说道:“明白啦,你去吧,这里有我收拾,正巧我也闲的荒,找点乐子也不错。”嘴角弯起的弧度让北堂静忽然感到些许寒意。
再次瞥了一眼地上那耶律齐。开口道:“他毕竟是漠北的可汗,你不要做得太过火。否则对谁都不好交代。”
而后者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表示明白。
正要离开之时,只听到后面传来耶律齐yīn冷的声音。
“小静儿,方才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你似乎很在意那人……”正德殿,之前来的时候曾听闻那不是新帝的寝宫么?
为何她会如此担心新帝!?
听到他这样说,心底一凛,回以他的语气同样冰冷。
“你无须知道。”说罢便转身离开那未央宫,而耶律齐一双犀利的鹰眸也紧锁着那清丽的身影直至消失。
心底早已燃起狂暴的火焰,恨不得将那人抓回来。而耳边却听到无双凤嘲讽出声。
“啧啧啧,没有想到漠北的可汗也是个痴情郎呢~~只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蹲在地上,两手捧着犹如凝脂般莹润的脸颊,耶律齐只看到那少年嘴里啧啧出声,满脸可惜之意。
如果说是少年,那脸庞未免过于精致yīn柔,且眉宇间带着一抹稚嫩。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方才与小静儿那般亲密,想来这人跟小静儿的关系绝不那般简单。
“你是什么人?”
无双凤莞尔一笑道:“如果我说我是小瞒儿最在乎的人,最亲密且最依赖的人,你又会怎样呢?”
顿时之间,无双凤微微眯起眼眸,只因为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幽深莫测的眼底居然酝酿出狂风暴雨般的冷意,视线如冷剑般针针刺向她。
被那犹如针蛰的视线弄得浑身不舒服,无双凤倏的起身。
“哼,那我便会杀了你。”
半晌之后听到地上那男人传来一句冷飕飕的话。
让她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间。
疯子疯子,这个男人真是的漠北的可汗吗?
怎给她感觉如被修罗附身般yīn冷恐怖的说。
不过似乎这个男人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在东陵之时,怎敢有人这般对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即使他是漠北的皇上又如何??
她今个倒是要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无双凤可不是轻易可以惹怒的!
况且这个男人还说要她死?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下一刻,耶律齐瞪大一双狭眸,语气yīn冷无比一字一句出声。
“你做什么?”望着眼前那张如玉般的面庞,他此刻只想狠狠撒裂。
无双凤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动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眸,手指停在他的xiōng口,自然而然的说道:“不正如你所见,帮你脱衣服呗~~”
此时西夏后宫中,无论是打扫,还是在忙碌的宫女太监们,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怒吼从那未央宫传来。
怔得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望向那未央宫的方向。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五章 宫斗之虎争狼缠(3)
右相府书房中,右相大人负手而立,严厉的眸光落在眼前几人身上,凝重且肃穆,紧锁的眉头示意接下来话题的沉重。
“风儿,关于新帝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望着眼前嘴角一直衔着浅笑的北堂风,右相大人在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心底竟然感到如此沉甸。
楚南风及小侯爷等人诧异转眸看向他,却只看到他但笑不语。
手中紧握的那玉扇悠然轻晃。
慕容淳安忍不住出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怎么没……”那个死字终究没法说出口,那日的回忆无论过了多久都已经成为每个人心底最不愿提及的黑暗。
望着眼前的男人,那个曾经对自己严厉要求的父亲大人,北堂风以为自己再次见到会恨他,但如今就站在他面前,却感觉这个男人距离自己如此遥远。
或许三年中,不知不觉已经对这个男人的恨逐渐淡忘,而他们之间曾经血浓于水 的 父 子情也终将一点一点逝去么?
即使对他没有了恨,没有了怒,但同时他已感觉自己无法作为北堂家的人,无法承担那份对他来说过重的家族荣耀职责。
此次他会回来,全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和慈祥的娘亲,以及那份稀薄 的 父 子关系。
将当年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一遍,对于其他人的惊愕表情也不过是淡然一笑。
或许这样的经历实在过于震骇,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能够在临时之前被人所救。且隐姓埋名三年之久。
当然,关于双城壁月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他们,毕竟这个秘密过于庞大,若一旦被人晓得,朝中上下势必会视北堂家为谋朝夺位而培养江湖势力。
届时,只怕不仅仅是京城,就连整个江湖,整个天下都会为之震骇。
“大哥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哥了。”咬着唇,北堂琪忍不住眼底泛起泪花,两眼通红的说道。
北堂风走上前,将向来易动情的小妹搂在怀中,莞尔笑道:“咱们的琪儿看起来倒是未曾变过,依旧这般喜欢哭鼻子,让大哥看看,是不是变漂亮了,嗯?”
将北堂琪的小脸抬起,盯着那稚嫩却已经有了些许少女羞涩气息的脸庞。
虽然说是自己的大哥,但望着眼前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脸颊顿时火烧一般,不似从前般总是粘着大哥。眼神不敢对上自家大哥那双美丽的凤目。
注意到自己妹妹这点,北堂风略微挑眉,无奈笑道:“琪儿怎么了?脸颊这般的红,莫不是生病了?”说罢指尖抚上妹妹的滚烫的脸颊,却没有想到北堂琪猛然从他的怀中跳出,一直退到北堂凌的身边。
对于北堂琪的表现,一旁的北堂凌的不由蹙起眉头,不耐烦的责备道:“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大哥的么。怎么这次反应那么大?”
北堂琪经他这么一说,不悦的反驳:“你……”继而看向大家,才诺诺低头回道:“都怪大哥现在太漂亮了,害得我都不敢抬头直视。”
一句话说完,只看到北堂风脸上原本带笑的表情有瞬间的僵滞,而一旁的小侯爷跟随国师大人早已掩唇偷笑。
望着眼前所氛融洽的一幕,向来不苟言笑的右相也难得没有出声,眉宇间的褶皱似乎也渐渐舒展开来。
“嗤,真是没用。”平日里本就喜欢斗嘴的北堂凌不屑出声,引得一边的北堂琪也不甘的回道:“北堂凌,你别五十步笑百步,自己在姐姐面前,还不是只会脸红的小屁孩。”
这句话瞬间炸毛了某个人,北堂凌瞬间眯起一双朗星般的眼眸,狠狠瞪着眼前的北堂琪。
对面的北堂风眉宇间未曾淡散的笑意越来越深,及时出声阻止了两人的明争暗斗。
“好了,琪儿不过只是少女心思而已,凌儿也同样的。你们两人,还真是跟从前一样,总是喜欢斗嘴。不过,三年的时间,你们都长大了。尤其是凌儿,从前也不过才到大哥的xiōng口,现在还差半个头就可要超过大可了。”
北堂凌听闻自己大哥这么一说,轻咳一下,带着几分涩然说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超过大哥的。”眼神转过一旁,故意忽视自家大哥促狭的眸光。
调侃一番之后,北堂风才将眼中的笑意收回。
对上前面右相的目光,沉稳出声:“最近要小心左相府,只怕他们快要动手了。”
一句话如同惊雷般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满是惊骇。
右相大人似乎古井无波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似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惊愕的神情,而是执起桌上的纸笔,在前面展开的白卷上悠然提起书写。
“哼,那个老狐狸终于要行动了么?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又要使出怎样的卑劣手段!”小侯爷冷冷出声,眼中尽是愤怒之意。
而站在身旁的国师大人那双长眉一直紧蹙,眼中浸满担忧。
手中的得笔骤然停下,虎目盯着眼前的北堂风,只见右相大人淡淡出声:“左相这次是打算动用兵符么?”
“什么?!”楚南风浑身一怔,不可置信的望向桌前的右相。
西夏共有三块兵符,一块在燕淮南的手中。领兵共十五万人,且都是最精锐的铁甲兵,在战场上更是骁勇善战,无所匹敌,向来让敌人们闻风丧胆。
而另外一块则被宇文一氏掌握,共计八成大军,其中有五千是他们宇文家精心培养的黑骑兵。黑骑兵是足以能够跟燕淮南手中最精锐的其中一部分铁甲兵相抗衡的。
最后一块便是他们北堂家所有,那是历代传下来的。共有十万兵力,但这十万后力若是跟燕淮南手中的铁甲兵相比则相差甚远。那十万大军远在边境驻扎。且也没有宇文氏族黑骑兵般精锐。
虽然兵力众多,但若是京城中发生什么大事,也不过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除了这三路大军之外,小侯爷慕容淳安势力下也有七八万的军力。且属于右相一派,两军相加倒是可以跟那左相相抗衡。
加上皇宫内的两万禁卫军,若左相真要造反,如果两万军队可以抵抗两日以上,届时倒是可以镇压下来。
不过……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左相若是真起兵,届时京中的百姓便会陷入水深火热之间,毕竟战争从古至今都是残酷的。
右相考虑的这点,正是让所有人为之不安的理由。
这边右相书房中被沉重的气氛围绕,而另外一边,宫城内,咱们的新帝跟皇后娘娘正在御花园中悠闲品茗。
望着男人比起前几日多了些许生气的脸庞,北堂静此刻轻柔浅笑。
伸手将夫君散落在肩胛上的青丝捋到身后。
两人目光相触,尽是柔情蜜意,却未曾想到,这惺惺相惜的一幕却会被正巧入宫办完事的镇远将军尽收眼底。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六章 宫斗之虎争狼缠(4)
不远处的两人眼神交缠,如胶似漆,燕淮南从未见过她也可以这般轻柔浅笑,如梨花般清浅动人。有多久了,自三年前开始,他似乎再也看不到她对他露出这般的笑容。
如今她却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梨涡浅笑,心底蓦然一紧,针扎的刺痛让他呼吸变得紧窒压抑。
假若当年未曾放手,那这样的笑如今应该在他的怀中才是。
果然,无论他如何想要忘却的,如何想要逃避,闭上眼睛的一刻,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失去后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习惯她在自己身旁嬉闹玩弄,习惯她的一颦一笑。
微曲起的双手骤然紧握成拳,而后渐渐的又涌苦的放开。
一旁的副将顺着将军所望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那新帝跟皇后娘娘正在前边的御花园里品茗赏花,温馨缱绻的气氛在皇宫中实在少见。
但让他不解的却是,为何将军会做出如此反应?
于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大人?”
黑眸阖起,下一刻已然睁开,淡淡回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转身的瞬间却感到脚步如同灌了千斤巨石般沉重。
瞒儿……你可是因为北堂家才会甘心留在这皇宫这中的?
但为何,你偏偏要向新帝露出那样的笑……
他不相信自她是因为权势利益才甘心留在皇宫之中,之前对于三皇子,他清楚明白了,她对三皇子的感情早已超过当初他跟她之间的回忆。
如今三皇子已殁,她应不会那么快就爱上其他人,但对新帝……
那个在朝堂上斩杀重臣的男人,犹如修罗般,脸上却苍白无比的男人。
不可能,瞒儿绝不是那种轻易忘却伤痛而转身投入别人怀抱的女人。但若真是为了北堂家,她要将自己永远禁锢在这欲孽深沉的后宫中,他做不到,他无法忍受看着她留在这样吃人的后宫。
将面前盛好的碧螺春递给眼前的男人,想要抽回手的瞬间却没有想到双手依旧被他握在掌心。
“瞒儿”她听到他这般唤她。
眉眼间尽是盈盈笑意,“夫君有什么要同我说么?”望着眼前男人逐渐恢复气色的面庞,心底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那贺兰卿的医术果然了得。
言子服将那凝脂般的柔荑紧握在掌心。修长的大手包裹着她的一切似的。
墨眸望着眼前那张恬静清淡的容颜,心中微微动容,淡淡出声:“瞒儿,这件事过后,我们便在外边找一处地方,那里有你喜欢的山水,有你喜欢的竹藤房,还有你喜欢的梨树。在那里,我们便永远在一起。这样可好?”
感觉到她双手蓦然僵硬,眼中出现些许讶异。
他淡笑,将那柔荑放开,双手改轻抚上她的面庞。
直视眼前那双温墨的眼眸,北堂静忍不住说道:“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他真的愿意放弃这九五之尊的皇位么?愿意放弃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以及最高的荣耀,更甚是天下江山……
那是多少人争破头颅,流干身上的血泪,一辈子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但只因他清淡一句话,那位置便变得如虚无。
他的手已经抚上她的眼眸,落在那眉间。
“因为我不知道,你并不喜欢皇宫,它不适合你,而我想要看到的是一个真正快乐的瞒儿。”
他只是这样说,而她却早已因为这句话心底激起一片狂澜。
她家的夫君总是这般温柔。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他比她记得更为清楚。
“到时候,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游历江湖,看尽这天下。”北堂静莞尔的听着自家夫君这番话语,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没有想到他接下来会说这样的话。
游历江湖?
她家夫君怎会想到这里的?
言子服不晓得北堂静此时的心思,继续说道:“之前就听闻江湖之中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且瞒儿之前应该也游历过,因此如果可以,我想跟瞒儿一起去看看所谓的江湖到底是何模样。”
自小被关在那深府大院中,皇子的身份限制了他的行动,对于那只有书上或者旁人口中才会描述的江湖,他确实很感兴趣。
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跟着瞒儿一起走遍天下。然后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平平淡淡过上一辈子。
那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幸福。是比起权势地位更为重要的东西。
此时此刻,北堂静早已被自家夫君眼中那抹飞扬的神采给吸引住,忽然很想逗弄眼前的男人。
于是柳眉微蹙,有些苦恼的说道:“夫君,你可知道那江湖可是血雨腥风的地方,比起皇宫,危险更多。难道这样你不怕么?”言子服眼中出现淡淡疑惑。“比起皇宫还要危险么?此话如何说?”
在他所认为的江湖中,一直觉得江湖就是一个比起皇宫更为宽广的地方,在那里,不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需要可以克制自己的行动跟想法。且那些江湖趣事更让他向往。
北堂静尽量收敛眼中的笑意,淡淡说道:“江湖中虽然不乏有趣的事,但那些江湖门派之间的争斗,或者江湖中的人繁冗复杂,每一个人都有有一定的背景,你不会知道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坏人,因此,江湖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江湖比起皇宫更为自由,更为宽广。”的确,比起皇宫,她更适合江湖那样潇洒不羁的日子。
“是这样么?从前曾听德福讲过江湖凶险,不过,若是有瞒儿在身边,不管在哪里,我都感到很安心。”
轻笑出声,北堂静真真是觉得她家的夫君太可爱了,他的意思是,她变相的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卫么?
不明白为何眼前的人会如此莞尔的笑,言子服却喜欢看到她笑的样子。
北堂静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眨了眨眼睛,对上自家夫君的墨眸,说道:“夫君,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呢~~~”
嗯?
不明所以的言子服墨眸闪过迷惑。
下一刻却脸庞却已经被人捧起,那任性的人儿早已靠近他的身边。柔软的双唇轻轻的落在他的薄唇上,浅浅的吸吮。
感觉到那薄唇经不住诱惑而下意识开启,灵活的舌便悄然钻入其中,顿时从她家夫君那里品尝出淡淡的药味以及一股清淡的木兰香,跟她身上的梨花香交汇在一起。
而此时,一旁的下人早已退开,留下一方空间给那细细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双唇分开,他的唇还紧贴着她的唇。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人儿柳眉深深蹙起,一股心事重重的模样。
担心她的言子服不禁问道:“怎么了?”
北堂静随即恢复之前的模样,回以一笑说道:“没事~”那顽劣的唇便再次覆上眼前那张她总是嫌过于苍白的薄唇。
说是没事,却不知道小凤儿那里怎么样了,她不会将那耶律齐怎样吧?要知道小凤儿魔女的手段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未央宫。
“你这个女人,给我住手!”耶律齐狭眸狠狠瞪着眼前女人,眼中狂肆yīn鸷不由让人心寒。
而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仍然在扒他身上的衣服。
一边扒一边嘴里喃喃有词:“身材不错嘛……比起笑望楼里的小倌有看头多了~~”
再一次,未央宫响起前所未有的怒吼。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七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1)
这一边,未央宫的气氛已然跌至到了最低点,地上躺着的男人衣襟大敞,露出其褐色的结实xiōng膛,狭眸满是yīn鸷,眯紧看向上面正对着他为所欲为的女人。
脸上青紫一片,紧绷的身子显露出他正拼命压抑的暴怒。
这个该死的女人,从刚才一开始就一直在脱他的外衣,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不是靠得那么近,近的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馨香,他差点就要以为他是个男人。
不过即使是女人,即使知道她跟小静儿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但是她居然敢如此无礼的对他动手。
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如果此刻能动,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胆敢如此对他,即使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他xiōng口的怒火。
“诶?你怎么发现我是女人的?”无双凤听到那一声怒吼,不由得停下手中正在解衣的动作,一双清澈明眸望向身下的男人,不由得开口问道。
眼中满是好奇,她自认为自己的掩饰已经很好了,甚至带上了男人专有的假喉结。
用螺青将原本的柳眉化成了英姿飒爽的入鬓剑眉,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
除了身板较为单薄之外,如今的她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十六七的少年才是。
从东陵到西夏一路上,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姑娘呢~
这个男人那么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倒是有趣得很呢?
不过,这个男人真是漠北的可汗么?
她本还以为漠北的可汗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呢?却没有想到如今看到会是这么年轻。
那双清灵的眼眸轻巧一转,看向耶律齐,随即开口问道:“你喜欢我们家的小瞒儿?”
虽然说小瞒儿很漂亮,但居然能够让堂堂的一国之君追至到西夏皇宫内,这绝对会是个让人震骇的消息不是么?
小瞒儿?耶律齐眼中闪过疑惑,而后才意识到那小瞒儿便是他的小静儿。
呵呵,原来那才是她真正的rǔ名么?
不管是小瞒儿或是小静儿,他亦同样喜欢。同样想要占为己有。
“不是喜欢,而是爱上了,想要将她变成我的女人那种。”耶律齐从来没有想过,尊贵如他的自己居然会有栽在女人手中的一天。
若是之前,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生理需要的玩物,后宫佳丽三千,他可以尽情的挑选任何的女人。从未想过会如此的渴求一个女人到这般疯狂的地步。
但是偏偏,那个在他面前毫无畏惧,毫无意思谄媚、矫揉造作的少女,除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美丽之外,她还有着那让他深深沉迷的叛逆个性。
被一个女人打,那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
狠辣的力道狠狠捆在他的脸上,那生气勃勃的脸蛋尽是厌恶。
那是第一次,他跟北堂静的见面,漠北的时候,皇宫中她闯入他的寝宫,想要偷取那一枚珍贵的琥珀玉石,却没有想到会碰上他宠幸别的妃子,打扰了他的兴致。
继而再来就是欲要逃而被他擒住手腕,然后那一巴掌便落在他的面庞上。
从那开始,他便发誓要将那个女人给征服,要彻彻底底的征服她,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征服,还有她的心,他一并想要占有,且只能是他的。
但是该死的,那顽劣的小猫居然跑到西夏,且转眼间,已是他人之妻。
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于是追至到西夏。
在青楼的时候,他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得到她了。
若占有了她的身子,她便不能从他身边逃开了吧。
不管如何,也不管她成为西夏皇后的原因,他一定要将她带回漠北,让她一辈子都无法从他的身边逃离。
因为她早已在他的身上刻下了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痕迹。
xiōng口那一剑的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了。
呵!很好,那里便是她在他身上刺下的印记。她无法逃了。这一次他一定会抓到她!
将耶律齐眼中的情绪看在眼底,无双凤嘴角溢出一抹玩味笑意。
“啧啧啧!!~没有想到咱家的小瞒儿魅力倒是很大嘛,居然能够让堂堂的漠北可汗不顾一切的追至到宫里头。”无双凤饶有兴趣的说道。
“不过……”话锋一转,原本带笑的神情忽然覆上寒意。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打算让一个女人屈服于你吗?你是否有些太天真了?”无双凤嗤笑出声,眼眸里毫无一点笑意。
耶律齐一瞬间的怔愣,眯紧了狭眸,对于无双凤的转变不由有些惊愕。
一直以为眼前的少女属于嬉戏不薛的类型,却没有想到会露出如此深沉的一面。跟刚开始的感觉大相径庭,判若两人般。
“即使你得到了她的身体,她的心也不会是你的,难道你要让她一辈子都憎恨厌恶你么?”无双凤冷冷嘲讽底下的男人。
若方才她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只怕小瞒儿就会被这个男人给吃掉了。
为何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时候总是喜欢征服她的身体呢?
实在是不了解那些男人呵!
耶律刘紧阖双眸,淡淡出声:“小静儿是心甘情愿成为皇后的么?还是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或只不过是权势的棋子?”
这句话让无双凤顿时挑眉,眼眸微眯。
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跟他先前想的有些不同呢?
果然,是爱惨了小瞒儿?
啧啧,这可不得了呢?
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小瞒儿的心思全都在那新帝身上呢~!
她可不是瞎子,小瞒儿在面对那新帝的时候,满眼的柔情可不是作假的。
想当初第一次遇上小瞒儿那时。只知道她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说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但当她看到小瞒儿对那个男人露出的笑意时。她就知道了,她家的小瞒儿如今很幸福呢?~
“我只能告诉你,小瞒儿如今是幸福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如此执着下去也不是幸事!”走至到一旁边的楠木桌上,端走桌上方才倒好的香茗,浅啜了好几口,眼神悠然的再次望向地上的男人。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躺在地上那男人紧闭着双眸,半响后才溢出声压抑的喘息。
“若是能够轻易放手,就不会追至到这里了。”
而此时无双凤握着玉盏的手蓦然一顿,若有所思的看向他,瞳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异芒。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两人皆没有发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在门外攸然停下。
将手中的玉扇捏紧,紧锁眼前一切的深沉黑眸染上些许yīn霾。
俊美无暇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的动容波澜,依旧风轻云淡般,只有那捏得泛白的指尖依稀能够透出来人此时的心情。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八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2)
来人握紧手中的玉扇,暗黑瞳眸隐约闪过些许异色。
无双凤此时才注意到殿处的人,瞪大双眼,小嘴微张,怔怔望着那忽然出现的男人。
下一刻柳眉紧蹙,咬着朱唇,眼神在地上的男人跟前面的男人之间来回巡视。
真是糟糕,为何贺兰卿会出现在这里?
敛下的眼眸中尽是懊恼之色。
现在她到底要逃还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若是要逃,只怕逃不出这个男人的吧,虽然从未看过他使过武功,不过她不会傻到认为这个男人很容易对付。
尤其是一只披着羊皮面具的狼。恩,或者说是狐更贴切。
耶律齐早就有所察觉殿外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却不动声色的待那人走近。
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身月牙的衫,头上衔着紫玉冠,面色淡然看不出其喜怒。
不过似乎那个女人倒是忽然显得紧张起来,全然是因为这个男人么?
一脸窘迫之色,无双凤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贺兰卿。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这个男人会来未央宫?莫非是来找小瞒儿的?
不过这也就罢了,为何偏偏会让他撞上这引人遐想的一幕呢?
地上那耶律齐衣裳不整,褐色的xiōng膛暴露无疑,且她就站在一旁,手中还拿着方才从他身上扯下来的腰带。
明眼人不用猜想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她的本意却不是如此,她不过是为了替小瞒儿出口气。因些才打算报复一下那耶律齐,让他也尝尝被人玩弄的羞耻心。
可却没有想到那贺兰卿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来,还是在如此尴尬的时刻撞个正着。
“我来找皇后娘娘商量一些事情。不过……看起来倒是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贺兰卿淡淡出声,长眸落向地上那人。
似乎那人明显动弹不得。眉宇不由得蹙起。
一旁无双凤听闻他这么一讲,便接口道:“哦~原来如此,不过小瞒儿方才才去正德殿,只怕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假若事情很重要的话,可以让外边的小太监给你带个路。”
现在她根本是恨不得这个男人能够马上离开这里。
不知为何,跟贺兰卿在一起独处,总让她浑身不舒服,犹如被针刺一般难受。
这个男人太厉害,只需一眼便能看透她的一切,通晓她心中所想。
因此她绝对不会希望贺兰卿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譬如现在这般。
贺兰卿并未出声,深幽的瞳眸紧锁眼前的无双凤,上前几步,让无双凤霎时有些无措的后退,紧眯起一双水剪般的大眼,满心防备的看着这个男人走至到她的面前,站在耶律齐的身边。
“你对他下了软麻粉么?怪不得他会动弹不得。”贺兰卿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望着地上依旧残留的些许白色粉末淡淡说明。
无双凤咬咬牙,不忿的回道:“是又怎样,反正是我自己的事情,若是贺兰公子贺兰卿在的话,总觉得慎得慌。
地上躺着狼她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那种满肚子里都是黑水的狐狸。
跟狐狸斗,明显的就是一件耗费脑力的事情,且还是贺兰卿这只大狐狸,她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贺兰卿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却暗地里却早已将无双凤那微微懊恼的神情收入眼底,微微挑起的唇显示了他此时的心情,只是再望向地上男人那大敞的xiōng膛之时,眼中闪过如针般尖锐的光芒。
耶律齐听到无双凤方才念出贺兰这个姓氏之时,不由得眼中一凛。
眼前那个华服玉冠,祥云广袖的,清雅秀逸的男子就是那传闻中的贺兰氏族的人?
虽然这些年贺兰氏族少在江湖以及朝堂上有所行动,但当年那件令七国都轰动的事件却仍教人心悸。
只是单凭一族之力,就能让外侵的强敌一夜之间所剩无几,那满城的血迹,横尸遍野的场面,更是被后人传作是血门之夜。
只是那贺兰氏曾有过誓言,贺兰一族永生不能背叛皇室,若不是因为这条从贺兰曾祖让渡开始秉持的训言,贺兰一族想要推翻东陵皇室只怕是易如反掌。
“你就是那个贺兰卿?“耶律齐沉着出声,眼神毫无避讳的打量着上面的男人。
无双凤拧起好看的柳眉,心底却在思寻着是否要趁着此刻逃走。
只看到那贺兰卿手中把玩着玉扇,走至到无双凤身旁,如一波碧潭般的眼眸看似平静,但那漩涡汹涌的瞳孔却隐隐有着暴风雨前来的预兆。
他为何会感到生气?
贺兰卿不禁在心底感到讶异,此时隐隐不悦的情绪居然因为眼前的人而轻易的引起。
恍然一悟的贺兰公子心底百转千回之后蓦然释然,眉眼间带着点滴的笑意。
看起来,眼前那人的确是他的劫。如真是这亲,倒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望着无双凤的眼眸忽然变得轻柔深邃。让无双凤顿时有种针扎在皮肤战栗的感觉。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耶律齐却感觉到那贺兰卿跟无双凤之间略微显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于是不由得轻咳一声,终是引起了贺兰公子的回应。
望向耶律齐,淡淡回道:“在下正是贺兰卿。”
“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让本王见到贺兰一族的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贺兰一族的人身上都带着王贵气息。”
“本王?你是?”贺兰卿闻言眼中闪过讶异,虽然方才早已察觉这个男人有些许不同之处,但却没有想到他会自称为王,这样一来,地上的男人莫非是君王?
“耶律齐”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撇过一旁的女子。
却见她满脸不在乎的端起玉盏,悠哉游哉的小口啜着茶水,完全不当那么一回事。
注意到两个男人的眸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才悠然抬眸,不屑的眼神撇过那耶律齐,而后出声:“哼,谁让他想打小瞒儿的主意,且欲要逞那不轨之事,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来的。”
“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贺兰卿蹙眉淡淡道。心底方才的yīn郁却莫名的全然消退。原来她是为了北堂静的事而迁怒这个男人,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不过依旧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毕竟孤男寡女,且做出如此大胆的举措……
无双凤眼眸一转,忽然笑道:“的确是我过于粗莽了,我马上给他解药。”踏着轻灵的脚步从贺兰卿身边离开,看似蹲下来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变了样。
贺兰卿瞳孔微缩,眼前一片烟雾。
呵,竟然是他的鱼儿浼了呢~真是狡猾的小狐狸,不过,若是小狐狸遇着大狐狸,只怕情况就不一样了。
带着些许笑意望着那人影跑远,从身上找出那百毒丹药,给耶律齐服下之后,不出片刻,耶律齐就已然恢复。
“看样子,她对你而言确实不同。”耶律齐调息好自己的身体,睁开阖的眸,淡淡说道。
无声轻笑,贺兰卿并未作答,长眸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而无双凤一路上运用自己最得意的轻功早已奔至到不知何处。
哎呀~她怎就忘了这里是西夏皇宫内苑,可不是东陵的西宫,可不能让她来去自如的。
一路上东奔西至的,忙着逃跑某贺兰氏的男人却忘记了找准方向,看到那处像了正德殿的地方,一溜烟的跑了进去,原以为会看到想看的人儿,却没没想到宫殿内空空如也,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倒也顾不上那么多,反正小瞒儿应该会出现的,于是俯在茶桌上,稍作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睡意迷蒙中只听到有脚步声跟谈话声渐近。掀开清眸,望向远处,耳边听那声音却是一片陌生。
等那些人进入内殿之后,她闪身躲入一旁的屏风内,屏息不敢用力吐息。
怎的感觉她自己倒成了觊觎它人的小偷小摸之人?
但紧接下来的声音却让她赫然一震。
“右相老老奸巨猾,只怕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会中了它人的诡计。”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零九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3)
躲在屏风内不敢用力吐息,但那声音无双凤却能够轻易认出。
贤妃?
天!她一定是将贤妃的寝宫当成正德宫了。
不过好像内殿不仅只有贤妃一人,听脚步声应该还有另外其他两人。
“爹,我看如果不早点做准备的话,只怕右相很快就会把握政局,而且当日在大殿上,那新帝很明显是向着右相一派的,先是不管众大臣的意见取了北堂静,还敢在殿上斩杀臣子。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群臣一个告诫而已。”
“嗯,赫儿所言不错,右相那边近来的确要小心一点,本以为这次可以一举击垮北堂家,但是却没又想到新帝居然会对那北堂静产生兴趣,且还立她为后,实在是逆天而为,荒唐至极!!”
宇文及冷哼一声,眸底泛着冷光。
宇文赫瞥向一旁的贤妃,只看到贤妃眉宇间满是yīn郁,心底甚是了然,遂说道:“娘娘是在担心么?”
贤妃抬眸,敛起方才眼底的冷然,忽而蹙眉回道:“本宫在想,为何皇上会对北堂静如此痴迷,皇上并非是贪色之人,为何会对区区一个北堂静……”蔻丹指甲根根掐着云袖,,眼底浸染妒意。
“哦?此话怎解?”听贤妃这番话,倒是让宇文赫感到有些许不解。
新帝对于他们而言确实就像个摸不透的谜团,前太子的身份的时候,就只听闻太子殿下向来不喜欢在宫内走动,只喜欢待在太子府一个人研究政局。
偶尔只是祭天等隆重场合的时候才会偶尔露面,甚至比起平日里清淡平静的三皇子更为神秘。
如今,太子一夕之间成为新帝的同时更是无视朝纲,迎娶一个带罪之身且以作人妇的女子为后,一时之间,满朝哗然,众臣反对。
但新帝只凭一句简单的话足以让那些臣子闭上了嘴巴,当面斩杀的臣子便是那持反对意见的人。
前几日从左相府派出的密探也毫无结果。
这个新帝已然成为他们目前急需要解决的一个难题,宇文氏族想要从此在朝野中庞扩势力,只怕就必须要换一个执政之人,眼前的新帝总有一天会让整个宇文氏族被人踩在脚底下。
竟然如此,还不如在那天到来之前,将一切的问题都统统解决。
贤妃若是可以加以利用,那更是再好不过。
只需要稍加利用女人的妒意这一点,他们的计划便已然成功了一半。
“如若皇上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本宫自然不会有所怀疑,但从前在太子府之时,太子府中除了先帝所赐的美人之外,太子向来对各使节大臣赠予的美女敬谢不敏。但这一次为了一个北堂静就将不惜违逆众臣。莫非是因为……”
咬着牙,贤妃却想起那日在朝殿之上,新帝对北堂静所受的那一巴掌做出的异常反应。
宇文赫紧接问道:“莫非是什么?”
就连向来心思深沉的宇文及也转眸瞥向贤妃。
“没什么,本宫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贤妃轻然一笑,淡淡带过此事,将那日在大殿之上观察到新帝的异样举措的事情压了下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左相此事却发了话。
“贤妃娘娘,难道你现在还在顾虑皇上么?”眸中讳莫如深,尤其是望向贤妃之时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贤妃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紧掐的五指才倏然松开,清冷的望向左相。
“不知左相所言何意?本宫自然是关心皇上,难道这样有何错么?”
讽刺的笑从左相喉头里滚出,望着自视甚高且同样也属于宇文氏族的贤妃。
“皇上当日并未立你为后便早已说明娘娘在他的心中不过如此,若是朝政一旦稳定下来,那么你想想,作为皇后的北堂静会如此对待曾经的太子妃?且娘娘莫忘了,你也是宇文氏族的人。”
看到瞬间变得惨白的贤妃,只是冷笑一声,宇文及继续说道:“如今朝野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到那时各藩王却在蠢蠢欲动,只要左相一派跟右相一派有何举措,便可以以叛乱逆反的罪名拿下。到时候朝野定然是一片混乱,若是有人趁机谋朝篡位,那么娘娘又将处在怎样的位置?届时新帝还会顾得上娘娘么?”
一字一句都阵阵带刺,根根的扎在贤妃的心头,让她浑身泛着刺痛感,犹如处身在寒冬冰地之中,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的话语。
“不可能,皇上不会这样做,我跟了他三年,我清楚他是怎样的人!”贤妃极力镇定回到,但是手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溢出点滴冷汗。
宇文赫听到她这样说不禁轻笑出声。有些可怜且可悲的望着向来精明过人的贤妃。
没有想到女人一旦碰到感情问题就完全失控了么?本以为会在贤妃这里花上不少的功夫,却没有预料比起他们所计划的要快得太多。完全不需要耗费丝毫的力气。
这个女人已经被一个妒字所冲昏了理智。
“会不会,娘娘心底不是比我们更清楚么?”宇文及只是这般说道。从刚才开始就没有错过贤妃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看起来,贤妃早就知道皇上对北堂静有所不同,即使是同床共枕的三年之妻也可以一夕之间弃之不顾。
仿佛用尽自己力气般阖上双眸,掩盖自己眼底的挫败跟妒意。半响之后再次睁开双眸,贤妃望向对面之人,冷然出声:“你们要我怎样做?”
宇文父子相视一眼,眼中滑过异样光芒。
“娘娘只需要……”接下来的话化为动作,从袖间抽出一张字条放置到她面前,贤妃在看到那上面的内容之后眸光闪烁不定,但最终却似下定决心般,再次抬眸的时候眸光谈定清冷。
“本宫明白了……”
而那字条隐没在烛火中,逐渐在空气中消散。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宇文父子才走出内殿。而贤妃休息半响之后也才离开,不止前往何处。
直到确定殿内再无一人的时候,浑身僵硬的无双凤才从屏风走出。
没有想到一个意外却让她撞见如此惊人的秘密。
看起来,这西夏很快就要刮起腥风血雨了。她得赶快去通知小嫚儿才行。
另一边,宇文父子从寝宫出来,左相大人忽然沉声道:“赫儿,成大事者,必要的时候要牺牲一些东西,包括感情或是女人。”
一旁的宇文赫闻言浑身一怔,凝眉垂眸,双手紧握成全。
“儿臣明白,父亲大人!”感觉到自家父亲从身旁经过之时落在他身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原来父亲大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他对北堂静不一样的情绪么?
成大事者就必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即使那是他一心想要得到的……
第六卷 凤若求凰两相依 第一百一十章 宫斗之心怀鬼胎(4)
——正德殿内,
北堂静替自家夫君梳理好发髻后,起身淡笑道:“小凤儿还在未央宫呢,我且先回去一趟,晚点再回来看你。”
一想起小小凤儿独自跟耶律齐在一起,她就禁不住担心。
虽然之前耶律齐已经被小凤儿的软麻粉弄得动弹不得,但若是万一那耶律齐提前揭开身上的药性,对于向来就不会功夫的小凤儿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且耶律齐不管如何说也是一国之君,如此狼狈的被小凤儿这般玩弄。
想到这里,北堂静就感到更加头疼。
要知道当年是哪个小妮子将另外四国的储君玩弄在手掌间的。
小凤儿向来叛逆不羁,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加诸在耶律齐的身上,若届时耶律齐受到了什么侮辱,只怕就不是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因此她必须要在耶律齐药性缓解过来之前,或者在小凤儿对耶律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之前阻止他们。
对自家夫君隐瞒耶律齐的事情只是不希望自家夫君想太多,毕竟现在夫君最重要的是需要好好休养。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全由她一个人扛下来就好。
现在朝中局势紧张,自从那日朝殿发生如此事情后,只怕那些乱臣贼子一定在暗地里已经悄悄有所策划或行动。
因此她更需要比其他人多一个心眼。
“你们好好保护好皇上,除了宫里的人外,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正德殿一步。若有什么事情要立刻禀告我。”
朝着左侧语气淡然却隐含凌厉说道。
犹如鬼魅般出现一列黑衣人单膝而跪,稍后点头又显示的无影无踪。
这些暗卫是从哥哥那里调来的,之前在漠北之时一直处于隐秘状态间,向来只注重于江湖消息的采取,如今派来皇宫之内皆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端正姿态,朝着未央宫前去。一行宫女太监在她出了正德殿后则亦步亦趋的紧随着他们的皇后娘娘。
北堂静走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那贤妃便在一群宫女的跟随下乘轿来到正德殿。
殿外的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不明白今个儿出了什么事情,在皇后娘娘才离开后不久,这宫里最受宠的贤妃紧随其后便到达。
心里即使有不解,但仍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躬身道:“奴才恭迎贤妃娘娘。”
贤妃由着一旁的贴身宫女搀扶着从软轿内走出,莲步轻抬,举止从容优雅,身板端正,脸上画着精致妆容,涟漪水眸望向那两个小太监。
那两个小太监居然双颊通红,不敢望向眼前那艳丽的女子。
即使平日里皇后娘娘艳冠群芳,但想来喜欢简单的妆容跟最简单的宫装,不似眼前的贤妃这般雍容华贵,艳煞他人。
且贤妃嘴角衔着略显妩媚的笑意更是让人禁不住多看几眼。
“本宫特地来看皇上,不知皇上在寝宫内么?”轻柔出声,朝着那两个小太监询问道。
两个小太监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回话:“皇上方才跟皇后娘娘才从御花园回来,如今正在寝宫内看书呢~”
小太监没有注意到那贤妃在听闻皇后娘娘之时,原本带笑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
便面上依旧温婉柔媚,笑着说道:“原来方才皇上跟皇后娘娘在一起么?那皇后娘娘一定很好的照顾皇上,不过本宫前来是给皇上送补汤的,这里是前几日本宫托宫里的太医给开的一些养神补气的高汤,竟然皇上还未就寝,说明本宫这一趟是来对了。”
“贤妃娘娘如此慧心如玉,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小太监笑着回道,一边在前边领路,在进入内殿之时便停了下来,那小太监先到里边传话。
不一会才退出来,对着先飞说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贤妃入了内殿之后,所有的下人依次退出,内殿只有贤妃跟皇上两人。
见到那个让她曾经交付一切身心的男人,忽然觉得有种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明明就离他这般近,为何他却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陌生到让她整颗心瞬间都沉了下去。
抬眸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白色单衣,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躺在软榻上,那依旧晶莹如玉的指尖正捧着书,垂眸细读手中的书卷。
就是这个看起来完美无瑕的男子,曾经让她芳心暗动。
幸运的是,她最终在选妃名册上成为了最后的太子妃,如愿嫁给了自己一心向往的人,即使顶着那金贵的太子妃头衔,即使承受着比任何妃子还要多得舆论跟规矩,但是她甘之如饴,只要能站在他的身边,成为唯一有资格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无所谓付出的一切。
当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凤凰金冠戴在她头顶上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清楚地明白自己今后所要走的路。
若是太子成为皇上,迟早有一天,后宫三千佳丽尽归他所有。
但是……
能够成为皇后的,能够让他珍惜相拥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本以为是这样的。
但是那日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不是他的皇后,却成了他所谓最宠爱的妃子而已。
手中端着瓷玉碗,立于原地,只是默默地望着软榻半倚的男子。
言子服此时抬眸,看到先飞就站在离他不过几米远的距离,脸上的神情恍惚迷茫,并没有讶异她的到来,或许说他早就知道贤妃会来。
放下手中的书卷,对着对面的贤妃淡声道:“竟然来了,还处在那里作甚,过来吧。”
贤妃轻笑点头,走至到他身边,坐在软榻上,将瓷玉碗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遂笑道:“前段时间臣妾身子稍有不适,所以没能来看皇上,今个儿让臣妾照着太医给的方子,再请那宫中的御厨炖了一些汤药给皇上,都是养神补气的。”
眼神再言子服的脸上来回观望,似乎比起之前清减不少。
“皇上,你清减了很多。”她执起手掌,想要抚上他的脸庞,但下一刻手却忽然被他握住。
放开她的手,言子服淡笑道:“朕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而已,贤妃无须挂心,你应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近天寒,若是不注意会生病的。”
贤妃垂眸回道:“多谢皇上关心。”
言子服早已将贤妃方才眼底的落寞收入眼底,以及那还未隐退的凛冽。
眸光淡淡的撇过一旁依旧冒着热气的药汤,出声道:“竟然贤妃如此心思巧腻的为我准备了药汤,拿过来吧。”
贤妃愕然抬眸,望着眼前浅笑清逸的男子,转过身子拿起瓷碗的瞬间眼眸闪烁不定。
将那瓷碗递给他,方才出声。
“皇上,这汤还烫着……”
谁知道言子服只是淡撇她一眼,修长的指尖托起瓷碗,另一只手则执起汤勺。慢慢搅动着碗中的药汤。
一旁的贤妃身形颤抖,咬着牙,眼中泪眼迷茫。
心中如同沉如海底般冰寒。
为何……为何最终是要走出这一步呢?